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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场渐行渐远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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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从不是拥抱,是松开。

像黄昏里交握的指缝,光漏得越多,越看清掌纹的走向——原来每一条路,都指向各自的远方。

我们曾在同一盏灯下读书。

你的睫毛在纸上投下一排细碎的浪,我偷偷用铅笔描下它们,以为这样就能把瞬息的潮声据为己有。

后来那页纸被风吹走,像一封没写完的信,飘出窗口,飘进夜里,连告别都来不及。

再后来,我们学会在人群里并肩而不牵手。

地铁的轰鸣替我们说出所有仓促的台词,一站接一站,玻璃门上映出两张忽明忽暗的脸。

门开时,你往左,我往右,像两滴水各自汇入更大的雨,谁也没回头,怕一回头就看见自己碎成涟漪。

原来长大不是变得坚强,是学会把哽咽调成静音。

我把想说的话折成纸船,放进你的口袋,却忘了你穿的是一件没有口袋的外套。

那些船在风里漂,最终搁浅在日历的某一页,变成一块褐色的锈,轻轻一碰就疼。

也曾深夜打电话,听你的声音穿过电流,像月亮穿过云。

你说“保重”,我说“晚安”,然后同时挂断——两个动作像两把剪刀,把中间那根线“咔嚓”剪断,只剩耳膜里长久的盲音,像雪落进井里,没有回声。

爱到最后,是两个人一起把“我们”拆开。

像拆一件旧毛衣,找到线头,轻轻一拉,整件就散了。

你收好你的针脚,我团起我的线球,各自抱走一堆零度的温暖。

如今我走在很长的路上,风把影子吹得斜斜的,像一段未完成的副歌。

偶尔抬头,看见月亮挂在天上,像一枚褪色的邮票,贴在夜的信封。

我才明白:分离不是失去,是把彼此寄给更辽阔的地址。

而爱,原来不是并肩,是目送;不是拥有,是归还。

它像一场雪,落在肩上,我们以为会白头,却只是化成水,顺着衣襟流下去,凉一下,就干了。

从此天各一方,两不相欠。

只在极偶尔的清晨,枕畔残留一粒盐的涩,提醒我——

你来过,我走过,

我们曾把同一段时光,

活活走成了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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