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面具
卓老汉这是被逼无奈,每一步都在格外小心,惹得望月一木在后面大吼:“卓先生,麻烦你快点。”说完,便是“咔嚓”一声枪栓拉动的声音,给卓老汉吓的一个箭步蹿到了船上。
提着射灯,卓老汉几番扭过头去不敢看,每次回头都是明晃晃的钢刀加冲锋枪,他心里把这群小日本的祖宗给咒了个十八代,还一边念叨不是我不孝,是那几个杂碎逼着我干的,你可千万比怪我。
这艘船的船篷已jīng被打开,老汉瞅了一眼,里面是一具尸体!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惊醒给吓了退回一步,望月看daò卓老汉的反应,以为里面又有猛兽,举起MP5就做了射击准备,喊道:“卓先生,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个人。”
“人?死人吗?”
“死人……”
望月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这才收起家伙,招呼了桃井姐妹一同登船。刚走过去,一把就扯开了卓老汉,提灯一瞅,乖乖,真当不是个简单的船,厉声叫道:“中国的木乃伊!”
这艘船基本跟之前猜测的一致,是一艘漂尸船,也就是水葬的一种形式,把人葬在船上,浮于水中。水葬是世jiè上比jiào古老的葬法,即将死者遗体投于江河湖海的葬法。水是人类生命之源,人们对水寄于无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在许多神话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连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亲人时,人们又很自然地联想到水葬。水葬在世jiè上大体有三种不同的方式:漂尸式、投河式、撒灰式。
眼前这艘‘雪柏’船,便是漂尸式了,这种方式的藏法多见于古代喜马拉雅山区,采用这种藏法的多半是一些对于部落有重大贡献的人物,比如部落英雄死亡时,就采用漂尸式即将死尸置于专门制作的死亡船上,放入水中,任其自然漂流。漂向哪里,哪里便是死者的美好归宿。
若是普通人想要水葬,多半是另外两种形式,撒灰,就是讲死者烧成灰烬,骨灰撒入江河湖海之中;而投尸式,则主要是在四川甘孜及一些草原地区的藏族因缺乏燃料,除农奴主实行火葬、天葬外,一般人均行水葬。水葬有固定的场所,多设在江河急流处,由专人来看过风水。当人死后,马上要在死者的腰脊上砍一刀,然后头脚相选捆好,头脚朝上的放入背兜之中,口上挂一块黑布,当天被人背去丢入河中。死者家属在大门口挂个嘛呢旗,葬仪就这样简单明了地结束了。
讲究点的在家停放一到三天,点酥油灯,请喇嘛念经超度亡魂,然后将尸体运至水葬场,由司水葬者或将尸体屈肢捆扎,胸前捆着大石块沉入水中,或者用刀斧断尸投水。
眼前这艘‘雪柏’船里的人,看样子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kě能好在雪柏本身就有防腐的功效,这具尸体身上的装扮几乎还保持着下葬时的原样,能让望月为之动容的想必真的有其过人之处。
里面躺着的这个人带着面具!而且这面具全部用黄金制成,在灯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颜色十分灿烂,面具的鼻子十分饱满,嘴唇宽阔,两个硕大无比的耳朵向外侧展开,与整个面具不成比例,鼻子和嘴部都绘有黑色的油彩,这让望月第一时jiān想起了埃及法老的黄金面具。
面具之上,一顶华丽的花冠,由各色宝石镶嵌而成,光彩夺目,单从造型上来看已jīng是不可多得的国宝。这人外面通体穿着白色的长袍,质地十分细腻,很像是丝绸制品,当真可以用薄如蝉翼的来形容,左手手里拿着一块青铜片,右手手中是一枚铜铃,更让人叫绝的是他的腰部还有一条金灿灿的腰带,上面刻画着一些花纹。望月仔细看了看,这些花纹在视线里一共出现了三中东西:分别是鱼、箭和鸟的图案,按照这个排序,不停的重复。无论是做工还是刻画的技艺都属于不可多得的精品,难怪他会把这人看成是一具木乃伊,也确实有点像。
望月一木从第一眼看见这具尸体,就被他的面具所深深吸引,总想着要去打开它。正打算下手揭开那黄金面具,准备瞅瞅这位中国法老的真面目。
带着些许xīng奋和期待,望月的笑容十分诡异,身子半趴着在船篷上,脑袋几乎都要贴上那面具了,这才把手慢慢给伸了出去,眼看就要摘下,桃井千代手中的念珠恒次丸剑鞘一挡,恰好拦住了望月的手。接着,望月就被人从船篷里给拽了出来,出手的正是千雪。
望月离开船篷,使劲摇了摇头,如梦初醒般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禀家主,刚才您整个身子都探进了那鬼船,还想……”千雪说道这,就闭住了嘴。
望月额头上冷汗连连,连忙问道:“还想什么?你说!”
千雪抬头看着望月,咬了咬粉唇,轻声说道:“还想摘下那面具,家主自从一看见那里面的东西后,就笑的整个脸都变的扭曲起来,跟那里面的……里面的面具的模样有点接近……”
“混蛋!我怎么kě能是那副丑陋的样子!”望月大骂道。
见望月发火,桃井姐妹同时下跪,千雪把脑袋垂的更低了,半响,千代说道:“家主,妹妹说的没错,刚才确实是如她所说,wǒ们看见家主马上就要摘下那面具,而且整个身子都要进去了,才出手把您给拉了出来,请家主恕罪!”说完,额头一点,等待望月发落。
听完望月此刻心中也是大惊,对于刚才那一幕摘面具的事,zì己真的完全没有记忆,只是当他第一眼看见那东西之后,整个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而且这个念想让他此刻十分感到恐惧,那就是,摘下面具戴在zì己脸上!
回想到这里,望月míng白,要不是刚才桃井姐妹相救,恐怕zì己真的就那样干了,一个死人的面具套在zì己脸上?那想想得有多恶心。
“起来吧,刚才我也不zhī道怎么的就让那面具给迷惑了。”一边扶起桃井姐妹,望月又转头朝后面皮划艇上的卓老汉问道:“你是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不是zhī道这里有鬼,还故意引我上去的?”
卓老汉连连罢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望月先生,冤枉啊,老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那是个死人,正想去揭开那面具,就被您一把给抓出来了……”
望月心头一紧,问道:“你说什么?你想去揭开面具?”
老汉把头一低,只得实话说道:“自从看了那死人,老头的手就把持不住,想往里面伸。”
望月打断他的话,插道:“是不是还想戴在zì己脸上?”
卓老汉立马大惊失色,“你怎么zhī道?刚才就是这样。难道你也……”
果然如此,望月心中说道,这‘雪柏’船就是艘鬼船,先是引得蕲蛇杀光了他们的手下,接着就慑人心魂,那桃井姐妹呢?她们也看了啊,望月又问道:“千雪、千代,你们看见的时候有什么反应?”
桃井千雪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望月又把眼神转到千代身上,那丫头肩膀微微一动被他看了正着,“千代,你呢?”
“我……我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手中的念珠恒次丸剑柄之上的那串念珠,散了……”两手一摊,果然那串一直缠在剑柄之上的念珠,此刻已jīng散落在她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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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影子
数珠丸恒次的厉害之处某过于它剑柄上所缠的那串念珠,吸收了日莲上人日夜经法精华,后又被贡于本兴寺,常年收佛法所化,才有了“破邪显正剑”的美誉。
现在念珠尽数散落,此剑的威力也自然是大打折扣,充其量不过一柄钢口略显锋利的好刀罢了。
这珠子本是由金丝线所连,现如今成了一把豆子,桃井千代心痛之余,更多还是对眼前这艘鬼船里的主那种恐惧之情。
望月一木脸色都成了猪肝色,出师不利,连个神树的影子都没见着,接连搭上七条人命和宝刀一柄。此番过后,真当是准备把所有的恶气都要撒到卓老汉身上了,要不是这老头开始花言巧语,糊弄zì己走了这条该死的路,怎么会败的如此惨重!
“你,起来!”望月指着卓玉贵叫道,卓老汉看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哪里还有力气,被那望月一把提起衣裳领子,脚尖都离了地儿,连忙惊呼:“望月先生,真的不是我的错,我都说了,那船它不干净……”
望月可不管这些,嘶声力竭的吼道:“你不是懂什么阴阳吗,现在这里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卓老汉两眼一翻,脑子倒是转的挺快:“不是就wǒ们俩有那种gǎn觉嘛,为什么不让那两个姑娘上去试试呢?很kě能那玩意只针对男人,对女人犯而无效。”
“啪”一个巴掌扇来,“你个混蛋!做男人竟然贪生怕死到这个地步,留你还有什么用!”
卓老汉此刻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鸡仔是的,被望月一木提着腰带高高举起,最终恶狠狠的叫道:“你先给我进去探探路吧!”说完,卓老汉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径直飞向‘雪柏’船,落地恰好就是那船篷。
“轰”的一声,卓老汉整个人就这样被抛了进去,由于是面部朝下,整个人就趴在了那尸体之上,这脸恰好就跟黄金面具贴到了一块儿,望月这一下出手确实够重的,砸的卓老汉一时就背过了气,昏迷了过去。
外面只见一阵风尘从船篷里腾空而起,接下来便没了动静,本想让卓老汉先去做个替死鬼,这倒好,等了半天也没个反应。
桃井千雪小声问道:“是不是已jīng死了?”
望月虽然出手挺重,但这‘雪柏’船本身就是有弹性的,这么点距离摔个重伤倒是有kě能,要说死了,那也应该不至于,就想zì己过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那黄金面具,又停住了脚步,这时候刚才卓老汉的那番话,在他心中再次响起:为什么不找个女的去试试?
收住还未迈出去的脚步,望月对着千雪嘿嘿一笑:“千雪,你先上去看看那老头是死是活?”
