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琴虫
不远处那具女尸正躺在冰面上,她的额头上被轰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地上没有一滴血,爆裂的冰末零星的散落在她那张还算俊俏的脸上。
超子瞧着那具女尸说道:“差点害了wǒ们,怎么处lǐ她?”
“随她去吧,也亏得她才把wǒ们的内心深处给照亮了,食魄的尸首一旦和空气jiē触要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散去,wǒ们走吧。”查文斌的脚步已jīng响起在冰面上,咔嚓、卡擦……
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一个转角的时候,食魄也同时化成了一具白骨。
沿途的壁画零星的散落在四周,有些是简单的字符,有些是异兽鬼怪,它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彩色鲜艳,一抹血红。
这趟的目的不是考古,他们也没有在这些远古时代遗留的杰作面前做过多的停留,这一路上查文斌都在和老王讨论一个问题:在色彩不是很发达的几千年前,他们是从哪里得到了这样多的红色染料,推断来推断去,查文斌说出了那个大家伙儿最不愿意听到的字:血!的确,在那个茹毛饮血的远古时代,血被认为是人的精灵。用zì己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去祭祀或是供奉,才能体现出虔诚的信念。
这往里又走了三里多路,不知是这人团结了气焰就高,还是真的就很顺,什么东西都没遇上,这算算走的路也不少了,他们多半已jīng进入了某座大山的深处。
这按说随着越来靠里边的距离应该导致更低的温度,可查文斌发现四周墙壁上已jīng没了冰块,就更加别提有冰棱了,脚下不知不觉换成了干燥的泥土沙石,身上也逐渐开始出汗。
这到后来就演变成了每走向前一步都能gǎn觉到温度逐渐在提高,他们身上的衣服也从最开始的脱掉外套演变成了单衣,走了这儿,超子和卓雄以及横肉脸都打起了赤膊,查文斌和老王身上那件汗衫都能拧出水来。
查文斌拿着早已融开的水壶猛灌了几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这也太反常了,前面还是冰雪世jiè,到这儿怎么就像是进了太上老君的火炉了?”
老王那身子就更加别说了,胖子格外怕热,他使劲的扇着风,刚想把背靠在石头上倚着休息下,“哎哟”一声弹开,“这里连石头都是烫的,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啊,wǒ们不是走到了火山下边吧。”
查文斌愣了一下:“这儿有火山吗?”
老王想了想:“这座山应该是长白山的衍生段,长白山就是座火山,不排除有这个kě能。”
四周的石壁因为高温,颜色都有点泛红,周边也没有任何植物。这一路走来,鸟语花香的春,冰天雪地的冬,到了这儿俨然是高温似火的夏,短短一条不足十公里的山谷里竟然有着三种季节的表现,查文斌说道:“再往前走走看,要是温度太高,我看只能再找别的口子,不过既然有人曾经活动过,就证明我来对了dì方。”
走到后来,连他们脚底的鞋都觉得是踩在滚烫的炭火上,就在马上坚持不住的时候,远处悠然传来一阵“咕咕咕”得声音。
超子和卓雄条件反射般的立马拔出枪做好防备,查文斌也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动作。汗水如珠子一般不住的从额头上淋下,同时也迷离了双眼,因为过高的温度,地表就像是变形了一般,因为气浪的起伏而不停的颤抖着。
超子在第一时jiān发现了情况,离他们不足五十米的dì方,有一根“棍子”正立在那儿,那根棍子还时不时的zuǒ右摇晃着。
“看那!”,顺着超子手指的方向,老王大惊失色道:“别动,那是赤蛇琴虫!”
果然,那根“棍子”还时不时的吐着芯子,昂着的脖子上和普通的蛇脑袋并不一样,它的脑袋更加丑陋,似乎有两根类似与昆虫触角一般的东西竖立着。
蛇拦路,自古便不是什么吉祥的事,这条怪蛇便和他们相持在这儿。查文斌他们没有动,那蛇也不动,只是不停的“咕咕咕”叫着,像是在发出警告。
“怎么办?”超子问道,以他和卓雄的身手,这个距离打掉它应该有九成把握。
“老王你确定那是条琴虫?”查文斌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问道。
“我年轻的时候,在戈壁滩的楼兰遗址进行一次考古,当时wǒ们发现了一座深埋地下的王城地宫,并且发现了入口。当wǒ们队员到达地宫深处的时候,就有这么个东西在棺材边守着。那会儿不晓得它的厉害,一个队员就拿棍子去赶,这蛇的动作出乎意料的快,凌空弹起一口就咬住了那队员的喉咙,当场毙命。紧接着靠得比jiào近的人都被它在眨眼之间全部袭击,被咬的人无一幸免全部当场死亡,后来我跟剩下的几个队员还有向导飞一样的跑了出来,听向导说这是太阳神的化身,是守护地宫的神,wǒ们私闯地宫受到了惩罚。再后来上报组织之后,又派了大量的人带着装备进行二次发掘,可是当地的向导无人再肯领路,wǒ们只好zì己行动。结果花了三年的时jiān,把戈壁滩翻了一个底朝天,再也没有找到那个入口,我曾经到过的dì方就像是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这件事也一直是wǒ们悬而未解的一桩遗案。”
查文斌拔出七星剑拿在手中说道:“太阳神的化身?有意思,这里这么热一般的蛇还真受不了,超子,wǒ们慢慢走过去,要是在三十米zuǒ右它还不走,先开一枪警告,再不走马上击毙。琴虫据说是有思维的蛇,聪明的很。”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盯着那蛇慢慢移动着,超子和卓雄打头,手头上各自的家伙早已拿好,那琴虫看见有人过来,把脖子仰得更高了,“咕咕咕”的叫声也更加响亮。
“妈的,还越来越凶的喂,再不走,超爷先打爆你的脑袋再一会儿烤着吃。”超子这嘴巴向来是不干净的,看着那怪蛇还在耀武扬威的样子,老毛病又犯了。
这隔着差不多也就四十米zuǒ右,那琴虫像是听到了超子的话,并且听懂了一般,把身子猛的向前一探,“呼”得一声吼,这是一个蛇类攻击的动作,像是再给超子回应。
“还挺凶,嘿嘿。”超子笑道。
查文斌叮嘱道:“小心点,这东西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条琴虫光是仰起来的高度就跟横肉脸差不多高,还有半截在地上,足以矿泉水瓶子粗细,浑身赤红色,特别是它那脑袋,怎么看都跟螳螂挺像的。在三十米zuǒ右的时候,它还保持那副攻击的姿态。
“警告它一下。”查文斌下令。
“呯”得一枪射出,离那琴虫不足十公分的地面瞬间弹起一阵烟,大威力的子弹把地面都给轰出一个坑来,乱石四溅。
那琴虫显然没见识过这种东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惊得身子往后一靠。现在在它的对面有四杆这样的武器对准着脑袋,只要它作出任何有攻击的动作估计就得迎接一阵枪林弹雨。
那蛇果然给镇住了,慢慢的低下了zì己脖子,重新回到了地面转个身子慢慢的向后方游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超子收起武器笑道:“还挺实相的。”
不过查文斌可不这么认为,既然它有来警告的意图,那么可说不准接下来还会遇上,这东西聪明着呢。
“都小心点吧,要是再多上几条就麻烦了。”
说来也怪,当他们走到那个弹坑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周围的温度开始下降了,偶尔还能有丝丝凉风传来,这可让查文斌他们开心起来了。
再往前走,洞口豁然开朗了起来,紧接着当灯光照到一片乌黑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已jīng到头了,还是眼尖的超子喊道:“天呐,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五十一章:巨变
已然他们现在是走出了那条通道,查文斌摸着前面那个东西,心头一阵阵的震撼,世间果真有此等神物?
如果说每一件被创造出的物体都有一个原型的话,那么查文斌终究是找到了,只有神迹一般的存在才会成为传说渊源流传并被世人歌颂。无论是今天wǒ们看daò的太极、阴阳、道法、字符还是那些造型古怪的青铜和壁画,人类的想象力再丰富始终需要一个创作的原型,只是这个原型已jīng超越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
三棵大到难以用语言去描绘的桑树拔地而起,也不知那顶端到底通向何方,只是他们五人合抱其中的一棵竟然还远远不够。
桑树特有的气味迷茫在这片天地中,时不时的有一片巨大的枯黄色叶子从天而降,缓缓飘落在他们跟前,就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清爽,说不出的舒服。
大自然终究才是真正的创世神,查文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神迹,心头突rán涌上一抹困意,或许是累了,他靠着其中的一棵大树眼皮子沉了下来……
“铛、铛、铛”当他被耳边一连串的敲钟声惊醒的时候,胡乱挣扎着爬了起来,喊道:“超子,什么动静?”
没人回应。
“超子、超……”等他四下环顾,身边哪里还有人,这偌大的世jiè里只剩下了zì己,其他人通通不知所踪,地上甚至还能看见压缩饼干的残渣和丢弃的食品包装袋,更为重要的是鼻孔中那一丝酒味,这酒就是石头爹酿的玉米秆子酒。
查文斌zhī道他们不会因为zì己睡着了就独自离开的,唯一kě能的就是出事了!
