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大巴山
雷停,火熄,那柱香刚刚烧完,查文斌身子微微一晃便瘫软在地,饶是那正阳祖师已jīng走了。
黑漆漆的洞内偶尔会传来一两声“咕呱”的叫声,小三足蟾还尚不能疗伤,却也靠着护住的本能用小舌头不断舔着查文斌的脸庞。
最早醒来的是超子,接着是卓雄,这两人虽然也受伤,但伤的略轻。超子迷迷糊糊得看见查文斌威风凛凛得起符做法,却也zhī道那人似乎不是他熟悉的文斌哥,这会儿查文斌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呢。
二人有些艰难的把大山和查文斌拖出墓室,外面的大树早已被雷电所毁,两人透支的身体也再无法承受攀爬的困难,索性就在这洞口大睡了起来。
第二日,小龅牙见他们还未归,便进山来寻。听村里的人描述昨夜高山电闪雷鸣,似有仙家出没,小龅牙料定是出了大事,带领丁家村几十号人全都出动。从远处看那龟地,大半个乌龟脑袋都被削平。
四个奄奄一息的人被先后拉了出来,包车赶忙送进医院治疗,其中伤势最重的大山和查文斌还被送去省医院。
大山的胸口被贯穿,好在他身体结实,胸膛宽厚,利爪离他的心脏也不过一公分距离,但是内部因为感染,一直高烧不退。
查文斌肋骨断了三根,因为受到强烈的冲击,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受损,经过一番抢救算是保全了性命。
超子和卓雄在住院一周后基本可以下地活动,那一次过后,他们四人休整了约莫一年的时jiān。
期间,尚有意识的超子跟查文斌描述他所见到的整个过程,其中包括那句不同于查文斌所用的“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后来经过查文斌翻阅了大量资料后发现,“急急如律令”是后人为了让咒更加好记而进行了简单化。只可惜,因为当时伤的太重,凌正阳所用的十大神咒,超子一条都没有记下来。
这些属于老祖宗的东西néng够重现,再一次证明了天正道曾经是何等的辉煌,只是如今道门人才凋零,连些活气都快没了。
这一年是平静的一年,查文斌没有接过一场法事,是他拜入道门后过的最轻松的一年。这一年他失去了儿子,也亲手赶走了zì己唯一的徒弟,也是他过的最艰难的一年。
第二年四月初,查文斌决定去秦岭山脉走一遭,让他促进下定这个决心的并不是小龅牙,而是三足蟾。
小龅牙带来的那个盒子一直放在超子手中,住院的那段时jiān,他们也研究过那黑子。每次这黑子拿出来的时候,小三足蟾就往上跳,后来就变成两只前脚保住那盒子不撒手了。这只盒子无论造型还是材质显然超越了他们的认知,尤其是那一段虫鸟文,来自远古的羌族,现下无视,他们决定去走一遭。
小龅牙的事情已jīng几年前了,他所能的也只是凭借zì己的记忆去寻找“蛇爷”带他们所去的dì方。
大巴山绵延千里,小龅牙只zhī道当时他们去的dì方位于陕西和四川两省的交界处,此处多喀斯特地貌,平均海拔都在三千米zuǒ右。他只记得当时徒步穿越老林走了六天才到达一个湖边,可是这座被称为无人区的大巴山上有多少个湖谁也说不清。
当年进山他花了六天zuǒ右,出山却整整用了一个多月,因为找不到当时去的路,他们决定从小龅牙出山的dì方开始寻找。因为这里通常只有四五月份才能避开雨季,所以留给他们的时jiān并不是很充足。
当年救小龅牙的采药人已在去年过世,这次回来,小龅牙也是给恩人上了香叩了头,当年若没他,zì己也就没了命。
余大勇是采药人的儿子,今年三十还没娶上媳妇。大巴山他在年轻的时候跟着父亲进过几次,因为采药是个苦力活,现在的年轻人多半都已jīng不愿意干。大巴山毒蛇猛兽又多,因为特殊的地质guān系,指不定哪个草甸子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溶洞,一脚下去就没了命。他是村里面唯一一个肯为他们担任向导的人,理由仅仅是因为他缺钱。
花了两天时jiān采购,超子费了不少口舌加钞票才换来三杆枪,其中有一杆竟然还是抗日时期用的日本三八大盖。枪保养的不错,只是子弹少了些,总共才二十发,是当年村里民兵队长用的。另外两杆都是猎枪,自制的土猎枪弹管够,这种枪毫无精度可言,超子索性拿锯子把枪管锯短,当做喷子使。
炸药和雷管是爆破用的那种,威力不大,强过没有。余大勇zì己有一杆土铳,平时也就打点野兔山鸡,总计四杆枪。其它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他们来之前也都准备了一些,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他们也zhī道zì己需要什么。
三天后,一行六人向着大巴山进发,沿着当年采药人的路线,余大勇带着他们走了整整两天。两天后他们到达一个已jīng破损不堪的棚子,大勇说这里便是以前他们采药到达最远的dì方,作为临时歇息用的。
就这里,已jīng是四周树木参天,野草一人高了,当年小龅牙可是足足跑了一个月,天晓得那dì方到底在哪里。
根据小龅牙的描述当年那个湖的景象,余大勇根据老一辈的传说,确定了几个大致的方位,就这几个方位只要朝着一个dì方走,将来导致的偏差也是十万八千里的。
根据余大勇的说法,大巴山一带确实存在一个“圣湖”的说法。
据说当年红军长征时,为粉碎国民党的围剿,向西突围,于一九三二年的十二月份翻越了大巴山进入川北。当年翻越大巴山的那支队伍中的一小支由五人组成负责探路的侦查队伍迷路在茫茫大山中,并和红军主力失去了联系。
在那个战争革命年代,因为此类事故而造成的牺牲数不甚数,大部队也将他们五人划到了“牺牲人口”上做了备注,却不料这五人中有两人竟然在第二年开春时节重新走出了大巴山。活着的这两人因为没赶上大部队便留在了当地打游击,解放后其中一人成了高官,还有一人则回到了大巴山山脚的这座小村落里做了一个农民。
据那位回村的老兵说,他是回来替三位死去的战友站岗的,他的命是那三人用生命换回来的。这位老兵肯说的东西很少,没人zhī道当年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说他们五人当年在冰封的大巴山上找到了一个不结冰的湖,而且水面还冒着丝丝热气,他们就是靠着这片湖活过了那个冬季。
村里的老人们都说那片不结冰的湖叫做“圣湖”,是当年西王母来这儿洗澡的dì方,至于去过那片湖的人,除了那个已jīng死去的老兵,村里其他人再也没去过。
小龅牙听到这儿拍着大腿说道:“你说的,我想起来了,当时‘蛇爷’带wǒ们去的时候,那片湖的湖水的确是热的,不过是温热,我还在里头洗澡了呢。”
超子瞧了一眼小龅牙连吓带唬的说道:“你小子给我确定哦,要是记错了,超爷回去就给你用开水洗澡!”
“不会记错的,我确定!那片湖的确是热的!”
查文斌摸着下巴说道:“我奇怪的是那个老兵为什么一定要回来给他的战友们站岗,这种事在抗战年代多了去了,大勇,那个老兵后来结婚了吗?”
余大勇灌了一口酒道:“没有,他打了一辈子光棍,也硬是做了一辈子的守林员,就看着wǒ们进来的这片林子。喏,那个兄弟手上的三八大盖就是从他那儿来的。据说有军区的领导找他过好几次,想请他出去做官,可他的要求就只有给他这把枪,他死后这把枪就给了民兵队,一直用油纸包着,保养的可好咧。”
超子“哗啦”一下,检查了枪膛,里头的确光亮如新,看得出来原先的主人对它着实不错。“一把有故事的枪背后都有一个有故事的人,瞎子你说是吧?”
卓雄点点头,对于枪,没有比军人更加懂得它的重要性,视枪为生命的人一定很热爱他的战友,那个老兵的确值得尊重
第三百一十一章:遭袭
巍巍秦岭,十万大山,树林草木之密前后不过五米都看不见随行的人。虽然能确定大致的方向,但在这片荒芜人烟的大山里要找一片湖谈何容yì。
夜晚的秦岭是属于黑暗的,再有丰富jīngyàn的人也是不敢在林子里头乱窜的,这片土地带给人们的不仅是传说与神奇,更多的则是影响了中国历史数千年的走向。
秦岭大巴山,查文斌之所以要来这个dì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是中国道教信徒顶礼膜拜的神山。如果说“万山之祖”昆仑拉开的是中国神话的序幕,那这片被誉为“南山”的秦岭则是道教文化的发源地。
在风水学家的眼里,昆仑是龙脉之祖,秦岭则是中华大地的南北中轴线,以此可见其在中国大风水上的重要性。
冬天到了,秦岭以北的关中地区寒风凛冽,冰天雪地,人们守着热炕、炉火,才能度过这个寒冷的季节;而秦岭以南与关中地区仅一山之隔的汉中盆地,却依然青山绿水,春意融融。人们忙碌着撒网捕鱼,播种收获,尽情享受阳春三月般的舒适与温暖。一座大山便轻易改变了中国自然环境的格局,其地位的显赫足以令人崇拜。
而还是这同一座山脉,秦岭孕育滋养出一个日后创立千秋伟业,统一全中国的古老族群,面对这时的秦岭恐怕任何人也不得不肃然起敬了。这个由秦岭庇护的古老族群,也就是两千多年前被称之为秦人的人,从秦岭出发历经五百多年的漫漫征程,在华夏大地上掀开了一场波澜壮阔,最终改变中华民族文明进程的帷幕,最终将支离破碎的中华大地完成了大一统。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秦,由此诞生!恐怕这也是秦岭名称由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众多的先民活动造就了这片土地留下了大量远古遗迹,如今它们或藏身于大山密林之中,或埋于泥石湖泊之下。那是一个最接近传说的时代,这里隐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千五百年前,周代楚康王门下有一大夫名叫伊喜,此人饱读群书,学识过人。后在秦岭山脚下的函谷关做了一名关令,是当地的父母官。
当时有一位老人骑着青牛来到此地,并与伊喜结识。后在伊喜的再三恳求下,这位老人面对秦岭,踏上了楼观台,宣讲了他那影响后世几千年的“万物之至根,王者之上师,臣民之极宝”。
面对秦岭群山中那飘忽不定的山岚雾气,昏暗的青灯之下,浩渺宇宙之间,天地万物,相依相存,相克相生,无穷无尽的自然法则,在这位老人的胸中升腾奔涌。
终于这位老人在秦岭山下打破zì己述而不著的清习他铺开竹简,用黝黑闪亮的笔墨,书写下那足以令后人景仰与顶礼膜拜的第一行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本被誉为道家圣典的《道德经》由此问世。
这位老人名叫:老子。在道教中老子被尊为道教始祖,位列三清,既太上老君!他那一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前,还没有哪一个人néng够用如此简洁明了的语言,深刻阐释出宇宙万物之间,这种相克相生的自然guān系。
道的修为更多的时候是jīng神的修炼,是对道义的感悟,对自然的领悟。
二千五百年前,老子在此地悟出《道德经》,今日查文斌又能在此地得到什么呢?
