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醒
棺盖被轻轻得放到一边,玉这种东西虽然名贵,但却脆的很,容yì碎。老王迫不及待的探头一看,三魂立马吓掉了两魂半,为什么?因为这里躺着的主可是他认识的人!
花白胡子见老王那副模样,以为是见着什么骇人的东西了,毕竟开棺你放到哪都不是件光彩的事,急忙起身去看,好家伙,这里面怎么躺着个现代人!
棺材里面躺着一具全身赤身裸体的男子,头发剪得就是wǒ们平常男子的短发,些许胡渣布满了嘴唇,脸色不是一般死人那般惨白,反而红彤彤的很是有光泽。男子身上有着结实的肌肉,但皮肤却嫩得犹如新生儿一般细腻,若不是说他是躺在棺材之中,定会认为是哪家的富豪公子睡着了。男子双手放在zì己胸间,一根模样古朴的金色权杖被他紧紧握在双手之中,而他的脑后,也并不是常见的枕头,而是一枚轮型青铜器物,这些不伦不类的东西跟这么一具男子尸体搭配在一起,花白胡子也觉得十分奇怪,还有那令人心醉到窒息的香气,自从打开棺盖的那一刻起,霎时充满了整个鼻孔,直入人心。
不过让花白胡子颇为xīng奋的是他果真在这里找到了zì己想要的东西,按耐不住zì己喜悦的心情,颤抖的老手就朝着棺内伸去,嘴中还念叨着:“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别……别动!”老王颤抖着zì己的音节说道。
花白胡子停下双手,疑惑的看着嘴唇微微抖动的老王,问道:“咋了?”
“我叫你别动!这人我认识……”
“你认识?”
老王指着棺材内那男子缓缓说道:“他就是查文斌!”
胡白胡子显然不会想到从老王口中会说出这句话,直直朝后退了一步,等着老眼看着已jīng想哭的老王说道:“查……查文斌?那个道士?那两小子不是说他死了吗?他怎么会在里面,难不成是那两小子给放进去的?”
“你看他那样,像死了的吗?分明就是睡着了……”老王话语间这会儿都带着哭腔了,下洞前他做了一万种理由的猜测,有文斌还活着,也有他们全死了,一直到下洞后看见超子和卓雄的举动才确信查文斌真的死了,甚至是死无全尸了。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zì己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这口玉棺里面躺着的竟然会是他。怪不得何毅超那小子说什么也要打开这口棺材,看来他们是早就zhī道了的。老王可以坦然的面对卓雄,也可以坦然的面对何毅超,但他唯独面对不了查文斌。因为从zì己在村庄内消失后,查文斌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的视线里。无论是幽冥地狱还是青铜大阵;无论是尸蚕大军还是河童双棺;无论是饿蛇相逼还是猿猴来袭,查文斌始终没有放弃过他,没有抛下过他,以至在他跌下瀑布之后嘴中念叨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嘱咐超子一定要带他走出去。
老王想起在将军庙里初识查文斌时他的出神入化,在西湖边三人饮酒时的英雄豪迈,在何老家,在王庄,在青城,他无时无刻不把zì己当做兄长。而zì己却只是一味把他当做一枚棋子,老王可以对不起全天下的人,唯独不能对不起他查文斌!
“姜兄,如果我这位兄弟不在了的话,拿完东西,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老王眨着眼睛,忍着zì己的泪水说道。
花白胡子倒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过去老王也没少跟他提起查文斌这人,他们也是反复研究之后才觉得查文斌是进山的最佳人选,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恐怕是时jiān,万一那群日本人先找到那东西,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你说吧,能做的我一定做到。”
老王看着眼前这个胡白胡子,咬了咬嘴唇,终于像是决定了什么,说道:“我zhī道姜兄是精通鬼道之人,你看他还没有还魂的机会?”
花白胡子对老王这番话反应很是jī烈,立刻阴着脸说道:“不要胡说,我哪里懂什么鬼道,人死了就是死了,你见过还有死人能活过来的?”
“可是你明明就是……”老王还想说什么。
“好了,老王,你再说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拿了东西走人便是,哪里有那么多废话!”胡白胡子很是恼火,看样子他对老王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
老王见胡白胡子要翻脸,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姜兄,你确定那就是wǒ们要找的太阳轮?”
胡白胡子冷哼一声,“你以为就凭望月手中那根树枝就能行了?没有这太阳轮,那还不过是一个装饰品罢了,wǒ们姜族守护这个秘密已jīng不知有几千年了,要不是他答应帮我报仇,你以为我会和你们合作?做梦!拿了东西,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说罢,那花白胡子便弯腰就要去拿垫在查文斌脑后那青铜轮,可就这么一个被拿来做枕头的东西,此刻却被棺中男子压的死死的,花白胡子试了几番,都不能抽动,他心里捉摸着是不是这人死后过于僵硬,给卡住了,便喊了一声:“老王,你给过来帮帮,抬起你那兄弟的脑袋,看样子他死后还不愿意交出这东西来。”
老王本不忍心再去看,可眼下确实是迫不得已,只好走到棺边,看着查文斌那张熟悉的脸,老王转过头去,轻轻捧着他的脸,想往上提,纹丝不动!
“用点力,都是个死人了,坏不了什么事。“花白胡子看见老王那样子就十分来气,不满的说道。
老王也觉得手中的查文斌此刻重如磐石,不由得手中加了把劲,一直到手臂青筋暴起,却丝毫不能移动查文斌半分距离。
这下花白胡子可是看在了眼里,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一人抬一边,就是硬扯也要把这人给拉出来。
两人齐心协力一同用劲,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除了那张沉睡的脸庞没有变化之外,查文斌的尸首还跟原来的位置一模一样,这两人合计起来,不说力气有多大,但就是头牛躺在着,也得挪一挪了吧,这两人忙的满头大汗,就是不能得手,在一边气喘吁吁。
胡白胡子瞅着里面的查文斌,逐渐把目光注意到了他手中那根杖子之上,便问老王:“这查道士身前有这么一根杖子吗?”
两人一开始全被那青铜轮所吸引,对于他们来说,这玩意才是目的,还真没仔细看那杖子,老王眨巴眨巴看了看,嘬了嘬嘴,摸着下巴说道:“我还真没见过他用杖子,他有一柄剑倒是常年带在身上,不过已jīng给超子拿去了,今儿还是头一次见这玩意。”
花白胡子俯下身去,贴着那杖子仔细看了看,猛的一抬头:“咦,不对,这东西怎么会在他身上!”
“你认得这东西?”老王问道。
花白胡子说道:“我虽然没见过这东西,但却认识这杖子上的标记,鱼鸟箭纹是氐人国的图腾,传说中氐人国有一位黄金大祭祀手中就有一根权杖,néng够通神问地,是氐人国的jīng神象征,莫不是说的就是这东西。不过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你做考古学问这么久了,也应该míng白wǒ们两家的guān系,虽然有诸多不同,但毕竟跟我是同源。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你这兄弟我明明感受不到一丝魂魄的气息,但他却死而不僵,重若千斤,不但不腐臭,反而能香气扑鼻,我也说不准这是为什么,不过死后重如泰山的法门也不是什么奇怪之物,我也会。”
“你也会?”
“不错,”胡白胡子捋了捋zì己那点点胡须,闭着眼睛念道:“一飘金牛头,横端日月流;倒下千斤坠,……”
“一挑鬼神愁!”突rán发出这么一声!
“谁?”花白胡子和老王同时喊道,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把目光对准了那口玉棺,挪着步子走近一瞧,棺中的查文斌还是一副睡相,这好歹让他们两人暂时松了口气,胡白胡子抢先说道:“先拿了那杖子!”
“精通鬼道之术,我看你还没学到家!”棺中的查文斌突rán睁开眼睛,张口说道,惊得老王脸色瞬间苍白,吓的花白胡子一个倒退差点就跌下石台
第一百零一章:回马枪
查文斌这一嗓子可把两人吓的够呛,明明是个死人,怎得这般就开口说话活过来了呢?
“查兄弟?你……你没事?”老王颤颤惊惊的率先开口问道。
查文斌双手扶着玉棺,正准备起身,这才发现zì己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躺在这儿,其实刚才老王去搬动他脑袋的时候,就隐约有点知觉了,到这会儿已是完全醒来了。刚才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就听见外边有两人在对话,隐约中gǎn觉其中的一人正是老王,只是怎样努力都醒不过来,放佛躯体并不受他控制,试着gǎn觉了几次,除了手掌不时有丝丝暖意传来,就再也无法调动任何一个神经了。
这一直等到他听见另外一人在讲述这杖子的时候,查文斌才试着把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手中,用一股意念催动着身体去感受那股暖意,终于在几次尝试之后,一股暖流走遍全身,恰好听见那人在念道家千斤坠的法门,自然开口接上了,不过听那人之前说道zì己魂魄全无,可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虽然眼下查文斌zì己也有一百万个疑问想去解答,明明在逆天噬魂之后zì己必将经历魂飞魄散之苦,怎得又活过来了,还躺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玉棺里,难不成是超子给zì己放进来的?
咦,不对,怎得zì己身下还压着个什么东西!
“我很好,但是老王,他是谁!”查文斌现在还不知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具体情况,但就从刚才听的那么一小段来看,这事决没那么简单,现在只能假装镇定,先拿到主动权再说。
老王额头已是冷汗连连,他最不愿意面对就是查文斌,本来以为等到时jiān合适的时候再全盘托出,但却恰好遇上查文斌“死”了,不得已提前暴露了zì己,但这会儿他偏偏又活过来了,这事算是彻底讲不清楚了,一时jiān老王也是语塞,恨不得立马逃出这里。
见老王不回答,查文斌又说道:“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便不多问,你们想要的那个东西,一早便到我手上了。其实我也不zhī道他是干什么用的,还想着你钟爱考古,准备带出去给你做研究的,不过现在你们用这样的方式,对不起,我要改变主意了,我想还是先留在我身边比jiào靠谱。”
花白胡子听完,一脸不相信的问道:“什么?青铜轮一早就在你手上?不kě能!”
查文斌哈哈一笑:“没有什么事是不kě能的,就像你们怎么也算不到我没死,对吗?精通蜀门鬼道的朋友。”
花白胡子连退几步,低声问道:“你怎得zhī道我是谁!”
