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上身
谁也不清楚,黑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时候夜里,忽然醒来,我就会想,睁眼也是黑暗,闭眼也是黑暗,那睁眼和闭眼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猫老太太的爪子离我的脑袋不到半米的时候,我喊出了最后的一句话,出马弟子的最强招数,也就是请仙上身,我请的正是身处小白坟终日和自己的尾巴下棋的常天庆,尽管常天庆跟我说过,以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它上身,十秒钟以后,就会燃烧我的阳寿,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那时候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干倒这个猫老太太,哪怕是要我跟它拼阳寿我也在所不惜。
当我喊出最后一句话后,只感觉到我的脑袋‘咣’的一声,我顿时不自觉俩眼向上一翻,失去了知觉,只记得最后看到的事物是被乌云笼罩的夜空,没有月亮,随即,我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被附身是什么感觉我终于了解了,我还有意识,就是听不到和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还有感觉,可就是动不了,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丝的光亮,活像是尸体的感觉,虽然我没有当过尸体,不过当时我觉得应该和这感觉也差不多,够窝囊的了,渐渐的,我又失去了知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我终于醒了过来,我发现我的意识已经回到了我的身体,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连眼皮都出奇的沉重,我吃力的睁开眼睛,顿时大吃一惊。只见我此刻正躺在地上,嘴里腥腥的,手里好像捧着些什么,低头一下,顿时吓的我有些愣神儿了。
只见我不知怎么的,竟然光着个膀子,双手放在胸前死死的抱着一条瘦弱的人大腿!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儿。马上侧过头呕吐了起来,他大爷的,老常上了我的身后到底干了些什么!!??
吐了几下儿后。我侧着头吃力的向周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块‘烂肉’,正是那猫老太太,说它是烂肉确实没夸张。因为此时的它已经是体无完肤了。周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没有一块儿好地方,本来就少了条胳膊的它看上去就有些恶心,这下倒好,不知何时它的一条左腿也被我给连根撕掉了,现在的它倒在地上,刚才那副嚣张的气势俨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真的是我干的吗?我浑身剧痛,就连动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看来那常天庆说的真没错,以我的身体真的不适合请它上身。这下倒好,我这身肉也不知道让老常玩儿了多长时间,但是我敢肯定的是,绝对不止十秒。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老易焦急的叫喊:“老崔!!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吃力的转动脑袋,见到老易已经站起了身,但是显然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一步三晃的向我走了过来,他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已经要累脱力了,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然后吃力的把我胸前那条恶心的大腿丢在了一边。
我见老易如此的关心我,不由的眼睛一酸,已经没有事了,我终于凭自己的力量打败了那猫老太太,可是我半边脸苦笑的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用我那沙哑的嗓音跟他说:“我没事,….只是石头它……”
老易见我没事儿,便松了口气,他对我说:“你放心吧,石头没事儿,只是受了那猫老太太一爪子,昏过去了。”
我靠,没事儿啊,听完老易这句话,我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想不到石头这小子还挺耐揍的啊,害老子刚才为他掉了这么多的眼泪。
本来我刚才心情已经几经崩溃,但是现在一听石头没事儿,顿时便好了起来,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老易坐在我的身边,掏出了烟点上了插在我的嘴里,然后自己也点上一根,他吸了一口后对我说道:“老崔,你刚才差点儿没吓死我,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不?”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上哪儿知道去啊,我本上身以后脑袋就直接不接受信号,刚才那段儿直接掐了别播了,老易望了望我,对我说:“你刚才差点儿没让我尿裤子。”
于是老易便十分简短的对我讲出了刚才我所做的疯狂事儿,老易说,刚才他差点儿没分清,我和那猫老太太到底哪个是妖怪。
老易跟我讲,那时候眼见着猫老太太的爪子就要扣到我的脖子了,可是我身上竟然猛然的爆发出了一股黑气,和我右手上发出的一样,就是要浓的许多,连表情都变了,就好像是蛇一样。
见那猫老太太的爪子拍来,我竟然根本不去躲闪,而是‘桀桀桀’的笑着,甩起脑袋一口就咬了上去,这一口咬在了那猫老太太的手腕儿上,一使劲儿直接把那猫老太太的手腕儿给咬掉了一半儿!
没等那袁枚吃惊,我已经向前一步一把抱着那猫老太太的腰把它扑倒了,那猫老太太并不是吃素的,当我把它扑倒的瞬间,它甩起爪子就卡住了我的脖子,但是我却依然没有当一回事儿,脖子一使劲儿,卡巴一声,竟然把它的手臂给弄脱臼了。
那猫老太太的手脱臼后,只能任凭我骑在它的身上撒野,老易说那时候的我简直就是疯了,腾出了两只手,扣在它的肚子上使劲儿的往两边一撕,竟然像是撕烧鸡一样将它的肚子给开膛了。
那猫老太太的肚子被撕开,顿时从里面窜出了好几只老鼠,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老鼠就跟见到亲爹似的,马上放开了猫老太太,两只手如同蛇扑食一般的快速伸出,讲那几只老鼠抓住。然后疯狂的张嘴咬去,把那些老鼠咬死了便吸起了血来。
听老易讲到这里,不光是他。连我自己都快尿裤子了,我说这嘴怎么就这么腥呢,感情常天庆那老家伙改不了蛇性,见到老鼠就想吃啊,可是不对啊,照常理来说,那老家伙上了我的身以后不管是吃什么喝什么最后都得带走啊。我怎么还感觉到嘴里有股血味儿呢,我用舌头舔了舔牙,靠。原来是那老东西用我的嘴咬东西,把我的牙床子给弄破了。
老易继续说,就在我吸老鼠血的时候,那猫老太太又站了起来。它已经把自己的胳膊给磕回位了。又朝我的背后偷袭,可是那时候的我早就发觉了,只见我回头满脸是血,邪邪的笑着,然后竟然像是蛇爬一样的向它射去,一把抓住了它的左腿然后将它摔倒在地,这还不算完,我并没有放手。直接抓着它的左腿一使劲儿就把它齐根儿的拽了下来。
那老东西不动了,我便后退了几步。也就手里抱着腿倒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我就醒了过来。
我听完老易的话后,全是直哆嗦,真想不到常爷竟然如此的生猛,都说常(蛇)仙凶残,跟狐仙有一拼,今天是真见识到了,确实够狠的,那一刻我灵魂附体了,看来我这出马弟子还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问老易,我一共抽风了多长时间,老易跟我说,大概在五分钟左右吧,多半的时间你在吃耗子,我听老易这么一说,顿时又苦笑了起来,常爷啊常爷,我叫你来是要帮忙杀敌的,你却边消耗我的阳寿边吃耗子,让我说你点儿啥好呢。
算了不想了,想也没有用,我跟老易说:“老易,我没事儿了,你去看看石…..”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不远处有传来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顿时我和老易的心就跟掉进了冰窟窿里一般。
因为,那是袁枚的声音!
我和老易的汗毛儿都立了起来,我俩相视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惊慌,不会吧,四肢都被扯掉了俩,还被开膛破肚了,这样都没死?
于是我俩边哆嗦着,边慢慢的转头望去。
果然!只见那个猫老太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已经肢体不全肉身破烂的它单脚立着,肚子破开了,肚皮就这样的敞着,活像是一个破口袋。只见它歪着脑袋那半边人脸已经开始腐烂,可是那半边猫脸却依旧在诡异的笑着,瞪着通红通红的眼睛望着我,张嘴对我俩说道:“想不到啊,你这小孩儿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完了完了,我和老易现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连掐死只臭虫都费事了,可这老帮子现在要是想杀我俩的话,那简直就像是掐死俩臭虫。
于是我便吃力的跟它喊道:“袁枚!!我们根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只是想要问你问题,你说如果我们实力够了就告诉我们,现在我把你打成这样儿,应该够了吧!你还想怎么样?”
那猫老太太此时就像是苞米地里的稻草人,他冷笑了一下后,对我讲到:“没错,我是想看看你们的斤两,不过不是你这马甲的实力,而是《三清书》的实力,你太让我失望了,即使借助了马家的力量也打不死我这个傀儡,留你们无用,去死吧!”
说完,它一步步的向我俩蹦了过来,老易挣扎着无力的身子挡在了我的身前,可是连他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早死晚死的问题,我们现在根本一丁点儿的活路都没有了。
望着那猫老太太朝我们蹦来,我仿佛听到了死神临近的声音,我苦笑了一下儿,看来我们哥三个真要去阴市儿领车票了,其实现在想想,我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我是五弊三缺之人,也许死亡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吧,唯一的遗憾就是无法再见到我奶奶了,真想不到我竟然落的如此的地步,还有刘雨迪,我忽然想到了刘雨迪,我死不要紧,可是她是无辜的啊,袁枚之前说过我死了以后也不能放过刘雨迪。
也就是说,刘雨迪也会死么?
不!!!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躺在地上,无奈一动都不能动,眼泪再一次的流下,我不想死,我还有要保护的人,我怎么可以死呢?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那猫老太太已经蹦到了我俩的身前,我的心脏已经开始剧烈的跳动了,他大爷的,这回真的挂了,我实在是死不瞑目啊!!!
老易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恶狠狠的望着那猫老太太,再看那猫老太太的半边猫脸又传来了袁枚的声音,他冷笑道:“哼,你们上路吧,下辈子投生记得不要投生修道之人的命。”
说罢,他举起了猫爪,老易的眼睛也跟着闭上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就在那猫老太太举起爪子要杀死老易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散漫,但是却让我和老易十分的惊讶,令我感到吃惊的是,那个声音我竟然是那样的熟悉,一字一句就好像是敲在我心里一般,那个声音从远处传来,由远而近底气十足,那个声音是:
“日有纷纷梦,神魂预吉凶,庄周虚幻碟,吕望兆飞熊。”
(一更完毕,更晚了,晚上还有一更。求票票票!)(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冒牌神棍
自那晚之前,我一直觉得,这种主角快挂掉的时候就会有高手出来帮忙的情节只能出现在那些武侠里,但是那天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艺术还真他大爷的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这个声音还有首歪诗我简直是太熟悉不过了,不是文叔那老神棍还会是谁?
我也顾不上颈椎酸疼了,慌忙转头望去,果不其然,在我和老易张着大嘴的注视下,穿了一身花衬衫的文叔双手插兜得得瑟瑟的从树林之中走了出来。
望着多日不见的文叔,我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不是他出现时造型十分的俊酷,而是因为我实在想不明白这老棒子为什么会出现,靠,他为啥会出现啊,他到这儿干啥来了?
是来救我们的么?不可能啊,直到现在我和老易的身份应该都没暴露啊,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始终不敢相信正向我们走过来的人就是那个喝多了酒就爱唱黄色歌曲的老神棍,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都说关公战秦琼就够不可思议的了,不过现在我看到的事情简直要比关公战秦海璐更加的不可思议啊!这叫我怎么相信?
可是这确实是真的,像我们走过来的却是是文叔,他到底干啥来了?
答案a:这老帮子纯属路过的,所以诗兴大发,拽起了文来。
答案b:这老帮子晚上打车让人给劫了,然后把他丢到了郊外。
答案c:这老帮子其实是…..白派?
照例,三个答案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但是我又照例飞快的去除了两个,因为这儿可是郊外啊,怎么会有人傻到在这儿路过?还有晚上打车碰到抢劫的也不可能。这刚才那司机师父都说了,他们现在晚上遇到落单帮的男人都不敢拉。
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尽管这个答案连我自己都知道不靠谱,但是这却是最可能的,难道,这老棒子一直是扮猪吃老虎?其实他,其实他也是真正的白派弟子。阴阳先生?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想当初我上他的店打工的时候,还是这老棒子亲口告诉我的骗人技巧呢。这样一个奸懒馋滑五毒俱全的糟糠神棍,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除魔卫道正气凛然的阴阳先生了呢?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正当我和老易惊讶的嘴都合不上的时候,文叔已经走到了离我俩不远的地方,他只见他还是那副神棍样儿。小眼睛眯缝着。露出了十份猥琐的目光,正一脸冷笑的望着那猫老太太,只听他说道:“呦~~这不是袁董事长么?怎么今天有空,帮我管教徒弟啊?”