作为一个虔诚的道教信徒,一代道教门派掌门,查文斌一入秦岭如入俗人入世,这片土地注定要成为他的一个宿命之地。
三人轮流站岗,其余人休息,这种老林子里头,危险都是隐藏在看不见的dì方。四月的天气还有些凉,林子里头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格外的安静。据余大勇说,秦岭里头第一大敌人便是毒虫,这里的虫子千奇百怪,剧毒无比。
清晨,雾气将这片大山笼罩了起来,一直需要等到十点钟zuǒ右,才能继续前行,小龅牙当年能从这片林子里头走出来绝对是一个奇迹。
因为确定了目标是圣湖,所以大致的方向néng够选对,接下来便是枯燥而危险的穿越。喀斯特地貌造就了这片地区遍布陷阱,他们的行动并不算快速,一整天不过推进了二十里。
晚餐吃的是烤鹿肉,超子打的。这种黑麂肉味十分鲜美,就是贼精的很,今晚的驻扎的营地选择的是一块小瀑布下方的水潭边。
这块水潭边有一个现成的石头平台,夜晚草地潮湿,有这样的开阔地露营是再也合适不过了。
鹿很大,六个人都没有吃完,超子在烤的时候特地留了一条腿准备明天路上做点心,这种黑麂可不是随便都能搞得到的。
第一班站岗的是超子,他守着火堆专心靠着“吱吱”冒油的鹿腿,这种加了松枝的烤法也叫熏肉,其特点就是香,香到很远都能闻到。
第二班是卓雄,他守中间岗,以他和超子二人的能力néng够察觉距离一千米内发出的任何细微响声,加上火堆和枪支,这片营地是足够安全的。
夜深人静之时,卓雄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帐篷里大山的呼噜震天响,卓雄摇了摇头抱着枪准备给火堆添些柴。
就在他转身拿柴的时候,突rán“噗嗤”一声,转头一看火堆熄灭了。借着他好像看见眼前有黑影一闪而过,卓雄凭着良好的jīngyàn举枪便打。“呯”得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原本安静的秦岭大山,一时jiān无数鸟儿收到惊吓腾空而起,鸟叫声让卓雄一下子失去了目标的方向。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他不敢贸然出击。
“怎么回事?”帐篷里的人都被这一枪惊醒了。
卓雄压低了嗓子说道:“有东西过来了,还把火给灭了,都提防着点。”
紧张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现在他们手里一共有四杆枪,把查文斌团团围在中间,过了好久都没动静,他们才开了手电。
火堆是被水打湿的,只能重新点了一堆。检查过后才发现,河边的岩石留下了一串人的脚印,脚印还是湿的,看方向是逃向深山了。清点过后,发现只有超子的鹿腿少了。
查文斌有些不满的说道:“大山里头烤肉最容yì招惹事端了,你怎么这么大意?”
的确,这一次是超子托大了,深山烤肉是个忌讳,最容yì吸引肉食类动物的攻击,他被连日来的安静给蒙蔽了眼睛。
卓雄仔细检查过后说道:“这好像是人的脚印,我看那个东西的速度极快,一晃便不见了,枪也打空了,难道这里还有人?”
对这里熟悉的余大勇说道:“不kě能,秦岭大巴山这一代连最有jīngyàn的采药人都不敢连续过夜,哪里还会有人。瞧这脚印倒是挺像人的,不过这一代确实流传着野人的说法。”
“野人?”
“是的,野人。据说有人见过,不zhī道真假,以后晚上还是小心点吧,这dì方不安分的很。”
这一夜被这样一闹算是彻底没法睡了,索性等到天亮。
白天赶路的时候,卓雄总觉得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有这种的gǎn觉同样还有超子。
“瞎子,把罩子放亮点,这里有问题。”
卓雄做了一个提高警惕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维持着队伍的前进。中午的时候,超子猎了两只山鸡,一只兔子。山地林子里就是这点好,野味充足,小龅牙吃的那叫一个欢,一个劲的说着当年他是如何啃树皮过来的。
或许是他吃的太多了,出发前闹起了肚子,这小子便绕到距离他们不足十米的一棵大树下面解手,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头从天而降,小龅牙一声惨叫过后倒地不起。
超子听到动静,拿起三八大盖冲过去一看,小龅牙光着屁股倒在地上昏迷着,不远处离他不过二十步远的dì方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举枪想打,却被树木拦住。超子一个箭步射出去,便顺着那黑影逃窜的方向追去,后面不停的有人喊道:“别追,别追了!”
或许他没听到,或许他就是那种性格,发现了猎物就一定要追到底。这种性格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也是坏事。
第三百一十二章:野人
超子的视线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查文斌不满的说道:“这个超子,怎么这般鲁莽的性格还是不改。”
卓雄检查了一下枪弹说道:“文斌哥,你放心,wǒ们都受过专业训练,只要他想回来,就能找得到zì己留下的痕迹,我倒是有点担心那东西,gǎn觉跟昨晚袭击营地的是同一个。”
要说超子的追踪本事当年在连队也算的上是号人物,可眼前这个黑影的速度之快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只追出去不过一里地他便失去了目标的方向。
超子有些灰心丧气的收起枪往回走,侦察兵对于痕迹有着特殊的敏感,所以他只要找到哪些草木被动过就能寻到zì己的路。
不一会儿,超子骂骂咧咧的从林子里头钻了出来:“比猴还精,抓不到,我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一闪一跳就没了。”
“是野人不?”大山对这个好像比jiào感兴趣。
“看不清,我估计那东西还会来,晚上弄几个陷阱放着,我就不信逮不着。”
今晚的营地没有昨晚的好,只是一处有凹陷的崖壁,里面倒是挺空旷,只是外面视野太弱,瞧不见动静。
余大勇和超子出去猎了一头野猪,这就是今晚的口粮。猪是余大勇用土铳打的,被黑火药烧的通红的锡条从这头倒霉野猪的肛门里头打了进去,直接把肠子都给打烂了。
几个人又在营地外围布了陷阱,最中间的位置超子特地挂上了一块烧好的猪肉,用登山索做了一个活套,只要有人伸手去拿那块肉,活套便会收紧,他料定那东西是冲着食物来的。
超子xīng奋的一直睡不着,他就想一个探长在等待着贼上门一般,可惜的是,一夜过去了,那块肉依旧挂在那里,外围的陷阱也都没有传来动静。眼瞅着外面就要天亮了,他准备抓紧时jiān眯一会儿,白天赶路十分消耗体力。
最外围查文斌布置了常用的细线悬铃铛作为警戒,天刚要亮的时候也是人最困的时候,诸如超子也开始失去了耐心以为今晚不会来了,一个瞌睡过后,他眯上了眼睛。
“叮”得一声,铃铛的警报让几个熟睡的人瞬间惊醒,接着便是不断有碎石坠落的声音。
“快起来啊!抓住了!”负责这一轮守夜的是大山。
提着枪的,拿着刀的,照着亮的人们一涌而出,那个用登山索套着的活结上挂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全身都是毛,正张牙舞爪的对着他们做凶狠状。
余大勇震惊道:“真是野人!”
超子心中那股才上来的睡意瞬间被这“野人”所打消,折腾了两晚的不速之客终于被抓到,他打算要怎么好好修理这个小偷。
那野人的力量似乎很大,这种准军用的登山索可以承受五百公斤的拉力,另外一头拴在上头的一块凸出大岩石上,这会儿绳子已jīng被他绷得笔直,那些落下的石头就是从上面拉下来的。
超子从包里拿了一块干粮去逗他,不停在他面前晃过来晃过去,也许是大意了,他的距离稍微靠近了一点点,那个“野人”瞬间双手一伸扣住了超子的手腕,然后怪叫一声后把超子猛的向后一拉。
要说超子这身板徒手对付三个普通成年男子还是可以应付的,没想到在这野人手里他就不堪得像一头绵羊,那野人的臂力无穷,超子成了他手中随意玩弄的布偶,瞬间就被反过身来用手臂死死勒住脖子。
超子的喉咙里头不断发出“嘶嘶”声,那是极度压迫呼吸道发出的挣扎声,他的脸不到五秒便成了紫色,看这架势,卓雄连忙举枪准备射击,可那野人不停的把超子放在前头挡着,卓雄无法瞄准。
说时迟那时快,大山乘着野人和卓雄较劲的时候摸到后面,手中拿了一根烧火堆的粗木,一棍子死死拍在那野人的后脑勺上。大山的力气何其之大,这一棍子要是砸到普通人脑袋上怕是立刻脑浆迸出,这可野人硬是转身回了头看是何人攻击,丢下超子,他作势要扑向大山。
大山也不是个吃素的主,照着那野人的门面又是结结实实的一棍子,活像是击打棒球那般“呯”得一声砸到了那野人的额头,野人这才晃荡了两下后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超子大口喘着气,回过神来后硬要用枪毙了他,查文斌阻止他开杀戒。就在几人劝阻的时候,余大勇惊奇得发现这所谓的“野人”并不是和猴子一样,而是跟普通人没啥区别。
“你们看,他身上这层皮是熊皮,跟wǒ们的衣服一样,是穿上去的!”
余大勇用刀挑开那层厚厚的黑色皮毛发现里头裸露的是一具人的身体,非常的健壮,加上这人未曾修理毛发,穿上这层皮毛才会显得像是野人。
当这张用完整熊皮做的衣服被完全剥落的时候,他们在这人的胸口发现了一块类似刺青的东西,只是这个更像是是用尖刃直接刻画后留下的,这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图案。
超子研究了一会儿后确定的说道:“这是一个甲骨文,‘秦’字的甲骨文,西安的博物馆里就有这个字。”
一个属于史前文字的图案刻在现代人的身上,而且这个人生活在号称无人区的秦岭大巴山,要么这人有特殊的文化爱好,要么就只能是一个解释:这里有一个极其特殊的群体!