查文斌冷哼一声:“懂得千金坠必是我道门中人,可你那双比树枝还苍老的手掌,一身的鬼气,我隔着棺盖都能闻到,普天之下néng够练就这种半死人的,除了传闻中的蜀门鬼道,恐怕别无分号了吧。不过神鬼之术虽为奥妙,但你无道家心法相辅佐,早晚会被鬼气攻心,死无葬身之地。”
“我呸!什么狗屁心法,当年若不是我家祖宗好心传你,会有你们这些小道来得猖狂,现在反倒教训起我来了!”花白胡子此刻倒是不以为然起来,朝着棺内之中不屑的说道。
不过查文斌倒不是一个喜欢逞口舌之争的人,眼下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正不知从而解答呢,他也不愿意跟人就此结下梁子,只是说道:“老王,你们可以随身带着衣服,能否给我一套。”
“这……”老王倒是面露难色起来,进山的时候,每个人确实都多备着一套,但这一路上丢的丢,破的破,剩下的两套也都在何毅超那小子的包里,这会儿恐怕他都下山了,“文斌,这个我真没有……”
这可见鬼了,查文斌虽然不怕神鬼,更加就不会怕人了,可他好歹也是个七尺汉子,总不能这么赤条条的跑出去,那也太不像话了。正在那纠结呢,手底下突rángǎn觉背部有些丝质模样的东西垫在下面,用手一摸,果然!查文斌摸到了一只袖子,只凭质感,早已zhī道这便是上等的丝绸织物,这种dì方怎么会有丝绸?
查文斌心中猛的想到,zì己之前是放佛看见这馆内有一人影,难不成这身下是具死尸!睡棺材他倒无所谓,可这拿具尸体做垫被子,那即使是个道士,也觉得头皮发麻起来,顺着丝绸微微向下,一只肌肉还算饱满的手豁然被他摸到。查文斌瞬时觉得背后凉意骤起,若不是现在光着,早就跳起来了。
为什么这种苦逼的事,就恰好让他一个人遇上了?查文斌心中现在对超子是一百个怨恨,你小子就是想把我给葬了,也好歹把里面的主给掏出来啊,就这样占了别人棺材,两个人在一块,能睡的安心吗?
这人呢,有时候,就是说曹操曹操到,他还还不是说,纯粹是在想。只听外面“轰隆”一声巨响,震的查文斌耳膜都生痛,嗡嗡作响,老王和花白胡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爆炸也惊的抱着zì己脑袋就蹲下来了,以为是不是又来道惊雷劈了下来。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你妹妹的,瞎子,你这雷管是不是药放多了,咋这么带劲,差点震聋老子了!”
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连续咳嗽了几声,才憋着气说道:“这是早些年那些个紫平铺的农民放石炮,炸石头用的,我哪zhī道力气这么猛,这威力都强过咱部队里的手雷了……”
这对活宝不是超子跟卓雄是谁?这两货又溜回来了!
这两个大爷,进了林子没多久,超子就心有不甘,嘀咕着手上要是有家伙,非得让老王跟那花白胡子留下给查文斌陪葬。卓雄大概也是饿了,从包里翻吃的,不知怎么的就翻出两枚雷管来,这才想起,那天出去跟人借猎枪,拿子弹的时候顺便看那农民家里还有两雷管,就给顺道zì己包里了。放了这么久,zì己都给忘记了,好在没怎么摔着,不然这玩意要是炸了,恐怕他们这一行人都上西天了。
卓雄跟那叨咕着危险危险,恰好就给超子看见了。一看是这东西,这小子立马就来了jīng神,死乞白赖的让卓雄把这两玩意给他。卓雄哪有何毅超那心眼,心想着给你就给你吧,不想这小子拿到雷管就背着冷怡然就往回跑,说是要炸了那洞,非得整死那仨!
一路上卓雄好说歹说,这两个哥们总算合计了一出,说是尽量不闹出人命,开了那玉棺,然后再给点教训就是了。
两人在离着洞口不远的dì方,瞅见那横肉脸正趴在地上往那裂缝里瞅着,卓雄悄无声息的摸过去,一记手刀准确无误的劈在他那长了一圈肥肉的脖子上。横肉脸连哼哼都没出一声,就被卓雄给放倒了。
超子解下横肉脸身上的皮带和上衣,把他又给捆了个结结实实,还往他嘴里塞了团破衣服,丢在一边。然后在周边找了草丛,放下依旧昏迷着的冷怡然,握着绳索就摸了下去。
超子是个急性子,刚落地,就准备给他们来个下马威,立马就引爆了手中的一枚朝着中间丢了过去,没想到这威力远超过他的预想,连同zì己都差点给掀翻了过去。
“超子?卓雄?”棺内的查文斌在听见他俩人的对话后喊道。
“文斌哥?”这两货几乎是同时瞪大着眼睛从喉咙中呛出这个词,“文斌哥,你在哪?”超子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扯着嗓子喊道。
“在哪?不是被你丢进这玉棺里么,还把老子衣服给剥光了,快点送身衣裳过来。”
果然是查文斌,这下超子可给激动坏了,文斌哥果然没事,还跟他猜的一样,在那棺材里,只是他为什么说被zì己给丢进去了,不过不管了,先去找咱文斌哥要紧,超子几乎都要流出眼泪来了,胡乱擦了一把脸,跟卓雄两人就朝前面跑去。
“别过来!”老王掏出那把五四指着他们喊道。
超子一脸不屑的晃了晃手中的雷管:“老王,你动动手指试试看,瞎子,wǒ们上去!”
“哎!”老王一声叹息垂下zì己的手臂,脸色也随即陷入一片灰白之中,这计划现在看来是全盘打乱了,他现在纠结的是到底怎样跟查文斌解释啊!
第一百零二章:老王的叙述(一)
超子把雷管交给卓雄,让他站在外面看着那两个老鬼,迫不及待的冲向玉棺。当看见赤身裸体的查文斌一脸无奈的躺在那,这小子竟然没良心的“咯咯咯”笑出声来:“文斌哥,你咋把zì己给剥了精光哟?”
“还不是你小子干的好事,废话少说,衣服拿来。“查文斌涨红了脸说道,他这么大个人了,在zì己小兄弟面前一丝不挂的躺着,难免难为情了。
卓雄从包里翻出那套原本查文斌备着的但一直没穿的迷彩服给丢了过去,查文斌接过衣服,正准备起身来穿,见那小子还盯着zì己看着,没好气的说道:“转过去!“
“哦!”超子强忍着zì己的笑意,转过身去,还不忘教训那两个老鬼,立马换了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黑着脸叫道:“文斌哥让你们转过去,没听见吗?”
现在是zì己被人捏着,老王和花白胡子刚一面还压着他呢,这会儿反过来被他欺负了。花白胡子明显是个硬汉,瞪着眼睛直瞅着超子,他那样子就是我就不转,你能咋地。超子那个倔脾气,早就想发火了,要不是看着老王那一丝情面上,刚才就准备先收拾了他们,这会儿你zì己往枪口上装,那就别怪我了!
“妈的,今天收拾的就是你!”超子一个箭步冲过去,举起拳头就要砸。
“超子!住手!”查文斌已jīng穿好了衣服站在外面了,阻止道:“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乱来。”
超子悻悻的收回拳头,指指那老头,嘴里还想说点什么,还是收住了。花白胡子并不买账,只是冷哼了一声,这让超子更为恼火,举起拳头就要砸下,被查文斌一把捏住:“叫你停下,听见没!”
超子收回拳头,恶狠狠的说道:“刚才老王指着枪逼wǒ们走开,那老头还拿怡然做人质,wǒ们两个要开棺,是他们俩死活不干,非要说你已jīng死了。我看要不是wǒ们回头,你八成也已jīng被这两个家伙给害死了。”
查文斌拿过超子手上属于zì己的家伙,熟悉的大印依旧别在腰间,还有那柄七星剑和那乾坤袋,不知怎么,这些陪伴zì己多年的东西,一旦离开了,他还真的就那么的不习惯。
一边整理东西,查文斌还一边看着老王和那花白胡子,花白胡子一直是那副你能把我怎样的样子,而老王,则显得十分忧心忡忡,心神不安的样子。
整理完毕,查文斌终于开口了:“老王,其实我一直都zhī道你是醒的,只是你那么做就一定有你的理由,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这枚青铜轮本来也就是准备拿给你的,既然你们要,拿去便是,至于wǒ们,我想也该走了。”说罢,查文斌手一扬,青铜轮便扔给了老王。
老王赶紧接住,看着手中那轮型器物,心中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很不是滋味:“慢,能说的,今天我都会说,不能说的,也请你别问。”
“说吧。”查文斌笑着看着他。
老王看了一眼花白胡子,叹了一口气,花白胡子还想阻止,但老王却不再征求他的意见开口说道:“你可以先说是怎样发现我醒的吗?”
查文斌指着那枚青铜轮,说道:“发现它的时候,在古井之下那第十口青铜棺内,我打开棺材发现了这东西,当时超子被鬼魂附体,不得已我用了镇门之宝返魂香,。里大山的孤魂野鬼都被引了出来,用了这东西,刚死之人都能返魂,而你和冷怡然却昏迷不醒,我看过你们两个。你们两人虽然都是昏睡状态,但情况却截然不同,她的呼吸远比你要平稳的多。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装的,而冷姑娘怕是中蛊了吧,也只有蛊术néng够不受返魂香的作用,因为它根本就是和主体合二为一了,我虽然懂的不多,但也多少有些了解。不过,既然你要装,那我还是那句话,你有zì己的理由,合适的时候自然会醒来。老王,我说的对吗?”
老王点点头,“查文斌,你果然厉害,连蛊术都了解,不过你放心,冷怡然再怎么也算是我的侄女,她中的只是一种嗜睡蛊,再过三个时辰自然就会解开了。至于我,我说的你们信不信,如果信,那我就说吧。”
超子听说他是装的,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了,立马咆哮道:“亏wǒ们一路都没有抛弃你,你竟然给我装!早zhī道丢你喂尸蚕了。”
“行了,超子,别说了,老王,你继续吧!”这个时候还是需要查文斌出来平息,néng够控制这两小子的也只有他了。
老王现在倒不是很介意超子了,见查文斌回话,便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有一队日本人乔装成游客,在四川青城一带搜寻一件东西,当时我的组织接到密报,便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想要了解到事情的原因,便暗中也派人进行跟踪。可那群日本人实力远超了组织的想象,很快线人就被发现并被杀害,此事所有的线索便全部中断了。
wǒ们也是后来才得知,三十年前这群人要找的是一件远古传说中的东西,文斌,你是道士,又精通神鬼之术,甚至能入地府。但是你可知,在历史上,不仅地府原本真得和人间界有通道,甚至连神仙界也有。”
老王讲到这里,他们三人都没有答话,老王又继续说道:“我从事考古工作已jīng大半辈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其实有很多历史的真相是超越了wǒ们现代思维的,就像你所擅长的道法,在平常人眼中是不可想象的,也是超自然的。
我国的历史到底起源有多久,史学家比jiào流传的一句话叫上下五千年,其实在三千年以前的文化,wǒ们现在几乎一无所知,但偏偏这前两千年里流传了一段又一段的神话故事。你精通神鬼,道家里的那些神仙,地府里的那个王爷,哪个不是在几千年前就有了的,可为什么越靠近现代这种神话就出现的越少呢?
