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无极
让时jiān重新回到一天前:
查文斌是第一个醒来的,他发现此刻zì己正在睡熟中醒来,虽然身上还有一点酸痛但jīng神气儿却是很足,他十分惊喜的发现天阳有了太阳!
那四个家伙还四仰八叉的躺在皮划艇上,第一时jiān就去检查了大家的状况。呼吸都很平稳,除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破烂不堪之外,就是一个个都跟上了战场刚下来似地,满身血污。
查文斌挨个看了一遍,竟然没有发现伤口,而且老王的头发也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指甲也没了,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刚来时候的样子。
变化的不止是这些,还有周围的环境。
皮划艇安静的漂浮在一片干净透彻的湖面之上,蓝天万里,白云朵朵,微风吹过他好不舒服。叫了几遍同伴都没有醒过来,查文斌看着zì己狼狈的样子,索性跳进了湖里洗个澡。
这儿的水是真舒服啊,当他浸泡在其中的时候,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污秽之气随着湖水的洗涤去除的干干净净。
他就这样躺在水面上,一直到听到老王在喊zì己的名字,接着是横肉脸醒来,再是卓雄,唯独超子一人已jīng昏迷着,但是生命特质一点问题也没有。
四人都发现了变化,在欣喜着劫后余生的同时,也为超子的苏醒而着急,一直到今天他终于醒过来了。
在等待他苏醒的这一天里,查文斌独自一人思考着事情的前前后后,从他们的遭遇来看,那场血战是存在的,也是经历过的。破烂的衣服和血污是最好的证据,弹药的消耗也成为了另一个最强有力的佐证。
查文斌摸着七星剑微微颤抖的身子,脑中反复播放着那个圆和那串字符,他试着去比画却发现这恐怕是这个世jiè上最难以办到的事。不甘心的他又取出笔墨纸砚,在纸上想把那些清晰刻在脑中的字符还原,却每一次画完之后都觉得有些瑕疵。这就好比,wǒ们明明zhī道“二”是怎么写的,但你每一次写出来的偏偏是一个“一”字。
“这肯定不是在做梦了。”老王说道,他十分庆幸的是那一头黑发又回来了。
查文斌擦拭着七星剑低头道:“那不是梦境,跟wǒ们第一次遇到的有所不同,况且还有他。”
“他?他是谁?”老王问道
“没什么。”查文斌低头不在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wǒ们原来是在封渊?”
老王也不敢肯定,就说道:“按照wǒ们的推测和说法,把那里叫做封渊,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个谁zhī道,都是些传说中的东西了。”
查文斌又说:“如果wǒ们假设那个红色的湖泊就是真正的冥河血海,凝血封渊的话。我是按照向西的位置去找生门的,也就是说的另外一个dì方,那么这儿是不是……”
“是哪儿?”老王瞪大了眼睛。
查文斌一字一顿的答道:“沈,渊!”
“天呐!真有这个dì方?”老王不可思议的问道。
查文斌说道:“如果说封渊是人世间罪恶的的源头,那么沈渊则是善意的源头。这一恶一善本是对立的,在天与地的创造之初就有了。有阴必有阳,有恶也必有善,为了区分开这两种对立与矛盾,就有了沈渊。”
“那wǒ们现在是在沈渊了?那该是走了多少路才走到的。”老王还记得那一片无边际的血海封渊,而这里的湖水却清澈透底,一天时jiān他们是如何到达这里的?
查文斌站立在船头,翘着脖子看着天答道:“还在原地!”
“原地?这怎么解释。”老王已jīng彻底糊涂了。
“你们看那儿。”查文斌指着远处说道。
远处看似也是一片茫茫的沙滩,并不是很清楚,老王拿出军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失声道:“桑树……”
查文斌突rán仰天一笑,把他们几人是搞了个莫名其妙。背对着众人,查文斌眺望远方说道:“我搞懂了其中的一点,其实封渊就是沈渊,沈渊既是封渊。这就好比是一张白纸,一面画的是红色,而它的背面却是空白的。wǒ们的船假设为一个点,是从这纸张的红色正面走了过来的,如果wǒ们能让这个点维持不动……”
他看着那几个人都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索性就从包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纸,在其中的一面画了一个叉叉,然后在纸张的正中间戳了一个洞,又拿出一粒黄豆放到那个洞里,接着说道:
“假设这枚黄豆是船,wǒ们原本是从画着叉叉的这一面走到了这中间的位置,然后遇到了那些怪事。现在看来,封渊的厉害之处不是它有邪恶,而是通过引导wǒ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念想并在这儿展现出来。
卓雄先想到了花白胡子,结果他出现了,因为卓雄的内心深处他是死去的爷爷,所以出来的就是一个鬼魂体,我能用道法给驱除了。但是因为他的出现,让超子想到了蕲封山里的那些氐人,因为氐人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所以wǒ们就遇到了那个裂缝,用同样的场景再次让wǒ们相遇。
氐人是活的,只能用活人的办法武力抵抗,wǒ们都败了,在封渊的世jiè里可以说是彻底的死亡了,但是这种死亡不等于现实意义的死亡。wǒ们的死是在战胜了zì己内心之后才完成的,通俗的用道家话来讲就是看破了生死。如果人一旦将死亡的信息率先说服zì己,那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
说到这,查文斌将那张纸翻了一个面,但黄豆的位置依旧没有动,现在停留在那块空白的位置上了,他说道:
“既然有阴有阳,我善有恶,wǒ们在恶的世jiè里通过舍去生命来战胜内心的暗示,便又重新在善的世jiè里活过来了,míng白了吗?这就是一块透明的玻璃,wǒ们从那一面穿透到了这一面。”
这个解释,老王有些míng白了,但觉得还有一些说不过去:“那是不是意味着wǒ们已jīng死过一次了?”
查文斌摇摇头:“没有死,是在死亡的临界点,在边缘。在最后一刻,我确实想到了他,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样子,然后他便出现了,只是我始终不能理解他的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老王觉得查文斌说话老喜欢说一半,心有不甘的问道:“他?你又说道他了,他到底是谁?”
“一个故人。”查文斌这回没有闪躲。是啊,kě能用故人来形容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也不zhī道他到底是谁。
“他给我做了一个这样的动作。”查文斌学着他的模样在湖面上也画了一个圆,当然这个圆的精度远远无法和他媲美。
“圆?”
“是的,是个圆,一个完美无缺的圆。”
卓雄听了这个个老半天,也学着查文斌的模样凌空画了一个圆,确切的说是一个圈,琢磨了一下,他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文斌哥,你说是故人,是不是也是个道长啊?”
道长?查文斌猛的一下像是清醒了过来,那只鹰爪一般的手指用湖水所画的灭魂被镶嵌在了那个圆里,那么这个圆是!
“我终于míng白了!”查文斌突rán说道,然后双膝跪在皮划艇上,面朝西方行了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对着天空喊道:“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
站起身来的查文斌摆了又匆忙摆了一个小案抬,布了一些贡品酒水,恭敬的点了三根香,再行跪拜,这才站起来像是背天书一般说道:“无极者,零也,圈也,太极者,一也,圈中正中一点也,此一点化为圈中之一谓之中,圈此分为两半,两仪生也!圆既是无极,盘古即为开天辟地之后,这封渊便是那混沌时代留下的,混沌即为圆,圆即为无极,wǒ们站在的这个点就是中心,划为了阴阳两鱼,封渊为阴,沈渊为阳,但阴阳二级终究逃不出无极!”
看着查文斌心怀大释的样子,老王总算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些东西他也只能听个大概,不过查文斌倒是心情颇好的说道:“圆,无极便是道!圆能做天下的模式,永恒的德性不相差失,性回复到不可穷尽的真道。所以无极的原义就是道,指道是不可穷尽的,wǒ们也就没有了死路这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wǒ们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睹物思蟾
活了,对于查文斌而言,这种生与死的临界他曾经看daò过多次,也曾多次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回来,但那远远未到边际。只有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过去。一个人从生到死那是自然规律,如果从死到生那便叫做轮回。
轮回是相隔两世的,而这一次却只有短短一个翻转,只不过是睡了一觉罢了。
查文斌心想,不管怎样,终究是挺了过来了。只要还活着,他就得继续做这一世的事儿;只要还活着,他还就得继续是个道士。死亡曾几何时对于他而言早已看淡,但此时非彼时,路还得继续走,船还得继续开。
等到超子也跳进那块纯净的犹如天池一般的湖里畅快的洗漱了一番之后,查文斌早已锁定了将要去的目的地:望远镜里的那一片竹林!
在地平线的那一端,查文斌依稀发现了一片竹林,说远算不上,说近那也近不了。竹子是正直的象征,无论风多大,它永远不会弯腰。若真到了zì己无法承受的时候,“啪嗒”一声爆裂开来,就是死也不会弯曲,所以古代的文人骚客们都对这种植物情有独钟:如空广大,无所不纳,有节有气,大道清虚。
在航行的路上,查文斌的脑海里还再不断的重播着那个画面,更加让他无法释怀的是那一声“咕呱”。要说有朋友,超子和卓雄,老王和何老,冷怡然和横肉脸都算得上是zì己的朋友,甚至是兄弟。那三足蟾呢?那个zì己一直唤作伙计的家伙,那个最后一刻还压在zì己背上的家伙。
泪,迷失了眼睛,是对朋友的思念,是对它的回忆。
“文斌,怎么了?”靠在他对面对的老王发现了他的异样,问道。
查文斌是什么人?是道士,更加是一个男人,他被老王一下子重新拉回了现实,匆忙的用袖子擦了下眼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怎么,kě能风太大了,有沙子吹进去了。”
风?老王探出船舱来,哪有多大的风,再说了这dì方干净的就是想是块处女地,更加别提有灰尘了。老王心想莫不是文斌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或许是他的女儿还是儿子吧,要不要安慰他一下?
等他再次躺了下来的时候,查文斌正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上的一件东西看着,还时不时的用手触摸着。
那件东西便是太阳轮!