接着他们在这张熊皮的里面发现了夹层,在夹层里一枚青铜铸造的匕首模样的利刃被发现了。匕首的刀柄处也刻着一个古朴的字,这个字超子不认识,如果老王还在,或许他能认的出来。
公元前221年,秦朝建立,后毁于公元前207年,一个辉煌的朝代,一个真正意义上统一的帝国走了十五年便轰然倒塌。
这个昏迷的人身上发现的两样东西的确古怪,但是没有人敢相信这个人跟已jīng消失了两千多年的“秦”有任何guān系。
天亮后,被捆成粽子的野人被冷水泼醒,查文斌还给他的伤口敷了草药,这人身体结实的程度简直可以用变态来形容,要是论徒手肉搏恐怕大山也不是他的对手。
现代语言似乎无法和那人进行沟通,他的眼神里从头到尾充满了一种不屑和期待。除了偶尔对超子他们进行怪叫之外,他更多的时jiān似乎是在双眼望着天,然后一个人叽里咕噜的念着什么。
查文斌判断此人是在念着祈福一类的咒语,因为只有信仰才可以让人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可以保持镇定和希望。
超子和卓雄他们讨论着如何处lǐ这人,超子的意思是就地毙了算了,带着一块走显然不kě能,要是放了还不zhī道这东西会不会继续给他们带来麻烦。
查文斌拍拍超子的肩膀道:“放他走吧,给他一点吃的。”
“那不行,这东西的破坏力太强了,万一他要偷袭wǒ们的话……”
“放了吧,有信仰的人同样懂得感恩。”查文斌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干粮放在那野人的面前做了一个吃的动作,然后轻轻后撤几步,做了一个让他走的动作。
那野人对着查文斌咆哮了一下,显得很凶,查文斌却带着一丝笑轻轻走上前去解开了绳索。刹那间,那人的胳膊就捆住了查文斌的脖子,作势就要勒住,超子他们立刻就举枪准备设计。
“别,都放下枪,他没用力。”查文斌说道。
超子他们的枪慢慢放下,查文斌示意他们后退,然后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胳膊。野人突rán一松,然后抓起地上的熊皮和干粮飞一般的逃了出去,动作之快堪比猿猴。
走到不远处,他又停了下来,朝着查文斌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用手指着天,然后画了一圈又指向查文斌,接着便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第三百一十三章:收音机
查文斌在放走那人后问道:“你们怎么看?”
超子拨弄着扳机说道:“只要不被找麻烦,再来的话,就真要动枪了。”卓雄也点头道:“下一次如果再起冲突怕是要见红了。”
“我是说他胸口的那个记号。”
“天zhī道,说不准还真的是什么野人,中国太大了,不zhī道的东西也太多了。只要不跟wǒ们作对,便随他去了。”
阳光满满的洒落林间,雾气时不时的翻腾着,远处偶有一两只白翅大鸟飞过,这样的dì方还真有几片仙境的gǎn觉,怪不得当年老子能在这儿悟道。
这都已jīng是第七天了,他们还没见着传说中的“圣湖”,除了林子还是林子,就连野味吃起来也味同嚼蜡了。
这里的山势一座高于一座,想登顶远看也没机会,就这般无头苍蝇的要找一片湖,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查文斌的心态倒是比他们要好,找得到那是机遇,找不到也是命:“秦岭卧龙之地,山势走向变幻无常,风起云动,气象万千,到处都是龙脉凤坡,有机会到这儿来走一遭也不虚此行了。”
第十日,他们终于找到了一片湖,不过这片湖的水清凉的很,并不是小龅牙当年去过的那片温水湖。当晚,他们把营地扎在湖边,超子用手线从湖里钓了几条大鱼,这种鱼的鳞片已jīng蜕化,肉质鲜嫩,属于典型的高原冷水鱼类,据说这玩意一年才能长一两肉。
“小龅牙,当年找你的‘蛇爷’究竟是个什么来路?”查文斌问道。
小龅牙略带着一点自嘲的口吻说道:“就一当地的文物贩子,毕竟wǒ们这个层面的人zhī道的少,干这行,zhī道的越少也越安全。”
查文斌没有再多问了,他心里有些míng白,普通人怎么能轻易找到传说中的“圣湖”,受惯了被人利用的他,不知不觉中多了一丝防备。
无头无脑的穿越林子,就这般持续了半个月,这里实在是太大了也太原始了,没有坐标没有地图,茫茫林海中的他们逐渐开始失去了耐心,余大勇已jīng想下山了。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就应该是这样安排,大山在一棵大树后面方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罐头瓶子。
“这儿有个玻璃瓶子,你们看。”
“稀罕了,这鬼dì方还有罐头吃。”超子结果那罐头,这是一个黄桃罐头,上面的盖子还在,凭借着敏感,他很快锁定了生产日期。“四年前的东西,这玩意当时可不便宜。”
“我看看。”小龅牙接过那罐头一瞅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不是当年我吃的嘛!”
当年小龅牙逃出来的时候,背包里头就剩下两个罐头,舍不得吃的他记得两个罐头是分了三天吃完的。
超子带着一丝惊喜的问道:“也就是说,这个dì方你曾经到过,而且最远的话,不超过三天?”
“肯定的,这是当时wǒ们带的补给品,我敢打包票wǒ们快要找到了。”
连日来的碌碌无为一扫而空,没有什么比接近目的地更让人欣喜,小龅牙当年留下的这个瓶子如今成了唯一的坐标,一座神秘的湖泊终于要展现在世人眼前了。
两天后,当他们看见一片泛着白光的湖泊坐落于五座山峰中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这湖看似很像长白山的天池,五座山峰就像是人的五指向上合拢,中间托着一颗水晶,大家欢呼着冲向湖边,他们甚至找到了当年的营地,那些人带来的帐篷还在,超子甚至还发现了一台小型柴油发电机。
湖水如小龅牙所描述的那般,是温热的,他们跳进湖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发电机还能使用,几年前的灯泡已jīng可以点亮,在当年“蛇爷”呆的那个帐篷里,他们还发现了一批更加有用的物资:枪械和手雷,清一色的冲锋枪和美式手雷。更加让他们觉得稀罕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台收音机。
超子和卓雄检查了一下装备之后,把查文斌轻轻喊了过去:“文斌哥,这批人的装备可不像是一伙盗墓的,这些东西只有雇佣兵才有。全美式装备,国内的混混们是绝对搞不到这个层次的东西,这些玩意儿都是特种兵用的。”
“先看情况再说吧,你们两个机灵,就多盯着点。”
夜里,超子闲来无聊,摆弄那个收音机,换了两节电池,又被他鼓捣了一阵子之后,这玩意还真的发出声音来了。
地处偏僻,这里的信号不是很好,鼓捣了好半天,超子才锁定了一个充满杂音的电台,里面正在播放着一档夜晚情感节目。
在野外,收音机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解闷渠道,远离人间烟火的几个人都凑了过来听着女主播和听众在那调侃。突rán一阵子嘈杂过后,这收音机又彻底成了“兹兹”的噪音,嫌不过瘾的大山嚷嚷着让超子再修修。
超子就地找了一根木棍,用翻出来的一堆旧电线做了一个简易的信号接收器,就是过去农村看电视常用的那种竹竿子上头挑几根钢丝。不停的调整方向过后,收音机再度恢复了正常。
“真没看出你还会这一手。”
超子嘿嘿笑了笑:“当年在部队常年巡山,都靠这法子解闷。”
卓雄起来解手,那线拉的有些长,黑布隆冬的外面又看不清,脚下一绊,“咣当”一声,竖起的接收器被拉倒了。
“操,你还真是个瞎子。”超子起身准备再接着弄,突rán收音机传来一个声音:“蛇爷,你说明天wǒ们能找到不?”接着又是一阵“兹拉”得干扰声。不一会儿里面又有另外一个声音说道:“明天日子应该是对的,如果没有说错的话,按照方向wǒ们就能进去。”
“我操,见鬼了?”超子转身问道,查文斌朝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只见全部人都围在那个小小的收音机边。
“进去之后那群人呢?”里面有一个男人问道。
“拿到东西后,全部做了,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嘿嘿。”一个男子怪笑道:“蛇爷,那接头的那批人能兑现不,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他们跟wǒ们不一样,wǒ们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他们混的都是通天的层次,没必要跟wǒ们过不去。”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还有那个叫老刀的似乎身手不错。”
“他们是……”
“蛇爷、蛇爷。”收音机突rán传来了小龅牙的声音:“还有烟不,wǒ们那没了。”
接着,收音机又陷入了一片嘈杂,无论超子怎么转,都再也没有恢复正常。
小龅牙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说道:“这,很像是四年前wǒ们在这里,我是记得我问蛇爷要过烟。可是那些人后来都死了,这收音机怎么会?”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没有人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一段发生在四年前的对话出现了在了四年后收音机的某个频道里,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有一人是小龅牙。
沉默了好久过后,开始查文斌先开了口:“这么看来,你是走运的,原本他们打算把你也给杀了。”
小龅牙的眼神有些呆滞,突rán他疯了一般的抓着查文斌的手道:“道长,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这肯定是他们死了闹鬼再吓唬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救救我!”
“你给我起来。”超子一把拉起他:“要闹鬼,这里这么多人也用不着怕。”
查文斌起身拿起罗盘放在手中想看看,却不料指针在晃动了,来回在两个方位之间不停的晃动着:“好强的磁场!”
“我míng白了!”超子说道:“这里有磁场,磁场会把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收录起来,然后不断的通过电波释放,这不是闹鬼。”
过去一些深山峡谷里头经常会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回头看看却没有人,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在闹鬼。总结这些事情,后来人们发现,这类事往往发生在雷雨天气,并且周围经常有强磁场的存在,一直到后来短波被人们逐渐了解清楚后,才解释了这种现象存在的原因。
“轰隆隆”远处的天空开始响起了雷声,不一会儿,这里下起了瓢泼大雨。小龅牙受了惊吓,一整晚都没敢闭眼,而查文斌也越来越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查文斌、超子、卓雄三人坐在帐篷里头。
“你们怎么看?”
卓雄说道:“里面提到了一个人。”
查文斌点点头道:“老刀!”
