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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作者:夏忆

第十章:黑猫

所以老王想请查文斌过去做场法事,查文斌摇摇头说,要是可以做他早就做了,天眼打开,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小忆(我的小名)头上那两团云比jiào奇怪,用了天罡伏魔咒,似乎都一点作用都不起,一切还是等开馆了之后再说吧,眼下没什么头绪,他也正在想办法,老王看这眼下连掌门都没办法了,只能告辞起身,第二天出了留下几个人保护现场,其它人全部回了省里,中招的人也都留在县医院躺着,等候消息。

一个星期后,老王风尘仆仆的跑到我家,二话没说,拉起我爸就往查文斌家跑,到了查家之后,老王迫不及待的递给查文斌一封信件,这份信是省博物馆的文字专家何老亲笔所写。

信里何老说:这是一种罕见的古老文字,更像是来自古巴蜀之地,他也只能推断出很小一部分的意思,他说这面墙壁记载的应该是一本奇书的下落,具体的还需要更多时jiān来破解。

老王问查文斌何老说了什么,查文斌给了老王信件,老王看了说这事交给何老去研究,虽然目前没有太多线索,但这眼下那群考古队的人都跟中邪了似地,再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总得试一试的,在那个年代官方性质的考古队如果搞封建迷信,恐怕连老王的晚饭也得丢掉,所以查文斌的意思是后半夜再去将军庙试一试,既然棺材被抬走了还有人中招,那就说明,问题的本身kě能不止是棺材。

只能放手一搏了,查文斌又开了一张清单给老王,让他去采购一些东西:有糯米,黄豆,公鸡,以及一些香纸,并且让我爸找几个村子里的猎人,带上锄头和撬棍。

准备妥当之后,加上考古队的人,一行人有11个,在我家里集中,期间,查文斌再次把我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看了半天之后还是无奈的离开了,在那个年代,考古队代表的官方身份,若是带头搞迷信,恐怕老王也要吃不掉兜着走,但是医院里躺着的那些个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离去,所以查文斌决定试一试,虽然没有把握,是阴曹地府,他也要走一遭。

当晚,一行12人和一条大黑狗,包括考古队的三个人,村里的猎人和杀猪佬加上我爸一共8人,查文斌带着大家准备在半夜动手。

因为之前,这一批人都是在棺材被抬走之后出的事,所以查文斌已jīng等不到开棺的消息了,准备先去试一试。

到了将军庙之后,查文斌按照北斗七星的样子,挑了7个人在庙里坐下,门口站岗两个猎人,然后两个杀猪匠站在他旁边

查文斌又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天师符,嘱咐大家如果gǎn觉到危险来临的时候,不要犹豫,马上将符点燃,这天师符是保命用的,普通人一辈子只可用一次,用来召唤天兵替你抵挡一次邪魔的入侵

位置排完后,让杀猪佬给坐着的七个人每个人面前的空碗里,倒上公鸡血,又给每个人递了一根香

这个阵法是何解呢,查文斌分析这将军庙里还有一丝道家的力量在镇压着那股邪魔,两股力量不分上下,所以gǎn觉不到任何意向,但在某个特殊时刻,有一方的力量会强于另一方,所以挑了这个十五之夜,阴气最为强盛的子时,在这庙里,准备先用招魂阵,引起这里的邪魔,加启用北斗阵困住它,门口站岗的两人是门神,身后站着的两个是保卫者

查文斌心算,就算你是成了精的老妖,这么大一个阵法下去,今晚也得有个几分结果出来。

摆好阵法之后,又在将军庙的四个角落里点了蜡烛一只,中间的位置,放上倒头饭,燃起三柱香。

查文斌手持辟邪铃,一边摇,一边念着金刚伏魔咒,开始绕着这个不大的将军庙里转圈,每隔三圈,查文斌就扔一张黄纸,如此不停的念着……

开始的时候,众人开有些紧张,毕竟这种诡异的气氛在这个dì方,还多少是有点渗人的,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多大动静,不免有些放松下来了。

进行到第四十九圈的时候,查文斌突rán睁开双眼,手中的一张符突rán就向东南角丢了过去,接着,那个角落里的蜡烛应声熄灭,查文斌大喊一声:呔!接着马上拔出七星剑就朝着那个角落里追了过去,还没等众人回过神,一只黑猫从那个角落里就嗖的一下窜了出来,直接冲着大门口就想出去,身边那条黑狗嗖的一下就冲了上去。

门口站着的猎人也是手疾眼快,还没等查文斌开口,两个人抬手就是啪啪两枪,这两人平日里都是抬枪打飞鸟的主,两响过后,那只黑猫居然躲过子弹,又一下窜到西北角,接着顺着房梁上了顶。那只猫上了房顶,一声喵的惨叫传来,让底下的人打了个哆嗦,黑狗对着那边狂吠不止,龇牙咧嘴的作着凶样,查文斌眯着眼睛盯着上面看道,心想今天若不收了你,日后恐怕还有更多无辜的人栽在此地,嘱咐一声过后,两枚矿灯直射头顶,照的整个大殿惨白一片,两个猎人抬枪又想开打,却被查文斌给拦住了,摇摇头,意思是没用的。

既然正主今天已jīng出来了,是说什么也不能让它回去的,查文斌交代地上坐着的七个人,把鸡血撒在zì己身边形成一个圈,稳定住阵法不破,然后摆开祭出大印,飞快的在地上画了一张符咒,用七星剑一挑,瞬间点燃,指刺向阵法中心的位置。

照说这当着空气一剑刺过去,是什么效果也没的,但是就在一剑刺完,那只猫放佛受到了伤害一般,发出惨烈的叫声,又逃向了西北角,接着两枚矿灯打下西北角,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阵寒意下来,众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就放佛吃了安眠药一般,一个个都gǎn觉到头重脚轻,猎人和杀猪佬还好,可是老王没过两分钟已jīng看上要倒下的样子。

查文斌暗叫一声不好,大喊,点完zì己的符咒,这一句话喊的非常之响亮,一下子就激灵了在场所有人,哗的一下,一十二张符咒一齐点燃,就在点燃的瞬间,还是月亮当空的夜晚,突rán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接着就是劈拉的闪电直下,放佛要把这个将军庙劈一般。

查文斌一个趔趄,忍住心头的一口血,没有喷出来,毕竟十二张天师符一齐点燃,带来的力量已jīng让他快要受不住这反噬,要紧了嘴巴之后,查文斌一把洒出黄豆,然后掏出一把小旗子,按照八卦的方位排出,就在这时西北角的那根蜡烛也熄灭了……

这叫做撒豆成兵,也是茅山派里常用的一种法术,此刻剩余的其他人放佛都已jīng入定了一般,据事后他们回忆,点燃天师符之后,就gǎn觉zì己的身体已jīng不受控制,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一直到第二天醒来。

话说查文斌排好阵法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擦了一把嘴角之后,再次用剑点燃符咒一张刺向西北角,又是一声猫叫传出,接着一只硕大的黑猫从西北角走了出来,呲牙对着查文斌盯着,旁边的黑狗已jīng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就等着一个机会,若不是被查文斌按着,此刻恐怕已jīng冲了上去。

“孽畜!你可认识这大印!”说完,查文斌就举起手中的天师正道大印

那猫见了大印不仅不后腿,反而往前进了一步,牙齿张的更加厉害,放佛和这大印有仇一般,一个躬身,就直接朝着查文斌扑了上来,黑狗不甘示弱,早就按耐不住了,后腿一蹬,箭一般的射了出去,一猫一狗,顿时打成了一团,那老猫见zì己陷入包围,发挥zì己灵活的特点,嗖的一下上了柱子,消失在黑暗中不见,只留下黑狗绕着柱子不停的转圈却又无可奈何。

第十一章:恶斗

查文斌也不敢怠慢,敌在暗,我在明,这老猫必定不会就此罢休,都拆了它的老窝了,它等的不过就是一个机会,一个你松懈的机会,查文斌决定做一个引蛇出洞,故意把眼神关注到边上的几个人身上,做出要过去检查一番的样子,,呼了一下“黑子,过来。”那大黑狗极不情愿的摇着尾巴跟去了他边上,果然一声“喵~”一个大黑影从房梁上射出,直扑查文斌的头部。

查文斌已jīng做好了准备,一个躲闪,可脸上还是留下了一条猫抓的痕迹,接着那黑猫转头又是一下,查文斌的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然后老猫站在查文斌前面挑衅的看着他,尾巴竖着老高,黑子作势就要冲上去,被查文斌喝住:“去门口守着。”那狗当真就无视老猫的挑衅,摇着硕大的屁股,直奔门口而去,就像一个黑李逵一般,威风凛凛的占据着这儿出去的唯一通道,咧着大嘴,伸出血红舌头,死死盯着眼前那黑猫。

查文斌举着大印,口念咒语,不一会儿撒的黄豆开始在地上跳动起来,也是这跳动声,让那黑猫警惕的缩了缩脖子,黄豆跳着跳着逐渐把黑猫围成了一个圈,那黑猫就在圈里面,也不敢乱走动,只是对着查文斌嘶吼着,外面那黑狗看着它被围了,得意的摇着脑袋,还把屁股转过来扭扭,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过查文斌也顾不上它了,乘着这个功夫,查文斌拿出黑色的咒纸,铺开来,朱砂红笔一张复杂图案的符跃然于纸上,啪的一下按下大印,剑头一挑,蓝色火光一闪,嘴里念叨:“以我之名,赐我真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黑猫放佛听得懂人话,一听这咒语,立马就跟发了疯似地往外冲,也不顾那些黄豆,冲了几次之后,黄豆的阵型似乎有些乱了,眼看就要冲出去的时候,查文斌将即将烧完的符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天空,直接冲破了这不知多少年月的将军庙,直挺挺的劈在那黑猫身上,一时jiān,火花四溅,连查文斌本人也被震倒在地……这个雷果真是惊天动地的,查文斌这辈子第一次祭出的真雷让他zì己也是气血翻涌,连着吐了几口血,眼看着就要昏迷过去的时候,那只黑猫居然也挣扎着爬了起来,朝着查文斌走了过来,此时的查文斌已jīng是没有多大力气再反抗了,就等着去见祖师爷了,接着两个角的蜡烛也跟着熄灭了,查文斌预计zì己今天kě能要走不出这个将军庙了,

