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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诗歌 | 诺奖诗人希梅内斯,我住的窗口 不再有人默默倾听

小编按:胡安·拉蒙·希梅内斯,是20世纪西班牙新抒情诗的创始人,在西班牙现当代两个著名的作家群——“九八代”和“二七代”之间起着承上启下的作用。195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因为“他的抒情诗歌在西班牙语中构建了一种崇高精神和艺术纯洁的典范”。希梅内斯是一位多产的作家,对现代诗歌最重要的贡献之一是他对法国“纯诗”概念的倡导。

名家诗歌34期 | 诺奖诗人希梅内斯,我住的窗口 不再有人默默倾听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Juan Ramón Jiménez,1881–1958),是西班牙著名的诗人和散文家,曾获得1956年诺贝尔文学奖。代表作有诗集《诗韵集》、《悲哀的咏叹调》,散文集《三个世界的西班牙人》和长诗《空间》等。他曾影响了加西亚·洛尔迦和其他一些作家,被称为“诗人中的诗人”。

希梅内斯(1881-1958),西班牙现代著名诗人。西班牙抒情诗新黄金时代的开拓者。童年的孤独和少年时在耶稣会学校长达11年的住校生活使诗人心里隐藏了极大的忧伤。

1896年诗人按照父亲的意愿前往塞维利亚学习法律和绘画。但是诗人很快就转入了文学创作。1900年,诗人和拉美现代主义诗歌创始人卢文 达里奥相识,被其诗歌深深吸引。同年,诗人发表诗集《白睡莲》,《紫罗兰的灵魂》,因过于忧伤饱受评论界指责。诗人决定回到家乡,途中得知父亲病逝,其身心受到极大打击。以致被送往法国,之后又去了马德里一家雇佣见习修女的疗养院在1911年和1912年,他写了许多色情诗,描绘在许多场所同诸多女性的嬉戏,其中一些诗提到与见习修女的性行为,最后被修道院院长发现并将其驱逐出境。1912年,诗人回到马德里做编辑工作,直到1916年去美1916年,他和西班牙裔作家、翻译家和诗人塞诺维娅•坎普鲁比(Zenobia Camprubí)在美国结婚,塞诺维亚成为他不可缺少的伙伴及合作者。就在那一年,他搬到了葡萄牙。

西班牙内战爆发后,1946年,他和塞诺维亚流亡到了波多黎各,并在此定居。后来他成为波多黎各大学西班牙语文学教授,对波多黎各作家和文学产生了强烈影响。他还是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大学的教授。此外,他也是马里兰大学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系教授。

1956年,希梅内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两天后,他的妻子因卵巢癌去世。希梅内斯始终未从悲痛中恢复过来。1958年5月29日,他在他妻子去世的同一家诊所去世。最后两人都葬在他的家乡,西班牙的莫格尔。

在马德里,诗人选拔了大批青年诗人,成为“二七年一代”的宗师。尽管希梅内斯主要是一位诗人,他的散文诗集《小银我和》(Platero y yo)却在拉丁美洲畅销,经翻译后也在美国大受欢迎。他还与妻子合作翻译了爱尔兰剧作家约翰•米林顿•辛格(John Millington Synge)的作品《海上骑士》(Riders to the Sea )。

希梅内斯一生创作了数量巨大的诗歌作品,他较为著名的作品有《灵魂十四行》(Sonetos espirituales)、《石头与天空》(Piedra y cielo )、《散文诗与诗歌》(Poesía en prosa y verso )、《我的歌声》(Voces de mi copla )、《背景动物》( Animal de fondo )等。


我不再归去

我已不再归去。

晴朗的夜晚温凉悄然,

凄凉的明月清辉下

世界早已入睡。

我的躯体已不在那里

而清凉的微风,

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

探问我的灵魂何在。

我久已不在此地,

不知是否有人还会把我记起,

也许在一片柔情和泪水中,

有人会亲切地回想起我的过去。

但是还会有鲜花和星光

叹息和希望,

和那大街上

浓密的树下情人的笑语。

还会想起钢琴的声音

就像这寂静夜晚常有的情景,

可在我住过的窗口

不再会有人默默地倾听。

梦中

——不,不!

那个脏脖子男孩开始喊叫和奔跑,

没跑掉,那一刻,无家可归。

他的手,

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跑向黎明

带着他隐藏的战利品。

我们早就知道他的战利品是什么:

某种被忽略的东西,而灵魂在我们体内保持清醒,

我们几乎开始在他的金色中闪光

因为他奢侈的赤裸……

——不,不!

那个脏脖子男孩开始哭喊和奔跑

没跑掉,那一刻,无家可归。

手臂是强壮的,能轻易地抓住他……

但心,同样是乞丐,放他走。

生命

我曾经视作荣耀,被在我面前关闭的,

是一扇门,敞开

朝向这清澈:

没有名字的国度:

没有什么能够毁坏它,这门

之道路,敞开,一条接一条,

直通向现实:

无法估算的生命!

