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龙凤配
唐远山自然不能接受自家祖宗只是一只干瘪的狐狸,这要是回去,无论如何也交不了差。且不去追求为何是狐狸,总得找到先祖的遗憾,按照时间的约定,只要今天不过午时,依然还是凑效的。
那只狐狸被包了起来由唐远山的人背着,在搞清楚之前,查文斌建议不要丢弃,也不要焚烧。他相信,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其必然性,既然都是未知,不如试着去探寻。
回去,墓地还是那样,只是原本点着的香烛这会儿已经被大雨浇灭了,东边的山岗已有日出的迹象,山林里再次恢复到了人间。狂欢了一整晚的幽灵们都要回到该去的地方,每年一次的中元节都是如此。
打开墓砖,下方还和原来一样,没有雨水侵入,昌叔和另外一个大汉留在了上面看东西,素素也被叫着一块儿下去,因为那个女孩有着特殊的本事,查文斌希望透过她的眼看清楚这扇青铜板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埋在地下的东西都是主人身前的最爱,这些冥器或多或少都沾着怨气,一道门隔开的往往不仅是白天和黑夜,更是阴和阳。
镇鬼符出现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凡遇到这种符,多半是生前有祸事的地儿。道家的符文极少会出现这种拓印,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大凶。
道符是用朱砂或者其它涂料画在纸上的,纸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保质期,这也是为什么中国古代的一些名家字画作品很难在拍卖市场上出现天价的原因,能卖的也都是些唐宋以后的,往前推几乎看不到。
镇的符是不可以烧的,类似于巫术里的封印,它的作用是镇而不是灭。道家认为时间会慢慢消耗掉戾气,但是一些凶恶的地方会历经千年已然存在,往往越是等级规格高的墓葬越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死者生前手握大权,舍不得死是它们不愿意消失并且坚持存在的理由。
道门中是有一项不成文的规矩的,但凡看见这类带着封印性质的符文,能不碰的最好绕着走,看见有破损的,还得想办法去补。如今这样一枚青铜符印显然是准备长时间镇压的,施法的人早已考虑到时间的问题,查文斌心中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现场下来的男人都是算过生辰的,与今天有起冲的那个大汉和昌叔都被留在了上面,查文斌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卜了一卦,得了个乾卦。
乾卦是什么?它就是六十四卦里的第一卦,爻辞就是那句大名鼎鼎的“潜龙勿用”,从卦象上看,这卦既不是吉,也不是凶,反倒有一点太极中讲的平衡之意,但是又对主方有有些偏利好。
下地之后,那片青铜板上早已是血迹斑斑,被抹了脖子的白凤凰正躺在那儿,它死之前还是用最后的力气移到了青铜板上,超子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大错,说道:“好像那只鸟的血有流进去了,是不是我闯祸了?”
查文斌对素素说道:“姑娘,您给瞧一下,这下面能不能看出点门道来。”
素素轻轻点头,走到那铜板面前,才细细瞧了几眼马上用手捂住了眼睛道:“血,好多血,我看见下面是一团红色的血。”
“还有别的嘛?”
素素把手挪开,才又瞧了一眼,连连后退道:“不行,我不敢看,太多血了。”
超子也有些紧张,赶紧问道:“文斌哥,这小娘们不像是说假话,我是不是真的闯祸了!”
查文斌没有回答他,反而对唐远山说道:“我也占了一卦,从卦象上看,要我强硬一点,但是又不能激怒对方,一旦激怒了,后果可能不是我能控制。”
唐远山也是个易经老手,对这个颇有些研究,“是乾卦?”
查文斌点点头道:“没错,如今看来是有些道理的。乾卦的第一爻爻辞里就讲了潜龙勿用,龙能遨游潜水能飞舞在天,是为天地间神力的到达顶点的象征。但是龙也有个缺点,亢!俗话说,亢龙有悔,这乾卦爻位都到了上九,以六爻的爻位而言,已位至极点,再无更高的位置可占,孤高在上,犹如一条乘云升高的龙,它升到了最高亢、最极端的地方,四顾茫然,既无再上进的位置,又不能下降,所以它反而有了忧郁悔闷了。就这一爻而言,便将有物极必反的作用,我们面对的很有可能是个凶恶至极的主,强到连这位前辈也无法收服,只能用一枚铜符镇压而已。
它强,并不一定不可破,乾卦已经是巅峰,再往前走就是衰落的曲线即将开始,与别的卦不同,乾卦有一条用阳,用阳可以克制它的缺点亢,没有亢,就群龙无首,对我们来说就可能会是吉。
我们一定要在发现有机可乘的时候,立即行动,不能错过它到达亢的那个极点,不然任何时间出手,都有可能会出不来。”
唐远山被他这席话说的咯噔一下,这乾卦自古就很难说个凶吉,因为它全文就没有出现一个吉字,反倒是查文斌用这个物极必反的道理倒推出一个吉的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但他后面那句话着实让人有些心生忧虑:“查先生所说的出不来是指?”
“永远埋在里面!”查文斌又指着那只白鸟说道:“此鸟名为白凤凰,凤自古须配龙。白凤是冥界之鸟,配的自然不是阳间的龙,而是一条冥龙。昨晚是中元节,冥府打开,这白鸟自然是嗅到了气息,但一直被我们吊着,今儿移开压在上面的棺材,太阳还没出现,那一丝冥气从这地板下传了上来,所以这鸟奋不顾身的跳落,目的就是寻那条冥龙。哪知被只这小子一把给抹了脖子,不过倒也干脆,有那两只雏鸟在,或许我们会有机会。只是这法子有些不光彩,也罢了,我想它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算是以毒攻毒了。”
查文斌突然脑光一闪,颇有些豁然开朗的说道:“这回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放只狐狸在这儿了,凤凰的前身不过是鸟,与它最接近的是鸡,但是狐狸又是鸡的克星,特意放在这儿就是克制这一代的白凤凰,所以之前它一直不敢下来。这回,我们算是把先人这个局破的一干二净了,这个坑,恐怕不开也得开,有了凤血的刺激,这条龙迟早会冲破这道符,依我看,最迟撑不过明天子时。冥龙出世,人间必有血光之灾,到时候怕是要在天下捅出一个大篓子。”
超子低着头嘀咕道:“我错了。”
查文斌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没错,这就是命,从唐家的先祖埋在这儿开始就是个命,谁也逃不脱,只是轮到你开启罢了。不过天穴开在冥龙位,的确是有意思,这也恐怕是古往今来最奇妙的一个墓了。”
“查先生,您一会儿说凶,一会儿说吉,一会儿又是冥龙。既然您推出我家先祖不是那只狐狸,那我到底该怎么办?这迁坟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可能会招大祸,依我看,要不算了?反正我年纪也大了,过不了几年跟着去了,儿孙的是福是祸我也管不了,两眼一闭,一切都不心烦。”
“不行!”查文斌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已经不光是你家先祖,这事已经牵扯到更多的人,既然是我的人开了这个头,那我就要去了这个尾。唐先生要是有疑虑,大可带着你的人先走。”
“这……”唐远山长叹了一口气道:“哎,好吧,你们也是我请来的人,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反正老命一条,死就死吧。”
查文斌吩咐道:“卓雄兄弟,看看那把锁,能不蛮力破尽量用巧力试试。”
“嗯”卓雄蹲下去用一根细铁丝鼓捣了一会儿,这种铜锁的开光在过去设计都是很简单的,稍微懂点机械原理的人,最多半分钟就可以打开。不过卓雄在一分钟后起身摇头道:“不行,这锁根本没设置钥匙,它的卡簧是设计死的,一旦落下,上面根本没有回弹的余地,就跟断龙岩那种机关一样,看来这人压根没指望再开这块铜板。”
查文斌对超子试了个眼色,这种活还是给他吧。超子心中正郁闷呢,一直憋了那口气,这下端枪“啪啪”两个点射,古代锁具在现代科技的撞击下简直不堪一击。
四个大汉分别站在了两边,他们左脚右脚分别和身边同伴的脚扣在一起,这一招在道法里叫做四大金刚连环,四个男人,阳气充足,查文斌想能不能在打开的一瞬间抵抗一下,要不然,这里的戾气一旦释放很有可能一开始就击倒一批人……
第五百一十一章:水晶棺(一)
掀开,一条台阶,拿电筒晃悠了一下,一阵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不深,离地不过三四米,互相打了个照面便走了下去,这显然是个人造空间,垒砌的砖块还保持着原始的模样,四处洒落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器皿。
下方的空间不足二十平方米,和一个主卧的大小相似,很多泥土随地堆放。正中央有个坑,比脸盆略大,形状呈圆形,那附近的堆土也是最多的。
和查文斌意料的有些差别,这里有棺椁,但是却被人已经砸烂,散落的遗骸处有很多黑色小虫的尸体,那是尸蝇的后代,这是一具在棺内死亡很久后又被人重新扒拉出来的。
遗骸的附近只有残存的布状碎片,几颗零星散落的玉珠真在超子的手中把玩,而素素则蹲在地上看着那些器皿,她对于那些东西有着特殊的本领。
超子端详着手中的那块玉嘀咕道:“战国的?”