对于望月的话,千雪从来就不敢违背,因为他是家主,在她的字典里除了效忠二字再无其它。
“是!”拔出太刀鬼丸,大步走向木船,此刻她的背影在姐姐千代心中显得那么脆弱.
“慢!”千代叫道,千雪也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姐姐。
千代“扑通”一声跪下,把头直接埋在皮划艇上,说道:“千代请求和妹妹一起过去,望家主恩准!”
“去吧。”望月虽然脸上做出既不愿意的样子,但还是大手一挥。
“谢家主!”,说完转身过去,扶着妹妹,两人并着肩,一同朝着那木船走去。
还未靠近船篷,一个黑影从中猛的窜出,腾空足有两米多高,“咚”一声稳稳落在木船之上,落在两姐妹的跟前。这人带着黄金面具!
从身形上看十分瘦小,但是条灯笼裤配着双解放鞋,还是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正是方才被望月一木丢进‘雪柏’船的卓老汉!
“卓先生?”千代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叫道。
可是卓玉贵并不理睬,只是站不动。
望月在后面也是看的十分真切,已jīng端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只要那人动一下,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见三人僵持在那,喊道:“那个老头定是在装神弄鬼,千代,一刀劈了他!”
两道寒光一现,太刀鬼丸与数珠丸恒次双双缓缓祭起,标准的武士道战法,手握太刀立于胸前,“卓先生,是不是你?”千代再次问道,那人还是没有反应。两姐妹互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唰”的一声,两柄神兵同时劈向黄金面具。
出手的动作之快,连望月一木都没有看清,只见两道亮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过后那人还站在原地没动!
两人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太刀,这么短的距离怎么kě能会劈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刚才还被望月狼狈丢上木船的老头,难不成现在已jīng成了顶级高手?就算是高手,也不kě能动都不动啊!
“啊!你看!”千雪指着地上叫道。
灯光下地上一条人影,齐胸口位置缓缓的断裂开来,胸部以上慢慢的向倾斜,分成了两半!
“鬼丸国纲能斩鬼影,他不是人,是鬼!”千代大叫道。
它动了,他还是没动,地上的那个人影的双手把快要跌落到地上的上身子影子捡了起来,重新又给按了回去,马上和好如初,和现在卓玉贵在灯光照射下显的影子一模一样。就和纸片被剪开后,再次被人重新接上一样,只不过动手的不是人,而是纸片!
三个日本人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尤其是千雪,手握鬼丸国纲,脸色已jīng苍白,手心的汗已jīng把剑柄浸的湿滑,“啊!”大叫一声,身子往前迈出一步,“刷”又是一刀,朝着黄金面具的头部狠狠的劈下去,刀身带起的空气“呼呼”作响。
他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了木船的顶上,刀锋落地,他的双脚已jīng踏在了船篷的两侧。
“呃……”的一声叫,紧接着“叮铛”一声,鬼丸国纲掉在了船上,而桃井千雪此刻竟然是被凌空提起,而她的双手死死的捂着zì己的喉咙,双腿不住的挣扎着,悬浮在空中!
千代看着妹妹挂在半空中,而那个黄金面具还是双手捶地并没有做任何动作,为何?朝下一看,影子!
那个影子的一只手正牢牢掐住了妹妹桃井千雪zì己影子的脖子,而千雪本人却被凌空提了起来,“啊!”带着一身吼叫,数珠丸恒次凌空朝着妹妹的脖子前方劈下。“呼”的一声过后,除了妹妹嘴唇的颜色更白了之外,依然被凌空挂在那,情急之下,手中那一把散落的念珠随即向黄金面具砸去。
动了,这一回望月也看清楚了,黄金面具右手一挥,“噼噼啪啪”,整串佛珠都被他用手给挡了下来,而千雪“咚”的一声重新跌回了地面,千代哪里敢再有动作,抱起妹妹就往回走,可那地上的影子双手一伸,径直朝着她们扑来,眼看就要捏住两姐妹留在木船上的影子。
“突突突”一阵冲锋枪响起,望月再也承受不住这种诡异的压力了,一梭子子弹朝着黄金面具飞去,这点距离也不过就四五米,就这么一眨眼的时jiān,黄金面具再次不见了。
望月压根就没看清那人是怎样消失的,正四处找寻着他的踪迹,那头桃井千代已jīng扶着妹妹趔趔趄趄得赶回了皮划艇,正准备抬头跟望月汇报,眼前的看见那一幕,让她感到了绝望……
当望月一木弯下腰去看河里的时候,他的背后,一个黄金面具已jīng升起
第八十二章:逃离
“家主,小心后面!”千代大声喊道。
望月一木听到警报,身子顺势一低,猛的一个转身,手中的魔刀童子切一个横扫千军,黄金面具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一个躲闪不及,“噗”的一声,身前的褂子开了口子。
并没有做任何停留,望月一木高高跃起,童子切举过头顶,一记势大力沉的泰山压顶当着黄金面具的脑门上劈下。“嘿嘿”,一声诡异的笑声从黄金面具背后发出,“呼”的双手同时举起,地上的影子随之一动,双手卡的就捏着了望月的影子。
可怜的望月一木,最中那一句“啊!”才发出了一半,就失去了声音,就跟个小娃娃一样被人凌空提着,而面具的手距离他的刀剑不到十公分,可是任凭他如何用力,就是摆脱不了,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
又是那影子在作祟!千代放下已jīng昏迷不醒的妹妹,捡起她的佩刀鬼丸,大叫着冲着黄金面具冲了过去,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一道弧线划过,干净利索的横斩。
影子动了!这一次不是手,而是腿,“砰”的一声,千代向后倒飞着砸向‘雪柏’船,嗓子一甜,“噗”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几次尝试着挣扎爬起来,可是后背疼痛难忍,她gǎn觉zì己是不是被砸断了脊椎骨。
望月就那样被提着,就和之前他提着卓老汉那样,只是他的脖子上没有手,有的只是他的影子被另外一个影子捏着脖子,而那种压迫感却让他真实的感受到zì己已jīng被人掐住了脖子,因为他的脚是悬空的!
脸上的那道疤由憋气憋着的红色逐渐变为白色,紧着因为缺氧,已jīng慢慢转变为了紫色,再这样下去,不消一分钟,就得丧命了!
千代看着手中的妹妹的鬼丸,忽然想到了之前影子被切断的模样,对了!影子!这一切都是那个影子干的!
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千代爬到妹妹的身前,熄灭了她的头灯,然后竭力地喊道:“家主,关掉头上的灯!”说完,“噗”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在拧掉zì己的开关过后,眼前一黑,也昏死了过去。
他们这次出来配备的也是那种射灯,只是每个人头上都有一个头箍,那灯头刚好就挂在上面,跟矿灯差不多。
虽然不明千代的意思,但是人在临死之前收到的消息,就和落在水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都会照着去做。望月一木挣扎着举起一只手,艰难的举向头顶,就在他gǎn觉要端了气的时候,终于摸到了开关,“啪”,他的这盏灯也熄灭了,整个河道陷入了一片黑暗。
“扑通”一声,望月重重的跌回了地面,只觉得脖子一松,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过了许久,才能撑着身子重新爬起来,想到zì己后面就是那黄金面具,童子切“呼”的一声劈过去,什么都没有碰到,又四下乱砍了一气,除了风声,再无其它。
也许是真怕了,望月一木此刻半分钟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了,他可不zhī道千代叫他关灯的用意,“啪”的一声重新打开按钮,整个河道再次在灯光的照射下,仔细检查了一番,桃井姐妹正躺在皮划艇的那头,试了试气息,都还活着。
抬头往前一看,木船之上,卓玉贵正在往皮划艇上爬着,望月大叫道:“别过来,你给我站住!”
“望月先生,求求你别杀我了,我真的不zhī道这闹鬼!”,卓老汉哀求道。
望月一看,咦,这不还是值钱的那个卓老汉么,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灯笼裤,解放鞋,还有那条卡其色褂子,除了黄金面具不在,其它的跟之前那人一模一样,更让他害怕的人,卓老汉那件褂子胸口已然已jīng开了条大口子,这明明就是刚才那一刀划的。
这老头,刚才眨眼之间就差点要了wǒ们的命,这会儿还来装可怜?望月一木大骂道:“混蛋,你给我拿命来!”举起太子切就朝着卓老汉冲去,老汉一看,这日本人这次是铁了心的要zì己小命了,哪里还敢呆着,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滚进了河里。
这卓老汉还是有点水性的,憋了口气就钻到了船底,望月追过去一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气的狠狠一刀斩在旁边的石头上,火化一闪。
气急败坏的望月回到皮划艇上发现桃井姐妹都相继醒来,只是身子还很虚弱。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幕不可思议的事情,望月问道:“对了,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关灯?”
看见望月头顶上的灯还亮着,千代喘着粗气说:“家主,关掉灯,别在这开,wǒ们都是被那影子给打伤的。影子只有在有光的时候才能显现出来,如果wǒ们关了灯,哪里还有影子?”
“怪不得,刚才我听见你的喊声,关了开关,马上就觉得脖子一松,落到地上了,要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也已jīng……”说罢,把zì己的射灯再次关闭。
“都是属下保护不周,请家主不要责怪!”千代作势就要起来给他跪下赔罪,被望月拦住:“你好好休息,我检查了一下,你们两人都没什么大碍,现在那老头也跑了,wǒ们的任务都已jīng到了这里,总是要继续的。我就不信找不到扶桑神树!”
