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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江山》(下册)作者:本末倒置

第两百六十章:洗髓蛊

等援军是其一?

墨宫胤眸色微闪,心里闪过一丝了然,面色有些急切,猜疑质问:“那其二呢?你想这样与他们耗下去?硬碰硬吗?这根本没有什么用?我担心他们会来夜袭我们,到时我们抵抗的能力都没有。毕竟我们五千人不到,就算你的那三百坐骑兵再怎么英勇善战,再怎么有本事,他们也是血肉之躯?”

她的话直接戳中要点。

除了主动出击,反败为胜,她真的不知道这仗要如何去打?

南城熏闻言微微敛眉,抬头看着她,眸色深幽,语气坚定:“就算是如此,朕也不会同意你混进城中。”

那么危险的事,他不可能让她孤身冒险。

就算此时,只能坐以待毙,他也不会轻易让任何人去冒险,更别说是她。

“那你说换谁混进去?除了我现在说的这个办法,就只有等援军。”墨宫胤也紧盯着他的俊脸,他如此顾及,还不是因为要混进城中的是她,她根本不怕,她有自保的能力,声音变得轻柔几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南城熏听得皱眉:“那好!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混进城中?”

靳将军并不是糊涂之人,突然城中多了一张陌生面孔,难道他不会察觉?

“制造一次他们能夜袭的机会,我再混进他们队伍中,即可。”

此话说得简单,可又要如何混进他们的队伍中?又要怎么制造他们会来夜袭的机会?

南城熏一楞,狭长的凤眸闪烁一抹精光,紧凝着她的眼睛,声音有些低沉:“你非要这么做吗?怎么都不会改变?那怕是朕不允许?”

墨宫胤看他一眼,迈步走近他,伸手从身后抱住他,头轻轻依靠在他肩膀上,凑近他的脖颈处低声道:“我只想快一些结束战争,与你毫无顾虑在一起,你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最重要的人,我这么做,都是因为你,你值得我这么奋不顾身的做一切。”

重活这一世,亲人利用,爱人弃之,她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好不惦念的?

她唯一能信任的人也只是面前这一位了。

只有他是真心相付,真诚相待。

“墨宫。”温热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耳畔,南城熏一滞,缓缓转过身来抬眸凝着她的脸,沉吟道:“朕不想你为了朕太辛苦,并且沙禹城已经被靳老将军控制,如果这样莫名的出现一张新面孔,你认为他们不怀疑吗?不有所警觉吗?景凌已经被他们抓住了,成了朕心里最大的一块硬石头,朕不想你还被他们抓住?到时朕只会落得一个被他们操控的对象,连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他的话说得也并不无道理。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尽量不让他们发现我的?”墨宫胤抱紧他,依然还是执意坚持要那么做。

不管她如何的保证,他还是不放心,更不会同意。

南城熏面色有些沉郁,抓住她环住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沉声道:“朕不会让你出冒险,朕也不会弱到让你去舍身助朕。”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墨宫胤生气的低喝,挣脱他握紧的手。

南城熏脸色暗沉,眸色深深,盯着她反问:“墨宫,如果朕现在和你换身份,朕是你,你是朕,你会一样同意朕去冒这个险吗?”

墨宫胤闻言身子一僵,心头一颤,一时却无不知怎么回答。

如果换作她是他,可能也会不同意的。

所以,她迟疑了。

南城熏见她如此反应,反而俊脸上淡淡一笑:“看吧!你都不会同意朕孤身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那你说,朕会同意你去吗?”

“可是如果等墨国军队与他们回合?我们且不是举步艰难了吗?”

“不会的,朕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们了。”

墨宫胤蹙眉,诧异的看着他:“什么办法?”

南城熏浅浅勾唇,眸底闪过一抹促狭,低声道:“你附耳过来。”

她一怔,听话的凑过去,耳朵贴近他的唇边,他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墨宫胤听着他的话,眉头逐渐拧起,眸光一亮,偏头急问:“你确实,这办法真的可行?”

南城熏笑容淡淡,云淡风轻的吐出一句:“就看靳老将军信不信了。”

“好,那此事交给我来办,我们分头行事如何?”

南城熏目光轻柔,默然点头,看着她叮嘱道:“切记,一切都得听朕的安排,不可鲁莽行事,也不可以单独去做朕担心的事情,否则朕永远不会原谅你。”

听到他这一句话,虽然很严肃,可听在心里却有一丝暖意。

“好,我一切都听你的。”墨宫胤抿唇笑了笑,明白的应道,瞟了眼桌上的饭菜都凉了,他也没吃多少,便道:“菜都凉了,我去热一热。”

“不用了,朕不饿。只是还有一些事还要处理,你先回营帐里等着朕,朕将事情处理完了就会找你。”

“嗯,那我先把东西收拾了。”墨宫胤端起东西就走了出去。

南城熏坐在主位上眸色深邃的看着她走了出去,抿紧薄唇,沉默片刻,才冷声道:“进来吧!”

话落,外间有一位身穿黑色劲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主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南城熏抬眸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男人,声音里透着一丝沙哑。

“回禀主子,任务失败。属下怎么也没有想到阿离将军身边全是高手,根本还未靠近景凌将军一步,就被击退了。”黑衣男人仍垂着头,将办的事情结果如实禀报。

南城熏微微眯起狭眸,倒也不恼:“罢了,阿离将军如此护他,他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且上前来,替朕把把脉,朕最近觉得身体有乏累,不知是怎么回事?”

“是。”

黑衣男人低应一声,起身走到案桌旁,恭敬的站直身体。

南城熏在他走过来之时已经挽袖将右手平放在桌面上,等他把脉。

黑衣男人举起手指轻轻搭在他手腕脉搏处,面色肃然,谨慎的拧起眉,屏住心神把脉。

在把脉之际,南城熏神色淡漠,黯然垂眸,目光定在一片不由深思起来,他暗自派人去救景凌,却失算了阿离竟然安排高手保护,不肯交出人。如此以来,景凌只能随着阿离去朝国做俘虏。

回神之际,余光瞅见黑衣人脸色暗沉,他缓缓敛起眸,沉声询问:“如何?朕的身体是不是…….”

说到最后,他并没有直言,而是欲言又止。

最近他也觉得很奇怪,可又说不出身体哪儿不对劲?

黑衣人漠然的收回手,站直身体,抬头目光严谨的看向南城熏,低声轻问:“主子,最近可是没睡好?觉得时不时头会一阵阵的刺痛?”

南城熏有些愕然,疑惑的点头:“嗯。”

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继续道:“主子有中毒的迹象,可属下一时无法判定是什么毒。从脉象上来看,主子的身体是气血不足,嗜睡,甚至是不能动情?”

南城熏心中一震,面色逐渐黯沉,眸色一闪,蹙眉冷声问道:“在你心中可有猜出朕是中了什么毒?”

“从脉象上看是中毒。”黑衣人迈步走过去,眼睛盯着南城熏的那双眼,细致观察片刻,才开口:“可从主子的眼睛里看却像是中蛊,中蛊的人,会容易嗜睡,烦躁,身体无力,如果刚才属下说的话全对,那主子就是中了蛊毒。”

“蛊毒?”南城熏很惊讶,凝重的拧眉。

为什么会中蛊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那么谨慎,怎么可能会中蛊?

他黯然的垂眸,想到一个月前白染韵的那一掌?难道是那个时候是她给自己下的蛊。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觉得身体有些奇怪的。

黑衣人眸光一闪,瞥了眼南城熏的脸上的神色,道:“这种蛊只有圣教总坛才会饲养的,也是很罕见的,名叫洗髓蛊,是针对那些挚爱着对方的男女,只要任何一方中了这个蛊,两人只要行了夫妻周公之礼,男人就会被蛊虫吞噬意识,进行脑部洗髓,忘记那个他曾深爱的女人。但是这蛊也有一定风险,如果双方不是深爱,那双方都被蛊噬咬而死。”

南城熏听到最后,冷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黑眸缓缓眯起,抿紧了唇,大手更是紧紧地攥握成拳。

这到底是谁下的毒?

除了圣教白染韵有这本事?还会有谁?