查文斌用指尖触摸着它,这是从那儿带回来的,本不想留着,可老王偏偏又把它给送了回来。怎么瞧,它都是一块青铜疙瘩,查文斌不懂考古更加不懂艺术。对于他而言这还没有一块破木头好使,那玩意还能生火取暖呢,而它就这样一直冷冰冰的躺着。如今想念起那个伙计了,他便又拿了出来,算是睹物思蟾吧。
冰冷而坚硬的质感,古朴而有韵味的花纹,简洁却又相当复杂的线条,查文斌把它捏在手中靠在皮划艇那富有弹性的船舷上闭上了眼睛,不止从何时起,他又开始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世jiè,没有他们,只有zì己。
他把太阳轮拿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一番一笔画过后索性又拿出笔和纸来。老王看着他一声不吭的拿着那玩意在比划,便也来了兴趣,凑过头去瞧他忙些什么。
这太阳轮老王倒是不陌生,从查文斌那拿来之后便被他送回了组织上,在这个拥有现今最为发达的科技和汇集了各行业顶级精英的dì方,他们甚至无法判断出这块器物的准确年龄,就更加别说来历了。原本组织上是打算把这个东西保留下来慢慢研究的,毕竟是青铜器物,在wǒ们国家,只要地下挖出来的青铜无一例外的都是国宝级古董,就更加别提在这样神秘dì方又经历了这样神秘的事后带出来的唯一东西。
当组织上花费了重金特地为它打造了一个成列盒之后,那个人来了,他赶走了所有的人与这块青铜太阳轮独处了一个晚上之后对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说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就还到哪里去。”
组织叫来了老王,老王说那个dì方已jīng塌了,还不回去了。那个人便又说道:“那是谁带出来的,就重新还给他。”
老王不敢多言,从保卫的手上接过这块青铜疙瘩带了出来。那个人的话没有人敢违背,即使是这儿最大的领导也不敢。没有人zhī道那个人的来临和背景,只是还在老王是个年轻学生娃第一次来到这座大山里的建筑之后,那个人的房间便成了规矩里最为重要的一条:禁地里的禁地!
那个人是禁止被议论的,这是禁忌。
私下里,他们也曾讨论过,有的人说那个人是个瘪嘴老太太,也有人说那个人是个谢了顶的中年男人,但是谁都没有见过那个人,也谁都没有进过那个房间。
听队上当年带他的老师傅说,在他年轻的时候,还是为另外一个王朝干差事,那个人便存在了。
那一年老王才二十岁,而那个人……老王他们不敢想象,那个人或许是一个人,又或许根本只是一个代号,类似于其中一个极为特殊的部门。不过这这里混,zhī道的东西越少反而越好。
干他们这一行的,只为管事的人卖命,谁家皇帝不想长寿,谁家帝王又不想要风水宝地,谁家掌权者不想坐拥真正的天下财富!
人民币?美金?金条?算了吧,用老王他们的话说,那所屋子里随便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一件不起眼小玩意就够人民银行印上一个星期了。真当wǒ们上下五千年创造的财富就这样蒸发了啊?没呢,都被历朝历代的大爷们带进了另外一个世jiè里,再怎么带你终究不能上月亮也不能上太阳吧,就散落在wǒ们绵延万里的荒漠里,大山里,江海湖泊里,甚至是你家的菜园地里。
如今,这件器物重新回到了查文斌手里,见查文斌半天也不说句话,老王便想调节下气氛,也顺便跟他聊聊天,这几日里也多亏了文斌,这个看似风景如画的dì方却是步步杀机。若不是文斌一次次的出手,他们早就死上几次了。
“文斌啊,这铜圈圈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
查文斌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还在沉思者,目不转睛的看着太阳轮。老王见他不做声,倒还有了几分尴尬,只好再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啊?”查文斌终于听见了,“你说什么?”
老王这张老脸是彻底败给了他了,“我是想说,铜圈圈有什么新发现了没,看你一直盯着看。”
查文斌也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的看着这太阳轮,以前在蕲封山里那是暗无天日的鬼dì方,过的都是地下老鼠的日子。出来之后先是给了老王,老王还给zì己之后就一直丢在这包里还真没仔细看过。
“没什么名堂。”查文斌把手中的太阳轮颠来颠去的,像是在表述着zì己仅仅是无聊了而已,也就是这么一个无心之举,却让一直在跟古玩打交道最擅长发现细节的老王瞅到了一个以前从未发现过的情况。
kě能是查文斌为了显示zì己就是无聊,并不是怀念那只蛤蟆,手拿着太阳轮不停的上下轻微晃动着,这种晃动是没有节奏的,完全是随心所欲。老王看得出来查文斌是故作轻松,原本也没打算去戳穿。既然别人有心事不愿意说,zì己也不好去主动张口。便准备也闭目养会儿神,这里睡觉实在是太舒服了。
“哗”一道明亮而刺眼的光一闪而逝,很刺眼。有多刺眼呢?看过电焊工用焊枪焊接时候发出的那种亮光吗?比那个还要亮,但时jiān确实及其短暂,甚至连查文斌都没有觉察到,但是老王看daò了。
“亮了,我看见它亮了!”老王叫道。
查文斌一脸茫然的看着xīng奋的老王不解道:“什么亮了?”
老王激动的指着查文斌手中的太阳轮叫道:“它亮了!太阳轮!”
查文斌低头一看,这不在zì己手上吗,跟之前没区别啊,瞅着老王那xīng奋劲,查文斌又正面反面的看了一会儿,暗淡无光的青铜哪里亮了。
“是你眼睛花了吧,这玩意怎么kě能会亮,又没灯泡。”
不kě能,绝对不是zì己眼花了,老王可以肯定,因为刚才那一抹亮实在太扎眼了,比钻石还要耀眼。
“真的亮了,就在刚才你手上的时候。”老王不甘心的说道。
查文斌索性把太阳轮给了老王,说道:“不信你拿去看么。”
老王在手中比划了半天,确实没动静,他也只好再次还了过去,闭上眼睛却发现zì己睡意全无,脑子中全是刚才那一抹亮
第一百六十二章:反光
查文斌在手中接过这青铜疙瘩,准备塞回包里去,就在他打开包袱的口子把青铜轮往里面送的时候,突rán一个极其明亮的点猛的闪起,那亮度果真堪比钻石。
可这亮光确实一闪而逝,接下来又恢复了它本来那样平淡无奇的模样,查文斌的脑海里甚至想起了一个词汇:流星。
“咦?”嘀咕了一声之后,他左看看又瞧瞧,没什么特别的啊,可是zì己这会儿确实看见了,老王也说它亮了。
“老王,真的亮了,我看见了。”查文斌说道。
老王一听,这眼皮子立马就弹开了,移到查文斌的身边叫道:“哪里亮了?在哪里?”
这东西看来发光是有节奏的,并不是时时刻刻亮着的,查文斌摸着脑袋说道:“现在又没了,像流星一般一闪而过,白色的光,真是蹊跷了,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接下来,两人索性就把那东西搁在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从上两次发光的间隔时jiān来看也不过就一根烟的功夫,他们很期待下一次的来临。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想要得到的时候永远不会得到,不经意间反而就会出现。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两人连眨眼都是轮换来的,生怕错过了。
事实却是很残酷的,查文斌都觉得眼睛酸的不行了:“行了,wǒ们两个也别再看了,再看也不过是块铜片片,该亮的时候还是会亮的,以后再说吧。”
老王还是有些不甘心,对于这块东西他总是觉得很不简单,“再等等吧,反正也还没到dì方。”
查文斌倒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了,首先这东西是青铜器做的并不具备发光所需的材质,自然界里néng够zì己发光的东西也就是萤石或者夜明珠,但无意列外的都是持续性发光,唯独只有磷火才kě能在极短的时jiān内发出那样耀眼的光芒,难道这里面含有磷?
一块年代久远的青铜,就算是含有磷的成份,这么多年下来和空气的jiē触也早该消耗干净了,什么东西还néng够发光呢?
两人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种种的kě能都被一一排除在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做到这样?
老王沉思道:“自然的发光体诸如萤石都需要一个光源长时jiān的照明吸收了光的能量才可以让自身发光,而这个显然不是的,文斌,我觉得wǒ们还要换一个角度来想想,不能老从材质上看。”
那么抛去自然发光,还有哪几种可以发光的办法呢,查文斌琢磨了一下,突rán他忽如从梦中惊醒一般大叫道:“镜子!老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不是zì己在发光,而是反射呢?”
“反射?对,倒不是没有这个kě能,那赶紧试试。”
查文斌把青铜轮当做镜子一般放在阳光底下,却又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看这个推测即将要被推翻了。
“你再让我想想,”查文斌说道,“wǒ们称它为太阳轮是从它的造型上判断的,尤其是那五道光芒栩栩如生,既然是太阳,那么就会发光,那么光就是从中间的这个小圆点上发出的。那外面这个圈是?”他看着手上这块太阳轮,突rán又想到了那个圆了。
如果说圆既是无极,也就是混沌,即为宇宙最开始的状态。那么这块太阳轮,中间的位置是太阳,然后五根青铜竿从围绕着太阳和最外面一层圆相接,是否可以理解为太阳是在宇宙的最中心?
对于古人的宇宙观,这样的理解已jīng为很难得了。
查文斌就拿着那东西在太阳下面反复的看着,老王说道:“会不会是角度问题?”
“角度?”
“如果说它只在某个特殊的角度才能反射呢?”