我和老易的脑子里还没来得及疑问文叔为啥认识袁枚的时候,那附身在猫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就已经开口说话了,只听他狠狠的说道:“文明白,这小辈说起来你一直收在身边也没动手,怎么的。今天忽然想起《三清书》来了,你也想来蹚这趟浑水?”
我靠。他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这关三清书什么事儿,而且为啥他俩好像是很熟的样子呢?
我和老易对视了一眼,今晚我们的惊吓和意外实在是太多太大了,以至于我俩都有点儿找不到北了,只能眼睛瞪的跟牛眼珠子似的望着他俩,而他俩完全把挡在他俩面前的我俩当成了空气。
文叔听那袁枚这么一说,顿时乐了,然后边走边对那附在猫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冷笑着说道:“您可别这么抬举我,我都多大岁数了,要《三清书》干什么?难道用来擦屁股啊,当年我师父没有把书传给我,就是说我没这个造诣,我不像某些人,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电闪雷鸣的,都一把岁数了,还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唉,也不怕说出去丢人啊!”
什么!!!这是什么情况!!我见文叔竟然十分平静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顿时有一种想抬起右手猛轮自己一个耳光的冲动,这是怎么了,难道我是在做梦么?本来袁枚知道《三清书》就已经够让我们惊讶的了,可是怎么连文叔也知道呢?要说《三清书》可不是啥王太太厨房百科,怎么会这么人知道?而且,刚才文叔说,他师父?我没听错吧??
这时,文叔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在这种形势,我已经不知道说点儿啥好了,于是我只能张嘴虚弱的说道:“文叔…..”
文叔对着我点了点头,平日里那种戏谑的表情俨然已经不复存在,只听他对我点了点头后说道:“别说话,有啥事儿回去再说。”
我一听老‘神棍’说出这句话,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好闭上了嘴,虽然我不知道文叔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是好人,这是一种直觉,也是一种感觉,毕竟我在他那里干了快一年了,平日里的接触不是白接触的,现在文叔忽然出现,我越发的觉得不是偶然的,相信如果我们能够平安回去的话,文叔一定会告诉我们的吧。
这时,那附身于猫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冷笑了一声,对着文叔说道:“文明白,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互相也没有什么过节,你不要血口喷人!”
文叔一听袁枚说出这话,笑了,然后边把老易拉倒身后边冷笑着说道:“得了,我的袁董事长,你真当我们师兄弟是二呢啊?平白无故的就叫他三个出来,你身上的那点儿破事儿还以为我俩不知道啊?糊弄洋鬼子呢啊?”
被文叔这么一问,那半边猫脸明显的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只听那猫脸又开口了,说道:“哼,没想到还真就被你俩发现了,我早就该想到你俩年后平白无故失踪一个月是去干什么了。好吧,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这三个人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本来想和他们合作的,但是他们太弱了,今天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杀掉它们硬取了,可是你来了,你看怎么办吧!”
文叔边不动声色的从我裤腰里拔出那把铜钱剑边笑着对那袁枚说道:“怎么办?凉拌呗,本来我也无意插手小辈的事情。他们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不过。”
文叔左手紧握着铜钱剑,右手放倒嘴里咬了一下。然后边把血涂抹到铜钱剑上边对那袁枚冷笑着说道:“不过嘛,你要是敢动他们我也不会放过你,而且,你干的事情。咱们也该算算帐儿了吧?!”
那附在猫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听文叔这么一说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狂妄的说道:“文明白,你是不是看我现在这个傀儡已经破烂了啊,我告诉你,即使是这样,你想消灭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完后,那猫老太太顿时单腿一蹦,蹦出了老远。然后用单手一撕衣服,只见那黑棉袄下的肋骨处。赫然贴着一道黄符,文叔上眼一瞧,顿时不屑的对着袁枚说:“想用这破玩意儿对付我?看来你也是够自大的啊,别说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根葱了啊,可你不想想,谁他妈拿你蘸酱啊!”
那猫脸冷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多说无益,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好,你只要能赢了我,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们!”
说罢,只见那猫眼睛中的红光空前的明亮起来,简直有些像是一盏小灯泡儿了,煞气开始迅速的凝结,而那猫老太太的身体也开始跟着颤抖起来,周身的骨骼开始咯咯的作响,仿佛是已经承受不了这强烈的煞气一般。
这个夏天的夜晚本来是闷热的,可是这一刻,我竟然感觉到出奇的寒冷,从这一点就足矣证明这煞气确实够强的了,看来刚才袁枚跟我们打的时候并没有出全力啊,他大爷的,简直就是一个老怪物。
忽然间,我开始担心起文叔来。
可是文叔却依旧很平静,起码脸上的那冷笑还没有消失,只见这‘老神棍’张嘴说道:“你平时所拘来的怨气就是干这个用的么?虽然我相信大袁,但是我现在真的搞不懂你们兄弟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了。”
说罢后,他右手结了个剑指,平举于胸前,左手紧握着铜钱剑手腕儿抖了抖后,没有回头的对我说道:“小非,看好了,铜钱剑其实是这么用的!”
说罢,文叔也不含糊,拖着干巴巴的小身板儿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就好像是过年时放的窜天猴儿似的,和平时那个走路慢悠悠活像个老王八似的文叔简直就是两个人,见到文叔如此**的身法,于是我和老易的嘴又开始张的大大的了,老易更夸张,他的鼻涕都淌出来了,耷拉的老长,无风自动。
只见那猫老太太伸出胳膊猛然就向文叔捅来,速度快的惊人,这一下如果被捅上的话,估计一定能把文叔给捅的透心儿凉,看的我和老易不由得为这老家伙捏了把汗,可是文叔又一次的给了我们天大的惊喜,只见他并没有躲避,反而左手自下往上甩起铜钱剑挡在了那猫老太太的手上,这一下如果是我抡的话,这剑一定又会悲剧的断掉了,可是文叔抡却抡的很飘逸,铜钱剑打在了猫老太太的手上后,发出了‘当’的一声脆响,而文叔并没有停住,马上又伸出了右手剑指,飞快的弹了一下那铜钱剑的剑身。
这一下不要紧,只听‘彭’的一声,那猫老太太竟然后退了几步便倒了下去,文叔当机立断往前跑了两步后骑在了那猫老太太的身上,然后双手倒举着铜钱剑大喊一声:“小非!看好了!!”
说罢他猛然一发力,那把铜钱剑狠狠的就插进了猫老太太的嘴里,然后文叔抬起右手使劲的向剑柄拍下去,顿时铜钱剑断掉,那些铜钱尽数落入猫老太太的口中,这还不算完,就在这时,文叔瞅准机会,右手猛然的扣在了那猫的半边嘴上,大喝一声:“给我破!!”
只见文叔一用力,竟然把那半边猫脸从那老太太的人脸上拽了下来丢到了一边,说来也奇怪,那半边猫脸离体后,那老太太的尸体便开始迅速的钙化了,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一点点的风化了。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文叔长叹了一口气,揉着肩膀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服老不行了啊。”
文叔说罢,他便起身,转头望了望我和老易,只见我俩现在的嘴都没来得及合上,眼睛都瞪的跟灯泡似的望着文叔,老易的鼻涕无风自动,而此时,我的鼻涕也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各位看的爽么,爽的话就跟文叔一起爆发吧,支持正版,用票爆发。)(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重返福泽堂
记得九叔以前曾经跟我讲,巨头三尺有神明,当时我不相信,因为这都什么年月了,满天都是飞机,满地都是汽车,上哪儿找那么多的奇迹去啊,可是就在那晚当文叔身着骚包的花衬衫手里拿着铜钱剑十分飘逸的放倒了那猫老太太时,我就相信了,确实相信了。
估计现在你跟我说其实关公不仅大战过秦海璐,而且他还在非诚勿扰里大战过秦奋那个秃子,我也相信了。
猫老太太挂掉以后,尸体迅速的风化,眨眼的功夫便灰飞烟灭了,文叔揉了揉肩膀,并没有向我俩走过来,而是先对着那地上的半拉猫脸说道:“袁董事长,您这回没啥要说的了吧?”
说来也奇怪,那一半儿猫脸在地上,但是猫眼睛却并没有失去光泽,依旧发着猩红的光芒,文叔说完此话后,那猫脸竟然又发出了声音,只不过听上去断断续续的,就跟手机信号不好一般,袁枚说:“哼,想不到你竟然还真宝刀未老啊,以前是你故意隐藏实力么?”
文叔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着了,然后对着那猫脸冷笑道:“你这不废话么,你以为我们兄弟真有那么的雷锋,在你们兄弟面前无私展现自己?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快说说你的目的吧,看看咱们能不能商量商量,毕竟都一把岁数的人了。”
文叔说出此话时,语气明显的变了,话语之中略带一些沧桑。可能这便是阅历不同的关系吧,我忽然有一种错觉,你说现在的文叔怎么好像还给我一丝睿智的感觉呢?
那半边猫脸虽然早就已经脱离了那老太太身上。但是现在却依旧很是嚣张,只听袁枚断断续续的说道:“哼!这点…不用你…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自然会遵守诺言….,喂!..你们几个小辈…..下星期我们公司组织员工….去北戴河旅游…你们也来吧!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们!至于文明白你嘛….我又没答应你什么,无可奉告!”
说完这些话后,那猫脸便瞬间的燃烧了起来,那火焰还停诡异。呈现出翠绿的颜色,文叔没说话,嘴里叼着烟。默默的望着那猫脸似乎在想些什么。
猫脸燃烧殆尽后,黑夜仿佛又陷入了平静,文叔也就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向我们走了过来。此时的他在我和老易的心中的形象和以前那个边挖鼻屎边唱一剪梅的猥琐大叔简直是天差地别啊。现在的文叔也不知道为何,怎么瞅怎么伟岸,想想抗战的时候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党形象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我和老易却还没有适应过来,等文叔走进的时候,老易颤抖的上前拽了拽文叔的那张老脸,然后不敢相信的说道:“这文叔不是真的吧?是不是让啥东西上身了啊?”
我半边脸苦笑的望着老易犯傻气,其实这也不怪他,这一**裸的事实实在是让我们无法接受。但是现实就是现实,这确实是真的。只见文叔‘啪!’的一声给了老易一个脖溜子,然后对他骂道:“犯啥傻啊!没见过啊!”
悲剧的老易边揉着自己的脑袋边惊讶而略带委屈的说:“靠,是真的啊!”
文叔没有搭理老易,他可能也知道这老小子的呆病犯了,于是他便走到我的身前扶起了我,对我说道:“怎么样,不听我的话,离开我身边儿,吃亏了吧。”
本来文叔说话一向是尖酸刻薄不着调道极点,但是今天听他这话的语气确是那种长者心疼晚辈的语气,此时的我浑身酸疼,听完他说这话后,竟然鼻子有些发酸,本来有许多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语塞都堵到了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靠,这个老神棍今晚上带给我们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那‘老神棍’见我这副模样,便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我背在了身上,对着老易说:“小子,你去把你朋友扶起来吧,我刚才看了,他应该没有啥事儿,咱们回去再说吧。”
老易本来惊讶的还在发呆中,但是一听文叔这么一说,才想起来石头还在那边躺着呢,于是他忙点了点头,要知道文叔现在在他的眼里那简直就跟皇阿玛似的,说啥估计他都得听。他便慌忙一路小跑儿跑到了石头的身边,他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背起了石头后脚有些发软。
文叔嘴里叼着烟背着我,对着老易招了招手后,便向那片树林之中走去,老易慌忙跟了上来,我趴在文叔的背上,不得不说,这个干吧小老头儿的后背还挺结实的,趴着很舒服,有点儿像小时候我父亲背我的感觉,虽然现在浑身酸痛,但是心情却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要说这事儿现在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我知道,以后的事情似乎会更加的多,这半路还杀出了个文叔,他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呢?我想着毕业以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真的好像是早就有人帮我安排好了一般,从那天中午走进袁大叔的面馆儿开始,我就仿佛只是一个演员而已,顺从这剧本一步步的演下去。
我自认为是白派弟子,知道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包括一些真相,但是现在想想,其实我们一直是被蒙在鼓里,我们知道的真相也许并不是什么真相。
也许这就是常爷跟我说的那什么真相背后的真相?我苦笑了一下儿,可谁他大爷的能知道什么是真相啊!!
