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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选读 | 甘肃庆阳诗人谭越森,隔世的风吹伤了我的心

诗歌选读 | 甘肃庆阳诗人谭越森,隔世的风吹伤了我的心

谭越森,现居甘肃庆阳,一九七八年生,写诗兼小说。有作品散见《延河》《作品》《小说选刊》《北欧时报》等期刊,文学类公号《独立作家》创办人。

落日

长途班车停靠在一座城池

落日带着死神的色彩悄悄来临

一位女子捧着用骷髅头做的饮器

而那死于早恋的少年,心上长满了黑色的枝条

暖暖的西风吹拂着。

我仿佛曾经来过——像预言中的一样

明月下,一个洞穴中没有底,攀援而下

再而下。此生,来生……

心灵的马匹已然入睡,没有声音

隔世的风吹伤了我的心。

月亮

无人推开空旷的门,

可怜的情人——

她显得过于纯洁

纯洁的像尸体。

麦田里沉睡的人

在夜晚你行走于麦田

一株株的麦子中间

在你的视域里

那一株又一株站立的麦子

欲与你对话

当你察觉,它们又低头不语

在空阔的原野之上

我去觅求麦田中传来的声息

每当我试图踏进它的深处

就发现它在缓缓关闭

如同一场宴会不宣而止

我无法放下自己的执念

未能放弃找寻的努力

我渴望唤醒那位沉睡的人

好让它收割我这样的收割者

阵雨

一些人蓦然出现

一些人默然而失

一些人雨滴般,

让你记住清澈。

一些人对你来说,

只是隐喻。

在一些人当中

你如此贴近

在一些人当中

你就是那些人

在一些人当中,

你尚未滴落;

在一些人当中,

你已远去。

我身在的历史

 

我想笑话他人,却发现

自己就活在笑话里,

我笑不出声,我也哭不出声

统治此生多像一口高压锅

沸腾的仇恨、暴行,被玩弄的命运,或相互锯骨剜肉

只有稀有的人心才能聆听到

稀有的人声,在破碎……

我看到大地上的怜悯在纷纷死亡,只有羞辱无边无际!

蔷薇

如此。

尚未启用它繁密的自身,

避离一场匿名的盛宴。

我触到它的利齿,

不安的魂魄;

跃入无穷之换喻链条:

它是美人,也是枯骨,

幻戏每一次命名的变装。

可它分明

盘踞心灯明灭之处,

何良人走向梦的背后,

路旁黯闇无明,

风掠书页,

卡在一个狭窄的颈口。

失踪

我尾随一个人身后

从一个街道到下一个街道

暮色像节肢动物

我走过一节就暗一节

幸好许多的灯出现

于是就有太多的眼睛

不动声色地盯着看

我从那个人的身子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

窜出一只兽来

它低吼两下

它挣扎两下

就融进无边的黑暗了

双面

每个人都被附着

一个古老的幽灵

一个有待命名的活物

在十二因缘你生死流浪中

它有时是光有时则是暗

它是你的另一个镜像

重叠的面孔

充当一个牺牲者

在一个人的时候

它像腹语者

你能听到它说话的腔调

“人,并非生来孤独”

你终有一天会用尽它

把它甩在身后

甩在你希望有多远就有多远的朝代

甩在丛草不生水火不入的无人区

然后你达至无蔽的状态

你终于看清了你

你的眼睛映入了一片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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