“那wǒ们现在怎么办?原路返回走左边那个岔口吗?”千雪问道。
望月想了想,坚决的说道:“不,wǒ们就顺着前面这条路一直走下去,既然右边有危险,左边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已jīng折了七个人了,不能再有任何闪失,wǒ们稍作休息,等你们gǎn觉好点了,马上动身。”
千代小声的说道:“可是家主,前面那木船……”
“刚到这里的时候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要真是艘鬼船,那会儿也应该能要了wǒ们的命。现在我有点相信那个老头说的话了,那艘船不干净,这几番受挫,都是因为我想要打开船篷,才遭了劫难。我想只要wǒ们等下过去的时候,别看里面的东西,关着灯贴着它的边走试试。”
“事不宜迟,那wǒ们走吧!”
“走!”
摸着黑,望月几人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装备,凭借着刚才的记忆,靠着里面的石壁,缓缓向前滑动,几次皮划艇都是被挤在‘雪柏’船和石壁之间,除了橡胶的摩擦声之外,没有其它异常,他们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再有什么差池。
摸着黑一直往前赶了四五里路,几人这才打开射灯,回头已jīng看不见那木船,做了个短暂停留,准备检查一下各自的伤势。
千雪正在准备帮姐姐看看后背,突rán看见皮划艇的尾部,一双鹰爪一般的手正捏在上面。“啊!他还在!”
望月呼的一下站起,提着童子切,朝着船尾走去,正准备劈下,下面一个声音传来:“望月先生,求求您带我一起走……”
“卓先生?”千雪惊讶的叫道,没错这是卓玉贵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脑袋从水底探出,甩了甩头顶的河水,这不是卓玉贵是谁?
“你还敢来!刚才差点要了wǒ们的命,就不怕我杀了你?”望月的刀架在卓老汉的脖子上。
“我真的不zhī道刚才发生什么了,我被望月先生丢到了船篷里,再次醒来已jīng是一片漆黑,紧接着,您就举着刀要砍我,我就顺势躲进了水底,一直挂在你们的船底,跟着过来了,我真的没干什么对不起您的事情啊,再说这以后的路,恐怕还需要我给您探路呢,我愿意给您做炮灰,哪怕是去踩地雷,只要别把老汉一个人丢下,不然我这一把年纪了必死无疑啊!”
“你不zhī道你发生了什么?”望月问道。
“真不zhī道。”
回头看着受伤的桃井姐妹,心想难不成这老头刚才是被附体了?这种事他在接受道家知识的时候也听说过。看着卓老汉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想想也是,他怎么kě能有那么大能耐,真那么厉害,还能这么怕zì己?
“zì己爬上来吧,拿着船桨,替wǒ们划船,要是让我看出有什么不轨,一刀就了解了你!”
听闻肯让zì己上船,卓老汉赶忙说道:“谢谢望月先生。”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皮划艇,刚准备开口讨个近乎,望月已jīng扔过来一个木头,只好就地坐下,赶着皮划艇向前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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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梦醒未知
浑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好不容yì贴着周围勉强坐了起来,想动动手脚,却觉得十分酸痛,伸手不见五指,眼前一片漆黑。
zì己的左手还拿着七星剑,右手拿着剑鞘,双手都已jīng发麻,“这是在哪里?”查文斌自言自语道。
使劲揉了揉zì己的太阳穴,做了几次深呼吸,发现zì己除了肌肉疲劳带来的酸痛,身体的各个零部件都还在,用手搓了几把脸,他开始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查文斌依稀记得从瀑布高处和那巨猿扭打在了一起,混乱中一同跌下山崖,但那猿猴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就在落水前,zì己抽出七星剑好像扎到了那猿猴,接着便“轰隆”一声一同跌进了水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下子便沉到了水底,只觉得无限的压力向他涌来,身体被水面所带来的撞击让他浑身无力,他只记得好像在闭上眼睛之前在水中看见了什么,但是始终想不起来。
身子还是很虚弱,查文斌索性不再去想,闭上眼睛又睡了一会儿。
睡梦中,查文斌梦到了从舅舅那要来的小黑狗黑子,黑子见到他很是亲热,一个劲的扑到他的怀里打滚。也许是好久没见到这个伙伴了,便低下身子抱着它的脑袋,这让黑子更是xīng奋,不停的用舌头舔着的脸,查文斌一个劲的笑骂道:“黑子,痒,别舔了,痒……”
可黑子可不管这些,照旧在那舔着,查文斌觉得zì己的脸上湿漉漉的,这种gǎn觉是那么地真实,根本就不像是一场梦。
猛地一下,他被这种gǎn觉惊醒了,脸上一阵湿滑过后,一种痒痒的gǎn觉传来,还未来得及等他用手触摸到zì己的脸庞,眼前一对铜铃大小般的眼睛正看着他,两团幽绿在黑暗中显得那么明亮,接着右边的脸颊又被舔了一下,不仅没有黑子的舌头那样粗糙,反而更加滑嫩。
“什么东西!”查文斌大叫一声。
那团绿色,听到叫声也吃了一惊,当即往后一闪,退了几步,又在那静止不动了,只是绿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挺像萤火虫,不过可比萤火虫大了多了。
查文斌赶紧摸了一下胸口,两手胡乱的一抓,还好,乾坤袋还在。一边哆哆嗦嗦摸着包,一边紧张的看着眼前那对眼睛,生怕有突发情况,片刻,终于摸到了zì己想要的东西,一根火折子。
这玩意,是他zì己做的,不知怎么,查文斌总是用不惯现代这些火柴或者是打火机,在他的眼里,用自然界的东西生出的火才是真正的火。所以平日里便砍下小竹子,以竹节做成一段段的,然后用白薯的蔓藤浸泡在水中,一直到泡出浓来。然后取出捶扁,再泡加上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扁。接着就去晒干,然后把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和多种香料放在一起,之后折成长长的样子拧成绳,晚上放在火堆边烘烤,但是有个技巧,这烘烤到它马上要着但是又没火的时候就塞在竹筒里。用的时候取出晃一晃就能着火了。
其实他那些扔出去就着火的符纸,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纸张的材料比jiào特殊。以前还有人专门做这种纸,到了他这一代,这项手艺基本都已jīng失传了,需要他zì己平时zì己做。做这种纸难度远比火折子要大,不然揣在兜里就立马着火了,得让纸头必须实在扔出去的一瞬间和空气产生那点摩擦力来点燃,这也算是他那门派所剩下不多的以前道家必备技能了。
这火折子被翻了出来,查文斌拔掉前面的塞子,放到嘴边用手挡着,嘴里“呼”地吹了一口气,立马就有一小团火苗起来,红兮兮的颜色,随着时jiān,慢慢的就成了平时wǒ们所见的黄色火焰。
有了光线,心里就像是有了底,查文斌稍稍把火折子往前探了探,没等看清那对眼睛,“咕呱”一声巨响传来,把他惊得身子又往后一挪,后背恰好撞在了石壁上一块凸起的岩石,痛得zì己“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那对绿眼睛也跟着往前挪了几步,就要贴到他的脸了。举着火折子,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嘴巴,上方有两个小鼻孔,查文斌抬头一看,那对眼睛正盯着他呢。
“三足蟾?”查文斌这才看清那对眼睛的真面目,不是其他的,正是那个和他几次三番相遇还救了一命除了大害的蛤蟆三足蟾,因为它嘴边那串白色的铜钱印再也明显不过了。
“呼”,那蛤蟆大嘴一张,一根硕大的舌头瞬间就朝着查文斌的甩来,脸上又是一湿,还黏糊糊的,他这才míng白,感情这蛤蟆一直在舔着zì己的脸蛋呢。
查文斌伸手摸了一把,除了那不怎么让人好受的黏糊,别说凉悠悠的还挺舒服。顺手举着火折子准备检查一下zì己的身体,觉得大腿挺疼的,脱下裤子,刚摸了一把,那种舒服的凉意再次传来。原本还疼的发麻的大腿,竟然开始不疼了,心中立刻想到难不成是这三足蟾的唾沫还是治伤良药,这样说这只蛤蟆舔zì己的脸颊岂不是一直在救zì己的命?
想到这,也顾不上什么恶心不恶心了,搓了几把脸上蛤蟆留下的唾沫星子,把瞬身上下酸痛的dì方都给抹了一个遍,就当是拿来做跌打酒使了。别说涂完之后,阵阵凉意传来,那叫一个舒坦,没一会儿就觉得zì己的外伤全好了,心里想着灵物就是灵物,口水都有疗伤奇效。
那只蛤蟆还蹲在zì己跟前,查文斌壮着胆子伸出左手缓缓向着它那鼻尖伸去,那蛤蟆并没有躲闪,当手指触碰到的那一霎那,那对绿色大眼睛闭了起来。
查文斌很是新奇,又试着摸了一把,三足蟾并不反抗,反而很享受的把身子微微压低,好让他摸的更到位,这完全出乎了查文斌的意料,从轻轻的扶着它的鼻梁,慢慢的扩展到了额头,他心里也越来越放松。到最后便就跟平时对待黑子那样,甚至比黑子还要乖,每当他停下的时候,那蛤蟆就睁开了眼睛,抚摸的时候又闭上,两人合作的那叫一个顺溜。
查文斌也不管三足蟾听得懂不,随口说道:“伙计,是你救了我,我得好好谢谢你啊。”
那蛤蟆听他讲完,张着大嘴,就“咕呱”一声叫来,像是在回答他的对话一样,这也让查文斌暂时忘记了zì己的处境,“哈哈”大笑起来,一人一蛤蟆,在这不知名的dì方相处的其乐融融。
过了好久,他这才想起来,得看看zì己身处何方,身子也不疼痛了,举着火折子起来查看,不远处有一点反光传来,跑过去一看,原来是zì己带着的射灯镜头。
捡起射灯,使劲的用手拍了拍,“啪”的一声,一束亮光射出,想必是刚才跌入水中,把灯丝给摔断了,现在一拍,又搭上线了。
举着射灯,查文斌这才看清了整个dì方,zì己的身后是一处幽深的洞穴,前方地面有一个水潭,开口不大,直径也不过就两三米。
查文斌正打算走过去看看,那蛤蟆猛地从身后窜来,往那水里一跳,一下子就没了踪迹,正纳闷着呢,蛤蟆再次从水里钻了出来,跳回到他身边。
查文斌摸着跟zì己差不多高的蛤蟆脑袋笑道:“伙计,你的意思是wǒ们从那个洞里来到了这里?”