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貌似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顺其自然,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时机到了,自然会知道的。强求不来。
我叹了口气,任由文叔背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树林。此时的夜空的乌云已经飘散,月亮又浮现了出来,树林的外边停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车窗没有摇上,淡淡的烟雾从车窗中飘出,驾驶座上坐了一个人,我上眼一看,原来是林叔这个老x。
我叹了口气,算了,反正现在我也不那么惊讶了。文叔这老神棍现在都已经是冒牌的了,林叔当然也可能是,可是老易这小子却依旧很惊讶。他背着石头愣住了,仿佛不敢过去一般,文叔走到了车边,转头没好气儿的说道:“小子。发啥楞啊。快过来,咱们回去了。”
说罢,他自顾自的打开了车门,然后把我随手的往后座上一扔,靠,疼死我了,我望着这个‘老神棍’心里面不知道要说点啥好,老易一听文叔下旨了。便十分尴尬的走了过来,先背着石头走到了车前。对着林叔尴尬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只能说了句:“林叔。。”
林叔此时眉头紧锁的正在抽烟,见到老易,也没说太多话,本来这老x就比文叔严厉许多,只听他没张嘴,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了“恩”的一声,表示默许了,老易这才打开了车门,先把石头扶了进来,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文叔坐在了副驾驶上,但是他没跟林叔说话,只是苦着脸揉着肩膀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上了岁数啊,运动一下全身就跟散了架子似的。”
林叔在旁边用余光鄙视了他一眼,接道:“你是足疗逛多了,身体虚吧。”
文叔气氛的骂道:“滚犊子,都啥时候了还挤兑我,赶快开车!”
听完文叔这句话后,林叔冷哼了一下后,便启动了车子,我靠在车座上,浑身动不了,你还别说,本来这两个老家伙的转变使气氛一直挺严肃的,让我和老易有点儿接受不了,但是现在一听两个老家伙的斗嘴后,仿佛他俩又回到了那老神棍的状态,气氛确实轻松了不少。
见此情景,我便半边脸笑了一下儿,而我笑的这一动作,恰巧就被文叔从倒车镜里看见了,只见他回头骂道:“笑,还知道笑,要不是你,死老沉的,我能累这样儿么,告诉你,这个月工资扣一半儿,没商量!”
我听文叔这么一说,心中顿时一暖,要说我之前不懂事儿跟这老家伙吵了一架,还闹的要不干了,今天看来这老家伙是不生我的气了,他说要扣我的工资就证明他还不想开除我,这老家伙,心地为啥这么善良啊。
车子开出了郊外,缓缓的在公路上行驶着,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望着车窗外渐渐明亮的灯火,真是无法想象啊,今天晚上的事情,先是我们苦战猫老太太,然后我自毁阳寿出马,最后竟然还蹦出个文叔,想想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道,等会儿文叔他们会跟我们怎么样的一个解释,但愿这个解释能解开我们至今以来所遇到的谜团吧。
车子驶进了市区,半个小时左右,便停在了福泽堂的门口,福泽堂屋里还是灯火通明,很显然文叔走的时候就把灯开着了。
两个老家伙下车后,一言不发的帮老易把我和石决明附近了福泽堂的里屋,我和石头躺在文叔的那张双人床上,石头还没有醒,依旧昏迷着,老易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望着两个老神棍,林叔进门的时候从桌子上拿起了个杯子接满了水后递给文叔,文叔则一言不发的从床下翻出了一张黄纸,我上眼一瞧,是一张符咒。
只见文叔掏出了打火机,把那符咒点燃了,然后把纸灰放进了杯子中,自己喝了一口,同时右手平举胸前结了个剑指,然后猛的把符水喷在了石头的脸上,别说,这还真挺管用的,只见被喷了符水的石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然后睁着眼睛望着我们,他虚弱的说道:“这里是哪里,我没有死么?”
我望着石头苦笑的想着,我的好兄弟,你受苦了,老易见石头醒了,慌忙起身拿起毛巾帮他擦干了脸上的水和纸灰,顺便也帮我擦了下嘴角处的耗子血,老易边擦边对他说:“我们没死,是我们这俩…这两位老板救了我们。”
文叔喷醒了石头后,便搬了个椅子坐在上面,林叔也坐下了,他俩掏出了烟点上,文叔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对着我说道:“现在也瞒不住你们了,想问啥,你就问吧。”
(更晚了,见谅,看看晚上还能整出一章不,多谢支持。)(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受逆璞石
老易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给了石头听,石头听完后忙想起身谢谢那俩老家伙,但是被文叔制止了,于是石头便安静的躺着听我们的谈话。
我今晚总是觉得这一切简直太奇怪了,文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那里呢?他认识袁枚并不奇怪,因为他早就应该认识袁大叔,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既然也是白派弟子,可为什么要隐瞒这个真相而终日骗人钱财呢?
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了,导致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问了,要说人啊,老是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这一点真对,就像我现在,不知道从何说起,费了老半天劲,只说道:“那啥….文叔,你的铜钱剑,不要了?”
文叔一听我竟然问了这么无关紧要的话,不由得有些又好气又好笑,只见这‘老神棍’对我说道:“反正已经那些铜钱都快报废了,要它有啥用,我说你啊,别每次都硬抡行不?阳气都让你给打散了,唉,不说了,你就不能问点儿应该问的东西么?”
听他这么一说后,我想了想,从何问起呢,于是我便对他说:“文叔,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本来是白派传人,为什么要当起蓝道来欺骗百姓呢?”
文叔听我这么问他,抽了口烟后,掐着烟对我缓缓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好吧,反正今天也瞒不下去了,小非,你听好。虽然咱俩平常是以师徒相称,但是其实我和老x是你的师兄。”
啥?师兄?听完文叔的话后,我顿时大吃一惊。要知道他说的这个师兄可不是什么大闹天宫的大师兄,要说我的师父可是九叔啊,他可已经死了好几十年了,怎么今天这俩老帮子就变成我的师兄了呢,等会儿,这俩……..
我忽然想了起来,没有错。九叔对我说过,我确实是他的三徒弟,他生前曾经收了两名弟子。因为他俩不和所以才没把《三清书》传给他俩,靠,不会这么巧吧,我望着眼前的这俩‘老神棍’。他俩就是九叔生前的那俩不着调的徒弟?
想到了这里。我满是惊讶的对着文叔说道:“你说你是我师兄,难道你就是九叔…….”
两个老神棍一听我提起九叔,脸色顿时变了个样子,一丝惆怅浮现眉头,只见文叔叹了口气,对我说道:“没有错,我俩就是师父生前的徒弟,我是你的大师兄。”
我靠。还真让我猜中了,可是如果他俩这么说。就代表着早就知道我是他们的师弟,那为什么还要在我的眼前演戏呢?这完全不符合逻辑嘛!!
老易和石头在一边静静的听我们谈话,于是我便对着文叔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装神棍骗我呢?”
文叔见我情绪好像有些激动,便叹了口气,对我说道:“其实,你来我这店里,就是事先安排好的了,不是我故意骗你,这是师父的意思,你懂么?”
啥?我的脑袋里顿时出了个冒号,怎么又扯到九叔了呢?这关九叔啥事儿啊,它老人家现在还在地府当鬼差呢,这事儿跟九叔能有一毛钱关系?
文叔见我根本没懂,便和林叔对视了一眼,这两个老家伙虽然平时水火不容,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比较靠谱的,这一点在七台河时就得到了证明,林叔没有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文叔便跟我说:“小非,这确实是师父的意思,你知道什么是‘受逆璞石’么?这是他老人家的原话。”
文叔的话听的我一头雾水,什么‘收你五十’?
在一旁的老易也听楞了,他问林叔:“林叔啊,你俩收他五十干啥啊,怎么你们这师兄弟相认还收钱?”
林叔狠狠的瞪了老易一眼,对他骂道:“你能不能少说点儿话,不乐意待就出去,我现在看见你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老易见到自己挨骂了,也就不敢多做言语,便继续低着脑袋当听众了,文叔对我说道:“我说的是‘受逆璞石’,这是师父在一年前跟我说的话。”
文叔说罢,便跟我们讲出了这此中的缘由,原来这事儿还是要从我刚上大学的时候说起呢,这一切的一切,都要从‘井水涂镜’上说起。
我们之前讲过,我可以通过用井水涂抹镜子来召唤九叔,可是我不知道,这并不是我自己的专利,要说‘井水涂镜’本身就是一个道家法门,九叔为了防止以外,早在生前就已经传授给自己的两个徒弟了,九叔死后到达阴市,心里正为了这符咒之术得不到传人而烦恼,但是它心里却还有个希望,那就是希望自己的徒弟会用井水涂镜,现在自己身死,所以他俩一定会在十五的晚上通过镜子来找到自己,到时候自己便可以将三清书传给二人了。
但是九叔还留了个心眼儿,它怕自己的徒弟那边再出什么差错,万一不找它可就完了,于是它就留在了半步多前等待,可是它并不知道,它的这个心眼儿却害的它在阴市空等了不知道多少年。
之前介绍过,阴市这个地方是阴阳交接之处,属阳间和阴间的中转站,也就是非阴非阳,非死非活之所,所以九叔在这里等待,别说是井水涂镜了,就算是井水泡镜都一点儿用没有,这确实是九叔的失误,以至于文叔和林叔整整涂了一年的镜子,九叔都不知道。
要说这真是阴错阳差,哪怕九叔死后立刻前往地府,都能和文叔联系上,可悲剧的是,这个世界上就是存在着这样的巧合,因为这小老头儿的一个犹豫而导致的悲剧。
阴市里的一天,等于阳间的一个时辰。可见九叔等了多少年,终于,阴错阳差之下。九叔放弃了等待自己两个徒弟涂镜的想法,九叔在抱怨自己徒弟不孝的同时,也就开始在半步多前摆起了小摊儿来等待着没有死透的有缘人出现。
不知道多少年以后,我这个没死透的倒霉蛋儿出现了,九叔便如获至宝般的将《三清符咒》传给了我,然后我俩各奔东西,我还阳之后。它老人家便踏上了一步少的火车去了它早就该去的地方。
又过了些日子,按照日期来说应该是我上大学以后,遇到董珊珊之前。那时候的九叔已经是鬼差了,说的是有一天晚上,已经人到中年的文叔又一次喝多了,人一上了岁数就好怀旧。而在酒精的刺激下这种感觉就会更加的强烈。所以文叔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竟然从床下翻出了镜子开始涂抹起来,要知道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成功,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是没成想那天竟然连上了,当九叔的身影从镜子里浮现出来的时候,文叔顿时吓了一跳。随即望着多年不见的师父喜极而泣。
九叔一见召唤他出来的人竟然是文叔,顿时生气了。大骂这个不孝徒为什么它死后不找它,文叔一听愣了,忙把自己连续涂了一年镜子的事告诉了九叔,九叔听完后才大彻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来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上天注定了这文叔林叔二人与《三清符咒》无缘。
所以九叔也就没有再生气了,毕竟他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情都已经看开了,包括天道之事,于是师徒和好后,不免就叙起旧来,九叔把我的事情告诉了文叔,文叔一听自己竟然又多了个师弟,而且这个师弟还真有意思,竟然是在没有死绝的情况下拜入师门的,所以就对这个小师弟产生了兴趣。
特别在九叔说我现在就在哈尔滨以后,文叔更是有些欣喜,想天亮之后就去找我,然后师兄弟相认,日后还能有个照应,可是九叔却不赞同他这么做。
九叔跟他说:“现在的小非还是心性不定之时,你最好不要去找他,让其自行入世磨练,直到他尝尽人间百般痛苦,知晓人鬼之天道时,才可相认,要知道璞石者,未经雕琢终是凡石,若要雕琢终成美玉,虽然小非资质不佳,但是我看的出来,此子若潜心修炼日后的成就一定能远超于为师,要知道受逆璞石,而这俗世,就是雕琢小非最好的刻刀,他生性懒惰,你如果出现的话,有什么困难他一定会前来求你,这样的话,他将一事无成,倒不如让其受些苦楚,日后其锋芒毕露之时,你们师兄弟再相认,也不负为师我的一番苦心啊。”
文叔听九叔讲完这一番话后,也觉得这很有道理,于是便答应了九叔不来找我,让我自行入世磨练,可是要知道九叔虽然这么说,但是之前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性格却并非如此,它其实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时不时还爱说个冷笑话儿的小老头儿。
虽然跟文叔讲的如此严厉,但是它还是比较爱护我这个徒弟的,它问文叔,他们师徒现在在干什么,文叔便如实回答,说我们现在各自开了一间佛堂,平日里也帮助了不少有难的百姓,但是文叔留了个心眼儿,他并没有把自己死要钱的这一点说出来。
九叔见自己的徒弟也算是继承了自己的衣钵,降妖除魔于民间,便很是欣慰,九叔想了想后,觉得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它的小徒弟,于是便又跟文叔讲,日后小非如果学业有成走上了社会后,你就要想方设法的让他来你这里,但是别暴露身份,最好做出一种你是蓝道的假象,如果有人前来找你解煞,便指引小非前往,你在暗中保护他,以防不测,明白么?