当时,组织上一位管理者对此事很是有兴趣,便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研究这事,我当时刚毕业,因为底子干净,就被抽中了参加这个小组,研究讨论的对象就是那段失落了将近两千年的远古洪荒神话时代。因为但凡中国流传已广的传说,都是具备一定的可考证性,即使要讲故事,也必须有一个原型来让他们讲,更何况像你所熟悉那套三界五行,四象八卦,到底是何人所创?当然传说中那些是伏羲所创立,但是你真的信有伏羲这个人吗?有证据吗?不信,没证据,那就要找到证据,不然这套看似奥妙非凡的东西难道会凭空出现?
同样的道理,为什么近代就出不了这样通天彻地的人呢?wǒ们所做的,只是在延续古老的神话和传说,没有人néng够对这些体系进行更新和补充,所以对于那段不为人知也无文字流传的历史就显得格外神秘。
wǒ们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成立的小组,以考古的名义搜寻那段历史的蛛丝马迹,一直到组织上后来接到报道,四川青城山附近有一座荒山下,一个没有任何记录的小村庄,一夜之间被人屠杀的干干净净,并且在那座村子里发现了很多超越已知历史的存在。
后来,wǒ们就成立了一个工作组,驻扎了进去,那个村子就是你们看daò的。”
查文斌饶有兴趣的听到这儿,才插了一句话:“这么说,你早就来过这里。”
“不,”老王接着讲:“确切的说,我只到过那个村子,这座山里的一切都是神秘的,一直到wǒ们驻扎的第二天遇到了他!”老王指着身边的花白胡子说道。
老王接着讲道:“卓雄兄弟,你过来,原本在你紫平铺的家中,留了一份信,那信中会有事情的真相,可如今你又回来了,那么也就没必要在让你看信了。就在这儿说清楚吧,姜兄,你意下如何?”
那花白胡子仰天长叹,再次低下头,一双老眼之中竟闪着泪花,点头说道:“哎,你讲吧……”
第一百零三章:老王的叙述(二)
老王顿了一顿,换了个眼神,招呼卓雄过来,说道:“你先给他跪下吧。”
“跪下?”卓雄反问道。
“怎么?给你亲爷爷下跪还不愿意?”老王看着花白胡子呵呵笑道。
“他?爷爷?”卓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花白胡子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卓雄,伸出那双鸡爪似的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神之中一扫原本的凶狠和冷漠,转而是无限长辈的恩爱,缓缓道:“哎,你长大了,也应该zhī道这件事了。孩子,你不姓卓,乃是姓姜啊!”
“姓姜?你这老头在胡说些什么,我父亲卓玉贵,原本是生活在蕲封山下不错,可惜母亲早年误入山林,从此失去联系,这些自幼便是知晓的,你不要拿这些鬼话来哄骗wǒ们,今天这事,怎么处置,文斌哥说了算,你也不用跟我套近乎。”卓雄义正言辞的说道。
花白胡子也不生气,继续说道:“孩子,你听我说完吧。这蕲封山自古以来就以其四周悬崖绝壁,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其身的奇特模样,影藏在巴蜀之地的崇山峻岭之中。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梯子里,才能清晰的望见它那雄伟轮廓,也就是只有在那样的日子里村子里的井水才会化为龙形喷涌而出。
wǒ们这个族群,世代居住于此,乃是最正统的黄帝后裔,主要由两大姓氏构成,一个就是你现在的姓:卓!另外一个则是你本来的姓:姜!
祖宗于几千年前便发现此处盛产铜,因此青铜冶炼之术,那是相当发达,想必你们一路人见过的也不少了。
而我,是上一代的族长,你是这一代的族长,可是wǒ们族人,包括你的亲生父母在内,已jīng全部都不在了。我不zhī道你那个姓卓的父亲是怎样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今天我也不在隐瞒你什么。
wǒ们族人以采药为生,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目的就是为了守护这儿的一个秘密。当年,卓玉贵私自外出贩卖草药,原本就犯了族内大忌,可他不知悔改,反而带了外人进村,并且是一队怀着狼子野心的日本人。”
“日本人?”超子插了一句,查文斌让超子别说话,示意花白胡子继续。
花白胡子便又继续说道:“不错,是一群日本人,他们不知从哪里得知蕲封山中秘密的存在,便以花言巧语哄骗卓玉贵,卓玉贵因为贪图钱财,才给这以后的祸根埋下了伏笔。那日,你奶奶的身体欠佳,我便只身一人进山采药。留下族中事物交由你的父亲打理,你的父亲本就是个好客憨厚之人,虽知外人进村已犯下大错,但依然本着我族热情的传统,杀鸡宰猪,好酒好肉的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招待他们。当日他们提出要你父亲做向导带他们进山,被你父亲一口回绝,因为祖上立下规矩,但凡我族,终生不能进山,也不能让别人进山!
那些恶毒的外人,反而在食物中下毒,除了进村采药的我,和养你长大的卓玉贵,以及被人塞进地窖的你之外,连同你父母在内,全村上下男女老少无一人能幸免他们的屠刀。
这些倭人做下伤天害理之事后,先是在村里大肆搜罗,没得手后,便进山寻宝。等我下山后,村子里已是血流成河,唯独不见卓玉贵和还在襁褓中的你。
我追出山来,苦苦寻觅,终于在紫平铺也就是卓玉贵现在的家中发现你们两人。卓玉贵生平贪财胆小,没有杀人的胆子,为了追踪线索不打草惊蛇,我便再次潜回村中。一直到不久后,老王他们到来。而你,一直生活在卓玉贵的身边,从你开始走路,到后来读书,当兵,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看在眼里,每次隔着不久便下山去偷看你几眼,这么些年虽然没养过你,却是看着你长大,至于我这边能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老王你继续说吧。”
听了这么些,恐怕在场的众人,最难以接受的是卓雄了,转眼间养育zì己二十几年的“父亲”竟是出卖族人,间接害死亲人的凶手,而zì己却还浑然不知的想给他养老,换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卓雄涨红着脸,他不想这一切是真实的,虽然卓老汉是有些贪财,但对他可以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你有什么证据来说明这些,不要妄图来污蔑他!”
“啪!”胡白胡子突rán一个巴掌甩在卓雄脸色,瞬间留下五道惨白的掌印,胡白胡子吼道:“不肖子孙,你还不给我跪下!”撕拉一下扯开zì己的上衣,瘦骨嶙峋的胸口上一条带着翅膀的红色小龙精致而完美的盘旋在胸口!
“应龙!”查文斌失声叫道!
“不错,查文斌果然有见识!孩子,脱掉你的衣服吧!好好看看zì己的胸口!”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呆立在原地的卓雄,他茫然,他疑惑,他难受,他接受不了!
“啊!!!”卓雄仰天一声长啸,在这谷底久久回荡不去,嘶啦一声,他的上衣也被拉开,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条一模一样的红色小龙,连那对翅膀张开的角度都是一致!
“扑通”一声,卓雄双膝跪地,泪如雨下,这个一直以憨厚形象示人,甚至经常被超子捉弄的七尺汉子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zhī道这纹身只有在激动的时候才会显现,小时候他一直很害怕这东西,读书的时候每次jī烈运动过后,这条红色小龙就会出现。以至于他从小就不打赤膊,这个秘密一直被卓雄深藏心底,甚至连卓玉贵都不zhī道。如今,终于另外一条龙的再次出现,让他别无选择的相信了花白胡子。后来当兵去了西藏,他曾经在高原上遇到一个喇嘛,他也有着类似的纹身,喇嘛告诉他这是一种远古的图腾,在人出生之时,用初生的鸽子血纹上,只有在身体特殊的时候才会显现,他也问过那喇嘛这是什么意思,可喇嘛念着经文不再回答,便也作罢。
花白胡子此刻也是老泪纵痕,亲人相认,那种普天之间最至亲的感情,让查文斌想起了女儿,让何毅超想起了母亲,所有人都为止动容了,老头颤抖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颤抖的说道:“起来吧,孩子,不是爷爷不要你,是爷爷要为全村的人报仇啊,如今咱们爷孙终于团聚了,也该为死去的亲人们做点事了。”
超子紧紧捏着拳头,骨骼发出“咯咯”之声,许久憋出两个字:“是谁!”
“你先起来,剩下的听老王说吧。”花白胡子扶起zì己的爱孙,示意老王继续讲下去。
老王点点头,说道:“当年,组织上成立了那个小组,再得知被灭村之后,紧急入驻,一边调查事情的真相,一边搜寻那些远古的传说。一开始姜兄以为wǒ们也是坏人,还险些发生冲突,几番交涉过后,才míng白wǒ们的来意。
据说此地的历史大约有四千年,族人在世代敬奉“青衣神”的同时,也一直在守护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扶桑’神树!
《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
《海内十洲记??带洲》:“多生林木,叶如桑。又有椹,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也。”。
《太平御览》卷九五五引旧题郭璞《玄中记》中记载:“天下之高者,扶桑无枝木焉,上至天,盘蜿而下屈,通三泉。”
唐代大诗人李白也曾写过《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将欲倚剑天外,挂弓扶桑。”
这些传记和文人留下的记载中都提到了同样一件东西,那便是扶桑。那什么是扶桑?它是wǒ们汉族神话中的灵地,传说中扶桑树是由两棵相互扶持的大桑树组成。原本共有十个树枝,每个树枝上都栖息着一只神鸟金乌,金乌是一种长着三只足的乌鸦,太阳之灵,是太阳女神羲的儿子。这棵大树,就是金乌乘坐马车升起的dì方,象征着日出和日落,扶桑树也是也是神界,人间,冥界的连通大门,各路人马都是通过这儿来往于三界之中。所以那个时代,成仙之人比比皆是。
也是因为金乌十分顽劣,一日十只金乌驾车升起之后,便不愿在落地,烤得人间界一片荒芜,名不聊生!而那些诸如猰貐、凿齿、九婴、大风、封豨、修蛇乘机外出祸害人间,一片生灵涂炭。后来汉族有位英雄叫做后羿,力大无穷,射术十分了得,便站在这扶桑神树之上,搭弓射箭,一口气接连射落就只金乌,也就是九个太阳。当他准备再射一日之时,用力过猛,一脚踩断了其中一根树枝,从此人神冥三界便失去了这唯一的大门,三界这才难以联络,这也就是后来近三千年鲜有神话产生的原因。
日本人本是徐福东渡后留下的汉族后裔,对扶桑神树极为崇拜,久而久之以扶桑人自居,又把那富士山视为神灵,看作是扶桑神树的象征加以膜拜。根据wǒ们掌握的线索,被后裔踩断的那一根树枝极为kě能已jīng落在了他们手中,这群日本人妄图找到扶桑神树的原型,把神树还原,重新开启三界之门,而这件事已jīng关于到很多层面。wǒ们小组被命令要找到神树的下落,可这毕竟是传说而已,一直等wǒ们到了蕲封山,才发现这些传说原来真的极为kě能是存在的!”