蛤蟆“咕呱”一声,算是肯定了他的回答,查文斌“嘿嘿”一笑,看着身后那不见底的深洞,“伙计,那你zhī道那后面是什么dì方吗?”
说完看着那蛤蟆,可是这次蛤蟆却没搭理它,只是zuǒ右抽动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什么。查文斌看那那副模样,自言自语道:“我也真傻,你是和蛤蟆,怎么能听懂我的话。”说完就准备去拾起zì己的包袱,打算从那水潭再次出去。
“咕呱!咕呱!”那蛤蟆一阵大叫,查文斌转头一看,它正在对着那洞穴里面不停地叫着呢。管它呢,再怎么神奇的三足蟾也不过是一只蛤蟆,正拿起zì己的宝剑,忽然看daò剑鞘旁边放着一根明晃晃的东西,“咦”,这是什么,查文斌弯腰捡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洞穴
这是一根杖子,长短也不过就五十公分,拿在手中还有点沉。从表面上看,金灿灿的,上面刻画着一些图案,这些图案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古井井壁上的那些线条。杖子明显一头比jiào大,在顶端那部分刻着一组奇怪的符号:鱼、箭和鸟。
看着手中这东西,查文斌放到嘴里轻轻的咬了一下,留下一个细微的牙印,这是金的!这dì方怎么会出现一根金杖子?
嘿,这家伙倒好,着杖子看着那只蛤蟆说道:“伙计你zhī道这是干嘛的?”
那蛤蟆大嘴一张,巨大的舌头往外一甩,瞬间就刮走了查文斌手上的杖子。文斌看着zì己两手空空,在看那蛤蟆,它就跟一点事都没发生一样。
准备问它呢,那巨大的舌头又往外一吐,接着那杖子就飞到了查文斌怀里,连撸了好几把才接住。查文斌端详着这宝贝玩意,不禁乐了起来,笑道:“这是你的东西?”
那蛤蟆不再理睬它,反而朝着他身后的洞穴跳了一步,又慢腾腾的挪过zì己肥硕的身子,冲着查文斌“咕呱”一声。
“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去?”查文斌指着前面的那个黑乎乎的洞穴问道。
三足蟾继续保持沉默,查文斌只好收拾了一下地上的行礼,又给射灯换了一组电池,拿出一块已jīng湿透了玉米饼子啃了一口,还不忘对蛤蟆说道:“你要不也来一口?”,三足蟾可对这种低档食物完全没兴趣,连搭理都不带,索性转过身子去了。
再次看了一眼那个水潭入口,查文斌心想:也罢,反正zì己现在连在哪都不zhī道,万一从这里出去又遇到个蕲蛇或是修蛇,不是刚好做了它们的点心,倒不如朝着这洞里走走看,要是身边这只三足蟾,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能通人性,至少从目前看来,这个大家伙对zì己还没有什么恶意,不然以它的能耐连尸蚕王都能毒死,要弄他还不是小菜一碟。得,就从这里进去看看,真要不行,再退回来试试。
“伙计,咱走着!”查文斌背着八卦袋,右手拿着七星剑,腰上还别着zì己那大印,头顶上射灯,就朝着那黑漆漆的洞里走去。那三足蟾,他走一步,zì己就在后面跟着一步,始终保持着一米zuǒ右的距离,一人一蛤蟆就这样在一个完全未知的世jiè一前一后,倒也真是一个奇观。
不过查文斌也zhī道,在他们道家传说里,有三足蟾在的dì方多半是有什么宝物的,因为这家伙还有个更加吉利的象征,那就是钱财,也有人说这是因为它嘴边那串铜钱花纹,总之这东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给它什么恶意的评价。
再一个,它背上那串疙瘩,别人看着是挺恶心的,但在查文斌看来可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因为那七个疙瘩完全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可以说这东西跟道家自从一出生就是能扯上点guān系的。就这样,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后面跟着一头牛大小的三只脚蛤蟆暂时组成了一个小队,若是论战斗力,这两货可都还真不差劲,所以查文斌虽然不知前方如何,但在心中还是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这个山洞,刚走进去那阵子像是天然形成的,有几段十分窄小,甚至需要他低着头才能通过,这个苦了后面那蛤蟆,肥嘟嘟的身子几次都差点卡着了,好在它也挺聪明,zhī道吐气,把肚子给缩扁一点,才勉强通过。查文斌一边赞叹它的智商,一边笑道:“活计,你的皮也真够厚的,这都擦不痛。”
要说那三足蟾通人性还真不假,它好像zhī道查文斌在嘲笑它,每次被笑过后,就吐出舌头甩向查文斌的脖子,虽然不痛,但是被偷袭还黏糊糊的也不会让他gǎn觉很舒服,这也越发让他觉得这路走得一点都不无趣,反而比之前在外面更加轻松了。
终于在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查文斌见到了第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地上散落着几跟零碎的骨头,有不少都已jīng腐烂干净,剩下的部分比如头盖骨和盆骨和大腿骨还能辨认出,这是一个“人”,而不是其它动物。
查文斌试着用剑扒拉了一下四周,也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这个人身份或者年代的东西,除了这几根骨头,就没有其它了。
简单的把这些骨头归拢,又撬了些石壁上的苔藓给盖上,准备继续赶路。向前走了几步,但他心里又觉得不是个滋味,转过身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根香,用火折子点了,插在那堆骨头前面,这才转身离去。
三足蟾可不管这些,见查文斌赶路,立即挪着步子,这会儿空间够了,它总算是能用跳跃的方式了,一蹬腿,就能射出去好五米远,好几次都冲到查文斌前面了。查文斌看着这只大蛤蟆笑道:“我不跟你比赛,慢点。”留下那支香的火苗在那慢慢燃烧,等到查文斌转过一个弯,那支香“啪”的倒地,一缕青烟过后,立马就熄灭了,只是这一幕是查文斌所没看见的。
也不知转了多少弯,也不知过了多少坎,前面一堆乱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查文斌两手一摊说道:“伙计,前面没路了,wǒ们过不起了,还是回头吧。”
说着就调转身子,准备回去,不想那三足蟾猛的甩出舌头,刚好就砸中了查文斌的额头,这下出手还真有点重,都觉得有点痛。查文斌刚想发作,那蛤蟆“咕呱”一声叫,挪着zì己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接着甩出舌头卷起一块碎石向后抛去,查文斌正看它想干嘛呢,那蛤蟆竟然用zì己的前爪在那使劲的刨石堆,然后停下来看看查文斌,又接着刨。
查文斌这算是míng白它的意思了,感情你是想让我把这堆石头搬开,说道:“伙计,你确定这后面还有路?”
三足蟾“咕呱“一声叫,又接着开始干活……
好吧,干就干,反正都进来了,总得相信你,于是撸起袖子,走了过去,拍拍那蛤蟆的鼻尖,笑道:“这活还是我来干,你到后面等着。”
本以为有好多乱石,查文斌刚从顶上搬了没几块,就豁然发现这后面真的还别有洞天,已jīng露出往里的通道来,查文斌索性用手使劲一堆,“哗啦啦”一声传来,那堵石头瞬间坍塌,感情这堵石墙真的那么弱不禁风,这倒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没用半小时,就已jīng被他清理出一条néng够让他和三足蟾继续前进的道路。
随着他们继续往前,渐渐的,这个洞穴的空间开始慢慢变大了起来,查文斌几次停下仔细检查周边的岩石,得出一个结论,这里很有kě能有人曾经活动过。因为他发现,虽然年代已jīng久远,但是一些人为开凿留下的痕迹还是依稀可辨。
顺着这条道,一直往里走,又接连发现了几具尸骨,其中有一具保存的还比jiào完好,干道士这一行也有几年,这种东西见到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查文斌看得出这些人都是男性,而且都处于青壮年,怎么就死在了这里呢?他们究竟是从里面出来的路上死的,还是从外面进去的路上死的?
蹲下来,就着射灯的光,查文斌仔细检查了那具比jiào完好的尸骨,发现这人的颈椎有着明显的断痕,从痕迹上来看,很像是被利器所斩杀,也就是被砍了脑袋。
这一发现,让他觉得这些人很有kě能不是死于非命而是死于杀戮,而且随着他们的深入,这种尸骨越来越多,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越接近里面就是扎堆的出现。地上的颜色也逐渐出现了黑色,用刀尖细细刮了一点下来,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确定了这些都是血迹。
看着四周石壁之上的斑驳和脚下的大片的黑色,查文斌可以在脑海中还原出那个杀戮的场景,从这些人的身边没有发现任何器物可以推断出这群人当时是手无寸铁,后面被人追杀,一直杀到了他之前刚进来发现第一具尸体的dì方,那极有kě能是最后一个被杀的人,除非有人从这个人间地狱逃了出去,那么这个洞穴深处究竟埋葬了怎样的秘密才能让他们如此狠下杀人?对于这个失落的世jiè,查文斌不仅仅是怀着当初到来的目的,而是陷入了更多的困惑。
第八十五章:鬼篆
虽然时隔千年,但此处依然能跨过时光的距离,嗅到远古时代那一场无情和残酷的杀戮,查文斌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捧起一个头骨,轻轻的拂去上面的灰尘,从牙齿的磨损程度和整齐程度来看,此人死的时候决不超过二十岁,是怎样的势力néng够屠杀这样一群年轻人?