文叔一听九叔这么跟他说,心中便有了数儿,想不到自己这师傅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脾气,想想不由得有些好笑,但是正所谓师命不可违,更何况自己的师父曾经对自己有天大的恩惠,是九叔把他拉扯成人的,所以他便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我听到了这里,都有点儿愣了,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般的经过,想想也是,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每一次和九叔闲聊的时候九叔都不曾问过我现在以何为生,原来它早就知道我是在自己师兄的店里打工啊!
听到这里我的鼻子不由得又有些发酸,九叔真是用心良苦,它知道我心软,不适合干这一行儿,如果总是依靠别人的话,终有一日会送命的,于是便安排了这样一场师兄弟之间的戏份,真是难为它老人家了。
受逆璞石,我心中默默的叨咕着这句话,恐怕我真的就是这样吧,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成长,如果文叔早就出现的话,恐怕我永远都无法见到女鬼的眼泪,和那夜狐的麻雀,也真的就不能变成现在这样。
只有真正的尝尽人间苦楚,体会到感动,矛盾于痛苦,相聚与别离,生与死,爱与恨,才能懂得珍惜,才能变得坚强和强大,因为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去保护他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我终于明白了,文叔这老家伙装蓝道的缘由,虽然这听上去有些荒诞,但是这并不荒谬,因为这是一个徒弟跟自己师父的一个至死的承诺,也是一个师父对一个徒弟的良苦用心。
想到这里,我又半边脸苦笑了,真没想到我真就这么傻,给我个套儿我就往里钻,以为自己总是高人一等,可是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路早就是别人铺好的了,我之前曾经无限鄙视过文叔,认为这老神棍一点儿的本事都没有,可是现在我懂了,其实他只是装作不懂,正所谓‘道行千条,日积月累’,这老家伙要比我们强的不知道有多少了,他只是在给我们这些小辈提供一个磨练的机会而已。
但是这个磨练,也不是完全的放任不管的,他总是在明处无意之间给我提供条件,也就装作喝醉拿出的铜钱剑,还有就是那晚其实文叔一直醒着,他躲在车库外,见那七死草人飞了出来,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力量时,便上前将其消灭了。
我望着文叔,心里对他无限的感激,要知道他在暗处不知道帮了我多少次,如果不是他的话,早在七死草人那次,我和董珊珊就全都会死了。
想到了这里,我竟然流出了感激的眼泪,为什么我之前一直没有发觉呢,文叔,您这个‘老神棍’,真是辛苦您了。
老易在一旁也挺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事情竟然是如此的复杂,他想了想后,忽然对林叔说:“林叔,那我呢?我是怎么回事儿?还有,为啥小非是袁枚介绍来的呢?”
(二更完毕!!四千字求票求点击求正版!!)(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四相图
有时候真相就是一层窗户纸,那边有一个裸女正在洗澡,所以你就迫切的想把他捅破,可是等你捅破了这层窗户之后却发现,也就是那回事儿。
老易现在问的这几个问题也正是我想要问的,是啊,为啥老易这个奇门的后人会在林叔那里打工呢,而且,为啥就这么巧,引我来的还是袁大叔呢?
林叔听完老易的话后,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对老易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大伯,我们以前有些交情,他跟我说有一天晚上有人给他托梦,所以就让你回到哈尔滨磨练,而在哈尔滨也就我俩这儿有地方儿了,所以他就把你这个没脑筋的东西托付给我了呗。”
老易听完后,便长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他到林叔那里也是有啥渊源的呢,没想到完全是自己多心了。
文叔把烟头儿掐在烟灰缸里,咳嗽了一声后,便跟我说道:“至于你为什么是袁德指引过来的,这其实也是我事先就安排好的。”
文叔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儿,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叠长方形儿的破旧纸牌,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符咒呢,但是我上眼一瞧后,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因为这上面画满了画儿,好像是十二金钗,而且右上角儿还有个数字。
我虽然有点儿不太相信,不过这玩意儿真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扑克牌,我望着这副畸形的扑克。又望了望文叔,这老家伙不会是瘾头上来了要跟我们斗地主吧?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文叔便说道:“你真以为我平常斗地主是没有事儿做么?我跟你说说我为什么有把握你来我这里吧。”
于是文叔便爱惜的摸着那副怪异的纸牌边跟我说道。原来几十年以前,文叔追随九叔四处云游,九叔见文叔的资质很好,便把除了三清书以外所有自己会的都传授了给他,可是九叔过世了以后,文叔和林叔虽然不和,但是两人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联系不到自己的师父。于是两人便四处的寻找散落于民间的卜算之术,终于有一日,在牡丹江市。两人终于结实了一名隐于民间的高人,这位高人姓田,比他俩大上两岁,所以他们便称呼那人为田哥。
老易听到这里。便惊讶道:“你不会是在说我大伯吧!?”
林叔见到老易又插嘴。也不含糊,上前一个把脖溜子抽了上去,然后对他说:“别插嘴,我们说还是你说?”
可怜的老易晚上三番两次的被这俩老家伙揍,便再也不敢开口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坐在一边,文叔便继续说道:“没有错,就是你大伯。”
文叔说。田哥并不是东北人,但是家却在牡丹江。可他家有家规,他每年都要回到祖籍的南方去看看有没有妖孽作恶,要说田哥的本事也是很大的,由于地区不同,他身上有一些很偏门儿的东西,其中一样儿便是这纸牌算命。
文叔拿起了那副纸牌擦了擦,继续说道,我俩通过某种途径打听到了田哥的地址,前去拜访时恰巧他才回到牡丹江不久,我记得那次的他好像从南方降服了一只四处行恶的‘五通神’,我俩说明来由,我们三人便一见如故,聊的很是投机,田哥说,此妖作恶多端,但是苦于没有正宗的道法符咒所以无法将其消灭,只能用一个石雕将其镇住,文叔和林叔听罢,便跟田哥一起趁夜摸上了镜泊湖的山上,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把石像放倒一棵树下后,田哥拿出了一块儿红头布盖在了那石像之上,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休怪天道险,镇你三十年,如若再作恶,到时命不全。”
我听到这儿也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儿?镜泊湖?五通神?靠,那不是被哥们我干掉的么?敢情那树林之中的石头像是老易的大伯和这两个老家伙放倒那儿去的啊,我说呢,为啥在后来查资料的时候有个疑问,那就是‘北狐南五通’的说法,这本来应该是属于南方的妖怪啊,今天一听,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要说我那时虽然弱的可怜,但是身上确实怀有正宗的符咒之术,这阴错阳差之下,那个五通神还真就被我给搞死了。
正当我感慨的时候,文叔继续说道,回到田哥家中以后,二人便对田哥说出了此次拜访的缘由,他俩听说田哥有一门民间的绝学,想用自身的招数和田哥‘换法’。
换法便是修道之人的必修课,修道不必修武,修道者如果乐意的话,可以彼此交流心得和绝活儿,这种行径便叫‘换法’。
文叔和林叔想要田哥的一门绝活儿,那便是‘四相龟阵图’,所谓四相龟阵图,相传乃是民国时期的一名天赋极佳的白派先生所创,在民国时,国态动荡,中西方文化也相继碰撞,其中有不少的西方玩意儿融入国内,其中就包括扑克牌这种东西,但是说起来,扑克牌却并不是洋人所创,其实早在宋代,我们的老祖宗就已经造出了一种叫做‘叶子戏’的纸牌了,后来那些外国的传教士们学会了以后,回到了国外受到了启发才将其改良成现在的扑克牌。说到这里提一句,我们的国家地大物博,但是有多少好东西都给别人做了嫁衣,这不得说是一种悲哀。
要说以前会用用‘叶子戏’的纸牌作为卜算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毕竟‘叶子戏’并不完善,所以卜算的效果不佳,而民国时期,正是阴阳先生这职业最辉煌的年代,正所谓人无完人,即使是白派的弟子,也有身上带臭毛病的,这‘四相龟阵图’便是一个好赌的阴阳先生自创,他通过用已经完善成型的扑克牌为媒介。在里面加入了祖传四相之法,研究出了一种几乎可以触及《三清书》的卜算之法,他通过这‘四相龟阵图’。日后逢赌必赢,着实风光了一阵。
好笑的是,虽然叶子戏被外国人发扬了,但是改良后又被我们白派先生所利用,这也正应了那句话,落叶归根,那位好赌的白派先生死后。便将此法传给了后人,而这田哥,便是这位好赌先生的后人。
田哥问明了二人要学此术的目的后。也没推辞,毕竟大家都是豪爽之人,所以也就彼此换法了,文叔和林叔在牡丹江住了一个月。可是即使学会了四相龟阵图后。竟然也算不出来九叔死后的动向,二人失望之余便也不好再叨扰下去了,于是便跟田哥说,以后如果有什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田哥也把他家祖上用的几副民国时的纸牌送给了我俩一副,以纪念我们如此投缘。
听到这里,我有些惊讶的说:“我的动向不会就是你算出来的吧?”
文叔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是啊,自从师父跟我说你也在哈尔滨以后。我就要了你的八字儿,然后便用四相龟阵图卜算,我和老袁以前就是朋友,要说这四相龟阵图和《三清卜算》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无法十分准确的算出什么,我只算出了你和老袁有缘,知道你们日后一定会相见,所以就把你的相貌特征告诉了老袁,让他日后遇到你的时候指点你来我这里,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文叔说完之后,用一种激励后辈的眼光望了望石决明,石决明知道,文叔最后的那几句话是将给他的,便十分谦虚的点了点头。
我终于明白了,他大爷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想想当时我才毕业,正处在刚步入社会的朦胧阶段,对自己的未来无限的迷茫,不知道明天到底是吃肉还是喝粥呢,没想到原来自己的路早就被文叔这个老家伙给铺好了,这老家伙知道我一定会来,便辞掉了以前在他这儿打工的人,然后就开始守株待我了。
要说我也真没啥出息,他一掀开盖子请君入瓮,我就真的往里面钻了,真是造物弄人啊,说到这里,我又有了个想法,这还真就是大隐于市的道理,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以为全国上下就我一个正宗的阴阳先生了呢,没想到后来,我遇到了老易,然后又遇到了石头,最后这俩老家伙也蹦了出来,到现在,算上那袁枚还有老易的大伯,已经是七个人了。
那二人暂且不说,就说说这屋子里的五个人,竟然都有吃阴间饭的实力,凑一桌麻将竟然还要多出一个人,完全可以组成个捉鬼敢死队了。
我正在思考时,老易开口了,但是这老小子怕说错话又要挨揍,只好唯唯诺诺的说道:“那啥啊,两位老前辈,我有一件事儿不明白啊,我能不能说说。”
林叔瞪了老易一眼,老易顿时一哆嗦,文叔见老易有话,便跟他说道:“你说吧,有什么事情。”
老易挠了挠头发,说道:“我想问的是,为啥我大伯从来就没有跟我提起过这‘四相龟阵图’的事情呢?”