“蹭”得一声拔出七星剑,可是一番查看之后,地上连半点反抗的痕迹都找不到,以他们几人的身手不至于会毫无反击之力吧?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需要冷静,以查文斌的经历他十分míng白这一点。
丢下zì己出去,这种kě能性不大,这一路走来,除了一个小小的食魄之外并没有其它有危险的存在,那么只能往前找了。
眼前就是三棵并立在一块儿拔地而起的桑树,在树与树的缝隙之间,查文斌穿了过去,还未走出,只听见前方响起一阵阵吼叫声。心知不妙的查文斌赶紧把身子闪到树后,轻轻的探出半边,只见不远处有好大一群用仅用树叶围着身子的人跪在地上,朝着zì己这边整齐的说着zì己听不懂的语言。
在这群人的前方,查文斌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模样的东西不停手舞足蹈的跳着舞,前方还在燃着熊熊大火。
这是在举行某种仪式!查文斌立刻就míng白了,那个拿木棍的人应该就是主持仪式的领头人。见对方人多,他不敢轻易把zì己暴露了,只好在此处小心翼翼的等待着进一步的变动,就连呼吸的节奏都被调节的很小心。
随着那个领头人的一声怪叫,跪在地上的人们都相继站起来,这些人的身材看上去十分矮小,但却精壮的很。领头人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矮人吼了一下,然后几个同伴就跟着他一齐抛开了,因为视线被遮挡,查文斌一时还没看清,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等等再说。
“啊呜,啊呜”那群矮人开始狂欢起来,不知何时前方已jīng点起了好多火把,查文斌这才看清在领头人的身前摆着用木头堆积起来的柴堆。
“放开我!你们这些野蛮人!放开我……”查文斌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叫喊声,这是超子的声音!
试着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查文斌这才看见不远处,几个矮人手上拿着看似青铜的武器推搡着几个人在朝着这边走。定睛一看,这几人不正是老王他们吗!
横肉脸的脑门上还挂着鲜血,老王的眼镜也不zhī道哪里去了,超子和卓雄鼻青脸肿的看样子吃了不少皮肉苦,他们都被藤条绑在了一起。几个矮人很凶悍的吼叫着推着他们,稍有不从,换来的便是拳打脚踢。查文斌把手中的七星剑捏的嘎嘎响,一定是zì己睡着的时候他们出去乱跑才出的事,这群不安生的家伙!
一直到他们被推倒柴堆前,那个领头男子才开始仔细的大量了一番,然后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话,也没人能听个míng白。超子歪着脖子不停地咒骂着,也不知对方是不是听不懂,但是他能听得出超子的语气是非常不友好的,拿起手中的棍子对着超子的脑袋狠狠就是一下。“啪”,隔着这么多路,查文斌都能挺清楚头骨开裂的声音,鲜血如打破了的燃料缸瞬间布满了超子的全身。那个领头人怪叫一声,然后几个小矮人就把超子扔到了柴堆上。
此时的超子已jīng不再动弹,恐怕凶多吉少,查文斌正打算冲出去的时候,那边又开始了载歌载舞的庆祝,等到查文斌整个身子探出去的时候,老王发现了他。
老王使劲的眨着眼睛示意查文斌不要过来,可是超子现在生死未卜,他能袖手旁观?下定了主义的查文斌,从手中摸出一张符,这尿不拉屎的dì方想劈个雷下来也不zhī道行不行。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查文斌猛的掷出那张符,同时双手合十大声念道:“三清在上,以我为媒;化符为雷,以血引之!急急如律令!”
就在那群矮人们看daò突rán从前方窜出一团火球大惊失色的时候,查文斌右手提剑飞快的在中指上一抹而过,带着剑尖的那一滴血红,奋力一跃而出,使出毕生最大的力气把七星剑向前方扔出。
只见火球还尚未杀到,那群矮人正在叽里呱啦忙做一团的时候,一道寒光飞驰而来,带着顶端一点妖艳的红色如同彗星一般直插人群。“蹭”得一声,宝剑恰好落在了中间,都不带一丝的摇晃,笔直笔直的插入大地之中。
不等那群人有所动作,燃烧着的符纸如期而至,带着蕴含天地灵气精华的符文如期杀到。“轰”得一声,当符纸化为一团更大的火球在七星剑的剑柄炸开的时候,那群矮人顿时乱作一团,就连那个领头人也是大吃一惊。
远处隆隆的雷声传来,“啪”得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大地,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如同绚烂的彩带交织在天空之中,互相缠斗在了一起。下面的矮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有几个已jīng跪在地上开始瑟瑟发抖,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狠劲。
站在不远处的查文斌心头也是大惊,这一小小的引雷咒本来不过是想着能不能引道天雷下来炸一下,好乘着乱子把老王他们给救出来,怎么的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来,这场面就是师祖老人家在也未必能折腾的出来啊。
看着天空中如蛟一般的闪电,查文斌如今已是气血翻涌,有好几次都差点喷血而出,身子也几乎站立不稳,浑身的血管随时都要炸开一般。这雷本是打算以zì己精血为灵,殊不知现在一时半伙儿的就是劈不下来,那股气已jīng反倒把zì己搅的五脏六腑都要爆裂。
反噬?这是他在痛苦中唯一能想到的词汇,若是施法不当,或是施法超过了zì己所能承受的范围,则施法者是很有kě能被法术伤了zì己的。
查文斌的眼珠子里已jīng布满了血丝,鼻孔之中已有鲜血不停的流出,接着便是耳朵和眼睛,甚至当他的嘴角都开始渗出鲜血的时候,天空中“轰”得一声传来一个极响亮的炸雷,炸得老王抱着脑袋就立刻顿到了地上,而查文斌浑身都开始发抖,当他的身体已jīng到达极限的时候,天空中的闪电“哗啦”一下划过,在空中留下了一副及其诡异的图案:一个巨大身躯上顶着有七张嘴巴的老虎头,七张嘴巴同时张开,空中还衔着一条巨大长蛇,两只大手更像是蹄子模样,手中提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另外一条长蛇……
顿时,所有的矮人如同受到了极大的惊恐,全都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就连那领头人的双膝也开始微微弯曲,猛的那人把手中的长棍向天一直,然后吼出一个非常难听的音节,沉闷而悠远:“强良……”
而那空中由闪电组成的图案反而不散,越发闪亮起来,查文斌gǎn觉身体即将爆炸,双手猛的一挥舞,恰好分别摸到了其中两棵桑树的树干,顿时一股极大的灵气从脚上直往上涌,很快便穿过了心脏,直达喉咙,这时的查文斌再也受不了了。
“啊!!!”一声惊天的呐喊从他的口中吼出,就在那个领头人转身寻找这声音来源的时候,天空中“吼”得一声虎啸,所有的闪电瞬间汇集在了一起,越聚越多,最后成了一个巨大的亮点。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随后那亮点“啪!!!”得一声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轰”一道七彩的巨大闪电从空中如同光柱一般直直得砸向了地面,砸向了七星剑
第一百五十二章:梦伤
电与火的jiē触带来自然界里最原始的能量,天与地的碰撞过后带来的是湮灭,查文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当泛黄的树叶犹如飘絮一般zuǒ右摇摆着凋零,查文斌gǎn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着zì己的额头,痒痒的,很是舒服,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抓那种gǎn觉,也不知是太用力还是心太急,只听见“咔嚓”一声碎裂的声音。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醒了、终于醒了”的声音。
在迷糊中,他觉得这声音好熟悉,不正是超子和老王还有卓雄的叫喊么,难道他们也都还活着?带着这种期待,查文斌努力地挣扎着,努力地把已jīng要粘合在一起的眼皮睁开,当看见第一抹光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盆冰冷的凉水。
“哗啦”一下,就在他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眼前一捧水直冲脸面而来,马上伸手去栏,无奈嘴巴却张开着,硬生生的被呛了几口水下去,不停的咳嗽却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当他胡乱的把zì己狼狈不堪的模样整理下来,却发现老王他们正笑嘻嘻的看着zì己,超子手中正拿着一个水壶,盖子已jīng被拧开了,显然刚才的事情是他的杰作。
“你们,都没事了?”查文斌欣喜的问道。
“wǒ们是没事,倒是你,怎么一觉睡了这么久,还有啊,wǒ们……”超子那张大嘴已jīng嚷嚷开来,却被老王插嘴道:“你可总算醒了,再不醒的话,wǒ们就准备先把你给拖出去了,可吓坏wǒ们了。”
查文斌仔细揉揉zì己的眼睛,回过神来一看,这不zì己正靠着那中间一个桑树上吗,只觉得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枚树叶。在他疑惑不解的看着手中已jīng被捏的粉碎的树叶发呆的时候,老王说道:“别看了,这不你刚才zì己捏的吗,树上掉下来的,恰好掉在你脑袋上,巧得很,接下来你立刻就醒了。”
“超子,你的头?”查文斌还是云里雾里的,刚才明明发生了那一连串的事情啊,zì己不光是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míng白白,还做了个惊天的法呢?怎么一转眼他们都好像没事人一般。
“头?你怎么zhī道的?”超子惊奇的问道,“哦,文斌哥,别说是你干的啊,我刚才一面还在怪卓雄呢,以为是这小子趁我不注意偷袭的,好家伙,原来是你打的。”
“我打的?”查文斌就更加不míng白了,“不是,你不是明明被那群矮人打的吗,怎么赖到我头上了?”
这话说的倒是让超子愣住了,他摸了一把zì己的后脑勺说道:“矮人?打我?文斌哥,可不带你这样唬人的,你要说不是你干的就算了,那一定是卓雄和大块头这两人干的。”
“wǒ们干的?超子,你可别血口喷人啊,你看wǒ们两个哪个人身上没点青的紫的,不信你看。”说完,卓雄和横肉脸一齐把衣服给脱了,身上果真有着明显的挨揍痕迹,尤其是横肉脸,像是被鞭子抽过一样,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查文斌也起身过去查看,那痕迹看似还非常新鲜,就像刚被人用鞭子抽过一样,还不等他发话,超子又把目光转向了老王:“王叔,莫不是你?”