“咦,这是什么?”这头骨之上有一个小小黑点,一开始查文斌只是以为是块污渍,几次擦拭过后还依然存在,并且微微向外凸出。
查文斌对着那头骨说了一句:“对不住了!”然后,突rán手指发力,猛的一扯,嚯,还真的不是什么污渍,而是一根细长的黑漆漆的金属物。
取出腰间的水壶,细细的把那东西给冲洗了一遍,等那些因为凝固而变成黑色的物质都清除后,一根长约七公分的青铜钉显现了出来。查文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心头大惊,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钉子,因为在它身上刻满了花纹,而这种花纹不是普通的装饰,而是一种查文斌认得的文字:鬼篆!
这鬼篆是什么,查文斌再也清楚不过,他是道家文字中最难读懂的一种。这种文字也被他们称为“雷篆”,据说当人被雷劈死之后,被雷电击死者身上或附近物体上会出现一种图文,这种图文就被叫做“雷篆”。
道教认为雷霆有神司,主宰生杀、赏罚之权。这是一种神权的体现,蕴含着天地神雷的力量,néng够有无上力量,因为这些文字非常难以读懂,所以又叫做“鬼篆”。
道家典籍中有记载:“世间不忠不孝,负命造业,恶贯满盈,而阳法所不及者,三官鼓笔,社令奏□,付五雷斩勘之,司以击之;或前世为恶,罪该雷诛,仍罚为六畜,以为报偿;或宫观寺院公宇,有妖孽凭附其处,或树木器皿,其下有毒虫隐形;或淫亵秽渎,以致震击其处,必有天书以彰其咎。或现于锅底,或书于屋壁,或书于其形体,皆非后世市里字形,实乃天书云篆,或与籀文、蝌蚪、鸟迹、古文相近。六曰鬼书,杂体细昧,非人所能解也”。
端详着手中这根青铜钉,无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属于上乘,尤其是在这么细小的一件青铜器物上还要刻画出如此繁琐的鬼篆,其难度可想而知。而偏偏这枚青铜钉还被钉入了一个看似已jīng被处死的人,这是何故?
查文斌放下这个头颅,接着又去旁边寻找。捧起第二个头盖骨的时候,同样发现了一个黑点,拔出来一看,跟前面一个一模一样,这人的脑袋里也钉着一枚钉子。
他把这两根钉子放到一块对比,无论是从材质、大小还是刻画的鬼篆,都如出一辙,根本就像是批量生产出来的。要zhī道青铜器基本都是各具一格,很少出现雷同,因为在用泥土做模具的古代,别说浇筑出这么精巧的东西,就要做两个一样的模具都是很难办到。
除去这两具遗骸,又接二连三的发现了另外的四枚青铜钉,都是从人的头顶正中钉下去。人死之后干嘛还要补上这一手?查文斌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很意外的动作,让他有了眉目。
查文斌拿着其中一根钉子,在zì己的脑袋上比划着,联想当时被砸进去的场景,突rán心头一闪,他想到了一个东西,脱口而出:“灭魂钉!”
他的脑海中又出现了这样一幕:不zhī道因为事情,一群人在这条很长的通道里往外奔跑着,后面跟着一群手拿武器的人在追杀着,因为体力的guān系,终于在这个dì方倒了下来。后面的杀人者挥舞着手中的利器,把他们一一砍翻在地。
然后在人马上要断气,还没断气的时候,用这种刻着鬼篆的青铜钉从头颅正中砸了进去,让这些人死后魂飞魄散,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成了一堆堆的白骨。这些人是有多大的罪恶,才会被这样惩罚。查文斌心想怪不得在这样的屠杀场地都嗅不到一丝戾气,原来是根本就让人打散了魂魄,想做个鬼都做不成,
正想着呢,那原本一直安静着的三足蟾“咕呱”一声叫来,把查文斌从远古时代拉到了现在,耳朵微微一抖,大声喝道:“出来吧!”
果然,在他身后的拐弯处一个白色的人影若隐若现地飘了出来,离着有二十来米,查文斌一看,一个亡魂而已!
在这种dì方出现一个亡魂,虽然不在意料之中,可也不是很奇怪,只是他竟然出现在zì己的身后,查文斌这才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推倒的那堵石墙前面就有一具遗骸,难道这是那个人?刚才zì己真的是大意了,竟然都没发现还有这个东西的存在,查文斌看了一眼那蛤蟆,说道:“伙计,你刚才是没发现,还是根本不在乎它?”
三足蟾根本对他这句话不敢兴趣,眼睛看着前方再无动作。查文斌笑了笑,左手一翻,手中已jīng多了一枚大印,现在可不是装好人的时候,尤其是在这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dì方,还是秉承着他们天正道一贯的作风:先下手为强!
右手的七星剑正准备出鞘,那白色人影随即身子慢慢变矮,查文斌仔细一看,那亡魂居然给他跪下了!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怕zì己了,那它也没必要一路跟着啊,难不成是因为刚才替它收拾了一下骨骸,现在跟zì己感恩来了?
只是那团白色影子很模糊,查文斌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于是就朝着后面走了几步,想离它近些,好弄个míng白。可那亡魂见他走近,反而起身向后退去,在不远处又给他跪下了。
查文斌心想,你这亡魂倒是怪了,既然是来感恩的,为何一定要跟我保持距离,要真是那样,我还可以送你一程,让你早点超生呢,他又试着往前走了两步,那影子果然又立马起身,往后退去。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它怕我?查文斌索性放下大印和宝剑,再次走了一步,那影子还是往后退。
查文斌看了看zì己,这幅邋遢破败的样子难不成也能让这亡魂尊敬成这样?因为阴阳两隔,这人跟鬼之间直接沟通其实是无法实现的,所以很多人都是反映在睡梦中才会有死去的亲人或者朋友来托梦,其实道士也一样。查文斌对眼前这个模糊的亡魂多了一点兴趣,索性掏出一根香来,点燃之后就地插在zì己跟前,还不忘跟那三足蟾打了个招呼:“伙计,我找前面那个人谈谈,一炷香的时jiān就回,你帮我看着点。”说完,也不管那蛤蟆听不听得míng白,眼睛一闭,立刻入了定。
当查文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前的那个人已jīng看得十分清楚了,看他那模样,是个中年男子,衣衫跟zì己比还要破烂不堪,身上邋里邋遢,披着乱七八糟的头发跪在zì己跟前。
查文斌说道:“你起来说话吧?”
那亡魂像是能听míng白,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查文斌,立马又低了下去。
见还是没效,查文斌故意把声音降低了八度,做了一个起身的手势,带着凶狠的语气再次说道:“我让你起来说话!”
这一下果然奏效,那亡魂见他发了脾气,终于慢慢起身,站立着身子哆哆嗦嗦,一幅奴才的样子。
“见着我为什么躲着?”
没反应……好吧,既然你能出来,我就有办法让你开口,右手从破兜里一掏,六枚灭魂钉出现了在手中,作势就要扔过去。
“@#!@……”终于开口了,但是让查文斌始料不及的是那亡魂在地上一个劲的朝着他磕头起来,嘴里念着的全是叽里咕噜的,半点都听不懂的话。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然我送你一程,让你早点进入轮回?”查文斌已jīng没耐心再跟它耗下去了,摇摇头说道。
就在他准备回去准备做个小法事的时候,那亡魂伸出双手,朝着查文斌指着,接着再次做了顶礼膜拜状,查文斌心想你真把我当神仙了?咦,不对,这亡魂指的方向并不是刚好对着zì己,而是zì己的旁边,他转过身去一看,是zì己地上那堆包袱!
我的包袱有什么好让你拜的,恩,包袱!包袱里有什么特别的,对了,里面有一根棍子,查文斌想起来了,在三足蟾旁边看见的那个金色棍子正被他放在包袱里!难道说这亡魂一直在忌惮的并不是zì己而是那根棍子?他决定拿出那根棍子试一试
第八十六章:超度
拿出那根不知为何物,也不知做什么用的棍子,那亡魂立马又再次跪了下来。看来它对手上这玩意真的挺恐惧,但那亡魂除了叽里呱啦之外貌似无法沟通,问不出个所以然。查文斌决定还是送他一程算了,捏了个口诀,再次回到真实世jiè,那团白色影子还在原地跪着。
拿出辟邪铃和一些香纸,简单做一场法事对于他来讲,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对于这个千年亡魂,查文斌采取了另外一种比jiào传统的方式,让它洗去人间的尘埃。
先是祭出一柱香来,插在地上,奏告盟天地四府,大奏上帝申牒真司,申奏四值玉文功窗,预奏文牒告盟天地东岳圣帝宫,东极妙严宫,北阴酆都宫,地府十王宫,及年月日时四值功窗。通知这些大大们,今儿我得做场法事了,你们多关照关照。
念叨完了,取出无根水,朝着那团白色影子的位置弹了一点,右手辟邪铃一摇,果然那影子就跟着过来了,跪在查文斌的跟前,反而显得越发稀薄了。
又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小把茶叶伴米,细细的洒在亡魂的周边,这叫什么呢解洗。就是指你可以放心的走了,我给你解脱了人世间的关联,洗去了这边的尘埃。
对于这样一个可怜的亡魂,为何死后还是对这柄杖子如此畏惧,查文斌又叹了一口气,拿着辟邪铃绕着那团影子转了三圈,然后念了一句:“颁降太上拔亡生天勅赦,赦拔亡人生前罪孽。”这叫脱罪,让这人死后脱离生前的过失误节,解除平日所积之罪惩,不把身前的旧账带入轮回。具体有哪些呢?一般来说有三灾四煞,五虚六耗,七伤八难,及九厄十缠等等。
办完这些,查文斌又取出一个小碗,里面倒上些清水,放置在亡魂跟前,再次点上一柱香来,掏出半块玉米饼子搁在跟前,又从兜里摸出七枚铜钱,“叮咚”一声,铜钱尽数落入碗中,溅起点点水花。查文斌口中念道:“金钱落水解冤节,流年月障皆可抛!”