深思片刻,他轻叹一口气,眸光一凛,薄唇微启:“怎么才能将这蛊引出来?”

“引此蛊必需要用挚爱女人的血,不过在这过程中会很痛苦,主子,属下怕你会承受不住?”说到最后,黑衣人面色担忧的看着他。

南城熏眸底一片寒冷,冷冷睨向黑衣人:“子裔,你有几成把握?”

名叫子裔的男人正是那是与阿离激将军对战的人,更是三百骑兵的首领。而他还另有一个身份,曾经是圣教的教徒,只是被人陷害才逃出来,被南城熏所救,得以重用。他对蛊和毒都特别有研究,而且对战场上的阵术也很熟练和精通。

子裔面色肃然,凝起眉答道:“回主子,此事属下有只有三成把握,可属下不敢拿主子的命做实验。”

他可是天子,稍有不慎出什么意外?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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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一章:靳将军之死

“无妨,此事交给你来处理,那怕只有一成,朕也会去试。”南城熏面不改色,目光如夜那么黑沉的睨着子裔,淡漠的挥手,声音里透着一丝坚定:“这样,你去准备准备,在三天后,就开始替朕引出体内的蛊虫。”

虽然有危险,可是,他心意已决。

与其两人都痛苦,何不如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

子裔怔怔的望着他,本想出言多劝的,可见南城熏如此执着,他也只能遵从。

“是,主子。”子裔应声起身站起来,收拾着东西。

“这事暂且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特别是她!

他最不想她担心,为他烦恼。

子裔听到他的话,收拾东西的手不由一顿,眸光一闪,低应一声:“属下遵命。”

话落,转身离开了房间。

南城熏静静的坐在哪儿,依然黑沉着一张风神如玉、冷漠俊雅的脸,搭在桌面上的手缓缓移动,从怀中拿出那一块墨宫胤赠予给他的石头,他一直视如珍宝的留在身边,指腹轻轻抚摸着石头的棱角,仿佛在抚摸着她的脸一样,就像她就在时刻都陪在身边一样。

摩擦着石头,直接将这冰冷的石头渐渐捂热,垂下眼睫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块石头里印着她恬美的笑颜,他幽幽轻叹一声,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喃喃自语:“墨宫,原谅你朕瞒着你,原谅朕的自称,原谅朕不敢说出真相。朕……如果活不了,你可要好好坚强的活下去……”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通过每次来伙房送菜的那一位大叔,墨宫胤可以从他口中套到一些关于城中的事情和状况,而且还利用他在城中煽风点火,让他带一些消息进城,并谣传南京军营中主将中了毒,整个营中的将士和兵全都因为饮了山溪之水而中了毒。

消息传出后,整个沙禹城闹得沸沸扬扬,城中靳将军也收到了消息,还未等他来得及高兴时,也传来城里很多百姓也中了毒,包括他的带领的所有将士也不停的拉肚子。

可他们在城中有着良好的环境,可以立刻开药将此事解决,而远在五十里扎营在山丘之上的南京军队,却没有如此好的运气了,他们粮草不足,人手缺少,加上还中了毒,药草有限,只能等身体慢慢恢复。

因此,靳将军的好几个大将都建议,夜袭南京军队,来个出其不意,瓮中捉鳖。

说到夜袭,靳将军也通过深思熟虑,加上这次天灾人祸,真是天助朝国。如果不抓紧此次机会,那就会错失一个杀死南京皇帝的良机,孰轻孰重,他心里也有很清楚。

经过整顿安排,靳将军秘密派遣两万精兵夜袭山丘上面扎营的南京军队,但此消息却是密不透风的,城中依然是安然平静,风平浪静。

此时,山丘上面南京军营中也是一片混乱,到处派人去挖药草。

夜幕降临,深黑笼罩,没有一点云彩遮挡,满天星辰如钻石一般缀满苍穹,皓月当空挂着一轮凉月,繁星炫目耀眼。

一行人悄然穿梭在茂密的树林中,他们正慢慢的,密集的朝山丘上面那块平地徐徐靠近,远远的可以清晰看到山丘平地上面那驻扎的营帐里,有着人影晃动,灯光通明。靳将军一行人却潜藏在想山丘崖底下的那一片树林里,他们共有两万精兵,就算是与南京军队单打独斗,也不会输,还别说他们是有备而来的。

看着时辰已经是半夜,都是人最困,最想睡觉的时候,也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靳将军大手一挥,做了一个手势,一声令下,命令迅速放绑有油把的羽箭,纷纷朝山丘上面不停的激射出去,只见半空中有着密密麻麻带着火光的羽箭射进南京扎营的营帐中,火把沾染着油,只要射到到营帐布顿时就燃烧起来。

射光火把羽箭后,靳将军号令着所有人全部冲上山丘平地之上,上去后才发现每个营帐里根本空无一人,在外面看到人影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挂着衣服在飘荡。

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中计了。

他焦急的叫退兵时,只听见外面骤然响起锣鼓之声,呐喊之声,这才发现原来他们都被包围了,算计了。冲出来后,才看见四周不知何时多出一排排车对准他们所有人,只要他们一动,那排车的机关会自动开启,他们无路可逃。

在排车顶上面站着的两人正是南城熏与墨宫胤,他们两人面色淡定,携手并肩站在一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像至高无上的君王,仿佛他们此刻捏着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是那么不可一世。

靳将军远远看着他们两人身影,眸色惊恐,眼梢快速掠过,惊慌失措的走到最前面,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们…..不是中毒了吗?”

不是传言南京皇帝中毒了吗?为什么他还好端端的站在哪儿?

南城熏远远地站着,夜里的他也脱掉了一身笨重的铠甲,月牙色的软袍,风过衣袂,墨发在脑后盘旋,底下的那一层层火光照耀在他的俊脸上,那负手而立的傲然,像地狱的修罗重生,不需一言一行,就无端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

墨宫胤唇边淡淡的笑着,眼梢轻抬,凝着身边这个男人,他在确是一个很有城府,计谋的男人。可以利用她提的建议,将整个局面扭转,反败为胜。

“靳将军,得罪了。”南城熏微微眯起眼,看看靳将军,浅淡的扯唇,说出的话是那么云淡风轻,“今夜之战看来你老人家又失算了,看你都一把年纪了,也应该退休了,不用如此这么辛苦的。就算输了,面子上也还挂得住。”

墨宫胤闻言抿唇轻笑,这家伙真是太会说话了。

“原来这都是你的布的局?”靳将军听了骤然锐高了音量,脸色铁青,忽想通什么,怒道:“什么饮水中毒了?什么上山挖药材?都是你们一手策划的?”

南城熏狭长的眸子凌厉远远的睨着他,冷峻的脸上不由冷笑:“不这样做,你这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中计呢?”

靳将军敛起眉,瞥了眼他们带来的人,冷声道:“你们五千人不到,还想对付老人,真是滑稽可笑。”

“你以为朕只是去采药吗?朕只是安排人去挖这山上的矿石,早就在周围埋下了,只要朕一声令下,这里立刻就会爆炸化为一片灰烬,而你人全部要被炸死在这里。”

“哼,想威胁老夫?你还嫩了一点。”靳将军冷哼一声,面色一冷,根本不受威胁,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光荣一些,下定决心,直接下令:“就算死,我们也要拼个你死我活,冲出去。”一声令下,身后的两万精兵听从命令的朝四处冲杀出去。

却在下一瞬,有人比他们永远快了那么一步,周围四处排在一块儿的排车里面刹那间全部激射出密密麻麻的暗器,唰唰的声音掺杂着惨叫声,是那么刺耳。

南城熏面无表情的朝里面看一眼,眸光深邃,只见靳将军在里面拼命嘶杀,这样的画面他根本不想看见下去,而这一仗他是稳赢了。

侧头看着墨宫胤,那抹冷漠的表情瞬间变换成柔情似水的笑容,薄唇微启:“墨宫,我们走,这里就交给他们来处理。”

墨宫胤蹙起眉看着前面的一切,只觉得心底有些沉重,战争只会给人带来死亡和悲剧。

看着那些被箭,被暗器射中,倒在血泊中的人,她可以联想到他们都是有妻,有子的人,甚至还有高龄的父母,他们是多么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满载而归。

