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经常会遇到被毫不相关的人事干扰,有些很轻微,有些影响深远。《红楼梦》这种“草蛇灰线”之事尤其多。大观园是《红楼梦》最重要的一处场景,它的兴衰覆灭变相影射了贾家的覆灭。第74回抄检大观园为最后覆灭做出预演,而大观园的覆灭,源自一场非常隐秘的“云雨之事”,也是令人差异。
第73回,傻大姐误拾绣春囊,拉开抄检大观园的序幕。“绣春囊”这种私密之物堂而皇之的摆在大观园的山石之上,既代表大观园乱到无法无天地步,也证明大观园的少女们,已经到了知道“风月”之情的年纪。
《红楼梦》时代非常保守,别说“绣春囊”这种淫秽之物,就算男女之情都被认定是“不才之事”和“丑祸”。“绣春囊”一被发现,王夫人吓得哭了起来,可见情况之严重。
王夫人质问王熙凤:“不亏你婆婆遇见,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贾母看到不可怕,可怕的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贾家的姑娘们赔钱都会没人要。那个时代名洁重于一切,“绣春囊”出现在大观园细思可惊可怖。
由“绣春囊”引发的问题也是排山倒海。王夫人对邢夫人的意见顺水推舟,悍然抄检了大观园。造成晴雯惨死;芳官等三个小戏子出家,其余小戏子被撵走随意嫁人;四儿、入画被撵走;司棋更是被驱逐回家,名誉扫地。而这不过是大观园离散的开始,随着薛宝钗搬出、贾迎春出嫁,大观园应该就在转过年就会关门。那么,作为始作俑者,“绣春囊”到底是谁的?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就是逃跑的小厮潘又安的。他偷偷藏了“绣春囊”进园子偷会表姐司棋,不想被鸳鸯撞破,慌乱中将“绣春囊”遗落在山石上,被淘气掏蛐蛐的傻大姐拾到后又被邢夫人截获。
(第71回鸳鸯)偏生又要小解,因下了甬路,寻微草处,行至一湖山石后大桂树阴下来。刚转过石后,只听一阵衣衫响,吓了一惊不小。定睛一看,只见是两个人在那里,见他来了,便想往石后树丛藏躲。
“鸳鸯女无意遇鸳鸯”写的非常含蓄,远不如第十九回贾宝玉遇到小厮茗烟与丫头卍儿的“云雨”那般白描。但司棋和潘又安这对野鸳鸯的少年情浓确实发生了“云雨之事”,而且害人害己。
情事被撞破,一旦传出去二人将死无葬身之地。潘又安很没义气的独自逃走,剩下司棋独自承担一切后果,大观园众姐妹又被他们连累,真正是作孽。
(第74回王熙凤道)那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带子穗子一概是市卖货。我便年轻不尊重些,也不要这劳什子,自然都是好的……
王熙凤解释“绣春囊”的来历,将细节说的清楚,就是市面上卖的便宜货。基本已经指出“绣春囊”是潘又安的。王熙凤虽然不知道潘又安是谁,但作者和曹雪芹都知道。潘又安少年荷尔蒙迸发,携了市面上买来的“绣春囊”进园子趁人不备引诱司棋。司棋情浓被他诱惑而铸下大错。
最终“鸳鸯女无意遇鸳鸯”,一场影响到大观园所有人的祸事就此展开。就像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想不到会带来一场毁灭的风暴一般……
以上观点基于《红楼梦》80回文本为基础,80回后续书仅供参考,不作评论依据。文中观点为君笺雅侃红楼主观理解,线索都为原文所引用见仁见智,多歧为贵。欢迎大家多提意见。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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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80回本 ;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
《红楼梦》程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