老王立刻说道:“别,别赖我头上,我zì己还有苦说不出呢,一把年纪了就给你们看看得了。”
这老王啊,把zì己裤头给脱了,那白花花的屁股一露出来,上面触目惊心的淤血一块连着一块。
揪着屁股的老王嚷嚷道:“瞅见没?老子痛的都坐不下来了,还赖我,谁让你们一个个都睡的那么死,说不定wǒ们被人给偷袭了。”
“这……”查文斌看着一个个的样,心想难道你们真不记得了?“你们几个忘了?超子我还一直担心你那脑袋呢,被砸的满脸鲜血的,还有那个雷我也挺担心会劈到你们。”
“文斌哥,到底怎么回事?”,超子问道。
查文斌心想莫不是大家集体失忆了,于是他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重复了一遍,其中的过程让他们听的人惊心动魄,目瞪口呆,当超子听说zì己被一群矮人砸倒又给丢到柴堆上去了之后,立马嚷道:“文斌哥,这事啊不对劲,你说我被人砸的脑袋开花,就差脑浆没崩出来了,可是你来摸摸我的首脑勺,只有一个大包啊。”
查文斌将信将疑的走到超子身边,他已jīng把脖子伸的老长老长,露出zì己从当兵时代开始就留着的板寸头,所以查文斌一眼就看见了。果不其然如超子所说,真的有一个大包,肿的和发面馒头大小似地,看样子就挺疼的,可zì己明明看见他血流如注的样子,那鲜血流淌的是如此逼真,以至于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狠狠得一下。
“难道是我做梦了?”查文斌自言自语,可是他们身上的伤却是如此的真切,手上的七星剑还在剑鞘里并未拔出,查文斌问道:“我醒来的之前,你们都看daò了什么?”
老王已jīng穿好了裤子,显然刚才拉皮带那一下碰到了肌肉,嘴部还抽抽了一下:“wǒ们几个到这里后,你就靠着那棵大树睡着了,别说,不zhī道怎么滴,就gǎn觉zì己特累,接着都一个个相继睡着了。然后wǒ们几个又几乎在同一时jiān醒来便觉得浑身不舒坦,各自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皮外伤,就你一个人没醒。”
他们几个也都跟着点头,表示赞同,老王接着说:“wǒ们就瞅见你嘴角挂着一丝血,可把wǒ们给吓坏了,以为你是不是受了重伤,怎么唤你都唤不醒,超子准备索性就拿水壶浇你,结果一片树叶掉了下来,你立马一把抓住,接着水泼到你也醒了,再然后就是你看daò的样子。”
身边的装备都还在,甚至还保持着原样,没有丝毫挪动过的痕迹,更让他们奇怪的是,虽然受伤了,尤其是卓雄和横肉脸身上的伤一看就是被藤条或者鞭子抽的,但是他们的衣服却完好无损,老王的屁股上甚至找不到一丝灰尘。
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查文斌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wǒ们很kě能是游离了,刚才睡着的时候进入了一个真实的梦境,虽然wǒ们的身体没有离开,可是魂魄却被人真的抓了去。我给你们几个的隐魂符早就已jīng失效了,可是我zì己身上却还有带着大把,于是它们发现你们,却没有发现我,然后我在那个梦的世jiè里不知何故引发了一个神雷才把wǒ们重新带回了这个世jiè,魂魄受了伤于是在wǒ们的身体上再次体现了出来,各位那些来路不明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梦,那也太真实了吧,如果不是你所说的引发一个雷,那岂不是……”老王说道。
查文斌点点头:“那就很有kě能你们几个全都永远停留在那个世jiè,然后……”,说道这里,查文斌还有几个疑点也一并出来了,“wǒ们这一路走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身边的环境变化的太不正常了。”
对啊,从一开始的山谷的春意盎然到有着冰层壁画的冰天雪地,然后便是炽热的烘烤。到了这,查文斌看了一眼手中拿已jīng被捏碎的树叶说道:“秋,俗话说一叶知秋,你们看这树叶已然是泛黄而自然掉落,wǒ们已jīng到了秋季。春、冬、夏、秋,这一年四季的变换wǒ们不是刚刚走完了吗?
被查文斌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哪会有这么一条短短的路却有着四季分明的气候?
“梦的世jiè里,如果你能超越了梦的掌控就能拥有无比的能力,就像wǒ们经常再梦里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努力想如果这时候我能飞,或许你就真的能飞了。刚才我就想招个雷把他们劈散,没想到,却有那样的威力。在那个世jiè里,就算是十殿阎罗也没有百分百打败一个凡人,一切就在于zì己的毅力,一个没有任何神帝可以管控的世jiè,一个完全属于梦的世jiè。但是所有的梦境发生都必须要有一个原型,也许wǒ们现在没有遇到,但是未必将来不会遇到,收拾一下行李,要是能走的话就继续走吧。”
虽然都有伤,但是好在行动没有受到大的限制,开拔的时候,查文斌第一个穿过桑树,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又是一片树叶缓缓飘落
第一百五十三章:红色的湖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爬到这棵树的顶端去看看,对于极致的东西,人都有着不可压抑的膜拜心态。大的龟wǒ们叫做鳌,大的蛇wǒ们叫蟒,而这三棵并立而起的桑树,查文斌只能用擎天三柱来形容了。粗壮而挺拔的树枝拔地而起,说不出的威严与神圣,他甚至可以想象当一群身着草叶的原始人在此处顶礼膜拜的场景,堆积如山的贡品曾经就在zì己的脚下,而如今沧海桑田过后再也找不到那样的场面,历史与文化的传承已jīng有太多湮灭在岁月的长河中,留给wǒ们的只有无限的想象。
也不知这脚下的大地曾几何时是多么的辉煌,但此刻除了死一般的宁静,便只有他们几人细细的脚步声,前方是一片开阔地,查文斌甚至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的宝剑是插在哪儿,那个柴堆是放在哪儿,哪些人是跪在那儿。这片土地是暗红色的,一如被血浸泡过一般。
“红土?真是奇了怪了,在wǒ们国家只有长江以南的部分dì方才会有这种酸性红土,怎得这盛产黑土的北方也会有红土,而且颜色还这般鲜艳。”老王摸着下巴说道,不仅如此,当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这儿的天都格外的蓝,格外的清,干净的一尘不染,虽说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但北方重工业的存在已jīng让这种近乎是通透的空气已jīng好久没有被看见了。
查文斌走到那个领头人所占的位置,闭上眼睛回忆着之前的那一幕,那个在梦与现实之间几乎没有界限的dì方,缓缓抬起了zì己手臂,七星剑被高高的举起。他的内心深处有了一股想念出某种咒语的冲dòng,但喉咙却被像是被一块骨头给卡住了,怎样都说不上来话。
发现了查文斌的异样之后,老王赶紧推了他一把,查文斌这才回过神来。
“你又怎么了?别搞得神神叨叨的。”老王说道,他真得挺怕查文斌会再次把他们带进那个梦魇中,这就如同在身边跟着一个无形的开关一般,你不zhī道何时将会被启动,因为人都是会睡觉的。
“啊?没怎么,wǒ们继续赶路吧!”查文斌用了这么一句话搪塞了过去,他míng白zì己刚刚确实是感受到了,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排山倒海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土地的颜色随着脚步的推进再逐渐变化,已由之前的暗红开始变成了鲜红,到最后就真的如同刚被鲜血淋过一般。若是wǒ们平日里走在红地毯上,你或许会觉得zì己拥有无比的高贵,但在这个满眼尽是红色的世jiè里,只有深深的恐惧。不知何时,超子和卓雄早就把枪捏在了手中,警惕的看着周围kě能会发生的任何一丝变化。
突rán,耳边传来一阵一阵湖水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哗啦、哗啦”,查文斌听的真切,老王听的míng白。超子的眼神永远是最尖的,“在那边,你们看。”
顺着超子手指的方向,果然他们见到点点的浪花溅起。
有水的dì方才会有人居住,任何文明的发展都离不开水域,黄河文明、长江流域文明以及世jiè上最古老的文明古国都离不开水。作为最基本的生产生活元素,因为水资源而引发的矛盾甚至是战争在历史上随处可见,即使到了今天,水资源的争夺依然紧张万分。
带着些许期盼,也带着些许希望,他们加快了各自的步伐,朝着那浪花飞速的赶去,只是到达的时候,所有人都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老王瘫坐在地上喃喃的说道。
在他们看见那浪花的时候,的确看见的是点滴红色的水花,原本以为这四周的土地都是红色不过是富含了丰富的铁质,所以那水花的颜色是倒映了四周的景象,但是这一片汪洋让人不得不有了却步的念头。
kě能画画的朋友会有一个容器专门用来洗画笔上残余的色彩,如果今天用的恰好是红色的颜料,那么容器里则是一抹红色,那倒是让人看着还有点赏心悦目。
若是农村的朋友家里养过猪的,到了过年时节,需要宰掉庆祝丰收。这杀猪匠便会按住猪脖子狠狠得捅上一刀,接着这猪血便喷涌而出,被一个大脸盆接住。等到猪血放干净之后,杀猪匠便会让主人家的妇女拿走这盆子去做猪血豆腐。
可是在猪血成为血豆腐之前,那盆里摇摇晃晃的可都是鲜红鲜红的,我小时候就经常见到那玩意儿,还不觉得怎样。可如果让你看见一整湖的猪血,你会是怎样的反应?恐怕没有人néng够淡定的站在这种dì方谈笑风生吧?
在他们面前的便是这一湖得红,一望无际的红。也不知这水域有多辽阔,但这抹鲜红足以让任何人胆颤,因为它和血几乎分辨不出来你我。
不光是土地,这儿的湖水都是红色的,查文斌终于míng白那些壁画为何会采用那样鲜艳的红色,光是这一湖的原料就足以让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说它是血,除了在颜色上相似之外,却没有一丝血腥,威风下鼻孔里还能闻到淡淡的水汽,和普通的水汽并无任何差异。
查文斌随手捧了一捧起来,如同捧着新鲜猪血一般,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没有异味。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前,他居然伸出舌头舔了一滴,在嘴里砸吧一下:“和普通水没有区别。”
老王刚想阻止,可是已jīng来不及了,查文斌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咕隆”一声喝了一大口,他擦了擦嘴角流下的红色湖水又说道:“貌似没啥反应。”
这个动作把大家伙儿可是看得目瞪口呆,查文斌此刻就像是一个吸血恶魔一般,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站在那儿。
“你疯了吗?”老王咆哮道。
查文斌却笑道:“我闻着没气味,想必也无毒,要是有毒的话,单凭这儿的水汽咱们也早就中招了,这这儿的空气不是还挺新鲜的么?”