听到南城熏的声音,淡淡的只是瞟了一眼,便与他携手悄然离开。

战场上没有不忍,有的只是残忍。

三百坐骑兵早就将排车阵毫无空隙的将朝国夜袭的军队全包围起来,暗器早就准备齐全,还有埋在附近的炸药,根本就没有留有机会让他们离开,只要关键时刻引爆,夜袭的军队根本没有人可以冲破阵离开。

一场厮杀在夜色之中响起,到清晨,整片山丘上蔓延着到处零乱,残骸断臂一地都是,浓烟四起。

朝国军队全部战亡,只剩靳将军还一人活着,可身受重伤,胸前,后背,腿上,手臂上都是暗器与羽箭,只是傲然的还剩下一口气站立在场地中央,一逼不甘心的样子。

此时,红日当空,灿烂阳光下,几人迎面驰来,为首之人面色冷峻,薄唇微抿,一双深眸如同泥潭的漩涡,那么黑沉。而他右边则是一身琉璃白的翩然佳公子,长相虽然过于平凡,可那双眉眼却是如此耀眼如星唇那么璀璨,透着一抹别致的风情。

他们径直走到场地中央,围攻包围的人全部让开一道来,两人就这么并肩走过去。对面青铜铠甲破裂,周身是血,鬓发凌乱,手握长枪插在地上的靳将军面色苍白,目光锐利,怒视着走到离自己还有五步距离停下的两人。

“哈哈哈…..”看着他们,他仰头长声冷笑,一张嘴,鲜红的血从嘴角溢出。

南城熏负手而立,脸色淡漠,眸色幽森,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靳将军,果然是铁铮铮的硬汉子,只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不过,朕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怎么对付朕的人?朕就以什么方法来治你。”

话听在耳里有些讽刺,滑稽。

可如今靳将军已经败了,根本不在意他的讥讽。

墨宫胤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未说,只是远远的睨着前方几乎站立不稳的人,眸光微微一黯。

脑中竟然回想起那个嫁给龙飛做皇后的温柔女子,她可知道今日她的父亲要死在这里了?

靳将军闻言止住笑声,冷冷看过去,眼底没有愤怒,冷笑道:“能与战王一战,老夫也不枉此生。不过,最后还是老夫赢了,你的好兄弟仍还是在老夫的手中,他只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哈哈…..”笑到最后,声音渐渐终止,一双眼滚圆的瞪着,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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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二章:那些记忆

南城熏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淡漠毫无波澜的黑眸微微眯起看着已过世的靳将军,轻叹一声,握着身旁的墨宫胤转身离开了。

虽然此次对抗他们胜了,可却未将景凌成功从阿离手中救出来,这一直是南城熏最烦躁的一件事。

靳将军的死对沙禹城中朝国军队有很大的打击,他们似一点希望都看不到了,军心涣散,群龙无首。

南城熏也未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直接命令剩下的人全部攻城,加上有城中的百姓的帮忙,成功的攻下了沙禹城,他们占领城池后,百姓欢呼。

夜,是一个注定不平静的夜。

这也是约定的第三天。

子裔如约来到南城熏的房间,这夜,南城熏早就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包括墨宫胤。

屋里,灯光通明,南城熏躺在床上等子裔的到来。

“主子。”子裔走到床边,跪地行礼。

南城熏面色淡淡,直接挥手道:“起来吧!可以开始了。”说罢手缓缓抬起,手中有白色瓷瓶,是从墨宫胤那儿取得的血装在里面,他将其递给子裔。

子裔低垂着脑袋轻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瓷瓶,淡看一眼手中的瓷瓶才道:“主子得要将上衣脱了,然后躺在床上,不管一会儿有多痛,主子都要尽力运用内力忍住,否则会功亏一篑,会被蛊虫吞噬。”

南城熏嗯了一声起身坐起来,就一边解开上衣,露出赤.裸的上身,一边继续躺回床上。

不管再痛,他都会熬下去,就算痛死,他会坚持下去。如果让他忘记她,他宁愿自己就这么痛死掉,也不想忘记她后,她知道真相,会比现在的他更痛苦。

脱光上衣后他平躺在床上,眸色深深,不知在想什么。

子裔从随身携带着的布袋从腰间取下平铺在床边的桌子上,布带打开后有着各种各样的刀具,银针,甚至还一个细长的竹管。他从平铺着的布袋中抽出一把尖细的小刀,双手握紧南城熏的右臂,在手肘处轻轻划上一个细长的口子,不知怎么回事,虽然有口子却未流出一滴血出来。

见状,子裔又迅速的将竹管接口轻轻拧开,再把那瓷瓶里的血一滴滴掉进去,然后用竹管口轻轻凑近伤口处,接着竹管口处有着绿莹的光芒从里面透出来,慢慢就见一只绿色的冰蚕从里面蠕动着爬出来,只在伤口哪里徘徊,吱吱的叫着。

嘶…

躺在床上的南城熏面色愈发苍白,眉心拢到一起,纤长的睫毛不住颤抖着,似是在极为忍受着难以言说的痛苦,额上也是不断冒出颗颗汗珠,鬓角已经湿透。

最后痛到受不了,他张着嘴喘息,似还是承受不住,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床上折叠好的被角,皱紧眉宇,咬紧薄唇,让自己不去呼吸,让气瞥在喉咙处,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痛苦。

这种蚀骨钻心人疼痛像要将他的整颗脑袋给活生生的撕裂,崩裂。

不知脑子里面的血管里,骨骼里像有是有什么尖锐,细小的东西,它骚动着,蠢蠢欲动的在他头颅里蹿动,噬咬。

他的脸色苍白可怖,瞪着瞳孔上染上根根血丝的黑瞳,嘴唇都咬破出血,他也未哼出一声。

子裔盘坐在床边,紧闭着双眼心神紧凝,嘴里时不时的念着什么咒语,而那蹿游在手肘臂腕处那条绿色冰蚕慢慢从伤口里蠕爬进去,你在寻找着什么,顺着血管一直朝深处而去。

“嗯….”

冰蚕渗入被刀划伤的伤口处徐徐侵入,仿佛伤口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一样,让它异常的兴奋,不停的往上面爬。南城熏脸色苍白如纸,紧紧拢着浓眉,全身因为冰蚕在身体里乱蹿不由绷紧,只要是它游走过的地方,就能感觉到那里有皮肉肌肤被撕扯着,被挣裂开来,血液倒流的感觉。

除了撕心裂肺的痛,剩下的也还是那种绞着血管,绞着皮肉的痛。

在这一刻,他沉痛的闭上眼,尽量不去想这份噬骨蚀肉的痛,而是集中精神,凝聚内息与那两只在脑袋里,身体里抗衡的两只虫子较量着。

不知怎么回事,脑中突然变得好乱,好烦躁,无端端的出现很多画面,片段,是那么清晰,是那么刻骨。而这一瞬间,身上的痛,像减轻了不少,却让自己那一双眼变得更加明朗,可以看见一些曾经,似很久,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

嘿嘿…..

是谁在笑!

好熟悉,好好听,好美的笑声。

在那最深的记忆里,他依稀记得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些记忆沉淀在他的心中,已经很久很久,久到他都不敢去触碰,去揭开。

他记得十三岁那年第一次与师傅染魏去墨国游历,正是墨国皇帝寿辰,邀请染魏到皇宫作客。进皇宫后他一个游荡在御花园,在路过荷花池塘时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小女孩,她披着长长的秀发,赤脚光足的踩在池塘里捉着小鱼,而周边全是盛开的荷花,她就隐在这一片鲜艳的荷花绿叶之间。

那一刻,那美得移不开眼的画面,美得像一副画。

他就怔怔的站在一处,漆黑如星辰的黑眸远远的看着她在水里嬉戏,就是自己的衣服都湿了,头发乱了,也还是玩得那么开心。

他终于忍不住好奇心,迈步走上前去,出声询问她:“喂!你叫什么名字?”