听到老易这么说,文叔和林叔都笑了,林叔望着老易,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啊,还真是呆头呆脑,一点儿都不了解田哥对你的一番苦心,要说你们这一代人,心性普遍的都不坚定,而这四相龟阵图,虽然占卜别的事情模模糊糊,但是用来赌博确是百赌百赢,你大伯不传你这们绝学,一来是你家传奇门之术,此乃大道,他希望你能全身心的研究此术,二来,就是怕你误入歧途啊。”
老易听到这里,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心中想道,这正是哪有长辈不为晚辈考虑的呢,看来那田哥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啊。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四点多了,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起来,听完这些前因后果后,我感触良多,原来我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么样的多,可是我总是觉得,貌似这俩老神棍还有话没有说,于是我心里想着,反正今天都聊到这儿了,索性全问出来吧。
想到这里,我便对文叔说:“文叔,我还有一件事搞不明白,你们是怎么和袁大叔和袁枚认识的呢,还有,他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更晚了,晚上还有一章~)(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三十年前
夜晚悄悄的离开,没有一丝的痕迹,只留下了我一身的伤痛,看来被附身的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好在我现在的胳膊恢复了些力气,便吃力的抬起胳膊,一边吸允着小指甲一边等待着文叔的答案。
文叔想了想后,对我说道:“我们和老袁还有他弟弟,其实早就认识了,他们也是货真价实的白派世家,具体要说,这件事的时间可算比较久远了。”
我们听文叔说完这句话,其实并没有太过于惊讶,毕竟我们早就知道了,既然那个袁枚是个白派先生,那么袁德袁大叔也一定跑不了,只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的是,文叔和袁枚的对话,从他们的语气上来看,袁枚好像是对我们身上的三清书感兴趣,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没有那么的简单,他们在以前又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于是我便鼓起了勇气对文叔说:“文叔,您就别瞒我们了,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么?”
文叔听到我这么说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转头望了望林叔,很奇怪,原本是水火不容的两个老家伙,竟然都露出了一副惆怅的神情,似乎这件事情牵扯到什么一般。
其实平时文叔还是比较注意养生的,他一天都抽不上半盒烟,但是今晚的他已经快抽了一盒了,文叔这会儿又抽出了一根烟放在了嘴里,点着了火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吸着,阵阵青烟升起。围绕着文叔那已经半边斑白的头发,看上去挺伤感的,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望着我,对我说道:“我俩的事情挺长,你们真的想听么?”
石头没有说话,显然这件事情好像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我和老易则是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因为这两个老家伙的身上有太多的疑点了,包括我们上次去七台河这俩老家伙那些不正常的表现。甄阿姨那时跟文叔的话我现在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现在这些真相马上就要公开了,我和老易能不支愣着耳朵听么?
文叔见我们想听。便又抽了口烟,对我们说道:“这件事,还真得从师父死掉的时候说起啊。”
文叔说完这句话,便跟我们说起了他与林叔在以前发生的事情。
话说那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文叔和林叔刚刚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林叔要比文叔晚进师门几年,他比文叔还要惨一些,属自幼孤苦,吃百家饭长大的小乞丐,可是正所谓鬼欺穷人,就是这样一个孩子,还被一个‘老吊爷’给缠上了。
就在林叔被鬼迷的要把脖子伸进上吊绳儿的时候,九叔师徒恰巧路过。把他给救了,九叔见他无依无靠。和自己年少时一般无二,便发了慈悲之心收了他当第二个徒弟,从此师徒三人浪迹天涯,过的生活虽然也是艰苦,但是师徒三人的心却是热的。
话说一九七五年辽宁医巫闾山的那场恶仗,便是师徒三人缘分已尽的开始,那时的文叔和林叔都是二十四岁,正好是我和老易这般的年纪,文叔记得很清楚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是一个夏天,由于‘魃尸’作祟,所以那年的庄稼都颗粒无收,整座山都快荒了,师徒三人追着那魃尸追到了大山的深处,有一个山洞,正是那魃尸修炼的场所,九叔带着二人冲了进去,与那魃尸进行了殊死的战斗。
文叔跟我讲,虽然我们这一代都会三清书,但是他年轻的时候却要比我们厉害的许多,这便是遭遇和磨练不同所造成的,而那个时候的九叔,则是最巅峰的状态,可以说是整个中国首屈一指的先生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斗得过那个已经不惧怕阳光照射,甚至于风雷闪电的魃尸,苦斗了半宿后,三个人都挂了彩,林叔更是受了重伤,一条胳膊都快要断掉了。
九叔为了苍生的安危,和徒弟的性命,便狠下了心来,掏出了平时藏在身上的‘雨师水解符’,说什么也不能让徒弟和自己一起死,于是他拿出了符后便让自己的两个徒弟快出去,否则也会受到牵连,可是要知道这两个徒弟都受过九叔的救命之恩,九叔在他们的心中,无疑就是再生父母一般,现在见九叔说出此话,二人便已经猜了个大概,知道九叔要以身殉道,所以哪肯离开呢,于是他俩横下了心,要跟自己的师父死在一起。
可是九叔边缠着那个魃尸边跟他们讲,道火不能灭,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有穷苦人需要帮助,所以要他二人活下去,继承自己的衣钵!
眼见着九叔已经放出了狠话,师兄弟二人只好听从师父最后的安排,流着泪搀扶着走向洞口,九叔见徒弟已经出去后,随手把自己的铜钱剑也丢了出去,但是却已经没有机会将贴身携带的《三清书》丢出去了,那时候的九叔也顾不了太多,将‘雨师水解符’贴在自己的额头之上,然后一把抱住魃尸后便引发了此符。
雨师水解符,顾名思义,是以自身全部的阳寿为引,请来上苍雨师的力量来改变地下水脉的动向,以自身蜡化的代价换来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水阵,可是要知道地下水脉年长日久,稍作改变的话,此处的土地一定会发生地震,刚走出山洞的二人只感到一阵天摇地晃,便知道自己的师父已经和那旱魃同归于尽了,由于地震的关系,震落了洞口处的岩石,将洞口封死了,师兄弟二人边哭喊边用手挖着洞口的石土,可是徒劳无功,在大自然的威严下,人的力量是那样的弱小。
在山上待了一个星期后,他俩便认命了,虽然说师父已经死了,但是他俩还活着。所以就要继承九叔的遗志,继续云游于天下,解救那些被阴邪之物缠身的苦命之人。
虽然说二人自小就不和。但是也只是嘴上争斗,现在师父死了,两人都没有了亲人,只能相依为命,日后行走江湖也有个照应,于是二人便结伴上路了。
三十年前的国内是什么状态?也许我们这一代永远无法想象,那个时候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整个中国都呈现出一种懒惰的状态,毛爷爷所说的农村包围城市,还是城市包围农村什么的都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文叔跟我说。那个时候,整个社会好像都傻掉了一样,大家都不会赚钱,二十块钱花俩月。最后手头还能剩五块三毛二。就是这么夸张,大白天的走到城市里放眼望去,蓝汪汪的一片,一水儿的中山装或者工作服,不是蓝的就是灰的,自行车大行其道,有台凤凰就跟现在有台宝马一般。
各种限制是我们现在的人所不知道的,买什么东西都要用票定量购买。就连烫个头发都要单位批准,现在真是想想都可怕。文叔跟我们讲,他俩从山上下来后,直接搭火车前往了沈阳,那个时候虽然大家终日都浑浑噩噩的,但是好在十年浩劫过去没有多久,城市里的妖魔鬼怪早就被打跑了,打怕了,所以相对于现在,那个时候反而是最消停的时代。
眼见着沈阳市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师兄弟二人在市区逗留了一阵后,便想到大城市也许没了妖怪,但是小地方一定有,因为那些脏东西们被赶出城市后,就一定会去农村,现在的日常生活已经脱离**语录了,所以那些脏东西们虽然不敢来大城市,但是一定会在农村作祟的。
于是二人商定之后,决定前往黑龙江,因为那时候俩人已经知道了牡丹江有个田先生,还有一点就是两人想以祖国的最北端为起点,然后走遍全国做地毯式的降妖除魔,要说起来也是那时候两人年轻,而且没受过什么教育,想的东西都是那样的简单。
说做就做,两人决定前往黑龙江后,便先去了沈阳市的一家副食品商店,要知道那时什么工作最吃香最牛逼,答案无疑例外的就是副食品商店的营业员,也就是售货员,那时候因为买什么都要定量,而这个定量权就掌握在这些营业员手里,所以物资的贫乏使人们失去了尊严,听文叔跟我们说,为了能多买点儿东西,就连那时候的基层领导司局级干部都要对副食品点的售货员点头哈腰,可见这个职业在当时是多么的猛了。
巧的是那时候九叔曾经救过的一个人正好在当副食商店售货员,于是两人便找到了他,托了关系买了一大堆食物后便登上了火车前往牡丹江,在牡丹江市停留了些时间后,便真正的踏上了征程,火车是开往黑龙江省虎林市的,虎林是中国的边界,对面就是俄罗斯,年轻的文叔和林叔信心满满的踏上了自认为功德无量的降妖征程,而他俩不知道的是,这次黑龙江之旅,竟然牢牢的把他俩留住了三十多年。
年轻的文叔和林叔一到虎林,便开始游走于边缘的农村与县城,别说,那时候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有很多的怪事儿,仅仅在虎林市和密山市的周边,两人便停留了一年多,着实帮助了一些人,为他们破煞,驱鬼,选坟地,那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钱这种东西的重要性,所以帮完人们以后,往往就收几个馒头之类的东西当干粮就很满足了,最多也就是收个路费,文叔对我们讲,那时候的他们虽然穷苦,但是却是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正所谓为善最乐,这句话并不是无道理的。
师兄弟二人已经游历遍两个市区了,他俩也就没有做更多的停留,搭乘火车前往下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正好是和虎林市,密山市相接的七台河市,师兄弟二人坐在火车上,听着广播喇叭里传来的《东方红》,望着窗外,却并不知道,这七台河竟然是师兄弟两人反目成仇各奔东西的地方。
文叔讲到这里,望了一眼林叔,林叔也望了一眼他,两人都没有言语,文叔转过头对我们说道:“要说这七台河,可真是我们命运的转折之地啊。”
(二更完毕,赶快发出!)(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钱换命
人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晨练的老大爷们早已经出门忡…川伸腿儿,做好了去公园儿打太极拳勾搭老太太的准备,那些勤劳的上班一组们也顶着偌大的黑眼圈迷迷糊糊的起床准备迎接新一天的浑浑噩噩。
而在福泽堂的里屋里,我们三个小青年儿虽然身上都受了伤而且一夜未睡,但已经瞪着眼睛听两个老头子讲那段三十年前空白的经历。
文叔跟我们说,三十年前可真不比现在,我们到了七台河时,由于是外地户口,就连住个店都会经常被盘问,不知道被当成了多少次流窜的盲流,而且我们干这行儿的,也不敢挑明,生怕被现后打成宣扬封建迷信的巫医神汉,于是哥俩只能装成没事儿做。天天上街溜达,专挑那种老头儿老太太闲聊的地方凑活,因为那时候相对于年轻人,还是这些上了岁数的懂得东西,要知道那时候并没有网络,最高端的还是电报呢,但是口耳相传的力量永远是最大的,所以也能打听到一些事情。
二人白天打听夜里行动,虽然条件艰苦,但是年轻又是有能吃苦的优点,所以二人也没在意,依然过着这种做好事儿基本不留名的生活,直到又过了一年,七台河附近周边的地区俩人也快转遍了,快要去下一个地方了,而他们正要离开七台河在火车站等火车的时候,忽然听到本地的老乡儿闲聊。说什么勃利马场闹山神了之类的话。说的还挺邪乎,有鼻子有眼睛的,当时的文叔和林叔本来就是没有目标四处云游,这一听闹山神,顿时来了兴趣,于是二人便改变了行程,先行前往勃利县。
那时的勃利县还是相当贫穷的小县城,人们的生活水平还只能刚刚维持温饱,别说什么交通工具了,就连少有的几台拖拉机都是生产大队的财产,师兄弟二人来到了勃利县,打听了马场怎么走;好在那时候的人虽然穷,但是却都非常的朴实,正好遇到了个有个当地的老乡就是马场的,于是二人便搭着老乡的驴车并往的马场。
一路上,两人装成闲聊问那老乡马场最近有啥怪事儿没,乡下人朴实热情,心里藏不住话,于是便告诉二人,还真有件怪事儿,那就是在山里种苞米的老甄家的老爷子死了,要说那甄老爷子可是这十里八村儿有名的寿星,可是这老爷子死的却是有些蹊跷,是笑着死的。而且一只眼睛没了,他家里很穷,买不起棺材,现在还停在家里呢。
文叔讲到这里。我愣住了,靠,他说的不就是那老潜水员么,想起那湿漉漉的尸体我就有点儿哆嗦,而老易也顿时想起了自己那苦涩的初略。不由得有点儿想吐的意思。
文叔一提到甄家。身旁的林叔便叹了口气,然后对文叔说道:“你跟孩子将这些干什么。有什么用么?”