“嘻嘻,超子哥哥这回你错了。”素素走到了查文斌的身边说道:“是汉的,公元前110年,墓主人姓余。”她一闪又到了超子身边,只瞧了一眼便说道:“也没说错,这块玉倒是战国的,算是一件好宝贝。”
超子有些不削的说道:“小丫头,这么自信?”
冲着超子做了个鬼脸,素素又闪到了查文斌的身边说道:“文斌哥哥,我只会跟文物说话,这里应该是闽越国最后一任国君余善的,那些青铜器上有记载身前主人的事迹。”
“余善,他不是被自己的部下杀死了吗?”
“一个边陲小国的亡国之君,死后埋在这深山老林里也说的过去,巧就巧在这里若干年后会被选作天穴。估计当初想让余善永不善终的那个人也没想到吧,这里日后倒成了风水宝地。”查文斌接着说道:“此处为冥龙穴,睡一帝王在此,只会让那龙更为凶煞,亡国之君又是造人陷害,这股子煞气在此怕是出不去了,倒正是滋养了那条龙的阴气。能登上王位的,不论国大国小,都是龙子,以龙养龙,倒是个绝佳的去处。”
在看那地上,白凤凰的血早就顺着台阶流了下来,恰好流进了中间那个坑,不偏不倚。
超子衬着下巴说道:“盗洞,这个墓里竟然还有个盗洞,有意思。”
唐远山一听,坏了,这是不是自家祖宗的老窝给人掏了,紧张的问道:“确定是盗洞?”
“这是盗洞的打发,垂直向下,挖土坑墓时,会将坑中各层颜色不同的属土和生土挖出来,下葬后,再将这些混合土回填坑中,就会形成这样的五花土。几千年的时间对于土质变化来说太短了,所以行成不了统一的土层,至少我敢肯定,这个下面还是人为建筑。”超子抬头狐疑的看着唐远山道:“唐老板不是忽悠我们来盗墓的吧,这活儿我可不接,您要真是来刨自家先人坟的,我就怀疑您家先人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弄这么一出让后人来找。”
唐远山一时语塞,超子这话不无道理,甚至他怀疑自己的先祖是不是在盗墓的时候发现的此处风水宝地。在历史上占别人坑的这可不是先列,虽然中华土地千万平房公里,神州大地,风光无限,但真要论成龙出凤的宝穴,普天之下不过尔尔。
远的不说,就说西安,号称六朝古都,却有十三个朝代在此建都,历史上千年。总共就那么大一点地方,但凡风水好的,哪里不是坟叠坟,墓压墓,过去盗墓贼最向往的就是那个地方。
不懂行的专挑别人挖过的废弃的墓,这在行内叫老窝新掏。只要你肯出力,在这片墓的下方或者附近,就像地老鼠那般的打洞,肯定能打出别的墓,有的甚至是年代更早更为讲究的贵族墓,往往上下隔着不过一两米深。
“超子,你先下去看看情况,但是有一点,只看,不要碰里面的任何东西,这个你穿上。”说完,查文斌脱下了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黄色的褂子,看上去很旧。
超子推笑道:“这个,不必了吧。”这件衣服,是有来头的,它历经过天正道五代掌门。天正道是小门小派,往过去说那就是个不入流的土道士,往前数第五代的掌门叫王玄明,道号玄明子。
玄明子是个书生出身,后来中了举人,算当地有名的才子,有一腔报国热血。无奈囊中羞涩,又上头无人,到处寻觅想捞个功名的机会却没门路。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他心灰意冷,准备跳河自尽,却被一路过的道士所救。
玄明子落水被救,又是深秋时节,冻了个半死。那道人翻开自己的行囊,拿出了一件黄色的道卦给他御寒,并以道法化解他心头的哀怨。玄明子被这道人点拨过后,大感自己愚笨,便想拜那人为师,却不想那道人摇头拒绝,等待天亮的时候已飘然离去,不知所措。
玄明子一心想入道门,最后阴差杨错的入了天正教,此人极为聪慧,又通古晓今,博览群书。虽然在道法上的没有什么太大作为,但却为天正一脉留下了两件宝物:一就是他身上那件道褂,实为冰蚕丝所制,夏天穿着异常舒适,不惧高温。二是他文笔尚好,整理了大量道家典籍,归结出了一批近乎失传的符文,全都用笔画在了这件道卦的内侧,实在是辟邪的不二选择。
这件道袍算是查文斌真正意义上压箱底的东西,这也是他第一次穿上,如今想是那下面情况多变,脱下了给超子,比什么护身符都要管用。
“穿上,别给我蹭烂了,祖师爷怪罪下来我顶不住。”
穿上这么一件衣裳,超子这才下了坑,他用的是倒栽葱,因为这盗洞狭窄,万一有啥情况也看不清脚下,索性用绳索挂着让人放。
洞很深,大约放下去十五米左右才算见了底,不多久,绳子猛得一颤,大山和卓雄死拽着往上拉,超子一出来就喘着大气说道:“发了,发了,这回是真发了!”
“有什么情况?”
超子一边解开绳子一边说道:“我才一下去,就差点给晃瞎了眼,无数的珍宝铺满了整个墓室,足足有五个这里的大小,全是金灿灿的一片,你看,就在我脚下随手捞的这个。”
“啊!”素素一声尖叫吓得往查文斌身后一躲,其它人更是额头上冷汗连连,超子你这是疯了嘛!