池塘里的她听到声音有些震惊,她缓缓侧过身来,从他看过去的角度,她后面的背景一片片碧绿的荷花叶,她白衣胜雪,衣袂翩跹,凌乱的墨发纷飞,绝艳的容颜妖魅如同仙人,不沾一丝凡气。

看到他时,她微微一楞,随即娇美可爱的小脸上勾起一抹璀璨的微笑,像朵刚盛开的白莲花,是那么美,那么妖娆。

她眯起那双桃花眼,偏着小脑袋回答:“我叫墨宫翎,你不是墨国人吧!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俊脸淡淡一笑,“我是陪师傅来游历的,看你玩得这么开心便有些好奇的走过来看一看。”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嘟起那张小嘴巴:“哦,那要不要一起下来玩,捉鱼很好玩哦!而且这鱼池里的鱼都很笨,一不小心就被捉住了。”说罢,向他挥了挥手。

他闻言有些讶然的抬眸看着她,眉头一挑:“是吗?”随后朝河水里瞥了眼,见她脚边有着很小鱼游来游去,怔住了。

她嘿嘿的笑了笑,双手插腰,笑道:“你不信就下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如果你能捉到的话,我就送给你,你带回去当晚餐。”

他似有些犹豫,只是站在岸上看着她的模样,没有下一步动作。

她可爱的小脸上扬起一抹天真的笑容,看他还傻站在原地不动,直接从池子里走了出来,拉住他的手,只听她说了一句:“帅哥,别害怕,我呢?比你大好几岁呢?对你这种小萌男不会有兴趣的,来,让姐带着你玩。”

帅哥两个字彻底让他整个人懵住了,还未做出反抗的反应,她竟然拉着他走到池子里,按他坐在岸边,开始脱了他的鞋袜。

她说她是姐?

她说大他好几岁?

明明她看起来很小,还没有他高?

为何她的语气里透着一种强势感,让他不知不觉就中跟着一起沉沦。

她给他脱掉鞋袜后,起身的那一刹那,眼睛闪烁着一抹兴味,就那么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脸上荡漾着的微笑是那么有渲染力。

他愕然的迎上她的目光,突然眼前一黑,一个吻落在他的唇瓣上,湿湿的,凉凉的。

她蓦然的靠近,他呼吸一滞,傻眼了,整个人也僵住了。

她亲了他后,唇角一弯,讪然笑道:“你这家伙长得真萌,真帅,你的初吻我要了。”

他被她亲了?

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抿起唇,脸骤然泛起淡淡的红晕,黑眸闪烁不定。

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转身朝池子里走去。

“你站着别动,等会儿就看到了那些小金鱼在你的脚边游来游去,很有趣哦!”

她就那么拽着他的手。

她手指是那么柔软,娇小,凉凉的。

她的眼睛是那么漂亮,笑容像阳光一样,是那么暖,是那么灿烂,炫彩夺目。

他很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鱼池里面,没站一会儿,那些被饲养在池里的小金鱼真的全部游到他们两人脚边处,轻轻游蹿,那画面说不出的惬意和美妙。

他突然觉得这一刻,是那般静好。

骤然,一声高冷的声音打断了这欢乐美好的时刻。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他们都猛然一惊,脚边游蹿的金鱼全部落荒而逃,两人闻声同时回头,岸上不知何时来了一行人,身穿墨黑色锈着纹龙的英俊男子站在最前面,他面色冷峻,剑眉微敛。而旁边跟着一身素衣白发苍苍的道人,皇后,还有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也在,其他都是宫女太监在旁跟着。

她松开抓住他的手,眼睛望着岸上站在前面皇帝与皇后,声音响亮,甜甜出声唤道:“父皇,母后。”

白发苍苍的道人眯起眸,幽森的眼睛锐利般的看向她,转过头询问皇帝:“皇上,她是公主?”

皇帝俊脸诧异,回答道:“她是朕的六公主?道人?有何不妥吗?”

道人面色瞬间变得凝重几分,眸光一闪,道:“不瞒皇上,此女头顶闪烁着黄光,从面相看她有着帝王之命,而且老夫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死亡之气,她根本就是已死之人,她只是一缕孤魂,她的存在只会给墨国带来更多的灾难,请皇上立刻将她焚烧之死,除去她身上的戾气。”

众人皆是一惊,一脸凝重,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惊讶的人何止是其他人,就连皇后,他亦是如此。

而她却楞在原地,脸上荡漾着的那抹笑意,逐渐冷却下来。

“帝王之命?”皇帝嘴里喃喃低吟,眸色深浓的睨向她。

(下一章:终于,他们修成正果了,在一起了,她终于把他吃了。不过也是转折点的开始,别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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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三章:情深缠绵

那目光从未有过的凌厉与陌生。

她心头一颤,怔怔的望着皇帝,抿紧唇未语。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只觉得握着她的手,她在颤抖,在惊慌。侧过头看她的脸时,却发现她脸色煞白,眸色慌乱,似在掩饰着什么。

他缓缓转动着眸子,看向岸上那一位道人,轻声低唤:“师傅。”

道人正是与他来墨国游历的师傅,染魏。

她闻言愕然的回过头,目光惶恐,瞪着他,眼泪在那一刻从她眼眶中溢出来,她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原来是你引他们来这儿的?”

他摇头,解释道:“不是,我没有。”

染魏狐疑的拧起眉,瞥了他们全眼,便迈步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强拉他上岸,沉声提醒:“熏儿,你且快上来,别与她在一块儿,她是一个不幸的人,与她在一起的人都会倒霉的。”

而他与她手分开之时,她就那么站在水中,望着他,眸底浮现出一片黯然,失望之色。

突然,皇帝沉着一双眸,冷声下令:“来人,将六公主押入天牢。”

侍卫上前将她从水中捞起来,带着离开。

他第一次感觉到慌乱,他拼命的求自己的师傅,可没有人听他的。

“墨宫…..墨宫,不要,不要烧死她,不要带她走。”

南城熏躺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意识模糊,紧闭着眼,嘴里不停的叫喊,脑中的记忆是那么深刻,是那么清晰。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主子。”骤然,有人在唤他:“主子,你醒了?”

他惊慌失措的猛然睁开眼来,胸口那一颗心凌乱的跳动着,似要从胸腔跳出来的样。黑沉的狭眸缓缓转动,却见子裔蹲在床边给他包扎伤口,他平复心里的那一抹焦急,喘息道:“蛊虫引出来了?”

子裔抬眸看着他,重重的点头,“主子放心!洗髓蛊已经成功被冰蚕引出来了。主子身体非常虚弱,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南城熏暗暗吁出一口气,一颗高悬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神色疲惫的挥手:“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子裔应声退下。

屋里恢复一片静谧,只剩下他沉重的喘息声和慌乱不定的心跳声。

他静静的躺着,刚才意识被吞噬时,竟然出现以前的那些记忆,那画面点点滴滴钻入脑海,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真实得可怕。

他漆黑如夜的黑眸定着一处,一瞬不瞬,全身犹如被抽空一样,只剩下麻木和僵硬。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会想起那些事情呢?

总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

吱……

房门被人推开,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皇上。”

是墨宫胤。

她睡不着,本想出来走走,却看见他的房间还亮着,以为他还在处理事情,便走了进来。

听到她的声音,南城熏心头猛然一震,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脑子里又开始不断的涌现出一些凌乱的画面,而身体像被禁锢了一样,动也不能动。

墨宫胤走进屋里,见屋里空荡荡的,没见他的身影,便走到床边,见他半裸上半身躺在床上,他那一双黑眸也盯着自己,只是面色苍白。

顿时她心头一紧,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发生什么事了?”她上前坐在床上,抓起他有些冰冷的手。

“墨宫…..”南城熏神色迷离的凝着她,心口起伏不定,有些激动的一把反握住她的手,握紧,低吟唤道:“墨宫….”

墨宫胤微微蹙紧英眉,讶然的瞥了他一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扯进怀中,以他在下,她在上的姿势紧紧抱住她。她呼吸一滞,下颚正好抵在他的胸口处,贴近他滚烫的肌肤之上,可以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声。

他突然这样,有些让她手忙脚乱,她撑起身子望着他,担心的低问:“你究竟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你等等,我去叫军医过来。”话落,欲要起身。

“不要离开朕….”南城熏语气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双手只是紧紧扣住她腰间,不让她逃离。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感觉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直往小腹处上蹿,浑身有种燥热感燃烧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控制,让他心烦意乱,甚至想要…….