就在黑猫一步一步逼近查文斌的时候,这庙里还有一副太上老君的画像提醒了查文斌,查文斌用尽zì己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的跑到画像前面,一口血喷到了老君的画像上

说来也怪,这口血喷上去之后,北斗七星阵前的香更加烧的旺盛,一股浩然正气忽然就充满了整个大殿,黑子一鼓作气冲了上去,一口叼住老猫,疯狂的死咬着,拉扯着,它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这只猫身上,只剩下可怜的猫叫和它的怒吼声……

待到第二天鸡叫之后,醒过来的众人一看真个画面,一具已jīng被撕烂了的猫的尸体,查文斌昏迷在画像地下,老王试探了下,说还活着,赶紧的送医院……

等到查文斌醒来已jīng是三天之后了,好在无生命危险,医生说是受到极大的冲击伤了内脏,需要好好调养,查文斌毕竟也是肉体凡胎,也受不起这样的折腾,又嘱咐老王回去把猫的尸体烧掉,骨灰埋在桃树下面,老王回去一一照做了。

一个月后,查文斌出院了,博物馆那边也传过来消息,棺材应该是唐朝末期的,采用金丝楠木铸造而成,而棺材里是躺着的却是一具清朝时期的尸体,身着道袍,道袍上画着藏青色莲花,尚未腐烂,是我省近年来的一大考古发现,考古学家认为具尸体kě能就是传说中的青莲教的某个人物,奇怪的是藏在这个棺材里还有一只黑色的猫的尸体……

查文斌再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míng白了七七八八,马上建议老王去挖将军庙的地宫,他说那里一定有大家需要的答案。老王也是不敢怠慢,自从见识了查文斌的手段之后,恨不得把他当做真神供养起来,立马回去安排众人着手地宫的勘探

以前古代的寺庙或者宝塔多半都会造有一个地宫,用来埋藏一些典籍、供物,还有的寺庙里会有舍利子供奉,这将军庙虽说是个庙,但现在已jīng可以肯定乃是道家所修建,至于这下面的地宫,wǒ们当地也是一直处于民间猜测,说这将军庙里埋着宝贝,几年前曾经也有几个小混混想做发财梦,曾经打过几个盗洞,无一列外的打下去全是石灰岩,后来不死心还用了炸药,结果一炸药不zhī道怎么的没放好,把其中一个人的手还给炸断了,之后也就再没人动过这个将军庙的心思。

老王带着一群jīngyàn丰富的考古队,要说找个古墓或是打开个地宫,向来都是小菜一碟,就两汉时期的大墓,恐怕打开的也不下十座了,经历过上一次的危险,老王也学聪敏了,只在白天干活,晚上坚决不参与,因为这将军庙被一把大火烧过,所以要找地宫,还得从以前的遗迹开始,有不少dì方都已jīng看不出,所以光这个勘探之前的原址就花了两个星期。

这段时jiān里,查文斌还给那只老猫做了一场超度的法事,三天后又在那颗桃树下,重新插了七颗新的桃木,按照北斗阵型摆好,说是怕万一超度不成,将来又出来害人,索性把它钉死在这里,如今这片桃木已jīng成了桃园了,只是那里的桃子,永远都是只开会,不结果,谁也说不出个原因来。

又过了一周,老王的地宫似乎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没办法,只得再去找查文斌要建议,查文斌本来是不打算参与这考古的活动的,一来那是属于人家官方的事情,二来,这家里也有不少农活要干,毕竟还有人口需要养活,禁不住老王的哀求,查文斌决定去试试。

大家都zhī道,过去wǒ们古代人造东西,一直有个风水的说法,风水说法也是源自于易经,跟道家自然有着深厚的渊源,一块好的风水宝地,自然是有高人看过的,比如这将军庙就是二龙相会之处。

我记得我小时候,年年大旱,都会有来求雨,这求雨是怎么求呢?曾经我跟着其他人一起在求雨的队伍后面看见过,一行人提着锣鼓,领着贡品香纸,去到传说中的龙潭里,杀掉一个白毛大公鸡,摆开香火,然后在地上放一个葫芦,不停的念咒,据说慢慢的这葫芦里就会有水进去,一直到水满为止,然后挑选他们村子里最强壮的小伙子,背着那个葫芦,一路走回去,还不能停,据说那葫芦十分的沉重,走到家,体力稍差的人多半就已jīng还剩下一口气。

到家后,把这水放在祠堂里供起来,就能下雨,这求雨活动是我亲眼所见,听老人讲,那葫芦里的水比好比是一座大山一样,沉的不得了,有的人背到家就累死了……然而他们求雨的那个dì方就是在将军庙里面的一座山上,所以这将军庙的风水可谓是极好,有龙的dì方,自然是风水宝地。

第十二章:地宫

查文斌仔细看过老王已jīng标出来的将军庙原址,就当场卜了一卦,卦象所示这将军庙确有地宫存在,但在这平地里,确实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查文斌又带着老王爬到了将军庙对面的一座山上,站在了山顶往下眺望,这一看不要紧,差点让老王惊出了眼珠子。

只见一条蜿蜒的小河从西边流出,在此地形成一个交汇之处,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龙取水口,东边一座山脉将高耸的脊背绵延千里,却在此地突rán降低山势,直插大地,放佛一条巨龙的脑袋忽然地下,正是那个取水口!

两条青龙于此地取水,可想这个取水口的风水到了怎样一个境界,再看将军庙的遗址被老王用白色石灰粉标记出来,一只硕大的乌龟跃然于地面,乌龟的头部正是指着那个小水潭。

别说老王震撼了,就连查文斌也被这副景象所惊叹,这是怎样一块风水宝地,乌龟凌驾在两条龙头之上,同时吸取着真龙之气,加上日月精华,别说一只猫要成精,就怕是一只耗子呆久了也能成个王,这里完全符合埋葬一个帝王!

“三个头,都指向同一个dì方,应该就是那里了。”查文斌掐着手指,低头私语:“老王,你看见将军庙对面那座小石桥没,如果我猜的没错,地宫就应该是在那座石桥的位置,走wǒ们下去看看。”

当查文斌和老王再次下山的时候,已jīng是太阳落山了,两人迫不及待的赶到那座青石板的小桥之处,凭借着刚才的记忆,查文斌挑到河里仔细寻找蛛丝马迹。

“老王,你看,这块石头上浇筑的是不是糯米稀?”因为古代没有水泥这种现代建材,所以在建造的时候,权贵都是用糯米熬制成浆,充当现代的水泥,那玩意的牢固程度是完全可以媲美现代水泥的,曾经在土改的时候,wǒ们那的一些古代墓葬都是用这种糯米浇筑的,都是需要依靠炸药来炸开,可见其坚硬程度。

这糯米稀倒出来的石头,自然也是难不倒这老王的,考古的他,什么稀奇古怪的没有看见过,确定了地点之后,查文斌跟老王就返回了住地,也就是我家的老房子

自从那事情过后,考古队暂时驻扎在我家的老房子里,一来大家也方便照顾,二来还是因为查文斌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老王带着人去买了几袋子酸醋,全部装在大桶里,拉到小石桥下面,用瓢一瓢一瓢的往石头缝里浇筑,慢慢的那些石头居然就松动了,不到一上午,松动的石头就被队员们打开一个大洞,果然,这里面别有洞天。

老王又招呼人抬来鼓风机,往里面送了一个小时的空气,之后用绳子吊着一个鸭子送进洞里,过了约莫10分钟,拉出来,鸭子看上去没什么异样,这才招呼大伙儿进去,打头的自然就是查文斌了。

几只强光矿灯打进去之后,这地宫的全貌就展现出来了,地宫呈长方形,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天地里,空空荡荡,矿灯扫过墙壁的时候,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一幅幅的壁画占据了这个不大的空间,老王如获似宝的感叹,这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国宝,小心翼翼的抬起脚步,一步步的挪过去,鬼才zhī道,这阴森森的地宫里会不会留下什么陷阱。

好在是虚惊一场,壁画的第一幅是讲一只猿猴在一个洞里,接着就是一个年轻人和猿猴在一起,第三幅描述的是年轻人跟猿猴磕头下跪,一副连着一副,到倒数第二幅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驾着仙鹤西去,最后一副则是一口棺材摆放在大殿中。

查文斌这个道家弟子,一看就míng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弹子和尚!原来那不是传说,而是真的,他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颤抖着走向另一面墙壁……

墙壁的另一面,描述的是一个道者降妖除魔的画面,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足够让查文斌忍不住激动起来,原来这些都是存在的。

老王的灯光打向正面,一个木制盒子静静的躺在神龛上,整个墙面画的是道家三清,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个盒子,,修建如此之大的地宫,里面除了壁画,就这么一个小盒子,这里面是什么?恐怕它的价值,已jīng超过了众人的衡量了

查文斌跟老王几乎是同时走了过去,老王专业的套上手套,和刷子,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了,就在老王清理完毕之前,查文斌建议还是先给三清先做跪拜

众人觉得最近的怪事一桩接着一桩,也不敢怠慢,恭敬的祭拜完之后,老王颤抖着打开盒子。

从外观看,这是一个紫檀木盒,没有任何锁扣,上面雕刻着八卦,查文斌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但也说不出来,就在那里闭目思考。