超子见查文斌喝了没事,已jīng掏出水壶了,刚才他的水全都浇在查文斌的脑门上了,一滴都没剩,现在正渴的紧。这小子把水壶按在湖里,“咕噜、咕噜”的就灌了一大壶,然后在他们的注视下灌了几大口下去,还不忘擦了一把鲜红的嘴巴喊道:“爽,这儿的水质还真不错哎,我觉得比矿泉水强多了。”
见老王跟怪物一样的看着zì己,这小子还挺客气的把水壶递了过去说道:“王叔,要不你也来一口尝尝,正宗无污染的天然水质。”
老王觉着这两人都是疯子,连连罢手道:“我不喝,我不喝。”
要说这水喝下去有啥反应,那就是超子反而觉得zì己的精气神更加足了,连脑袋上那个大包也不疼了,他惊喜的摸着zì己已jīng消肿的后脑勺说道:“嘿,你们来摸摸,我这包没了。”
一看果然是这样,刚一面还跟小馒头似地肿着,怎么的也得三五天才能好,这会儿跟没事人一样了。
“难道是这水?”查文斌虽然只喝了一口,原本胸口还隐隐作痛的,现在也觉得好了。
大家把目光聚集到超子的水壶上,到底还是侦察兵有胆识,卓雄一把脱掉zì己的额上衣,露出那些紫红色的伤痕说道:“超子,你把水壶给我,我来喝几口,要真是这水,那我身上的伤是不是也能立马好,反正喝着也不会死人,就当做个试验。”
这都喝下去有点时jiān了,真有问题早该发作了,查文斌点点头表示可以试试,卓雄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除了样子有些难看,他也觉得味道还不错。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边还是紫红的抽打伤痕,皮肤还微微有些浮肿,但就在众人眼皮下的注视下,竟然开始了漫漫的消退,那速度就更看电影按了快速推进一般,眨眼间他的身上已jīng看不出半点伤了。
“这也太神奇了,太不思议了。”卓雄叹道,若不是zì己亲眼所见,拿zì己亲身做实验,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头老王刚接过水壶,那头的横肉脸早已jīng把脖子伸进了湖里灌了起来,等他回来喘口气的功夫,也立马觉得身上不痛了,脱掉衣服一看,哪里还有先前的累累疤痕。
等到老王喝完,超子又屁颠屁颠的跑到湖边接了一壶,嘴里还念叨着:“发了、发了,这玩意要是拿出去卖,wǒ们都发了,文斌哥wǒ们还找什么遗迹,这就是神迹,是上天赐给wǒ们的神迹。”
先前倒是有蕲封山的三足蟾,它的唾液有着类似的功效,但这一片湖水无边无际的,那还得了,简直就是宝库。就在众人欣喜若狂的时候,在一旁的横肉脸突rán冒出一句话把大家立刻震得鸦雀无声。
他歪着个脑袋自言自语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大白天的,万里无云,天上咋没太阳……”
第一百五十四章:衰老
没有太阳!是的,当查文斌抬头的时候发现这万里无云的一片天空中,真的没有太阳!
没有太阳,可是这儿却一片光明,根本就是白天啊。在几近无语的状况下,大家全部一股脑的瘫坐在湖边的石滩上,虽然他们能预估到这dì方会不那么容yì来,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超常理的事情会存在。
“老王,我看这儿不能再呆了,我有一种预感,这里根本不属于这个世jiè。”查文斌开始担忧了,这一路走来,看似平静,但他的内心深处gǎn觉远比蕲封山更要来的更加凶险,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那你说怎么办?”老王一时也不zhī道怎么办了。
就在两人都犹豫不决时,超子有了一个新发现,他惊讶的看着老王说道:“王叔,你有那么操心吗?怎么头发都开始花白了。”
“头发?我没白头发的啊。”老王觉得这孩子怎么有些莫名其妙,尽挑些不着边际的话说。
超子见老王不相信,便喊来卓雄,指着老王的头说:“你来说,他是不是白头发挺多的,老了就老了,还死不承认。”
这卓雄一看,还真如超子所说,老王这头上头发是有些花白了,也说道:“老王,你这头发是挺白的。”
查文斌正在思考着如何进一步的动作,他们几个在那吵闹,影响了他的思路,边说道:“你们几个吵吵什么,不就白头发吗,真是的。”
老王笑道:“这几个孩子闲着无聊吧,我哪来的白头发啊。”
“你是有白头发啊,我也看见了啊。”查文斌说道。
老王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这常年在野外的生活,最容yì的就是导致头发掉落,他们队上以前几个年纪相仿的都个个是秃顶。但是老王却有着一头乌黑茂密的黑发,这也是他常常拿来调侃别人的。
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掏出一个装胡子刀的小盒子,这盒子里边有一面小镜子,是平常用来修边幅时照的,当镜像移到zì己的头顶时,老王的双手一松。“啪嗒”一声盒子掉到了地上。
“文斌,我gǎn觉zì己老了很多。”老王怔怔的说道。
查文斌笑笑:“你以为zì己还年轻啊,已jīng上年纪了。”
老王嚯得一下就站起来了:“文斌,真的不对劲,我从来没有白头发的,”突rán他把目光聚焦到水上了,“要不就是这水有问题!”
“水?”众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当查文斌发现zì己的指甲明显增长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各自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什么异样。”
超子和卓雄都是板寸头,但被这么一说,都觉得zì己的头发明显长长了好多,看上去十分的明显,尤其是各自的指甲,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最明显的便是横肉脸,他的额头上甚至开始出现了皱纹……
“这水能加速人的新陈代谢,所以伤才好的这么快,这里不能再呆了,才过了这么一点时jiān,身体就有衰老的迹象,wǒ们赶紧先撤出去。”查文斌拿好zì己的东西立刻说道。
当他们带着疲惫而不安的心重新回到那三棵大桑树的下方,查文斌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诡异色彩的dì方,头也不回的钻了过去,什么神迹他都不想再找了。
“洞呢?”查文斌呆立在一片石壁之前,当余下的人纷纷来到他的身边都几乎gǎn觉要绝望了,刚才进来的那个洞不见了!
超子发疯似地用手拍打着那些石壁,试图找到他们来时的路,无情而坚硬的石头回应的只有疼痛和冰冷的无情。
“怎么办?”老王抓着zì己的一把白头发都要急出病来了。
查文斌咬着牙齿说道:“走,再找找别的出路,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留给wǒ们的时jiān怕是不多了。”
失落的世jiè不在于它的神秘性,而是在于它的未知,这个道理查文斌一早便míng白了。只是他何曾会想过,用一个小时就穿越了春夏秋冬,那么这儿的桑树为何会这般巨大也就不难理解了。
掉转的不仅是路,同样还有时jiān,他们这才体会到那一句与时jiān赛跑的gǎn觉,当你一点一滴的néng够亲身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那么距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再次回到湖边,这里除了这一条路,再也没有别的了。
查文斌站在这一望无际的红色湖边,彷佛回到了所有的终点。
他说道:“万物相生相克,凡事也必有因有果,wǒ们既然到了这一步,便逃不过个已jīng安排下的劫。再这么下去也是个死,倒不如在这里面找找破解之法。”
怎么破解?谁有这个头绪啊,连是怎么回事都不míng白,要解又谈何说起。就在这湖边,在查文斌的安排下,大家席地而坐,头脑风暴是在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后唯一有效且快速的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想!
查文斌先是把这一路上的经过说了一边,连那冰窟里遇到的事情也讲了一遍,卓雄听到有那纹身的时候,明显嘴唇抽动了一下。查文斌推测的是石头爹毫无疑问是一个鬼道的修行者,那么他的下落又会是在哪里?这两个问题恐怕都得出去之后才能解答了,暂且被他们放到了一边。
接下来,便是下这雪山。这儿的地理,查文斌事先已jīng看过,是属于长白山龙脉的余脉,这一路上也却有前人遗留的痕迹,那么对于他们在喝水之前遇到的最大阻碍便是那个梦。
“梦?文斌你说过,wǒ们之前kě能是进了一个梦的世jiè,那么wǒ们现在会不会还kě能在一个梦的世jiè?”老王的这一席话可把查文斌给惊出了一身汗。
对了,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人在睡眠的时候,通常会产生这样一个错觉,那就是在睡梦中做了一个记忆很清晰的梦,然后突rán“惊醒”发现zì己身处在其它一个dì方,然后在梦中告诉zì己:这原来是一个梦啊!这种情况wǒ们称之为梦中梦!
“梦中梦?不是没有这个kě能,如果假设wǒ们真的还在梦中,那么周围的世jiè都是由zì己幻化出来的,这个衰老的迹象也是因为wǒ们受到了某种引导而zì己想象?”
查文斌问道。
超子卷起袖子说道:“这个好办,如果真的是在梦里,那你打我一个巴掌,我试试能不能感到疼痛便行了,梦里应该感受不到那么真实的。”
这倒是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可是查文斌一想不对劲,这超子的潜意识里已jīng有了被扇巴掌的想法,那么如果这是一个极度接近真实的梦,很有kě能他还是会被那种错觉所引导的,他又把这个话题给岔开了,接着说道那几棵大树的问题。
“那几棵桑树我觉得有问题,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超子你说呢?”查文斌说出了这个问题出来。
“是啊,我也觉得那几棵树挺邪门的,你不就是靠着它睡着的吗?会不会有什么催眠的功能啊?”超子问道。
查文斌低着头思考道:“不是没有这个kě能,对了,我这没压缩饼干了,超子你先拿一块给我,有点饿了。”
就在超子低头去翻包的时候,查文斌突rán身形一动,伸出手掌“啪”得一声扇到超子的脸上,瞬间留下了五个手指印。这一巴掌,他可是卯足了劲打下去的,结结实实的扇到了他的脸上,在那一刻他gǎn觉到了zì己手掌在发麻。
“哦哟”超子揉着zì己的脸颊喊叫道,他还真没料到查文斌会来这一手。
查文斌紧张的问道:“痛吗?”