想到他有着那个可怕的行为,他目光骤然一冷,凝着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

心底那蠢蠢欲动的yuang更加强烈,几乎让他失控,不可自拔。就算凝聚内力去控制,都只是徒劳。

“好,我不离开你,你要喝水吗?”墨宫胤一动,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只能低头看着他苍白微微泛红的俊脸,漆黑的黑眸闪烁不定,她满目担忧的皱眉疑惑问他:“你是不是中毒了?”

她并不是傻子,像他这样的反应,根本像是中了媚.毒。

可是,无缘无故,为何他会中毒?

“朕不知道,朕很不舒服。”

南城熏双眸迷离摇着熏熏欲醉的头,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唇,喉头一动,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躁动不安,全身的血液也跟着奔腾起来。脑子里萌生的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去吻她,想要去抚摸她,甚至是想要更多。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自持的男人,何时变得如此缭乱,不可自控。

墨宫胤瞥见他如此痛苦,挣扎的样子,银牙一咬,更加心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闻到了什么香味?”

如果是吃东西?

可他的吃食都是她亲手做的,自己很小心的,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如果是香味?

从她开始走进屋里来时,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串流在鼻尖,就算是如此,她也嗅到了?为何没有中毒呢?

一时,她也乱了,更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而他灼热的手掌在她的腰间开始不规矩起来,隔着衣料慌乱的游走起来,温柔抚触,让她心神一荡,不由的低骂一句:“该死!”随即便俯身而下,望着他的性.感完美的薄唇,一个吻落在他的唇瓣之上。

吻了后,她昂起头,注视着他那双神色醉熏的黑眸,一字一顿:“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一个吻落下,南城熏整个人呆住,那停留在腰间的手骤然停下,他黑瞳里有微微的不易察觉的淡红,心魔已生,双手握紧成拳。

瞳孔微睁,抿唇,低沉道:“墨宫,走,快离朕远一点,别靠近朕。”说着就伸手抓住她的双肩,用力的推开她。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

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刚刚从体内引出洗髓蛊,是不是身体还未恢复,所以产生了这种邪念。

可是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去伤害她。

他不要自己这么做。

见他拼命的推开自己,墨宫胤用力挣脱他,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吼出声:“不,我不会离开你,我不管你怎么了,但是我不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离开你,听懂了吗?”

南城熏眸色微暗,面色痛苦,保持最后那仅剩的一点理智,沉声道:“墨宫…..朕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你快走,好不好?朕不想伤害你,朕休息会就好了。”

墨宫胤望着他,心中一痛,眼泪在那一瞬间因为他的话溢出眼眶,她紧紧的咬唇,不管他怎么推,她死都不让开,就那么死死的压着他,“南城熏,我知道,你不喜欢不矜持的女人,我也不是一个贞操观念很重的人,更何况,现在你变成这个样子?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南城熏眸色一闪,强制运用内力控制体内那一股躁动,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是一种煎熬。

见他垂眸不回答,她换个方式捧住他那张苍白的俊脸,看着他猩红的眸子,魅惑的低问:“你不想要我吗?你不爱我吗?”其实问出这一句话时,她有那一秒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种话,她都问得出来?

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倍受煎熬?她做不到。

最后,她抹去眼角的眼泪,下定决心,只能用行动告诉他。

所以,她弯唇笑着,媚眼如风,笑得摄人心魄,俯身凑近他的颈脖,小脸贴在他的胸膛,细密的轻吻,落在他不住滑动的喉结上,轻触浅尝,徐缓游移。

她魅惑的声音里隐着一**惑力,吹气如兰:“你爱我吗?回答我?”

南城熏浑身一僵,呼吸也变得不规则,强行压制住自己的yuang,紧绷着身子,凝着她,扣住她的腰,低低抗拒道:“墨宫……你可知?你这是在玩火**?”

因为她刚才的动作,原本苍白的双颊逐渐变得泛红,神色变得很痛苦,那股躁动变得更加热烈,如果再这样下去,他可能都会疯掉的。

墨宫胤听到他的话,轻轻一笑,笑得妖媚:“那你爱这样的我吗?你说呀?你爱我吗?”

南城熏一怔,眸色一闪,蹙起眉,张嘴回答:“朕爱…..”

最后一个字音直接淹没在她的唇间,舌尖滑入他的口中,本能挑.逗撩拨,与之纠缠。

一个热吻落下,他心神一荡,呼吸变得有些凝重,忽而抓住她的手腕,紧紧握住,喘息低道:“墨宫,你看清楚了?朕是谁?”

她可是看清楚了?

他是谁?

墨宫胤咯咯一笑,直起身来,居高临下,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目光濯濯的看着他被自己吻得透着丝晶莹的唇,另一空着的左手轻触到脸颊边,扯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惊世真容,眸底风情万种,唇边妖魅笑了笑:“你是本宫的男人,从此刻开始,你南城熏只能属于我墨宫胤一个人的,印记早就盖了,你想反悔都不行,知道吗?”

说着,被他握紧的手缓缓抬起,贴在自己的胸口处。

顷刻间,南城熏浑身一颤,眸波微动,手停留在她那一抹高耸的雪峰之间,只觉得血瞬间涌向大脑,下腹一紧,全身的肌肤都在发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几乎让他发狂,疯掉。

————

第两百六十四章:爱深入骨

这一刻,他那里还有什么自持?那还有什么强忍?脑子里,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冲动,念头,那就是要她。

没有一刻,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已爱深入骨。

“墨宫…..”他喉间轻喃一声,被动换为主动,蓦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变得火热,紧凝着她的那一张红唇,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那该死叫嚣的需要,低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以往他吻她的时候,都会觉得羞涩,吻得很小心翼翼,深怕弄疼她,而这次完全不一样,是狂乱,是霸道。他迫不及待地撬开她的唇齿,激动,兴奋的舔舐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处,不放过每一寸芬芳,唇齿相接,气息交融,最后一点理智也消失殆尽。

墨宫胤颤抖着,只觉得那感觉强烈得要将她淹没,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只是无师自通的手臂慢慢绕上他的颈项,极尽纠缠,不止不休,慢慢附和着他,和他一起尽情的沉沦。

一夜深情缠绵,伴随着丝丝疼痛,波涛汹涌,倦意来袭,而她整个人已经沉浸在黑暗之中,可能是太累了,可能是彼此都太猛烈一了些,几乎两人都像经历一场生死浩劫一般,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柔软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依偎在他的怀中,两人的青丝铺了一地,深深的纠缠在一起。

她紧闭着眼睛,魅惑低吟,勾魂摄魄:“皇上….”

南城熏闻言心头一阵愉悦,双手不由的裹紧她,起初开始在体内躁动叫嚣的冲动,慢慢褪去,剩下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

见她安静,乖顺的躺在怀中,黑眸轻垂,凝着她那如羊脂白皙的双颊,一张红唇潋滟,微微肿起。都怪自己太焦急了,已经彻底失控,才会吻得那么用力,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一般。

目光向下缓缓看去,瞥见她颈脖处晶莹肌肤上的一道道吻痕,是那么触目惊心。

虽是如此,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反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骄傲,那么的甜蜜。

之前,一直都是她说,她给他盖印章,而此时,她的身上也布满了他给她的印记。

他徐徐低头,情不自禁地凑过去轻咬她的喉间,一边吻着,一边缓缓从她身体里退出来。舌尖在那脖颈处那一道道吻痕上面轻转,他轻轻舔舐、亲吻。

脖颈上又是一个个吻落下,她浑身一颤,低咽一声,眼睫轻阖,便迷糊的睡着了,似睡得很安稳。

听到她的声音,他动作一顿,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倾城容颜,弯唇淡笑,不禁抬手轻轻触摸她的唇瓣。

她这样宁静的模样,他从未见过。

而且她现在身心都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昨儿那些缠绵的记忆,是那么犹新,是那么深刻。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他真希望这一刻永远都静止在这一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眼看天都大亮了,他松开手,轻轻放下她,从衣袍里取出一块干净锦巾,替她清理着身体。将自己宽松的白色锦袍给她穿上,顺便还把她那张人皮面具戴上。

这种事,他从未做过,却觉得是那么熟练,是那么幸福。

但,最幸运的事,是他没有忘记她。

证明蛊毒已经解了,那悬着的一颗心也算安然落下。

瞅着她,他眸色深深,笑得一脸温柔,欲要躺下,却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有人在敲门。

“主子。”

是子裔。

南城熏听到是他的声音,顿时敛起脸上的笑容,冷声询问:“怎么了?”