第三百一十四章:入洞
老刀,曾经那个组织下面的一员,经过战火洗礼的男人。关于昆仑顶上的那一段记忆他们已jīng忘却,但是还记得那个男人,只是后来他跟老王一样失踪了,当然这只是对查文斌他们而言,真正的老刀早就跳下了那口沸腾的古井,没有人zhī道他到底是在井中看见了什么。
这两件事如今因为一个男人的名字再次结合到了一起,只是时jiān相隔了整整三年。也就是说老刀在随他们去昆仑之巅的时候,那个人如其名,刀一般刚强的人。
线索总是这般不期而至,既然要穿过这片湖,他们就得准备筏子。好在这林子里头木头到处都是,一个上午时jiān,两张筏子已jīng准备妥当。
有了洋枪,自然也就换了鸟炮,清一色的美式装备掂在手中,那叫一个踏实,连一向不用火器的查文斌都被硬塞了一把手枪。
湖水很平静,木棍做的浆轻轻拍打着水面,载着他们向着对岸划去,这里四周都是山围绕着,寻了半天,也不见有半个洞穴出来。
当时的小龅牙只是个跟班,他哪里还记得蛇爷去的方向,又绕着这个不大的湖面荡了一圈过后,他们回到了营地,小龅牙迫使zì己回忆起当天发生的事情。
“我只记得,当时是晚上,然后wǒ们在睡觉,突rán‘蛇爷’就来叫wǒ们了,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划,穿过一片水洞就到了。”
超子摸着下巴说道:“晚上?时jiān是个问题,对了,那段电波里不也说是到时jiān了,难道要特定时jiān才能到看见吗?你再好好想想,那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
小龅牙摇摇头道:“也没什么特殊的,就是那晚比jiào亮,不用灯都能看得见,因为月亮很圆。”
查文斌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一轮半月道:“月亮很圆,那是十五,如果说真的是时jiān的话,wǒ们恐怕还要等几天了,今天是十三,两天后是十五。”
“真有这个讲究?”
“不zhī道,老祖宗对于自然的认识远超过wǒ们,有些事耐心点吧,也不差这几天,别忘了那群人可都是些什么人。”
过了两日欣赏湖光的美事后,十五月圆之夜,一行人再度出发,可是绕了湖整整一圈还是没别的发现。
湖面上,一群人有些郁闷。“小龅牙,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十五?”
“kě能、大概、也许,我又不记日子的,总之那天月亮的确很圆很亮。”
超子已jīng有想杀了他的心了,正想给一巴掌的时候,突rán余大勇“咦”了一声。
“你们看,这湖底是什么?”
低头一看,只见湖底隐约有一排亮晶晶的东西连成了一条线向前方延展开去,幽幽的冰蓝色亮光一闪一闪,有说不出的好看。
查文斌抬头一看,此刻的月亮正是最当空的时候:“九星连珠,好家伙。”
话音刚落,突rán平静的湖边开始荡了水晕,当水晕一圈荡的比一圈大的时候,他们开始发现四周的水位在慢慢开始下降,露出了那些长期浸泡在水中的山石。
“前面!你们快看,那儿有亮光!”
顺着超子的叫喊,在他们的东北面,果真有一个亮光若隐若现的出来了。
查文斌大喊道:“就是那,快点过去,水位一会儿就会重新上来的!”他已jīng懂了,为何要在特殊的时jiān才能找到那个洞口。
九星连珠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天文景象,配合月亮的和地球之间的引力,在这一天将会制造出最大的潮汐,引起水位的剧liè上升或者下降。当然这是一个人造的九星连珠,它的威力还足以达到掀起惊天波澜,但是造成这片区域本就不大的湖面下降出一个入口还是绰绰有余的,这种利用自然力量来营建的秘密入口实在是教人叹为观止。
果然,眼前有一道涵洞,细微亮着白光。控制好筏子,一穿而过,后面不多时便又涌上来一股水,推着筏子在涵洞内四处乱闯。筏子上的人只能紧紧抓住手中的绳索,只要被摔倒涵洞内的石壁上,必死无疑。
停下后,已不知身在何方,一个个全趴那狂吐,吐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一片遗迹残骸散落的到处都是。巨大的石柱和石块互相或相叠,或碰撞,白色的月光下,这片陌生的地域显得格外苍凉。
“神迹!”缓缓从查文斌的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中间广场上,一块几十米高的用巨石垒砌的高塔依旧矗立着,简洁的线条,粗壮的塔身宣誓着当年这里的威严。
“一、二、三……”大山在那用手比划着,口里还念着。
超子打趣的问道:“干嘛呢,大块头。”
“我在数到底有多少台阶,好像一共是六十四道。”
看样子,这里似乎是一个祭台,可以想象,如此这般巨大的工程放眼数千年前,是需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不用说,这片隐藏在背后的dì方曾经是一个多少辉煌的王国。
四个巨大的青铜柱分布在广场的四角,或许曾经它们发出过最耀眼的熊熊烈火,照耀着那些虔诚的子民在这里顶礼膜拜。
无论是散落的巨石还是建筑物上都刻画着图案,精美的石刻画像上描绘这里的人们是如何生产作息,手持长矛的猎人们追逐鹿儿,妇女们采摘野果,儿童捡拾种子。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里有一副壁画则是描述了他们铸青铜的画面,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早记录了冶炼的壁画。
壁画显示最多的是祭司画面,就在这片高塔下,一个手持杖子的人双手举天,似乎是在祈祷风调雨顺,他们还在祭司中发现了活人祭司的场面,一个可怜的人被架在火堆上,似乎是献给神灵的礼物。
“真残暴!”
“古时候都是这样,奴隶和战俘都是拿来祭天的,小龅牙你说的那个dì方大概在哪里?”查文斌问道。
小龅牙指指那高塔说道:“离这儿不远的,好像就在那塔的后面,当时是一块青石板,打开后他们就下去了。”
果然,顺着记忆,小龅牙找到了那片依旧敞开着的入口,一块巨大的青石板被移至一边,淡淡一层灰烬显示这儿已jīng有些日子没人动了。
超子想下去探探,却被查文斌阻止道:“晚上不要去,要去也要等明天,先休息。”
就在这口子的外面,他们生了篝火,这一夜过得有些漫长。
查文斌没有睡,超子也没有睡,两人靠着篝火聊天。
“文斌哥,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查文斌低头弄了一下柴,让它烧的更旺:“明天小心一点。”
“嗯,放心吧,风里来雨里去的,wǒ们不都好好的活着,你别多想了。”
查文斌刚想说点什么,超子突rán猫起腰来说道:“有东西!”接着他便拿起枪朝着一块巨石后面摸了过去。
一道黑影突rán一闪,连查文斌都看daò了,这里竟然还有人!
“瞎子快起来,有情况!”超子发现已jīng不对劲了,远处的林子后面,似乎有一大排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这里。
帐篷里的人“哗啦”一下全部爬起,各式武装严正以待,那些眼睛不退反进。不一会儿,只见浩浩荡荡的一支不下百人的身着各式兽皮,手拿明晃晃武器的“人”渐渐围了上来。
“野人!”超子惊呼道,数百个野人把他们围了起来!
他们怪叫着,嘶吼着,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渐渐围拢,有一两个胆大的还率先向他们丢掷了武器,险些击中余大勇和卓雄。
“呯”得一声,也不zhī道是谁开的枪,这一枪倒是让这群野人暂时停住了脚步,但没过一会儿,他们又继续冲了上来。
“干他们!”超子一拉枪栓就准备射击,查文斌阻止道:“先别开枪!”
他发现了对面的“野人”里头就有那天被放走的那个,那个野人也发现了他,跳到前头阻止其它野人的前进,并对一个带头模样的人不zhī道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个“野人”带着另外一个“野人”慢慢走了过来,他们的手中并没有带着武器,看得出他们的眼神很警惕。
查文斌也示意这边的人先把枪都放下,朝着那两人先鞠躬行了一礼,虽然语言不通,但是肢体语言总是同行的吧,这个动作中国的老祖宗可是用了几千年了。
果然,那边的人也朝他做了一个相似的动作,查文斌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超子把干粮拿出来做招待,对方见确实没敌意,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第三百一十五章:蛇爷指路
一通比划过后,这些人大概míng白了查文斌他们的来意,他们挥着手表示这个洞不能进,情急之下,那个领头的甚至在地上用木棍画了一个极其夸张的人形图案,那些锋利的牙齿似乎是想告诉他们这个洞里住着的是魔鬼。
因为实在没法沟通,查文斌索性拿出那个盒子放到他们面前,这群人的眼里立刻流露出了惶恐的眼神,一声尖叫过后,领头的那个带着其余“野人”迅速消退在茫茫林海中。
超子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不费一枪一弹,光这盒子就把他们全给吓跑了?”
掂着手中的盒子,查文斌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搞个抓鬼超度的事儿他在行,往这深山老林子里头寻些未知的东西,他确实不擅长。
“下还是不下?”超子看着有些迷茫的查文斌问道。
“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了,到了好歹去看看。”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到这些夜里略显荒凉的乱石上发出了金黄色的光芒,一种说不出的震撼感遍布每一个角落,大家都míng白有能力修建这样规模的建筑必定曾经是一个显赫的王朝。
那些“野人”显然是zhī道一些什么的,类似这种与世隔绝的部落,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不知隐藏了多少。历史的长河,战争的硝烟更迭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可还是有那么一两块土地依旧延续着zì己的故事。就像美洲大陆在没有被发现之前,那里的土著们依旧过着千年前祖先们的生活,没有被打扰就不会有改变。
余大勇被留在了地面,向导还不足以为这点事卖命。小龅牙原本也是不被允许下去的,可是他说他想去找找曾经被他带出来一块儿闯的弟兄们,人没了,尸骨总可以带回家。
入口不小,完全可以容纳两人并排行走,头顶的距离尚有一拳。才入洞口就觉得阴风四起,吹得人手背上的汗毛倒梳。两边都是光溜溜的大石头垒砌而成,平滑而又完整的切割面告诉他们这是一项堪称伟大的工程。
向下倾斜了约莫四十米后,通道开始平行,算算离地不过六七米,一具斜靠着墙壁的尸体率先进入众人眼里。
卓雄打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后说道:“有情况!”
他和超子迅速交替了一下眼神,两人保持警惕状向那具尸体摸了过去。
这人穿着军绿色的帆布服,头上还带着一顶有矿灯的帽子,双手瘫在两边,其中一只格洛克手枪引起了超子的注意。这种枪,他们在营地里也有发现,定型生产于1983年的这种手枪只装备当时的精英部队,要能在国内见到这玩意,绝对是走私货。
“目标已死亡,没有威xié!”这是卓雄检查后得出的结论,那具尸体已jīng完全干枯,只剩下一层如牛皮一般的皮肤还贴在骨骼之上,两只眼窝已jīng深陷。
他又对着查文斌他们说道:“你们过来吧,只是一个死人。”
超子弯腰在地上捡起几枚弹壳,又熟练的打开这只手枪的弹夹看了一下说道:“还剩13发子弹,看来一共开了七枪。”这种以火力持续能力足而著称的格洛克手枪采用双排弹夹,弹容量二十发。
“这是‘蛇爷’!”小龅牙惊呼道。
“你确定?这个就是带着你们进山的‘蛇爷’?”