超子呸了一口,带着血沫,嘴里嘀咕道:“你下手可真狠,痛,怎能不痛呢,我估摸着一会儿能肿起来。”
顿时查文斌这心头一凉,绝不kě能有这样真实的梦存在,那只能说明他们确实是被困在一个莫名的dì方遇到了莫名的事。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老王一个人在那说道:“红色的湖,红色的地,桑树……慢着,文斌,我kě能zhī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封渊
“你zhī道?”查文斌嚯得一下站了起来,他手上的指甲已jīng越来越长了,不得不隔一会儿就用随身带着的刀刃去削。
老王站了起来指着前面那红色湖泊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地应该叫做封渊!”
“封渊?”查文斌只觉得这是一个好熟悉的名字,但却一时不知从何忆起。
老王点点头,他的背已jīng有些微微弯曲,头上的白发更加的多了,一下子恍如过了十年的光景。
“文斌啊,你既懂得那蚩尤大战,那么可曾记得再往前推的时jiān?”
再往前推,那都到洪荒时代了,嗯,女娲补天?这时查文斌突rán想起在那梦中隐约听见领头人模糊的发出一个声音类似于“枪……亮”。
“枪?亮?”查文斌自言自语道,虽然这是梦中所听,但不排除是一种暗示,他仔细的把这两个貌似好不想干的音节组合在了一起,“枪?对了,我míng白了,老王!是强良!我看见的空中由雷电幻化出的那个图案是强良!”
老王这下却糊涂了,问道:“抢粮?他要抢粮食吗?”
超子这会儿还有心思在一旁开玩笑,他说道:“嘿嘿,打雷了接下来就马上要下雨了,这儿的人肯定想到的是抢粮食啊,别说这领头人还是挺会关心他们族人的,粮食才是最基本的生产力么。”
查文斌没好生气的说道:“你心态倒是挺好的,我说怎么会有那么大威力的雷,那个人喊的应该是:强良,雷之巫祖!据传他是掌控天雷的神,也只有他才能引发出如此威力的天雷,天啊,wǒ们的梦境竟然真的把wǒ们带到了史前洪荒时代!”
老王沉思了一会儿:“那wǒ们现在的处境呢?”
查文斌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领头人应该就是奢比尸,传说中那个掌管四季变换的神,所以wǒ们才会通过那个拥有四季变换的dì方,也只有他才能创立出一个完全独立于外世的狭小空间,现在wǒ们就应该是闯入了这个小空间中,要想出去还得继续在中摸索。”
“如何摸索?”老王问道,他已jīng非常担心zì己的身体还有多久可以坚持了。
查文斌转而一笑:“说说你想说的呢,貌似我把你给打断了。”
老王这才说道:“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传说中的封渊是一个赤色之地,位于蛮荒之北,如果以黄河文明作为南北分界的话,此处应该是符合地理上的存在的。”
“盘古开天,再现人间;天地之尺,凝血封渊!老王,如果你说的没错,应该就是指这一段话把。”查文斌答道。
“就是这一句,没想到文斌你也zhī道。”
查文斌叹了一口气:“冥河血海!哎,老王啊,如果我没猜错,wǒ们的生路在北面,而且必须得穿过这血海。如果传说是真的,这封渊之地wǒ们怕是有去无回啊,但眼下去退无可退,只能放手一搏了。”
这两人的对话可完全把另外三人给听得云里雾里了,超子现在只想着怎么快点出去,他的头发已jīng从半寸都快成了中分头了……
《广博物志》卷九行《五运历年纪》这样记载:“盘古之君,龙首蛇身,嘘为风雨,吹为雷电,开目为昼,闭目为夜。死后骨节为山林,体为江海,血为淮渎,毛发为草木”。
这是一段wǒ们大家都十分熟悉的神话传说,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拉开了中华文明的启示,但其实,在盘古之前还有位真正的大神,也是奠定了wǒ们后续道家中最关键词的一个数字“七”的来源。
此人是谁呢?他的名字叫“混沌”。
传说在天地还没有开辟以前,有一个不zhī道为何物的东西,没有七窍,它叫做叫混沌,他的样子如同一个没有洞的口袋一样,在查文斌他们一脉,把它称呼为“帝江”!这个帝江啊有两个好友一个叫“倏”一个叫“忽”。
有一天,这个倏和忽商量为帝江凿开七窍,帝江同意了。倏和忽用了七天为帝江凿开了七窍,但是帝江却因为凿七窍死了,从此“七”这个数字便成为了道家不可解的一道最为神秘的坎。
wǒ们说人有三魂七魄,七魄代表着wǒ们的新城代谢和身体的运行脉络;这七窍视为人魂néng够吐纳接受万物的窗口;这北斗七星向来被道家视为天地间最纯正的镇邪力量,查文斌就曾经借助它在蕲封山中除掉了黄金面具;而人死后也是以“七”为单位计算,回魂夜便是人死后的第七天才会回来,历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才算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真正进入地府,还有更多的与“七”这个数字相关的说法,这个数字在漫长的历史中第一次出现的记载便是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
说在这个帝江死后,它的肚子里出现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就叫做盘古!这帝江死后精气却未散,没有完整的天地体系之时,他只是依附在盘古身边,以至于后来幻化成为了“黄帝”。
盘古在这个“大口袋”中一直酣睡了约一万八千年后醒来,发现周围一团黑暗,当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时,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他想伸展一下筋骨,但“大口袋”紧紧包裹着身子,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便开始想办法。
盘古不能想象可以在这种非常憋屈的dì方继续生活,于是他火冒三丈,勃然大怒,拔下zì己一颗牙齿,把它变成威力巨大的神斧,抡起来用力向周围劈砍。
“哗啦啦啦……”一阵巨响过后,“大口袋”中一股清新的气体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变成天空;另外一些浑浊的东西缓缓下沉,变成大地。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变而为天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人置身其中,只觉得神清气爽。
虽然这是一段神话传说,但是却和如今wǒ们科学断定的宇宙大爆炸理论是如此的接近,你敢说wǒ们的祖先历史一定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吗?在没有文字记载的洪荒时代,太多的信息wǒ们已jīng丢失也无法查实,但是由这段衍生而出的一些文化如今还在影响着wǒ们的生活,比如:道!
盘古劈开天地之后,开始双手托着上半部分一直往上顶,下半身则纹丝不动的,这么一顶就又不zhī道过了多少年,一直到天地被完全的分离,wǒ们这位创世神终于奄奄一息。
虽然人死了,但他的遗体并没有消失:
说这盘古涅磐,清气上升而成三清,是为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太上老君;浊气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成灵,是为上古巫族一派,也就是他们的后代创造出了体系的各种法术,然后才有那位青衣神收了那位道家名言千古的一代真君为徒,开创了道家真正严格意义上的门派。
传说化身一共有十二位祖巫,这十二祖巫,天生肉身强横无匹,吞噬天地,操纵风水雷电,移山填海、改天换地。强良和奢比尸便是其中的二位。
虽然盘古的精血化为了江河湖泊,但是这人呢,一出世便就会沾染了世俗的罪恶污秽之气,盘古也不列外,于是后人便有了道,用来净化和出去这种污秽。
但是盘古为了把这天地间最为原始的污秽去除,便找了一个dì方,把zì己身上的的那些个糟粕都留在一个dì方,结成了一片海,这就是:冥河血海,号称封渊之地!
更新通告
9月30-10月7号
国庆期间普天同庆
查文斌同学也放假八天,在这段时期内,查文斌同学决定出去旅游
期间的章节将会在节后一并乘上,或者在期不定时更新
祝各位看官们,中秋佳节合家团圆,生活幸福美满
另:本章节为免费章节,不收取磨铁币
伯爵感谢各位的一路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继续的动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航行
当然这传说究竟只是一个传说,事实是如何,wǒ们谁人也无法知晓。对于查文斌来说,已jīng陷入了这个似梦非梦的世jiè里,只能跟着zì己的gǎn觉走。
头顶没有太阳可以辨别方位,他只好拿出zì己的罗盘来。超子那边也已jīng铺开了皮划艇,这东西是吸取上一次在蕲封山的jīngyàn,老王特地跟组织上要的,这东西比起望月一木的还要高级点,放掉气之后折叠起来也不过就一个浴巾大小,一直是让横肉脸背着的。
此时,老王的额头上都已jīng起了明显的皱纹,他甚至觉得zì己的牙齿开始松动,所有人都被这压抑的气氛给搅和的心神不定。
也许这就是命,一个隐藏在山体间的未知直接恰好就被他们给遇到了,又也许一开始就是一场算计好的游戏,谁是最终的庄家谁又能知晓?
查文斌本来就不是个甘于受命于天的人,这一次,即使他不动,也得为现实而动。
在皮划艇上架好罗盘,调整了目标方向:西!
对于很多人而言,向西走并不是一件明智之举。日出东方,东自古以来就代表着生命的开始,是吉祥如意的方位。而西边呢?不用说,一个词汇就能形容它在世间的地位了:归西!西是日落,代表着结束,也象征着黑暗世jiè的开启。
所以wǒ们在选择房子的时候,往往东边套会比西边套要卖的贵,其实就是人们心中对于这个两个方位选择心中抹不去的东西情节。
查文斌做事向来讲究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在蕲封山他也是这样选择的。另外他选择西边还有两个原因。
他说了向西,这群家伙自然是不会有太多异议的,倒是老王,或许是心里真怕了,便问道:“文斌啊,这向西去有什么讲究吗?”