“回禀主子,是援军已经进城了,还有洛公子与染道人也到了,他们正前厅等着,想见主子。”

洛公子?

洛汐?

他与师傅一起来了?

难道是为了找染杺的吗?

南城熏闻言蹙起浓眉,眸色一闪,道:“朕知道了,你安排他们去书房等朕。”

“是。”子裔应声退下。

南城熏起身站起来,骤然,眼前一黑,脑中快速闪过凌乱的片段,一阵阵头痛感卷席而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顿觉得浑身无力,身形一晃,差点摔倒。还好他及时扶住床柱,抬手揉捏着眉心,缓解头痛后。

他敛起眉,穿好衣服回头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墨宫胤,眸底却是一片冷漠,讶然的光芒,却没有多想,薄唇紧抿,转身离开。

第一次经人事,确实很累,很痛。

墨宫胤醒来之时,已不见南城熏的身影,只是身旁边还残留着他淡淡的气息。

昨晚,她竟然把他吃了?

不对!应该是他把她吃了。

后来,都是他主动的,她只是配合。

想到那些事儿,她娇羞的红透了整张脸,轻咬着手指。昨晚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是那么清晰,是那么的激情。

回想起开始的时候,她竟然大胆到跨坐他的身上,吻他,抱他。后来,他变得很主动,很霸道,很强势,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越想越觉得羞窘,她直接用被子捂住脑袋,好半天才从里面露出一个小脑袋,眨了眨眼睛,翻身坐起,随之薄被滑落,原本她会以为自己一丝不挂。

却没想到,身上竟然穿着他宽松的衣服,而且身上的不适和污秽之物都清醒干净的。

那家伙竟然这么有性情?能如此细心?给她处理那些事情。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好想他,好想见到他。

只不过才分开一会儿,她就觉得好想,好想他。

墨宫胤从床上爬起来,才发觉双腿打颤,下身火辣辣的刺痛。她咬紧唇,就穿着他的衣服去书房见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哪儿处理政事。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公布了,是皇后,只是碍于军营中不能有女子,才不得已女扮男装,并且军营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

头发都没有梳理就这样披着长长的墨发,朝书房的方向漫步走去。

一路上,守卫的士兵见到她穿成这样了,还披着长发,那身影婀娜多姿,风华万千。虽然大家都没看过她的真面目,在那张平凡的脸蛋上,她那一双清亮的眸子仿佛能说话,摄人心魄,风情万种,却淡然若水,似是已洗尽铅华,遗世而独立,说不出的柔媚动人。

守卫的士兵一个个投来欣赏,艳羡,倾慕的目光。

她却盈盈款步,见人都淡淡的勾唇一笑,算是打着招呼。

为了遮住他在身上留下的吻痕,她特意将衣服拉拢得很高。本想穿回自己的衣服,可都没有一件像他这件宽松的白袍能遮住脖颈处。

书房。

南城熏坐在主位之上,面无表情,一时脑中昏昏,思绪混乱。

而下面坐着三人,洛汐,染杺,染魏,都是聊着一些趣事。

而染魏与洛汐的出现也确实是为了染杺才下山的,但一时不会离开,想留下助南城熏一臂之力。

三人聊得很开心,可南城熏神色复杂,心事重重的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听着他们的对话,薄唇抿紧,一句话未说。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从屋里走出来后,他感觉身体有些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了。

屋里那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谁?

他的记忆像被清洗一样,有些人,有些画面是凌乱的。

他疲惫烦躁的抬手撑着额头,拼命的深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是觉得心底深处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让他心烦意乱,烦躁不安。

半晌不见他说只言片语,染魏疑惑的抬眸看了眼他,见他脸色有些苍白,狐疑的蹙起眉,出声询问道:“熏儿,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为师给你瞧瞧。”说着就起身站了起来,朝南城熏坐着的方向迈步走去。

他一直都声称南城熏,熏儿。

这样的称呼比较亲切,而且他一直觉得南城熏就是心中最中意的女婿最佳人选。

洛汐与染杺也是一脸诧异,同时看向南城熏。

看他的脸色和神情都很恍惚,两人都很担心。

南城熏闻言,俊脸沉闷,眸色一闪,抬眸看了染魏一眼,低吟一声:“有劳师傅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有什么话想说?明明有什么事没做?可为什么却想不起来呢?

原本想叫子裔给他检查身体的,可染魏也懂一些医术,就先让他看一看,如果不行,再叫子裔。

染魏走过去,穆青面色严肃,一声令下,“熏儿,把手伸过来。”

南城熏只好乖乖把手伸过去,让他把脉检查。

染魏严谨的审视了半晌,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觉得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你身体无恙,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有些累,有些虚。”

南城熏眸色一闪,淡淡应了一声:“多谢师傅,朕会注意的。”

话虽如此,可心里却沉甸甸的。

染魏点头,转身时,却不经意间瞥见门外那里站着一个人,那人身披着发,穿着宽松的长袍,脸上蕴藏着惊恐,愕然的神色。

站在门外的人正是来书房找南城熏的墨宫胤,她已经来了有一会儿时间了,他们在屋里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就那么怔怔的站在门边,漆黑错愕的眼睛死死瞪着染魏。

————

第两百六十五章:一切都是假的

师傅?

他叫那个人……师傅?

她脑中在哪一刻变得一片空白,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发颤,毫无规则乱跳,已经不再是自己的。

师傅……

一丝久远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可是为什么是他,是他要这样却叫那个人师傅呢?

染魏敛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许久,探究片刻,却没认出她是谁?

仅凭她身上那件白袍就可以断定出她与南城熏的关系?

屋里的人发现染魏的异常,都纷纷朝他看过去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个白衣披发的女人站在门外。

染杺一眼就认出她,只是那一刹那有些震惊,为何她穿着南城熏的衣服?

洛汐微微蹙眉,远远的看着她,眸底一片陌生,嫉妒。

南城熏眼中没有震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缓缓眯起,似与她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墨宫胤眼睛死死的瞪着染魏,眼底蕴藏着浓浓的恨意,迈着脚步徐徐走进屋里,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到屋中间,她盯着染魏:“你竟是他师傅?”

目光缓缓转移到南城熏那张淡然的俊脸上,只见他黑瞳也凝着自己,她质问他:“原来你一直骗我?当初那个小男孩就是你,是吗?”

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像有什么东西就硬生生的卡在喉间。

他竟然如此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把那些秘密藏在心里那么久?从未坦白过?

他对她?始终都是隔着距离的?始终都未真诚过?

亏她,还如此信他,以为他是她的命,是她一切。

原来,这只不过是,一场独角戏而已,是那么假。

染魏敛眸,眸光一闪,似还没从她话中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南城熏坐在哪儿,姿势不变,面色稍凝,拢了拢眉,眼梢轻抬,看着她,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缓缓眯起,“朕认识你吗?”

墨宫胤身子一晃,恍惚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认识吗?

他说,朕认识你吗?

怎会不认识?

她凝眸看着他,只觉得难以相信,“你不认识我?”

站在一旁边的染杺听到南城熏的话,也是心头一颤,柳眉蹙起,满是疑惑的看向南城熏,手指着对面的墨宫胤,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师兄,你真的不认识她?”

她可是你当众承认的皇后呀?不可不认识的呀?

是不是因为师傅在?他不好意思承认?

南城熏收回目光,诧异的盯着染杺,挑眉道:“朕应该认识她吗?”