文叔看了一眼林叔,竟然出奇的没有和他斗嘴。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要告诉他们真相,就全告诉他们吧,这么多年了,藏在心里,难道你不难受么?”
林叔摇了摇头。没说话,低头又抽起了烟。
文叔对我们讲。他俩和甄家的渊源就源自于此,他俩找到甄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那时候甄家很穷,人还很多,我和老易的干妈甄阿姨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甄家老爷子那时候也没有痴呆,还是壮年的时候,本来自己一家正在守灵,却忽然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小孩儿,甄老爷子便上前文这俩年轻人有什么事儿。要说那时候,虽然正是百废待兴的时期,封建迷信根本站不住脚,但是在偏远的山区,这种事情却依然很盛行,师兄弟二人在黑龙江也混了两年了,知道怎么说,于是便跟那甄家人说,自己是外地云游来的阴阳先生,听说你家有白事,所以特来帮你家操办,当然,我们一分钱不收,只为积德。
甄老爷子一听便乐坏了,要知道自己正愁没有钱找人操办呢,这倒好,竟然有主动送上门儿来的,而且还不要钱,虽然两个人看上去比较年轻,但是这心里总有个安慰,于是便千恩万谢的把二人请到了屋子
面。
文叔说:“那个时候的甄家可真是穷啊,一家老小在山上大窝棚住,他家的孩子们都没有鞋穿,无法想象,都已经那个时代了,他家竟然连苞米面儿大饼子都吃不上溜,那是冬天,大雪封山,连野兽都快饿死了,那晚,甄老爷子拿出了家中的几个地瓜蒸熟了,然后给文叔和林叔俩人吃,他家一天就吃一顿饭,所以家里的孩子们都在旁边看着,望着那些眼光,文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他把自己的背包打开,里面有一些在七台河用粮票换的腊肉。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于是他就把这些腊肉拿出来分给那些孩子们吃,把他家人高兴坏了,要知道这大冬天的,就算过年都够呛能吃到肉。而这两个人无偿的跑来帮忙,还送肉给他们吃,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搞得甄咒呼差点儿就把他俩当成救苦救难的神仙了。
文叔和林叔见到这家确实很穷,便也没什么保留,把帆布包中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都分给了他们,在分食物的时候文叔才有功夫正眼打量下他们。家中只有甄老爷子一个。大人,剩下的都是孩子,最的正是我和老易的干妈,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儿。剩下的几个男丁都要比师兄弟两人一两岁,最大的那个。是甄老爷子的大姑娘,甄颖,她看上去要比师兄弟两人大两岁,她是大姐,却是这些孩子们中最瘦弱的,好像有股风儿就能把她吹倒了一般。
文叔提起这甄家的大姐时候,眼睛中满是愕怅。但却好像还带着一丝温柔,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们讲这些。文叔也没有看我们,仿佛是自己在跟自己说话一般,他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的说道:“那时候的她,就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善良,总是担心自己的弟弟们吃不饱,把我俩分给她的干粮全给了自己的弟弟们,而自己还装作一副不饿的样子。”
文叔接着说。吃完饭后,他和林叔俩人便干起了活儿来,毕竟这次不是来玩儿的,他俩想看看那死尸到底有什么诡异之处,于是便借着做法守夜的空挡走到了尸体前,甄家穷,连香都没有,只是用了一张破草席盖上了尸体,林叔对文叔使了个眼色,文叔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揭开了草席,只见衣衫褴褛的甄俊波老爷子直挺挺的躺着,脸上因为血液凝固已经呈现了暗灰色。
奇怪的是,人死以后本应该面无表情,可是这甄俊波老爷子却怎么看怎么是在笑,文叔伸出手指碰了碰这甄俊波老爷子的眼皮,果然少了颗左眼,要说那时候的文叔可原要比我们这一代专业的多,他觉得这事儿不对,于是便把手指在那尸体的眼眶里扣了一下,收回手以后,他把手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却闻到了一股土腥味儿,上眼一看,还有一根灰色的毛。顿时文叔惊讶了,他慌忙跟林叔使了个眼色,林叔见他闻手,便猜出了个大概,于是慌忙检查器这尸体的双手,他现这尸体的左手紧紧的握着。怎么都掰不开,林叔知道这里有蹊跷,便使劲儿的把那手掰开了,只见掰开那手之后,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林叔捡起一看,现是一块袁大头银元,师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便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门道。
原来,这是甄俊波甄老爷子确实是被妖怪给害死的,但是却有点儿特殊,因为甄老爷子是自愿的,自古以来上山便又成了气候的妖怪,他们修行有走正道有捞偏门儿,正道者便可惜助仙脉的力量成为家仙野仙,而那些捞偏门儿的畜生们则堕落成了害人的妖怪,由于十年浩劫就好像是一个大筛子。能活下来的都是精英和运气好的,所以相对来说他们的智商很高。被打怕了,不敢轻易害人。
但是有的妖怪就是需要人的三魂七魄修炼,要知道国家有国法,它们有办法,所以它们便想出了一个损招,那就是“钱换命”那些藏在上山的妖怪们一般都精于打洞,偶尔就能挖进些古墓什么的,在里面得到了钱财后,便开始找那些上山的穷苦人,用一种大仙的姿态出现,然后跟他们说。要度化他们成仙,还能给他们家钱财,但是必须舍弃这肉身,遇到这种妖怪的一般都是些穷苦的农民,苦日子过怕了,听到“大仙,这么说后,当然会满心欢喜的答应了啊。可是他们不知道,这正是自己命丧的前兆。
那些妖怪见这些穷人答应了,便会先给他们一笔钱。然后再扣掉他们的一只眼睛,眼睛被扣后,那些人就会死了。但是要知道这都是自愿的,所以这种换命换死的人,死后都会浮现笑意,这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完全可以算是公平交易,甚至可以瞒过天道的惩罚,所以那些妖怪便不急不忙的等着家里来收尸,等到头七回秧之后。便通过那个眼珠找到他家,拽走尸体以供自己修炼。
由于之前九叔带着两人四处云游之时就遇到过这种钱换命的妖怪,所以他二人也算是轻车熟路,文叔见现在情形有些不妙,因为尸体被抢走的话,这甄俊波就会因为贪财之罪,永世在地狱里受刑,所以他二人便走到了那正在跪着守灵的甄老爷子前,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他,甄老爷子一听二人所讲之事,本来不信,但是父亲的眼睛不见的事情确是真的。还有那块儿银元,要知道这山路全是穷苦人家,哪儿有这玩意儿啊。
所以,也不由得他不相信了,他慌忙问文叔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文叔便跟他说,不要惊慌,我们自然会帮你,然后师兄弟二人便把如果对付那妖怪的办法对着甄老爷子说了,只等头七过后那妖怪现身了。
一更完毕。晚上还有一更!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兄弟反目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兄弟反目
我虽然不知道文叔为什么要和我们说这些,不过我相信文叔一定有他的理由,不过就算是没有理由,我们依旧会听下去,毕竟就如同文叔之前所说,人老了,不免要有些回忆,而有些事情憋在心中久了,就想要把他说出来。
毕竟人什么东西都能够走捷径,只有阅历是随着时间慢慢增加的,我躺在床上,由于我指甲仙骨的关系,身体慢慢的能活动了,于是我便坐了起身,随手拿了根烟点上,边抽边听文叔讲那三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文叔说,过了一个星期后,他们俩师兄弟已经跟甄家的兄弟们混熟了,毕竟大家都是同龄人,年纪都差的不多,也有共同话题,他俩虽然是来义务帮忙的,但是也不好白吃人家的,毕竟那时的甄家实在是太穷了。
所以两师兄弟平日里无事就和甄家兄弟上山捡柴火,也不知是怎么的,这几天的相处,竟然让两个苦命的孩子有了一种家的感觉,甄家兄弟之中,除了那老三甄岭有些不好相处外,和其他人已经相处的十分融洽了,特别是甄家大姐甄颖和甄家小妹甄淑,那时候的两师兄弟正是青春年华,以前跟随九叔一心修道心中并无二念,可是如今九叔西去,两人的心态便回归到了正常人的状态。
但是可悲的是,两人都喜欢上了甄颖,听文叔说,那甄颖长的十分清秀,就是有些瘦弱,但是她心地十分的善良,可能是因为平日里和妖魔鬼怪打斗惯了,看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那时见到甄颖,两人的心中都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那时不比今日啊,就算是看上了对方也不能说的,当时的东北,还实行媒妁之言呢,而且说到底这还是这俩大小伙子的初恋,尽管本山老师说过,初恋不懂爱情,当时这师兄弟二人虽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但也知道这好像是件丢人的事情,于是都没敢说出来。
讲的的很快就到了甄俊波死掉的第八天,文叔和林叔二人事先让甄家的人都躲到另外的一个窝棚里,然后二人从背包之中取出了以前九叔用过的一捆牛血染成的红绳儿,讲红绳的一端系在甄老爷子的脚上,接着文叔牵着一头儿,二人躲在了窝棚旁边,静静的等待着那个买尸的妖怪出现。
果然不出意料,大概快三更的时候,雪地之上忽然跑过了一个小东西,灰不出溜的,跑的很快,直接就跑进了那停尸的窝棚里,文叔和林叔当时早就用背包之中的柳树叶开了眼睛,所以看得比较真切,原来是一只山上的大灰老鼠。
只见那老鼠跑进屋后,文叔手里的红绳就开始颤抖了起来,师兄弟俩不敢轻举妄动,依旧躲在门后,过了一会儿,只见窝棚的们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贼眉鼠眼的小老头儿,它的背后背着甄俊波的尸体,只见他大摇大摆的背着尸体向山上走去,却并没有发现那甄俊波脚下的绳子。
文叔和林叔之所以没有动,是他俩知道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说不定这山上还有余孽,到时候就可以一网打尽了,于是文叔手里牵着红绳儿,等那老耗子背着甄俊波走远的时候,二人才跟了上去。
文叔跟我们说,那一晚,他俩在啄木岗上找到了那耗子窝,一共是一只老耗子还有两只小耗子,老耗子见有高人来了,便拼死抵抗,最后被文叔用铜钱剑打碎了脑袋,而两只小耗子那是才刚刚得道,什么事儿都不懂,玩儿了命的给俩人磕头,求他俩放过它们,两人心地善良,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于是便警告了一下两只小耗子后,让它俩走了。
事情圆满解决,此外还有个惊喜,那就是这成了气候的耗子窝所在之地竟然是一处刚解放时这山上土匪的老窝,当年剿匪,土匪们都死光了,而这个山洞因为偏僻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文叔和林叔两人从山洞之中翻出了好几张虎皮,准备拿回去给甄家人,但是更令他俩感到惊喜的是,这山洞的一处角落里放着一个腌咸菜的水缸,打开缸盖儿,里面满满登登的都是银元!
