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大洋彼岸的正义小将们推翻了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的雕像,理由当然是华盛顿曾经是个欺压黑人的奴隶主。
初看到这个新闻觉得有些滑稽,细思之下又有些悲哀。
在今天的这个世界,似乎包容离我们越来越远,而这种对包容的弃绝,却是假包容之名实施的:我们要包容不同种族,所以我们就不能包容不同意这一观念的人。
这是多么讽刺。诚如那个怀疑论者的悖论,既然怀疑论者有这么多怀疑,那么他们为何不怀疑自己的怀疑,他们怀疑的本身就值得怀疑。
以今人的标准看,华盛顿当然值得谴责,这位弗吉尼亚的大农场主拥有超过200名奴隶,他的收入绝大部分来自对奴隶的压榨,尽管他声称对待奴隶要尽量公平,但事实上他与其他奴隶主没有什么区别。
根据罗恩·切诺《华盛顿的一生》一书的揭秘,享有盛名的华盛顿其实对黑人奴隶相当严苛,在最寒冷的冬天,在他自己都因为畏惧严寒而不愿外出时,他会要求手下的奴隶们去排干沼泽里的积水,尽管这项苦差事完全可以在暖和点的季节完成。
在1790年美国首都迁往宾夕法尼亚的费城之时,华盛顿有六七名奴隶随行,宾夕法尼亚是自由州,根据当时该州的法律,当一名奴隶在该州停留时间超过六个月,便自动恢复自由。为了保住自己的奴隶财产,华盛顿秘密定期轮换奴隶,以不体面的方式规避了该州的法律。
这或许与大家印象中的那个伟大的华盛顿有点不相符,事实上,华盛顿的确有善于伪装的一面,当他每进入一座城市,都会装扮一番,骑上事先准备好的漂亮白马,在大街上享受群众的欢呼,但这种瑕疵似乎无损于他的伟大,就如他平庸的军事能力一样。
回到欺压黑人奴隶的问题,华盛顿是否真的值得谴责呢?龙马君觉得,要理清这个问题,需要把华盛顿放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去考察。
在当时的世界,种族歧视是广泛存在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某种被广泛认可的常识。欧洲人把欧洲以外的世界视为蛮荒之地,把他们文明以外的民族视为野蛮民族,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土著,更是被他们视为原始民族。
这种认识当然是错误的。您可以否定这种认识,也可以否定那个时代,更可以否定那个时代的人们的观念,但是却不可以过度谴责某个具体的人。原因非常简单,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他们很难认识到那是种错误,即使认识到,由于这种错误既不违反当时的法律,也不违反当时的道德,也很难指望他们修正自己的行为。
打个比方,男女是应当平等的,古代男女是不平等的。我们可以否定古代的这种观念,也可以说某人歧视女性不对,但是否能因此对某个具体的历史人物大肆批判呢?恐怕不能。
因为,任何人都不能超脱历史。
若干年之后,或许我们现在的某种观念或者生活方式也会被未来的人们所否定,这是不可避免的。希望那时的人们对我们宽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