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很多人会羡慕古人的清雅生活,希望家中也有个幽致的小院,也有几棵香妃竹,树影斜斜的映在茜纱窗上,于阴阴夏木中,听黄鹂啁啾,观修竹数竿,暂消暑意。
春日吐新诗,夏光拨修竹,秋风听落木,冬雪压枝头。室庐作为栖心养神之所,也应有个茶寮、书斋、琴室、佛堂。中国古代的雅生活正是从建造园林、营造茶寮、布置书斋、装点香室、陈设案头开始的,由视觉的空间清赏再到胸中的文心关照。
『居处寄吾生,但得其地,不在高广』。有屋一间,无论大小,一桌一椅一卷书,一灯一人一茶杯,便有了于日常中沉思静悟、安顿心灵的所在。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以素为绚,得温润与静观,小筑四目见古湛;以真为本,得平淡与明道,斗室随处满幽旷。
人之所乐,于欢场中享娱情,在清境中得睿智,而后者之乐尤深。古人常言:「闲居可以养志,诗书足以自娱」,觅一清居,内省自观,恐怕才是人生最高的乐境!白居易作《庐山草堂记》、刘禹锡著《陋室铭》、归有光书《项脊轩志》,清室中尽得性灵之安养。清居,是中国人最特别的行乐法。
董其昌《骨董十三说》以为玩物者未必丧志,反可以进德精艺:“玩礼乐之器可以进德,玩墨迹旧刻可以精艺。居今之世可与古人相见,在此也;助我进德成艺,垂之永久,动后人欣慕,在此也。舍是而矜重之则泛矣。然而较之耽于声色者,又远矣。然后知骨董,一句:为目前大用也。”
树木合边,终日规啼,看看叠山理水、曲径通幽的园林,把玩移日,闲适漫临,看看清新脱俗、曼妙恬静的案头文玩,便会知晓古时文人是如何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修身养性、物我两忘的了。
如今人在繁华之世,若要寻一刻清静,自当以素物为伴。一把浑朴的陶壶,装满辽远的山野之心;一尊简淡的泥炉,燃起幽幽的煮泉之趣;一件素净的茶杯,邀来久违的会心之友……在素物的空境里,我们寻回了对生活的热忱之心。
风雅的种子,只有成长在生活的土壤里,才会让人收获心性的踏实。回归生活,万物诗情才会为你而生。寻闲是福,适情为真。正所谓:小院一座,几度春风几度雨!陋室三间,半藏柴米半藏书。汹涌于名利之域而不知退者,岂易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