文叔和林叔当时高兴坏了,但并不是因为这比天上掉下来的财富,那时的他们心里很单纯,从小在九叔的熏陶之下,只有一颗除魔卫道之心,外加上长这么大也苦惯了,并不在乎这身外之物,当时二人心中所想的是,有了这比钱,就可以让甄颖过上好日子了,想到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不在挨饿,两兄弟都特别的开心,当然了,这时候他俩并不知道,两人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
于是二人先把甄俊波的尸体背了回去,一路上留了记号,等日后再来取钱,天亮了以后,甄老爷子见两人回来,顿时对两人千恩万谢,总算能留下自己父亲的全尸了,文叔和林叔相识一笑,然后又把山洞中的银元一事告诉了甄老爷子,跟他说,我们不需要那些钱,所以那些钱全给你家了,你家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听完师兄弟二人的话后,甄老爷子这次真的给两人跪下了,感恩戴德的直说两人是上天排下来的福星之类,文叔和林叔扶起了甄老爷子,可是这时他二人的眼中却只有那站着远处怯生生望着他们的甄颖。
甄颖见两人望着他,便也笑了一下,顿时两个驱魔小青年儿的心里便起了波澜,当日,文叔和林叔就从那山洞之中搬回了装忙银元的大缸,然后又上山为那甄俊波老爷子在山上选了一块儿上好的‘双蛇映月’之地,此地聚蛇灵,半月见蛇影,满月蛇现身,蛇守尸身,外加上身处‘仙人提壶’局中,只要甄俊波埋在在这里,最少福及三代子孙大富大贵。
在安排甄俊波风光大葬后,甄老爷子并没有放他俩走,而是希望能留下他俩多住些时日,虽然说之前两人还有走遍全国进行地毯式伏魔的远大志向,但是如今心上人出现,要知道少年情怀总是湿,所以师兄弟俩人便把这理想抛在了脑后,终日和甄颖等人四处玩乐。
甄家有钱了,但是不敢张扬,悄悄下山将一些银元出手后,便把之前住的破窝棚给扒了,可能是穷日子过够了吧,甄老爷子跑到外地请来了一帮工匠,由于不敢张杨,便在大山的深处盖了个二层小楼儿。
文叔讲到了这里,两个老家伙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微笑,文叔对我们说道:“那可能是我俩这辈子过的最开心的日子了,我们第一次知道了,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小县城不必大地方,即使是那个年代每逢初一也会有集市,那时候和甄颖他们一起去赶集,看着能让自己喜欢的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滋味,真是让两师兄弟高兴极了。
不知不觉之中,两师兄弟已经在马场待了一年左右,他们似乎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而这一年之中,两人对甄颖的爱慕之情与日俱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当然了,两人也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心思。
而甄颖似乎也为这事儿很头疼,他两人都很喜欢,又都不想伤害,直到有一天,甄老爷子忽然求两人去外地办一件事情,要知道现在的甄老爷子在两人的心中就是岳父般的存在啊,两人年纪轻轻没什么城府,哪敢不听,于是便去了,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等到回来的时候,两人在上山的路上,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就把这事儿给挑明了,双方都不肯让步,多年没有打架的两人便动起了手来,直到都鼻青脸肿的时候两人才停手,商定了一起跟甄颖表白,看甄颖选谁,没选中的那个人就自动消失。
文叔的故事讲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掐灭了烟头儿,然后又点着了一根,从他开始讲往事的时候,这烟一直没有断过,偌大个烟灰缸已经瞒了,这小卧室里也满是烟草的味道,确实有点儿呛眼,因为我看见文叔的眼眶好像都红了,林叔依旧低着个脑袋一言不发。
老易问文叔:“那,文叔,我能问问那甄颖阿姨到底选谁了么?而且为啥上次在七台河没见到她?”
靠,我一听老易说出这话,心中顿时替他默哀,你说这话不是纯属找揍么?明显谁都没选嘛,要不然这俩老家伙至于现在还是老光棍儿么?也不知怎么的,我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下大雨那天的场景,雨中的花环,这预兆着些什么呢?
可是出奇的是,这次林叔并没有生气,好像完全没有听见老易的问题一般,似乎他还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文叔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对我们说:“我们其实都错了,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们,还真是年纪太小。”
文叔继续跟我们讲到,他两个兄弟再次回到甄家大屋时,已经是傍晚了,可是这次他们回来时,竟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屋子们口等待他们的并不是甄颖,而是甄家的老三,还有十多个他们不认识的人。
他俩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太在意,便想进屋,谁知那老三竟然不让他俩进,说不认识他俩,接着,一帮人上来把他俩人给打了,打完之后直接丢到了树林中,并且说,以后不准再缠着他姐姐。
我听到了这里十分的惊讶,顿时打断了文叔,问道:“他为什么要打你俩?你俩不是救过他家么?”
林叔低着头,双手捂着脸,手臂有些颤抖,文叔听我这么问,便苦笑了一下,对我说道:“可能,这就是钱的力量吧。”
————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心险恶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心险恶
要说钱这玩意儿是人造出来的,可是人往往都是被钱给坑苦了,有多少人深陷此中不能自拔,这就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想想我第一次为钱感到烦恼好像是小时候吧,这一点可能大家都差不多,我记得那时候我老爹带我逛小百货儿,我望着货架子上的组装型六神合体直淌哈喇子,可是老爹不给我买,说这就是费钱的玩意儿,,记得当时我连抢银行的心都有了,心里想着这钱是谁造的呢,真孙子。
后来上了大学以后,都市的夜生活无时无刻不在诱惑我们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当时我就想,钱实在是太可怕了,谁造的钱呢,感情这造钱和造孽差不多了都。
我听文叔说完刚才的那句话后,还是怎么都想不懂,因为钱?这件事关钱什么事儿呢,再说了,甄家的银元不就是文叔和林叔给的么?于是我有些惊讶的对文叔说道:“因为钱?因为什么钱啊,那甄家的钱不还是你俩给的么?”
文叔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对我们说:“是啊,可是我没想到就是这一水缸银元惹出来祸端。”
文叔继续跟我们讲到,那时候师兄弟两人上山的时候就受了一身伤,而且对方人多,两人对付个妖魔鬼怪什么的还行,但是对方是人,自己只能有挨揍的份儿,新伤加旧伤的两人躺在树林之中,一动都动不了,那时的他俩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各自靠着树一句话都没有,心里想着那甄家的人能出来给自己一个说法。
等到了半夜,从甄家的大屋里溜出了个人影,两人一看,是他家的那个小妹妹甄淑,也就是我和老易的干妈,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她偷偷摸摸的跑到两人身边,然后边擦着眼泪边跟他俩说出了他家这几天的变故。
要说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人啊,还真就不能有钱,特别是穷到家的人,有钱之后一般只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极其的大方,毕竟以前是穷苦人,有钱了以后,也不会忘了之前没钱的苦,所以乐善好施,而另一种,就是极其的抠门儿,正所谓越有钱越贪钱,除了自己外不想再花一分钱,几近病态。
可悲的是,甄家正是后者,有了钱以后,就生怕失去这财富,要说贪钱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性,这是千古不变的命运,甄家的那老三甄岭,也就是日后种大烟的那个人,他从小就一肚子的坏水儿,属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主儿,本来甄家都看的出来两师兄弟都喜欢甄颖的,包括甄老爷子,由于两师兄弟的人缘很好,而且对自己家有大恩,所以便想顺其自然,谁娶了甄颖他都不会反对。
可是坏事儿就坏在这甄岭的身上了,这小子那时候就是满肚子的坏水儿,不知道为什么,从两人到他家开始,他就讨厌这两师兄弟,可能是因为嫉妒吧,嫉妒两个人比自己有能力,但这都是次要的,真正让他感到讨厌的是自己家里的财富是这两个人给的,日后不管是谁娶了自己的大姐,如果到时候再把钱收回去该怎么办?
要说人性都是自私的,这甄岭正好就把自己的这个性格发挥到了极致,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完全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思想是可怕的,本来一个小小的念头,但是每天都想的话就会像是滚雪球一般的越滚越大,最终,他绝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把这两个人从自己家里赶走,到时候就不会有人来抢财产了。
于是他便趁着那两兄弟出去办事儿的这一个月里,反复的鼓动自己的几个兄弟,跟他们讲着其中的厉害关系,本来他们都是山里人,没什么文化,思想也很守旧,虽然一天没往心里去,两天没往心里去,但是经不住甄岭天天捣鼓,正所谓谎话千遍就变真相,那兄弟几人想了想后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于是他们哥儿几个就一起去找甄老爷子,甄老爷子听完后,把他们臭骂了一顿,本来么,有这么对恩人的么?
可是他们损人自有损招儿,一听自己的老爹向着外人说话,便都放出了狠话又要寻死又要上吊的,要说甄老爷子也挺没出息的,本本分分的庄稼人,见自己的儿子要寻死,顿时慌了阵脚,于是最后便也不管了,虽然这样对不起那两师兄弟,但是更不愿意看见自己儿子死,所以便跟甄岭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等到这件事传到甄颖耳中时,甄颖气的不行,她不相信自己从小照顾大的几个弟弟们竟然有如此的心肠,于是便找到他们大吵了一架,可是那时候的甄家人好像都疯了一般,竟然认准了自己的姐姐也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于是他们就把自己的姐姐给关在了屋子里,末了,甄岭就找了一帮自己平时的狐朋狗友来自己家,等着两人回来。
我一听到这里,顿时都有点儿觉得不可思议了,那个老三也太缺德了吧,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么?我和老易都是一脸的怒容,我俩心里想着,活该他三十年后被老潜水员干死,真是报应啊!
文叔说道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叔忽然开口了,他捂着脑袋表情痛苦的说道:“别说了!老杂碎,别说了!!!”
我不知道林叔为何会如此反常,这完全就不像他平时的那副强势的风格,现在的他完全就像是一个伤心而有些发狂的小老头儿一般,文叔望了一眼林叔,哭笑了一下,然后对他说:“这么多年了,老X,我知道我没忘,你也没忘。”
文叔说完,便继续跟我们讲道,当时的他俩一听这事儿,也愣了,他俩不知道人性怎么还可以如此的丑恶,自幼九叔就教他俩,为善最乐,好人好报,可是为了什么他俩会有如此的下场?