“没错。”小龅牙指着那具尸体的手说道:“‘蛇爷’的手指上有一枚金戒指,是按照蛇的样子设计的,尤其是那个蛇头。这个人手上也有,这东西,我敢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我绝对不会看错,那天他也是穿着这身衣裳的。”
“文斌哥,你能看出些什么嘛?”对于死人,显然他们都觉得查文斌比jiào在行。
查文斌却摇摇头道:“死了这么多年了,看不出,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
超子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这衣服上头胸口位置被撕了一个大洞。猛的扯开衣服一看,好家伙右侧腹部位置一个明显的伤口足有拳头大小,那些早已干枯的血迹把里面的皮肤都染成了黑色。
“这人好像被掏了心。”这是超子的结论。
直接穿透衣服刺穿皮肤和肋骨掏出心脏,这是出现在小说和电影里头的桥段,聊斋和西游记里头某些女妖精专门对书生这么干。如今这一幕出现在他们眼前,小龅牙突rán觉得zì己的命真大,同时他也想到了那些伙伴们,那他们呢?
超子想继续剖开尸体检查证实一下zì己的判断,查文斌阻止道:“死者为大,不要去动他的尸骨了,不管他生前做了什么。”顿了顿他又说道:“出去的时候,把他也带出去吧,找个dì方埋了。”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搏斗,墙壁上的着弹点十分凌乱,说明“蛇爷”生前开枪的时候是十分紧张的。那么到底是他先受了伤才把盒子丢出来的,还是丢出了盒子后又被拉了回去呢?这段四十米的路,似乎暂时成了一个谜。
约莫一百米后,这条通道就到了尽头,前面是凸出的巨石,好像这是一个建造到一半的工程突rán停工了。因为越到里面,石壁显得越不光滑,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工具,看样子是当年修建工程的工匠们用的。
超子检查了一番说道:“真的到头了,除了一个死人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几个人轮番在这里试了试,那块巨石确实不是什么堵路的断头石,而是尚未完工的工程。
他们只好悻悻的往回走,一路上什么特别的都没有发现,很快他们又到了“蛇爷”尸体的身边,小龅牙正准备弯腰把这“尸体”给拖出去,查文斌却突rán喊道:“等等,别碰他!”
小龅牙吓了一跳:“怎么了,文斌哥?”
查文斌问道:“你们不觉得这尸体和刚才有些不同了吗?”
超子道:“没什么不同吧,还不是这幅死了球的样子。”
“不对,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发现这人的手臂是摊着的,靠着zì己大腿两边,刚才你动他的上半身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他的手,而且走的时候我还特地留意了。可是现在你们看他的手,跟刚才不一样了!”
小龅牙一下子就窜到了大山的身后说道:“你们可别吓我,这里头,他可就认识我了。生的时候就想杀我,死了变成鬼肯定还会不放过我的。”
超子蹲下去一看,眯着眼睛说道:“好像还真有点不同,他的手指怎么翘起来了。”
查文斌注意到原本这人的双手是平放的,可是现在他的一只手似乎跨过了大腿从右边移到了左边,两只手的手指都微微翘起,似乎是在指着某个方向。
超子作势就给了这尸体一脚骂道:“他妈的,就你这鸟样还想闹鬼,文斌哥,你给他一符他就老实了!”
查文斌蹬了一眼超子道:“进来后看过了,就这一条路,这显然是不kě能的,不然那些进来的人都去了哪里。如果这个人是在给wǒ们指路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有门道,能修这么座地道的人不kě能明晃晃的把入口就暴露在一片大石板下。”
“你还真相信这鸟人啊?”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诚实。”说完这句,查文斌特地看了一眼小龅牙,就这么一丝的眼神交汇,他发现小龅牙的眼神偷偷一闪,似乎是在躲避zì己。
这个人指的方向距离他们不过二十米,那里也就是一片光溜溜的石壁,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查文斌拿过超子的匕首往这片墙壁上磕了磕,发出了“咚咚”声,而其他dì方则是金属碰撞的“叮叮”声。
“空的,就在这后面!”说着查文斌回头朝着那尸体做了个揖道:“谢谢老兄指路,出去之后定当厚葬!”
若是有人此刻在“蛇爷”的身边肯定会吓死,因为他那已jīng干瘪的脸上扯起了皱纹,那皱纹竟然在查文斌说完这句后露出的一丝笑容
第三百一十六章:真假小龅牙
从表面来看,绝对看不出此出有何异常,仅凭肉眼就更加不kě能发现此处还藏有秘密。
“既然有人进去过,这墙壁就应该是有暗门的,因为它是完整的没有被破坏。”超子试着找那进去的暗门,在靠右侧的位置使劲推了一把,“嘎啦”一声,石门应声而开。
这道石门被设计成了旋转的样式,正反两面部分彼此,只要合上便又是一道笔直到底的通道。
进门后查文斌突rán问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种dì方他们是怎么找到进口的?”
对于一般的寻宝者或是盗墓贼进入这样的dì方多半都是采取炸药这种快捷而极端的方式,长约一百米的通道内néng够准确找到暗门,若不是真有那个“蛇爷”的指点,查文斌他们怕是找不到的。
卓雄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里头有人准确zhī道这里的构造,并且让人来取?”
“不然呢?听小龅牙的意思好像他们不仅zhī道找到圣湖,还能zhī道怎样进这片洞,而且最后能和在zì己家一样摸到大门,这不是事先得到了完整的信息还能是怎样?”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小龅牙身上,毕竟他是当年唯一到达过此处的人。
见众人都盯着zì己看,小龅牙有点不自在的说道:“我也只是被‘蛇爷’带来的,那段对话你们也听到了,其实wǒ们就是做炮灰的,况且这dì方我没有下来过。”
“哎?”超子有疑问了:“既然你们是被带来做炮灰的,那么没理由让你一个本来就准备去送死的人留在地面上啊,再怎么这位不下地的人也是你们带头的‘蛇爷’才对。”
“我,我哪zhī道啊,他就让我跟他一块儿留在那上面了。”
超子还想继续却被查文斌拦住了:“好了,先进去看看吧,既然大家都zhī道上一波人都没走出来,wǒ们也都小心点,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来。”
这里的空间就要外面的通道小得多,说小那也是相对的,容纳一个人进进出出完全没有问题。这里的装修也要逊色很多,通道上的开凿的痕迹都未打磨完毕,地上铺着的则是碎石。
每隔十米zuǒ右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青铜灯台,从那碗口被熏黑的痕迹来看,至少这里曾经使用过,只是碗里的燃料早就消耗殆尽。那些青铜灯台的造型是统一的,看得出来烧制时候的工艺十分精良,精致的云形图案从底盘旋而上,而顶端则是一个比jiào抽象的小人手托着一个空碗,这灯芯应该就是放在这小碗里头的。
干这行当久了,见到宝贝超子便来劲:“这玩意不错,文斌哥,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我撬一个,你没意见吧?”
“如果你有命用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这玩意应该是早期的长眠灯,那个托碗的小人有个名字叫“傀”,他是专门替死人引路的。雷云图就象征着驾鹤仙去,腾云驾雾做了神仙。你做那行当我不反对,但是死人窝里的东西再好,我劝你也别碰。”
超子吐吐舌头连忙改口:“开个玩笑,那照你的意思,这里是墓?”
“是神道,也就是入口,应该一共有九道弯,过了九道弯就是玄关门。”
果不其然如他所料,弯弯曲曲的神道真的只有九道弯,再往前,一道已jīng被炸开了的石门倒在他们面前。
在阿拉伯人发明数字“0”之前,中国人一直以为九就是最大的数字,所以九道弯也就代表着这位主人走过了非常漫长的一生,意思是长寿。
超子带着鄙夷说道:“果然还是一副痞子的作风,真没技术含量。”
那道石门足足有两掌的厚度,靠人力想开,那真是天方夜谭了。不过这种看似只能从里面开的选关门是有打开的办法的,这个,干过专业研究的超子就会开,只是会比jiào耗费时jiān罢了。
超子想跨过门直接进去,却被查文斌拉住了:“你们不觉得这里有股血腥味吗?”
超子吓了一跳往回一缩道:“别吓我,我是没闻到,瞎子,你闻到了没?”
卓雄同样摇摇头。
查文斌低头寻了一会儿,发现前面那块石板似乎并没有完全贴住地面,其中的一头还有点微微翘起。“那儿,石板下面,能不能搬起来看看?”
大家又把目光都聚集到了大山的身上,这活儿貌似真的非他莫属了。
大山摇头晃脑的走过去双手插进那缝隙里头,猛的憋了一口气大喝道:“起来!”
这块石板虽然是断裂的,但少说也有上千斤,这汉子还真的用双手硬生生的托起来一个角,虽然只有小小的一个角却足以让超子把头低下看个究竟。
超子俯下身去拿灯朝着里面一照便喊道:“瞎子,把登山用的鹰爪勾拿来给我用用。”
朝着里面胡乱扒拉了几下过后,超子用力一拉。“嘶”得一声,某种布料的撕裂声传开,接着就被他从里头拉出来一个让人见了直想吐的东西:一具已jīng完全被拍扁了的尸体!
“他娘的,还真被你说对了,死在这儿鬼才找得到。”
“小龅牙,你能认出这是谁不?”查文斌问道。
小龅牙只好硬着头皮去看,才看了几眼连忙摇头道:“都被压成饼了,这样就是他老妈也认不出了啊。”
石板底下没有搜到任何东西,这人的骨骼和内脏完全被挤压在了一起,面目全非,完全就像是一团面粉被擀面杖压过了,kě能唯一能辨认的就是身上那身已jīng支离破碎的衣服。
查文斌耐心的劝小龅牙:“你再好好看看?”
小龅牙直摇头道:“看不出,看不出。”
“超子,你翻翻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没,或许还能让他给瞧瞧。”
“真恶心。”超子嘀咕了一声,可是查文斌发的话他又不得不从,只好弯下腰去从这堆肉饼里头找。
用匕首挑来挑去,这些肌肉早已和骨骼黏在一起,时jiān久了,水分也失去了,就和切在晒干的牛皮糖上一样,很有韧劲。超子实在是找不到,也不想再找了,便说道:“就一摊烂肉,看这样子,应该是爆门的时候没来得及跑,直接让石头给压死了。”
看着这古怪的尸体有些专注,大山这时候才想起手上还托着石板,干脆双手一放“轰隆”一声传来。
“妈的,你力气大,你就不能轻点啊。”超子笑骂道。
大山拍了拍手道:“这人的门牙好大啊,我看跟小龅牙的差不多。”
“谁?”查文斌问道。
“诺。”大山努了努嘴道:“地上那个倒霉蛋啊,那两颗大门牙都给磕到头顶上了。”
查文斌蹲下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一对牙齿不知是后来的挤压还是当时就给磕下来了,这会儿正黏在头皮上,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小龅牙,那会儿跟你一块儿来的难道还有你弟弟啊?”超子打趣的问道,突rán他意识到zì己问的这个问题有些不对劲,不光他觉得不对劲,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等他们几个围观的人站起来一看,哪里还有小龅牙的人影。
“我好像看daò他往里面去了,个孙子的,速度比那个野人不会慢到哪里去!”卓雄刚才只觉得身边有东西一闪,余光看见好像是小龅牙,他也没在意,没想到一转身还真的就不见了。
“妈的,文斌哥,wǒ们被那孙子摆了一道?就觉得那小子不靠谱!”