“那你们把我弄来的用意呢?”查文斌依旧那副好脾气的问道。
“查兄弟,你且听我继续说来。”老王继续说道:“等wǒ们进山之后,发现此处有着极强的磁场,现代化仪器在这里根本无用,只能凭借jīngyàn和有限的风水知识,但那蕲封山中年云雾缭绕,旁人进不得半分。就在wǒ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那群日本人的首领望月找到了卓玉贵,并且像是受了重伤,wǒ们以此为线索继续追查下去,才得知那只队伍几乎已jīng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一人回国,望月回国后的一系列举动都在秘密监控之中,wǒ们得知他开始弃武从道,便开始怀疑这里的风水布局,请了一些道家人士来看,都是像是,但却没人能破解,组织上也曾派人进山调查,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踪。
后来望月的孙子望月一木又再次全图重来,毕竟他的祖父是唯一一个活着出山的人,或许他zhī道的比wǒ们更多,只是这小子一直在寻找一些道家人士,这更加加深了wǒ们的怀疑,最终根据村中的蛛丝马迹和姜兄的族内故事,wǒ们推断出,此处的建造者乃是一个精通神鬼之术和道家精髓的高人,并且根据姜兄所述,这儿埋葬着巴蜀的几位先人,蜀王蚕丛和蜀王鱼凫!事实证明,历朝历代一直有人在此地寻找,并且先后为wǒ们提供了大量线索!”
第一百零四章:老王的叙述(三)
查文斌摸着手中那枚大印,思索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这儿很早就被人光顾过了?”
老王说道:“不错,现在wǒ们怀疑历史上对于这座扶桑神树踪迹的追查从未停止过,并且一直延续到了现代。其中最为有名的那个人便是唐朝时期的大诗人李白!李白外号酒仙,一直以风雅洒脱闻名千古。但仔细分析,这人虽然嘲笑当时的朝廷,并以游天下山川美景为乐,足迹遍及五湖四海。他本人是出身于巴蜀之地,曾经写过一篇著名的文章《蜀道难》,正是这篇文章让wǒ们推断出他曾经就到过蕲封山,并且极有kě能还进山探寻了一番,至于发现的结果,应该是一无所获。
这篇《蜀道难》,全文二百九十四个字,文中诸多的画面此隐彼现,无论是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观,林木之荒寂,连峰绝壁之险,都被描述的活灵活现!
诗歌之中,开始是山峦起伏、连峰接天的远景画面,这岂不就是wǒ们站在村口住宅过夜的dì方眺望的景象?;而后,跟踪而来的是飞湍、瀑流、悬崖、转石,配合着万壑雷鸣的音响,这些查兄弟一路过来想必也不是陌生的吧?至于“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的描述,从六龙回日之九重云霄到冲波逆折之百丈深渊这一段,长蛇wǒ们已jīng遇到了,而“六龙回日”也是一个神话故事,说的太阳之神羲和驾着六条龙每天早晨从扶桑西驰,这里描述的不正是扶桑神树的传说吗?
李白一生纵横山水,极有kě能就是在寻找这些蛛丝马迹,并最终定格在了现今的蕲封山!但是这个结果必定是失败了,但是他却给wǒ们留下了太多了线索。“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也告诉了wǒ们,此番进行必定凶险万分。
至于姜兄的巴蜀先人,现在也基本可以推断出是李白诗中描述的那段“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蚕丛乃是古代巴蜀的第一位王,”《蜀王本纪》记载说:“蜀王之先名蚕丛,后代曰柏灌,后者名鱼凫。此三代各数百岁,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颇随王化去。”
也就是说统治整个古巴蜀的总计有三位王,分别是蚕丛、柏灌和鱼凫,这些人都拥有超长的寿命,每个人都活了几百岁,最后死后成神,而那些子民们在随着王仙去之后,也都跟着一块儿殉葬了。
关于这段仅有的史料记载,组织上派出史学专家和考古专家研究后最终得出了这么一段历史:上古时期,西南的大部分民族是居住在古康青藏大高原的古羌族支派,大约在三千五百年前,他们开始向东进入平原,与土生的汉人杂居融合,孕育出了后续灿烂的中华文明。
但是其中的一支向东南迁居进入蕲封山地区,依山势而居,建筑特色以石屋为主,开始过起了渔猎生活,并从捡到的野蚕的蚕茧中抽出丝来,wǒ们把这些居住在蕲封山的这一部分人称为蜀山氏。大约在公元前三千年,蜀山氏的有一位女子嫁给黄帝了为妃,所生的后代就是五帝之中的颛顼,颛顼的后代又再生了这位古蜀王国的开山鼻祖——蚕丛!
这位蚕丛王巡视子明常常穿着青衣,因此被人们呼为青衣神!
蚕丛见这儿的气候很适宜桑叶生长,于是到处劝农种桑养蚕。当时蜀地居住的民族是从川西北高原上沿邛崃山脉下来的羌人。他们以羊为其民族的图腾,作为其民族的名称——羊人,经过蚕丛的劝导。终于使大部分羌民定居下来,跨入农桑时代。
蚕丛以蚕桑兴邦,蜀地的经济迅速腾飞,《华阳国志》中有记载这么一段:“周失纲纪,蜀先称王,有蜀侯蚕丛,其目纵,始称王。”
在西周末,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自乱朝纲。此时的蜀地在蚕丛治理下,经济发达,人民安定,国力已强大到足可以和周天子分庭抗礼,因此他乘此机会在蜀中称王建立了蜀国,而周幽王的儿子——姬宜臼见镐京已被四夷包围,带着官员逃到洛阳,建立了东周,这就是“平王东迁”。
至于当时蜀国的文字是一棵弯曲的桑树,树下一只虫而构成的,从此蜀国成为蚕桑丝绸之邦而蜚声海内外,直到如今。至于这种文字,就是查兄弟在将军庙中所见的那一类,如你所说当年的蛋子和尚极为kě能也来过这里,并最终遇见了巴蜀猿猴,也就是跟查兄弟一同跌落悬崖后的那只猴子,并且最终通过它得到了天书《如意册》,至于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曾zhī道,但是查兄弟一定zhī道,道家中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开山鼻祖,他就是拜了青衣神为师!
至于这种文字的解读,早已失传,后来政权跌更,一直到鱼凫王的再次出现。
大约距今4500年前,鱼凫氏族就生活在岷江上游,从事捕鱼活动,他们并不是用网或者垂钓方式,而是用鸟捕鱼,鱼凫是一种捕鱼的水鸟,就是wǒ们现在叫的水老鸹,浑身黑色,嘴巴有弯钩的那种水鸟,也叫做鱼鹰,现在还有人在用这种鸟儿捕鱼。他们就是通过驯化这种鸟,从而满足了基本的生存,也积累成了当时的一个部落。
后经过数代人的迁徙才进入成都平原,其氏族首领吞并代蚕丛、柏灌成为新一代的蜀王。而这种鸟有认巢的习性,因而在原始宗教的招魂仪式中,它就被作为作为载体,用来认作所招之魂。鱼凫氏族的图腾包括鱼和鸟,以及象征着武力的弓箭!也就是查兄弟手里所握的那枚权杖,这枚权杖应该就是当时权利的象征!
《山海经??大荒西经》上有一则神话: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乃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按照wǒ们研究出来的观点,鱼妇就是鱼凫。因而鱼凫氏乃也同样是颛顼王的一个后裔兼并另一氏族的结果!可以说颛顼才是整个巴蜀之地的共同祖先。那一只颛顼氏的图腾原本是鸟儿,而用鱼作图腾的便是传说中的氐人国,最终两个部落合二为一!《华阳国志??蜀志》记载:“次王曰鱼凫,王田于湔山,忽得仙道。蜀人思之,为立祠。”
蜀王蚕丛和最后一代王鱼凫,死后都成了仙,并被埋葬在了这儿!而姜兄他们这唯一一支没有被陪葬而留下来的后人,主要目的不过是为了守护这儿的东西,是什么呢?除了传说中的扶桑神树,便是这两位王的仙体了!所以他们的祖训便是不得进入蕲封山,也不准外人进入,偏偏卓玉贵犯了大忌,这才拉开了wǒ们进山的大幕!
还有很多东西,wǒ们日后可以再慢慢解释,不过查兄弟,你之前打开的那第十口棺材里的主,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蜀王蚕丛!而那些尸蚕,极有kě能也是他从西域带来,至于那些累累白骨,不过是可怜陪葬的子民罢了!
而这一口玉棺的主人,最大kě能的便是鱼凫王!如果说查兄弟的太阳轮是从蚕丛的棺材里发现的,那么鱼凫极有kě能并没有找到扶桑神树,因为若没有太阳指引,就不能找到升起的位置,也就是神树的所在地!
至于你被安排进来,实在是因为这儿的一切机关和布局,就是道家那位天纵奇才所造,如果没有深厚的道家本事,常人怕是没有机会的,wǒ们也苦苦寻觅了很久,一直到你的出现。但是这件事情,关乎到太多人,所以查兄弟,我被迫隐瞒,该说的我都说了,查兄弟你要怪就怪我吧,老王愿意接受你任何处置!”
老王这一番话听得查文斌是好一番思绪,终于连日来的一些疑惑逐渐有了眉目,看着老王那副任你处置的态度,查文斌反而哈哈一笑:“你这人,真心看不起我,连自家兄弟都要隐瞒,我míng白你的难处,这事不怪你。至于你说的,我也理解了一部分,为什么这儿的一切都跟水有关!人的一切都是由水构成,水是生命之源。因为人生缘于水,所以死而归于水,以水解释生命现象,是相当自然的。你说的颛顼帝他生自若水,死后主宰玄冥之境是其中一例;夜郎侯生于水中之竹,哀牢王之母触水中之木而妊;杜宇之妻出自原地井等等,都无意列外的解释了水和生命的不解guān系。
偏枯之鱼,当风道北来,天大水泉之时,可以复苏。若这身后真是鱼凫王,当初的设计就不会考虑到这一点,那么这儿的水已jīng干枯,鱼凫王的重生之路也就……”
正当查文斌在于老王探讨之时,超子大叫道:“快看那!”
顺着超子的声音,那个裂出的台阶的洞口,忽然大股的清水只涌出地面,不到片刻,已jīng重新覆盖了整个地面,水势上升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这一会儿赤色巨石已jīng成了孤岛一座,连同清水一同涌出的还有些奇怪的东西,胡白胡子不可思议的叫道:“氐人!是氐人!他们还活着!”