海之玫瑰

白色的月亮从海带走了海

又将它还给海。美丽的

征服,以纯洁和安宁之法,

月亮迫使真理欺骗自己已成为

完整,不朽,独一的真理,

尽管它并非如此。

是的。

神圣的淳白,

你刺穿熟悉的确定性,将一个

新的灵魂放入任何真实之物。

不可预知的玫瑰啊!你从玫瑰

带走了玫瑰,又能将玫瑰

还给玫瑰。

致爱之桥

到那爱之桥,

高耸的悬崖间古老的石头

——永恒的相会之地,红色傍晚——

我来了,带着我的心。

——我所挚爱者只是水,

它永远流逝,没有欺骗,

它永远流逝,没有改变,

它永远流逝,没有终止。

黎明带着抵达的悲伤而来

黎明乘火车而来,

带着抵达的悲伤,在一座

非某个人自己的车站。

真令人厌烦啊,一天的隆隆声,

新的一天,你知道那不会长久持续——

—— 哦我的生命!——

头顶上,当白昼破晓,一个孩子在啼哭。

蔷薇丛

那是海,在大地上。

南方的颜色,在冬天的太阳下,

容忍了大海与海岸

喧嚣的变换……

明天在海里!——我说,准确说来,在大地上

移动,现在,进入大海!

有些东西离变成灵魂多么接近

有些东西离变成灵魂多么接近,

在距离双手还无限远

的时候,

像星光,

像莫名的声音

在梦里,像恍惚的马匹,

我们听到它,当我们压低喘息,

将一只耳朵挨在地面;

像电话中的海……

而生命开始在我们内部

生长,那不可关闭的

令人愉悦的白昼之光

正变得稀薄,此刻,在某个别处。

啊,多么美好,多么美好,

真的,即便它不真实,多么美好!

深深的沉睡的水

深深的沉睡的水,你不再要什么光荣,

你已经不屑于给人娱乐,成为瀑布;

夜晚,月亮的眼睛抚爱着你的时候,

你的全身便充满了白银的思想……

痛苦的静止的水,洁净而沉默,

你已经蔑视闹闹嚷嚷胜利的荣耀;

白天,甜蜜而温暖的阳光射透你的时候

你的全身便充满了黄金的思想……

你是那么美丽,那么深沉,我的灵魂也一样;

痛苦向着你的宁静而来.来思念,

而正在你安详的平和的岸边,绽发出

最最纯净的翅膀和花朵的典范。

(王央乐译)

你的灵魂的颜色

我吻你的时候,给我们呢喃之声的

那株树向着黄金的太阳摇摆,

太阳让黄金逃避,那株我的爱情的树,

树上的瞬息即逝的财宝。

我崇拜了你而给我的

不是光辉,不是热力,不是崇高;

因为光明在消逝;那是黄金,黄金,

是黄金造成了阴影;你的颜色。

你的灵魂的颜色;因为你的双眼,

要造成你的灵魂,与此同时,

太阳就把它的黄金变化成火红。

而你却只剩下了苍白和柔顺,

出现了你用你的双眼造成的黄金,

那是我的安宁,我的信心,我的太阳;

我的生命!

(王央乐译)

我的魂灵

我的魂灵是灰色天空

和枯干树叶的姐妹。

秋日深情的太阳

穿透我吧,用你的忧伤!

花园的树木

迷漫着云雾。

从这些树上,我的心看到

来曾相见的亲爱的姑娘;

潮湿的土地上

枯叶向我伸开臂膀。

但愿我的灵魂是一片树叶

井在她们中间躲藏!

太阳将一道奇妙的金光

照在树丛上,

向那些秘密的事物

撒下浮动、柔和的光芒。

对枯叶多么温柔啊

坠落的夕阳!

无限的和谐

笼罩在所有的小路上,

悦耳动听.精华荟萃,

悠扬、永恒的交响乐

将春天最神圣的花园

染成了金黄。

朦胧的金光

照在枯叶上,

使多么神秘的美感

像彩虹升起在我的心房。

(赵振江译)

你与我之间

你与我之间,爱情竟

如此淡薄、冷静而又纯洁,

像透明的空气,

像清澈的流水,在那

天上月

和水中月之间奔涌。

(林之木译)

音乐

突然间,喷泉

从裂开的胸膛迸出,

激情之流冲决

黑暗——犹如裸女

敞开阳台之窗,

向星空哭泣,渴望

那无名之死——

这将是她疯狂的永生——

并且永远不再复归

——裸女,或泉水——

留在我们中而又进出

既真实而又虚无,

她是如此不可拦阻。

(飞白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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