老王已jīng是等不及了,还没等查文斌喊出那句小心,老王已jīng打开了盒子,一团火光从老王手里燃起,下意识的手一抖,盒子就到了地上,瞬间就给烧的剩下一堆木炭……

其实这个地宫建造的很稳定,这盒子里面是放了硝和硫磺的,千年过去了,依然很稳定的被老王触发了机关,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壁画的人zhī道了,在深深的自责中,老王看着一脸忧郁的查文斌也不敢说话,毕竟这kě能是道家老祖宗的遗物,修道之人,怎么会不想一睹庐山真面目。

众人回去一分析,不过事情倒是明了了,跟之前查文斌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个dì方原本应该是弹子和尚所见,西去后,没有火葬,而是就地埋在了地宫里,后来的青莲教占了这里,打开地宫,拿走了盒子,放了个小机关在这里,也抬出了棺材,这上等的金丝楠木,里面的尸体千年过后都没有腐烂,可是古代皇帝老儿才能躺着的,青莲教的教主,一不做,二不休,拉出了弹子和尚的尸首,不zhī道处于什么目的居然把尸体给封在墙壁里,zì己死后趟了进去,还不给下葬,就睡在这大殿里。

至于那盒子里的东西,众人听查文斌说起那个传说,都认为kě能就是传说中的《如意册》,至于下落,恐怕还要破解了那一段墙壁上的文字才行。

照着这个解释,这庙里一正一邪两股力量就应该是弹子和尚和青莲教的教主,那一晚查文斌破了邪气,庙里应该就只剩下道家的力量了,查文斌当机立断,把中招的所有人,也包括我全部又重新安排到了将军庙,做了一场法事,请求老祖宗化解wǒ们身上的邪气,说完也怪,当wǒ们这些中招的人朝着那面曾经埋过死人的墙壁磕头之后,第二天就放佛没事了一般。

那些壁画,后来都被文物部门给整个给挖了回去,那座地宫也被重新封了起来,大庙也被锁上,后来香火还一直挺不错,经常有人来这烧个香,求个平安

查文斌带着好多疑惑回了老家,将军庙的事到此暂时就告一段落了。

等到我差不多十岁那一年,wǒ们家一个亲戚过世了,她是我外公的表姐,wǒ们喊大姑婆。

大姑婆是在家里午睡的时候突rán就死了,连医院里都没去,下午地里回来的儿子一看,已jīng没了呼吸,哭天喊地的一嗓子吼,全村人就都去了。

那时候农村还没搞火葬,所以但凡上了年纪的老人头等大事都有两件,一件是给zì己搭一副棺材,也叫做寿材,另外一件事就是给zì己选一个宝穴。这大姑婆身前已jīng给zì己办浩了两件事,所以死后没多久,就入了棺,只是盖子没盖上,供人吊唁。

淫威是wǒ们长辈,自然也是需要去的,磕头上香之后就跟表哥表姐一块儿去玩了,头一天晚上表哥喊我早点睡,说第二天晚上有道士过来唱大戏,什么戏呢,道士作法事自然最大的看点就是过仙桥了。

第十三章:假道士的悲剧

话说农村里的丧事,其实还是比jiào繁琐的,特别是在那个年代,有钱的人家都是以厚为重,什么叫厚呢?棺材板要厚,寿衣要厚,死人盖的被子要厚。

小说里常说穷人下葬一副薄皮棺材,或者就是草席一卷,这都是家里不富裕的象征,有钱人,这姑婆家在当地也算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她的棺材自然也是比jiào讲究的:棺材用杉木做成,用料也是极其讲究:12块,底、盖、两旁各3,前后和亦各3。五底,杉板20块,其数各为5;此为大富人家之所象征

衣衾,有钱人有五领三腰丝绸到底之说,即上衣为5件,下裳为3件,都是丝绸制,其实就是丝棉。前几天我参加一个葬礼,也送了一条被子去,上面标注着:全国统一价,88.8元……

寿衣呢一般老百姓为明代服装,园领、方巾、厚底靴。此即所谓生降(指生前着现代服装)死不降(指死后仍着明朝服装,最后一个汉族王朝是明)

死的时候呢,有钱人脸上盖着绸巾,一般老百姓就用大表纸,也就是烧给死人的黄纸一张盖着。

死人的两只手拳头要微微握着,拿面饼7枚,用棒子穿着,也叫做打狗饼,是说死者去阴间,遇到恶狗之类的,就扔个大饼过去,然后死者嘴里含银元一枚,两只手里也各塞一枚。

死了之后床前点油灯,燃香烛,放一碗倒头饭,鸡蛋两只,全家人都得下跪,如果死者家里有女儿,那么女儿要以大表纸9斤4两作冥钱烧掉。于是遍告亲友,然后就是找人报丧了,报丧那时候还是个脚力活,需要送别人一双新解放鞋,让村里的人穿着去步行喊亲戚,如果有路远的,那报丧的人真得累死,入殓前,给死者穿衣服,这叫小殓

wǒ们就是由姑婆村子里一个人来报丧的,去的时候,刚好赶上小殓,怎么个弄法呢?要请村子里的妇女,先用河水用新毛巾擦身,前胸后背各3下,然后梳头,也是3下。

所更换的寿衣,要准备一个斗,斗里面放香油灯盏,灯芯7根,斗上放着竹筛,筛上才可以放寿衣,寿衣披在孝子身上,也就是姑婆的儿子身上,然后才可以给她换上寿衣,再剪掉孝子衬衣领,塞进姑婆的领子里;手和脚都是用丝绵做成的套子套起来,然后就一直要等着仵作或者道士来了

这姑婆家也自然是请了一个道士,这个道士是隔壁村子里的老道士,平日里靠着给其他人算算命,做做白法事度日,那时候还要姑婆家里的人去请的,要送红包一个,香烟一条,白酒一对,白糖两斤,生猪头一个,还有若干布料,这道士才肯来的,架子大得很

我去的道士已jīng在了,一手拿着铃铛,另外一只手拿着菜刀,菜刀上放着一个碗,然后念着咒,这个咒叫做破煞,然后把碗里的茶叶伴着米,撒进棺材,然后大喊一声:起!几个帮忙的人就把老太太给抬进了棺材里

另外的人要马上取床下垫着的稻草及生前穿的衣服鞋子,放在大门外马上烧掉,俗称烧下床草。死者入棺,就算是大殓了

然后就马上把菜刀和碗放在棺材下面,点上长眠灯,子女开始大哭起来,wǒ们这些小孩就要开始上去磕头了

晚上,吃过晚饭,表哥就带着我躲在角落里,为了占这个位置近距离观看过仙桥,真的是不容yì的,因为这时候是禁止小孩子出现的,所以wǒ们也是躲在楼梯间下面

道士拿来一张靠背椅,上面用衣服穿起来,然后在椅子头上,用棉花扎一个人头,然后用一块黑毛巾披着,椅子边上再用围裙围起来,表示这个人就是死去姑婆

再用方的桌子6张,列成长形,上面用竹子搭起来,弄成桥的形状。子时的时候孝子捧着牌位跪地以迎亡灵,道士诵经,大家则扶亡灵就是那把椅子过桥。气氛阴森的要命

姑婆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大表舅,捧着灵位在前面走,小表舅和表姐扶着椅子在后面走,那个道士在前面带路,闭着眼睛边走边摇铃,那座桥是呈拱形的

道士过去了,大表舅也走了过去,就在大家等着小表舅过去的时候,他却在桥的最拱处摔了一跤,一开始是以为竹子比jiào滑,那个道士看见了,只能说什么是姑婆还不想走,留恋大家,叫小表舅再重新走一次。

大家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再走一次,这次还是走到同一个位置,再次摔跤;这一回那道士也看不下去了,让表姐、表姐夫和小表姐三个人扶着椅子走,第三次,果不其然的,再次跌倒在同一个位置……

这仙桥走不过去,就意味这人的魂魄不能进入轮回,这可急坏了当场的所有人,wǒ们小孩子还是在看热闹呢,只是不少大人已jīng想离开这里了,这种情况是意味着有问题的。

这个场面也是这老道士第一次看见,也是慌了神,找了麻绳,直接把椅子绑在小表舅的身上,这时候是不能换人的,换了个人就说明这个人不是个孝子,那是非常尴尬的,又叫不少亲戚过去扶着他。

第四次过仙桥,在同一个位置,等椅子再次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整座桥哗啦一下倒了,桥上包括道士在内的所有人全部摔在了地上,那把椅子也直接跌成了四分五裂。

在场的人赶紧过去扶其他们,除了椅子之外,其他人倒是没事,唯独那个道士,脑门子摔到桌子角上,直接见红了……大家找来毛巾给他捂住,问他怎么办,这时候那老道士已jīng是不行了,嘴巴里直喊:“不做了不做了,这里有鬼!”说话的时候已jīng是带着哭腔了,然后捂住头,连家伙事也来不及收,直接跑了出去……

你说这道士都带头说有鬼跑了出去,剩下的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谁还敢留下啊,除了他家里的人,其它的人,包括我,全部一下子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wǒ们是住在外婆家的,还没等到天亮的时候,外婆家大门被人在狂敲,开门的是外公,打开门一开是大表舅,进门的时候两腿都在打颤,一把抓住外公就喊:“舅舅,赶紧过去做个伴吧,家里不敢留人,怕的慌,要不明天一早就给出掉算了,这白喜字不敢再做下去了。”

我外公当天也是看见那场面的,虽说明天一早就给老太太拉去埋了是不费事,一来不合规矩,二来道士都给吓跑了,这以后家里怕是也不敢住人了,他就想起了查文斌,就让大表舅等等,去叫了我爸起床,赶紧上查文斌那看看。

