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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选读 | 福建尤溪诗人巴客,光是阴影的宿主 动是静的情侣

巴客,生于六十年代,福建尤溪人,毕业于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反克诗派创始人之一,复旦诗派成员。居福州。作品散见国内文学刊物、多种年选及自媒体。着有诗集《蓝色孤独》(海峡文艺出版社,1999)、《世界比想象的要突然一些》(海峡书局,2015)等七部,及合著《一意孤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9)。

哲学

无论何时何地

听觉、视觉、嗅觉并不同在

只有贪婪的嘴,把持四季

使所有事物吱嘎作响

光是阴影的宿主

动是静的情侣

存在是消失的缘由

睡眠,是另一种人生

时间在那儿拐弯

那么,想象呢

渗透万物,让死亡变得暗淡

造物主特供的酒浆

抽象与虚无的较劲

原来总是奴役着

原始的痛感

还有一种冰凉的东西

它是泪水,证实在过期的生活

思想可以加重灵魂的重量

近与远

在挂钟里找到嘴唇

它印满星星的流浪调

顺着我的指尖

改写黑暗的频率

海洋就亮了

大理石里的沉船

越过终结的每一段生活

我的火光能挣脱吗

在这具日子的背面

景物默默无语

会有什么样的狂放疾病

来击垮所有战争雕塑

留下呆滞的风

西边有血,东边有雾

我在灯里想出山妖

谁举起天空

抖落大地?

除了你

所有的蓓蕾都会盛开,除了你。

所有的名字都将乘风而来,除了你。

所有的开始都要结束,除了你。

所有的事物都向时光屈服,除了你。

那么,你要在我的身体中

藏起来。

妖媚之街

三个中年女人。她们,把睡袍里的小鹿

赶到一条街上。她们构想出的妖媚之街,

有水,有鸟,有蓝色的名字与孤立的双腿。

她们一惯以街的名义洗劫你的感情、目光、话语。

她们,或会在你狐疑之际转身,面向真实。(然后

她们会举起自己的身体,投进你的咖啡。)

当然,这只是永安街很多说法中的

一种。如果你来,也许能赶上她们在空气中

埋葬白昼的仪式。

镜中人

雨季。他破镜而出。他

猎杀我的衣服、面孔、脚步、想念。

我失去的是钱币和色彩。

手中的灯:已经溃败。他跨进

我的身体。他点燃我的血。

我只是他的影子。这是真实的。

但我看见他在八分之一的阳光里

疯狂生长。像树木。也像

有青苔味的风。我服从

他的呼吸。和他打碎的

镜片。

雨季能冲走

他思想中弯曲的部分。

然后,又一个我

爬入镜子。

哀悼日

死去的人,站在一天的背后

冷冷转身。你所在的位置根深蒂固,

你的赎罪比你的面孔沧桑,而且

比春天多出一片海洋。

但死去的人曾经是你。那些陌生人

是在遥远年代出出入入的影子;

如果来得及细想,

来得及咏叹,

你可以在一杯咖啡里

吸干死亡。

天气中潜藏的舌头,会被时间

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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