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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朋友圈清一色的男风之气,秦钟蒋玉菡北静王都是历史的影子

贾宝玉朋友圈清一色的男风之气,秦钟蒋玉菡北静王都是历史的影子

贾宝玉在小说中的朋友圈,比如秦钟、蒋玉菡、柳湘莲、北静王,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有一个特点,即都是眉清目秀,含情脉脉的英俊少年郎。

这些人不仅在举止行态上十分相近,而且在性情上也相似,关键这些人不仅招女性喜欢,就连男性也十分爱慕。奈何曹雪芹会欣赏这类有女儿之态的少年郎呢?答案恐怕与清朝盛行的男风之举有关。

在曹公笔下,不止一处写到男风之事。比如秦钟与贾宝玉,二人见面犹如一对青年男女一见钟情,彼此都把对方当作理想的结交对象。特别在第9回,二人在私塾里的亲密之态,直接引起了同族少年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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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蒋玉菡,与贾宝玉的交往从互换亲密信物开始,二人惺惺相惜,而且蒋玉菡从王府里跑出来,贾宝玉也一清二楚,关系相当不一般。再说一个戏子从王府里跑出来,居然能惊动到忠顺王府的王爷,只因此人甚合王爷之心,断不能少。

最明显的莫过于薛蟠看上了柳湘莲,自打会过一次后,便对其念念不忘,以为柳二郎是个风月子弟。二次会面时,便上了柳湘莲的当,被骗至无人处,以为人家要和他好,结果挨了一顿打。

再说北静王,一个皇室贵族与贾宝玉见了面,还没下轿便先伸出手去挽住宝玉,又是携手又叫他到府上聚会,并且北静王与蒋玉菡也有一腿,那条大红汗巾子便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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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清朝的男风之气何以至此?让曹雪芹都不能免俗。实际上,在中国历史上,“男风”这种特殊的社会现象在朝廷和民间都很普遍,最具代表性的朝代便是魏晋南北朝和明清时期。

“男风”,即指同性相恋的现象或活动。我们现代人比较排斥男风,但史书对男风的记载并未回避。魏晋南北朝时,有“男宠大兴,甚于女色”的记载。清朝沿袭明朝的男风,始于乾隆。

潘季桐在《末代皇帝秘闻》中有对溥仪的记载。钱泳的《履园从话》中记载了一位陕西巡抚毕秋帆,他是有名的才士、状元,在政治、军事和文学方面的成就都很大。有一个叫李桂官的伶官与他交往甚密,两人常常形影不离,以致于人们把李桂官称为毕秋帆的“状元夫人”。在《清稗类钞》中,也记载了一位官员,“宿娼狎优”,以致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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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上海《申报》的《赛金花遇贵二志》中说,朝廷大臣立侍郎、余御史等都是风流人物,他们都与名伶于庄儿有来往,而于庄儿被称为“旱路英雄”、“香火缘”,这些词汇都是男宠的代名词。

可以想象,贵族与官员尚且如此,何况民间乎!在清朝京城有专门设立的男风机构,大多集中在八大胡同,并且有自己的行话,如“打茶围”、“叫条子”、“赶条子”等等。

清朝的士大夫们所狎男色多半是优伶,并将男风视为风雅之事,以此为乐。在明清的一些文学作品中,也多有涉及到此。比如清初著名诗人吴梅村写的《王郎曲》,“宁失尚书期,恐见王郎迟”、“今只重听王郎歌,不须再把昭文痛”,公开称颂男色。再比如明代冯梦龙的三言两拍中对男风也有描述,还有孔尚任的《桃花扇》,都有对男风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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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清代为何男风如此兴盛呢?这事儿还要从明朝说起,明提倡自然情欲的主张开始萌芽,人们的思想因此发生改变,特别是那些有才华的士大夫们。明太祖对于官员狎妓有禁令,缙绅们饮酒无以为娱乐,于是就想到了呼叫伶人侑酒,与之歌舞谈笑,“男风”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狎妓的弥补和替代产物,在一定范围内流行起来。到了明中后期已是蔚然成风,上自帝王将相,中至官僚士绅,下及平民百姓,在追求声色方面形成了气候。

到了清朝,这些士大夫们的思想更加解放,但是清朝同样也不主张留恋于淫色之中,禁止女娼。同时受封建礼教的影响,婚姻严格执行媒妁之言,夫妻间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于是狎男妓优伶成为补充,逐渐盛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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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作为清代文人,将盛行的男风写入小说中,都有着历史的影子。北静王和忠顺王府的王爷都是满族贵胄,与伶人蒋玉菡都有染。贾宝玉和薛蟠作为豪门士绅的公子哥,也崇尚男风,热衷与伶人交往,特别是薛蟠,依他在小说中的表现,很明显平常也常做此事。就连贫穷的秦钟,江湖中的柳湘莲,见了贾宝玉,也不觉产生爱慕之情。

作者从不同层次描写了当时的男风之盛,上至皇亲大臣,中至豪门贵公子,下至落魄家族之子,都有男风倾向,而作为伶人的蒋玉菡,被抢来抢去,更加写出了伶人在上层贵族中的重要地位。

更为可观的是,小说中最具男风之气的人物却是男主角贾宝玉本人,从他的长相到喜好,无不透露着伶人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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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林黛玉的眼中是这样的: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瞋视而有情。

他在曹雪芹的眼中是这样的:

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他在北静王的眼中是这样的:

面若春花,目如点漆,水溶说他“名不虚传,如宝似玉”

他的长相极度的女性化,“面如桃瓣”,“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面如敷粉,唇若施脂”,从这些词汇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极富女儿之态的少年,毫无阳刚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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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喜好也很特别,好吃胭脂,并且忍不住。第19回,林黛玉发现宝玉腮边的一块“血渍”,黛玉用手帕替宝玉揩了,并说“你又干这事了”,实际黛玉替他揩的便是胭脂。第21回,因想偷吃胭脂,不巧被史湘云看见,便伸手将宝玉手中的胭脂打落,还说“这不长进的毛病儿,多早晚才改过!”,袭人也不喜欢他吃胭脂。

从男风的角度理解,宝玉好胭脂,实际上好把自己扮作女性,犹如伶 人之态。这就好比当时的流行文化,守旧者都不喜欢,比如贾政、薛宝钗、袭人等,为此贾政也不惜对宝玉大肆镇压。但思想开放者却是可以接受的,比如宝玉最大的支持者林黛玉,她并不嫌弃贾宝玉的伶人之风。只是迫于正统的强大势力,宝玉被打后,劝说“你从此可都改了罢”,但宝玉并不愿放弃自己的爱好,他的态度也很坚决,“你放心。别说这样话。我便为这些人死了,也是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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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的这种对男风的钟爱态度,在清朝士大夫中也是大有人在。曾有一位官员在男宠生病时,亲自照顾,看作比父母还重要,更有甚者,在宠僮死后,将其风光大葬,还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并为其写祭文,以抒发心中的感慨。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极具伶人之态的男主贾宝玉的朋友圈里,自然都有众多共同之处,热衷男风恐怕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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