那几年的时jiān里,wǒ们家跟查文斌联系并不多,他也来过我家几次,每次都是去将军庙那转转,然后就走了,据说连在家里的时jiān也不多,谁也不zhī道他在干嘛。

连夜赶到查家,开门的是他那小儿子查良,问查良他爹呢?查良说在睡觉,刚从外地回家,才歇下不久,赶过去请查文斌起床,我爸对他也是相当恭敬的,如果不是事情紧急,怕也是不敢打扰的。

等了没一会儿,查文斌出来了,披着衣服问我爸有什么事,几年没见,查文斌看上去还是那么jīng神,把情况说了一遍,查文斌抓起乾坤袋就走,嘱咐儿子看好家,就和我爸动身去了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天已jīng是亮了,查文斌先去了姑婆家看了一眼,然后就出去了,直接去了那个老道士家里,敲开门,做了一个揖,和老道士了解了下当天的情况之后,又去外婆家。

到了外婆家之后,说zì己要睡一觉,天黑的时候再叫他,另外通知姑婆家,一切照旧,只是不要将棺材封死,天黑了他会过去的。

查文斌说话向来是不怎么喜欢解释的,大家只好照着他的话去做,姑婆家现在已jīng是没几个人了,村子里的人都不敢去,wǒ们这些小孩子自然也是被叮嘱了,不能去外面乱跑。

等到天黑了,外婆小心翼翼的去叫醒他,吃罢晚饭,我爸忍不住问他是怎么回事,查文斌笑笑说,那个老道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接这差事了,一个跟着仵作学过几年入殓的人,也敢自称是道士?

第十四章:掌门?

真假道士得区别其实不在于是否懂得基本套路,而在于手里的家伙事和道缘

查文斌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天晚上,听说姑婆家又去了一个道士,还是救过小姨的那个,看热闹的人使一群接着一群赶过去

昨天晚上还吓的要死人,今天也都还想去刺激一番,不过查文斌是从来不会让别人失望的

昨天的狼狈场面是已jīng重新收拾过了,老太太还躺在棺材里睡着,乡还在烧着,下面的长眠灯也还点着

外面看热闹的任已jīng把脖子都要挤歪了

查文斌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差点吓死一半人:把你妈脸上的纸拿掉,免得憋死她了

大表舅也是摸不着门道,这一个死人还憋死……这道士是封了吗?

查文斌见它不动,摇摇头上去揭掉了黄纸,再次发话:男人留下,女人全部各回各家,把大门关上

一开始那群看热闹的妇女还不愿意走,只是查文斌接下来一句话:想做替死鬼的可以留下

说完,宝剑一指刚才拿下的黄纸,蹭的一下纸就着了

女人们一看这本事,不然等下真做替死鬼了,其中一哥女人啊的大叫一声就跑,其余地一看,争者做鸟兽散,生怕留下来最后一个做了替死鬼

人都走光后,wǒ们这些小孩,自然也是驱逐出去,由妇女们领着回家,留下一群老爷们在场,查文斌又发话,今天已jīng碰过自家娘们的也回去;几个男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在其他人的哄笑中离场了。

关上大门后,查文斌一脸正色的对着现场的人说,等下全部席地而坐,无论发生什么事,不准发出声音。

然后,查文斌把棺材里的老太太给抱了出来,放在门板上,又让大表舅给老太太换去寿衣,套上平日里穿的衣服,并且嚷几个男人把棺材抬走。

无奈姑婆的衣服什么的都已jīng给烧掉了,匆匆找了表姐的衣服给换上后,就躺在板板上,查文斌示意关掉电灯,交代了等下无论出现什么都不要惊恐

接着,摆好案台,法事前不可缺少的几样元素,一一被摆上了台子,只是这一次只有一个灵位和香烛,别无其它。

查文斌也是席地而坐,双手交叉呈打坐状,没过一会儿就入了定,这一段如果非要让我写,我只能以查文斌的角度来叙述这件事,因为外人只是进过等待之后得到了一个结果,却不知其中的凶险。

其实,查文斌这一招叫做灵魂出窍,至于为什么要精壮男子,也是借助他们的阳气,使得zì己不至于一去不复返,若不是看在外婆面子上,这一场,他是不想接的,因为,阴曹地府可不是所有人都想下去的。

这事要从那段过仙桥开始解释,古人过仙桥就代表是给亲人送到了阴间,从此就是阴阳相隔了,人鬼殊途,送到那里也算是陪了最后一段路。

这姑婆的仙桥三番四次的过不去,其中的原因并不是姑婆不肯走,而是她根本就走不了。

这仙桥乃是通往阴曹地府的,这是凡人阳寿尽了,必经之路,所以由不得你过去不过去,阴差都会压着你走,别说她一个老太太,就是一个杀神,也得乖乖的走这一遭。

原先的那个老道士,充其量只是会做法事的,走走过场,搞搞形式,照葫芦画瓢也能懂点皮毛;可这更多的神鬼交道,别说是他,就连查文斌本人也是没有三分把握可以去试试,人跟鬼去商量事情,不是说能不能谈事,而是你连找都找不到这个鬼,何来交道。

查文斌入定,就是去找这个鬼,因为姑婆的阳寿其实是没有尽的,她是被勾了魂,也就是一些枉死的人,阳寿未尽,因为肉身又遭到破坏,不能还阳,魂魄不能进入六界轮回,就在外面飘着,必须找到一个人代替zì己受这个苦,才好zì己去投胎,也就是wǒ们常说的替死鬼

这姑婆因为生辰八字恰好和某个枉死的人相配,就莫名其妙的在睡觉的时候被勾了魂去,做了这枉死的替死鬼,因为死后魂魄得在外面替别人飘着,进不了阴间,怎么kě能能过这仙桥,她就不会走那条路,所以几次三番都是过不去。

查文斌也是zhī道,决定试一试,好在姑婆的肉身尚且完好,若是能找到姑婆的魂魄,再把那个害人的鬼给除掉,姑婆还魂的机会还是有的。

入定之后,查文斌的灵魂是暂时离开了人间界,去了鬼界,也就是阴届的,至于这本事,这去阴间,自然也不是跟买张火车票一样,需要借助某些,不然一旦走了,这肉身没人守着,被其他东西占了或者在那边遇到什么危险,就kě能跟姑婆一样永远醒不过来了。

留给查文斌的时jiān其实很短,因为他还没到那个通天的本事,néng够来去自如,用阳气护住本体,也就是一炷香的时jiān,他点的那柱香就是时jiān表,无论成功不成功,凡间这一炷香结束前,他都必须要回来,否则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人都是有三魂七魄的,查文斌是看见姑婆身上还留着一魄尚在,虽然只有一丝尚在,也可以试试。

话说,这查文斌进入阴间之后,先是看了那剩下的一丝魄,这三魂七魄是一体,只要一魄没走,就代表姑婆离开的不远,或者说仍然在挣扎,先做了一个法术:大日如来定三魂,先把这一丝给定在了姑婆的本体,争取时jiān,随后就直接奔向阴阳路。

就在奈何桥的桥头,查文斌见着了两个阴差压着一个魂准备过桥,这个魂是谁的呢?正是勾姑婆魂的那个,查文斌一把就拦下了,这阴差其实是不管的,只是你们这些野鬼néng够找到替死鬼回去交差,才不会搭理你们找的是谁,人死后待遇都一样。

向阴差交代了原因之后,人家也不愿意,因为那头等着交差呢,怎么能把到手的任务给放弃了,查文斌说姑婆还有二十一年的阳寿,是怎么不会给他替死的,阴差说,他们只管带人,不管阳寿,说着就要往那头走。

查文斌再拦,阴差就要动手了,毕竟你一个修道之人,敢来我阴间抢魂魄,简直是找死来的,这阴差自然也是分个三六九等,这两个阴差算不上什么入流货色,负责抓抓野鬼都是些小罗罗,但是查文斌也没那个把握必胜。

查文斌往回一看,那头的香都快要烧没了,再不回去,恐怕zì己也得留在这里了,往前一看,那头的孟婆都准备在倒汤了。

大喊一声:“阴差某要走,留下此人!”

那两个阴差哪里肯听他一个小道的,只顾前去……

无奈之下,查文斌拿出那祖师留下的天师正道,问道:“两位阴差,可认得此物?”两个人停下回头一看,这鬼界的自然这类东西也是zhī道的,就又回了头上下打量这个小道:“这东西为何会在你手上?!你是何人?”

“阴差认得此物?”查文斌本来是想吓唬一下的,没想到对象居然反问他起来来,索性就亮出了那柄宝剑。

连个阴差一看此人又亮出一柄宝剑来,直往后退了几步,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说道:“七星剑?仙道不要再说了,不是wǒ们要为难仙道,仙道即为茅山掌门,自然是懂得阴间的规矩,这人一旦来到此地,还没有能带回去的,不然wǒ们回去交不了差,仙道怕是头顶有三清罩着,也是难走出这冥界的!”

我滴乖乖,这大印乃是茅山掌教大印,那岂不是说当年的藏矜法师把掌门之位传给了祖师凌正阳?那……为何师祖为何又拿了掌教大印却被赶下山……这也太离奇了

第十五章:失女

查文斌有了这两个宝贝在手,也是给zì己壮了壮胆:“若是我非要带走呢?”说完,举着大印就要往前砸下去的动作,那两个阴差见状直护着脑袋,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查文斌一看有效,顿时有了底气,收起大印,看着两人。

那两个阴差对视一眼:“仙道若是您一定带走,只能再给我一个魂魄,wǒ们空手回去,若是上头知晓此事,恐怕仙道也是在劫难逃的!”