第一百零五章:退水
如浪潮一般的水从台阶处源源不断的向外喷涌,果然这水中还夹杂着一条条跟人差不多大小的“鱼儿”,说它们是鱼儿,完全是因为它们有着鱼的身子,但是却长着两条跟普通人一样的手臂,只是手臂之上布满了鳞片,可那一头乌漆漆的头发下面分明是人的脑袋!
西方传说中的美人鱼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们以美貌和善良著称。但是这古老东方千年遗迹之内,窜出来的确是一群凶神恶煞!
这些鱼人手中都拿着造型古怪的青铜兵器,把头浮出水面,嘴里叽里咕噜的看着赤色巨石上的众人。
查文斌只是道士,虽能降妖除魔,但这里可都是实打实的怪物,一下子也没了主张,那些鱼人中有几个正向石台之上跃起做攻击装,众人各自掏出家伙抵抗,老王的五四式在这会儿却发挥出了不小的作用。有一个鱼人直扑他的面门而来,被老王一枪顶在胸口,扣动了扳机,“呯”得一声,一朵血红的玫瑰之花瞬间在它的胸口处绽放,跌落水里之后,瞬间染红了周边的水域,周围的鱼人纷纷怪叫起来,一拥而上,将这个受了重伤的同伴啃食干净,没一会儿就剩下了一堆白骨!
这群家伙都已jīng凶残到了什么程度,连zì己的同类都可以自相残杀,看着它们那副血腥的样子,众人只剩下咽口水的份了,这要是zì己掉下去,还能有命?
不过老王这一枪倒是暂时震住了那群氐人,它们不在尝试着跳起攻击,索性围着石台,但是这里的水位却是在不停的上升中,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十分钟,查文斌他们都得没入水中。
看对方那版型,一瞅就zhī道是常年在水里活动的,一旦他们落水,胜负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超子都已jīng在石台上急得直跺脚了,心里早把老王给骂了一万遍,要不是这老鬼在背后搞出这么一场戏来,他们早就带着查文斌顺利登顶了。绳索倒还在那儿挂着,可离着他们的距离也有二十来米,谁敢保证跳入水中不被这群家伙就地给收拾了?
超子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掏出那枚雷管说道:“要是等下水漫上来,咱们就先抵抗一阵子,要是真不行,老子就索性引爆了,炸死也别落在这群怪物手上做点心强吧。”
查文斌扫了一眼那绳索的距离,确实是没什么把握,不过超子这人做事过于冲dòng,他还是事先打了个段:“收好你那玩意,别老拿出来瞎得瑟,一会儿真不行,就先丢到水里去,乘着爆炸的余波,咱能冲出去一个算一个。”
这时众人的注意力完全都被水里的未知敌人吸引了,根据花白胡子的说法,这群是氐人,也就是被颛顼合并的为以鱼作图腾的氐人国的遗民!他们羌人早就以为把氐人给灭亡了,没想到这儿竟然还隐藏着不少,这氐人看见普通人估计都给当成以前给它们造成灭族结果的仇人了,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了!
谁都没注意到水中此刻已jīng起了另外一种变化,第一个发现这种异象的是卓雄,他还正在为zì己的身世纠结的时候,忽然瞄到身后水里,不知何时竟然立起了五座石头犀牛,分明是由人工雕凿而成的,分布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第一时jiān卓雄喊道:“快看,水里有犀牛!”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这儿刚进来的时候可没见着有这东西,难不成也是刚才一并冒出来的?这会儿水势已jīng涨到离他们不足半米的位置了,那些鱼人各个红着眼睛盯着石台,那样子就是等会儿要把你们给撕碎咯。
“石犀五头,以压水精!”查文斌看着那些石头犀牛,嘴里就冒出这么一句来。“我míng白了!之前怪不得有那么的白骨在这儿,这里原来是一个祭台!wǒ们所站的位置就是祭台的中心,他们这是在祈求水神!人死之后葬入水中,然而水中并不平静,充满神怪精灵,灵魂在水中实在祸福难料,于是便建了五座石犀用来镇压水中的鬼怪!我说怎么这儿连半点鬼气都闻不到,想必就是这石犀牛的作用!但是在水中祭祀需要用三种牲畜,所以才会留下如此众多的动物骨骸,那么他们所祭祀的对象应该就是……”
查文斌不说,大家也都猜到了,这儿是祭台,那么后面刚才查文斌睡的那口玉棺里,想到刚才确实gǎn觉到背下有东西,这会儿竟然给忘记了。查文斌赶紧回过神去,玉棺还在那敞开着的,跑去一看,果然下方铺着一层东西,这东西是什么?是一幅渔网!
查文斌可不敢大意,轻轻的揭起渔网,里面的景象着实让他吓了一跳,一具已jīng变成干尸的人形遗骸怀里还抱着一条巨大的花莲鱼,只是那鱼也早已成了鱼干,不过身上的鳞片还都尚在,灯光之下,还有银色的反光。
用太阳轮做陪葬那倒可以理解,这么一口贵重的玉棺里,陪葬品是一条大鱼?查文斌赶紧喊来花白胡子:“姜先生,你既然是这里的遗民,可知晓这棺内藏的是谁?”
不想花白胡子一见那玉棺里的景象,拉着卓雄就让他下跪,“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又跟查文斌要回了那渔网,重新给盖了上去,说道:“查先生,这儿藏得果然没出老王的意料,是鱼凫王,也是wǒ们的祖先!那条鱼,不能说是鱼,她就是花鲢姑娘,据说她是受了蚕丛先王的旨意与鱼凫王结为伉俪,新婚之夜鱼凫王后嬗变为花鲢鱼,落入水中繁殖后代,由此解决了wǒ们百姓的温饱问题,这鱼就是鱼凫王后所化,是wǒ们的娘娘啊!”
在查文斌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娘娘,分明就是一鱼干么,不过关于部落的信仰,他这个外人是不便多嘴的,谁zhī道是不是鱼凫王为了统治可以编造了这么一段传说,死后还真就捞了一条大鱼陪葬,保持他在子民心中的威望呢?
不过跟蜀王蚕丛用万人陪葬比起来,这鱼凫王只是用畜生祭祀,这倒多少在查文斌心中给他打了一个高分,眼下大水即将没上石台,查文斌都已jīng让超子做好了引爆的准备,这里谁逃出去就算谁命大了,他查文斌也不是神,变不了那么多东西出来。不再去管顶礼膜拜的花白胡子,便知会了老王和卓雄,交代等下的行动。
当他们的鞋底已jīng开始打湿的时候,查文斌zhī道时jiān已jīng来不及了,有几条鱼人已jīng跃跃欲试了,要不是老王的枪口暂时还有威慑力,早就开始行动了。
就在准备下令的时候,超子瞄见水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三具石人来,这石人的肩膀以下位置全部没入水中,只剩下一张凸出的眼球的脑袋还留在水面,便招呼查文斌去看。
查文斌一眼看daò那三个石人的位置,众人皆是惊恐,唯独他脸上居然露出微笑来!
“我想wǒ们有救了!超子准备雷管,给我丢向那三个石人中间!”查文斌出其不意的说道。
虽然超子向来对查文斌是言听计从,但这会儿手中就剩下唯一的出路了,丢那里去干吗使!见超子犹豫,查文斌马上喊道:“叫你丢就快丢,来不及了!”
“好!”超子应了一声,手中的雷管化作一道弧线,对于投弹满分的他来说,这个精度不用怀疑。“轰”的一声,三个石人上半部分瞬间被现代火药炸的支离破碎,伴随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是掀起漫天的河水,被卷起空中,然后如瓢泼一般浇了下来!
众人纷纷举起手臂抵挡,可还是被浇了个透心凉!一时jiān,石台之上如同下起了暴雨,连同那石棺,分分钟时jiān都盛满了半棺水!
那些个鱼人果真被这爆炸给镇住了,加上水中爆炸声音的传输,有几个离得近的瞬间就被炸晕了过去!
超子胡乱抹着脸上的水珠,正准备带头跳入水中游向绳索,却惊奇的发现,水面之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有几只离漩涡近的瞬间就被卷了下去,脚下的水位开始了消退!而那个漩涡的位置正是刚才的台阶,这也太神奇了!
查文斌见水位开始退了,这才说道:“刚才老王和姜兄的一番对话,提醒了我,这种水葬,家师曾经跟我说过,要想引魂之法成功,需要‘作三石人立水中,与江神要,水竭不至足,盛不没肩!’《华阳国志》中就有记载这类水中引魂的办法,这三座石人就是引来水源的关键,是要破了这石人,水位自然消退,那么这些氐人也就……”
老王看见河水果然下降的很是快速,那些氐人甚至来不及嚎叫,就被巨大的漩涡吸进了台阶之下,他对查文斌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所有人都在感叹劫后余生之时,唯独花白胡子一脸的惊恐,嘴中不停的念叨:“活了……活了……”
第一百零六章:偏枯之鱼
当查文斌还沉静在退敌胜利的喜悦的之时,花白胡子犹如看见神灵一般,俯首贴地,恭敬的对着玉棺三叩九拜。玉棺之中不时传来“啪啪啪”的敲击声,水花四溅。
第一个发现的是老王,他正准备喊花白胡子出去,却一眼看见玉棺之中隐隐有东西在翻动着,连忙拉扯着查文斌示意他有情况。
忽然一阵柔和的风就在这谷底刮来,吹到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那种异香随之再次铺满了整个人的鼻孔,当真有一种微醉的gǎn觉。
“娘娘和王复活啦!”花白胡子一边磕头一边重复的说道。
查文斌一马当先,几步窜过,还未到达玉棺之时,之间一只硕大的鱼尾在棺中翘起,不等他前行,“啪”的一声,水花一溅,一条通体银白的巨大花鲢从玉棺中腾空而去,直落入地,身子随即湮没在水流之中,眼看就要就被卷入了台阶之下。
鱼干成鱼了?在查文斌的世jiè观里,魂魄可以借尸还魂,那也得是建立在尸首保存完好的状态下,可这明明是一条鱼干,刚才就那么在zì己眼皮底下活过来了?正在那惊讶呢,突rán裂缝处一个黑影直闪而下,一对硕大的翅膀张开足足有四米,眼前一阵飓风随即升起,只听一声鸣叫。一只通体漆黑,有着利爪和弯曲的喙,身形硕大的鸟儿直扑水中。
蓦然,那鸟儿再次腾空而起的时候,双爪之上赫然提着一条大花鲢!