查文斌眼疾手快,抄起手中的剑鞘就朝他手心砸了过去,超子哎哟一声:“干嘛啊!”
查文斌冷冷说道:“你看你捞上来到底是什么?”
“宝贝啊!”超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当他低头的去撇的时候,自己也“哎哟”一声吓得往后一退,只见一条不足筷子长的花纹黑白相间的小蛇正在对着自己吐着红芯子。
那蛇身子一弓,作势就准备朝后退的超子扑过去,卓雄抬手一枪直接给打成了两截,险象环生。
超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条断成两截的蛇道:“我明明记得我拿的是条链子啊!”
“要没这件衣裳,你人估计都没了,你眼里都是宝贝,所以下去看到的也还都是宝贝。除了宝贝,还有别的嘛?”
超子连连点头:“有,有,我看到正中的位置有一口棺材,透明的,还是站着的。话说,这是条银环蛇,看来我真是捡了条小命,文斌哥,你这衣裳哪买的?”
查文斌没好气的说道:“脱下来,给你穿着也是糟蹋了!”
“唐先生,那口透明棺材里葬的应该就是先祖的尸首,等下我先下去,各位轮流,记住一点,在我同意之前,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别碰,否则我不保证各位的安全。”
第五百一十二章:水晶棺(二)
震撼说不上,意外到是有点,他们下来的时候,查文斌已经在四周都撒上了石灰和雄黄粉,这两样东西可以有效抵御蛇虫。
外围是数不清的毒物,虫蛇鼠蚁的简直拿这当做了安乐窝,这些东西在道士的眼里是不足为据的,乱葬岗里最多的便是这些,精通丹药炼制的道门里头有的是法子驱赶。
唐远山一下来就跪了,朝着那口棺材又是磕头又是拜的,稀里哗啦的流了一通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吓的,大致就是后代来看您了,遵照遗嘱之类的,请先祖保佑。
超子调侃道:“你确定那个是?”“不是查先生说应该是嘛?”“万一不是呢?”
唐远山:“……”
两个大汉举起火器一通扫射,无数蛇虫纷纷四下逃窜,用蛮力来对付这些玩意是最管用的,查文斌又给每人都发了雄黄丹,吞咽之后在一天内不会有蛇虫靠近。
棺材的确如超子说的,是倒放,有点像玻璃展柜那般,里面放着的是个标本。
棺内的人保存的很好,六七十岁的模样,五官有些干瘪,那是脱水造成的,头发胡须都在,暴露在外的指甲有一寸多长。人死之后只要不立即腐烂,头发和指甲都会继续生长,一直到体内的养分耗尽,这也是干尸为什么容易变僵尸的原因。
尸体穿着得体,一身紫色的长褂上绣着仙鹤和福山寿海纹,头顶有一座纶巾,两角朝上,也是死黑色,上面画着寿桃,写着福字,典型的宋代男子打扮。
“查先生,有没有问题?”
“看尸一切正常,看年代也符合,唯一就是这口棺材的来路有些不明。那口盗洞容不下这么大的棺材进来,恐怕令先祖是雀占鸠巢了,天然水晶造的棺,不是寻常人家能有,唐门我看那时候干的就不光是贩盐这么简单。”
超子眼尖看到了一件东西:“有个箱子在顶上,能碰嘛?”
“悬于头顶,一般都是重要的东西,可以拿,但是别用手碰。”
“不用手,用脚?”
“拿着!”卓雄递过来一副手套道:“文斌哥的意思应该是不用身体接触。”
查文斌赞许的点点头,超子戴上之后骑在大山的脖子上轻轻取下。那盒子平凡无奇,连锁都没有,上面一层厚厚的灰,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封信。
为什么说是信?因为那封纸上写着:“唐氏后人亲启”
“能碰嘛?”唐远山有些紧张。
“可以,但是得戴手套。”
唐远山哆哆嗦嗦的打开信,一边看着四周的情况,一边扫着信上的内容,他生怕和超子一样,手上的信突然就成了毒蛇,一直到看完的时候才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查先生,这封信的确是先祖留的,可以确定这就是先祖的棺木,您看是不是可以带走?”
“可否告知信中内容?我只想知道一些关于这里的消息,其它的不关心。”
唐远山想了一会儿答道:“好吧,信上说,罗门一直在寻找各种秘法替朝廷解忧,唐家在这一代先祖成为罗门龙头,情报称在古闽越国有一种可以让人永葆肉身的棺材,先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奈何元兵灭宋,张世杰与陆秀夫带兵与元兵大战于崖山,兵败陆秀夫背着刚满八岁的南宋流亡皇帝赵昺,跳海殉国,南宋彻底灭亡。
先祖以为,汉人的江山让给了蒙古人来坐,是国耻,于是便隐瞒了这口棺材的消息。于是委托当日带他寻宝的高人将自己封于棺内,待来日再寻它处安葬,并着仆人临摹地图与画作传与后人。”
超子点头道:“这么说来,唐家先人把原本献给南宋皇帝的棺材给藏在了这里,自己住了进去。也算是个爱国主义者,没落到元人手里。”
“按照信上所说,先祖似乎入棺的时候还是活着的,查先生您看,我们是直接把棺材抬出去还是?”
“这口棺,谁都动不了。”查文斌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罗盘道:“这口棺的位置在丁级星的最后一颗,根据下葬的年月和地理推算,此处是一三煞劫位。三煞劫是阴气源泉,周遭方圆五百里内的阴煞之气皆是从此处而来,放一具棺木在此,本想棺中之人日夜遭受煞气侵蚀肯定早已尸变。如今看先祖没有尸变迹象,那就是这口棺材的功劳。
所谓三煞,寅午戌合火局,火旺于南方,北方乃其冲,为三煞。亥为劫煞,子为灾煞,丑为岁煞,也称墓库煞。这地按理来说是不得下葬的,差了一丝一毫必定犯煞而绝后,更别谈几百年荣耀。
不过,我想,也正是如此,那位高人来了个以毒攻毒,三煞全站,恰好堵住了下方冥龙的出口,化阴为阳,化煞为福。那冥龙日夜以阴灵煞气撞击这口棺材,虽然水晶有天然的辟邪驱煞能力,但水滴石穿,日子久了,终究会破。那人算得这口棺材能维持到哪一天,于是便有了今日的挪棺迁坟之说。”
唐远山懂些易经,听了查文斌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心中也犯了难:“那动不得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冥龙入世?”
“超子,现在几点?”“早上八点三十五分。”
“还有7个小时左右,傍晚六点,月亮出现之时,这口棺材怕是就要逐渐破了,我们要等。抢在完全破裂的那一瞬间,冥龙挣脱的力气也会是最大,抢在这个时候,一击必杀。”
素素不解的问:“文斌哥哥,这世上真的有龙吗?”