泛着波光粼粼的红色水面,查文斌低头道:“你看这儿明明是个白天,却没有夜晚,这说明不是没有太阳,而是wǒ们看不见。既然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反其道而行之,那我就选择一个死亡的方向去,说不定还能找到生路。”
老王苦笑道:“wǒ们这一船人都信得过你,你说咋弄就咋弄,我老王不会多说半个不字。”
超子依旧时不时的停下来削指甲,它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文斌哥,你说这湖里会不会有鱼啊?如果有的啊,这里的鱼长的那么快,得有多大啊?”心态好的人,永远是好的,即使到了今天这份上,他还依旧有意思开玩笑。
查文斌没有做声,只是低头成思着,他在反复推敲这儿的一切,实在没心思搭理别的,因为他zhī道如果真的是传说,那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平静的湖面,只看daò有点点波浪,却感受不到风的力量,但是他míng白这儿是最纯正的邪恶之地,是天与地之间最原始状态的恶念。
魔由心生,人在母体内其实就已jīng有了心,也就种下了邪恶的种子。有的人一生都在追求如何出去这最深处的业障,这才有了道!
道可道,非常道!查文斌对于这六个字每过一段时jiān都会有新的理解,但却有无从说起从而而解。
“文斌哥,你说这儿会不会有鬼啊?”正在划船的卓雄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他一向是很少说话的,但就在那一刹那,这句话不知如何就脱口而出,随即就觉得zì己后背一阵冷汗。
查文斌暗道一声不好,他猜这八成是有东西在给卓雄暗示,或是他心神不宁在胡思乱想了。
他马上给大家鼓励道:“大家都小心点,这里是极端的环境,千万不要zì己乱了阵脚,稳稳的走就是了,就算是看见什么或是听见什么,只要穿过这片湖,wǒ们就能有活路。”
这话音才刚落,原本是一片宁静的湖面,突rán起了雾。不仅是前方起雾了,连后面也一同起了雾。转瞬间他们就进入了一片茫茫雾海,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脸。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最容yì扰乱人心的,查文斌赶忙从包里翻出一条麻绳,喊道:“从船头的超子开始起,每个人都在zì己腰上缠上一圈,然后递给身后的人,速度要快!”
透过浓浓的雾气,很艰难的递给了超子,然后五个人就根一串粽子似地全部链接在了一起。
这麻绳可是他zì己亲手挫的,希望能把zì己都拧成一股绳,象征着团结,也néng够把众人身上的阳气聚集在一起。
“蹭”得一声,火折子已jīng点亮,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放在船头,这叫做指明灯,意思就是这船是有主人的,小鬼们别来乱上船。
就在大家伙聚在一块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超子发现了一个非常让他警觉的事情。因为这突rán来的大雾让人都忙着穿麻绳,并没有人动手去划船,可是现在这船走得却远比之前快上好多了。无动力的皮划艇,既没有风,也没有帆,如何能走?
他马上把zì己的这个发现说了出来:“船在动,而且很快!”
查文斌把手指架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可是他这下没反应过来。这么大的雾,超子哪里看得见啊。
超子见没人回应,还以为是zì己说的太小声了,加大了喉咙喊道:“你们都没听见吗?我说船在动!”
就在他话音刚落,头顶上一团火球“轰”的燃起,本来头发就长得快,这下上面那层几乎是瞬间就给烧没了。
没等到他大声喊叫,查文斌已jīng拿出包里的无根水撒了几滴过去,他头上的火苗也就随着熄灭了,正想问出什么事了,只觉得船头一震,然后便是那熟悉的七星剑出鞘之声:“噌”!
即使是在这看不清彼此的雾气里,众人还是觉得眼前有一道寒光闪过,查文斌单手持剑,左手拿一辟邪铃。左手铃铛向上一抛,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叮咚”。右手七星剑快速在身前一划而过,虚空斩下一剑,左手再接铃铛并再次将其抛弃,又是一声“叮咚”。一剑再劈,铃铛下坠之时,右手举起七星剑,那铜铃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剑尖。
查文斌右手拿着七星剑高举头顶,身体站的笔直,犹如一尊石像矗立在了船头,右脚猛的一蹬,踩得那皮划艇的尾部都差点翘了起来。老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了湖里,好在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人,不过这船也立马停了下来,不再前行,就像是下了锚了一般。
查文斌举着宝剑,在zì己的头顶上不停摇晃着,口中大声喝道: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左手已jīng伸进了zì己袋子里,掏出一张符纸来,在剑身上一抹而过。抹到剑尖的时候顺势取下铜铃,虚空挑了一个剑花,猛的用力向前一掷。
“哗”的一声,周围的空气像是也随着燃烧起来一般,那些雾气也不知是被这火给瞬间烧去了还是怎样,周围的大雾立刻退了一大半,不远处一张猩红的棺材静静的躺在湖面,而在那棺材盖板上还坐着一个人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这个人,查文斌识得,老王识得,超子也识得,卓雄和横肉脸就更加识得了……
这一船一棺就这样相持着不动,半响还是卓雄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一百五十七章:幻!
棺是他熟悉的棺,尤其是超子,他曾经差一点就载在它的手上。人是熟悉的人,一如当初那般jīng神抖擞却丝毫没有半点生气笼罩,脸色也白的不像人,更像是用白纸剪出来的。
这棺与其说是棺,不如说在一艘船上的棺,通体雪白,大大的招魂幡无风自动,沙沙作响。没错是的,是雪柏船!
船舱此时已jīng打开,上面站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一手拿着黄金面具,一手拿着查文斌再也熟悉不过的鱼鸟权杖,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爷……爷爷?”卓雄失声喊道,对于这个突rán出现又随之死亡的“亲人”,他有一种想冲过去拥抱的冲dòng。
超子看着查文斌喃喃道:“这东西怎么还在,不是被你给劈了吗?”
“小心点,来者不善!”虽然查文斌néng够肯定这绝对不是个活人,就算花白胡子没死在蕲封山下还能来到这万里之遥的冰山雪地里,但那艘雪柏船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在这儿的,而且这里也不产雪柏树。
那边的卓雄已jīng站起了身子,眼神迷离的正往前踏步走去,丝毫没有留意到再走上一步脚下便是不知深浅的封渊湖泊了……
说时迟那时快,查文斌猛的一拉腰间的麻绳,卓雄顺势便退了过来。接着立马从袋里掏出一张符来贴在他的后脑勺,大喊一声:“破!”
符纸应声而落,飘然到了地面,查文斌弯腰捡起,却见那符纸的背面已jīng有一道黑线。他看着对面那船,不紧不慢的掏出火折子,点了那符纸随手向空中一扬转瞬便化作灰烬了。
周围的雾气随之散去,连同那船那棺那人也一同不见了踪影,彷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湖面上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有卓雄如同喝醉酒了,脸色潮红,双眼紧闭着躺在小艇上,唯独印堂中间有一条细微的黑线若隐若现。
查文斌蹲在他身边,翻开他的眼皮子看了看,又从包里掏出一袋子鸡血,细细的减了一个小口子用zì己嘴吸了一口。
腮帮子鼓捣了几下之后,嘴巴“呸”的一下,一团鲜红的鸡血落到了卓雄的额头上。说来也怪,这血像是能渗透人的皮肤,gǎn觉像是被他吸收了一般,开始越来越少。当最后一滴鸡血消失不见的时候,卓雄额头上的那一道黑线也随之不见了。
查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了。”
卓雄慢慢睁开眼睛,他觉得这天上虽然没挂着太阳,可看着还觉得有点刺眼,揉了几把眼皮说道:“我好像看见我爷爷了。”
查文斌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听我说,那是你的幻觉”,他把头转向众人说道:“在这个dì方似乎有一种能把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变为现实的能力,并且néng够真实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如果wǒ们在胡思乱想,说不定还会招来其它东西就和你们刚才看见的一样。”
超子歪着脑袋说道:“障眼法?”
查文斌也不是很确定,但刚才卓雄的确是被占了魂,十分凶险,但是他又看过此处虽然诡异万分,却没有煞气,更谈不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了。要说是障眼法,需要他连破三道才能解开,那这施法之人也太厉害了,能在无声无息之中就把他们全部唬住,还差点要了卓雄的小命。
权衡之下,查文斌给了这样一个解释:“心魔!”
“心魔?”卓雄问道。
查文斌点点头道:“一开始,是你说了一句这里会不会有鬼出现,这就等于是给了zì己心中一个暗示。加上你对于爷爷的离世,这是你知晓的唯一一个亲人,心中必有挂念,加上你对于鬼的暗示,就给wǒ们幻化出了这样一幕来。如同wǒ们一开始遇到的那个食魄一样,但是此处却更加诡异,néng够把人内心深处的邪念无限放大出来,人人都有弱点,你的弱点便是对于亲人的思念。”
查文斌这一席话说完,卓雄呆立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文斌哥,你说的不错,我刚才确实在脑海里一晃而过,把wǒ们在蕲封山里的所有经过都过了一遍,速度是极快,就像幻灯片一样,然后……然后我就真的看daò了。”
超子一把拍在卓雄的后背上,说道:“你小子别在胡思乱想了,差点被你害死。还好想的是你爷爷,要是想的是那些从地缝里钻出的氐人,那wǒ们谁还扛得住?”
查文斌当即脸色一白,嘴唇微微抖动道:“都给我闭嘴,从现在起,只想着如何出去,别的话不要再提了!”
才刚风平浪静的湖面,豁然像是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震天动地般的响动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两旁的湖水纷纷向外涌着,把这小皮艇弄得是zuǒ右摇摆不定,眼看就要翻了。
超子一脸惨白的抓着艇上的眼扣,他算是理解查文斌那番还在耳边回荡着的话了,在这儿不仅不能乱想更加不能乱说。
这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论他查文斌再大的本事,也没有把握面对这来势汹汹的为止凶险。花白胡子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死去的懂些门道的人,那雪柏船和黄金面具也都是被zì己斩落,但这要真是氐人……
还会有第二个他出现吗?