“是鱼老鸹!”这玩意查文斌不仅认得,zì己还养过,就是那种被驯化了可以帮渔民抓鱼的鸟儿,有的dì方管它叫做鱼鹰,是捕鱼的能手,只是提醒也就比鸭子大不了多少。眼前这一只,看它那体格,别说抓鱼,抓头肥猪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正扑闪着翅膀,停在空中,爪下的花鲢不停的摆动着zì己的身子,可却被那老鸹的爪子死死钳住。
鱼老鸹一声嘶吼,弯下zì己那尖尖的构型鸟嘴,只一叼,就咬住了花鲢的脑袋,脖子向上一甩,那条大鱼就跟风筝一般被它高高抛起,大嘴一张,那鱼就径直被它吞了下去!
花白胡子一把抢过老王的五四式,举枪就要打,这只大鸟竟然吃了他的“娘娘”,那还了得!“呯”的一声枪响,也不知打没打中,那老鸹猛的一闪翅膀直接扑向花白胡子,一双锋利的巨爪就冲着他的脑袋瓜子抓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查文斌见情况不对,立马冲过去,一把抱住花白胡子打了个滚闪到一边,老鸹的双瓜在石台留下几道长长的瓜印,随即再次盘旋到了空中,不再进攻,只是看着脚下这群奇怪的人类。
见识到这只大鸟的凶悍之后,花白胡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刚才要不是查文斌,他的天灵盖估计这会儿已jīng没了。不过对于“娘娘”被吃一事,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干掉这只鸟了,又再次举起那把五四,准备还来一枪。
查文斌见状,立马按住他的手:“姜兄,不要轻举妄动!今天这事,我大概已jīng有些míng白了,本以为这只是一段神话,没想到却真有此事,是不是你口中的‘娘娘’在下确实不zhī道,但关于这门法术,我门中却有记载过。”
查文斌继续说道:“当年我师祖据说潜尽毕生心血,研究这死而复生之法未能大成,终究没能逃过生死轮回,只留下草草几句,当中就提到了‘偏枯之鱼,当风道北来,天大水泉之时,可以复苏’……”
正说着呢,那老鸹方向一转,飞一般的直冲谷顶,“砰”得一声,头骨碎裂的声音随即传来。老鸹的身子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落而下。“呯”的一声,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玉棺之中
刚一面还威风八面的老鸹,居然选择了自杀!这太让他们难以理解了,这变化也太快了,一群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未来得及回味。“叮咚、叮咚”一阵清脆的铜铃声悠然从这山谷间传来,刚开始时只是零星的几声,渐渐地铃声逐渐响成了一片,整座蕲封山都被这深邃而悦耳的铜铃撞击声所覆盖。连这会儿正在地下洞穴里穿梭的望月一木都听见了,谁都没看见铃,却只听见声。
当远古的奏章被重新演绎出之时,属于那个时代的电影会即将拉开帷幕吗?
“叮当”一声,这一声他们听的干脆,就在zì己身边,四下寻找,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查文斌的身上,这铃声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远处悠然的铃声还在继续,可那毕竟看不见,可zì己身边……
一摸腰间,一直随身携带的辟邪铃在微微颤动着,查文斌赶紧取下铃铛,果然!它一直在抖动着,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绝对没有人动过它!这枚铃铛是祖传的,跟了zì己这么多年,还没出过这种状况,今儿个zì己响起来了!
看着手中那枚铃铛不停的动着,查文斌嘴中蹦出两个字来:“招魂?”
“谁在招魂?”老王怎么听这铃铛都觉得十分不舒服,赶紧问道。
查文斌回道:“人之有魂,本乎天气,轻圆飞扬而亲乎上。与阴魄相守,则常存不去;若生神生意以外驰,则滑乱纷纭而不守身中,所谓魂升于天魄降于地而死也,以意存神,以神敛魄,使之凝定融洽于魄中,则其飞扬之机息,而自然静存也。顺之则生人生物,逆之则成仙!若万铃骤起,地府门开!”。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zhī道是谁在招魂,但如果有人能将魂魄能与“天气”或“水”同一,则他就不再有飞驰升降,也不再有生死存亡,必须借助其它外物,也就是wǒ们所说的附体存活,刚才那条大鱼也就是姜兄说的娘娘恐怕就是依靠这个办法。不过是谁在招魂现在都不重要了,我想马上就该来了……”
地上的水都已消退,这个dì方不能再呆,查文斌当机立断喊道:“全部出去,再晚一步,kě能就得留在这儿了!”
一声令下,众人匆忙从石台上跳下,争先恐后的往绳索的方向跑去,卓雄第一个上去,因为他攀爬的速度够快,第二个是老王,他那笨重的身子哪里爬得了这dì方,只是身下的查文斌不停的催着,他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来。
查文斌腰间的铃铛响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查文斌回头瞄了一眼,那台阶出口处隐约间有些影子在晃动。卓雄无奈只好解开横肉脸的绳子,两人差点交上手了,横肉脸正心里窝火,被这两人算计了,好在被他先喊道:“救人要紧!”,横肉脸倒是个识大局的人,好在力气也大,跟卓雄两人硬生生就把老王给提了上去。
接下来上去的是超子,就在超子往上爬的时候,查文斌笑着看了一眼花白胡子,说道:“姜兄既然懂得鬼道,那wǒ们的身后此刻已jīng有多少鬼了?”
花白胡子也微微一笑:“不下三百!”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完全可以等wǒ们出去了再动手的!”查文斌依然带着微笑说道。
花白胡子显然没料到查文斌回这样说,脸色一变:“我还是低估你了,查文斌,果然有几分本事!”
查文斌拿起手中的辟邪铃,猛的一摇,“叮当叮当”,花白胡子大骇,喊道:“你要干嘛!”
“既然你要让他活,我就给你加把劲!哈哈,蜀门鬼道,你殊不知wǒ们是同源不同宗吗!你懂的,我未必就不懂!”
等超子爬到顶端,正准备喊查文斌爬上来,低头一看,哪里还有他俩的人影!
第一百零七章:重生
蕲封山上奏响千年铜铃,连串的音符摇曳在这失落的世jiè,古老而清脆的铃声唤醒了三千年前一个王朝的盛兴。生死与轮回的自然定律,在这一刻被神话般的击碎,地狱的大门已jīng重新打开。
谷底已是雾茫茫的一片,查文斌分不清东西南北,耳边响起的只有不明的歌吟和碰撞的铜铃,一个青铜王朝的神秘面纱,再次重现世人,古老而庄严的祭祀依然再次开启。
赤色巨石前,裂开的台阶之中,大队的人马鱼贯而出,这些人或凸着眼睛,或肿大着脖子,这是由于长期缺碘引起的甲亢。
在庄严的歌颂中,有不下千人踏着薄雾缓步走出,查文斌看的真真切切,说他们是人,不如说他们是魂,来自地狱深渊的魂魄,来自三千年前蜀国的先人们的亡魂。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儿还有两个“人”,只有花白胡子激动的泪水证明他是多么的虔诚。
队伍严格的按照阵型依次排好,密密麻麻的人群跪在玉棺的四周,这些人对着玉棺顶礼膜拜,嘴中吐出属于那个时代的语言,查文斌手中的七星剑xīng奋的抖动着,跃跃欲试,却被他死死抓住,面对这些亡灵大军,他míng白zì己没有一丝胜算,既然暂时看来他们没有恶意,zì己又何必去招人。
倒是花白胡子,也不知是他在魂群中发现了故人还是怎样,一个激动就混到那些亡魂的中间去了,对于一个精通鬼道的人来说,这不过就和wǒ们跟朋友聚会一般。
查文斌突rán发现夹杂在亡魂队伍的中间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只金色蟾蜍正卧在赤色巨石下方,它那突兀的身材一眼便被认出。查文斌喜出望外,对于这个伙计,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了,不想这会儿却出现在了眼前。
“伙计!”查文斌轻声喊道,三足蟾明显是听到了他的呼唤,蹒跚着看似笨重的身子向他走来,只是一步一个趔趄,仔细一看,这家伙的大腿上有几道很大的豁口,连里面的筋肉都看得一清二楚,看样子着实伤的不轻。
查文斌皱着眉头看着zì己的好伙计这幅模样,心里也纠结的紧,从身上扯下几块布来,就给它重新包扎上了,包完之后的三足蟾没有过多举动,一动不动的趴在那。
不过这dì方真心不能再呆了,三足蟾常年生活在这一带,想必总有zì己的办法,但是眼下zì己都要管不住zì己了,只能轻轻摸摸它的鼻子,三足蟾照旧甩出了它的大舌头舔了一次查文斌,还是那个熟悉的gǎn觉。
洞穴上方的超子一直在叫着zì己,告别的时候到了。拍拍这位好伙计的脑门,查文斌抓住绳索,看了一眼远处还跪着的花白胡子,便扭头往上爬去。
没爬几步,下方的三足蟾“咕呱”一声叫来,查文斌低头一看,那大舌头如箭一般朝他射来,接而一转,只觉得背后有东西掉了,再一看,那根杖子已jīng被它叼回了嘴里。
这根权杖本就是它的,查文斌倒无心占有,可为什么它这会儿还惦记着呢?只见那三足蟾步履蹒跚的拖着受伤的后腿,一步一步挪向赤色巨石,每当它走过的位置,那些亡魂纷纷让开跪下,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的到来。
这让查文斌想起来刚进洞穴路上遇到的那个,也是这样朝他跪下了,看来这根杖子真代表着某种权利,三足蟾口含权杖,脑袋仰天,大舌头随即往上一抛,那根黄金权杖也随之被一同抛起,在一干亡魂的注视下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直落入玉棺。
霎时,一轮金色从玉棺中绽放而出,此时的查文斌已jīng离出口不足十米,金色的光线穿透了那层薄雾,直刺他的双眼。光芒中,玉体大盛,一个红色的人影逐渐升起,这是主魂!
一时jiān,那些被从地狱深渊释放出的亡魂,肆意后啕大哭,整个洞穴鬼声一片,听的人头皮发麻,无数的鬼魂前赴后继的冲上高台,玉棺就像是一座吸尘器一般尽情的吸纳着这些亡魂带来的鬼气。
这恐怕才是鬼道的终极,以魂养魄!逐渐那红色人影越来越亮,玉棺之上隐隐出现了三种黑色的图案,一只鸟、一条鱼、一个箭头!当三个图腾完全被展现出来之时,这些图腾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慢慢的像中间靠拢,互相重叠,融合……当三个图案再也分不清你我之时,一个黑色的圆隐隐展现在了玉棺之上,完美的圆!