“或许有吧,对我来说,龙就是一股气势,有的人看到了,有的人则看不到,就像这风水,看似无形却又无处不在。卓雄和大山看着点超子,我去打个盹,有点乏。”
查文斌靠着一块石头睡了,从下来的时候他就努力的撑着自己的眼皮。好困,精力真的不如过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睡着、睡着,他觉得有东西滴在了脸上,黏糊糊的,顺手一抹,一股腥气直冲脑门,一下子人就醒了过来。
摊手一看,一团血红,一张丑陋的脸正对着自己,他的五官已经腐烂,半个眼球正挂在脸上,白色的蛆虫正从鼻孔里爬出又在嘴巴里钻了进去……
“僵尸!”这是查文斌的第一个反应,但他着手去拿七星剑的时候却发现剑已经不在了。再看,自己的剑正背在那个人的背上,他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自己。裂开的嘴一笑,三两个蛆虫掉了下来,正中查文斌的脸,那虫子和皮肤接触之后还在蠕动。
查文斌向后挪了几步,再看,超子大山卓雄还有素素和唐远山正在昏睡,四周几盏跳动的烛略显苍凉。
那个人没有追过来,而是静静的在原地看着查文斌,开口道:“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查文斌一摸,自己的乾坤袋也不知了去向。
那人哈哈大笑道:“害怕吗?人死了之后都是这个样子的。”
接着,查文斌就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不得不使劲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那个人还在原地,只是他脸上那些腐烂的皮肤不见了。
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正盘坐在自己的身前,他的头发散落,皮肤黝黑,略显消瘦的眼眶看着有几分深邃。
“我等你很久了,你比我要有出息,可是我们终究一样逃不过命运的玩弄,所以你比我活的更累。”
见到他的真容,查文斌反而淡定了:“等我,又何必呢?你是想告诉我,我死了之后也是和你一样嘛?”
“不是嘛?都一样,八百年,弹指一挥间,我以为你会比我聪明,没想到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我们注定都是这样的结局。”
“所以,你找了这么个地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
“我以为是这样,没想到我还是算错了,一开始就没有魂的人,怎么又会在乎再少一魄。”
“所以,我们世代都在煎熬,你和他,那个我见过的人一样。你们都以为自己是对的,我和你们不同,我一直在抗争,我没有认命。”
“没有认命?那你以为自己还很长吗?要不是到了这份上,我也不可能见到你。”
“是啊。”查文斌站了起来道:“见到自己的前世,多么让人觉得害怕的一件事。可是我不意外,每一世的我们都不会轮回,只会在土里看着自己腐烂,受尽煎熬,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吧。”
“嗯,我们和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不同。我们都是可悲的复制品,三魂七魄不全,入土得不了安。”
“可以告诉我嘛?”
“你已经比我还有我的前世和后世出色了,你很了不起,至少这把剑已经不同了。从第一世起,我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万物都是有阴阳五行的,生于自然,毁于自然,生老病死一切都在命理之中。而我们不同,我们是被凭空创造出来的,是天地所不能接纳的,有违天罡常理,是错误的存在。
所以,每一世的我们都是天煞孤星,受尽了天地的折磨。天地故意让我们去了解,让我们在冥冥之中接触道,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痛苦,也就越想逃,可是又怎么能逃得掉?我等待了八百年,终于等到了你,也证实我心中的疑惑。”
“什么疑惑?”
“证实了‘我们’的存在。”
“什么是‘我们’”
那个人起身指着查文斌道:“我和你,还有更多的他,我们都是来自于最初的那颗种子,一直在延续,前世的那一个却并没有坠入轮回消失。时间有多久,就会有多少个我和你,这个答案我等了整整八百年,一直到看见你的到来。”
查文斌也起身道:“那你找的可真够久的,我花了十年,你已经是我见到的第五位了!不过,你是唯一一位能预测到我来的人,看来我们一直在突破,不是嘛?或许到了我这一代,一切都会结束……”
第五百一十三章:水晶棺(三)
“你叫什么?”“我叫查文斌”
那人嘿嘿笑着,他笑的有些苍白:“文武双全好名字,但是你那个姓更像是一口棺材,下面的日更像是棺材板躺在土上,你将来会葬在一棵树下。”
“谢谢前辈指点,不过我应该怎样称呼你呢?”
“称呼?呵呵,怎样都行,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我已经忘记了。”
“你埋在哪儿?是在这里吗?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你挪动一下,这个位置气数马上就要尽了。”
“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倒是你早点走吧,天道轮回,世事无常。我和你还有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可以呼吸可以死亡却无法重生,活着还是死去,对于每一世的我们都是无比的煎熬,好自为之。”
那人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慢慢的他退向了那口透明的水晶棺材,慢慢的查文斌的眼睛再次合上。
“醒醒、文斌哥,醒醒。”大山在拍打着查文斌,他已经睡了整整五个小时,期间不停的摇摆着脑袋,身体不时的抽搐,看着有些吓人,这样持续的喊叫已经有很久了,掐人中,灌水,各种法子都试了,查文斌就是醒不过来。
“你是愿意看着自己腐烂,还是永远的闭上眼睛?”这两个问题在查文斌的梦魇里挥之不去,“你是天煞孤星,你世代都将无法完整的轮回,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些声音不停在耳畔响起。
“嚯”得一声,查文斌猛的坐了起来,伴随着的是他满头的大汗,浑身的衣衫湿的和水里捞起来一样。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没事了。”
“我睡了多久?”
超子对了一下手表道:“六个半小时,预计的傍晚六点还有半个小时。你怎么样,看你满头大汗叫都叫不醒。”
“没事,扶我起来站一会儿。”
盯着那口棺材,他满脑子都是最后的那个画面,那个男人慢慢的退向那口棺材,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棺材里埋的到底是谁?
这会儿,几条壮汉已经用绳索把棺材捆了个结实,上方原本窄小的盗洞也在过去几小时内被拓宽,只要一切顺利,这口棺材将在半小时后被抬出这层老坟。现在只等他查文斌开口,但查文斌却还在努力搜索着刚才的那个影子。
“时间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超子提醒到。
“嗯,把那两只雏鸟给我。”查文斌接过那两只奄奄一息的雏鸟,先是在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图,两只雏鸟分别放在两只鱼眼处。
东南西北各有一枚令旗,又选了超子、大山卓雄和一位唐家的大汉坐在令旗前面,双腿交叉,双手向上,十指交叉,中指互相抵靠向上,这是一个五岳印。每个人的中指都被一根红线缠在了自己所处方位的令旗上,除非线断,否则人不能挪动。
中间的位置,也就是两只雏鸟的中间则是查文斌,,用墨斗绕着四个男人打了个结界,这个结界就是道教最为著名的阵法:天罡伏魔阵!
以八门为桩,每个男人则以五岳决让自己处于临危不动的状态,犹如泰山稳坐,一人守护两门。墨斗线依次从单腿之间绕过,最终汇集到了中间形成了一个圈。
这个圈是个活套,不过脸盆大小,套在查文斌双腿之间。此刻他即是阵中引子又是个陷阱,要的就是那条冥龙直扑自己而来,一定要抢在那股煞气直中自己的前一秒跳出圈外,外面四个男人则同时向四个方向奔跑,口扣会在一瞬间拉紧。
天下五岳象征着神州大地,汇集五岳之力围困至阴劫煞或许会有五成把握,成与不成皆在配合。
地面上撒满了石灰,而撬动棺材的事则交给了唐远山和他另一个手下。
查文斌默默倒数着时间:一、二、三!突然大叫了一声:“起棺!”