“啊!”染杺一脸错愕,余光瞥了眼墨宫胤,心中一阵欣喜,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是呀,我也不认识她是谁,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敌军的奸细吧?对吧!洛汐。”话落,手肘撞了下身旁的洛汐,扁嘴抖了抖眉头。

洛汐闻言,脸色一敛,眸色暗沉。

墨宫胤的声音,他很惊愕,也并不陌生。

她是墨太子?

原来,她是女人?难怪熏对她总是那么特别。

对于染杺的话,他抿唇未语,只是一双眼不可置信的紧盯着墨宫胤。

“南城熏……”

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的一举一动,墨宫胤只觉得此时的她像个局外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南城熏,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分:“你想撇开事实?也用不着用这种毫无伎俩的借口吧?”

她现在分不清,他到底说的话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

就算她知道那个男人是他的师傅?他也用不着刻意的隐瞒?

南城熏听到她的质控,淡漠的看向墨宫胤,微微蹙起眉,眸底是那么陌生,疏离。

他脑中又开始一片混乱,目光一凝,真的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印象。

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双眼睛,听到她的声音紧,心为什么会痛,会慌。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染魏看了眼南城熏,猜疑的询问:“熏儿,她可是你在府上宠幸的女人?”

“或许是吧!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朕的衣裳,但朕对她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南城熏面色一凝,看了眼墨宫胤,目光一顿,对着外面叫道:“来人。”

宠幸的女人?

原来她只是他消遣的女人而已?

简单的五个字让墨宫胤整个人怔呆在原地,直直的凝着他,眼睛微红:“南城熏,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认识我?你是演戏吧!和我开玩笑吧!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水眸依旧深绞着他,目光灼灼。

没有一点印象?是什么意思?

南城熏微怔,从主位上起身站起来,走到桌角边站着。

听到她的话,心里不知为何,会隐隐作痛,可话到嘴边却说得斩钉截铁:“朕不认识你。”

墨宫胤身影一晃,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中滑落。

她迈出脚步走到他的跟前,纤纤玉手抬起,目光锐利,指着染魏:“那我再问你,他呢?他又是你的谁!”

南城熏一怔,却没有一丝犹豫就回答:“他是朕的恩师。”

他的回答犹如一把利刃,直戳她胸口。

她冷凝着一张脸,仍眼泪肆意掉落,咬唇再次质问:“好。那我再问你,十年前你去过墨国吗?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和他一起去游历?是不是在墨国的皇宫里遇见一个小女孩?”

看着他,期待着他的反应和回答。

南城熏沉眸,薄唇缓缓抿起。

这件事,她怎么知道?

染魏听到这这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墨宫胤:“你到底想说什么?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事?”

看到他沉默不语,又见染魏如此激动。

墨宫胤凄然一笑,笑出了泪,瞪着染魏:“你不记得了吗?十年前不是被你说我煞星转世吗?是墨国的祸星吗?非要我父皇将我活活烧死?这么重要的事,染道长你怎么可以忘记呢?因为你一句话,可以操控别人的生死?”

“你是墨宫翎?”南城熏突然开口。

墨宫胤一惊,侧过身看着他,“你终于想起来了吗?不玩失意的游戏了?”

南城熏楞了楞,刚才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了。

墨宫胤面色逐渐黑沉,冷声道:“我不管你是真记不起我了,还是假的记不起我了?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他。”说罢,黑眸中聚着阴霾,凌厉的手指着染魏。

“你这个疯子,师兄都说了不要你了,不认你了,你为何还要苦苦纠缠?真是不要脸。”染杺闻言,面色担忧置身挡在染魏的面前,从腰间拔剑出来,剑尖的指向她:“他是我爹,如果你敢动他,我饶不了你。”

染魏狐疑的拧眉,瞥了眼染杺,再缓缓转动睨着对面的墨宫胤,神色复杂。

墨宫胤敛起眸,冷冷的望着染杺,不由冷笑:“就凭你?也想阻挡我,自不量力?”

“还有我。”洛汐也大步跨过去,站在染杺的身边。

墨宫胤面色冷凝,眯起眼冷冷的看着他们,冷声嗤笑:“无所谓,今日就算你们几个全都上,我也会杀了他。”

话落,衣袖挥动,身影如魅的在他们眼前瞬间消失。

洛汐与染杺大骇。

南城熏眸光一闪。

下一瞬。

一抹白影穿过众人的视线,他也利用瞬间术,骤然将还未回过神的染魏推开,长袖晃动,掌风卷席而去,却变化莫测。

突然,胸口猛然震痛,一口血从嘴里喷出,刚好一滴滴掉落在停留在胸前的那一只白皙的手臂上,鲜艳的红染浸了白色的衣衫,形成一朵朵鲜艳的梅花,是那么刺眼。

“咳……”

因为痛,墨宫胤身影突显,她止不住咳嗽,一张嘴血从嘴角缓缓溢出,顺着掉下来。

她缓缓抬起眸,眼中一片愕然,沉痛的看着那个手掌贴在自己胸口的男人。

他竟然猜到自己会利用瞬间术去杀染魏?

所以,他才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她是吗?

这一掌,也不仅震伤了她,还震碎了她的心。

南城熏那一掌击打在她的胸口时,浑身亦是一颤,迎上她那双绝望,悲悯的眼睛时,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尖锐狠狠的搅进,痛入心骨。

惊慌失措的猛地收回手,眼神慌乱的看着她那张惨白的脸,突然之间,他乱了,也懵了。

他不知道怎么了?

明明不认识她,为何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染杺和洛汐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给震在原地。

染魏亦是呆住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大家都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很好!很好!真的很好,南城熏。”墨宫胤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眼泪在说话的那一刻,崩溃,掉落,唇角挂着寒凉的冷笑,“谢谢你给我这一掌,彻底地把我打醒了。”

从没那一刻,她有如此的清醒。

这是命吧!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人,一件事,都是真的。

根本没有爱情,根本没有一个人对他是真心,根本一切都是一场又一场的骗局。

像做了一场恶梦。

梦醒了,剩下的只是支离破碎的现实。

南城熏拧紧眉,听到她的话,“朕……”不是故意的。

(下一章:魔性爆发真想双更,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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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六章:魔性爆发

他内心深处突然有种想要解释的冲动,可话到嘴边,却发现头又开始一阵阵刺痛起来,连话都说不清楚,站都站不稳。身形不稳,手无力的撑在桌角,闭上眼低头拧紧眉,暗自凝聚内息去控制身体的不适。

“咳……”

墨宫胤木讷的站在哪儿,见他低下头去连看自己一眼都是那么不情愿,也不解释。她心如刀绞,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脚一步一步的向后挪,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修长的青丝拂动,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是那么形影单只。

仿佛整个世界已经彻底陷入了冰窖,她的心,冷得发颤,寒得深疼。

“因为我出生之日,天下着红雨,头顶隐有有黄光,有帝王之命?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倒霉,必须用烈火焚烧至死,除去我身上的戾气。”她凄然的冷笑,一边念,一边收回视线,侧身眼神骤然变得冷冽几分,瞪着对面站着一脸沉思的染魏:“对么?染道长,这可是你当初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说的话?可还有印象?”

南城熏听着她的话心头猛然一震,头部那撕裂的疼更加猛烈,几乎欲裂他皱紧眉,抬眼看向她,眸色幽森,记忆排山倒海侵袭而来,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他,让他透不过气来。

染魏闻言脸色更沉,忽然间,意识到什么,恍然大悟:“你是那丫头?你竟然还没死?”

他亲眼看见她被火烧死了?

为什么她现在还活着?