“轰”的一声,手中一枚符纸已jīng燃烧起来,不等它落地,七星剑一挑,带着还未烧完的符纸在那亡魂的头顶转了一圈下来刚好燃尽。又“噌”的一声把宝剑立在zì己跟前,然后虔诚的跪下,双手合十得说道:“上请三清道祖,迎上界高真,下接请下界阎君,啓请五方五老上帝,护其亡魂,早日轮回!”这三清阎罗大伙儿都是míng白的,五老上帝就是指东方青帝青灵始老九炁天君、西方白帝皓灵皇老七炁天君、南方赤帝丹灵真老三炁天君、北方黑帝五灵玄老五炁天君、中央黄帝玄灵黄老一炁天君!
说完,重重的磕了个响头,再次起身,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土,以表示尊敬,口中朝着亡魂念道:“去吧!”
接着那亡魂的身影就开始越来越薄,直到消失不见。这一段法事查文斌算是做完了。至于它进入地界,以后会怎样,就看zì己的造化了。查文斌拾起地上的那半块玉米饼子,吹去上面的灰尘,又重新给放进了包里,不zhī道这会不会让三足蟾对他心生鄙视。
要是在往日,他也绝不会跟鬼神去抢这个贡品,不过眼下就剩下最后的半个饼子,他也顾不得那么多,还不zhī道要靠它撑多久呢。
在道家超度里面,为什么要摆下贡品,孝敬神鬼呢?
其实这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给鬼吃的,因为鬼道里饥饿的多,它缺少饮食,所以wǒ们行布施,布施饮食等于请他们吃饭。吃饱了你好上路,至少不会做个饿死鬼,免得下辈子投不了好胎。还有一部分呢,就是孝敬给那些带它走的阴差,你得让别人吃好啊,这也算是一种贿赂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这个道理。
还有一个呢,就是烧纸钱,这也是一种请客,烧纸是财布施。为它们念咒,又叫做法布施,一次真正超度的法事,总不外乎财、法、无畏这三种布施。
布施的效果能不能被亡魂和阴差所接受,这就得完全看那个主持法事的道士,这个道士如果有能耐,手中的家伙事都是真的,那效果就大;没有什么能耐的,就完全依照规矩去做,念念咒,画画符,那效果就小一点。
譬如说贡品,桌子上总共就那么三个馒头,怎么够这些神鬼吃呢?尤其跟查文斌这样就剩下了半块玉米饼子,还谈什么请客?不过他还是有办法的,就是变。怎么变?心里变!
这就是道士的本事了。你要míng白这个道理,不可见的东西都能一切随着zì己的念头所变化,心真诚,法力大,半块玉米饼子就能变出十块饼子放在跟前。境界确确实实是随著念头在转,如果道士能做到心随念动,确确实实néng够令这些无形的神鬼都得到足够的贡品。
每一个道士都不一样,他心念力量的大小,决定了这些贡品的多少。wǒ们zì己虽然是凡夫俗子,也不是不能做,如果诚心诚意的做,行,绝对有效果,诚心,也就是说念咒的时候,诚心去念,一个杂念都没有,这个咒就有效了。
这跟道士画符一样,他这一道符整个画下来不起一个念头,这道符就灵,如果这里面有一个妄想夹杂在里面,这道符就不灵了。所以符咒往往很多人都会画,照葫芦画瓢么,但是你画的不灵,查文斌的一道符下去立马见效,这就是本事。
处lǐ完这一场小法事,查文斌摸摸三足蟾的脑袋说道:“伙计,你给我领的好dì方,咱们继续赶路?”不过对于这一行,查文斌还真有收获挺大,单单说手上多了这六枚灭魂钉,这可是一等一的除鬼冥器,遇上哪个不长眼的出来捣乱,只需要一根,足以让他魂飞魄散。不过这等凶恶至极的东西,查文斌还是打算带回去给何老做做研究。
再往前走,就出现了一道大门,一道用青铜浇筑的大门!上面刻着用鬼篆描绘的几段文字,很像是一对符纸被贴在了这个通道之中,不过这其中的内容连他这个道士也读不出来,像是已jīng失传了鬼篆。不过这种东西在这儿出现,多半是没什么好事的。看了看旁边的三足蟾,那家伙跟zì己无关一样,还是那副天然呆的表情,既然它没叫,应该没什么大事吧,查文斌心想。
试着用手用力推了一把,大门纹丝不动,一堵是石头墙,倒还可以用手搞定,你说着一扇千斤重的青铜大门,没有炸药的话,怎么才能推得开。
查文斌看着眼前这东西,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劲,这种门多半会出现在哪里?对了,墓道!古人修建坟墓,多半会搞出一条墓道来,为了防止那些盗墓贼进去,多半会在墓室顶上用各种方式加固,让你无从下手,然后抬进棺材的位置放一道大门,从里面关闭,而外面的人永远都不kě能打开,留在里面的那几个人就做了陪葬。而这道门也就永远的隔绝了外界与主墓室的联系。
查文斌心想:难不成zì己进了一座大墓?看样子这玩意还真不是用蛮力就行的,查文斌看着那蛤蟆说道:“伙计,你也看见了,这回是真到头了,就算你上去也是推不动的,咱还是回去吧。”说完,就准备转身要走,可那蛤蟆猛的甩出大舌头,朝他背上一卷,只觉得一个东西被抽了出来,用手一摸,那杖子不见了!转头一看,正在那三足蟾的嘴边叼着呢。
第八十七章:钥匙
三足蟾舌头卷着那杖子朝着青铜门使劲一扔“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然后挪着身子重新看着查文斌。
查文斌看着它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只好走过去,拾起那跟杖子说道:“伙计,你这是要干嘛?发脾气了?”转身就打算回去,可那三足蟾身子一挪,挡住了查文斌的去路。
“合着你还不愿意让我走了是吧,可是你也看见了,没办法,被堵着了啊,这门几千斤重,怎么弄得开。”查文斌看着跟前这个大家伙耐心的解释道。
三足蟾自顾自得走到那青铜门前,用舌头朝着那门上“咚、咚、咚”的连敲了三下,然后再次退到他的身边,对他看着,“咕呱”叫了一声。
虽然查文斌听不懂这蛤蟆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这一路走来,他míng白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是通人性的,而且还十分聪明,对于它的这种反常举动,一定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还在思考着的时候,那蛤蟆舌头一卷,查文斌手中的杖子再次被它拿了去,又重新的扔向了那青铜大门,查文斌不得不再次跑了过去。还未等他捡起杖子,“咚咚咚”,又是连续三下,那大舌头再次砸到了大门,而这一次查文斌发现,这三足蟾前后两次用舌头点的位置居然是同一个!
三足蟾的舌头上具有黏液,查文斌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三个点,青铜门上有三处dì方湿漉漉的,用手一摸,那股清凉的gǎn觉立马传来。而这三个点恰好成了一个“品”字形,更让查文斌意外的,每个点上都有一个特殊的符号,这些符号他见过,正和手中这杖子顶端雕刻的一样,分别是鱼、鸟和箭。
查文斌看着手中的杖子和那青铜门上的雕刻,门上的三个符号都被影藏在了鬼篆之中,要说一眼就能看出来还真不容yì,难不成这门和手中的杖子有关?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查文斌先从左下角的那只鸟开始。
这是一只象形鸟,从雕刻的手法来看,虽然不是那么栩栩如生,但也能有尾巴有翅膀。要是它真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和附近的青铜颜色略有不同,比jiào偏黄,但是夹杂在这么巨大一堵门上,若不是被这三足蟾特意的给点了出来,还真发现不了。
查文斌用手轻轻摸过,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gǎn觉,这只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铜鸟,越是这种时刻他zhī道越是不能浮躁,索性闭上眼睛去感受。
这只鸟的雕刻似乎刻意用了一个圆形,整个身子恰好处在一个比jiào规则的圆中,放下手掌,查文斌恰好捏住了那杖子,心头一动,对了这个圆的大小似乎和手中这杖子的粗细是一致的。再次联想到那三足蟾几次三番的动作,把杖子都丢向了青铜门,他的心中多了一个词汇:钥匙!
“如果这杖子真是钥匙,那总得有钥匙孔啊。”查文斌对着三足蟾自言自语道,可那老兄除了在那鼓着zì己的肚子,就冲着那青铜门盯着。
查文斌心想,难道说这门真的有钥匙孔,只是zì己看不见?这杖子的头部分别也刻着鱼、鸟和箭头,管他了,我就当做没有钥匙孔试试。
查文斌索性拿起那杖子,准备就往那门上的鸟戳去,想想不对经,又转动了手上的杖子,使得那只鸟朝上,对着青铜门上就杵了过去,要说这有的事情真的就那么出人意料。这青铜门看似坚不可摧,可查文斌却觉得此刻手中的杖子根本是戳在了豆腐上,当他发现手中的杖子已jīng半截都没入了青铜门的时候,“咔嚓”一声传来。
在这古老的地下世jiè千百年来,青铜门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宣告着有人触动了它的内心深处,机械而沉闷的这一声也让查文斌惊愕在了当场。明明是座青铜门,怎么这杖子就轻而易举的插了进去?