查文斌点点头答应,“明日,两位官差,再去洪村,一定给两位一个交代”说罢,收起大印宝剑,走了过去,又摸出一把冥钱给两位阴差塞上:“两位拿去买些酒喝,小道回去之后,一定会给二位贡上大礼!”

“小的不敢,茅山掌教的东西不敢收受”推辞一番之后,两个小鬼拿了钱放了人,约定次日再去洪村带人,说罢就一同走了回来,路上,自然那个倒霉的勾魂野鬼免不了被三个人一顿海扁,一听是茅山掌教,生怕查文斌给他来一下永世不得超生,交代了zì己是采药的时候失足死在牛头山的山脚下,果然在那里,查文斌找到了姑婆的魂魄,再次拜谢过两位阴差之后,就回了阳间界。

就在那柱香烧完之后,查文斌从入定中醒来,直奔牛头山脚,大伙儿打着灯笼,终于在一片乱石岗下面找到一具已jīng腐烂的白骨,其中有人一眼就认出这是邻村的采药人,说是已jīng失踪好久了,赶紧就去通知那家人过来。

来了之后,一顿大哭,查文斌也不点破,只告诉那家人,回去找个好穴好生安葬,多烧些香纸,变回了姑婆家,这一回所有人都不得进去,全部站在门口。

查文斌要求把姑婆放到床上去,所有人清理现场,恢复成没出事之前的样子,大家也不zhī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照办,然后约定天亮之前过来,其实查文斌是怕姑婆醒来看见zì己在被办丧事,直接吓死过去。

公鸡第一声打鸣之后,天已jīng微亮,查文斌再和众人前去,率先进去的是大表哥,进去一看,姑婆还躺在床上,查文斌示意他喊一声。

大表哥,亲亲的喊了一声“妈”,躺着的姑婆先是手动了一下,然后就睁开了眼镜,又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问道:“干嘛!”

这一下直接炸开了锅,死人活了……这不就是诈尸吗?正在大家准备跑出去的时候,查文斌说没事,你妈只是昏睡了过去罢了,根本没死,不信去摸摸。

个别胆子大的上去摸了一把,发现手是热的,姑婆还莫名其妙的看着一群人……

就这样,姑婆被查文斌算是给抢了回来,不过事情却没有结束……

话说查文斌走后,没过几天,就死了一个老头,其实这个老头的阳寿也是未尽的,查文斌算过后,他是整个村子里最接近要过世的人,所以就写了他的生辰八字给烧在村口,算是让老头提前升了天。

老头死后,查文斌破列外去做了一场法事,也是让那老头可以快点升极乐世jiè了,不过这事让他也是很自责,这种活其实是得遭天谴的,也为他日后的很多事情埋下了无解。

没过几天阴差托梦给查文斌,告诉他这换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查文斌以为又要来要钱财罢了,又给阴差烧去大量的元宝,这一次换命,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代价会来的那么快,而且是那么大,那么的沉重!

查文斌有一双儿女,他小女儿十分的聪明伶俐,很是得他的喜爱,因为妻子死得早,查文斌能不出村子就尽量不出,既做爹又做妈,就想把他们两个拉扯大,因为zì己从小没了爹妈,所以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一双儿女的身上,偏偏那小女儿懂事乖巧的很,虽然年纪小,却帮着做饭洗衣,干的一手好家务,查文斌出门多晚回来,都会留上一桌热饭菜,让他是对这个女儿很是愧疚。

那天是那年的大年三十,中午时分,查家女儿拎着篮子去河边洗菜,就那么一个跟斗栽了下去,淹死在不足膝盖深的小河里……等到有人通知查文斌去河边,人已jīng早没了呼吸,查文斌二话没说,抱着丫头的尸体回了家,关起门来,直下阴间要人

黄泉路上一路奔袭,还未走到奈何桥,又遇到那两个阴差,立马就翻了脸,掏出家伙就冲了上去,两个阴差练练求饶,告诉查文斌这事根本不是他们做的,查文斌哪里肯相信,已jīng杀红了眼,就是今天把zì己葬在这里也要讨回女儿,因为她女儿根本阳寿未尽啊。那两个阴差见求饶不成,只能道出实情:查家女儿就是因为查文斌越过了界,惹恼了上天,才受到的惩罚,这是天劫,根本不是他们的事,要想他儿子没事,最好就此息事宁人,你查文斌就是有再大本事,也不kě能逆天而为,再下阴间,下个丧命的就是他的儿子了!

查文斌啊查文斌,英雄一时,鲁莽一世,与天斗,逆天而为,有那么大的能耐吗?zì己是什么?不过一个人间小道士罢了……等他回过神,发现zì己已jīng回来了,看着守着妹妹身边嚎嚎大哭的儿子,查文斌紧紧的搂过,咬着牙齿死死抱住。一家人就在大年三十,把zì己女儿给埋在了妻子的坟边,做道士,到底有什么好啊?爹妈早死,老婆早死,现在连女儿都走了,看着边上唯一的儿子,查文斌发誓要保护好他!

人家都说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女儿出事后,明明女儿阳寿未尽,会给枉死在小河里,查文斌接到女儿的托梦,告诉她,她是为了给查文斌还半年前的那个债,查文斌半路劫魂,必遭天谴,代价就是她女儿横死在大年三十!

这也算是阎王给查文斌一个警告,人间你称道,阴间我大王!凡事都有个因果报应,有得到就一定有付出。

这件事,给查文斌的打击是很大的,一直好久,他都把zì己关在家里,并开始思索道的含义,也牵出了日后这位道者冠绝大江南北的好多事迹!

那年查女溺水身亡之后,查文斌把zì己关在家里三个月未出家门,曾经wǒ们也去探访过,只是闭门谢客,三个月之后,查文斌破门而出,直奔省城,而从那时候起,这个故事的第一人称,就不能是“我”了,主角已jīng完完全全变成了他——————最后一个道士:查文斌!

《最后一个道士》卷二开始

查文斌míng白zì己触了天怒,可他骨子里不服气,凭什么天就可以zuǒ右人的命运,凭什么就不能与天斗?现在看来唯一的破解之道恐怕就是那本《如意册》,传说中的那本书在哪,到底有没有那本书,一切都是未知,可是地宫里那些壁画留下的信息,还是给了他一丝希望;将军庙上遗留下的那些文字或许是个线索,他就是去找考古队老王的。

他把小儿子托付给了外婆,让外婆替他照顾一阵子,外婆自然是答应了下来,留了些财务,外婆也不肯收,抵挡不过,勉强收起来,说是给他儿子买些衣服。

风尘仆仆的赶到省城,老王早已jīng在车站恭候这位在他眼中半人半神的道士,按说他作为一个考古专家,本应该是无神论者,但很多事,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查女溺亡的事,他也是有所zhī道的,接了查文斌,先是给安排到单位的招待所住下

查文斌坐下之后,也顾不上叙旧,只管问老王去带他找何老,他急切的希望有一点线索。老王也是好客之人,联系了何老之后,三人约定晚上在楼外楼小酌几杯

第十六章:千年前的酒

待雷峰夕照的美景呈现于西子湖边,杭州那座楼外楼的一个包间里,一位jīng神抖擞的老者正在向着一个白衣中年男子敬酒,旁边还落座着一个带着大号玳瑁眼睛有点秃顶的胖男人

这个老者就是古文字专家:何老,白衣男子自然就是查文斌,那个胖男人就是老王了。

“早就听过老王讲过您的神通,老朽一直想一睹真人风采,今日一见,果真一派风仙道骨,不愧是神人呐,我敬真人一杯”说罢何老一口将那杯上好的zì己带来的茅台一饮而尽,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的查文斌,示意他zì己已jīng喝完了

查文斌做了一个揖,又朝老王笑笑“何老过奖了,小道入门尚浅,不敢在前辈面前卖弄,这杯应该我敬前辈的”也是一口讲杯中所酒一口闷下去,还抹了一把嘴,喊了声:“好酒啊!”

何老微笑着做下去,招呼大家吃菜

老王夹了口莼菜,笑眯眯的盯着杯子说道:“文斌啊,我今天真的是沾了你的便宜啊,你可知这酒的来历?”

查文斌看着微笑的两人,摇摇头,只道:“此酒莫非不是凡品?”

老王哈哈大笑起来,放下筷子,跟查文斌说起当年的一个考古活动

话说当年何老在贵州境内一个西汉大墓被盗,何老带队进行抢救性发掘,里面已jīng被弄的七零八落了,好在旁边的耳室内就发现不少坛子,坛口密封尚好,已jīng被泥土完全掩盖,他们总计搬出了100多个大坛子,本来这些坛子是要送到博物馆进行清理的,在搬运的过程中,不慎打破了其中一个,一股酒香味四溢出来,当场就有几个不甚酒力的人醉倒在现场

何老用手指沾了一点尝,发现这是酒,这坛子里居然有酒,当晚回到博物馆,又小心翼翼的打了一个封口,马上一股酒香就飘满了整个房间,别说喝一口,闻一闻都让人飘飘欲仙,这可是2000年前的酒,通过技术鉴定,这些坛子里面大多数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yè体,算是纯到不能再纯的琼浆玉液了

后来这些酒就被国家给收上去了,kě能某些顶级人物有幸喝过,何老也是个爱酒之人,私藏了一个坛子,轻点的时候,上面发现了少了一个,也查过,查不出,就把何老办了个失职的罪名,给贬到了当年还算是清贫的浙江,做了个博物馆的管理员

这2000多年前的酒,何老zì己也是不曾舍得喝过一口,也怕上头发现了,今天查文斌来了,算是豁出去了,拿出这个国宝级的来招待,可见对查文斌的尊敬了

查文斌听完后,也是惊讶的看着手中的杯子,何老还要给他再倒上一盅,查文斌推辞不得,两盅酒下了肚子,三个平常酒量不错的人,居然就在桌子上醉倒了,饭店服务员打烊了才发觉这桌客人都是烂醉如泥了,可见此酒的猛烈