“轰隆”一声,巨大的水晶棺拔地而起,接着一阵风猛的从棺底冲出,那力道真当如三千铁骑策马呼啸而过,把唐远山和素素一并甩的老远。
“呜”得一声龙鸣之声响起,接着大地开始摇晃,被拿掉的棺材底部慢慢向四周开裂,犹如春笋破土一般,乱石纷纷如雨坠落,超子的头部中了一石,当即血流如注。
查文斌趁机将手中的一枚火折子丢向一只雏鸟,那鸟儿吃了痛,“鸣”得叫了一声。只见那阵风瞬间调转风向,直扑那阵法中间而来,地上的石灰瞬间飞飞杨杨,一道犹如蛇形般的痕迹蜿蜒而来。
此时,查文斌站起身来,手举七星剑作势就是击杀剩余的那只雏鸟,刹那间,一股强劲的力道凭空而至。查文斌只觉得胸口被万斤巨石砸中,嗓子一甜,一股鲜血从肋部汹涌而出,隐约就有喷洒的迹象。
说时迟那时快,他单手用剑乘着地面,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根已经搓好的草绳,这绳有两角,分明就是条龙的模样朝脚下的圈内一丢,鼓起一口气猛得向外一扑,同时大声喊道:“跑!”
这声跑喊的夹杂着液体和唾沫,鲜血终于再也憋不住了,当他的身体再一次和大地接触的时候,胸部一阵几乎要命的疼痛传便了全身,一根断裂的肋骨斜着刺入了肺中……
四个男人拔地而起,牵着手中的墨斗狂奔,原本平放在地上的线条瞬间被抬起,借着这股力道,那条草龙也被一并甩起,然后慢慢的落下。
那个活口在刹那间被收拢,同时草龙也开始落地,它穿过了那个活口,就在要落地的一瞬间活口锁住了!
墨斗线不偏不倚的锁住了那条草龙的脖子,它被凌空悬在查文斌的身后,天罡伏魔阵成功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唐远山的那个手下奔跑并没有停止,或许他是怕了,或许这根本就是缺乏默契,他还在用力朝着自己的方向奔跑。墨斗线只是用亚麻搓成的细线,它的承受力又怎么禁得住一个壮汉的拉扯。
“啪”得一声,线断了……
紧绷的风筝终于挣脱了,它即将离开人的控制,下一秒就会飞出天地宇宙。那一声弦断的声音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也把痛的几户就要昏死过去的查文斌再一次拉了回来。
“啊!”他大叫了一声,不知是从哪来的力气,单手趁着大地,身子一跃翻转,只听“噗嗤”一声,肋骨插得更深了,他的血如同糖稀一样从嘴唇流到了下巴,又顺着下巴流向了脖子。
在背部着地之前,压看到了墨斗线即将散阵,那条草龙也将落地,一切功亏一篑。
不过,那还是查文斌嘛?
七星剑被狠狠的用力投掷了出去,呼啸的剑穿透了草龙的喉咙,又呼啸着飞向那口水晶棺。
“咔嚓”一声,半个剑身没入了棺材,颤抖的剑柄还在诉说着这最后一击的力量,是人还是神?
“咚”得一声,查文斌再也爬不起来了;紧接着是“哗啦”一声,棺材应声爆裂……
“铛、铛、铛”青城山上,古朴的撞钟开始敲响了,这是一天即将结束。天色尚早,有很多人正在自家院子里吃着盛夏的晚饭。
“有流星!”孩子们欢快的叫道。天空的西边划过了一道闪光,尾巴拖的很长,朝着青城山的后方飞了过去。
那座山上随即火光冲天,撞击的声音让整个巴蜀大地都开始颤抖。“地震了!”人们惊叫着四下逃窜,谁也没有留意有几道清光如同鬼魅一般的向着天空的东方飞去。
他死了吗?听到这里,我很好奇的问河图,在我的印象里,一个人的肺部被肋骨戳穿他活下来的机会应该很小。
河图喝了口茶对我笑笑道:“没有,他奇迹一般的活了下来,而且是两天后才被送到了医院,没有人能解释他为什么能活那么长时间,或许超子的紧急手术也救了他一命。”
“从那以后呢?那口棺材破了,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是他们告诉我的,后来就如同那副画里描述的那样……”
“那是怎样?”
河图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道:“天色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我会告诉你答案。”
第五百一十四章:我不后悔!
查文斌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这世间的万物都有个起源,或来自自然的演变,或来自于生物的进化。天道轮回,万物生于阴阳,皆逃不过一个命数。
这个世界因为有了阴阳所以才有了白天和黑夜,有了阳间和阴间,有了男人和女人。任何一件事物都有其对立面,这样才符合整个世界的架构。
突然有一天,有人利用超越游戏规则的漏洞凭空制造出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又属于这个世界吗?
答案是矛盾的。
他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他就应该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他又不是遵守这个世界自然到来的。阴和阳,这是一个对立面,就像一架天平,各属于两端,它们维持着整个世界的平等。这个世界已经运转了太久太久,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便是这样。
突然有一天,在阳这个端口凭空多出了一个人,那么这架太平自然就会发现倾斜。但是老天是不会允许这个倾斜产生的,于是在阴的那一头,有了一个地魂的产生。这个地魂是天地孕育的,它相当于一个配重器,虽然暂时解决了阴阳平衡的问题,但多出的这个人就犹如一只都是鸭子的队伍里多出了一只鸡。
女娲造人,那是上古时代的传说,已经无法考证。但是那个天纵奇才却一下子造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失败的复制品,于是天地怒了。
已经拥有地魂的人可以轮回,所以第一世的查文斌投胎了,第二世的他已经是一个相对完整的“人”,但是天地却不能容忍,那就有了天煞孤星的劫,它们不允许这样的人拥有自己的后裔,那对天地来说又是一个未知的领域,凭空多出的人如果繁衍了自己的后代,那这些后代是否又是凭空多出来的呢?
第二代的查文斌命犯天煞孤星,他死的时候,一个难题产生了。
人有魂,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人又有魄,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
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所以先有阴阳,后才有命,一命呜呼,阴阳两隔。我们常说的“命运”一词,是要拆开来看的,“运”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联合,主一个人的命好坏和强弱;“命”则是人的命魂,无命则魂散,有命才能支持自身的天地二魂,行运的旺盛与兴衰,这三魂相合,则是主人无形的命运,运由命所主,命由运所发,运无形而命有形。
这是常人的构成,所以命运皆是可测的,道正是窥破了这其中的玄机才有算命一说。
天地二魂的聚合产生命魂而生人,命魂终结时又分出阴阳,并回归天地,这是一个完成的轮回。天魂主光,地魂则是天魂的光照射在人命魂之上所形成的影子,所以地魂又称为影魂。鬼之所以没有影子,就是因为它的地魂散了,它怕光,是因为它的主魂散了,只剩下一口怨气的命魂在苦苦支撑。
第一世的查文斌出生的时候,天地是有光的,他是个实体物质,当光照射到他的时候,就自然会有影子,有影子就自然有了地魂,所以他三魂缺二,不能称之为“人”。
但是有了地魂,他就可以轮回,于是天给了准备了下一世的天魂,既天煞孤星作为照亮他影子的光。
第二世的查文斌出生了,成长一直到死亡,他的地魂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所以又继续去轮回了,但是他的天魂呢?天煞孤星依旧高挂在天空,他的一半生命来自于自然,而另一半则来自于超自然,于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死后,命魂不会消散!