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捧着它,在阳光的照射下,缓缓的上下移动着,让太阳轮每一个角度都有被太阳直射的机会。就这么转啊转的,当查文斌的手上的青铜太阳轮到达了一个倾斜的位置,突rán一阵极亮的白光闪起。老王和他都张大了嘴巴,太不可思议了。
这阵光同样是一闪而逝,在zhī道了大概角度之后,查文斌又慢慢的做着细微的调整,往回退了那么一丝丝,一阵流光突rán出现在了这上面,如同黑暗里礁石上照明的灯塔,是那样的白,那样的亮。
“果真是靠反射的!”查文斌说道。在接下来几次的测试中,他们发现只有一个角度可以反射出这种光,而且极难确定,往往刚刚对准角度之后,就又没了。这是一件极其微妙的东西,哪怕是因为人的呼吸和脉搏的跳动都足以让它偏离。
老王一边惊叹着古人造物的神奇,一边回忆着那个人说的那句话:这是一件有生命的东西。“如果真的是一个礼器或者象征性的一般器物,绝非不是如此的复杂,这种工艺别说三千年前的人,就是现代工艺也未必能加工的出。”
因为人是会动的,船也是会动的,甚至是地球都是在动的,所以查文斌无法捕捉到连续反射,几次都是眨一下就没了,连续几次下来他也打算作罢了,就又重新收回了袋里。
老王见状笑道:“文斌啊,这么个宝贝疙瘩,你还是贴身收着吧,放你那个破布袋子里不保险。”
查文斌低头看着那个补丁贴补丁的八卦袋,这还是师傅他老人家留下的东西,想想也是。便索性拿了出来放进zì己的胸口,这种大马褂衣服里面都有个类似于荷包样的设计,专门用来放贴身物品。
“文斌哥,前面就要到了,”超子喊道,“就是那片竹林。”
他赶忙从躺着的姿势爬了起来,哟,还真的马上就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就在眼前,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离着还有几十米远zuǒ右的dì方,查文斌让他们停了下来。
“一会儿上了岸,第一千万不要走散,第二做事别胡思乱想,第三,现在开始吃饭补充体力。”
超子一边啃着酱牛肉一边赞道:“王叔的安排真是周到,想当年你带我去野外考古咋就竟给wǒ们吃干馒头呢?”
大家哄堂大笑起来,欢乐的气氛也一扫之前的阴霾,是的,他们太需要这样的快乐了,即使是短短的几分钟。
当皮划艇靠岸时,大家都傻了眼了,这种毛竹还是毛竹吗?
“方的毛竹?还真是头一次见。”查文斌大跌眼镜的看着眼前这片翠绿的竹林,这儿的毛竹不是常见的那种圆柱形,而是四四方方的,比普通毛竹还要粗上许多,一根根的活像是木桩戳在那儿。
一行人收拾好装备,便准备开始往里边走去。
这儿的竹子不仅大,而且高,乌绿乌绿的竹叶层层叠叠,叠叠层层。虽然这外面是大太阳的当空,可他们一进竹林里边,好家伙,哪里还看得见,阳光全被上层的竹叶给挡住了,偶尔有那么一两点漏进来的光洒在地上,斑斑驳驳。在风的吹动下,这些斑驳的阳光也在不停变换着位置,倒给了这原本刚正不阿的竹林里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一个个索性都拿出射灯来,在这里面也没个方向,依旧还是得靠查文斌的罗盘,选定了要去的大概位置。
查文斌提醒道:“都小心一点,不zhī道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猛兽毒虫的,走的时候也都注意些脚下,竹叶容yì盖住下面的坑坑洼洼。”
脚步踩在松软的竹叶上,发出清脆的“嘎嘣嘎嘣”声,查文斌不停的看着罗盘的指针,一边招呼着他们往哪里走。
“慢着!”他身后的超子喊道,“你们看,那儿吊着个死人!”
大伙儿抬头一看,不远处的一棵毛竹上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正被吊在半空中
第一百六十三章:吊着的人
“去,”超子捅了一把横肉脸说道,“你杀气重,要不先让去看看,侦查侦查敌情,wǒ们在后面给你打掩护。
“算了,还是我去看看吧。”查文斌拦住了正准备前去的横肉脸说道。
“得了,文斌哥,还是超爷上吧,最近你也真累了。这点小事还是交给wǒ们来吧。要是个粽子,我就招呼你来收拾,要是其它的,有这玩意呢。“超子拉了一下手上那把大口径沙漠之鹰的枪栓,末了还来上一句“谁让咱干的就是侦查兵呢!”
查文斌呢虽然让超子过去了,zì己也没闲着,离他保持着四五米远的路,有个什么动静他还是有把握应变的。
透过竹影晒进来零星的阳光在那团白乎乎的东西上面不停的来回晃荡着,还未走近超子就迎面闻到一股恶臭散来,立马就捂住了鼻子喊道:“你们先别过来,这儿很臭!”
德国造的射灯就是好使,在离着还有七八米的时候,超子就已jīng很确定这是一具尸体了,由一根长绳吊在毛竹上,还时不时的发出“吱嘎、吱嘎”的摇曳声。
“是个人吊在这儿,不过很臭,要不咱们别管了,绕道走吧。”超子转过身去对大家说道。
有人吊在这儿?要是吊在外面的林子里查文斌还寻思着是谁想不开自杀了,可是这个dì方,那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二话不说,查文斌箭一般冲了过去。大家围在这下边一面捂住鼻子一面商量着怎么办。
这上吊的人是查文斌最不愿意去处lǐ的丧事,这种人死后戾气是极大的,而且死相也非常难看的:都是舌头脱在外面,手脚绷得笔直笔直,更加让敛尸的人难受的是上吊的人一般死后裤褪管子里全是屎尿,光一个整理后事,就得比别的死法费力好多。当然了,甭管是自杀还是他杀,那都得先把人放下来看看。查文斌还就不信了,这种连蚊子都飞不进来的地儿还能有谁跑这来上吊!
商量的结果是超子建议一枪打下来,查文斌则认为这样对死者很不敬,建议爬上去慢慢放下来,最终这个活还是落在了善于攀爬的超子头上。虽然嘴上不情愿,但是心里头他还是听查文斌的。
过去在部队里爬的都是那种圆柱子,这种方形毛竹还真就没那么好爬,好在这小子脑袋瓜聪明,用绳子做了锁扣,一头挂在zì己腰上一头套在竹子上,就这样跟电工爬电线杆差不多挑了个紧挨着的竹子刷刷的就窜了上去。
这竹子足足三十多米高,这死人吊在身边一棵的顶上,先在下面大家伙儿是看不清,这超子上来也就顾着爬了,等到这小子到达预定高度准备干活的时候,差点没把他给从那三十多米高的dì方直接摔了下来。
当他的射灯照在那张死人脸上的时候,何毅超这三魂立马就去了两魂半,这手一堕落,绳套嗖的就往下一闪,跟着连他本人都跌下去了四五米。一身冷汗从背后传来,超子只觉得今天恐怕得是要出大事了!
这下面的人一看超子就往下掉,心里也没谱啊,以为他是没抓稳,查文斌还在下面叮嘱着着:“你稳点啊,别掉下来了,这儿还挺高的。”
“没……没事儿!”超子还在强颜欢笑的应着,天晓得他刚才看见了什么。脸色惨白的何毅超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超子试着做了几次深呼吸,可是那股恶臭又直往zì己的肺泡里钻,反倒让他觉得想吐起来,索性咬了咬牙齿准备再上去,就冲着下面说道:“我上去了,你们在下面接好,不过,”说道这,他顿了一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这人好像我认识!”
“等等。”查文斌在下面喊道,“你认识?”
“恩,我看着挺眼熟,跟石头爹长的挺像,就是他刚才好像还冲着我笑,所以我,一下子没抓稳,就……”说到这,超子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腿也跟筛糠似地不由自主的抖着。不是他没见过死人,死人见了多了,跟了查文斌这么久,什么稀奇古怪的没见过,就连粽子都交过手。可是刚才那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上也不知是血水还是尸体融化的尸液流的横七竖八,更为让他觉得恐怖的是居然还对着zì己笑,并且是嘴角上翘的笑着!
查文斌一听,也觉得不妙,赶紧喊道:“你快给我下来,下来的时候头千万别对着上面看,落地之前不要再讲话了,要快!”
这人死之后有笑容是很常见的,有的人是因为圆满了,有的人是心愿了解了,但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人吊在那儿还能笑得,而且石头爹这个名字不仅仅让他查文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们几个人听到之后也是大为惊讶,尤其是横肉脸……
等超子下来以后,查文斌立马把一只小碗递到他的跟前,然后滴几滴公鸡血进去,冲上白酒让他一口喝掉。超子的八字绝对够硬,这一点查文斌还是挺放心的,但晦气还是除的,免得落下个小病小灾的。
落地之后的超子完全没了刚才那股xīng奋劲头,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一般蔫了。要说怕石头爹他倒真不怕,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老头,可人心里往往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一个熟悉的人用这样一种非正常的方式死亡在你面前,心灵的震撼力远远要超过肉体。
查文斌拿过绳套准备zì己上去,虽然大家都说要不就绕道走算了,可他却不会这样想,这老头身上有他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太多。抛开鬼道不谈,单一个他是如何来到此地的理由就不得不让查文斌上去看看。
下面的长枪短炮都朝着那具尸体瞄准着,只要上面有个风吹草动,绝对是落下个鞭尸的下场。当查文斌看见那张脸的时候,连他都被震撼了,果真如超子所说,而且眼珠子还瞪得老大。
他就这样和他面对面的看着,在确定的确已jīng死亡之后,查文斌才发现他不是上吊的,而是被包裹住了,浑身上下一层薄薄的丝线装东西紧紧缠着石头爹,汇集在一起后吊在竹子的最顶端。
查文斌没想过,他们再次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虽然没有大仇,但也绝对算不上是朋友。
他从包里拿出绳索,丢到尸体的身上缠了一个圈,然后挂到竹丫上垂到到了地面由老王他们拉着然后喊道:“慢慢放下来,放下来之后别碰它。”
拔出七星剑,“唰”的一刀,那些缠在一起的丝线便被砍断了,竹子也马上受力,顺势一弯。老王他们就这样慢慢放着,等查文斌落地,尸体也已jīng落地了。
一个前几天还在一起喝酒吃肉的老人,谁都没料到他是半人半鬼的恶魔,也谁都没料到今天却惨死在这种dì方。
卓雄用棍子挑开那些缠在一起的丝线,拨弄了几下说道:“尸体已jīng开始腐烂了,照着这儿的天气,死亡时jiān起码也得一周以上才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腐败,可是wǒ们才下来几天啊!”