一直到第二天晌午,三人才陆续从饭店房间里醒来,一边回味着昨晚的酒宴,一边赞叹着酒的力道,收拾完毕后,一行人去了何老家里

这何老不仅是个考古学家,也更是一个玄学家,到了何老家,查文斌就发现他的屋子里的摆放都是按照易经风水设计的,不禁又对何老多了一份认可

三人的话题还是转移到了那段文字上,何老拿出那份文字的手绘本,指着上面的符号说,这应该是古代苗疆的文字,记录的是一本奇书,至于这本书在哪,这文字上也没有写

查文斌问何老和老王有没有在其他的dì方发现过比jiào特殊的道家遗迹,何老摇摇头说,这类东西,外行人看不懂,即使有所发现,也很有kě能把它当成是普通文物给处lǐ了,一来中国的宗教本来就比jiào复杂,二来,文革时期,破坏掉的东西实在太多,很多老祖宗传到wǒ们这一代就断了七七八八了,要想找这本书,恐怕还是得靠缘分了

老王建议去博物馆里查查档案,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文字出现过,何老点点头

那几日,查文斌就住在何老家,这个何老也是巴不得,家里就一个老伴儿,儿子女儿都已jīng是在外面成家立业了,所以查文斌一来,家里也热闹不少,他夜夜跟着查文斌研究道家历史,老王也是每天准时下班到何老家报道,三个人聊的好不痛快,何老的老伴儿给他们几个炒点家乡小菜,他们三个喝酒谈天

这样轻松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星期之后

这何老的夫人姓王,王夫人有兄弟姐妹7个,排行老五,今年也是有六十五岁了,平日里身体健康,看不出什么毛病来,查文斌到后的一个星期,王夫人的老父亲,传来过世的消息

这王夫人的父亲已jīng是九十岁的人了,按理说死的倒也是正常,毕竟岁数到了,算是正常死亡,于是何老就带着王夫人回老家奔丧,这查文斌在人家家里住了一个星期,天天好酒好肉招呼着,也不好意思,就寻思着跟着一起过去看看,给老人家做个小小的超度也算是报答何老

老王念在跟何老是朋友,也自然是跟着去了,四个人就当天出发,去了那个浙西小城

王夫人的老家也是在大山里,一个不过百来户人口的小村子,等到王老爷家,王夫人已jīng是快要哭晕过去了,扶着王老爷的尸体就嚎啕大哭,这农村里老人过世,子女哭的越厉害,就代表越孝顺,加上王夫人哭的撕心裂肺,自然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哭起来

这何老上了一炷香后,烧了纸钱之后,就把带来的两个人跟他的外甥介绍,说这个是一位道长,上这来看看,那外甥叫做王鑫,王鑫一听是来了道士,心想着家里正准备着人去请道士呢,这姨夫就给寻来一个,自然是对查文斌也客气了,又是递烟又是贡茶的,请查文斌给做场小法师,查文斌点点头,转头就去厢房,换了身衣裳就出来了

来探望的人一看,挖,好家伙,这么一个风仙道骨的道士出场了,自然目光都转移了上去,平日里村子里有个死人,也都是请道士的,基本都是些老头子,这个年纪轻轻的道士,真的懂吗?

查文斌也不做声,要了王老爷的生辰八字,列出了部分生肖,告诫这些属相的人不要留在此地,怕会反冲,又要了常见的黄纸,香烛,给王老爷就做了场法事

这法事的高潮自然就是前面说的过仙桥,这可是头等大事,查文斌过的仙桥,自然是一通就过,毫无意外发生,又去看了看王老爷生前就给zì己挖的宝穴,觉得一切都没什么问题,开了张单子给王鑫。

这张单子是什么呢?就是斋七的时辰,这个人死后做七,也叫做斋七,即人死后(或出殡后),于“头七”起即设立灵座,供木主,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每隔七日作一次法事,设斋祭奠,依次至“七七”四十九日除灵止。

这做七的贡品必须要是双数的,因为单为阳,双为阴,所以历来wǒ们请客点菜,最好是要点单数。

查文斌算好日子,把这斋七的时jiān,需要做的人的名字都给贴在了王老爷家的客厅墙壁上,忙完这些,等到王老爷下葬之后,一行人在王鑫的感谢中就回了省城,约好了,头七的时候他们再一起回来

这人死后的第七天,俗称头七,也叫回魂夜,也就是说死者有什么未了之事,由鬼差押解回来,与阳世间的亲人见面;或者是带一帮刚在阴间认识的新朋友回来阳间,阳间的亲人就摆一桌酒席,让死者招待朋友。但是有一点凡是带黄颜色的东西,都得收起来,因为黄颜色是代表神的颜色,如果见了,死者自然就不敢回门了。

第十七章:回魂夜

不少人都看过周星星的一部电影叫做《回魂夜》,说的就是回魂夜的故事

要说这头七虽然民间传说中比jiào可怕,其实在查文斌看来也不过是简单的小法事一场,他自然没想到这一次的头七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七天之后,何老带着查文斌以及王夫人一并再次来到老家,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在王老爷家的堂屋内设好牌位和贡品,中间放着遗像,这王夫人还有一个老妈尚在,也就是王老爷的老伴儿,别人都喊她李婆婆。

这日下午,大家在一块儿吃饭,尚且还没有什么,一切都看上去很平常,这王老爷家乃是一幢二层小楼,这堂屋里就有一个楼梯直接通上去到二楼的,根据事先约定好的,天黑之后,开始做法师,等到十二点整,由查文斌带着王鑫在外面招王老爷进门,然后屋内的所有人全部躲到楼上去关掉灯光,一直等到查文斌在下面发信号方可开灯

天黑之后,众人吃过晚饭,王老爷家也是人丁兴旺,子女带着儿孙加起来有三十来号子,虽然这人死不能复生,毕竟王老爷已jīng是那么大年纪了,大家也都能接受,唯独这李婆婆有点伤感,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七十年,怎么滴也是舍不得的

查文斌自然是按照路子来,先给大门上贴了张引路符,怕是一会儿王老爷真回来了,摸不着zì己家,特地告诉阴差这就是目的地,子女儿孙又对着王老爷的灵位和遗像一通烧纸烧香,倒也来的快,弄完了,一群人坐那聊天,就等着时辰到

眼瞅着十二点就要到了,按照事先的约定,查文斌提着灯笼带着王鑫就走到王老爷家的门口,站在那,这是迎接仪式,在路口照例烧了点元宝,算是给阴差的红包,他这边倒是没有什么,离着100米zuǒ右的王老爷家的灯也准时熄灭了。

虽说这死的是王鑫的爷爷,但这个场合,他不免也有些害怕,紧紧的站在查文斌身边也不敢大声出气,事先村子里都是zhī道今晚头七,所以也是家家户户关灯,喜欢打猎或者是打牌的男人们都早早上床抱娘们去了,再贪玩的孩子,今晚也是不敢出来的,大人会叮嘱,别跑出去,撞了泄,这夜啊,安静的连声狗叫都没有,也是黑的不见五指,整个村庄,除了查文斌手上那个红灯笼之外,怕亮着的就只有王老爷灵位前的两根蜡烛了

查文斌也不说话,闭着眼睛感受着周围,反正这个半夜里,睁开眼睛和闭着眼睛是真的区别不大,突rán手上的辟邪铃“叮咚”的一声清脆的响起,这是王老爷回来的信号,这一下可把王鑫给吓的半死,他是走也不是,跑也不是,只得紧紧的抓住查文斌的衣服,估计这差事,他以后是再也不想接了

查文斌呢,转过身,面朝着王老爷家,提着灯笼,每隔十米zuǒ右摇一下铃铛,嘴里念念有词,自然是些给神鬼开道的咒语罢了,告诉他们这里到了,赶紧的进去吧

等走到离王老爷家快五十米的时候,查文斌和王鑫都隐约的听到了哭声,虽然隔着比jiào远,但是还是能听出来,这哭声不是别人,正是丧偶的李婆婆

难不成这李婆婆没有上楼,还在灵堂里?

查文斌皱着眉头,加快了过去的步伐,只想快点提醒他们上楼,可是又不能再这地喊,万一一喊惊动了阴差,跑别人家里去了,那可就是要出大事了

再说李婆婆那边,自从查文斌带着王鑫出门之后,那头的人都很听话的关灯上了楼,大家挤在一个房间里也不敢大声出气,这王夫人怕zì己老妈李婆婆憋坏了,就让她靠窗口坐下,一喊,大家发现李婆婆压根不在,这下慌了神,就下楼去找,果然听到李婆婆在灵位前哭着:

“老头子哎,你今晚回来,就把我也一起带走吧,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啊,我就在这里等你啊……”

这李婆婆哭的是相当伤心,也是相当的渗人,乌起码黑的头七夜里,李婆婆就这么嚎,这王夫人一看急眼了,就下去拉她上来,可这李婆婆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铁了心要见王老爷,竟然一把抱住桌子腿不撒手,任凭王夫人怎样拉扯却说,老太太就是纹丝不动

楼上的人一看查文斌眼瞅就要到大门口了,对着下面喊一声:“你们快些,马上就要进来了,还在下面干嘛!”

这一声喊,别说下面的人听见了,外面的查文斌自然也是听的清清楚楚,离大门不足五米的时候,查文斌还听见哭声,只得大吼一声:“里面的人快上去!”