隆隆的喊杀声和氐人特有的吼叫声已jīng从湖底传来,带着各种金属的碰撞和战歌的呐喊,船上的众人纷纷掏出了zì己的家伙。
当第一个身披鳞甲的氐人举着青铜长矛从湖底跃出的时候,超子枪中的子弹准确的击中了它的脑门,盛开的血花瞬间和湖水混淆在了一起,分不出你我,却让这一抹平静的红色中增添了些许腥味。
周围枪声四起,子弹的消耗原原比不上氐人的数量,超子和卓雄甚至已jīng用上了手雷,朝着那个不知深浅的裂缝中直接丢了过去。炸起的水花四溅,也不知是血还是湖水,将众人染的个通红。
这边杀的起劲,但人的力量始终是在被消耗中,可那从湖底冒出的氐人却丝毫没有衰竭的迹象,似乎有着无穷无尽,呐喊声甚至还有越来越响的趋势。
查文斌让他们四人顶在船头,他míng白,靠这种肉搏战,坚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是时jiān的早晚问题。跟这种似幻化却又接近真实的东西,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他必须找到破解之道!
“起“查文斌大喝一声,手中符纸扬起,按照以往,待需符燃咒毕之后,再行法事。和破方才的花白胡子一样的套路再走一遍便是,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算到这过程是会这样的。
符纸刚刚扬起,七星剑还未点到,一个氐人一跃而起,双手抓住那符往zì己嘴中一塞,竟然将这道天雷符给吃了下去!更加让查文斌心惊的是自个儿完全没有办法去控制符,道士的符都是用zì己的精血所书,本身就néng够和zì己通神,此刻却一点也没有gǎn觉。
那高高跃起的氐人随着快速下落,就冲着查文斌而去,那边刚换完弹夹的超子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枪,轰在了它的脖子上。“呯!”一团血雾炸开,凌空爆裂在了查文斌跟前。
查文斌努力使得zì己的内心平静下来,这种时候心越乱,则局面越发不好收拾。他快速的铺开袋子,翻出一张空白的符纸,一口咬破zì己的中指,在那纸上画了起来。
用心画,他在脑中这样告诫着zì己,眼中只有符和纸,全然不顾周围四溅的残肢和血污,当最后一笔落成,查文斌再次扬起此符,大声喊道:
“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十万人降下,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伏尸刑杀之鬼,次收门户井灶之鬼,次收五虚六耗凶吹恶逆之鬼,次收童男童女之鬼,次收殃拜土长之鬼,次收独歌自舞喜笑之鬼,次收蛊毒野道之鬼,次收山精崖石百魅之鬼,次收八部行病之鬼,次收唤人魂魄之鬼,次收各有名字之鬼,次收明公石矴之鬼,次收无名脱藉之鬼,次收橱下犬子之鬼,次收夜行凶逆之鬼,次收山林社稷恶逆淫祠之鬼,次收天下四镇死将之鬼,次收刀兵军阵无头无手之鬼,次收吴王子胥之鬼,次收赤眉盗贼之鬼,次收三王五霸败军死将之鬼,次收下痢臃肿之鬼,次收鲁丁班黄转筋謦咳吐逆之鬼,次收云中李子遨千精万魅之鬼,次收摇铃吹角呼唤之鬼,次收缢死之鬼,次收落水之鬼,次收羌獠之鬼,次收六夷之鬼,次收胡狄蛮戎之鬼,次收东方青注之鬼,次收南方赤注之鬼,次收西方白注之鬼,次收北方黑注之鬼,次收中央黄注之鬼,次收绝户之鬼,次收异病卒之鬼,次收白秃癞之鬼,次收疮脓臭秽之鬼,次收市死斩头绞刑之鬼,次收乌鹊乱鸣恶音之鬼,次收肌寒冻死之鬼,次收藏形隐影之鬼,次收口舌妄语之鬼,次收六畜之鬼,次收厌人魂魄之鬼,次收白骨不葬之鬼,次收新死破射取人之鬼。次收鼠头人身之鬼,次收牛头人身之鬼,次收虎头人身之鬼,次收兔头人身之鬼,次收龙头人身之鬼,次收蛇头人身之鬼,次收马头人身之鬼,次收羊头人身之鬼,次收猴头人身之鬼,次收狗头人身之,次收猪头人身之鬼!急急如律令!”
轰!一阵火光过后,符纸飞向裂缝
第一百五十八章:血战!
这段咒叫做万鬼灭魂咒,是道家一直流传着的一种可以通杀型的咒语,在wǒ们看来的这一长串,查文斌念出也不过就短短一瞬间,速度跟今天的主持人卖凉茶还要快得多。
嘴型交替的变化带着这些字符吐出,也同时带着这道符飞了过去。
道家每一道符咒,每一次的诵吟都是带着zì己的心血的,相当于每一次的法事都会消耗zì己大量的精力,尤其是这种诛杀形的。
自古道: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道士诛杀的这些脏东西和邪门歪道又都是些戾气极重的玩意,就会折损zì己的阳气。
方才已施过一次法,这一阵过后,查文斌只觉得喉咙一甜,一股甜丝丝的腥味伴着zì己的味蕾从口中绽放开来。
丢出的符如同一颗石子进了无尽的深渊,对于这类似于实质体存在氐人,杀伤力没有那么可观。除了有阵阵恶臭冒出之外,还不停的有更多的氐人从裂缝了窜了出来。
手雷和子弹的数量都是有限的,不kě能无尽的供应,人的体力更加是有限的,更为重要的是jīng神上的压力。一开始众人还杀的眼红,现在已jīng面对无穷无尽的氐人大军,连超子都开始在咬着牙齿坚持。出枪的速度跟不上,就干脆用起了匕首。顶在最前面的横肉脸身上已jīng留下了道道血痕,破碎的外衣就像是刚在搅拌机里呆过一样。
战斗还在继续,查文斌一直倚着小艇紧闭着眼睛,他这是在养气。在吞咽了数口鲜血之后,两眼猛的睁开,精光一射,像是突rán来了用不完的力气。几乎是单手撑着皮艇,身子一跃而起,冲到船头手持七星剑劈了起来。
查文斌是一介道士,并不擅长拳脚功夫,这下一出手实足让他们几个大跌眼镜。一柄作为法器的七星剑此刻完全成了人头收割机,剑光所过之处,必有血肉带起。有了这位生力军的加入,一时jiān竟然也杀得那些氐人无法靠近,鬼嚎之声充满了整个湖面。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需要这样一个jīng神领袖,原本已jīng渐露败象的他们此刻又重新燃起了战斗,再次捉对厮杀起来。
这是一场现代文明对抗史前文明的战斗,虽然在装备以及战术上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面对潮水一般的氐人,失败带来的死亡不过时jiān问题,何毅超这一次因为zì己的一句话足以让这个团队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所有人都在拼劲力气抵抗的时候,只有老王年纪大了,躲在后面装弹,乘着人群之中露出的缝隙时不时的补上一枪。慌乱之中,他的目光落到了查文斌身上,这位昔日的一派仙风道骨的道家掌门,此刻已jīng完全成为了一尊杀神。鲜血染红了他的长发,也浸湿了他的衣服。兵器与骨骼之间发出的刺耳碰撞声成为了今天的主旋律,查文斌彷佛张飞在世,真当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老王推上弹夹,叹了一声:“罢了,死就死吧!”
他的身体已jīng在透支着下半辈子的时jiān,与其老死,还不如和他们一同战死在这儿,也好歹落下个男人的英明,虽然谁都不会zhī道他们会死在这儿。
老王拿着手枪,怒吼一声:“兔子崽子们,你王爷来啦!”
冲到人群之中的老王zuǒ右开弓,立马就撂倒了两个氐人。见最弱的老王都发了飚,其余几人更是杀声震天。匕首卡进了氐人的骨骼之中来不及拔出就夺下对方的兵器,子弹打完,横肉脸干脆用拳头招呼着这些皮糙肉厚的氐人。若不是七星剑的材质尚好,此刻怕早已是成了一把锯齿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虽然有了视死如归的勇气,但现实还是残酷的,当查文斌一剑生生劈开一个氐人的胸膛之时,口中一口鲜血如标枪一般射向远方,他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小,双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文斌!文斌!”身旁的老王第一个扶住了查文斌,却觉得手中一沉,查文斌犹如一块厚重的门板结结实实的倒在了皮艇上。一直到最后这一刻,这个男人依旧保持着笔直的身姿,就如他平日里做人的品格一般:正!直!
超子见他文斌哥倒下了,哪里还顾的上,嘴里骂了一声之后,从包里掏出一块橡皮炸药直接贴在了两个手雷上,拉开弹弦直接砸进了那裂缝中。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军用炸弹的威力还真是盖的,连同湖面都掀起了巨大的水柱,带着那些氐人的残肢飞向了天空……
老王把查文斌的头微微抬起,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拧开水壶想给他喂点水喝,居然觉得手上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拿起手指一看还真得扎破了一个小口子。老王咗了一口手指,仔细分开查文斌的头发,赫然在他的百会穴上发现了一枚银针!
氐人的攻击似乎在这一波爆炸些暂停了片刻,但裂缝里的吼叫声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响,还有陆续增兵的意思。
老王看着那枚银针,老眼一红,也留下了两行泪:“你们都来看看,看看文斌,他是在透支zì己最后一点力量啊!”
这种用针刺激人的特殊穴位可以让人体潜能在短时jiān内集中并且爆发,但后遗症也是相当明显的,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便是杀鸡取卵!
当老王用微微颤颤的双手拔下那枚硕长的银针之时,查文斌一直瞪大的双眼也终于合上了,还不等老王用手去试探他的气息,氐人手中的刀光已jīng在他们的头顶亮起。
“拼了!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老王含着眼泪大喊一声,抬手又是一枪,恰好打在了那个氐人的胸口,也让它结结实实的甩在了船上。
一脚把尸体踹进湖里,再次进行了疯狂的厮杀之中,渐渐的皮划艇的四周漂浮着不计其数的氐人,每一次的怒吼和骂娘都会舔下一具新的尸体,每次的怒吼过后下一次声音却又小了很多……
老王是第二个倒下的,浑身是血的他也不知是体力透支还是伤势过重,已jīng再也无法站立,口中也只剩下了出的气,不见进的气了。超子把他拖到查文斌的身边,继续战斗着,他zhī道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一定和zì己的那句话有关,所以他即使是要死也必须是最后一个!