让查文斌很不míng白的是为什么到死,他还笑?既然笑了为何又双眼不必?这是一对非常矛盾的表情,带着不甘心的眼神却笑得如此开心很是让他们费解。
对于这老头的信息他们也是一无所知,既然他生活在这儿这么多年,说不定还真就zhī道这座山里的情况,不然谁又能耐得住寂寞在这儿一个人一呆就是一辈子呢?
“怎么办?埋了吗?“老王捂住鼻子别过脸去问查文斌,他实在不愿意看这具让他犯怵的尸体。
虽然他绝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人死为大,死了过后生前的恩怨也就该一笔勾销了。如果去了地下,生前有罪的话自然还会有那边的规矩来审批,在这一世他就算是在阳间不需要再对谁做交代了。
查文斌点点头道:“埋了吧,也不必挖坑了,就盖上些竹叶算了。”
这儿满地都是竹叶,有新鲜的,也有干枯的,下面更多的是腐烂的。大家七手八脚的一人捧了一捧竹叶正准备撒上去的时候,石头爹的肚子突rán鼓了一下,让最近的横肉脸吓得往后一跳,接着又鼓了第二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雪域狼蛛(一)
“有东西,站远点!”在石头爹的肚皮上,有团东西在里面不停的动着,看样子是想破体而出,超子的枪口已jīng对准了那儿。
看那个不断变动着的东西体型还不小,有些动物之类的钻进尸体里吃内脏的事儿是常有的,顶多也就是让人觉得恶心下。不过在查文斌可不这么看,在这个dì方他还没见到过除了他们五个人以外其它活着的生物。
里面的东西显然是受到了外部认为因素的干扰,不停地挣扎着,像是在寻找着出路。当石头爹像皮球一般鼓起的肚子突rán瘪了下去。就在大家还寻思着这东西是不是不打算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卓雄豁然发现zì己跟前的地面上的两三片竹叶有了轻微的晃动。
拔枪,上堂,击发,一系列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已jīng完成。
“啪”的一枪响过后,地面上散落的枯枝败叶一阵腾飞,只留下一个硕大的弹坑还在诉说着之前的战斗。
“怎么了?”查文斌问道。
卓雄努努嘴道:“那个东西在那。”
当超子扒拉开那带着硝烟味的泥土时,一团毛毛的东西已jīng被打烂成了一团泥,当他用夹子夹着那个足足有筷子长短的瓜子展现在大家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天底下还有这样大的蜘蛛!
是的,这是一只蜘蛛,光是身子就有脸盆大小,超子一枪刚好击中它的脑袋,威力颇大的子弹穿透了那坚硬的外壳,也彻底撕碎了它的身体。乌黑的身子上面覆盖着一层白绒绒的长毛,锋利的爪子像是镰刀一般闪闪发亮,尤其是被超子扒拉出来的那对獠牙,其中一个已jīng断了半截,剩下的那一个弯曲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跟伞兵刀比起来,也怕是半斤对八两。
“你是怎么发现的?”超子对于这个问题挺感兴趣,同样都是侦察兵出身,细节的成败就在于观察,他没发现,但是卓雄发现了。这小子心里头就有点不服气了。
卓雄说了zì己发现的经过,这真让超子觉得zì己十分汗颜,像是自嘲一般说道:“哎,不当兵几年,把看家的本事都给丢了,还好你发现得早,不然说不定就被偷袭了,被这东西咬一口就等于上了阎王殿。”
“你zhī道这东西?”老王好奇的问道。
超子拿着那爪子说道:“雪域狼蛛,wǒ们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我当兵第二年,有一支地质勘探队在昆仑山寻找矿脉的时候失去了联系,当地也派出了大量人手去寻找,一直没结果,后来就联系wǒ们,因为wǒ们常年在高原雪山上活动,雪山jīngyàn比jiào丰富。”
说到这儿,超子丢掉了手中的瓜子,索性坐到了地上,跟大伙儿讲起了那件事儿,一件他极为不愿意提起的事儿。
说那一年勘探队员失踪以后,队上挑了超子他们班去执行任务,一共十个人,有四个还是当年刚到的新兵蛋子。这十个人带了七天的食物和装备,因为这人在雪山这种气温极低的dì方一旦失去了联系,超过半个月还未寻找到的话,生还的几率就相当渺茫了。
部队里用飞机把他们送到了勘探队之前扎营的dì方,西藏与青海的交界处,一座雪山的半山腰。营地里早已熄灭的火堆和冰冷的睡袋告诉大家这儿已jīng有几天没人住了。当时他们搜索了一下,发现帐篷里还有多余的食物和药品以及勘探带回来的样本和书面资料,他们推断出这一次勘探队出行的距离不会太远,就把目标锁定在方圆三十公里内。
根据他们掌握的线索,一共是由六人组成的勘探小组,其中有不乏常年扎根在这一带具有十几年勘探jīngyàn的老队员,也有两个是刚刚分配过来的大学生,都为男性。这种野外勘探和考古一样,都需要极强的身体素质,所以队员们没有任何健康上的前科,又有着jīngyàn丰富的老队员领队,存在迷路的kě能性很低,上面怀疑是遇到什么未知的危险了。
因为这几天,这块dì方一直在下雪,前几天留下的脚印,也都被新的雪层给覆盖掉了,一望无际的白,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留下。
当时超子还不是班长,只是一名上等兵。他们的班长也是个老班长叫做刘庆国,外号老卡。是甘肃人,皮肤黝黑黝黑,已jīng在西藏当了七年兵,曾经立过两次三等功,是位jīngyàn丰富的老战士,连超子这样的刺儿头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之前当地的搜救队曾经在帐篷里发现了一本勘探日记,这是由领队汪松留下的,他就是这次勘探的负责人。最好一篇日记的落款时jiān是九天前,内容只有短短的数十字:发现一处神秘洞穴,内有萤石。今天风雪太大,无法进入,盼明日是个好天气,进洞一探。
在这篇日记之前记录的都是日常的正常勘探工作,并无太异样之处,活动范围在他们营地的正东北边,也就是靠近青海的方向,所以他们决定把寻找的方向也定在那儿,主要以发现洞穴为主。
这昆仑山,又称昆仑虚,被成为中国第一神山,万岁只山。在古代它被认为是世jiè的边缘,人迹活动罕至,终年积雪,地质状况极其复杂。领了这次任务,也算是对他们的肯定,没一定jīngyàn的人绝对干不了这活。
老卡班长带着他们沿着东北边出发,因为zì己也是常年在雪山活动,就以zì己的jīngyàn去推算出他们该走的路线,把zì己想象成勘探队来还原他们之前走过的路。
搜救是一样非常艰苦的活儿,尤其是在这种冰天雪地里,不过对于这支队上有着光荣传统的连队:雪鹰连里的尖刀班,这点苦他们都是不在话下的。
每个人都配发了望远镜,每走一小段路,就要停下来观察远处的情况,生怕漏掉了任何细节。
第一天,他们就有了新的发现。班里新来的一个小战士在距离他们七八十米高的一块平地里发现了发光的塑料包装袋。经过检查,这是压缩的野战食品包装袋,还有一小截露在外面没被积雪覆盖,就被他给发现了。那就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儿,也证明了他们走的方向大致上是正确的。这次发现对于整个搜救队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鼓舞,老卡班长很是开心,表扬了这位来自江西的小战友,外号小老表。
当天夜里,他们就扎营在这儿,对于这帮子大兵,野外生存已jīng是家常便饭,留下两个人轮流站岗,其它几人休息。当晚第一波站岗的就是超子和那个小老表,超子跟他吹嘘着zì己的当兵经历,惹得这位新兵蛋子对这位老兵很是佩服,一定要认他做哥,还说好了等探亲的时候去杭州做客,看看超子家收集的那些老古董。
第二天,他们按照既定的路线寻找,这一次连个毛都没找到,天色暗淡之前,他们挑了一块凸出来的巨大黑色岩石下面露营。老卡班长分析了一下,觉得zì己的方位判断和路线判断是正确的,明天还按照预定的方位继续,到此处他们已jīng行走了有约莫二十五公里,明天再没线索,就该换一条路了。所以明天的搜索很重要,他们炖了一锅牛肉补充体力,这也引来了雪域上的狼群的关注。
当晚超子是值第三班,也就是凌晨时分,还是和小老表搭档。两人继续白话着昨晚的话题,也让小老表这位新兵蛋子对这个大哥是崇拜的五体投地。就在两人侃侃而谈的时候,狼群不约而至。这些畜生很是精明,踩在松软的雪地上悄无声息,一直到超子他那敏锐的嗅觉味道一股腥味的时候,转身一看,一头浑身雪白的饿狼如风一般的高高跃起,直扑小老表的后脑勺而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雪域狼蛛(二)
超子哪里来得及反应啊,操起手上的81杠一枪托就横扫了过去,那狼很是厉害,竟然能在空中还做了一个躲避的动作,“啪”得一下就落到了他们的前方。
其实这真是超子他们大意了,估摸着这狼群早就摸过来躲在后头了。原先几个班生的火还挺大的,这哥俩光顾着唠嗑,忘记添柴了,看见火苗减小,这群畜生就开始蠢蠢欲动了。狼这东西狡猾的很,要偷袭专门从背后下手,打你个措手不及。
这白狼一击不成,便在离着他们四五米远的dì方龇牙咧嘴的吼吼着,小老表赶紧大喊:“都快起来啊,wǒ们被狼包围拉!”
