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新疆后的121天,三毛在台湾的病房里上吊自杀。
消息传到王洛宾的耳朵后,78岁的王老先生无所适从,准备了几瓶西北的烈烈白酒,大醉一场,打算在醉酒中告别这个人世。
遗憾的是第二天他再次醒来,今日和昨日没有多大的差别,他怀着悲痛的心情写下人生中的最后一首情歌《等待》。
虽然写下了等待,但是老先生知道,自己永远等不来橄榄树下,那个爱好流浪的身影,她恐怕早已魂归撒哈拉,去和自己的丈夫荷西团圆。
六年后的初春时节,新疆,老先生离开他歌颂了一辈子的土地,从此世间再无西北歌王——王洛宾。
在那遥远的地方
许多人都是在音乐中结识王老先生,从《在那遥远的地方》到《永隔一江水》,那优美感伤的词调仿佛是从心上的琴弦跳出,身体内部沉睡的情感,恍若受到知音的召唤,像烟花绽放夜空,一个为其灿烂提供背景,一个为其单调增添斑斓。
你可知王老先生的情路亦如我们一般坎坷,始于美好的情感,到最后都没能抵抗最后住悠悠岁月的无常。
杜明远,这个与王洛宾青春岁月的挂钩的女孩,将会永远镌刻在岁月的拓碑上,伴随着先生的音乐流传下来。
谈到她,我们并不是要指出对错。爱情里没有对错,有的就是你情我愿。一段你不情不愿的爱情到来就是将就,将就是对生命的一种损耗。
杜明远出现时,王洛宾正在台上歌唱,少女的心真是世间最的事物,会因为纯粹的艺术之美而心动,若是这份心动再加上一份勇敢,就会轻而易举获得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杜明远凭借出色的芭蕾舞功底获得台上观众的阵阵掌声,一个声音传来,像极了越月老手中的红线:
你们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杜明远—我们相遇又分别
他们义无反顾地走进婚姻,幸福和甜蜜本该成为他们的左右手,可是他们婚姻的背景的枪林弹雨,动荡的世道容不下圆满,他们如同汹涌波涛上的浮萍,在乌云密布的大海上看不到前路的方向。
杜明远的父亲劝说两人暂时到延安躲避战乱,他们出发了。两个谁也没想到这不是一段幸福生活的开启,而成了不幸的一个开启键。
青海西宁地处偏远,那儿固然有青海湖的澄澈,茶卡盐湖的皎洁,草原的喜乐安宁,伴随而来的也有环境的恶劣和生活的困顿。
艺术傍身的王洛宾一下子沉迷到西北的音乐世界,现实世界被挤压到一处小小的场地。杜明远触眼所及都是荒凉和贫瘠,她告诉王洛宾自己想回到兰州,王洛宾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回到兰州后的杜明远,身在西宁的王洛宾,本来是两条相互交叉的线,命运却故意设下一个恶作剧,让他们在婚姻中交叉,令爱情在此闪耀出最明亮的光,而后就是毫不留情的坠落和熄灭。
可是那时候的他们谁也没有读懂命运,后来王洛宾听人说杜明远已经另寻新欢,他不信,他相信两个人的感情,于是连夜赶回兰州。本以为会收到温暖拥抱的他,却收到她冷冷的问句:“今晚,你住哪儿?”
1941年的这一天,他明白他永远失去了最珍贵的感情,就像歌词里所唱: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从此他的心境发生变化,爱情不再是生活的中心,而是成了一种可有可无的点缀,甚至某些时候他都怀疑爱情是上帝给人类开的玩笑。
温柔和顺黄玉兰
幸好有音乐,他将灵魂浸润在一弦一柱间,任由时光自由地流逝。
在没有杜明远的日子里,他的音乐被越来越多的人熟知。在得知这位音乐才子至今独身,许多人担任起红娘的角色,不过他已经失望,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与关注。
命运不会永远按照同样的方式向前发展,暗无天日法黑夜过后,满载希望的清晨会捧着太阳一路走来。
那是他采风归来的一个傍晚,朋友告诉他有位女孩子喜爱他的歌曲,有与他结婚的愿望。
他一听就说只要人家不嫌弃我,我就同意。
朋友问他婚前要不要见一面,看看是否对方也是你的意中人。他说不必,按照当地习俗结婚当天掀盖头即可。
朋友以为他是为了遵守当地的民俗,只有知道自己,对方是谁都行。爱情既然沦为遗弃,那就用随便敷衍来应付人生。
抱着这种态度他走进洞房,掀开新娘的红色盖头。
一首欢快的曲调似乎从天而降,紧接着是欢快的唱词: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的眉毛细又长呀!好像那树梢弯月亮。让王洛宾写出这样欢快明畅曲调的,正是他的第二任妻子黄玉兰,他们婚后的生活甜蜜且温馨。
她娴静温顺,像极了《石头记》里的袭人,他想宝玉因喜爱袭人故而自作主张从“花气袭人知昼暖”中选取两字送予她,自己如此喜爱玉兰,于是从她的性格中选取了一个“静”字送给她。
出色的艺术家往往都会经历许多磨难,好像没有磨难就没有惊世骇俗的艺术出现。妻子的诞下第三个孩子后,听到了丈夫因为被关入监狱,噩耗折磨着她本就虚弱的肉身,一缕香魂就此离世。
生命中最后的光阴
三年后出狱的王洛宾再次回归单身,在西北的流浪采风的日子他会随身带着一张亡妻的照片。后来有一批台湾的文化学者到新疆,其中有一位叫三毛的姑娘,因为喜爱他的音乐和他走得极近。
虽然三毛的许多朋友解释他们二人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身为好事者的观众都是期盼他们两个发生点什么。
两颗受伤的心灵互相安慰一下又有何妨,在苦难盛行的人间,何必再对这样的人提更多的要求呢?
写到这里我的脑海中响起了一段旋律:“我的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如果你也喜欢王老先生,那就打开音乐播放器,听一听《永隔一江水》,字字句句真是渗透了老先生的辛酸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