为什么不会消散?因为天煞孤星永远都在!所以,每一世的查文斌死后都会投胎轮回,但是他上一世的命魂又不会散,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
人死后若是化成了鬼,则他的地魂会有感应,三魂没有彻底分离,于是不能投胎。但是他不同,他的地魂是因天煞而生,和他本身并无关联,无论他的身体修炼到如何的强大,他的影子都是天煞孤星的跟随。
正所谓无光不成影,无影不成相。反过来理解,光是成相的一切源头,这道光只要在,相又怎么三得了?
没有比亲眼看见自己的尸体慢慢在泥土里腐烂而无能为力更加痛苦了,而他的第一世地魂就是因道法而生,所以每一世的查文斌都会与道结下不解之缘。
他因道而生,也因道而死,只要一见到光,影子产生,那命运就会重复,悲剧将会轮回。
于是,同宗同源的力量开始引导查文斌逐渐去寻找他们,经过漫长岁月的悟道,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经常出现过的“查文斌”参透了其中的缘由。他们想告诉他,你应该怎么做,只要有其中一世的查文斌破了天煞孤星劫,那么前世的他们自然也就解脱了。
要破这个局并非无可能,那便是,从他一出生的时候便被送入一个永远见不到光的黑暗世界里。可是谁能在还是婴孩的时候就能做到这一点呢?你又怎么能判断出你的下一世是何时何地出现在哪里呢?
其实查文斌早已参透了破解的办法,在他完全看懂了那本《如意册》之后,只是他不能,他也不想。
时间再一次拉回到三千年前的蜀山,盘古开天地历经第一代昆仑神话之后最有天赋的人出现了,他是第二代神话,也就是蜀山神话的毁灭者,他就是那个戴着黄金面具不死不灭的神,也同样是一个恶魔。
道分三界,天、鬼、人。三界大门的关闭,让天、鬼二道逐渐式微,人间道成了唯一能够晋升天地的通路,而这位天才一人竟然参透了三道,继而成为天下第一人。
扶桑神树的出现,让女娲造人的神话得以重现人间,此人打算再创造出另外一个神话,一个由他创造的神话。
人有三魂,若是对应的魂分修三道又是怎样?此人精通三道法门,所谓万法归一,殊途同归,道无不在,处处显化。
于是第一个复制品出现了,他就是第一世的查文斌,一件被当做垃圾丢掉的失败品。
第二件,成功了,按照一气化三清的思路,天、地、人三魂显现,分别各修三道,因为有自己这面镜子,每一魂修炼速度之快大大超越常人,以至于,最后他们的思维和他已经截然不同。
他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万物可以有你,但是你不是万物,在道这条路上,永远不会有尽头,他的成功仅仅是建立在当时他所处的时代巅峰而已。
没有永远存在的巅峰,神最终都是被用来打败的,这一斗就是三千年,从三魂各自斗到了三魂联合起来于他斗。
这些人,与查文斌,还有查文斌的前世们说到底都是同一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很多天后,查文斌醒来了,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一位老人划着船在那条忘川河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桥头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他见过,在封渊……
在桥上,有一个女子正缓步走过,那女子生得好生娇媚,押送她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而他查文斌就在桥的这一头。
这个梦,无数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个梦,自从他参破《如意册》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会出现,只是他不想,他也不能。
而现今,他不得不面对,这个梦终于还是要来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那个划船的老人对他说道,他知道那位老人没有说谎,十年的时间马上就要了。
查文斌说的也很干脆:“让她走。”
“这就是你的选择?”桥上的青衣男子有些不满,这一天,他也等了太久了。
“我不后悔!”
第五百一十五章:大结局(一)
睁开眼,一缕光,白色,刺鼻的药味让查文斌皱了眉头,吸气,胸部会传来时有时无的阵痛。
这已经是入院的第三个月了,今天可以回家修养了。
三个月前,省城博物馆迎来了一批外宾,冷怡然是这次活动的接待,负责讲解博物馆里的藏品。本来是有场晚宴要她参加的,但是对于应酬,她向来不感兴趣。
博物馆的地下一楼有一间很大的仓库,仓库里堆放的都是一些刚被送来的文物,有些需要鉴定,有些需要清理,有些则等待修复。
这种活是个细活,一件藏品从出土到参展往往需要花上几个月的时间,仓库的边上有一间办公室,过去是冷老的。干这门手艺,通常需要加班,冷老就在这间小办公室里搭了个单人床,现在冷怡然就住在这儿。
她的手上有一件新工作,在浙西北的大山里有几个古墓被盗,考古队进行了一次抢救性发掘。不知是何种原因,那些盗墓贼一个也没能走出古墓,全都闷死在了墓中。
这件事,引起了上面的高度关注,出土的文物里头有一口描着凤凰的棺材,保存的相当完好,抬起时可以听到棺材里头有水声。当局判断,这很有可能是我省首次发现湿尸,从年代看,至少有一千年的历史,这口棺材昨天就被送到了博物馆的地下室。而冷怡然的工作就是要用仪器扫描出棺内可能存在的尸体和陪葬品。
七八月的天气,博物馆的地下室却异常阴冷,淡白色的灯光微微跳动。冷怡然特地回去批了一件薄外套,棺材已经被放在仪器的传输带上,现代科技要做到最大程度的保护文物。
按下按钮,机器开动,传送带缓缓的把棺材送入仪器。隔着玻璃的这一头是分析室,冷怡然紧盯着电脑的屏幕,X光机成像可以清晰的把棺材里面的东西传到电脑上。
屏幕上,一具尸体的图像清晰可辨,计算机在第一时间分析了身高和轮廓,是一位身高在160左右的女性,尸体保存的相当完好。她面部朝上四肢平放,棺材里似乎没什么陪葬品。
敲下回车键,这份图像将会被打印出来,她只需要把报告放在所长的桌子上今天的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滴……”打印机传来了一阵嘈杂,冷怡然过去一瞧,哟,是卡纸了。
“这老爷货总死机,也不知道换一台新的。”一边嘀咕,她一边掏着那张卡住的纸张。
纸张缓缓的被打印了出来,因为纸张刚被卡过,所以有些褶皱。她心想道:新来的所长可不像父亲那么好说话,还是再重新打一张吧。
“好了,搞定!”拿着新的那张图,冷怡然拿起笔准备签上自己的大名。
“笔呢?”她自言自语道,看着乱糟糟的桌子一通翻,原来是被刚才那张废纸给盖住了。
拿起那张有褶皱的报告,冷怡然准备把它当做废纸处理掉,准备搓揉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抓起那张后出的大印报告一看,果然,第一张纸虽然有褶皱但是却丝毫没影响到成像画面,画面上的那具尸体是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而第二张纸,也就是刚出的那一张拿出来一比对,尸体还是平躺着的,但是双手却放在了身体两侧!