这其余的战士听见战友的呼喊,刷拉一下就都端着枪出来了,超子的枪口正对着那头白狼呢。在这种几乎是顶着脑门的距离上,超子还有有把握一枪击毙的,可是他没有这样做。
不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一呢,这是在雪山上,开枪非常容yì引起雪崩,一旦雪崩的话,他们这十个人就都得玩完了。二呢,狼是一种记忆力和报复性都极强的动物,你一旦伤了它们的同伴,没有把狼群完全消灭的话,它们就会顺着气味跟你纠缠不休,时刻都找在机会干掉你,藏区的狼都他们太了解了。
老卡班长命令所有人子弹上膛,但没有他的命令不准开枪,又嘱咐人把火堆烧的旺旺的,高窜的火苗让这头白狼又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狼这种动物对于火的恐惧时与生俱来的!
老卡班长拿手电筒在四周照了照,这一照才发现,好家伙,四周的分布着无数绿油油的眼睛,加起来怕是不下四五十头狼,这在整个藏区也算是极大的狼群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开枪!这是老卡班长下的命令,他也十分清楚其中的厉害,过去他们也帮藏民们驱逐过狼,因为狼一直是威xié藏民牛羊安全的一大祸害。
“何毅超。”老卡班长叫道。
“到!”超子嘴上应道,但是手里的扳机却一刻都没有松动,他时刻警惕着。
老卡走到他身边,指着那头龇着獠牙的白狼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头狼挺眼熟的?”
超子跟它已jīng对峙了有五分钟,这群狼好像zhī道他们不敢开枪似地,面对十条黑洞洞的81杠不禁不撤退,还一直僵持在原地。超子眯着眼睛说道:“不会吧,这白色的狼也挺常见的,我就见过不止一条了。”
老卡班长总觉得这头狼像是很熟悉,尤其是它那对锐利的眼睛,时时刻刻透露着一股想要杀人的气势,是杀人而不是咬人!
“对,没错,就是它!”,老卡班长一拍大腿说道,“奶奶的,这东西果真记仇的很,你看它的尾巴是不是断的!”
一年前,超子还是刚从新兵连分配过来的时候,就有牧民拉着一车死羊到队上哭诉,说是有狼害。这样啊就是他们的天,保护牧民的财产安全是他们理所当然的。老卡带着就带着他们几人去了现场,用一头小羊羔拴在树上的方式等了一天一夜,用在身上涂了好多羊粪遮住zì己的气味,终于在第二天晚上等到了狼群。领头的也是一头白狼,差不多也是在这个点,老卡和超子两人窝在不远处一动都不动看着那头白狼警惕的靠近小羊羔,在确定四周没有危险之后,张开血盆大口正欲享受美食的时候。“啪”得一声,81杠那特有的清脆划破了草原夜空的寂静,但是这畜生却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听到了那细微的声音,一个转身,老卡打掉它的半个尾巴。
从此之后,那片区域再也没闹过狼害,偶尔几只零星的也都被牧民给解决了,而断的那半截尾巴被他们当做了战利品还带回了连队,至今恐怕还在哪个角落里躺着。
今天正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在这片地盘他们再次相遇了,想必是那白狼嗅到了仇人的气味,带着重兵寻仇来了。
这狼和人就这样你蹬着我,我瞪着你。老卡班长zhī道只要撑到天亮,这群东西就会zì己消失,如果抛开四周的环境不谈,一梭子子弹撂过去,再来一群狼也不够他们打的,这可是足足十条81杠啊!
对峙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半,天已jīng开始有点蒙蒙亮,雪山上的太阳起的比jiào早,再坚持一个小时,这群狼就得不攻而退。
其它几个事先睡过觉的倒还好,就是超子和那小老表两人一宿没合眼和跟这群畜生一直耗着,眼皮子直打架。原来一直负责添柴的副班长邱光荣发现身边此刻已jīng无柴可添了,他也zhī道只要火一灭,这些东西肯定得上来玩命!
烧衣服?这是他先想到的办法,可这儿是远离大本营的雪山,温度低的撒泡尿都能结冰,他们又还有搜救任务在身。关键时刻,老卡班长果断下令,全体上刺刀!
“刷刷刷”一阵金属声响起之后,我军中负有盛名的致命武器三棱军刺,号称世上最毒的冷兵器一柄柄的全部亮了出来,老卡zhī道狼群在大约五分钟后就会扑上来,只要能顶住一小时,他们就算赢了!
“没有我的命令无论如何不要开枪!”这是老卡下得死命令,雪崩带来的后果那便是同归于尽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军人的使命是为国杀敌,保卫边疆,而不是断送在一群畜生的手上。
五分钟后,当最后一缕青烟升起,那头白狼仰着脖子嚎了一声之后,无数的绿眼睛如潮水一般的涌向营地。惨烈的厮杀声此起彼伏,有狼的嚎叫声,有人的咒骂声,还有各种因为疼痛带来的哀嚎声。
对于像超子这样的老兵来说,一开始那便是刀刀见红,三棱军刺带来的巨大创口让温热的狼血洒了他一脸,这种血腥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斗志,丝毫不畏惧那些尖牙和利爪。
但是用冷兵器和一群视死如归的狼作战,颓废之势很快就凸显出来,先是有两个新兵蛋子顾不上前后,被狼给咬穿了厚厚的防寒服,伤到了筋骨;接着连几个老兵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高原雪山的白刃战还有一个致命的因素那就是体力消耗极大。
在打退了狼群的三波攻击之后,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来条狼的尸体,而他们几个中已jīng有五人受伤,有两个情况还挺严重。而那只领头的白狼在这三波进攻时一直都站在前方没有动手,只是在观察着,和狼打交道最多的老卡zhī道,它这是在等待一个好的进攻机会。看着身边气喘吁吁的战友,老卡心里míng白狼群的最佳进攻时机到了!
“呜喔~”一声悠长而沙哑的狼嚎响起,叫得他们心里发毛,要不是老卡下了命令,超子现在就想一枪端掉它的脑袋。
老卡按住超子的手让他不要冲dòng,那边的狼群已jīng开始了第四波攻击!这是最后的一次决战!
“噗”这边超子刚刚挑了一头狼的肚皮,那边就“啊”得一声惨叫,是一个已jīng受伤的新兵蛋子被扑倒在地,两头灰狼正按住他的身子在撕咬着。而那头白狼向是专门冲着老卡去的,一晃就闪过了老卡的刺刀,咬住了他的手腕,这一狼一人就在地上打起滚来了。
战斗的惨烈,超子甚至不想再回忆,在他的后背上至今还留下了一排牙印,那是被一头灰狼从背后咬穿了衣服刺进去的,专挑他的脊椎下手。没有谁顾得上帮谁,因为狼太多了,远远不止先前预料的四五十头,甚至超过一百头!
这样下去,撑不到天亮他们就会成为狼的食物!因为战友们连叫骂声都逐渐开始消失,超子把趴在zì己背上那头狼抓住双腿狠狠的砸向黑色岩石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因为老卡班长的身上至少有四条狼正在肆虐着。
“呯!”如同死神的信号,他手中的81杠响了,在带走一头灰狼的同时,也让张着血口正对着奄奄一息的老卡脖子咬下去的白狼惊得魂飞魄散!一年前,正是这种声音带走了zì己的尾巴,它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飞速的逃窜。
超子抬手又是一枪,“呯!”那头白狼在不远处一个趔趄栽倒,接着又瘸着腿继续向前窜去,超子准备再开第三枪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雪崩终于要来了!
如奔马一般的雪夹杂着雷霆之势,席卷而来,地上的老卡大喊一声全部都躲在岩石下面去!狼群早已逃之夭夭,剩下的人互相搀扶着以冲刺般的速度冲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终于消停了,眼前一片漆黑,他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完全被积雪覆盖了,也正是因为这块巨大的凸出岩石,才让他们有了这样一个生存的空间。拖着身上的疼痛,奋力的扒开厚厚得一层积雪之后,一个个如同地老鼠般钻出了地面。外面天已jīng亮了,大家看着彼此身上的伤口和血迹,都笑了,他们赢了!侥幸的赢了!如果雪崩再大一点点,所有人都将被活埋!
在互相包扎伤口的时候,老卡突rán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少了一个人!谁?小老表不见了!
他们奋力的清理着积雪,看他是不是被埋在了下面,可除了狼的尸体之外还是狼的尸体,老卡班长鼻子一酸揪着超子就大骂:“要不是你小子胡乱开枪,能这样吗!”其实他心里míng白,到了那个时候,超子不开枪,所有人都得完蛋。
“班长……班长……!”一阵微弱的呼叫声传来,所有人都听到了,是小老表的声音,“我在这儿!我发现了他们,勘探队!”
仔细的甄别过后,老卡确定了小老表的位置,就在zì己的下方!他们用登山索顺利的降了下去,在十来米的深度挖开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个豁大的洞口就在眼前。而小老表此时正脸色惨白的在里面瑟瑟发抖!
