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熙凤贾瑞起淫心”,描写了一段小叔子悖论觊觎嫂子的情节。贾瑞一出场就是一个满脸思春模样的青年“宅男”,妄图染指堂嫂王熙凤。
说贾瑞是宅男,在于他每日的生活,被牢牢的限制在家里和贾家私塾。
贾瑞父母早死,跟着爷爷贾代儒生活。贾代儒三代单传到贾瑞这里不免管教严格。贾瑞行动就有人管,完全不能如意。
(第十二回)原来贾瑞父母早亡,只有他祖父代儒教养。那代儒素日教训最严,不许贾瑞多走一步,生怕他在外吃酒赌钱,有误学业。
贾代儒对贾瑞管教甚严,别说谈情说爱,连贾家子弟最擅长的吃花酒,贾瑞都不能涉及。手中闲钱也被贾代儒限制,成了没钱没自由的二无青年。
只可惜贾代儒“教子无方”,贾瑞在他教导下并不上进,反倒在学塾中为虎作伥,净干一些欺下瞒上的勾当。贾代儒的教导又简单粗暴,一味从严。弄的贾瑞苦不堪言。
(第十二回)代儒道:“自来出门,非禀我不敢擅出,如何昨日私自去了?据此亦该打,何况是撒谎!”因此,发狠到底打了三四十板,不许吃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功课来方罢。
贾代儒步步紧逼,贾瑞备受桎梏。二十多岁年轻男子的身心被动而无法纾解,周围薛蟠、贾珍、贾琏、贾蔷、贾蓉等人又恣意妄为,让贾瑞垂涎。
贾瑞之所以将目标锁定在王熙凤身上,就因为王熙凤日常与小叔子、侄儿言笑无忌,闹得人前背后风言风语。王熙凤自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所谓,贾瑞却会错了意,认为王熙凤行为不端有机可趁。
贾瑞找上王熙凤,是他自己找死。“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风月鉴”,贾瑞终究在王熙凤的设计下坏了身体,一步步走向死亡。
(第十二回)贾蓉两个常常的来索银子,他又怕祖父知道,正是相思尚且难禁,更又添了债务;日间工课又紧,他二十来岁之人,尚未娶亲,迩来想着凤姐,未免有那指头告了消乏等事;更兼两回冻恼奔波,因此三五下里夹攻,不觉就得了一病:心内发膨胀,口内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下溺连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
贾瑞毕竟是亲族,王熙凤要杀他不能明目张胆下手,设下毒计一步步从身心摧垮他。他又爱王熙凤近乎痴魔,王熙凤屡屡撩拨,贾琏虽知自己被耍了,可求不得越发欲求不满。他二十多岁大小伙子,没有娶亲,“手指头告了消乏等事”只会愈演愈烈。
“指头儿告了消乏”最早出现在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红娘打趣张生太着急与崔莺莺幽会,不如先”指头儿告了消乏”。意思是指“自慰”。
[折桂令]他是个娇滴滴美玉无瑕,粉脸生春,云鬓堆鸦。恁的般受怕担惊,又不图甚浪酒闲茶。则你那夹被儿时当奋发,指头儿告了消乏;打叠起嗟呀,毕罢了牵挂,收拾了忧愁,准备着撑达。
“手指头告了消乏”一出,后世借用很多。《品花宝鉴》《金瓶梅》乃至于《红楼梦》都借用这个说法。
“手指头告了消乏”当然不是贾瑞真正死因,却透露出贾瑞苦闷宅男的尴尬。他会罔顾人情伦理去骚扰勾引王熙凤,就在于青春的欲望被周围的淫靡气氛影响,无处纾解才往极端处发展,并最终害了他的性命。
文|君笺雅侃红楼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