都说世人皆有善心,可为什么善心在金钱的作用下,会如此的不堪一击?他俩都快崩溃了,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于是便发狂似的起身向那甄家大屋跑去,想要问个明白讨个说法,现在已经不是甄颖跟谁的问题了,他二人心里想着,如果不行的话,就带着甄颖一起远走高飞,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令他们心寒的是,此时的甄家人完全都变了个嘴脸,把两个人又打了一顿后,甄岭十分嚣张的跟他俩说,想娶我姐也行,再去弄一缸银元来,要不然就别进我们家门,说罢,便将他二人赶了出去。
愤怒,羞辱,不甘和失望袭来,使万念俱灰的二人不知道该去哪里,想起师父以前就曾经说过两人修道动机不纯,日后定有劫数,今日里此般遭遇,恐怕也是二人应得的吧,于是两人便一声不吭的向山下走去。
可是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俩,他俩回头望去,只见甄淑极度惶恐的跑了过来,告诉了他俩一个噩耗。
文叔讲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天花板,但是也没有止住眼眶中的泪水,一行老泪流了下来,身旁的林叔低着头,浑身颤抖着直搓手。一瞬间四周边的安静起来,无比的安静,我现在大概已经能猜到是什么噩耗了。
甄颖死了,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留下,文叔留着眼泪跟我们说,善良的甄颖顿时万念俱灰,从窗户跳了下去,他没有脸再去见两师兄弟,毕竟自己的家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走投无路之下,她只有选择自杀,可是她跑出去的时候,被自己的小妹妹看见了,甄淑便喊出了哥哥们,但是甄颖已经跑远了,众人上前追她,一路追到了山顶,甄颖站在山崖上,回头凄惨的笑了一下,对甄淑说了一句话后,便跳了下去,就此香消玉殒。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人的心情都无比的沉重,没有想到两个‘老神棍’还有如此的遭遇,我终于明白了两个老神棍在七台河的时候为什么对那甄家人那种态度了,要我说这都是轻的,这次根本就不应该去,他大爷的,这两个老神棍的立场怎么就如此的不坚定?
文叔和林叔都沉默了,良久,文叔擦掉了眼泪,开口说道:“甄淑对我说,他姐姐临死的时候。对她说的那句话,是转达给我俩的,甄颖说,这辈子没有缘分,希望我俩不要怨恨她的家人。”
说完这句话后,两个老神棍又沉默了,这深埋在心底的记忆被钩了出来,显然依旧痛苦,就好像是一块儿无法复合的伤口,即使时间使其不再流血,但再次看的时候,依旧有一块儿伤疤,我终于明白了两个人三十年后为什么要去七台河了,很显然的,他们是在用自己的行动来兑现着和甄颖最后的约定。
不要怨恨。这句话说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我忽然很佩服这两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了,一直孤身一人,表面上有些形骸放浪,但是却把情字深藏心底,三十年漫长的岁月,也无法将甄颖从心中忘记。
不要怨恨,这句话说起来也真的很简单,因为这两个人真的做到了,三十年后甄淑打来电话,告诉他俩她家又有麻烦了,两个老家伙虽然是满心的不情愿,但是为了曾经的爱人,依旧强忍着对甄家的鄙视而前往了七台河。
文叔跟我们说,自那以后,两人的心就完全的变了,他们除了知道人心险恶之外,也知道了‘钱’的重要性,甄颖死了,是被钱给害死的,自那以后,两兄弟便分道扬镳,虽然他们心中彼此并不是太怨恨了,但是由于面子的问题,使他俩一直都分不出对错,在那时,两兄弟已经完全没有了除魔降妖的志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
于是两人就此分手文叔去了长春,当起了‘文明白’,而林叔则自己前往了哈尔滨,而认识袁家兄弟的地方,就是在哈尔滨,这个几代阴阳先生曾经交集的地方。
————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七死的真相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七死的真相
哈尔滨这地方还真是人杰地灵,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就觉得这块儿地方吃阴间饭的就我一个,一直以为别人都是井底的蛤蟆,可是没想到听文叔说完事情的真相后我才觉得,原来一直在井底下待着的是我。
文叔说,他回到长春之后并不怎么顺利,虽然有真本事,几年后文明白的名号也打响了,但始终觉得这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看尽了人情冷暖,尝遍了世态炎凉,让他对别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信任之心,直到有一日,林叔忽然给他打个电话,跟他说哈尔滨有大买卖,问他来不来。
文叔和林叔虽然性格不和,总是吵架,但是彼此心里都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其实两个老家伙心中都有对方,毕竟师父死了,他们就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太长时间不见面,连个斗嘴的人都没有,于是文叔便答应了,坐着火车前往了哈尔滨。
那时候,林叔的易福馆还只是个雏形,只是租了个小房子帮人家相地破煞,直到有一天的下午,小店儿里来了两个客人,是一对兄弟,那个时候改革开放才没几年,一看这俩兄弟西装各领的就是老板样儿,于是林叔便陪着笑脸问他们需要解解啥心疑。
这俩兄弟正是袁德袁枚两兄弟,那时候两兄弟的公司才刚刚成立,虽然说有钱但还不像今天这地位,话说那天林叔第一眼见到这俩人就已经觉得有点儿不对了,虽然林叔没有修炼过三清书,但是要说这正宗的道术这老家伙可是从小就学,已经练就了一双能‘相人火气’的眼睛,他见这两人刚进屋就带进了一股不寻常的气,要知道只有修道之人才能够聚气,这是寻常人所办不到的,而且那两兄弟之中,有一个国字脸的人,除了身体周围的气不寻常之外,似乎身后还带有几丝的煞气,林叔明白了,看来多半儿是来砸场子的。
正当林叔想要探探他们虚实的时候,那两兄弟倒也挺直接,直接告诉了他,这次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公司刚盖好,想找人帮忙改改风水,两人寻遍了哈尔滨,但找到的多半都是一些蓝道骗子,直到通过别人介绍才找到的林叔。
林叔一听就感到有点儿好笑,于是跟他们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以你两位的道行,恐怕用不着我帮你们吧。”
那两人听后都有些尴尬,但是又有些庆幸,自己这次是找到真正有本事的人了,只见那个双眼极黑的人很是谦虚的说:“恕不相瞒,我们兄弟自幼在家里也学到些本事,但是由于父母死得早,所以并不精通这‘移风换水’之术,所以这次想请先生帮忙在公司旁边移来一个风水局,钱不是问题,我们兄弟事后定有重谢。”
林叔一看这俩人有意思,身为白派先生竟然连移风换水都不会,不由得有些好笑,但是转念又想到,其实自己也不会,想当年九叔教文叔移风换水的时候,自己还没入师门呢,后来九叔让文叔教林叔,可是当时这俩家伙就老掐架,所以没教成。
林叔嘴上虽然骂文叔,但是心里还是挺想他的,毕竟都好几年没见了,于是便答应了下来,然后联系到了文叔。
文叔来到哈尔滨后,便帮袁家兄弟的公司做了个‘金蟾献宝’的风水局,袁氏兄弟大喜,毕竟这次结实了两名白派中人,大家年纪也差不多,便聊的很是投机,但袁枚天生高傲,不怎么容易相处,但是那袁德却不一样,比起他弟弟,这袁德确是十分的豪爽,跟文叔和林叔两人简直有点儿相见恨晚的意思,以至于他竟然花钱在道外买了两个门市房以给两人落脚开店只用。
文叔盛情难却,从此只好在哈尔滨扎根起来,文叔跟我们说:“其实这些年过的也不错,平日里骂骂这老X,还能挣到钱。”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叔一听这话,便抬起了头恶狠狠的对文叔说:“你个老杂碎,还说我呢?咱俩谁骂谁你心里没数儿啊?”
文叔听林叔骂他,也不恼火,反而微微一笑,而屋子里的我们一见俩人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也都会心一笑,文叔的故事讲到这里,我们已经知道了原委,这俩老家伙,虽然嘴上不留口德,但是心却是热的,比那些相貌楚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的不知道多少,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岁数大了,也渐渐的吵不动了,毕竟人老了,就容易孤独,容易怀念过去,这一对冤家争吵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其实他们的心中应该一直当对方是亲兄弟的。
文叔接着对我们说道:“本来这日子过得也算不错,衣食不愁,三年前,老袁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公司里净身出户,和自己的媳妇儿开了家小面馆儿,当时我和老X去他那儿喝酒,问他这是为什么,可他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我后来一想,这可能就是各安天命,一个人一个活法,所以也没深问,不过就在去年,我却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同寻常的事情?那是什么?我和老易还有石头相识一眼,知道文叔要说重点了,只见文叔掐灭了烟,这次却没再点新的,他对我们说:“就是你俩引来草人的那次,我本来以为你俩只是想起坛引来普通的恶鬼,没想到引来的却是那么个东西。”
文叔说,虽然他并没有学过三清书,但是以前总是见九叔用符,所以对此类的气息很熟悉,当时他放倒了那个替身草人后,竟然发现那草人身上所发出的‘气’竟然是这样的熟悉,那分明就是《三清符咒》的气息,绝对没有错!!
要知道这一发现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话说九叔已经死了,自己的小师弟是唯一的传人,可是这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于是他便和林叔苦思了半个月,一直没有线索,那时候就已经快过年了,由于想不通的关系,于是便回吉利过年了,过完年的时候,恰巧李公找他来帮自己女儿操办白事,要说文叔其实挺坏的,他明明知道那李筱的枕头不对会,一定会尸变的,但是为了磨练我,那晚便由得我和老易在楼下折腾,他躺在床上睡不着觉,脑袋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心想那如果真的是《三清符咒》上的东西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医巫闾山,九叔圆寂的那个洞穴一定出事儿了!!
顿时文叔就开窍了,九叔死的时候,那本三清符咒就在他的衣服里,两人以为那个洞穴塌了,这书就跟九叔一起埋在地下了,而那草人身上散发的,又确实是符咒之气,所以文叔心中便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在安排完李筱的葬礼后,他便和林叔一起离开了哈尔滨去了辽宁。
果然,当两人三十年后再次来到那个洞穴的时候,发现这个本应被岩石隐蔽的洞穴竟然已经有了一个不大不小洞口,二人慌忙钻了进去,见到洞穴之中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自己师父的遗体和那个‘魃尸’都不见了。
我和老易一听文叔说到这里,顿时脑袋都大了,靠,我说这个世上怎么还有会三清符咒的人呢,感情是有人倒了九叔的斗啊!我顿时心中一哆嗦,心中想到,这应该不是啥摸金校尉干的吧,要知道那可都是里的情节啊,可是到底是谁拿走了那本《三清书》呢?
我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袁枚!”我脱口而出,他大爷的,我就感觉到那猫老太太眼睛变红以后散发的气息我很熟悉呢,感情是袁枚那老孙子从中作梗。
一定是这老家伙拿的,没跑儿了,这终于能证明他为啥要试探我们了,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但是绝对和《三清书》有关!
文叔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那草人就是你们从袁氏引来的,于是回来后,我便暗中调查,果然让我查出了端倪,种种迹象表明,三清书就是袁枚拿的,这种咒法的功效就是能吸收被草人杀死之人的怨气,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而袁氏集团每年开始死人的时间,就恰巧是袁德离开袁氏的时候,所以我俩认定,其实袁德也早已知道自己弟弟所做之事了,只不过。”
文叔停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只不过那时候,恰巧甄淑给我们打了电话,咱们便一起去七台河了,之后我知道你俩会回去,所以便跟甄淑去三亚了,别怪我啊,毕竟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你们也应该成长了,那个恶性八曜煞虽然强横,但是你俩没理由搞不定,再说了,它有个致命的弱点,你俩知道吧。”
老易面色铁青,捂着嘴点了点头,林叔叹了口气,似乎也在为自己这命苦的傻徒弟犯愁,文叔接着说道:“说来也挺奇怪的,我们本来是打算等回哈尔滨后再去找袁德,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袁德就已经不见了,手机也关机,联系不上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我们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想不到文叔能给我们带来这么多的惊喜,眼见着事情的真相渐渐的浮出了水面,现在的我们也早已经不再是摸着石头过河了,于是我便问文叔:“那,然后呢?”
文叔听我这么问,便瞪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道:“然后?然后你翅膀硬了,就辞职了呗!”
我半边脸苦笑了一下,看来最天真的人还是我啊,如果我不辞职的话,估计一定不是今天这局面,弄的我现在半边脸跟吴老二似的,郁闷。
不过听文叔所讲的事情里,并没有过多的提起袁大叔,难道他们不知道袁大叔不是普通的人么?想到了这里,我便又问文叔:“那啥,文叔,咱先不说这事儿了,我想问问,你俩之前不知道袁大叔那‘棺中刘伶眼’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