查文斌依旧很淡定的说道:“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如果我告诉你们,躺在地上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小龅牙,你们能信不?”
“那那个是?”
查文斌索性坐在了地上喝了口水,休息了起来,他说道:“那个人是谁,现在我还不敢肯定的说,但是心里已jīng有了几分猜测。废了这么大劲把wǒ们弄进来,总不是像他所说带几个老乡的尸骨回去。我gǎn觉wǒ们一直被人控在一个局里,至今仍然在里面没能出去。如果没猜错,外面那个向导也是个假身份,一个在里,一个在外,wǒ们怕是进出两难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断魂桥
只能说这是突如其来的惊变,他们再一次的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而下棋的人似乎一直没有露面却把这几枚棋子安放的遂心应手。
进去,里面有什么东西等着谁也不zhī道,小龅牙从现状来看就算不是敌人,也肯定算不得是朋友。
超子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装备,还有不少东西都放在入口处了,手上最缺的就是粮食和水:“就算要进去,也最好先把东西都拿回来,wǒ们手头的粮食只能撑一天,要是外面那孙子把wǒ们给卖了,出不去就得饿死在这里。”
查文斌也是这个想法,这一连串的事情看似不相关却又始终是扣着的,背后那双无形的大手无处不在,不搞清楚一点怕以后还会继续找上门来。
往回走,他们特地看了一眼“蛇爷”的尸体,几年前,你也应该是一枚棋子吧。
还未到,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卓雄大喊一声“卧倒!”,超子连忙把查文斌一下扑倒在地,接着大地开始摇晃,头顶的碎石不停的往下落。等到完全停止的时候,四个人都是一身灰土。
整个神道一片漆黑,超子看了那滚落一地的碎石说道:“妈的个孙子,果然把出口给炸了。”
出无门,那只能进了,那个小龅牙都还在里头呢,他总不至于把zì己给活埋吧。
“回头,只要找到小龅牙,他肯定有出去的办法。”查文斌说道。
那扇早已被爆破的大门就在等待着他们,黑暗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跨过石门,往前没几步,一座造型有些惊艳的小桥出现了,说惊艳是因为灯光照上去,桥通体雪白,晶莹流光。
查文斌淡淡说道:“仙桥,这座桥是给死人通向仙界用的,据说只要走过仙桥就能成仙。”
大山哈哈大笑道:“那wǒ们走过去不也成了仙?”
“你先别走,我试试便zhī道了。”说着,查文斌便从兜里拿出一张白纸,拿在手中三下两下一叠,一只纸鸟便做好了。
拿着这只纸鸟,查文斌走到桥头念了口诀:“西方有桥名为仙,三魂化虚成纸鸢。飞阁金顶拜三清,浴火重生过三泉!”
咬破中指,在这只纸鸟的两边各点了一个眼睛,然后用力朝着桥对面一掷,那鸟儿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缓缓向对岸滑了过去。纸鸟飞行其实就和纸飞机滑翔的道理一样,这原本倒算不得什么,怪的是这鸟还未落地,才刚飞到桥中间位置的时候,突rán就起了火,一头栽向了桥面,顿时烧成一团。
查文斌暗自庆幸先探了这个路,不然贸然过去还真会出事,他便回头对他们道:“走不得,要想过桥需先断魂,这还是一座断魂桥!”
“怎么?”
“若是刚才那鸟儿是在桥对岸烧了的,那就代表过桥者可以重生,可是它偏偏在半道就给烧了,那便是走不得。但凡是走仙桥过的,只有死人,没有活人,活人走在桥上也会成为行尸走肉,你我皆不能例外。只要能走过桥,死的都会重新活过来,如果走不过去,也就把命给留在那儿了。”
超子有些不信邪的道:“过个桥有那么玄乎?”
“信则有,不信则无。”查文斌懒得和他解释太多便丢下这句。
超子道:“那我不信!”
“不信,你也可以试试。”
“怎么试?”
“卓雄兄弟拿条绳子来。”说着,查文斌拿过绳子给超子的腰间捆上了三圈,然后把绳子的另外一头交给了大山,让他捆在zì己腰上。
“他的火气旺,应该可以拉你一把,记住,要是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别继续往前了。”
超子这人就是不信邪,大踏步的走上了这座桥,在他眼里,这和乡间小桥毫无区别,不过是高档些罢了,甚至还故作轻松的哼起了小曲儿。
行至一半,也就是刚才那只鸟儿落下的dì方,超子喉咙里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的步伐也突rán开始变的缓慢起来。
“超子?”查文斌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可超子似乎并没有听见,一只脚继续抬起,眼看就要跨过那只纸鸟的残骸。查文斌大喊一声:“往回拉!”
大山得令拽着绳子猛的向后一扯,超子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半饷才摸了脑袋爬起来,走回头的时候双腿都在颤抖。
“文、文斌哥,刚才、刚才我有一种飞起来的gǎn觉,我能觉得zì己在往上飞,可是却能低头看见zì己的双脚并没有离地,我甚至还能看daò后面的你们,能看daò你的嘴在动,却听不见声音。”
查文斌没好气的说道:“刚才你多走一步,人就没了,那是魂魄出窍的gǎn觉,所有人要死的时候都那样。”
超子赶紧浑身上下的把zì己拍了一通,发现没少什么零部件才又问道:“那我现在没事吧?”
“没事,现在信了没?”
超子的头点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他哪里还敢不信,这桥确实走不得!
退现在是退不得,进桥又不能走,岂不到了死路?
“有给死人走的桥,就会有给活人走的路,你们仔细找找,这附近一定还有过去的办法。”
果然,没多久,卓雄就在旁边一侧发现了几道青铜铁链拴着河两岸,因为这里黑,所以没有光照还真不容yì发现。
看样子,这些铁链原本上面应该都是铺着木板的,kě能时jiān久了,木板也都烂光了。下面的河早已干枯,看样子这里曾经也是地下河,河的落差还真不小,深的dì方足足十来米。
那链子粗细倒是有手腕那个样,可这年数毕竟有点久了,金属在河面上最容yì的便是被腐蚀,天晓得这玩意牢固不牢固。
超子刚刚回过神,探路的事就先交给了卓雄。老办法,用绳子拴着,一头固定在腰上,一头挂大山身上。爬这玩意,只要链子不松动,对于卓雄而言难度不会太高,类似的训练他和超子都在部队干过。
约莫两分钟后,他摇摇晃晃的顺利到达对岸,查文斌则是第二个。他到底在这方便就差了些许,等他勉强到达的时候,后背上都湿出汗来。第三个是超子,这小子就跟猴一样窜了过去,最后才是大山。
大山的自重大,绳子的那一头就挂在卓雄和超子两人的腰上,查文斌负责指点。大块头的人一般平衡性都不会很好,大山同样不例外,他才爬了没两步便觉得手脚开始不听话了,整个链子都被他整的不停摇晃。
“不要怕,不要看下面,就朝着前面看,慢慢来!”查文斌在对岸不停的鼓励他。
可怜大山连回应的声都不敢出,生怕zì己喘个粗气就打破了平衡,只能慢慢挪着。kě能是时jiān太久了,终于其中一根链子“呯”得一声,突rán从中断裂开来,失去一只链子支撑的大山瞬间也失去了平衡和重心,“啊”得大叫一声跌入了下去。
他的体重本就在常人之上,加上这突如其来下坠引起的冲击力,超子和卓雄只觉得腰部一勒,闷哼一声就被这巨大的惯性带着往前窜。
“咚”得一声,大山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了石壁上,两人的脚步的刹车也终于停在了悬崖边。对视一眼过后,三人硬是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把摔晕过去的大山从下面给拉了起来。
来不及喘上一口气的查文斌赶紧检查大山的伤势,出了额头前部被磕出一个口子外,还没发现其他的,看来只是摔晕过去了,连忙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折腾了好一会儿,大山才醒来。
“怎么样,哪儿疼?”
“哎哟,浑身都给摔散架了。”他到底是身体耐抗,起来到处给zì己揉了揉发现就一点皮外伤。
“哎,我这手上,身上咋这么多油啊?”大山发现zì己浑身变的油腻腻的,衣服上手上都沾着一层厚厚的东西。
“哪儿呢?”
大山伸出双手一摊:“这儿呢,还有身上都是。”
查文斌拿刀轻轻刮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轻轻一闻,当时脸就白了:“尸油……”
第三八一十八章:鬼玺
“尸油?”卓雄问道。
超子曾经见过一次这玩意,他解释道:“就是尸体燃烧后留下的油脂,也叫尸蜡,这东西过去也会用在一些墓道里头作为长明灯,燃烧的时jiān仅次于鲸鱼油脂。”
查文斌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个。看来这条沟里曾经是焚烧坑,那些累累白骨成为河里的鹅卵石,鲜血成为河水,等到血流干后再焚尸取油,够狠的。”
“这么厚的油脂,得起码不下一万人,名副其实的万人坑,找到老巢也给他点把火,让他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里面的情况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有气势恢宏的宫殿,没有金碧辉煌的地面,甚至没有一口像样的棺椁。穿过一条小甬道,他们便看见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坟包,一堆黄土供在那里,和这外面的一切简直不相符合。
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了,大小不过半间教室,一眼便可扫遍所有的角落。没有陪葬品,也没有祭台,那个小坟堆前面甚至没有立墓碑。
倒是那坟包后面的墙壁上写着一个气势恢宏的大字,那字是用青铜浇筑的,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壁,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秦”字。
“秦王?”超子有些不可思议,历史上关于秦的记载最多的便是那位天下第一皇帝的秦始皇嬴政,只是他所在的时代中国已jīng统一用了小篆字体,而这种更像是甲骨文的象形文字显然与他当时的作风不相符。
“一个王的墓是不是有些寒酸了?”
查文斌淡淡的说道:“我反而不这么想,如果这里头真的是一个王,那我反而觉得他的胸怀还在那位始皇帝之上。天下之正主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杯黄土,土是命之所归之处,是为天下五行之中,万物之始。纵使你有万里河山,子民万千,到最后陪伴zì己的终究不过是这堆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一杯最简单的黄土,这便是最终的释怀。此人在数千年前就看开了这件事,到了现在这件事却依旧被世人所看不清,放的起,放得下才是正途。”
超子笑道:“文斌哥,怎么你有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啊?”