只轻轻一用力,杖子就被他拔了出来,在青铜门上留下一个黑漆漆的窟窿,两边散落着类似金箔的东西还挂在那,顺手一撕,那东西就被扯了下来。
查文斌看着手中的这片片,上面还刻画着鸟的头部,他终于míng白了,原来这只鸟不过是一个后天加工贴上去堵着这洞眼的,其实材料本身并不厚实,只是用了一层薄薄的青铜片,然后用金箔贴在外面封住了本来的洞眼。刚才zì己用力一戳,这层阻隔被轻而易举的的击穿,看来zì己真得蒙对了。
找大了第一个钥匙孔,那么接下来的两个都被那三足蟾已jīng点出,要做的不过是重复刚才的动作,查文斌很是xīng奋,对于这种未知世jiè的探索,每个人心中那种好奇的心态都会被激发出来,他也不列外。
回头朝着那三足蟾“嘿嘿“一笑,竖起大拇指,称赞它的聪明,转而走向右下角,这里是一条鱼。查文斌用手指量了一下,果然,大小跟刚才那只鸟相差无几,也是处在一个圆中。
这心中有了谱,办事自然就快了。举起杖子,把上面那条鱼的图案朝上放着,对准目标,杵了进去,跟刚才一样,不费吹之力,“咔嚓“一声传来,这个机关也被打开了!
查文斌退了几步,看着那青铜门,现在就就剩下那最后一个了,这个位置处在门的最顶端,看样子是两扇门链接的dì方刻着一支箭头,古代人需要狩猎,所以这武器的好坏往往就决定了收获。所以箭头被放在顶上,也是好理解的,谁能用武器饱肚子就能生存,谁能用武器统一部落,谁就能当首领。可是这个箭头的高度足足有二米多,查文斌试着跳了几次都够不着,而脚下也每个垫着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就在他四下寻找垫脚石的时候,把目光落在了三足蟾的身上,“嘿嘿“一笑,朝着那蛤蟆走了过去,一手摸着它的鼻子,一手指着那最顶端的箭头说道:“伙计,你看,那儿实在是太高了,你看能不能委屈你,让我骑在你背上?”
三足蟾对于他的这番对话,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查文斌摸摸zì己的头,两手一摊:“既然这样,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先出去了。”说完,就假装要走,想着后面一个转身,走了几步。果然,后面那三足蟾见他真的走了,马上“咕呱”一声叫来,查文斌停下身子扭头一看,那蛤蟆极不情愿的挪着zì己笨重的身子朝着青铜门走去,在门口把身子一低,像是在等待查文斌。
查文斌笑嘻嘻的走过去,拍拍它的鼻尖说道:“这才是好搭档么。”正准备一个翻身骑上去的时候,看着那蛤蟆背上的疙瘩,他又不敢上去了,zì己可是亲眼所见尸蚕王是怎么死在这疙瘩上的。又啪啪它的鼻尖说:“把脑袋低低。”
三足蟾那对那大眼珠斜了一眼,估计是想你这人还真不客气,我好歹也是一灵兽,就这样被你骑在头上,那还有面子嘛?
不过不情愿归不情愿,它还是配合了,看来这洞中的东西,对这只三足蟾的诱惑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有人骑过马,有人骑过骆驼,但这古今往来,恐怕骑着蛤蟆的人查文斌算是第一个了。一个翻身,骑在了它的脑袋上,虽然有点光溜溜的,但还是比jiào稳。三足蟾慢慢抬起zì己头,它那水牛大小的身材优势立马体现了出来,查文斌已jīngnéng够得着那箭头标志了,心想就看你这最后一下了。
带着对这门后面世jiè的期待,查文斌举起手中的杖子,用力的朝着最后一个点杵去
第八十八章:傒囊
古老而沉闷的青铜声伴随着机械的“咔嚓”声,犹如蛮荒之地的奏鸣曲骤然响起,一下子放佛把人带进了属于那个失落的世jiè。
千百年来,终于有人再次来到了这里,千百年来,这里也终于被重新打开。随着最后一次“咚”的一声,“咔、咔、咔……”两扇青铜巨门终于被打开。
查文斌随即重新拔出杖子,往包里一塞,招呼三足蟾道:“伙计,这回有路了,走!”
一人一蛤蟆前面刚进门,后面随即又传来一阵“咔咔咔”的声音,这门居然又zì己合上了,看着那缝隙越来越小,查文斌心中很是纠结,这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走了。人往往对于未知世jiè的诱惑力是大于眼前正确的判断,查文斌也不列外。对于他来说,从进了这个村,一切的一切都太不平凡了,他已jīng进入了一场游戏,就得按照这个游戏的玩法继续,中途退出等于什么都不zhī道。
只犹豫了片刻,查文斌决定继续往前,既然有人修了这么个dì方,就一定有属于它的秘密。“咣”的一声,两扇青铜门再次合并,把两个世jiè重新隔绝开,等待着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安排。查文斌看着三足蟾说道:“伙计,这一回咱俩是彻底捆到一起了,要你有个什么发现,就吱一声,也好让我做个准备,赶路吧。”
依旧是他走在前,三足蟾走在后,自从进了这个门,三足蟾还没出过声,只是跟查文斌之间的距离保持的更近了,还时不时的停下,像是在感受着什么,可是迎接他们的除了脚下的石头便再无其它了。
这里很安静,安静犹如一间密封的地下室,除了zì己,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好在还有蛤蟆兄陪着zì己,不然查文斌真会怀疑这种莫名的安静会不会把zì己逼疯。
他尽量在心里说服zì己不要被这种空洞的氛围所感染,一直到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石头之外的东西,现在距离他不过百米的位置,射灯已jīng照到了一些黑漆漆的影子,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绝对是第一次被发现。
三足蟾心有灵犀一般,也停住了前进的步子,蹲在地上像是在思考什么,很有kě能这里的东西也超过了它对这个地下世jiè的认知,毕竟它要比查文斌远远熟悉这里的情况。
“怎么,你也发现有不对劲的dì方吗?”虽然三足蟾从他看见的第一眼就没什么表情,但查文斌这会儿确也看出它有谨慎的gǎn觉,不由得提高了zì己的注意力。看着眼前那些漆黑的影子,他不敢托大,七星剑已jīng被缓缓的抽了出来,对于那些不可见的东西自然有特殊的办法,其实他更怕得还是那些蛇鼠虫蚁类,毕竟zì己也是不过是个道士,终究是肉体凡胎罢了。
又接着往前走了些路,那些黑影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拉得更长,随着距离的拉近,可以看见那些黑影周边出现了一个个小红点,犹如有人提着小灯笼一般在那等着。
“鬼灯笼?“查文斌不经意间就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那些红点亮光看着确实有些骇人。转身过去看看那三足蟾,它还是那副表情,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看来指望它给点提示是没希望了,也罢,毕竟再聪明也只是个畜生,能跟着zì己来就是缘分了。
查文斌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zì己变的这么胆小了,地府都下去过,还怕前面有鬼?想着另外一拨人还生死不明呢,zì己却在这磨蹭。
正想着呢,眼前突rán就出现了一个光屁股的小孩,手上提着一盏小红灯笼,笑嘻嘻的站在不远处跟查文斌做鬼脸。
那顽童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这孩子漂亮得就像是玉雕出的一般。连查文斌在第一眼都被他身上那股可爱劲给吸引了,就gǎn觉心头连日来的压力全无,只看着那孩子在那嬉笑顽皮。
那顽童提着灯笼,朝着查文斌做了几个鬼脸之后,朝他勾勾手指头,然后扭着光屁股一蹦一跳的朝着前面走去。查文斌呢,看那小孩着实可爱,便也跟着一步步随他走去。那小孩每走几步就停下,转过身来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然后接着勾勾手指。
查文斌呢?也乐得和他闹,小孩停下,他也停下;小孩走几步,他也跟着走几步,脸上始终一副笑呵呵的表情。就这样走了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那小孩跳上一块大石头,翘着光脚在那直挥手,招呼查文斌也坐过去。
查文斌呢,举起zì己的左手像是在让那小孩等等zì己,脸上的笑容依旧。那小孩不停的挥舞着zì己莲藕一般的小手像是在说:来啊、来啊。
一步、两步,眼看着查文斌就要抱起那孩子了,猛地他脸色一变,一直在空中挥舞得左手一抖,“呼”得一声,一张黄色的符纸带着火花就冲着那孩子飞了过去,“轰”得一声再他跟前烧了起来,那孩子脸色一变,“啊”一声惨叫,不由得就举起双手护住zì己的脸庞。
趁着这个间隙,查文斌紧接着右手马上揣进乾坤袋,掏出一张由麻绳所编的网,上面用白色绳索绘出一张八卦图随手一扬,那网便在空中完全张开,盘旋着朝着那小孩飞了过去,不偏不倚的刚好把他罩住,那孩子一吃痛,马上缩成一团,“啊”得一声哭了出来,像是在跟查文斌求饶。
查文斌看着网中的那个小娃娃冷冷道:“这个dì方,千百年来都没个人进来过,怎么会偏偏多出你个娃娃,就这点迷惑之术也想害人,不要以为我不认得你,傒囊!”说罢右手的七星剑已jīng抬起,作势就要劈下去。
原来他第一眼看见这个小娃娃的时候,就zhī道zì己真遇到了鬼,这种dì方哪来的小孩,只是他一直没动手的原因是不zhī道这个鬼到底是不是想害他,所以就顺着他的心意,将计就计跟着走。
不过这个说是鬼还不确切,更加确切的说是叫做傒囊,这东西他曾经外婆家那边也遇到过,是一些修成了精的动物所化,在一些深山老林子里比jiào多见。以前老人们常说某人在山里走着走着迷了路,然后跌下山崖死了,就说是被小鬼勾了魂。其实干这事的,多半是这种叫傒囊的精怪。凡是遇到这东西的,不要害怕,也别相信zì己的眼睛,只要大喊一声,自然就会让他现出原形!