离着小老表不远,一具已jīng尸体正躺在那儿,身上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白色丝状物,而在那具尸体的旁边还有着地质勘探队特有的黄色帆布包躺在一边,正面几个鲜红的大字“第七勘探队”是那样的让人扎眼。
就在狼群袭击的时候,被两头饿狼盯上的小老表,被嘶哑的无法摆脱,就在地上打起滚来了,这一滚就让这小子带着那两头狼给摔到这下面。恰好一块凸出的小平台挡住了他们,而他身上的那头狼也恰好给zì己当了个肉垫,另外一头则不zhī道滚到哪里去了。小老表摔的气哼哼,刚想往上爬,轰隆的雪崩就来了,瞅见眼前有个洞,就势一滚就窜了进来,很快洞口就被积雪盖住了。但是这洞里却有着一丝幽幽的亮光,小老表龇牙咧嘴的痛着,扭头四下一看,好家伙,一个死人就在身边,吓得他拼命挖雪想出去。可是这积雪,下面挖了上面塌,他一个人哪里出得来,又不敢大声叫,生怕引起二次雪崩。一直等到听见老卡的声音,才敢呼喊,这才和大家伙儿会了事。
看样子,这就是那个他们说的洞,老卡决定带人进去看看,其它人守着,而那个人就是何毅超
第一百六十六章:雪域狼蛛(三)
老卡班长是个粗人,原先在家里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对于死人还是有些忌讳的。在反复告诫他们守好尸体之后,他便和超子两个朝着洞穴深处走去。
洞内的光亮是从洞穴顶部的岩石上发出的,一个人还得勉强弯着腰走,所以照得他们两人脸上都是惨白的。老卡说这是荧光石,但超子觉得不像,因为荧光石得有光源吸收才能亮,而这个则像是zì己能发光的。
超子这人就喜欢对这类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可是这些发光的东西都像是在石头的内部,并没有显现出来,更像是那些白光穿透了石头照下来的。
两人走在这种幽深的洞穴里,kě能也是为了给zì己壮胆,超子说这里面说不定是夜明珠,要这都是夜明珠,那还当什么兵,一人敲几块回去保准发财。可是老卡班长却一口咬定,这里面即便是夜明珠那也是国家的财产,动不得的。就在他们两个争论这些“夜明珠”是谁的时候,超子的手电豁然扫到前方有累累白骨。
这些白骨无一例外的的外面都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丝状物,两人觉得一阵恶心,那些骨头累积的老高,横七竖八的躺着,只有在中间留下一条néng够勉强让一人侧着身子通过的小道。
他们两个为要不要继续前进讨论着,超子说既然已jīng找到了一个就先派人下山通知,叫来其它人再一起进去,zì己的战友们大多数都已jīng负伤,需要治疗,而且这里的情况kě能比jiào复杂。
但老卡班长觉得既然任务是要他们找到搜救队,如今只找到其中的一人,那就是没有完成上级给的指示,当兵的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必须还有进一步的搜索。
最终,老卡以班长的身份让超子不得不跟随着继续往里面走。
这些骨头看上去都是动物的,小到兔子,大到牦牛,还有不少是狼的。更为奇怪的人,在这种荒芜人烟的dì方,他们竟然发现了好多青铜礼器。超子因为家世的缘故,第一个反应就是找到了古墓葬,立马便来了jīng神,兴冲冲的往里面钻,一直到他看见五具被缠的和茧一样的白乎乎的尸体倒挂在洞穴之上时才傻了眼。
为什么说是尸体呢?因为其中一只手没有被完全包进去露了几根手指出来。老卡班长二话不说就要冲上去下人,等到五具尸体都被放下之后,他们又划开了其中一个茧子,里面就只剩下人干了。
老卡班长决定留下继续划茧子,让超子出去喊人,以便把尸体带回去,他们确定了这就是要找的六个勘探队员,因为身上的背包和衣服都被包裹在里面。
超子拿了命令,火急火燎的往外跑,才走到白骨那,里面的枪就响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作为侦察连,开枪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发生,那便是当生命遇到威xié!
他来不及想,扭头就往里面跑,枪声只有两下就没了。他在那些尸体面前大喊着老卡的名字,没有回应,老卡不知所踪了!
就在他准备寻找的时候,外面的枪声顿时乱作一团,一头没顾上,不能连另外一头也顾不上。超子又提着81杠往回赶,他琢磨着是不是狼群又来了。还未走到洞口,“嘣”得一声爆炸响起,冲天火光从外向里涌来,巨大的冲击波把超子立马掀翻在地,他zhī道这是手雷爆炸了!
等他跌跌撞撞的跑到洞穴门口,只有满地的尸体,惨不忍睹,有人的,还有残缺的爪子,那种爪子就是今天他在这儿看daò的,但是要小很多。
老卡班长,再也没能从洞里面走出来,留下的只有在战友们掩护下冲出去的小战士,那个江西的小老表和何毅超两人。
根据小老表的描述,他们进洞后不久,那具在洞口的尸体就出现了变化。无数拳头大小的蜘蛛从尸体的内部爬了出来,一开始他们只是觉得头皮发麻,可是那些蜘蛛却如同饿狼见了羊一般的扑向了战士们。措手不及的人们,被这些动作奇快的蜘蛛咬中就立马到地动弹不得,一命呜呼。
枪声一边过后,原本已jīng受伤的战士们哪里还来得及对付这些突如其来的敌人,纷纷中招,眼看就要全军覆没的副班长拉响了手雷,并且狠狠的一脚把站在最外面的小老表给踹了出去。
后来,超子拉着小老表艰难的走了回去,队上立马也进行了营救,带着大量火器的军人们成批的开到这个陌生的洞穴,最终在付出了三人的代价下,他们找到了已jīng成为人干的老卡。
根据藏区的牧民们说,这是一种已jīng有几百年未见过的雪域狼蛛,他们也只是在祖宗们的口口相传中zhī道曾经有这样一种恶魔的存在。
为了阻止这种蜘蛛钻出雪山,祸害更多的人,带队的领导用了炸药彻底炸塌了这座洞穴,也掩埋了这一段悲惨的历史。因为有很多东西是没办法公开的,一旦公开,那整个藏区将陷入一片恐惧之中。
听完超子的讲述,连查文斌都觉得十分难过,更加别提和他一起曾经在西藏战斗过的卓雄,他太能理解那块神秘的dì方发生的怪事了。
“又是来自西藏的物种,老王你不觉得奇怪吗?”查文斌问道。尸蚕是来自于西藏的,卓雄遇到过,如今这雪域狼蛛也是来自西藏的,何况石头爹多半就成了它的口粮。
老王这一辈子走过很多dì方,他们的组织就更加不用提了,但是惟独那个dì方在他们的资料里是最少的。因为西藏过于神秘,神秘到连他们都无法收集更详细的内容,而且那个人曾经交代过,西藏是他们的禁区。
石头爹基本可以确定是死在这雪域狼蛛的口上了,至于他是如何到了这儿,查文斌还不得知,但是他zhī道这儿不能再呆了,但是离他想要找的也不远了。因为蜘蛛永远伴随着另外一样东西,那便是坟墓。
查文斌帮不少人迁坟的时候,都会在坟里发现蜘蛛的踪迹,任凭你坟墓封闭的再好,都会有一团蜘蛛网,没有人zhī道它们是怎样进去的。但是根据这些蜘蛛网,他却可以看出墓主人在下面活得好不好,因为不同的网代表着不同的涵义,蜘蛛也就成了墓主人的传话筒,一般他是不愿意去杀生这种昆虫的。
“wǒ们得快点走出去了,既然他来了,就说明这儿有不同寻常的存在,虽然比wǒ们早了一步却丢了性命,也给wǒ们提了个醒,这里的危险远远超过wǒ们的预想。”
埋了石头爹之后,所有人都围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查文斌不打算给他超度了。以一个修鬼道之人,只要下了地,他生前所害的那些人都会去寻他索命。仇恨虽然可以通过道法得到一定的化解,但是有的仇却是不共戴天的,所以很多人做了一件错事,往往需要用一生的时jiān去积德行善去修行,以求死后néng够得到魂魄上的安宁。
这儿既然有雪域狼蛛出没,那肯定就不止一只。果不其然,随着他们的推进,这种漫天的蜘蛛网随处可见,有的已jīng很破旧,想必是风吹雨打的结果。
这儿再如何符合传说,那也只是他们的推测。千百年来,愚公尚能移山,世人又何尝不能再造一个神话!
这是一片金字塔型的竹林,当他们走到这片竹林的最高峰,也就是塔尖的dì方,一片硕大的空地暴露在了眼前。没有竹子,也没有蜘蛛,有的只是倒塌的砖墙与破败的石雕,这是一座广场,被遗弃的广场。
这儿的风很大很大,大到广场上那一根屹立在最中间的招魂幡迎风展动,上面大大的红色鬼篆如同猩红的蚯蚓扭动着zì己的身躯,告诉着世人,这儿不是你该来的dì方。
查文斌站在此处,颇有一副一览众山小的gǎn觉,微微颤抖的嘴唇让他额头上有些稀汗,但很快又被风带走。
良久查文斌开口道:“中西南坤宫,死位,wǒ们完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死门
“文斌这是何解?”老王问道。
查文斌淡淡的说道:“死门属土,旺于秋季,特别是未、申月,相于夏,囚于冬,死于春。居坤宫伏吟,居艮宫反吟,居巽宫入墓,居震宫受克,居离宫生旺大凶,居坎宫被迫大凶,居乾、兑二宫相生。此处的地势,山形,布置,无一不是按照此道进行设置,只要来了这里,那后果便只有一个,便是九死一生!”
超子虽然zhī道查文斌是懂门道的人,但他却是从不相信命的,说道:“真有那么玄乎?我就不信了。”
查文斌转身一笑:“能摆下这道门等着让人来,就不会怕你能活着走出去,石头爹命丧于此也不过是其中道理,天机如此,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有解吗?”老王问道。
“无解,各安天命。招魂幡已立,这个dì方不是属于人间该有的,而是来自于修罗地狱重现。说白了,就是有人仿造阴间的模样打造了这样的一个dì方,能聚世间所有阴煞,所以wǒ们来的时候不见半个亡魂,多半是死后都被困在这下面了。这也叫聚魂地,我想八成就是跟那些个邪门鬼道有关吧,只有他们才需要这样的dì方,普通人就是能走得出去,那也得赔上十年阳寿,你、我皆不能例外。”
查文斌的一席话如同凉水一般浇在众人心头,这才出生死劫,又入生门,还是莫名其妙的就折了十年阳寿,这是天命最好的写照。人这一生总要过一些沟沟坎坎,过去了八字更硬,过不去,那就命丧黄泉。
一如他们本不该来这样的dì方,也找不到来的必要理由,可来了就是来了,既来之,则受之,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回头,那是没有退路的,退路已死。
“那这儿究竟是什么dì方啊!”超子已jīng有些不耐烦了,这一次出行是最不顺当的,比上一次还要糟糕很多。
查文斌思前虑后接着说道:“春夏秋冬四季变换,不仅仅是我之前那般的推断,更多的就是为这里所生。不过wǒ们走的是反路。”
“反路,那会怎样?”
“逆行吧。”
查文斌只觉得广场上那杆招魂幡有些刺眼,如果说是这是一个对于道的挑战,那么他这个乡村小道士是否有能力抗下呢?