三元归一气,一气化三清,象征着天地水的三个图腾终于融合到了一起,查文斌也终于míng白了这其中的道门。
先让鱼从水中生,进而让鸟食大鱼,象征着天地一体,鸟的血液里已jīng包含了两者,继而以血染玉棺,开启万魂而出,以鬼气凝聚成它的七魄,因为这些人都是它的后代,每一个亡魂身上都记载着它的记忆。而那枚权杖则是融合魂魄的关键,有了它,亡魂就找到了目标,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重新塑造人的三魂七魄,可谓古今中外,闻所未闻。
这是在逆天而为!以牺牲zì己子孙的精魂,来完成自我的重生,鬼道之术虽然神秘高深,但依旧改不了它嗜血的本源!中土道家以道学理论为指点,用神鬼之术替人看病去灾,免祸祈福,虽然两者同宗,但用处却是截然相悖。
红色主体人像已jīng清晰可以见,四肢,头发,五官都已生成,高大的身材站在玉棺之中,犹如君临天下一般,王者风范一览无遗!饶是他查文斌这等人中龙凤,都不由得被这种王者之气所折服,千年前的帝王,就此马上要重生,他没有选择轮回,而是选择了把zì己的记忆分散给了子孙后代,有朝一日,重新唤出他们,将他们一一融合,重塑出当初的zì己。这等手法远远高出了查文斌太多太多。
周边被唤出的亡魂已jīng所剩无几,只留下三足蟾和那花白胡子还尚在。花白胡子虔诚得看着zì己的“王”,连连磕头,俯着身子迎接他的到来!
查文斌总觉得这个王好像少了一点什么,怎么看都不对劲,他的身影还尚未凝结成实体,依然是一团红色的雾气罢了。
“王”试着挥动zì己的手臂,试图再招一些亡魂,可周围能去的都已jīng去了。突rán,花白胡子被临空提起,他的身子一如望月一木被人提起那般,没有任何实体的jiē触,他就这样腾空了,只有他那扭曲的和涨红了的脸像是在诉说着zì己有多痛苦,脖子上的血管因为压力已jīng要到了爆炸的边缘。
对,花白胡子怎得又不是他的后代?他也是!那么最后一块拼图,恐怕连花白胡子都没想到会是他zì己,无助乱蹬的双腿是否在告诉他后悔了?眼前这个“王”真的还是zì己的祖先吗?虎毒还不食子呢。
不能再看了,查文斌飞一般的滑向地面,拔出七星剑风一般的冲向赤色巨石,距离一点点的拉近,“嗖”,手中的七星剑凌空掷出,飞向那红色人影,就在这刹那。“啪”得一声,花白胡子的身体凌空爆裂,鲜红的血液涌向玉棺,一股无形的压力随之传来,查文斌只觉得胸口一痛,再次倒地……
“铛”一声金属声传来,查文斌抬头一看,七星剑已jīng重新落到了zì己身旁,它被重新掷了回来,正插在眼前。一个身披青衣的男子手拿金色权杖正站在赤色巨石之上,一跃而下,飘然落到三足蟾的身边,他轻轻的伸出一只手触了触那蛤蟆的鼻子。“咕呱”,这是它的回应。
倒地的查文斌隐约看见那青衣男子带着三足蟾一步一步走向台阶,在进入台阶的那一刻,男子豁然转过头,对着查文斌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了幽深的黑暗之中。
“轰隆”,蕲封山再次摇晃起来,头顶之上的巨石纷纷坠落,那赤色石台也开始缓缓下沉。
“文斌哥!”是超子下来了,他看见查文斌还倒在地上,便一把背起他,“这儿要塌了,我背你上去。”
回到地面之后的查文斌,一言不发,就像丢了魂儿一般,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没人zhī道他究竟怎么了。或许只有他zì己míng白,因为那个男子转身的那一刻,他看见的那张脸竟然就是zì己!
第一百零八章:后尘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众人看着身后一阵巨大的烟雾随之腾空而起,想必那个山谷是彻底塌了,查文斌没有告诉卓雄他的爷爷是被zì己的祖先陪了葬,只说是被块大石头给砸中了。
虽然和这个zì己的“亲爷爷”才认识不久,甚至还一头雾水,但是kě能血缘guān系一旦点破,那种与生俱来的亲情还是让卓雄很是伤心。一时jiān养育zì己的反倒成了仇人,亲生的却又转眼逝去,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的起。
超子安慰了卓雄一阵子,这个汉子硬是忍住了zì己的泪水,一声不吭的走在队伍的中间。至于这山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老王zì己也不得而知,他们手上掌握的资料,仅仅是那么一点,因为曾经几次派人上山最后都落得影子无踪。按照老王的说法,这就是史前文明的遗留之地,在他看来,以盛唐的国力委任李白的那一次探寻,到最后也不过是知难而退,从此后再无他人踏入蕲封山半步。
至于冷怡然所中的那个蛊术,也是花白胡子所为,到时候自然就会醒来。对于这种旁门左道,查文斌即使zhī道原因,但也无可奈何,这种东西本就跟神鬼之术无关,完全是用一种虫子暂时占据了人的思维,时辰一到,虫子便会自行出来,人也就没事了。
横肉脸听说花白胡子死了,泪水连连,哭天喊地,又听说卓熊是花白胡子的孙子,便就一直跟在卓雄身边,寸步不离。
这茂密的森林,完全看不出有人活动的痕迹,遮天的老林子,连光线都难进入三分,阴沉沉的压抑着众人,这队伍算是又回到了刚进青城那时的完整,只是各人都怀着zì己的心思。
超子无时不刻的提防着老王,生怕他半道上又使出什么坏,对于他用冷怡然做威xié,在他看来任何理由都是不能被原谅的,
查文斌心中那个梦则一直盘旋在心中久久不能去,为什么后来所遇跟梦里是如此一般。还有,逆天噬魂一旦使出,必定魂飞魄散,此阵从创立以来,就被师门一直视为禁咒,为何zì己偏偏还活着?更为让他难解的是zì己为何会赤身裸体的躺进那口棺材,超子已jīng说了不是他所为,为何关于那一段记忆,一点也没有了。最为重要的是最后见到的那个人,那回头的一抹浅笑,那个人竟然就是zì己。这恰好印证了那个梦,最后从棺材里出来接受万人膜拜的是他查文斌。至于老王他们说的什么神树,他丝毫不感兴趣,他脑中想的是那个台阶之下,到底通往何方,三足蟾,你跟着他还好吗?
老王对于花白胡子的死,一直不能理解,查文斌用被石头砸死在他看来明显是糊弄人的,这个牵强的理由似乎说不过去,当然,在他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组织上他是唯一一个暂时还在蕲封山活着的人。
至于卓雄,他的内心恐怕只有他zì己zhī道了,唯一能证明这一切的恐怕只有下山找到卓玉贵,他希望卓玉贵可以告诉他谁才是真的,但胸口那个血色图腾此时却隐隐发烫。
地势起伏不平,查文斌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跟别找到下山的路了,罗盘的指针依旧自顾自的旋转,自从进了这儿,这玩意就没派上过用场。也是,néng够摆下这等大阵的人,怎就会让他们这些后生轻易就给破了。
林子中安静的连只鸟都没有,此刻要是能蹦跶出个巴山猿猴,查文斌保证不再对它动粗,因为绝对的安静往往代表着绝对的危险,这个世上只有死亡才能达到这种程度。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道士,抛去那身道袍,跟乡下种地的农民有多大区别?查文斌从来没有想过zì己会经历这一圈,在他的世jiè里,家才是全部。如果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什么如意册,什么天命,什么道他都可以不要,只要女儿好好的活着,可是这个世jiè上没有如果,这也是一种命。
在漫无目的的丛林中行走了两个小时之后,冷怡然终于醒来,跟刚睡醒没有区别,甚至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揪住超子的耳朵,骂他为什么去林子那么久?
几人很有默契的跟她隐瞒了这一路的遭遇,如果有kě能,他们希望她永远都不要zhī道。超子的包里还剩下为数不多的食物,几人都让着冷怡然多吃一些,尤其是老王,其实他心中何尝对这个侄女不愧疚。
路依旧要走,等死不是查文斌的风格,当他发现了前方有人踩踏过的痕迹之时,喜出望外的神情不言而喻。路边的草有被明显拍打过的痕迹,看断口不过就发生了几小时前,还十分新鲜,地上的苔藓,证明这儿曾经有人走过,从杂乱的步伐来看,甚至不止一人。
“是望月?”老王皱着眉头看着这些脚印,因为他zhī道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拨人,一拨非常不友好的人也来了这里。
“就是你说的那群日本人?”查文斌问道。
超子身去仔细看着这些脚印,用手指丈量着尺寸,又比对了印迹,反复几次之后,说道:“从脚印上来看,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他们的是从后山来,去往前边。”
“四个人?”老王问道?
超子不屑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不要怀疑侦察兵的这点能力。”,一旁的小魔女休息的太久了,足足几天,这会儿jīng神好着呢,一把拍向超子的头:“你们在说什么,还有超子你怎么跟王叔说话呢你!”只是这一次超子并没有跟往常一样与她嬉笑,黑着脸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这里很危险!”并不在理睬,惹得她在那直跺脚。
“老王,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查文斌看着他们那样,只怕在这样下去,没出山,内部矛盾就先暴露了,还是zì己来主持大局吧。
老王心知有愧,也不跟超子计较,拉着查文斌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既然这里只有四个人,那就有问题了,他们进山的时候加上卓……加上向导一共是十一个人。队伍中除去领头的望月一木和两个女人之外,其它七人清一色的德国造军用装备,看样子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以日本人严谨处事的太对和队伍纪律的严明,他们是没有理由分开走的,但是看这脚印,走的如此混乱,除非……”
“除非他们遇到了极大的变故。”众人回头一看,卓雄嘴中正叼着树叶,冷静的说道。看他那认真的样子,放在大家心头那块石头终于稍微放下了一点,他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我跟超子的看法一致,以wǒ们侦察兵的jīngyàn,这群人应该是在逃,而不是在找,所以他们出意外的kě能性很高,从时jiān上来看,不超过三小时,如果跟着他们的脚印,wǒ们很有kě能会遇到,既然他们来者不善,那么wǒ们也没必要躲着藏着,文斌哥你的意见呢?”
