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如此奇特,阴阳两隔时,唯有纸笔可以尽情肆意。——马未都
在一次视频中,马未都讲到自己在观复博物馆收留了11只流浪猫,每一只猫离世他都会为它写一篇祭文。
在我的有限认知里,人生经历过的事越多对生活就越有话语权。古稀之年的老人似乎都对生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在他们眼里对凡事也就多了一份怜惜之情,比如对离去人的不舍和怀念,身边小动物的离去也会多了一份惆怅。
马未都亦是。每一种生命的离去都是回归自然。马未都在这本《背影》的自序中写到,人生是有命数的,自己不知,不代表上天不知。每个人自打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奔向死亡。路途漫漫 ,荆棘密布,但一路会有风光,会有四季,让人在生长的过程中领略生命之美丽,死亡之神圣。
马未都的《背影》与朱自清的《背影》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前者是为纪念故去的25位老友相识相处的片段,或是年长于自己或是年轻于自己,马未都都表现出十分的不舍,这道厚重的“背影”开启了马未都心中尘封已久的往事;后者是父亲对儿子的爱和关怀。
不管是哪一个版本的背影,都是一种目送。目送着孩子离开,目送着好友的离去,在目送中学会珍惜和感恩,也在目前中不断感悟生命的真谛。
口吃的父亲教会了儿子学会面对生命无常
马未都把父亲马丹林的祭文安排在本书的开篇。
父亲马丹林,十几岁参加革命,从指导员、教导员到政委,在解放战争时期,参加了大大小小多场战争。
“父亲开朗,小时候我印象中的他永远是乐呵呵的,连战争的残酷都以轻松的口吻叙述,从不渲染。”
父亲马丹林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口吃,年少的时候自己曾看见父亲教口吃的同学如何避免口吃。
口吃怕快,说话慢些拖个长音就可解决。一次,我看见他在一群孩子中间手指灯泡认真地教学:灯——泡!开——关!其乐融融。”
也许是出于父亲职业的原因,在马未都心里父亲从来没有搂过,亲过自己。但是他的父亲就像全天下的父亲一样,也深深了爱着自己,只是不善于表达。
有一次坐火车,父亲买了卧铺,让马未都先躺着睡,小小的马未都一夜睡到天亮,等他醒来发现父亲坐在铺边上一夜没睡。
父亲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生死场面,反而对自己的生死有了更坦然的心态,后来父亲得了癌症,父亲却要儿子拨掉自己的管子,可想而知面对着亲人在自己眼前离去,这种痛难以言说。
往后的日子,马未都要一个人行走,到后来认识了越来越多的身份名流异士,或心有灵犀或相见恨晚,马未都当过编辑,作家,收藏家,建立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家私人博物馆,每一种认识都在马未都的生命里刻下了浓重的一笔。
真正聪明的人,都会选择性屏蔽信息
马未都在当编辑时,业余时间常逛琉璃厂、逛古董店结识的好友,认识了一位慈眉善目,长发宽额,一脸菩萨相的秦公,他的专长是碑帖,俗称黑老虎。
秦公最大的特点就是耳聋,凡是不便回答的事情他立刻就聋了。
他常把左手罩在左耳上,侧首倾听。
那些年马未都和秦公常常一起云游四方,秦公之所以会带上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痴迷于古董,带上自己可以解解闷。
有一次在上海,马未都和秦公住在了一家新开张的酒店,早晨在咖啡厅等人,服务员过来说要消费才能坐着。于是秦公急了,说自己要消费,买200个茶叶蛋,这可把服务员弄哭了,因为桌台上最多只有20多个茶叶蛋。
秦公一看服务员哭了,语气就开始柔和起来。后来马未都迟疑地问到,如果店里真有200多年茶叶蛋那怎么办?秦公一口答道,当然给钱买啊。
虽然是一件小事,但可以看出秦公骨子里有傲气也有厚道。这篇祭文是在秦公去世五周后所写的。
在马未都眼里秦公是耳聋但心不聋,只是选择性屏蔽信息,正所谓,聪者听于无所,明者见于无形。
或许秦公才是那个真正智慧的人,人生在世,我们听到越多,越不知道如何作答,不如允许自己适当性的“耳聋”,不盲目跟风,不人云亦云,让自己的心做出真正的判断。
人与人的相识就是一种缘分,注定是永恒的
这本《背影》里马未都浓墨之下出现了25个不同人物的故事,如叶圣陶、王世襄、史铁生、陈逸飞,以及收藏界各大佬徐展堂、王世襄、徐邦达、朱汤生等等。他们见证了影响了马未都的成长,也渐渐影响了马未都的收藏事业。
如今,故事里的人留给世人的只有影像和图片以及他们各种留下来的珍贵之物,马先生再次回望他们,用自己的笔记录下了与之相处的各种场景和留在马未都心中的背影,或是一种怀念,或是一种纪念,又或是一种缘分,这都是一种人缘,遇到他们,早已是命中注定,与此相逢的瞬间,成了马未都心里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