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从容,草木安静。自然是人类最贴心的良知益友,文字是生命里的另一个自己,转身遇见是一种欢喜。
里尔克说:“一个诗人,他在山里有一所寂静的房子,他发出的声音像是净洁的晴空里的一口钟。
汪曾祺不是诗人,却胜似诗人,他在心里永远拥一片广阔的天地,居一间寂静的小屋,写自己的山水。他平淡质朴,洁净优美的文字,犹如回荡在晴空里的钟声,幽谷里的山泉,给人以心灵的慰籍。
大自然有一种让人安宁的力量,迎面与你相撞的事物都是诗,更是上天赐给旅人的惊喜。只有那些能感受大地之美的人,才能从中获得生命的力量,直至一生。
他说:“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每一株草木都是亮是人世的一盏小灯,它们以素朴的香味,引导着我们要去的远方。“北京见过的最好的菊花是在老舍先生家里”,每次到老舍先生家里饮酒赏菊,都会“既醉既饱,至今不忘”;“想起绣球花,必连带想起一双白缎子绣花的小拖鞋,这是一个小姑姑房中的东西。”而看到花色苍白,样子很可怜的秋海棠,总要让他想念起母亲。
不过是随处可见,普普通通的花草,隐在岁月里,沾了尘世的土,便带有了人间的烟火味。汪老不仅赋予花草以灵性,更赋予以温情。小小的一花一草一鱼虫,竟也能陪伴人生道路的跌宕起伏,
他的字,总叫人心静且凉。思想伸向远方,告别季节的枯萎,步入失传的童话。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几只小鹿,欢快地在原野上跑来跑去,嘴里惬意的咀嚼着艾蒿,一边不时追逐打闹。那场景真的很美,让人有思家的欲望。时间交错,轻重缓急,远焦近景,以前不经意的细节统统被放大,被定格。原来那些早已消失的过往,从来不曾遗忘掉。
故事从一首诗开始。逐渐漫延到一条河流,河岸两边的草木。
当悠扬的歌声,逆流而上,穿越时光,再次回到深重醇厚的古代文明里。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将爱上自然,爱上飞鸟,爱上诗歌,爱上小河、村庄、阡陌,爱上一株普通的草木。它们跨越千年,依旧青翠茂盛,淡淡的香。
人常说:余生很长,请和有趣的人在一起。那么阅读汪老的文字无疑就是使人生圆满,使我们成为有趣的人的一种。听着,看着,走着,心也不由跟随他一会儿嗟叹,一会儿又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一颗天然活泼的童心,那种散漫的稚气,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他说:文学,应使人获得生活的信心。
是的,好的文字必发自心灵,最后,也将抵达心灵。流淌出的都是文人的雅趣和大爱,弥漫出的,永远是温和从容,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