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辈是西南闻名的富商,拥有那一带最大的马帮。
父亲七房姨太太却只有我一棵独苗,从小娇生惯养,过着纨绔子弟的放荡生活,直到遇到乡村少女小曼时,我的优越感才荡然无存。
我知道对于自己真爱的女子如果再用那种无赖的手段,即使勉强得到也不会长远和幸福的。
但在经过数月的软磨硬泡始终不能赢得她的芳心后,我彻底绝望了。
感叹此女子贞烈、不贪图荣华富贵的同时,也突然顿悟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可能已根深蒂固地镌刻在了她的心中。
那时我的心情也抑郁到了极点,从没遇到过如此打击的我,闭门不出,在家静坐三天后,突然做出了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决定:出家为僧!
在家里开锅似的鬼哭狼嚎声中我毅然踏进了空门。
由于我的离家是因小曼而起,家里人便把怨恨强加到她头上,数月后她竟然也被逼为尼。
碰巧的是她所在的庵离我所在的寺很近。
山中有一小潭,是我们共同的水源,每天我们担水擦肩而过,却从无只言片语。
那年冬天,她担水时不慎失足滑进了水中。我刚好路过,将她救起。
我说:以后小心点。
她说:嗯。
六十年弹指一挥间。
八十岁的那年,我圆寂。
但那天在去往西天极乐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她,她主动挽着我的胳膊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