没有头绪的事情做起来永远是最难的,就如他们不知为何会走这一遭,只凭了老王收集的那点可有可无的信息,神树,真的还有另外一棵吗?
老王也没了主意,这dì方说要去找东西,怕是天方夜谭了,现在怎么安全的走出去才是当务之急,太阳即将落山,一抹红霞洒在不远处的湖畔,如金光粼粼般煞是好看,谁都不能把这些一个dì方与死亡和阴间联系在一块儿。如果要死在这儿,也是个风景不错的dì方,他是这样想的。
“接下去呢?“老王问道,他想zhī道之后该怎么做。
“等等吧。”查文斌给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话,等什么呢?他心里míng白。
夜晚如期而至,高高的火堆烤的每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锅里炖着香喷喷的肉,可是除了横肉脸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胃口。
查文斌看着众人一脸哭丧的表情,他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zhī道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人会在死门的位置上修建遗址的,哪怕是坟墓,也不会建在这儿,因为那是使得死者变成一个彻底的凶灵,更加就谈不上对子孙的庇护了。
看着这遗址的规模,怕是没有帝王级别的人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至少也是一个边陲小国的倾国之力。
有山有水的dì方,本来是要出龙的,更何况用一个沈渊这般的湖做引子,就是天上的真龙也会忍不住下来打个滚的。可修建这里人偏偏来了个反其道而为之,硬是在这山包上搞了个死位,那沈渊也就成了封渊,查文斌现在想想他们能逃过那一劫真的是纯属侥幸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能修建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世jiè呢?这个问题是他需要考虑的。中国上下五千年,无论是哪朝哪代还是哪国哪君,在修建如此规模的dì方时都会看风水,这条亘古不变的建筑学法门一直延续到现在。
风水是看不见的,但它却能zuǒ右你的人生,甚至是国的命运。
山风呼呼的吹着,如同鬼魅嚎叫一般扫过每个人的耳旁。招魂幡“哗啦啦”得迎风摇摆着,超子几次提议要去砍了这玩意,谁愿意睡觉的时候,头顶上飘着这东西。可是查文斌却不肯,他只说了一句有你砍的时候。
晚饭是没人吃,横肉脸一人捡了个便宜,到最后索性连汤也不给他们剩了,吧唧吧唧的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超子看着这小子的吃相,实在不敢恭维,嘴里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嘀咕:“就是头猪!”
反倒是查文斌乐呵呵的看着他吃,一直等到他吃完了,才说道:“大兄弟,你今天可吃饱了?”
横肉脸有些不好意思的抹抹嘴道:“饱了、饱了,见你们都不吃,浪费了可惜,我就……”
“吃饱了就先去睡,今晚你就睡在旗杆下面好吗?”查文斌依旧笑着说道。
其他人一听他是这样的安排的,都一下子就警觉起来了,查文斌做事风格一向谨慎的要紧,从来不会乱开玩笑,那dì方是个人都zhī道睡的会不踏实。
横肉脸只是能吃,力气大,可那不代表着他傻,他也zhī道那东西是死人用的,睡那不就代表着zì己是个死人吗?
不过,越是看上去傻的人,其实越聪明,他出乎意料的说道:“文斌哥说睡哪儿就睡哪儿。”
“那好!”查文斌哈哈一笑,然后递给他一个包扎好的小手巾,里面像是包着什么东西,“你先去睡吧,如果我不叫你起来,你都别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儿。”
横肉脸接着那包东西就径直走向了招魂幡,幡的下方有一块很平整的大青石,横肉脸把背包里的睡袋一铺,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来,着实让一群人汗颜。这得多大的困意和胆子才能睡得着啊!
“那wǒ们也去睡?”老王问道,其实他是真不想去睡,生怕查文斌就把他给安排了,索性就问出来了。
查文斌把袋里的东西一样样的全都拿了出来,把其中一叠元宝拿给了老王说道:“wǒ们不睡,wǒ们就坐着烤火。”
老王哪里肯接这东西,连连推手道:“你这是要干嘛?”
查文斌见他不肯收,zì己抽了一张出来丢进火堆,黄纸做的元宝瞬间就化作了灰烬,“陪它们月亮。”
“谁?他们?他们是谁?”
查文斌又丢了几张进去,还用小棍子不停的拨弄着,好让元宝烧的更快。
“不是他们,是它们,那些看不见的朋友们,也不知平常有没有人来祭奠。多烧些纸钱,睡在人家的地盘上,好歹怎样也要付点房钱。”
这就是查文斌,语不惊人死不休!老王脸上刷的惨白,警惕的扭过头去看着四周,除了偶尔飘过来一两片竹叶,还真的没别的。
“别看了,看也看不到的。”查文斌低头烧着纸,“借宝地夜宿一宿,还望各位海涵,不要抢,人人都有。”说完,他索性站了起来,手中一把元宝向上一洒。“呼”的一阵大风吹来,火堆上的火苗也跟着“蹭”得一下大了起来,那些纸钱在空中拐着弯的飘荡着,然后散落在各个角落。
查文斌又拿出一叠,“都拿一点烧烧,买个前半夜的平安,后半夜咱们才可以安心看月亮。”
老王也默默的接过一叠,抬头一看,哪里有月亮,想必是被那乌云给遮住了,他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心里只骂道:查文斌,你能不能别这么吓唬人!
不远处,横肉脸的鼾声如雷,招魂幡抖动如舞,这一出合演让查文斌淡淡一笑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夫当关
这查文斌时不时的通过撒点纸钱来刺激他们的神经,也让这漫山遍野都成了纸钱的海洋。山风卷着这些纸片片到处飞散着,查文斌却一本正经的说那是小鬼们在抢钱呢,这话惹得超子是捧腹大笑,也惹得老王是连连翻白眼。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纸钱也自然得用的物有所值。果然前半夜里,任凭这山风吹得怎样“呼呼”作响,立在查文斌跟前那个用石灰画成的小圆圈里的蜡烛,依旧烧的旺盛。
这蜡烛,查文斌说是给横肉脸点的,为了就是让他在下面的世jiè里走路néng够看着点,言下之意就是他已jīng去了。
老王听到这儿,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着,什么时候他查文斌也开始干这些个拿别人小命给zì己开路的事儿了,难不保下一次那就是zì己。他捂了捂zì己的衣服,把领子拉的更紧些,生怕zì己一旦睡着了就被他们给卖了。因为他心里想着要说这儿谁的guān系比jiào铁,超子和文斌是实打实的兄弟,卓雄又是战友,他横肉脸好歹也是老家唯一留下的人,那就剩下zì己是个外人了。虽然嘴上大家都是兄弟相称,关键的时候真要牺牲,那zì己还不得是头一盘菜啊,再说了这dì方又是他老王把大家给领来的,不找他顶还有谁?
这么一想,他索性问超子要了几根烟,抽了几口连连呛了起来,就是为了保住一个清醒的头脑。
“那他会不会有事?”卓雄指着正在酣睡的横肉脸问道。
查文斌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míng白,老王那个紧张样已jīng彻底暴露了他的内心世jiè,窝里乱,这是他最怕的。师傅生前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鬼并不可怕,比鬼更加可怕的是人的心。”
这一番路上,已jīng先后几次因为互相猜测或是胡思乱想而差点导致全军覆没,照说这毛病应该都改掉了。但是老话说的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王又是个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提防着点zì己也能理解。
查文斌故意看着老王说道:“没事,我只是让他休息休息,那个幡就是开启大阵的阵眼,但是wǒ们动不了。就好比是一颗地雷埋在这儿,却找不到如何拆除它的办法,如果贸然动手,这雷就得炸。”
超子一听地雷就来劲儿了,在边境他就没少遇到过。他说道:“那炸了回咋样啊?”
查文斌笑着说:“炸了,wǒ们就能看见这帮抢钱的朋友了。我让大块头睡在那儿,目的就是让他去堵住那个眼,为wǒ们换得拆雷的时jiān。这儿是死门,怎么走都是死,这块地的设计者一开始就没有给zì己留后路,我敢肯定他也把zì己小命搭在这儿了。”
老王叹了一口气:“哎,罢了罢了,听你这么说,横竖都是个死了。但是我不是记得有死门一定得会有生门吗?”
查文斌正在烤鞋子,这走了一天了,脚上的汗都把鞋子给弄潮了,鞋子里的臭气熏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就眯着眼说道:“没错,有死必有生。但是这世上也有个例外,那就是在阴间,在那里只剩下绝对的死亡,除非你能找到轮回,那也是下一世的事情了。wǒ们现在就位于一个绝对的死位,所以我称这里为一个聚阴地。
此人用沈渊引龙,以封渊杀龙,将原本无比正气的真龙之气封死在这方圆百里之内。龙是最高贵的代表,同时也是最邪恶的代表,善与恶永远是站在对立面,就和镜子一样,你站的越远,镜子里的zì己也就离zì己越远。
换个说法,龙越正气,杀死它后换做的煞气也就越重,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龙脉都是好风水,但凡至凶之地都是青山绿水好一派风景,反倒是那些乱葬岗显得更加平静。”
听查文斌将道,超子永远都是觉得那样有意思,他还现学活用的插嘴道:“我懂了,就像世上最美的花,结出的果实往往就是最毒的,比如罂粟!”