这一声吼,直接给李婆婆吼撒了手,老太太一放手,王夫人就拖着她准备上楼,上面的何老在楼梯上接着李婆婆就往上走,下面的王夫人刚一脚踏上楼梯,众人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接着就听见“匡”的一声,怎么了呢?这王夫人直挺挺的倒下了,就倒在灵堂前,查文斌也是听见了,虽然看不见,但是他自然míng白发生了什么事,大喊一声:不好!

马上掏出茅山大印,也来不及怎样,就搁在了摆放贡品的桌上,希望以此镇住阴差,然后马上喊道:“开灯!开灯,所有人都下来!”

刺眼的日光灯把灵堂照的雪白,灵堂前,王夫人双眼睁的老大,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已jīng没有了知觉……

此刻的众人也是大气都不敢喘,特别是李婆婆,连累zì己女儿着了道,自然是脸色刷白,何老一把就给查文斌跪下了:“文斌,你得救救她啊!”

查文斌掐指一算,一张定魂符撒在空中,这符不向他往日的那样,撒过去就落在某个dì方,这一次竟然直飘向门外……

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赶紧的送医院吧!我这恐怕是来不及了!”

没过多久,救护车就到了,碍于何老在省城的guān系,派的自然是最好的医生,两个小时后,医生通知家属说是脑溢血,开颅手术成功率不到1%,建议准备后事……

这样的手术,你们要问做不做,我只能说做了也是白做,还白白让王夫人临死前挨上一刀,家里人一合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何老没能经受住丧失老伴的打击,当即就昏了过去,马上就进了隔壁的抢救室。

老王也来了,看着查文斌在,就问他是怎么回事,查文斌只是不语,这其中怎么回事自然是心里míng白的

回魂夜,这回来的鬼魂其实是已jīng喝过孟婆汤了的,多半的也都是由阴差押回来走个形式,怕一些心中有强烈愿望的死者不能忘记生前,才带他们走这一趟

néng够死后喝完孟婆汤还久久惦记的,不去给他还愿,多半会成为怨念,也就是俗话说的恶鬼,这阴间也还是有点人情味的,防止有成恶鬼不能轮回的主存在,才会来这趟头七

这王老爷年事已高,阳寿殆尽,照说是不能有什么怨念的,即使不记得生前这是zì己家,也不至于拉上zì己女儿陪葬啊,无奈他们去的太快,饶是查文斌祭出大印,也没来得及拦下来,这其中的蹊跷,查文斌一直在三思着

在下一趟地府要人?经过丧女之痛的查文斌是不会再干这事咯,这人有人的规矩,鬼也有鬼的规矩,天道如此,如要逆天而为,还不知将来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第十八章:龙脉之说

三天之后,王夫人停止了心跳,城里是不方便做什么法事的,何老虽然是个学着,但夫妻感情深厚,恳求查文斌给送一程

王夫人的遗体给运到了殡仪馆里,一点也看不出生前受过什么痛苦,走的时候很安详,就和睡着了一般,查文斌自然对这一家人也是心存感激的,道士不仅是除邪,更多的时候还是超度,其实用查文斌说的话,王夫人的魂,在那一晚就已jīng被带走了,没有一丝停留,如此留在这里的真的是一具躯壳

kě能是不甘心就这么走,王夫人的躯体靠着zì己的意念挺了三天,硬是等到了远在大西北的儿子何毅超回来,这何毅超乃也是父承子业,从事考古工作,常年扎根基层,接到老妈病危的电报,还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就匆匆从大西北搭乘火车回来,前脚进的病房,喊了一声妈,那头的心电图就成了一根直线

这殡仪馆里,空间不大,过仙桥自然是没法走了,碍着何老一家的情面和哭的昏死过去的何毅超,查文斌这个看惯了生死离别的道士也是有点唏嘘起来。

一切法事材料,查文斌选最顶级的,超度念咒也是尽心尽力,总想让王夫人死后néng够有个好轮回,按照查文斌算,这四天后应该就是王夫人的回魂夜,也不知这王夫人会不会回来看看,若是能,这一次,查文斌打算亲口问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王夫人绝对是算枉死的,心中肯定有不甘

烧了灰,何老听从查文斌的话,没有给王夫人葬在公墓,而是在老家挑了块风水宝地,给入了土,之后的那几天,还是在王老爷家住着,这李婆婆前面丧夫,接着丧女,恐怕这女儿还是她害的,自然也是自责的不得了,又惊又恐,第二天就给小女儿给接到zì己家去住了,这王老爷家就剩下王鑫一家子了,守着挺大的房子,就是没死过人也着实有点慎得慌

查文斌决定在这村子里住上一些日子,他总是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但又不zhī道哪里不对劲,zì己也卜卦算过,就是算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还是想留几天,观察几日

这何老经不起这么折腾,博物馆里也给他放了长假,何毅超在丧礼过后,又匆匆赶往大西北,留下何老一个人,老头就索性跟着查文斌一块儿在这住下了,反正王老爷家房子大,挑了两间,两个人就住下了。

一直到查文斌算准的头七时jiān,也就是王夫人死后的第四天,他这回是不准备给她做什么头七了,而是准备来个拦路,而且拦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起来的阴差

查文斌当晚陪着何老喝了几杯,交代何老在房间里早早睡去,叮嘱他只管睡觉,不准出门出声,zì己背着家伙事就出了门

他并不是跟上次一样了村口,这一次是直接上了王夫人的坟山

查文斌上的这座山,就在存在对面,王夫人就藏在这山的山脊上,虽说不算什么龙凤穴,也自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这个穴位是查文斌第一次来这个村子就一眼看中的dì方

过去人们给zì己挑坟墓,有钱人都是请人找龙脉,其实中国没有那么多龙脉,中国的龙脉源于西北的昆仑山,向东南延伸出三条龙脉,北龙从阴山、贺兰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龙由岷山入关中,至秦山入海。南龙由云贵、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条大龙脉都有干龙、支龙、真龙、假龙、飞龙、潜龙、闪龙、勘测风水首先要搞清楚来龙去脉,顺应龙脉的走向。

中国龙脉的始祖源自昆仑山。昆仑山的左边(西北边)是天山山脉、祁连山山脉、阴山山脉。北边有阿尔泰山,伴它行的还有贺兰山、大小兴安岭、长白山,昆仑山的右边(西北、西南边)有唐古拉山、喜马拉雅山、横断山等山脉。昆仑山龙脉夹在上述南北山脉中间,不断向东施展辉煌灿烂的舞姿。龙的主脉落在陕西省的西安市(即古都长安),然后东出中原(河南),同时展开北向、南向、东向、西向分支,形成井体的昆仑山脉体系。昆仑山到了中原以后,向东有六盘山、秦岭;偏北又有太行山;偏南有巫山、雪峰山、武夷山;向南是南岭;加上五岳:北岳恒山、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还有东边的黄山和台湾的玉山(海拔4000米),西南的峨眉山。这些举世闻名、举世无双的大大小小山脉——大大小小的龙脉,构成了一幅中华巨龙图,是大龙、中小龙混杂的卧龙图。因而,就有西方个别敏感的政治家,称中国是一条沉睡的巨龙。从政治上来讲是对的,但从风水学上来讲却不对的。因为它不是一条,而是一群大小不等的卧龙。

山是龙的势,水是龙的血,因而,龙脉离不开山与水。自古以来,山环水抱之地都是风水宝地

天朝历史上出现了至少24个王朝,如果按照每一个王朝就有一条龙脉来计算的话,那么中国至少就有24条龙脉。

黄帝的龙脉在中原黄河流域;

大禹的龙脉在黄河流域中岳嵩山一带;

商汤的龙脉在黄河流域;

周朝的龙脉在岐山;

秦朝的龙脉在咸阳;

汉朝的龙脉在丰县;

西晋的龙脉在河内;

隋朝的龙脉在弘农;

唐朝的龙脉在长安、陇西、太原;

宋朝的龙脉在开封、巩义、洛阳一带;

元朝的龙脉在内蒙古草原;

明朝的龙脉在安徽凤阳;

清朝的龙脉在东北。

我朝的龙脉在哪?你们要问我zhī道不zhī道,我只好告诉你,在湖南

当然,这些都是大致的范围,其实龙脉的具体位置是很难确定的,这是因为龙的活动范围是变动不定的,并且大多数龙脉都是依山傍水而生的。

天下凡是符合下葬的,又都不一定是龙脉,有的龙脉,你一个普通人葬下去,别说受不得龙的庇护,真龙之气岂是尔等草民néng够压的住的,轻则不能轮回,重则直接灰飞烟灭。

这种龙凤穴,几千年下来,早就被古人一层又一层的叠加上去,被占的七七八八了,所以考古的时候,经常会在同一个地层发现好几个时期的不同墓葬;村子里的某块山,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那里,就成了坟山,这些坟山自然就是当地的风水宝地了

风水学把绵延的山脉称为龙脉。古代“风水术”首推“地理五诀”,就是龙、穴、砂、水、向。相应的活动是“觅龙、察砂、观水、点穴、立向”。龙就是山的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首先应该先寻祖宗父母山脉,审气脉别生气,分阴阳。所谓祖宗山,就是山脉的出处,群山起源之处,父母山就是山脉的入首处,审气脉即指审祝山脉是否曲伏有致,山脉分脊合脊是否有轮晕,有轮有晕为吉,否则为凶。还有寻龙需分九势,九中龙势中有:回龙、出洋龙、降龙、生龙、巨龙、针龙、腾龙、领群龙。来龙就要山势曲折婉转,奔驰远赴。

龙脉指如龙般妖娇翔,飘忽隘显的地脉。地脉以山川走向为其标志,故风水家之龙脉,即是随山川行走的气脉。

《堪舆漫兴》云;“寻龙枝干要分明.枝干之中别重轻。”次要分真龙之身与缠护之山。凡真龙必多缠护。缠多富多,护密人贵。但若于缠护之山下穴,即失真龙之气,亦大不吉,识得真龙,然后观其水口朝案、明堂龙虎,确定结穴之处。龙之势,以妖矫活泼为贵。重重起伏.屈曲之玄,东西飘忽.鱼跃鸢飞,是为生龙.葬之则吉。如果粗顽臃肿,慵獭低伏,如枯本死鱼,是为死龙,葬之则凶。风水家于龙尚有诸多名目,要加强龙、弱龙、肥龙、廋龙、顺龙、逆龙、进龙、退龙、病龙、劫龙、杀龙、真龙、假龙、贵龙、贱龙、皆言龙脉须缠护周密,护卫有情而不斜飞逆转。形宜瑞庄秀雅,如果主客不清,枝干镇糊,或尖射搓蛾,怪石峥嵘,俱为恶形,塟之多有劫煞。

第十九章:又见天命!

