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是明末清初的书画家,在书法史上也是一位不可回避的名家。王铎一生可谓是大起大落的人,尤其是他在政治上,虽然官位不高,但他所经历的朝代,让后世定义给他为贰臣,但作为王铎本人来说,他是忠于他所处的明朝,历史不可违抗,到了清朝,这让他内心很愤懑,但又无力回天。
作为书法来说,人们经常认为,书法是一个人内心的写照,“字如其人”、“书为心画”,这些都是用来说明书法是写情怀的话语,然而,对于王铎来说,他的书法所反映的也是他的内心世界。尤其是他的草书,从法度角度来讲,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从境界层面来讲,仍有一种刚毅、顽强、挣扎的气质,从这个角度来讲,他内心的痛楚又有谁人能知呢?
王铎在55岁时,也就是在他去世的前5年,写下了草书《杜甫五言律诗四首》手卷,作品长2.2米,宽0.25米,风格可以说是他一生的巅峰之作,整体挥洒自如,虽字形与年轻时变化不大,但对于笔法来说,已经更为自如、轻松,完全把一生对用笔、结体的能力转化为自己的一种“随意书写”,也就是说,这时的王铎,已经抛开了所有的恩仇,抒发的是自己的情感和内心世界。
笔墨上,他不顾“古法”,不管规矩,蘸一笔墨,成一行字,不管涨与枯、不论干与湿,只要能随着书写的节奏,这些墨色的变化就会自然而来,因此,书法表达了一种时间、空间、远近、高低的艺术性,也许只有王铎,也许只有他在这个年龄阶段才能达到这种化境。
一个人如果在一生中不断地书写获得了必要的技法水平,那么,加上他的勤奋思考和不断体验,到终了时,技法已经无足于去计较了,因为这时娴熟的水平成为一种自由状态了。正如一位驾驶员在行进过程不必考虑需要什么时候踩刹车、怎么踩刹车一样,只要能达到目的地就可以了。
学习王铎书法,就要了解他的人生过程,书法思想,更要去把握他内心世界的复杂心理,因为书法不只是技法,更是写心、写意、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