查文斌原本考虑的是下山,什么神话传说和日本人,跟他没有半点guān系,不过他zhī道这群人是卓玉贵带上山的,卓雄心里也míng白,所以他决定帮卓雄解开这个心结。
“行,那wǒ们就顺着追,你们两个懂侦查,卓雄在前,超子在后,冷姑娘跟在我边上,老王在超子前面,注意身边的细微动静,出发!”查文斌一声令下,队伍迅速排好,沿着那条望月走过的足迹,向前方追去。
在卓雄一个手势的招呼下,队伍停止了前进,那个坑已jīng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脚印到了这里就没了踪迹,从周围新翻的落叶和苔藓痕迹来看,超子和卓雄都断定他们掉了下去。卓雄提出来要下去看看,查文斌zhī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这一次连超子都没有阻拦,只是默默的替他把绳索捆好,放着他慢慢下滑,好在这个坑并不那么深。
“下面只有三柄武士刀,还有一个洞口,看样子,有人刚从这里进去,你们要不要在上面等我,我先进洞看看。”卓雄在下面喊道。
查文斌给超子试了一个眼神,他立马喊道:“等下wǒ们,不要一个人行动!”说完,立马抓住绳索滑了下去,没一会儿超子在下头喊道:“文斌哥,那小子不在了,肯定进洞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横肉脸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绳索就下去了。
查文斌气的在上头一跺脚,嘴里飚出一句:“妈的!”听的冷怡然目瞪口呆,原来文斌哥也会骂人……
查文斌看着这一老一少,一咬牙:“你们两先下去!我马上就下来。”
老王自然zhī道查文斌的用意,他无论怎样都不会让zì己再落单了,不过这也确实是zì己的错,便率先滑下去了。冷怡然呢?她哪里zhī道什么天高地厚,两手抓着绳子跐溜一下就下去了,被超子稳稳的接住。查文斌又把上头的绳子做了个死结,不放心的他还用一堆树叶给盖住了,确保不被人看出来,这才最后一个落地。
下了这坑,那堆被望月埋起的黄土,早已被超子扒开,几堆白骨吓得冷怡然非常后悔,不过却又不好意思再说,查文斌白了一眼,让他给埋上!不过老王还是注意到那几把武士刀上的菊花图,他分析到这极有kě能是前一波日本人。
超子嘀咕道:“刚才瞎子说有三把刀,现在就只剩下一把了,不用手,那小子肯定顺走了一把,还有一把被刚才跳下来那横肉脸拿去了,他那身材还死命往洞里挤,我拦都拦不住,差点给他卡住,不过,不拿白不拿。”,超子对于这种冷兵器向来有说不出的喜好,不经过查文斌的同意随手拔了一柄,嚷嚷着拿着防身,又朝着下面喊道:“瞎子,你小子在不在下面?”长长的回音,在这狭小的洞穴里肆意传播,不久,下面答道:“我在下面!”
超子嘴中骂骂咧咧,跟查文斌只说了一句:“我先下去看着那小子!”说完双脚朝洞里一跳,跟过山车似的,嗖得就滑了下去,气的查文斌直瞪眼,没一会儿,下面再次喊道:“下来吧,这里有条路!”,是超子的声音。
查文斌看着身边那几堆白骨,心中总有说不出的预感,那种gǎn觉不是好与不好,而是很模糊。
“老王,你带着她先下山吧,这里kě能很危险。”查文斌看着老王说道。
老王面露苦色的说道:“文斌,不是我不愿意下去,这蕲封山,岂是我一个搞考古的想上就上,想下就下,若非如此,wǒ们也不必大费周章的把你……”
冷怡然再一旁听的云里雾里的,插嘴道:“文斌哥,超子他们都在下面了,wǒ们要不也下去吧,看着这个dì方这么神秘,万一那儿有古董呢?”
“古董?”查文斌刚喝了一口水,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这丫头,当真是太天真了,不过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放心不下。说实话,让老王带她走,他zì己心中其实也没把握。
老王看出了查文斌的疑虑,说道:“文斌,你我兄弟一场,超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至于这丫头,自从当成zì己闺女看,你的心思我懂,一起下去吧!”
查文斌看着眼前这个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的老王,缓缓终于点头:“走吧,你们先下,我殿后。”
第一百零九章:氐人的尸体
查文斌走过去就给了卓雄胸口一拳,然后笑着说:“以后不要再丢下wǒ们。”卓雄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嗯!”,连横肉脸在内,大伙儿都笑了。
跟望月一样,这条横路挡在他们面前,超子蹲在地上一番查探之后,分析得出两边都有刚走动过的痕迹,无法判断出具体的去向。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又是一道选择题,这个选择自然还是交给了查文斌,他现在已jīng是这支队伍的绝对领袖。
对于这种毫无根据的选择,查文斌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选择了右边,正准备开拔,卓雄说道:“他们去了左边。”
“左边?”超子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他们去了左边?”
卓雄指着身后的石壁说道:“你们过来看,这儿有一个小箭头刻画的痕迹。”果然,在卓雄射灯照的位置上,有一条淡白色的箭头印,线条刻画的十分粗糙,看样子是匆忙之中用小石块刻上去的,看着痕迹,很是新鲜。
“这应该是我爹。”说道这,卓雄顿了一顿,不过脸色随即又恢复正常了“我爹他以前是个木匠,做木工活的时候为了方便记榫头的位置,经常会画这种箭头用来标记方向,只是他画箭头跟别人有个区别,尾巴上会带上一个勾,你们看着箭头上是不是有一个小勾。”
查文斌凑近一看,果真,那箭头的尾部还有一个很淡的小勾画着,kě能是用力不够,所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个发现真的很重要,查文斌喜出望外的看着他说道:“你小子是怎么发现的?”
卓雄看着查文斌坚定的说道:“刚才我先下来之后,四处查看地形,无意之中就瞟见了,这一定是他给wǒ们做的记号,至少在目前看来,他很有kě能还活着。文斌哥,相信我,朝左边走,说不定还能追上他们。”
“傻小子,不信你wǒ们信谁!”查文斌拍了拍卓雄的肩膀,转过身去,对他们几人说道:“听卓雄的,大家跟紧点,卓雄兄弟走在前面,你们站在中间,我和超子两人殿后,路上尽量不要说话,需要沟通的话用手势代替,另外仔细看看路边还有没有其它记号。”正准备开路,查文斌又说道:“特别是你冷姑娘,这儿真的很危险,míng白了吗?”
冷怡然看着这群家伙各个一幅严肃的表情,特别是队伍里那个横肉脸,看着就是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冲着查文斌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算是答应了。查文斌还是放心不下,让她就走在zì己前面,又从兜里掏了一道符出来让她塞进口袋里,队伍这才正式行动起来。
这种山体内部的通道,无外乎两种形式:人工开凿和山体运动,不过看这里,应该属于典型的地震造成的山体撕裂,因为一路上散落的石块和变化无常的地势,证明这儿没有人工痕迹。只是那具古怪的尸体,也让他们皱起了眉头,从身形上看,这东西就是他们之前遇到的氐人。不过因为最近怪事见得太多了,除了冷怡然之外,其它人倒还算是淡定,查文斌用一句山里的没见过的动物多算是勉强打发了。
这裂缝大的dì方能开卡车,小的dì方只能趴在地上钻过去,不过连日来的危险倒也没人叫苦,冷怡然还觉得这种探险很是新鲜刺激,丝毫没gǎn觉到疲劳。前方的脚印依旧显示只有四人,每隔一公里zuǒ右的位置,卓雄都能在石壁上发现留下的那个记号。这也让他们心中多了些底,毕竟有人在前面探路,至少证明暂时还是安全的。某些路段,需要停下来搬动石块,看着这些塌方,多半是之前那几次动静造成的,好在都不大,除了偶尔有些小石头滚落,连只虫子都没见着。
给查文斌的gǎn觉,他们这一路似乎是在往上走,因为人多还夹杂着个女人,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很快,一直到地上出现了第二具氐人的尸体。
这具尸体横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尚未凝结,黑乎乎的血正在往外渗,这也让他们第一次完全认识了氐人。
氐人的脖子以上部位和人并没有任何区别,在五官上,甚至能辨认出这是一个年轻男性氐人,只是他的身子太过于诡异,没有任何衣物,从脖子起以下的位置长满了鳞片,只是现在已jīng被血水污染,但也还能倒映出射灯发出的闪闪亮光。这氐人的身子要比正常人大上一些,尤其是胸腔,更加圆滑吐出。这具尸体上看,这家伙似乎没有腰,也就是没有盆骨,更为奇特的是他的腿,氐人的腿很短,直接从身子上分离出一双短小和粗的腿,但是他的脚,根本不是人的脚,而是和鸭子一般,是蹼!
这氐人的手同样覆满了鳞片,手掌跟人也不同,也是蹼!只是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杆青铜造的模样十分古怪的兵器,超子和卓雄检查了他的伤口,分析得出是一刀毙命,直接切断了他的喉咙。氐人的凶悍他们这些人都是见过的,虽然才他们的身体结构上看,这些人似乎水战更强,但也不至于被人一刀就给结果了,所以超子说下刀的人肯定是个高手!
这多少让查文斌心中紧张起来,与鬼斗他不怕,但是与人斗,那就难说了,更何况这具新鲜的氐人尸首表示这儿附近肯定还有其它氐人,说不定这只是一个巡逻放哨的,他们已jīng走进了氐人的核心地段。
按照老王的说法是以鸟为图腾的颛顼部落吞并了为以鱼作图腾的氐人国,然后才形成了新的鱼凫图腾,那么不排除,其中的某一支残存的部落逃到了这山谷中继续繁衍生息。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颛顼作为正统的黄帝后裔,氐人自然会把wǒ们汉人视为灭族仇人,新一代的鱼凫王自然也就成了氐人心目中的仇人,所以他们大举进攻鱼凫王的寝陵也是情有可原,至于他们这群人,在氐人的心目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了自然也不会错。
只是让查文斌耿耿于怀的是那个台阶,氐人是从那儿出来的,为何鱼凫王最后又从那儿进去了,他们不是仇人吗?再说了那个地狱的洞口,氐人又是怎样zhī道的?从这具氐人尸体来看,身材相当壮实,他们也掌握相当成熟的青铜冶炼技术,并且这一身鳞片在当时应该是起了相当作用的护甲,怎么会输给当时的汉人呢?不过这一切,查文斌只是深深的埋在了心理。
在招呼了大会儿小心一点提高警惕之后,队伍的前进速度也加快了,如果这真是个哨卡,那要不了多久氐人就会发现,要是被那群家伙撵上了,虽然是在陆地,又有几分把握对抗这种原始未知的力量,除了脖子之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弱点!
细心的卓雄发现,前面的地上还有零星散落的血迹,超子这个专业户随手捏起地上带血的灰尘嗅了嗅,拍着胸脯肯定这是人血!
“人血?”卓雄一下子紧张起来,“那就意味着有人受伤,文斌哥,wǒ们是不是得快点了!”
这儿乱七八糟的事情已jīng搅乱了他的心头,查文斌恨不得早点找到卓玉贵,然后马上下山,立马催促还要加快进度,队伍几乎是带着小跑在赶路了。
在翻过几块巨大的落石之后,一条明显由人工开凿而出的阶梯顺势而上,灯光顺着阶梯一举而上,一眼都望不到头,看样子起码有两百米,正在感叹呢,卓雄说道:“嘘,关灯,你们看那上面。”
几人立马熄灭了射灯,抬头一看,隐约中台阶的顶部有几道光线正胡乱晃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