前后相差不过两分钟,手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冷怡然可以保证,这两分钟内,那口棺材就在X光机里头没有发生任何移动。
“啪”,电灯忽闪了一下后熄灭了。冷怡然慌忙在桌子搜索着,找到手电,打开,朝着出口快步走去,她觉得今天送来的棺材肯定有问题。
检测室的门是磨砂的玻璃做的,手电筒的灯光扫过,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玻璃外面。
这么晚,应该没有人了,冷怡然紧紧拿着手电,往后退了几步。
“轰”得一声,玻璃门爆裂了,地下室传来一声尖叫……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昏迷在检测室的她,被送到医院后医生也束手无策。
她和查文斌相隔了一天,住进了同一家医院,都处于昏迷中。
一个星期后,查文斌醒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也醒了。
这一个星期,冷怡然也做了个梦,一个好长的梦。
她梦到,一个身着古代衣服的女子从玻璃后面窜了出来,她的指甲如同匕首一般锋利,直直朝着自己的脖子伸出。与此同时,一道青光从身边闪过,她感觉身体已经不由自己
掌控了,轻飘飘的往后一挪,恰好躲过了这一劫。
她被人轻轻的放在了地上,一分钟彻底失去了记忆,但是在那一分钟内,她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她必须死!”
“玲珑,这是他的选择,与她无关。”
“我不管,只要这个女人死了,他就能活!”
“他不肯接受!”
“你让开!”
接着,她看到那个女子被一位身着青衣的男人轻轻拍了一掌,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个青衣的人,好面熟,冷怡然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梦中见过这个人,每次见到的都是他的背影,和查文斌很像。
曾经,她还一度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太在意那个男人了,以至于在梦中见到的都是他的背影。但是这几天,她一直在反复回想着自己失去记忆前听到和看到的画面,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自己死?为什么自己死了,他就能活?他是谁?是查文斌嘛?他伤的好重……
冷怡然醒了就可以下地活动,她本就没有受伤,查文斌在她上面那一层楼住院。超子卓雄和大山轮流照顾,虽然醒了,但这场变故着实让他伤的不轻,肺部被肋骨贯穿等于去了大半条命,内伤,这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愈合的。
冷怡然时常回去,在窗边,看着那个被各种仪器包裹的男人,有些心痛,有些难受。
她出院了,那口棺材起火了,连同那台仪器一起烧的一干二净。这对于博物馆来说是重大的安全事故,文物属于国家资产,冷怡然作为当时唯一的在场者,她必须负责。回去后,等待她的是一纸辞退信。
三个月后,查文斌出院了,他一下子放佛苍老了十岁,两鬓有了白发。
回家之后,先是开了香堂,把天正一脉历代掌门的牌位全都放了起来,又招呼了河图过去。
没有交代任何理由,童河图被逐出了师门,他的印鉴,法器,道袍,但凡一切和道士有关的东西都被统统没收。
查文斌要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立下了毒誓:从此以后不做道士!
公元2014年,这一天,是清明,我和河图又相见了。他说,小忆,还记得小时候他那么喜欢你,真可惜,不然你就可能是我师兄了。
我说,也没什么可惜的,我始终记得他救过我,还有我小姨的命。
我问,河图,你能理解他这么做吗?
他说,能。因为道士都会和神鬼打交道,天机泄露的太多,终究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所以现在他只帮人看看风水,算命这种活儿给再多的钱他也是不会接的。现在他这类人已经不叫做道士了,风水大师,或者是某某高级顾问。
外公的募基是河图看的,隔着不远,对面那座山包就是七里铺,那是查文斌所在的村子。
他说:“走吧,带你去看看他吧。”
“好,我去买点香纸。”
山不高,小时候我也爬过,还是那片板栗林,那些老坟包上小时候我和河图还经常去摘覆盆子吃,那玩意最喜欢长在坟上。
“好像有人啊。”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似乎在山包上站着。
“她啊,她每年都来。”
“那她现在知道了嘛?”我想,查文斌到底有没有告诉她,那个叫姜玲珑的女子为何会要她的命。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总之,以师傅的性格,永远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提着香烛贡品,那位女子也见到了我们,她的脸依旧还是那么的干净,难得挤出了一丝笑:“你们来了,这是小忆吧,好多年没看到你了。”
我一时语塞,我到底该怎么叫她呢?冷姨,还是怡然姐?
第五百一十六章:大结局!!!
时间再一次回到那一年。
查文斌伤愈出院,摆在他面前的是这样一道难题:
有两个瓶子,却只有一个盖子,盖住其中任何一个瓶子,另外一个瓶子就得漏气。
天煞孤星局,自古就无人可破,《如意册》中七十二字真言可变幻莫测,唯一解不了的便是天命所归。
命由天生,这是一出残局,它从来就没有完整过。
不光是查文斌,他的前世,更多的前世都在被这个局所困惑,犹如在唐门里的那个人。
棺材破了,唐远山焦急的护着老祖宗的身体,谁也不会料到尸体在接触大地的那一瞬间竟然断成了两截。唐门先祖的脑袋和脖子尸首分离,更让人觉得蹊跷的是,头和脖子只见用的是一道符,那道符就像是一块透明胶,把断裂的伤口缠了一整圈。
水晶棺爆裂的冲击力让符纸破裂,经过上千年,它早已破旧不堪,现场一片慌乱。
河图告诉我,那口棺材里其实埋了两个人,头是唐门的先祖,而身子则是另一个人。至于为什么会是这样,河图说,或许那就是代价。
唐家需要兴旺,需要后世的香火还能屹立在罗门之巅,风水是唐家先人唯一能够实现这一目标的可能。
那个人呢?他又是谁?他就是查文斌看见的那个人,那个或许是他的前世吧。
道,是一个盛极而衰的过程,犹如月有盈亏,从巅峰的昆仑神话时代,它达到了巅峰,继而是近两千的沉默。巴蜀是第二次引来的巅峰,难免再一次衰败。
若是从这两段历史看,每隔两千年是一个盛衰交替的变化,那么在一千年前,应该会赢来第三次的巅峰。
这个时间恰恰是南宋末期,很可惜到了南宋以后,由于金、元的迅速崛起,中国的民族矛盾变得异常尖锐,统治阶级之间为了争夺统治权相互征伐,无暇顾及对道教的扶持,道教得不到很好的传播和发展,开始逐渐衰落下来。
南宋灭,北方少数民族的掌权,针对汉人的本土宗教:道教,进行了一系列的抑道的办法,对道教根本不予重视。
这或许也是命,道教失去了一次能够腾飞的机会,这是由于当时的政治原因,但是这一代的神话也同样会注定破灭,因为有个人活着,他是不允许有别的神话出现的。宗教永远是和政治挂钩的,那个时代不缺乏天资聪颖的道家门徒。
其中,查文斌相信,那个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竟然能够预测到千年之后的自己,甚至是手拿武器的超子,并把这幅图留了下来。单就凭这份能力,这人便足以有通天的本事,发现自己命运不得更改也就不得为奇。
得知了其中奥秘后,就如同他说的那句话:你想死后看着自己的肉身慢慢的腐烂慢慢的长蛆嘛?
