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一篇《还原百年前的西湖竹素园》中,我们梳理了晚清竹素园的原貌,现在,让我们再来看看与竹素园密切相关的,与竹素园一起组成湖山春社的湖山神庙。事先声明,由于我看到的资料相当有限,以下关于湖山神庙的部分内容只是提出问题或猜想,需要更多的朋友去一起解读。
首先,现今分析过湖山神庙旧影的最重要一篇文章当属《试论杭州城市文化的“根”与“魂”》,在此文中,作者判定以下三张照片分别为:湖山春社正殿、泉香室和十二花神廊。
不过坦言之,除了第三张十二花神廊外,因为写作时间较早,前两张当有误判:第一张实际上属于消失了的,本在断桥东侧,昭庆寺西侧的张曜祠。图中依稀可见的对联全联为:“军治横海,决塞金堤,河济遍生祠,咸颂父兄如仆射;弓挂莎车,崖铭葱岭,精灵依旧社,长留浩气壮湖山。”
《试论》一文对第二张照片的判断方法则有些过于大胆,作者根据竹素园泉香室曾有对联“奎藻仰留题,一席湖山分作主;甘棠溯遗爱,百年俎豆自常新”推测,图中挂有“湖山俎豆”匾额的建筑为泉香室。不过,根据资料显示,泉香室应在竹素园西北角,并非如此独立建筑。而且,阮公祠中也有包含“湖山”、“俎豆”两词的对联。因此,对联的证据难免显得有些片面和孤立。
那么,第二张照片究竟是何处呢?我没有证据,只能做出一些推想。先来看下面的另一张一张图片,只要看图,我们似乎便有理由相信,它(后文暂时称作“未知大殿”)和湖山俎豆殿应该位于同一座院落里,两侧墙壁,地面风格,绿化风格,都太统一了。而如果这个推论真的成立,那么未知大殿或许会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之一,因为其图像的最右侧,露出了十二花神廊的一个小角。也就是说,未知大殿应该位于十二画廊的左侧。
未知大殿和湖山俎豆殿对比
未知大殿和湖山俎豆殿对比
未知大殿和湖山俎豆殿对比
十二花廊的一个角
然而,与此同时,更令我意外的是,我竟然找到了十二花神廊的另一侧,便是碧血丹心牌坊。未知大殿、十二花神廊、碧血丹心牌坊三者是在同一水平线上的。
好了,再把湖山俎豆殿加进来,先来说未知大殿与湖山俎豆殿所在院落又属于谁。这个答案或许就在下面这张图里,此图应该就是该院落的大门。从建筑风格上来看,该大门与湖山俎豆殿高度一致,而更有力的是,透过栅栏,我们依稀看到了后面建筑的门扇样式,正是湖山俎豆殿宇未知大殿共有的样式。
那么,大门后的第一个建筑究竟是湖山俎豆殿还是未知大殿呢?是未知大殿,请仔细看上面的门扇对比图,无论是内部的镜子或玻璃,还是门扇的破洞位置,两者都高度相似,而该对比图,正是分别截取自未知大殿照片与大门照片。行文至此,我们已经可以进行一个阶段性判断,除了湖山俎豆殿外,以上各图的位置关系确定如下。
这里,还有一个旁证,就是大门右侧建筑的一角,与十二花神廊的风格相同。大门右侧的建筑,很有可能就是十二花神廊前面的一座建筑。
然而,它们究竟是何处呢?事实上,无论是在清代的相关绘画中,还是另外的晚清民初摄影里,我们都能找到明确的答案:湖山神庙!需要说明的是,下面照片中之所以挂徐公祠匾额,是因为湖山神庙在晚清民国时期依次改为:祭祀左宗棠的左公祠,祭祀徐锡麟的徐公祠、浙江先烈祠。
不过,分析至此,问题也是接踵而至。这里,我们主要总结两大核心问题。一,在湖山神庙的历史绘画中,我们看不到湖山神庙中路建筑的右侧,还有一路建筑,即看不到十二花神廊一路。历史上的十二花神廊,位于湖山神庙的最后。
对此,我个人的推测是:1、老照片中的湖山神庙,应该是太平天国运动后,重新整理修建的,因此与此前绘制的图画有些差别,也十分正常。2、传统绘画本身并不严谨,事实上,在前面董邦达绘制的“曲院风荷图”中,还是可以看到中路右侧,是有些许小建筑的。
此外,个人认为,十二花神廊跑到东跨院中,应该与湖山神庙改作左公祠有关。整个院落的作用都变化了,十二花神廊还在最后,自然不合适。唯有移到旁边,才不显突兀。
第二个核心问题是湖山神庙旧影与竹素园旧影的对应。首先,湖山神庙肯定位于竹素园的东面,而且在下面这张竹素园一角里,我们其实也看到了湖山神庙大门的正脊。
但是,在下面两张竹素园旧影里,大殿(此殿靠近竹素园观瀑亭,后文暂时称为观瀑亭大殿)为硬山式,总体风格与未知大殿不同,这是为何?
个人推测,根据《西湖志》中湖山春社插图可知,湖山神庙共有三进院落,我以为未知大殿为第一进,观瀑亭大殿为第二进,湖山俎豆大殿为第三进。至于三座大殿的风格不一,或许与重建时的破损程度有关。下面第二张图片,是我对各图位置的一个大致推测。
最后,下面这张图片是自曲院风荷拍摄的湖山春社,如果清晰度高些,本可一锤定音或彻底推翻前面的内容,可惜的是,受制于照片质量,它在此的作用相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