查文斌闭上眼睛嘴里默念了一便清心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呜啊呜啊……”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定睛一看,zì己的前方已jīng出现了水路,而此刻在zì己网下的是一只样子丑陋的爬行动物,嘴巴正一张一合,发出类似婴儿得啼哭声。
“原来是一条大鲵在作怪。”大鲵,又名娃娃鱼,叫声很像是婴孩的哭声,喜欢生活在没有光线的地下洞穴中。
不过离着查文斌不到二十公分,一颗青铜树的树杈就要扎到他的眼球,这棵青铜树的树杈异常锋利,像是一把把匕首朝外凸着,而树上还挂着些白骨。想必这大鲵刚才就是想引诱zì己撞到这树杈之上活活戳死,“好你个恶毒的东西!”查文斌正欲举剑刺下,“咕呱”一声叫来,一条硕大的舌头抢先甩了出去,等到查文斌反应过来,地上只剩下了那一张空网,回头一看,三足蟾的舌头正在大嘴上一抹,想必这条大鲵已jīng给它做了点心了。
“伙计,你这可有点不仗义了,看才就那么眼睁睁得看着我走过去不动于衷,这会儿我能搞定的时候,你才出手?”说完,他装作生气的样子拍拍了那蛤蟆的鼻子,只是三足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我就不出手,你能怎样,让他好气又好笑,索性去看旁边拿树了。
他的脚下已jīng开始出现了渗水,比起外面的暗河里的水温更低,冰凉刺骨,而这颗青铜树就是在这里拔地而起,查文斌树了数,足足有九个枝桠,分三层朝着三个方向分开,每一根枝桠都像是被刻意打磨得锋利无比,而这具白骨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具尸骨不像是zì己撞上去的,而是被人倒着挂上去,因为他的头盖骨和肋骨已jīng散落在了地上,而盆骨恰好被卡在了树杈上,从这盆骨的位置来看,这个人死的时候,身体是头朝下,脚朝上。大鲵虽然有迷惑之力,能引人撞上来,但也绝无能耐把尸首倒着挂。查文斌脑中第一个跳出的词汇是:祭祀!
当一个人被选中后,,用树上这些利刃,从人后背的皮下挑入,吊在这些青铜树上,用来惩罚或是完成某种祭祀。恰好这个dì方有大鲵出没,就拿来当做害人的工具了。
查文斌抬头一看,这头顶上果真有一些红色的东西,在射灯的照射下特别明显,试着用剑戳了戳,应该是某种红色得荧石,因为吸了光亮照射,所以才会变红。
刚出了水路,这会儿又要重新走水路,不过试了试,好在水倒不深,收起八卦网,便接着朝里面走去,不到几米,再次看见了一颗青铜树,跟前面这颗几乎一样
第八十九章:血祭
这棵树上一样还存在着尸骨的残骸,对于这类邪恶的东西,查文斌是向来没有好感。在他看来,原始的祭祀活动都是建立在各种血腥与杀戮之上,其中就不乏这种活祭。祭祀的对象往往是奴人或是战俘,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权者用各种理由加以迫害,更甚者和前面那人一样,用灭魂钉这种传说中的冥器将人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让他觉得十分厌恶。
不过同情归同情,可这终究是历史,中华文明自古以上下五千年自称,其实有多少是被世人一直流传了下来,又有多少已jīng埋藏在了岁月的尘埃之中,如见他所见的也不过当时某种盛极一时的祭祀方式罢了。对于历史,人们只有尊重和敬畏,因为你无法改变,也无法重塑。
查文斌这样的人,本来就míng白神鬼之道不过是在一念之间。用得好,néng够救世度人,用得不好,那就是杀人于无形。毕竟人除了命理之外,真的有太多的意外发生,尤其是像他这样,自从丢了女儿之后,对于天命的探索就一直未曾停止过。
对于wǒ们普通人来说,轮回也好,生死也罢都不过是顺其自然的安排,可是对于他来说,天道才是追求的终极目标。因为一个道士这辈子kě能会给无数人算命卜卦,指点迷津,却唯独永远不会给zì己算一次,这也是他自幼入门便被师傅告知的。其中原因,查文斌也曾考虑过,最终他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一个人一旦窥破zì己的未来就会想方设法来改变命运,而从命理上来讲,这是不可逆的。命里会不会富贵,会不会有劫难,这些都是注定的,无论你会不会算命,你的命运都是这样,努力的结果顶多是略有点好看而已,不kě能根本上地变化。
另外一个原因,人都有私心,他查文斌也不列外,谁都希望zì己的八字得到更好的未来,总觉得命运对zì己不该这么不公平,这就很容yì对zì己的命理有错误的思想,从而会使zì己本来一直追求的天道而发生改变。所以,很多真正的高人只能通过别人来解zì己的命理,为的是不失偏颇。
所以说,查文斌认为师傅告诫他不给zì己算命,是因为怕zì己受私欲的影响算不准,也怕zì己zhī道zì己的命运而心灰意懒,更怕zì己努力改命的行为正落入命运的圈套。不过这人往往也就是因为越去规避而越容yì遭受,其中的因果即说不清也道不明,他索性关上zì己那颗好奇的心,努力追求对于天道的认识,特别是在他得知人除了命运之外还有更加一层深奥而不可解的天命存在,就越发对zì己的命运不在乎了。
既来之则安之,这也是查文斌身处在这失落的世jiè一直在心中对zì己说的话,既然命中需要到这里来走一遭,即使是死在这儿也是命中所属,躲终究是躲不过的,不过是选择死个míng白还是死个糊涂罢了。
查文斌检查了这具尸骨,并没有发现灭魂钉这类冥器,也无鬼魂的迹象,空荡荡得只留下一副残缺的遗骸,只有锋利的青铜还在像他诉说往日的杀戮:挣着扭曲的身体,撕心裂肺的嚎叫,一汩汩的鲜血顺着青铜树枝中间的引血槽流入到脚下的器皿之中,待他的最后一滴血流干,那些神职人员捧着装满鲜血的青铜器匆匆离去,只留下那具干枯的尸体慢慢在此风化,慢慢在此腐烂。
至于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有kě能是惩罚,也有kě能是祭祀,古人对于血祭并不是没有记载。据史书记载,在各个民族的历史上都曾有将活人或是活的牲畜用来祭祀,保佑农业生产富足,族群生活平安的列子,你不能以现代的眼光去看这些貌似野蛮和血腥的行为,因为它属于历史的一部分,wǒ们只能去解读,而不能去批判。
在肯定了这是属于某种血祭的活动之后,查文斌不忍再去联想那一幕,因为青铜树的底座,那个用来盛放鲜血的鼎状器物上斑驳的黑色残留已jīng足够说明一切,那些都是因为鲜血氧化后形成的痕迹,看来要想彻底弄清楚这里,还得继续深入,wǒ们对于历史了解得太少,尤其是这种已jīng消失了的文明,谁也无法解释他们是怎样建造了这个历史,谁也同样无法解释他们怎样又把zì己灭亡。对于这点,全世jiè都有许许多多的未解之谜,相信,那也只是wǒ们暂时发现的,还有更多更多wǒ们未知的或永远埋在了地下,或已jīng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就像他所擅长的道一样,师傅只是传授了他那些咒语,符字以及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是谁创造了这些他一样也只是听闻了传说而已,事实的真相是怎样,谁又zhī道呢?谁又真正的关心过呢?
就像他此刻手中的那六枚灭魂钉,上面的鬼篆和青铜门上得如出一辙,外面的五行三界八卦,十口青铜大棺,将圆极之术发挥的淋漓精致,连他这个道士都叹为观止。而这些东西明明现代只有在少数精通道家的人才会míng白,而唯独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地下世jiè却随处可见,并运用的炉火纯青。还有那组神秘的文字,究竟跟《如意册》又有多大的关联,这些精美而硕大的青铜器又是何人所铸,那具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又是谁?远古时代的黄帝战蚩尤竟然被照搬到了这里,真正的蕲封山又是怎样的真面目,应龙高水的传说他已jīng亲眼所见,就拿身边这只成了伙伴的三足蟾来说就有说不完的故事,总之有太多的疑问,也有太多神秘。
超子和卓雄是死是活,有没有逃出这片充满危险的区域,老王和冷怡然又是被何人所伤,偏偏连返魂香都救不醒,他们的命运又该如何,眼下zì己的前方的路还未知,却要记挂着这么多,查文斌第一次觉得zì己真的好累,如果zì己只是一名农夫,会不会还在那座小山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不是为了救姑婆一命,强行抢魂,zì己的女儿是不是正依偎在怀里跟他撒着娇。
他的出生放佛就是被安排好了要跟这一切结缘,因为被师傅养大,所以成了道士;因为师傅偶遇了小姨的出生,才让外公认识了他;因为外公的guān系,他才会去救姑婆,失去了女儿;最后又因为我,结识了老王和何老,认识到还有天命的存在;最后又因为他们,稀里糊涂到了这里,查文斌坐在青铜树下细细的回想zì己的这一生,苦笑一声:“伙计,这恐怕就是我的命了,你说我该不该给zì己也算上一卦,替我俩占占前面的凶吉,问问何去何从。”
三足蟾自然是不会míng白他心中所想,硕大的眼睛难道眨一下,只是蹲在地上看着他,或许它也想开口安慰这个跟zì己颇有缘分的“人”,或许它根本什么都不懂得,只是机缘巧合加略通人性才跟查文斌走到一块儿的吧,毕竟它只是一只蛤蟆,哪怕是灵兽,也只是一只蛤蟆。
查文斌摸了摸三足蟾的鼻子,他似乎很喜欢摸这只大得有些离谱的蛤蟆的鼻子,或许,从心底里,他真的把它当做了zì己的朋友,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伙计,wǒ们还是继续赶路吧,老规矩,有不对劲的dì方你提醒我,下次可不准等我陷入了危险才出手,不然失去了我,看谁再来给你开门。”说完,还轻轻拍了怕了它的鼻梁,以视惩戒。
那蛤蟆鼓起zì己的肚子,“咕呱”一声,算是应了他的要求,两人沿着湿漉漉的洞穴,踏着不快的步子,一前一后,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