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典名著中,以石头为原型的角色最有名的有两个,一个是孙悟空,一个就是贾宝玉。孙悟空从石头中蹦出来,贾宝玉虽说是神瑛侍者转世,可与通灵宝玉女娲补天石结成一体,二者也不分彼此。所谓“贾宝玉”,正是指那块女娲补天石。那么,为什么贾宝玉和孙悟空都是“石”生呢?这里边是有缘故的。
(第一回)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练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的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此山青埂峰下。
通灵宝玉就是被女娲娘娘弃而不用的石头。这当然是曹雪芹写作《红楼梦》的假话。不说神异传说之事不可信,只说脂砚斋就直接将其揭露出来。
【甲戌侧批:剩了这一块便生出这许多故事。使当日虽不以此补天,就该去补地之坑陷,使地平坦,而不有此一部鬼话。】
脂砚斋的意思是补不了天,就该挖坑埋了,省得扔在地上作妖引出这段“鬼话”。借以调侃曹雪芹假借女娲娘娘说事。无独有偶,孙悟空也是石头“生”的。
(西游记第一回)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
孙悟空的石头和贾宝玉的石头共同点是三六五;二十四;十二,这是古人的周天数数。更有学者研究认为孕育孙悟空的石头应该也是女娲留下的。不管真假如何,都代表了古人一种天地人伦思想。
古人讳于谈性,认为父母生养不如天地生养“干净”。所以中国人的起源不是亚当夏娃偷吃“禁果”,而是人类之母女娲娘娘捏泥人创造的。贾宝玉、孙悟空要更神异,是经过天地锻炼后生成,出身就是不凡。除了孙悟空、贾宝玉,像大禹、石矶娘娘、石敢当等传说都是“石生”,都与女娲娘娘有千丝万缕联系。
说回《红楼梦》。曹雪芹借石头讲故事,很多人愿意挖掘背后的政治隐喻根本没必要。其实借石说事主要是申明“木石姻缘”。表达作者扬诗书传家,贬富贵传家的思想。
表面看木石姻缘不过是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延续。实则并不是。《红楼梦》中“木石姻缘”不光贾宝玉和林黛玉。像李纨贾珠、花袭人蒋玉菡、林红玉贾芸都被曹雪芹从名字设定成“木石姻缘”。除了宝黛二人,其他三对木石姻缘都取得了好结果。李纨更为贾家保留了贾兰这个火种,使得贾家能够复兴东山再起。证明“木石姻缘”的正确,“金玉良姻”的错误。
古语有云“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红楼梦》通过袭人蒋玉菡,小红贾芸的婚姻幸福证明“木石姻缘”的正确,影射李纨贾珠木石姻缘替贾家延续了香火,道德诗书传家的正确。最终解决了贾家短见选择放弃林黛玉的“诗书传家”,选择薛宝钗的“富贵传家”,用贾家三世而终证明富贵传家的不对。
曹雪芹借书香门第的林黛玉用“木”来影射,李纨也是如此。用豪门公子贾宝玉用“石”来塑造,贾珠也是如此。两段木石姻缘贾宝玉林黛玉失败,贾珠李纨木石姻缘成功,所以,贾家最后是李纨的儿子贾兰以及肯读书的贾菌等人复兴了,其他不肯读书,选择金玉富贵的都灰飞烟灭了。
木石姻缘代表视金钱如粪土古代文人价值观,将贾宝玉设为石头,本就说它“无才补天”本该奋发图强,却陷溺在富贵温柔乡中,最终一事无成,家破人亡,唯有遁世自处。曹雪芹对此说的特别清楚。
(第三回)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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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80回本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红楼梦》通行本120回本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