查文斌给王夫人挑的这个小山脊,正是所谓的祖宗山,山脚被一条小溪环绕,地势起伏平坦,虽然说不上是一条小龙,起码也比其它地强上不止百倍了

言归正传,这阴间的人来阳间,其中有一个必经之路就是这个死人住的阴宅,也就是wǒ们说的坟墓,要说查文斌有没有见过僵尸这种粽子,他恐怕也是没见着过,用他的话说所谓僵尸不过死后的恶鬼不愿离开躯体,形成的一种假活人状态,现代社会多流行火葬了,一把火烧了,自然也就成不了僵尸了,但是他住的房子还在,这才是他的家,亲人烧的钱财,贡品也都是通过这个小小的窗口给阴间的亲人们送去

这烧纸钱也是讲究个诚心不诚心的,诚心的烧的纸钱,亲人在下面是拿的到的,这不诚心的,多半被些野鬼给拾了去,所以以后祭拜先人的,还是要心诚一点

查文斌这大半夜的跑到这山上,等的自然就是王夫人晚上从里面出来,阴宅其实就是人死后通往阴间的门,那些死在荒郊野外的,自然成了孤魂野鬼,因为他没那道进去的门

不愧是个风水宝地,查文斌席地而坐,观看者天上的星象,一直是gǎn觉不对劲,但却总是不zhī道从哪里说起,今儿晚上,他是打算拦着阴差大人问问清楚,为何会在这个小小村子里带走这么一个本来不该带走的人

临近子时的时候,查文斌在墓地的周围用白石灰薄薄的撒了一层,又在zì己四周分别摆放着七面下镜子,这镜子的位置摆放的十分讲究,讲究到怎么地步呢?每一面镜子要恰好在子时时刻照着天上对应的北斗七星,大家都zhī道地球是运动的,怎么算好这个细微的时jiān差,那可就是真本事了,今晚上山的只有他一人,若是不布下此等大阵,万一人家不认他这个茅山徒孙,怕就给阴差一并拉了去,岂不坏事

摆好镜子后,查文斌又拿出纸钱洒在坟墓周围,这钱就是今晚的买路钱了,要想拦阴差,就得软硬皆施,软的就是钱财,硬的就是阵法和手中的家伙事,两手准备,到时候都好办,他从来都是不打无把握之仗

弄好这一切后,给王夫人的坟前又上了一炷香,坐在镜子的包围圈中,静静的等待,忽然,那柱香猛的亮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复正常,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是逃不出查文斌的察觉,就在他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天上的北斗七星按照各自的顺序,一一排列在了对应的七面镜子之中,把围在中间的查文斌照的居然有点发白……

已jīng入定的查文斌,自然是见到了一袭白衣的两位阴差带着王夫人走了过来,他们向来是对路上的东西见怪不怪的,瞅着有个道士在前面恭敬的作揖等着,两位阴差倒也是停下了

“前面拦路的是何人?”

“小道乃凌正阳门下,正天道掌门查文斌,在此地恭候两位阴差大人多时”说完又做了个揖

两个阴差显然对他这个小道士是没任何兴趣的,瞧了一眼,作势就要离去

查文斌也不走动,只是伸手一拦:“两位阴差大人且慢,小道有一事相求,不敢怠慢大人官差之事,所以……”说完,又指了指那堆冥币,示意这是买路钱

两个阴差果然也是个贪财鬼,对视了一眼,大手一抓,毫不客气的收了钱财,恶狠狠的盯着查文斌:“小道,不要挡你爷爷路子,不然的话,一并收了你!”

查文斌还是不说话,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个阴差趾高气昂的就往前走,刚走到查文斌的身边,两人就拉着王夫人往回退了一步,可是已jīng来不及了,北斗七星大阵光芒突rán大盛起来,围着中间一个铜疙瘩,明显刚才那一步,这两位爷是入了阵法了……

这查文斌怕困不住这两位,用了茅山祖师大印做阵眼,在这柱香烧完之前,别说是这两个阴差,就是牛头马面来了,也得乖乖等到时辰散去才能出来……

两位阴差虽然不zhī道查文斌是何许人也,但这阵眼中的铜疙瘩可是实打实的茅山掌门大印,天下仅此一枚,别无第二号,茅山向来是以诛杀邪魔鬼怪成名,这些他们自然是míng白的,放下架子,朝着查文斌双双作了个揖,表示礼数

查文斌识大体的很,又回了一礼,笑笑道:“怕是不如此,难以留下二位,还请见谅,事后小道并送上薄礼一份,以陪这无礼之举!”

这算是给他们两个有个台阶下了,这人鬼沟通,钱财还是王道啊,“不知仙道所问何事?”

查文斌看了一下双眼空洞的王夫人,又转头过去:“两位官差,小道疑惑的是,这位王夫人明明杨寿未尽,为何会被收了去?”

两位阴差一听是这事,面露难色,显得不想回答,查文斌也不是什么善茬,先前zì己女儿遭了横祸,已是心头有恨,今天算是准备充足了,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七星剑,霎时那阵法又似强了一截……

要说这鬼吧,实在是比人要识相的多,此时是落了查文斌的套了,也由不得他们,其中一个开口道:“仙道不要责怪我二人,实乃是天意所为,这王夫人阳寿确实未尽,但这村子里本月必须死满七人!王夫人刚好那日犯了冲,又赶在wǒ们兄弟的当口,只是她命该绝了!”

“天意?何为天意?明明是你们二位勾了魂去,还不zhī道是要做些什么勾当!打着天意的幌子在外胡作非为,当真我不敢动手么?”说着一把拔出七星宝剑,直指前方

查文斌敢这么放肆,自然是有他道理的,这人生死由命不假,但也都得是按照规矩来,王夫人命中大富大贵,怎么滴也轮不上这等大劫,又无野鬼勾魂,他是一口咬定,是这两个阴差干的好事,因为收的如此迅速,不是他们出手,别的东西他应该是néng够拦下的

这阵势,查文斌是打算逆天?其实他也是没这个胆子啊,虽然手里有家伙事,但是师傅死的太早了,只学了个皮毛,加上一些留下的书籍,自学了这么些年,收拾个把孤魂野鬼是没问题的,前面这位可是阴差啊,按照wǒ们人间的说法,你一个学了几年腿脚功夫的常人去和部队里的正规军打架,还是两个,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不过加上这阵法,此刻他在心理上是占足了上风的,输了气势,就输了一半,对方可是鬼精鬼精的真宗的鬼啊!

查文斌这一手,果然是镇住了,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就像下了决心,咬了咬嘴皮:“仙道有所不知,这三界轮回,本是应当按照规律所来,可是有一些劫,是不在三界之内的,这王庄之所以要死上七人,也非wǒ们本意,命理,除了那些本来就有的,剩下的那才叫天意。王庄的这七个人,全是给它们隔壁村子做的替死鬼,wǒ们只能说这么多了,天机不可泄露,还望先生高抬贵手!”

此番对话,让查文斌心头一惊,超越三界的天意是怎样的存在?

其实这就是wǒ们平常算命的时候,算命先生跟wǒ们讲的很多东西里,有很多是灵验的,有很多是不灵验的,通常是算对了前半截,却算不准后半截,三界之外的天意,能勘破这个的,也一直修道之人一生的追求,那是怎样一个境界,自认为翻阅了不少典籍的查文斌也是头一次听说,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不过现实很快由不得他思考,眼看着那柱香已jīng快要燃烧殆尽,阴差陪了个不事,许诺回去定会好好孝敬二位,阴差点点头:”今晚的对话,一辈子都不许泄露,否则死后……”,查文斌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收起大印,解了阵法,恭送二位离去,一阵风后,吹断了那柱香最后一截灰,也把查文斌吹进了道的深渊……

下山后的他,又在村口烧了些许元宝,算是给阴差的好处,仰望着漫天星空,查文斌第一次对道的深度有了新的认识,超越三界之外的才算得上真正的天意,天正道,这个天字谈何容yì,古往今来,修道之人何其之多,不少人kě能一辈子都在追求这个天道吧,陷入了沉思的查文斌居然就在那里睡着了

他那晚做了一个梦,梦见zì己的女儿在跟他打招呼,这是查女溺亡之后,第二次梦到,查女跟他说她很冷,水泡着难受,叫查文斌救救她,不远处的查女边上站着一个兽,远远的看着她,这个兽不是别的,正是饕餮,像是在饱受着苦难,查文斌想伸手去拉女人,却被饕餮一声大吼给吼醒了,查文斌揉了揉眼睛,发现此刻天色已jīng快要是大亮,眼角还有些许泪水,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转向王老爷家走去

饕餮注:山海经·北次三经》:“钩吾之山……有兽焉,其状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鴞,是食人。”郭璞注:“为物贪惏,食人未尽,还害其身,像在夏鼎,《左传所谓》饕餮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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