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试云雨情是贾宝玉和袭人的秘密。当时他们还在贾母院里,事后幸喜无人撞见。等搬进大观园怡红院后,却被晴雯当面拆穿,才发现“偷试”早已不是秘密。
(第三十一回)晴雯听他说“我们”两个字,自然是他和宝玉了,不觉又添了酸意,冷笑几声,道:“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教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袭人羞得脸紫胀起来……
晴雯揭了袭人的老底,让她羞得紫胀了脸。虽说晴雯不该如此当着矬人说矮话,但袭人与贾宝玉的这段房中细事,已经不再是秘密。
既然贾宝玉和袭人很小心地偷试,一定也都背人行事,怎么会被发现呢?
其实,“隔墙有耳”四个字是最好的答案。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不会有秘密,尤其在怡红院。
贾宝玉搬进怡红院后颇为怡然自得,很是放肆了一段时间。
他与袭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很难不再有“偷试”之事。随着李嬷嬷逐渐退出贾宝玉身边,袭人全面接管怡红院,每晚都是她负责住在贾宝玉房中的另一张床上。
贾宝玉的房间格局是“套房”。里边是卧室,外头是碧纱橱,他住里边,袭人住外头,基本与他床头顶床头,只用隔扇间隔,碧纱橱外才是房门。
当日贾芸来拜见贾宝玉时,对参与房中有过描写。小丫头引他又进一道碧纱厨,只见小小一张填漆床上,悬着大红销金撒花帐子。宝玉穿着家常衣服,靸着鞋,倚在床上拿着本书……应该就是袭人晚上所住之处。
既然两个人同在一个房间,有情不自禁的事也难以细说。
但是,贾宝玉房中并不只有袭人夜里“值班”,一般情况还会有一个大丫头轮班睡在房外。后文袭人回家,麝月睡了她的床,晴雯就在外头熏笼之上住。
而且还不止她们,再外面还有老嬷嬷值班,预备着热水、汤茶之类,就算夜里也是好几个人在伺候着。
后文晴雯被撵后提到她因“睡觉警醒”,被袭人安排代替她夜间服侍贾宝玉起卧和要水要茶。睡在袭人之前的床上。
而和麝月那次值夜,也是贾宝玉醒了唤人,睡在里边的麝月没睡,晴雯却早听到醒了。
晴雯睡觉如此警觉,与她小时候被卖,落到人伢子手里吃尽苦头有关。她小小年纪就懂得讨人喜欢,也源于她的历经磨难。不提。
正因为晴雯睡觉警醒,她听到声音就不奇怪了。
贾宝玉和袭人亲密本就是藏不住的事。就像恋爱中的小情侣,自以为掩人耳目,可亲密的互动和情绪交流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既然晴雯能够听到,别人也能听到。加上他们形迹可疑,贾家的规矩也是少爷大了要在房中安排人伺候。这些事大丫头们都懂。
事实也证明不光晴雯知道,早在她曝光袭人与贾宝玉偷试“鬼鬼祟祟”之前。麝月就被晴雯曝光过一次与贾宝玉的不同寻常。
当时晴雯回来正赶上贾宝玉在给麝月梳头。“梳头”在古代既有成亲之意,也有女儿第一次房事之意。
晴雯借以讽刺他们“瞒神弄鬼”的事她都知道,就是说麝月与贾宝玉也有偷试行为。
麝月公然又是一个袭人,她与贾宝玉“瞒神弄鬼”,必然是效仿袭人的偷试行为。
除了麝月还有碧痕,她与麝月和袭人偷偷摸摸不同。伺候贾宝玉洗澡了两三个时辰,摆明了不想掩饰,也是知道了袭人与贾宝玉的事。
贾宝玉房中人多很难有秘密。这些房中细事往往都会被当做“新闻”传给外头的人。
贾家主人的闲话,是贾家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外头人津津乐道的趣闻,像冷子兴那样有的没的添油加醋一番。更别提焦大醉骂那种无中生有了。
文|君笺雅侃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