当横肉脸一拳几乎把一个抱着zì己小腿的氐人脑袋几乎要打的变形的时候,一柄明晃晃的青铜锤同时砸到了他的太阳穴。
“嗡”得一声,横肉脸只觉得眼前有大片的星星在不停的闪着,闪着,脚下的皮划艇此时也成了zuǒ右摇摆不定的秋千。那个面无表情的氐人还在zì己跟前,他又再次举起了zì己的拳头,却软绵绵的是那样的无力。
当一只眼睛看daò一片血红的时候,又是“铛”得一声,那个氐人再次准确得用手中的大锤抡中了横肉脸的脑袋……
另外一只眼睛很快也被红色的血液遮住了视线,不等那个氐人抡出第三下,“轰隆”一声,这个战神一般的钢铁男人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垒终于倒下了,重重的砸倒在老王身边。
“啊!!!”卓雄如同疯了一般扑向那个氐人,他的手指早在刚才的战斗中就断了一根,几乎是用变形的手掌握着那把三棱军刺狠狠的捅进了对方的喉咙,“噗”得一声,它的脖子跟冰糖葫芦一般直接穿透!
“额”,当卓雄低头看着zì己胸口扎着一根长长的青铜矛,他觉得整个世jiè已jīng放弃了和他拥抱的机会,带着如死灰一般的脸,早已被撕碎上衣的胸口,应龙图腾红得是那样的妖艳!
超子握着匕首,不停颤抖的身子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冷!刺骨一般的冷!面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氐人大军,一行五人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
转身看着身后躺着的四个兄弟,何毅超仰天长啸:“我来陪你们了!”带着无限的悔恨,高高跃起的他手持匕首冲入了湖面之上的氐人之中。
“叮咚、叮咚……”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铜铃声响起了古老的旋律,三千年前的巴蜀歌谣再次出现在他的耳旁,超子在陷入黑暗之前彷佛看见了一个人影,一袭青衣袅袅立于湖上
第一百五十九章:他
时光能否扭转或许只有爱因斯坦才zhī道,但历史留下的遗迹就和车轮碾过一样,终究会消散在尘埃的覆盖之中。今天让这一段尘封的历史再现,néng够看daò的人究竟又有几个呢?
查文斌已jīng醒了,他挣扎着看着身边躺着的同伴与漫天的湖水在转着圈,那皮划艇也一同在动着。
周围的风声“呼呼”作响,斜靠在艇上的查文斌gǎn觉zì己已jīng使不上任何力气,死亡只剩下一个在倒数的时jiān而已。冷!这是他的第一个gǎn觉,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连同zì己的瞳孔,不远处的湖面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凌空漂浮在水面之上。
人影的焦距在不断的放大和缩小,让他无法看清,脑中像是有苍蝇在飞过,不停的“嗡嗡“响着,他使劲甩了甩脑袋,迫使zì己néng够集中一丝jīng神。
不断的眯着眼睛,终于他的目光锁定住了!
是他,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也看见了他,单手靠背屹立于湖面之上,天地在这一刻以他为中心,开始不停的旋转着。只有查文斌,他没有gǎn觉到zì己在动,即使那小小的皮划艇已如一张枯叶一般随时都会被打翻,却依然没有察觉,他的眼中只有他。
他笑了,淡淡的一抹笑,依如那个在谷底走进坑道的的模样。查文斌想喊,他想问一句:你是谁?
不知是zì己还是受伤太过严重,还是周围的风声实在太大,嘴巴的一张一合之后,连他zì己都没有听见zì己的声音。只是在他的心底,一直在重复呐喊着:你是谁?
那人彷佛听到了他的诉求,那只一直在背后倚着的手慢慢的伸了出来,朝着查文斌做了一个动作。这个动作,他曾经练习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是得到圆满的,因为普天之下没有比这个动作还要难做的,那便是虚空画了一个圆!
圆如果不借助特殊的工具,单凭一只手,是永远得不出圆的。它是这个世jiè上最奇妙的图案,仅仅一个圆周率就可以让无数人为止倾注心血研究一生。
查文斌呆呆的看着他做出这个动作,指尖虚空留下的轨迹在他的脑海中并没有消失,而是将每一个点都连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完美的圆,一个找不出瑕疵的圆!
当查文斌还在回味着那个圆时,湖面的上的那个他另一支手动了。速度之快,超越了人之极限,而查文斌的心却一块也跟着动了。他的动作像是被剪辑成了一张张的幻灯片缓缓地、缓缓地全部都映入了脑海之中,还有那根如同鹰爪一般的弯曲的手指!
这是一段被放慢了很多倍才能呈现出来的画面:
湖面上的男子用手虚空画了一个圆之后,对着查文斌再次微微一笑,查文斌只觉得心头一热,如春风沐浴过一般,说不出的舒服。
短暂的美好过后,查文斌身上的毛孔还在贪婪的吸收着每一寸的温暖,却猛得一下收缩起来。湖面继而脸色一沉,一股漫天的煞气冲天而起,如修罗在世一般。湖面上的男子举起了另外一只手。
不,这不是手,是爪!这是鬼爪!花白胡子、红衣人、石头爹都曾有过的鬼爪!他是鬼道之人!
查文斌的脑海中一边想起了那些人的画面,一边却又被强迫般的塞进了现场发生的一切。
如鹰爪一般的手指灵活的跳跃着,那些混合着鲜血的湖水竟然像有生命一般被他引了起来,犹如一根弯曲的红绳。
“红绳”绕着他的身体一直到达指尖,湖面上的那个人用手指不停的挥动着,将那些“红绳”排列成了一串让查文斌十分熟悉的字符,“红绳”全部从他身上脱离的时候,一副天地间最为诡异的图案诞生了,没有人zhī道它的确切含义,但是它却有着一个无比响亮的名字:灭魂!
没错,这是灭魂鬼符!一种用最为复杂和难解的文字所画成的符咒,在查文斌的身上也有着东西,那便是六枚灭魂钉上所刻的。只是眼前这一道符无论是形象还是劲道都远远超出了灭魂钉上的那一组。天地间所有的煞气在这一刻彷佛都被吸引至此,鬼哭魂嚎之声响彻了九州大地,就连十八层的地府之中万鬼膜拜,阴差打颤,十殿阎王也没能有一个坐稳zì己的位子。
据说在那一天,是超自然现象发生最多的一天。有许多人家的老坟都在同一天莫名其妙的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更有还未来得及下葬的新棺材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莫名其妙的损毁。以至于在随后的几天里,市场卖的最好的就是冥币,人们都说是鬼门被打开了,一个个都忙着祭祀死去的亲人。
以天为纸,以水画符,不聚不散,不动不落!这一切都是一气呵成,不留半点瑕疵。纵使周围有万千阴灵环绕,但湖面上的男人依旧面不改色。
这道符被完美的镶嵌在了那个圆中,湖面上的男子突rán双手伸向天空,仰天一声长啸,夹杂着那个符的圆被直接按在了湖面的裂缝之中。
“轰”,查文斌的眼睛被遮住了,天地间的旋转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要开始脱离身体,几乎要变形的身体连同承载着五人的皮划艇瞬间就没入了水中。
“咕呱……”这是查文斌听到了最后一个声音。
“好刺眼啊。”这是超子醒来的第一个gǎn觉,他使劲用双手遮住zì己的双眼,把脑袋偏到一旁说道。
“咦,我不是已jīng死了吗?难道是在做梦?”超子揉了一把zì己眼睛,嘀咕道,他还记得跳进氐人群中zì己的模样。“难道这就是阴间?”又自言自语了一番之后,他觉得还有些累,索性闭上眼睛,反正都做了鬼,不如睡个好觉先。
“醒了就别睡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嗯?等等,这不是文斌哥吗?哟,难道他和zì己一起下来了,那感情好啊,这路上还可以做个伴,以文斌哥的能耐那些小阴差想必也不敢欺负zì己了,超子美滋滋的想到。
“文斌哥,你也下来了啊?”超子赶紧坐了起来,只见查文斌斜靠在皮划艇上,双眼无神的望着远方,他的身旁还有老王、卓雄和横肉脸。超子喜出望外的喊道:“真是好兄弟,连走黄泉路都一起,不过咱们这是走到哪了?是不是马上就要过奈何桥了?我说怎么叫桥呢,原来还是要划船过去的。”
老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别在那胡咧咧,我老王还打算再活上几十年呢,就等你一个最后醒过来了。”
老王原本头上花白的头发不见了,皱纹也没了,又和他之前那样了。卓雄呢?他也在看着zì己笑,就连一向憨厚的横肉脸也在乐着。超子伸手摸了一把zì己的头发,还是板寸头,再一看,指甲也是前几天修剪过的一般。
“你们?wǒ们?”超子一时语塞,不zhī道讲什么,他惊讶的看着这一切。
查文斌丢过了一个水壶说道:“灌两口吧,这儿的湖水不错,挺甜的。”
超子拿起水壶,正准备喝了再说,突rán想到那红色湖水低头一看,哪里还有红色。他们的皮划艇正安静的躺在一片清澈透底的湖面之上,连水底的沙石都一清二楚。再抬头一看,一轮金黄的太阳正挂在当空,暖暖的照耀着每一个人。
“这怎么回事,你们能告诉我吗?不是明明大家都已jīng……已jīng死了,还有你胸口的长矛还插着。”超子指着卓雄喊道,“wǒ们不是在那个该死的封渊吗,老王你的头发怎么也变黑了?对了,文斌哥,我临死之前好像还看daò一个人……”
老王笑道:“文斌,还是你来讲吧。再不说,这孩子得急疯了。”
此刻的查文斌单手附背,站立在船头,湖面的微风让已jīng换上一身道袍的他格外的气。查文斌转身一笑,竟如同那人一般模样,连嘴角的弧度都相差无几,问道:“你看见的那个人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