没有人会愿意,于是他和唐家的先祖一拍即可。
一口棺材,两个人,一个要的是后世风调雨顺,一个要的则是肉身不腐。时间注定还是会到来的,没有永久的保持,而查文斌便是替他彻底解脱的那个人。
回家之后的查文斌,并没有消极,反倒是一脸笑容,他整天拿着泥瓦匠的家伙事往后山跑,就在那块埋着他全家的那块祖坟山上。
他说要给自己准备一座坟,一座永远也打不开的坟。
那时候,他提出这个要求,没有人觉得过于诧异,人活着的时候替自己修坟是很常见的。
这座墓,是超子设计的,他结合了古今墓葬里的各种防盗术,采用的是地下防空洞的设计标准,用的混泥土标号甚至可以抗击导弹的袭击。
整整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一切都是有预兆的。
前一晚,查文斌拿着香纸独自上了坟山,他给自己的父母、师傅还有子女上香进贡,天亮了才下山。
下山后,立刻开了香堂,宣布把河图逐出师门,无论其他人如何劝阻。
中午,查文斌买了酒肉,一向不喝酒的他,大口喝酒,兄弟们推脱不过,只好作陪,殊不知他在酒肉里早已下了药,让人足以昏睡上半天。
傍晚,当他们一个个从桌子上醒来,查文斌已经不知了去向,连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放在祠堂里的那一排天正道历代掌门灵牌。
七星剑、掌门大印,道袍,乾坤袋,《如意册》,还有那只三足蟾。但凡一切和道士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踪迹,而在房间的西边,那个曾经堆满典籍的书房里,两只铁锅里尽是燃烧过后的灰烬。
他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这样走了,他们发疯了一般的到处寻找,最终超子发现那口新修大坟的断岩石已经落下,这根本不是石头,而是一块彻底的钢板,足以媲美银行金库的厚度,只要从里面锁住锁扣,外面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打开。
查文斌就这样消失了,很多人都猜测他是去了那座大坟,知道自己天数已尽,自己给自己埋起来了。也有人说,那不过是个幌子,他其实是去了别的地方,找一处远离尘嚣的僻静处,慢慢破解如意册,或许能解开天煞孤星局。
我问过河图,我说以你看,天煞孤星是否真的无解。
河图说,有解,世上没有无解的东西,只是你愿不愿意去做。
煞局百千个,各个都是亡神降临,劫煞皆为祸事,躲是躲不开的。唯一能做的便是破,破局就是破己,何为破己?
单一世的天煞孤星,死了这局便是破了,人死后轮回,前一世的事儿和这一世自然就毫无相关。
查文斌的天煞孤星劫,并不是出在自己身上,而是那个开始。天煞孤星是亮,是让他有影子的光,他便是靠着天煞孤星才能生的。人有了影子,才是人,没有影子的那是鬼。
但偏偏,他的命魂又不会散。
第一世的复制品是失败的,但是他被光照到了,有了影子,于是有了地魂。有了地魂,他就可以轮回,于是天给了准备了下一世的天魂,既天煞孤星作为照亮他影子的光,他就是天煞孤星所生,只要他会死后还有魂魄,这个局就无解。
河图说,这个办法他能想的到,他的师傅肯定也能想的到,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查文斌总共有六枚灭魂钉,加上七星剑的灭魂咒,总计七枚。
河图的办法是:活着的时候,用六枚灭魂钉钉住人的六处穴位,既封住人的六魄,然后,七星剑一剑穿心……
这般做的后果,魂飞魄散,就如同一阵青烟,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那他的女儿呢?”我问道。
河图指着那块小坟包说:“那块坟包,以前连根草都不会生,今年倒长了几株野花,天煞孤星局不解,她就永世都会被锁在烊烔渊。”
“那到底解了没?”我很焦急的问。
河图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然后他就跪在地上点了纸钱,说道:还是给师傅多烧点香纸,这年头物价越来越贵,他那个人又不懂怎么赚钱,以前得罪的各路神仙又多,得多烧点。”
那尊墓前,摆了好些水果,河图自言自语道:“下去又要被他们说了,每一年,我来的都是最迟的。”
“谁?”我问道。
“还能有谁,那几位爷呗。”
冷怡然默默的插了一句:“早上,你超子叔把他女儿也带来了,和素素长的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河图笑着说:“那孩子特粘我,他跟我隔得不远,生意做的不错。下半年,卓雄叔叔估计也要结婚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人来接您。”
“冷姨,你是不是也该?”这话到嘴边,我又停了下来。
冷怡然蹲下来帮着河图扒拉纸灰,好让纸烧的更充分些,她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坟包,久久,说了一句:“我会一直在这里,一直等到他回来。”
看着那个冷艳冰霜的女人,她和当年的唯一区别仅仅是从省城搬到了查文斌的故居,超子和卓雄在几年前就已经带着大山去了香港,跟着唐远山一起做古玩交易。但是他们三人,每年都会保证有其中一人回到浙西北,回到这个小山村,回到他们的那个家。
这座山包,永远不会寂寞,每天早上,无论刮风下雨,都会有一个女人准时出现,带着菜饭碗碟静静的坐在坟包前,一直到太阳下山。
而每天的傍晚,都会有一个男人拿着元宝蜡烛上山,一直守护到天亮……
据说这座山上每天的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都会准时响起一声“咕呱”的蛤蟆叫,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
“好了,小忆,我们先下去吧。”河图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我说道。
“等一下。”我从篮子里拿出三册崭新的《最后一个道士》一并丢进了火坑……
《》正文 完本感言
首先,感谢各位磨铁的读者,你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我的衣食父母
本人全名夏忆,1986年出生于浙江安吉
2012年4月,我于一场远方亲戚的葬礼上和开篇的家人聊起了查文斌
本是个无心之举,我不是职业写手,更不懂得怎么去写小说
作为80后,我从农村走入城市,从大学时代开始步入社会,身上背负着同样是我们这一代人无比的压力。
自2012年开始,撰写最后一个道士,并最终落户磨铁,一直更新至今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写手,断断续续,续续断断,中间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事儿,也有很开心的时刻。
一开始的初衷仅仅是磨铁告诉我可以出版,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想若干年后,我可以告诉我的后代:瞧,这是你爸爸写的
就是奔着这个目的,当然,查文斌作为主人公,很多人问我,真的还是假的?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各位:此人确实存在。
故事源自生活,生活赋予故事多重的元素。
这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应该是我这一生中干过的最疯狂的一件事,我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写下将近150万字的长篇小说,并得到出版,这和各位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至于,结局,我想很多人觉得是不完美的,我同样也觉得。
因为本文涉及到宗教还有一些神鬼元素,所以,《最后一个道士》实体书目前在中国大陆只发行了一二三册。
但是繁体版和泰文版已经陆续出版,可以说,它已经冲出了中国,走向了更远,这也是我最大的骄傲。
这是由于缺乏写作经验所致,经过此本小说,我想如果我可以,下一个故事,我会讲的更加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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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次感谢各位,套用我微博上说的那一段话:
我很想把道士拍成电视剧,我也很想道士能够继续出版,我很想创作出更多的作品。但是我的背后没有专业团队,没有资金保障,我不是南派三叔,我也不是天蚕土豆;我的稿费很低廉,我打不起广告,也玩不起炒作,我必须靠正常的工作养活我的家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追求文字的爱好者,我是80后
希望与各位可以在下一本书中再见
2014年5月25日
夏忆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