“那你还说他已jīng下去了,竟吓唬wǒ们。”老王嘀咕道。
“他和wǒ们不一样,”查文斌解释道,“他就是张飞在世,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只有他堵在那儿才能不让地狱之门打开,这活你和我还有你们都干不了。我给他看过,他的命硬,可以扛得住,换做别人去,明早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具尸体了。放心吧,他在花白胡子身边呆的久了,身上有着和wǒ们不同的气息,等到他醒来的时候,也就是wǒ们找到锁在哪个具体位置的时候。”
时jiān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分钟的等待都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没有比等待更让人纠结的事情,因为这个结果不到那一刻永远不会揭晓,况且只有查文斌才zhī道他要等待的是什么。
现在已是子夜时分,外面的温度已jīng降至最低点,查文斌伸出双手在火堆上不停的来回翻转着,身旁的七星剑被深深的插入泥土,剑身不停的摇摆,xīng奋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一次,他只拿出了一张纸钱捏在手中,风吹的它不停的抖动着。食指一松,这张纸钱就像是脱了线的风筝一般径直飘向了空中,它在空中像是有了灵性,打了几个圈之后慢慢的飘向了广场中间。
查文斌神色凝重的看着它的落点,当这枚纸钱摇摇晃晃的飘到了招魂幡的上方,他的心已jīng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是给他的买命钱!”查文斌喃喃道,他是在祈祷,祈祷这枚纸钱会落到它应该落的位置,如果偏了或者是被风吹走了,那么他就成了一个真正的侩子手,一个用zì己兄弟性命在赌的杀人凶手!
“都起来给我准备好家伙,超子,卓雄,把炸药都给我准备好了!”查文斌大声喊道,他的手离着地上的七星剑只有几公分,手指不停的动着,像是在等待着那个拔剑的时机到来。
“呼”,眼前圈圈里的蜡烛突rán一跳,原本还有拇指大的黄色火焰瞬间就成了绿油油的绿豆般,还有随时熄灭的迹象。
所有人都记得他说的那句话,灯灭则人亡!
呼吸在这一刻全部停滞,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似灭非灭的蜡烛上。就在此时,原本侧着睡的横肉脸突rán翻了一个身,变成正常朝上,一个大大的鼾就像打雷一般响起。这就是张飞,在阎王殿上他照样喝酒吃肉打呼噜,若不是有这般顶天立地的汉子,又何谈守住这地狱之门!
那枚纸钱已jīng在招魂幡的上空zuǒ右飘荡了很久,这会儿像是找到了目标一般,快速的向下坠落,查文斌的一只脚都已jīng做好了冲刺的准备,他心中默念道:“一定要落上去,一定要落上去!”,因为这一枚纸钱就是给这位爷在下面使的买路钱,只要他能拿得住,则性命无忧,若是拿不住,那么金钱落地,人头不保!他查文斌只有一成的把握,那便是入定再下地府抢他回来。
若是三两个阴差,他还是有把握的,可这是哪里?死门!那就是在阎王殿上!他查文斌能过得去?一个地藏王渡了一辈子也没能把阴间给渡空了,别说他一个小道士。
当那枚纸铜钱缓缓的落在了横肉脸的印堂上,他如雷一般的鼾声嘎然而止,原本绿豆般的蜡烛火苗也像重新获得了氧气一般“轰”得燃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知何时,天上的乌云早已散去,一轮金黄的明月把大地照的雪亮。查文斌所说的赏月,终于来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赏月
此“赏月”非彼“赏月”,没有月饼,没有黄酒,就别提有那些雅致了心情了。
查文斌双膝盘坐,在zì己身前点了两根蜡烛,插上三枝香,大家都zhī道他这是要开坛做法了。
一扬手中的辟邪铃,七星剑挑一符纸剑指北斗,口中含一口烈酒猛的向前一喷,一团蓝紫色的火焰沿着剑柄慢慢向前燃烧,如同一条小紫龙在剑身游走。
待火焰燃至剑头,查文斌口念:“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万鬼皆同乐,无间地狱起!”
“轰”得一声,符纸瞬间燃成一团火焰,此时他的手上放佛抓着一条燃烧的小龙呼啸着像要冲向天空。
脚踏七星,换步如风,鞋踩北斗,剑指当空,诵道:“北部泉苗府,终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腭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待符纸火球燃尽,查文斌取出一枚银针狠狠从百会穴上缓缓插入。借命,查文斌都不zhī道他还有几次命可以借,这从百会入针,意为镇住体内三阳五会之穴道,封住所有kě能让后zì己魂魄出窍的口子。这样做后果也是非同一般,以集中所有力量爆发于一点,牺牲的就是往日里积攒的底气了,况且这是他在短短几天内的第二次借命。但这命不得不借,若是走不出去,一样的是死!
以地为剑鞘,七星剑被他立在zì己身旁,从八卦袋里拿出一枚青铜八卦镜。镜子是最能反映出真实的东西,这一头是什么,那一头也会是什么。只有它不会欺骗眼睛,所以镜子才能有辟邪一说,它能让鬼怪们看daòzì己的模样,意识到zì己已不该出现在人世。
查文斌把镜面朝向月亮,然后不停的切换着角度,在地上比划着,他这是在试图反射月亮的光!
用镜子反射太阳光在墙上画着圈圈,相信很多人都玩过这个,但是你玩过用一面镜子去反射月光吗?如果玩了,被上了点年纪的人看daò,肯定就是一顿骂。
这里面的门道就是太阳光是给活着的人照亮的,所以那些东西无法在白天出来,而月光恰恰就是给那些东西照亮用的,冷不丁的就有kě能在镜子里出现一个非常不想看daò的东西!
而他,查文斌正是在用这种大忌在寻找着他想要的东西。
洁白的月光洒在荒凉的大地上,地上是斑驳的断墙折射而出的残影。招魂幡在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随着月光方位的变动,它的投影也在渐渐的变换着。当你、我的视线完全被这一派暖暖的景象所迷惑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就会不期而至。
终于,子时到,阴气最旺盛的时刻,招魂幡的投影完全变成了一个点和zì己的木桩融合。“凶时已到!大家准备好!”查文斌大喊一声过后,手中的八卦镜突rán翻转朝下,一缕淡淡的月光被迅速的折射到了地面上。很淡,淡到用肉眼几乎无法甄别,因为月光实在是太弱了,弱到不足以让wǒ们发现它的折点。
地上无光,不代表着查文斌心中无光,在他的眼中,由月光发射而出的光圈,迅速的扫过他锁定的每一寸土地,终于当这个点到达招魂幡的西北方向一个非常不起眼的断石上,查文斌停了下来,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到处都洒满着月光的地面上,有一片黑色的存在!
查文斌的手微微移动,那块断石又出现了,还是安静的躺在那儿,可是当他把手上镜子再次复位,那块原本还是石头的dì方却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如同黑洞般的存在,它吞噬着天地间一切反射的光源。设置的太巧妙了,查文斌心中叹道。本来的月光却不能被吸收,这是因为它不能暴露出zì己的确切位置,但是折射的,那便可以了,因为它无法拒绝这种将月光凝聚到一点喷射出去的力量,犹如一道精美的点心放在一个贪婪而饥饿的人面前,你让他如何不心动!
“就在那儿,开枪!”查文斌举着镜子努着嘴喊道,他zhī道这一幕如果下次再出现说不定是多少年后了,因为它很聪明!
“呯!”卓雄抬手就是一枪,原本这子弹打到石头上都会冒出火星,基本的物理常识。这是这枚0.50口径的足以放到一头犀牛的子弹却如同打进了一团棉花,悄无声息的连撞击声都没有发出。
片刻之后,如果非要论时jiān也只能是以毫秒来计算,原本还是一片黑暗的地带忽然重新披上了月光,淡淡的硝烟正在腾空,一个碗口大小的坑被永远留在了那块石头上。
“就是这儿。”当查文斌带着他们走到那块石头边上,指着那个着弹点说道。卓雄这一枪目的就是留下一个标识,对于道的计算,精通天文与地理的先人们可以精确到小数点的后六位,任何偏差的测量都会使得所有的工程前功尽弃,因为风水的好坏只会在点滴之间,偏那么一两度,则吉宅就会成凶宅。
那块石头看上去像是过去房屋中的门梁石,用来支撑来自门框上方的压力,也就是说原来这儿是一道门。
没有谁会把阳宅修在死位,试想哪代君王会乐意住在鬼窝里?那这个dì方就只剩下另外两种解释:祭坛或是坟墓!
这一块知识,虽然不是查文斌的强项,但却是老王的强项,他干的可是考古!
老王说道:“从地形和地貌上看,这儿确实是适合修建一座祭台。首先,这里的地势是周边最高的,从这里升起的烟和火,能在各个角落里看daò这里祭祀的场景,但是我没有在现场发现祭台。古人的祭祀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是在那个招魂幡的位置,那儿应该是最高的。可是从现场散落的建筑残骸来看,这儿似乎更像是一座大殿,因为四周都有梁的基石,还有门框石,如果胆大一点推测,这儿是一座远古的义庄也说不定。”
查文斌仅仅是从布局上看说道:“此处集天下之怨气,聚无双之煞气,不惜以真龙化为戾气,建的人当配得上一个邪字,我想干这类活的也只有修那鬼道的人才使得出,所以石头爹才会出现在这儿。”
“鬼道究竟是什么?”老王之前从未听说过此道,只是跟了查文斌在接二连三的遇到这种旁门左道之人。
查文斌摇头道:“我也不明其中之术,只是一些个人的理解。世间当分三道:分别是那人道,天道和鬼道,分别代表着三界中的最高修行。当世之人本应行人道:习孝义,明事理,辩善恶,忠君王,此为人道;而天道就是探究天理命运,三界轮回,试图窥探万物无尽变数,掌握自然之规则,以图改变原本设定好的命,我派正天道道义即为此: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合,成无极,无生有,为太极,太极运而理四方,控生死,掌凶吉,握天理之运作,史之赢缺。
但是正确的道路往往是扑朔迷离的,在人生的道路上面临选择时要慎重考虑,不要选错道!所以鬼道代表的就是歧途,歧途开始给人一种美好的gǎn觉,但越走你就会发现它越邪恶,妖魔鬼怪群魔乱舞肆意而为。而天道和人道刚开始gǎn觉真的不好走,给人很迷茫的gǎn觉,但越走你就会发现诸天气荡荡,万物皆为我用!”
“那你的推断?”老王问。
四个字斩钉截铁的从他口中吐出:“鬼道道场!”
“呼”一阵阴冷的风袭来,招魂幡xīng奋的像是遇到了得意的对手,肆意的卷着,幡飘动的方向正对着查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