查文斌不作答,卓雄反而说道:“超子,这就是wǒ们和他的差距,之所以文斌哥能让wǒ们信服就是他能看daò那么远,而wǒ们只能看daòzì己的脚尖。”
超子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再怎么,我也看得比你远!”
两人就目光短浅的问题争论之际,查文斌却绕过了那座坟堆,径直走向了后面那扇墙壁。他的手沿着那铿锵有力的笔记缓缓拂过,写这个字的人一定有着深邃的领悟力。
中国人讲究书法,一个人的字迹便能从很大程度上反应过此人的性格。这个“秦”字起笔有力,笔锋有越走越强之势,到了中间,笔锋减缓却又不失一份稳重,但杀气依旧不减。收笔之时,笔锋渐开,一种随性和自由带着些许洒脱,整个字体大开大落,张弛有道,但从头至尾可以让人gǎn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意”。
他的手停留在中间的一个位置,从这个字上来看,似乎这个“秦”是不完整的,字上的某个部分被拿掉了,一个方形的墙孔被留了下来,查文斌的手就停在这儿。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就伸进了zì己的袋里,接着便摸出一个东西。那东西便是当日小龅牙拿去卖给超子的那个方形盒子,从大小上来看,这个盒子似乎刚好néng够卡进这个洞。
查文斌的心头突rán冒出这么一句话:“只要填上去,这个字就完整了。”
拿着那个盒子,他的手就朝着那个空缺的dì方塞了上去,眼瞅着那枚盒子就要被放进去了。一个声音大喊道:“千万别放!”
接着,查文斌只觉得手一痛,一枚石子击中了他的手背。手背一吃痛,盒子便落到了地上,一个身影迅速的闪过,这时大家才发现那人便是小龅牙!
查文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石子给打醒了,当即觉得心头一震,zì己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想把盒子放那个洞里?
“他妈的,你再动动试试!”超子和卓雄见到小龅牙现身,两个黑洞洞的枪眼立即对准了他,这种十来米的距离,对于他俩而言可以做到弹无虚发。可以说,现在只要小龅牙有任何轻举妄动就会被打成蜂窝。
小龅牙和之前完全就是两个人,之前的小龅牙给人的映像是懦弱和胆小,机灵而又滑头,一个十足的江湖小混混,而现在他眼神里的那份老成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有。他说道:“查文斌,我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可是你也看见了,只要拿了这盒子的人都会被控制心智。原本我以为你这样道行的人可以做到不被影响,现在看来确实小看了这盒子的威力,只是这个字万万不能被还原。”
“哦?”查文斌刚才也是心惊了一下,他很少会被控制,可是这一次却是的的确确被控制了:“可以说说嘛?”
“想听什么,能说的我大可以告诉你。”
“那就从你zì己开始说起吧,你不是真正的小龅牙。”查文斌也毫不客气的指出了这一点,虽然从场面上看,他们是占上风的,可眼前的这个人却丝毫不紧张。
“老刀你们应该认识,曾经我是他的教官。”这句话一出,超子和卓雄顿时大为紧张起来,以老刀的身手干掉他们两个毫无问题,如果这人还是他的教官?
“wǒ们是一个组织的,曾经和你都打过不止一次交道,我见过你,只是四年前的你尚未达到我要选择的程度。这个盒子里头影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当时wǒ们花了九条人命的代价才从这里拿出来,如今却又不得不把他放回原处。但是就这样放进去还会重现四年前那一场惨剧,在座的各位估计能生还的几率不到一成。”
查文斌处惊不变的说道:“可以告诉我,我在这场局里到底充当一个什么角色吗?”
“钥匙,你一直是一把钥匙。只有你可以打开这扇门,只是开启的方式wǒ们也不zhī道。这个dì方是先秦的禁地,我的父辈曾经在此地留下一条命,我必须要完成他的遗愿。”
“你的父辈?你们很早便发现这里了吗?”
“记得刚开始余大勇跟你们说的那个传说么?曾经在抗战的时候,有一个小分队迷失在这片大山里,五个人里头最终活了两个,其中有一个便是我的父亲。当年他们五人便是在这里,其中有三位死在了外面的甬道里,而另外一位一直在山脚守护的人便是阻止我父亲的二次进山。当年他们五人在这里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但是却无力开启,若干年后父亲进了组织,他需要将这个秘密献给需要的人,最终他打破了阻止的战友,却没能阻止zì己的死亡。”
“究竟是什么秘密?”
“开启便知!”他指着那片小坟包说道:“一切就都在这里,至于太多的,我也不能再说了。我的确不是小龅牙,但是你们还是可以继续叫我小龅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查先生是当世高人应该懂这个道理。”
查文斌笑笑答:“我不是高人,我只是一个农民。以前你们拿我妻儿老小做威xié,现在我孤身一人,来去自如,谁也奈何不得我,我这把钥匙已jīng坏了,你们可以丢了。”说完,他回头喊道:“wǒ们走!”
“慢着!你是孤身一人,可你后面还有三个人呢,没有我,你们谁也走不出这个坑!”
“文斌哥,别听他废话,妈的,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子一炮炸了这里!”
“只要你能办到,你或许还有机会解救你的女儿,我可以告诉你,你拿的那个盒子便是鬼玺!”
查文斌的脚印愣住了,鬼玺
第三百一十八章:枯木逢春
据传,秦始皇灭六国统一天下称皇帝,用那块天下闻名的和氏璧做了一枚玉玺,被称为传国玉玺。后来这枚玉玺就成了皇帝的象征,谁手握玉玺谁便是真命天子,几经战火洗礼最终于宋朝年间下落不明。
这块玉玺象征着人间至高无上的权利,néng够号令天下,同样在阴间界据传也有一块同样的东西,被称为“鬼玺”。
“鬼玺”:阴间最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néng够号令阴司万鬼,阴兵阴将见“鬼玺”者无不从命。这枚鬼玺相传是由东岳大帝掌管,控生死之期,率鬼魂之统。这位东岳大帝也叫泰山神,根据阴阳五行学说里,泰山位居东方,是太阳升起的dì方,所以掌生死。历代皇帝,从秦始皇起便要登泰山祭天地,拜东岳大帝,他也是阴间最至高无上的神。
至于这样一位神存在不存在是没有人zhī道,查文斌所在的天正教也拜东岳大帝,所谓的“鬼玺”对于世人而言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如今,他手中这枚有些古怪的东西被告知就是那枚“鬼玺”,他的确是要愣住了。
“如果你不告诉我是什么秘密,那我又如何去开启呢?”
小龅牙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好吧,我zhī道的并没有太多。这枚‘鬼玺’应该是先秦的人得到的,先秦之所以néng够强大也是借助了此物。后来这枚玉玺就被放进了这里,原因应该是镇压一个万恶的魔鬼,那个魔鬼就应该是wǒ们眼前这个土堆里埋着的。始皇帝没了鬼玺才弄了块传国玺,为了取下‘鬼玺’,这个魔鬼要了wǒ们九条人命,如今wǒ们却不得不要重新放回这块‘鬼玺’,原因只有一个:上一次,wǒ们最重要的一个人跟随你们去了昆仑出了意外,只有重新放回‘鬼玺’,开启这个古老的祭坛才会让他完全复原。”
查文斌的眉毛一挑:“跟wǒ们去的昆仑?谁?老王吗?他在哪里?”
小龅牙微微一笑:“他还不至于wǒ们兴师动众的请你来。查先生,你们去了那里之后到底出了什么事至今还是一个谜,连wǒ们也是一头雾水。我所zhī道的,就是请你来开启这个祭坛,他说,只有你才有kě能开启。”
“那你口中的他又是谁?”他,难道是那个人?那个曾经在酆都里的那个男人?
“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他只告诉我,这枚‘鬼玺’需要用一个人血来祭拜,至于这个人是谁,我想应该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不都说魔高一丈,道高一丈嘛,查先生,要放这枚玉玺进去的前提是先挖开这堆土,今天就看你的了!”
这堆黄土的确其貌不扬,听他这么一说,查文斌还真在东边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曾经有挖动过的痕迹。
“死掉的那些人呢?你不是有九个,为什么这里只有那位‘蛇爷’?”
“我侥幸和蛇爷跑到了洞口,还有八个都死在你们过的那道桥了,不zhī道为什么人掉下去沟里就会起火,全都给烧死了。”
“挖就挖,他妈的,还能蹦跶出个什么玩意来。”超子作势就准备去动那土堆,却被查文斌拦住了:“不行,要想动这个土堆,不能有人气,当初你们是用什么挖的?”
“铁锹吧,还能有别的嘛?”
“该用木头挖试试,五行之中,唯有木克土,既然下面有东西,人气沾了金属免不了会起问题,去找两截木头来。”
超子寻来几段当年用来造穴的棍子,看样子这些东西还挺结实,超子拿刀削了几个顺手的便和大山超子三人小心拨弄起那些土堆来。
这里常年无水,照说这土应该是很干燥才对,不想撬了几棍子发现土里还带着一点湿气,剥开表皮下面的土都带着那种含有水分的湿土。
查文斌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打住说道:“先停下,这土看着怎么这么新鲜,就和刚下葬一样。”
“管他呢,先挖了再说,有个什么闪失,文斌哥你直接给他烧上一道符就是。”
“只怕里头是个湿货。”查文斌有些担心,如果棺木内有水,则容yì生变。因为水乃外物之起源,有了这玩意在,出祸事的kě能性会更大。
“你们快看!真见鬼了,那根木头棒子活了!”是大山的叫声。刚才查文斌喊停,他顺手就把根拿来干活的木棍插在了土中,就在眨眼之间,他看daò那根木棍竟然抽出了一根绿色的嫰芽儿来。
那根嫰芽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起来,打着卷儿的还有几片嫰叶也要伸展开来,这根烂木头竟然活了起来!
“枯木逢春!难道这土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一根都要腐烂了的木头,放置在地上怕有千年了,往这土堆里一插竟然生机盎然。这一幕,别说是查文斌,谁也未曾见过。
既然木头能活,那埋在里头的人?查文斌现在是想也不敢想了,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神奇事情的存在,到底是因为这土不一般还是这dì方不一般。
他们就势又拿了一根木棍插了上去,不肖一刻钟,这根木棍也抽了芽儿,开了叶。
再去重新拔起两根木棍,他们发现木棍的底部已jīng开始有树根抽出,相信要不了一天时jiān,两根木棍就真的能成为参天大树!
