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按:普冬认为,诗歌批评要做的,就是把真正的创造性成果点亮,让不同形式、不同风格、不同创造性诉求的佳作,在反复的研读与辨析中沉淀价值。
诗歌批评岂能庸俗化
普冬
批评对作品的意义不言而喻。好的批评如同灯光,指引着作品从暗处走向前台。近些年的诗歌批评中,不乏这样的经典或中肯之作。但与此同时,诗歌批评庸俗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不少诗歌批评为了应酬需要,违心而作,学术含量可疑,甚至堕落为诗人小圈子里击鼓传花的游戏道具。这类批评对诗歌创作来说类同饮鸩止渴,还不如索性没有的好。
批评庸俗化表现为诠释过度,脱离作品文本进行没有限度的“再创造”。一些平庸之作明明直白无味或佶屈聱牙,批评文章却写得天花乱坠,一再上演“皇帝的新衣”闹剧,这些批评牵强附会、肆意升华,外延无限扩张,乃至另起炉灶,使批评成为原创式的畅想,早已失去了原作品的联系。
批评庸俗化表现为一哄而上的羊群效应。有人提到“疼痛”,一时间无痛不成诗,非痛不好诗,翻开诗歌评论集,简直“痛不欲生”;有人说到“底层写作”,于是流水线、小餐馆、地下室和打工妹顿时成为新宠。不论创作还是批评,长期以来已习惯跟风、复制和起哄。对生活我们缺的不是图解,而是用心的关注。诗歌应该是自然与人文背景下的“顺产儿”,诗歌批评同样如此。海洋、浪花、岛屿,应该把这些真实的生活还给诗歌,也还给批评。
批评庸俗化表现为概念代替文本,行为代替写作。较之个体性的埋头创作,不少诗人似乎更喜欢混个脸熟,在这样的背景和语境下,诗歌批评基本沦为诗人间的交际和应酬。哪怕是纷纷攘攘的流派或主义之争,也往往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名目噱头不少,却未见得与文学和读者有何关系。
批评庸俗化表现为以偏概全、近亲结缘。某些诗人同时兼有批评家身份,习惯以自己的喜好为唯一或主要标准。比如现实主义视浪漫为虚空,浪漫主义视写实为流水账,废话诗人眼里唯美即为幼稚,至于下半部诗人则一篙子打翻一船人——除我之外都是“伪娘”。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门派偏见之争,批评效果不难预期。
一切表现形式都应该是创造的成果。今天的浪漫或许是明天的现实,当下的现实也可能是昨天的浪漫。重要的是我们的作品是否揭示生命本质,精神是否向真向善向上,以及手上的“主义”是否与我们的诉求达成一致。而批评要做的,就是把真正的创造性成果点亮,让不同形式、不同风格、不同创造性诉求的佳作,在反复的研读与辨析中沉淀价值。
我所知道的鲁奖真实情况(节选)
普冬
历届诗歌奖是社会诟病最多的方面,某种程度上严重拖了鲁奖后腿,影响了鲁奖已经达到的权威性、公正性、严肃性。如果不是顶真较劲的方方,现在的得主也许就是“忠央体”主人以及他众方家的美评,后来居上的“啸天体”或许流云般湮没在茫茫长天了。旧体诗是我主编的《新诗》一个重要栏目,长年审稿,我对国内诗词的创作状况是比较了解的,啸天先生的打油诗能首获鲁奖,既让人大跌眼镜,也符合诗歌奖评积重难返的逻辑(也许评委有参评者少之苦衷:暂缺也比削足适履、娱乐读者好)。
毋容讳言,诗歌方面的人情奖面熟奖和“可操作性”最为错综复杂。诗歌圈的现状是——活动多、事件多、娱乐多、泰斗多、名人多、兄弟姊妹多,“近亲繁殖”多,唯独少见“面向大海、春暖花开”的好诗为社会自觉流传。另外,“啸天体”娱乐的报道,是否,同时也淹没了诗歌奖的其他问题?比如小格局的语言卖弄、灯谜般的寓言陈式等等这些暗伤性“宠物”,恰恰是制约新诗走得更远更深更辽阔的障碍,也与读者久违的鲁迅精神之精髓——“大爱大恨”离之千里。这说明修炼学养境界以拓宽我们的审美视野、思想维度、艺术品味不仅仅是作者须面临的功课。
作为一名诗歌写作者我期待有朝一日,诗歌奖像小说、报告文学等奖项一样职业、公正,不要搞成论资排辈及区域、人物的击鼓传花的福利;也不是牵强与地方作协政绩挂钩(以免每每大奖前夕,省作协以“某某语境下的神马”等等各种冠冕堂皇名义动用财政邀集各路专家聚会)。这对其他作家,尤体制外作家也是一种潜在的不公。希望诗歌奖更多地回到作品本身上来,文学上来。把真正的好作品评出来,才是正道;诗歌奖,应更多地关注体制外诗人的创作和作品,事实上数以万计的民间诗人,他们是当下诗歌创作的主流,其中,亦不乏优秀乃至杰出诗人。
话太多了打住。我也明白这是把圈子得罪光了,但在良知与正义面前这,不算什么。
请把诗歌还给诗歌
把鞭子还给头顶花环的卓玛
把羊子、黑夜和星星一起
还给那个草场上
独坐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