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壮年驾鹤西去,天才从此隐形。”听闻彭生去世的噩耗,这句话涌上我的脑海,脱口而出。
我的意思是说,说着彭生的这些事,知道的自知其真,不知道的只当是传说,再也无从去找他对证。天才之不可思议的形迹,已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彭生是天才。他是我见过的天才中最像是天才的。年少早慧,横空出世,琴棋书画,诗词文章,做什么都好,索性什么都不做。
和他妹妹一样,彭生幼时也得了小儿麻痹症。只是留下的残疾不严重:左腿比右腿短3.5厘米。若非深知多年,若非见他奔跑,谁也不会知道他有这个隐疾。
一抬头间,彭生故去已近一月。年关如过关,诸事纷纷扬扬,每日忙忙碌碌。年二十八九,值最后两个夜班。报社办公楼已成空楼,一件紧迫着一件的繁琐事,终于落定、清空。在偶尔飞来一两张大样的办公桌上,我将这纪念文字渐渐收尾。
午夜过去,晨曦复来。拜年的短信和微信消息在手机中一阵比一阵更密集地响起。大年三十啊,辞旧迎新。
别了,彭生,我们的故事,再无从相聚忆念。
2019年2月4日
【李皖,音乐评论家,现居武汉。主要著作有《听者有心》《锦瑟无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