小龅牙问道:“肯定是鬼怪作祟!查先生你可有办法?”
“不一定是鬼怪,néng够让枯木逢春的东西普天之下只有一种,那就是传说中的:后土!”
“什么是后土?”
“我也是猜想,不敢确定。小龅牙说的这鬼玺却是东岳大帝所有,他是掌管阴司的神帝,还有一位掌管阴阳的神,叫‘后土’,能生育万物,也被称为大地之母。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是wǒ们道教尊神“四御”中的第四位天神,既地母,俗称‘后土娘娘’,《山海经》的《海内经》记载她是大神共工所生。据说她手中有一杯黄土néng够使得枯木逢春,她和木正句芒,火正祝融,金正蓐收,水正玄冥,组成五行宫,掌管天下五行阴阳,帮助天帝共治天下。而五行宫中又以土为最中,她也是最中央的神。”
查文斌继续说道:“我虽信奉道教,这些个神话传说的由来是否属实我不得知,但是既然有这个说法,就很有kě能真的存在一种能让枯木逢春的土,这种土也叫阴土,是天下阴气汇集而成。”
另据《三教源流搜神大全》记载:天地未分,混而为一;二仪初判,阴阳定位故清气腾而为阳天,浊气降而为阴地。为阴地者,五黄相乘,五气凝结,能使枯木逢春。
“那怎么办?”
“既然这般,里头要真是埋人的,我怕是个不死之躯,你们先守着,我试试便知。”说着查文斌从兜里铺开一大串的东西,把那东西南北四位神宫位置都放上蜡烛,插着贡香,再拿出金器、清水、炭火和小木块木四样东西分别放到四个方位的神牌前。
神牌用黑纸包裹,上面是用白色的糯米熬成的汁水写上的四位真神的名字,唯独在那堆黄土堆上插了一块空白的神牌。
拿出五枚铜钱分别套住蜡烛的芯,然后一齐点燃,只见其中四枚蜡烛上的铜钱随着火焰的燃烧融化不断降低着zì己的高度,但始终和是位于蜡烛的顶端,只有插在黄土上的那根蜡烛只要一燃烧铜钱便自动掉落。
查文斌捡起那枚掉落的铜钱用一根红线系着然后轻轻插在黄土堆里,线的另外一头则捆在zì己的右手中指之上,只见那根绷得笔直的红线不停的跳动着。查文斌猛地一拉红线,铜钱飞一般的飞出,落地的时候,这枚铜钱已jīng从中间断裂开来,成了两半。
“有主,活的,大凶!”
简单的六个字,一下子把现场的气氛拉到了冰点
第三百一十九章:仪式
查文斌迅速取出墨斗线,让超子卓雄和大山三人分别站在四个角,一条线在四人手中互联穿着编制成了一张网,网的中央位置系着一枚小匕首。这个匕首造型十分奇特,只有刀刃,没有刀柄,这个便是宰牛用的杀生刃。
且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准备总要做的,对付这些东西,道士们能用的法器只能是这些。
小龅牙则小心翼翼的用木棍继续拨弄土堆,每一下他都显得紧张万分。东西埋葬的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深,大约也就半米zuǒ右,小龅牙的树干已jīng碰到了一块硬东西。
几人互相交换了眼色,都把注意力十二分的集中起来,木棍轻轻扫去上面一层土,一团黑漆漆的头发慢慢露了出来,随着泥土的逐渐清理,一个挽着发髻的头顶完全展现了出来。发髻上面插一根玉簪子,这是一条还未完全开化的龙形簪子,也就是现代龙的雏形:没有利瓜和威武的额头,只是弯曲的身子和抽象化的脑袋。
再稍稍往下一点便是额头,虽然沾着泥土,可是额头上的皮肤却显得异常新嫰,和常人无异。
“小心点,这人应该是站在土里的。”
不用棺的裸葬并不少见,可是站着裸葬就是罕见了,人下葬几乎都会选择平躺,只有某些特殊的场合要利用风水才会用棺木竖葬的方式。
果不其然的是,当整个肩膀的位置完全露出,此人至少上半身是站立着的。双眼紧闭,面色安详,就连嘴唇都带着一丝淡淡的红,目前还没有发现此人身上有穿衣的痕迹。
“还要继续挖吗?”小龅牙问道,这东西他有点不敢动了。
“挖!”
“你不是说他是活的嘛?”
查文斌反问道:“你觉得他像个死人吗?”
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死人,即使是死,那也是刚刚才死的。小龅牙只好继续清理,再往下便是胸膛了,宽厚的肌肉线条显示这人生前也是个身体极好的男性,当贴在胸部的那些泥土被轻轻扫落之后,除了小龅牙,其余四人都呆了。
一条红色的龙形纹身,一对张开的翅膀,高贵而又威严。在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图案和近乎同样的手法,卓雄身上也有一条,大山其实也有,只是他的已jīng变成了疤痕,再也看不见了。
应龙纹身,卓雄缓缓脱下zì己的上衣,当他那条龙形纹身随着呼吸频率的加快逐渐显现出来,把那小龅牙也给惊得目瞪口呆。
“你……他……”一时jiān,小龅牙开始语无伦次了,这该不会是人家的祖坟吧。
带着及其复杂的心情,卓雄问道:“文斌哥,他真的是活的嘛?”
“枯木尚且能重生,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
“如果他真的是活的,我很想问问他跟我是什么guān系,这条龙究竟来自哪里。”
小龅牙用手指去探了探道:“没呼吸。”
查文斌也不敢确定,现在能做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这人给完全弄出来,于是小龅牙便继续硬着头皮挖,超子嫌他的动作有点慢,便让大山也过去帮忙,他干这活的速度绝对能顶上三个人。
于是大山便和小龅牙互换了位置,操起木棍,这台人肉挖掘机开动起来,泥土顿时四溅。超子拿来的木棍是直接踹断的,木棍的底部有些倒刺,大山干活比jiào粗糙,稍微不在意便被这倒刺给扎了一下。
一滴血都不到,kě能只有半滴血,随着他下一次的手臂的挥动,这么一丝丝血飘落到了那人的额头上,下一秒,沉睡了数千年的眼睛终于再次睁开了。
杀生刃随即旋转开来,上面挂着的横线猛的向下一沉,刀尖顺势就要扎进那人的脑袋。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睁眼,转头,伸出手臂扣住大山的手腕,接着便是“轰隆”一声,留给查文斌他们看daò的只有地上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
不见了!大山和那个尸体全都不见了!事情发展的突变之快完全超越了常人的反应,只留下那柄杀生刃不停的旋转着,它已jīng失去了zì己的目标。
半饷,懵了人们才大叫道:“快追下去!”
太黑了,完全没有光线,一个直径棺材大小的深坑不见底,大山这样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拉了下去。
全都慌了神,卓雄和超子想下去,查文斌一时jiān也没了好主意,趴在那黑漆漆的大坑边上喊了许久,下面也没个回声,是生是死一概不知。
超子的怒火无处宣泄,只好都冲向了小龅牙:“去你娘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陪葬!”
小龅牙也是面如土色,他míng白,要是刚才那个大块头死了,zì己怕是真的会被这些人给撕成碎片。
“我下去!”最终查文斌决定zì己先下去看看,其实他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必须得这么做,因为打交道的对象根本不kě能会是活人。
绳子系在腰间,查文斌顺着大坑慢慢往下放,他发现这个洞应该是很早便已jīng挖好了的,那具睁眼的尸体是站在两块木头上的,现在这两块木头已jīng断裂,剩余的部分还镶嵌在坑道之上。
坑道并不是垂直向下的,而是弯曲的,并且不断变幻着方向,才没一会儿,他就已jīng无法分辨出东南西北。不过坑道两边还留着刚才坠落时的痕迹,这个坑道偶尔还有起伏,所以人不kě能是自由落体,而更加像是被巨大力量直接拖拽出去的。
大山的体重约莫在一百八十斤zuǒ右,加上他庞大的身材,想要快速通过这个洞坑,那么那股拖拽的力量应该是正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可是一直到超子手中的绳索放尽,查文斌依旧没有走到尽头,他索性解开系在zì己腰间的绳索,独自一人继续往前摸索。
坑道周围的环境有土质,也有石质,土质的dì方还用木头打寸,千百年来这些坑道都没有塌方,那只说明一点:这里距离地表并不深,否则这些木头早该承受不住上层带来的压力。
第一个发现是大山身上的衣服碎片挂在一根木头上,这说明方向是对的,捏着这片破布,查文斌一鼓作气的继续向前,当他的耳边汗毛gǎn觉到有丝丝风吹进来的时候,他zhī道,zì己终于要走到头了。
当他的眼睛里看见有光亮在闪动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匍匐到了出口处,这是一处开凿在半空的入口,下方是一个大的惊人的广场。说是广场,不如说是陵墓,无数火把在巨大的青铜柱子里燃烧,一口比一口大的棺材层层叠叠的累成了一座座山。
爬在这里,他可以看见有很多“野人”正跪在地上朝着远处最大的那个火把朝拜,那个火把下方有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因为距离实在有些远,那个人的模样在这个角度又刚好被身边大柱子的阴影所遮挡,查文斌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在椅子前面,还有一口更大的棺材,也是这里最大的,那口棺材正开着棺盖。
查文斌不敢动,他也不能动,这里离地面起码有三十米高,他只能趴在这里慢慢等待时机。
话说超子发现查文斌解开了绳索,索性也跟着下去了,只有一条道,半个小时候,四人在这个洞口再次聚集。
“这不是那群野人嘛?”
“嘘”查文斌道:“人太多,先看看情况。”
那群野人开始跳起了舞蹈,围着那口最大的棺材不停的转着圈,每当有人经过那口棺材的时候,那个人则拿着利器划破zì己的手掌,朝着棺材里头滴血。
“够狠的啊,这也能下的去手。”虽然隔着有些远,但是他们还能看见那些利器从手掌上划过留下的那抹红。割破zì己的手掌,那些野人不仅没有嚎叫,反而显得很xīng奋。
这样自残的行为持续了整整三圈,每个人都割了zì己三刀,这要是常人估计半个巴掌都得废了。这些人再次有秩序的退到了下方开始膜拜,一顿乌拉拉的乱叫之后,接着之前和他们在外面jiē触过的那个长者便驱离了大部分人,整个广场只剩下四个男子与他作伴。
随着那个长者挥动着手中的长棍,其中有两个男子上前把椅子上的人架了起来,另外两人也上前去帮忙,四个人抬着椅子上的人举过头顶,那位长者则开始不断的吟诵着类似咒语的话语,他们把人抬到棺材之上。这时查文斌和超子几乎同时发现,那个被抬着的人正是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