洛汐与染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一脸讶然,似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我并没有被你害死?你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墨宫胤黑瞳怒视着他,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大手一挥,厉声道:“既然,这个世界这么的容不下我?我就毁了这个世界,大不了,大家一起毁灭。”

说完最后一句时,她眼睛凌厉如暴风雨来袭,是那么可怖如斯。

染杺见她傲慢的样子,气不过的插了一句:“你疯了吗?你本来就是一个不幸的人,我爹也没说错,至于是不是,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墨宫胤听到染杺的话,眼神一凛,愤怒的冲着她低吼:“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插话的资格。”

“我怎么就没资格了?没资格的是你吧!在这屋里面就只有你一个是外人。你以为你是谁呀?别以为不知羞耻的爬上龙床,就妄想着当皇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染杺的话,无非是让墨宫胤更愤然。

墨宫胤敛眸瞪着她,杀意涌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结果,她刚把话说完,还没任何行动,就有三个男人都害怕她做什么,上前去护住染杺。

染魏和洛汐确实是害怕她伤害染杺。

可南城熏上前只是本能的反应,他只是想阻止她,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去抱她。

可这一幕,对于墨宫胤来说,是那么深深的刺痛她的眼。

那个男人,可是自己爱的人。

他们经历那么多风风雨雨,前一刻,他们还深情缠绵,身心交付。

此时,他却完全变成一个人,他竟然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说不认识她,还给她一掌。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出了错?事情全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演戏么?都只是一场闹剧吗?

他明明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一直对她隐瞒,不肯坦诚,这是为什么?

她真的想不明白,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好可怕!

“看,这里只有我一个外人。”墨宫胤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睨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顿:“南城熏,曾经在我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是你给我了重生的希望。此时,你却亲手将这希望抹杀,葬送,那你就别怪我残忍。”话落,她绝然的转身朝屋外迈步走出去。

门外有人上前想要拦住她,她眸光一闪,瞥了一眼,挥手掐住那士兵的脖子。眼如利剑,墨发飞扬,仰首挺胸,缓缓侧头望着南城熏那张惊恐不安的俊脸,喑哑的嗓音如魔魅般响起:“如果我得不到,那我宁愿毁掉,这都是你逼我的。你记住,我杀的每个人,都是因为你,才死。”

最后两个字落下,只听见士兵的脖子在她手中咔嚓一声,骨头碎裂,脑袋一偏,他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嘴角徐徐溢出血来。

而她就那么远远的睨着南城熏,一瞬不瞬,嘴角淡淡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透着渗人的寒气,握紧的手指蓦然一松,士兵的尸体从指缝中滑落摔在地上。

南城熏面色暗沉,眸色深邃。

其余三人几乎惊呆了。

“哈哈哈……”

墨宫胤见他毫无反应,她仰头冷笑,第一次发出那么悲苍的笑声,是那么刺耳。

她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出去。

而外面听到动静有人纷纷涌进来,将她团团围在门口,冲进来的人都是那三百坐骑兵,他们看到是墨宫胤时,都很诧异,却未得到南城熏的命令,不敢动手。

墨宫胤朝外面走一步,他们退一步,直到迈下台阶走到院子里去。

南城熏冷峻一张脸,远远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去。

洛汐和染杺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门口。

墨宫胤站在院中央,所有人将她包围在其中,她也停了下来,不走了。

此时,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一无所有。

她恨,她痛。

恨自己懦弱,恨自己无能。

才会一次又一次被男人骗,被男人欺辱。

现在,失了身,丢了心,完全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心痛,身体也痛,全身都痛,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都痛得让她想要发疯。

似有一把烈火将她紧裹,灼灼的焚烧感,让她痛心切骨,失去自我。

体内潜藏的那一股神秘力量,从丹田处化为一股浑厚的气息往胸口处上蹿,深及骨髓的疼蔓延全身每一处,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长袖中的双手不由握紧,她抿紧唇,缓缓抬起头来,只是那一双逐渐变幻志嗜血泛红的眼睛,蕴藏着一抹狠厉的光芒掠过周边的人,英挺秀致的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气。

她白衣胜雪,墨发随风飘荡,如地狱的恶魔,长袖牵动,纤长的手指弯曲成爪,嘴角勾起一抹冷厉的笑。下一刻,魅影晃动,原地消失,穿梭在人群中,只听见一声声惨叫,鲜血飞溅。

她杀人如魔,仅剩的理智也消磨殆尽,完全成为了一个杀人机器,谁也控制不了。

脑子里只有一道声音,杀光他们,他们都该死!这都是他们逼的。

她突来的变化,大伙都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杀了,并且她是皇后,谁敢反抗。

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她杀之。

见状,洛汐恍然回过神来,大声叫道:“她已经疯了,你们别傻站着,抓住她。”

话落,大家不敢继续站着,开始抽出腰间的佩刀与她抗衡起来。

她在院子里不停的杀人,像发了疯,像失了控。

眼里,只有杀戮,只有死亡,只有血,才能清洗那些不堪的记忆。

而南城熏凤眸凝着外面的一切,正要迈步去阻止,刚迈出一步,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刚强压下去的痛,又开始痛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泛起头痛来?

染杺发现他的异常跑进屋去去扶他,手刚伸出去,他却丝毫不领情,推开她。

“别碰朕。”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染杺楞在原地,眼底闪过一抹受伤,退到一边去。

坐骑兵领头的子裔站在外面看了一眼,便迅速走进屋里,走到南城熏的身边,见他状况不对,拧起眉沉声道:“主子,你是不是与娘娘同房了?

南城熏眸光微敛,皱紧眉。

子裔算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急道:“主子,你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半个月之类不能动情,否则你会短时失忆。你快阻止吧!墨姑娘可是皇后娘娘呀?如果她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皇后娘娘?

南城熏闻言心头猛然一震。

他有女人了?

他是中了毒才会头痛?

他强撑着身子,墨眸缓缓转移看向外面被所有人围攻的人儿,看着她孤身一人对付着那多的人,心里一阵阵抽痛。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她可是刚刚受了他的一掌,那一掌他凝聚了内力,已经足以震伤她的肺腑。

可是,为什么她还能如此强?

而外面数名守卫全部被墨宫胤用内力震伤,甚至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出一把武器,大家都忌讳着,怕伤了她。可她却丝毫顾及也没有,招式狠辣,又快,又准,几乎是一招致命。

南城熏骤然历喝:“叫他们统统住手。”

子裔低应一声,转身走出来。

外面,天渐渐暗了下来。

冷风凛冽,一阵紧似一阵,天空堆积着大团大团的乌云,黑沉压下,暴雨将至。

突然,狂风卷起,天空竟是下起雨来,刚开始,只是细细线线,慢慢越下越大,最后竟变得滂沱起来。

墨宫胤此时体内潜藏已久的魔已经爆发,她整个意识都被掏空,控制。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嗜血的眸子扫过所有骤然停下后退的人。她站在雨中,低头一看,脚边全是尸体,全是血。大雨倾盆落下,淋湿了她的衣服,她的脸,血沾染了她一身白色的衣,怎么清洗,都蹿流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看着那些头颅残肢就在眼睛晃,晃痛了眼。

她惊慌失错的捂住自己的眼睛。

好痛。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眼前骤然就是一片黑暗,像跌入深深的泥潭之中,她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她就觉得胸口那处好痛,好痛,痛得快要将她活生生撕裂。

她也好想哭,真的好想哭,觉得好难受,好委屈,好害怕。

眼泪肆意的淹没了那双空洞的眼睛,她无力,无助的怔然在站在原地。

捂住火辣辣刺痛的眼,身子摇摇欲坠,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那孤寂,窒息的感觉像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咽喉,让她无力挣脱。

胸口剧痛,一口气没喘过来,她哑声大叫。

“啊……………..”抱着自己的悲痛欲绝脑袋,嘶声嚎叫。

双手松开之时,眼角有着血泪流出眼眶,就算被大雨冲洗,也能清晰看见。

————

第两百六十七章:装聋作哑

她停止攻击后,大家也没有再出手。

众人纷纷退到一边去,不敢再靠近她。

“啊…….”

霎时间,迷茫,无措将她紧紧包裹,昂起脑袋不停的摆动,摇晃,嘶吼。

身姿在雨中摇摇欲坠,声音随着暴雨,狂风一起喧嚣,嘶哑。

而面色逐渐苍白的她,双眼无神,随着冷风呼啸,满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泻到后腰,紧紧贴着衣服,脸上那块人皮面具经过雨水浸泡已经从脸轮廓处缓缓裂开,慢慢露出那一张绝世容颜。

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葱鼻如玉,樱唇似丹,虽面色带着虚弱的苍白,却依旧难掩其倾城之姿,只是那双眼里却是一片空洞,毫无焦距,少了以往那一抹妖魅,风情,灵气。

在这一刻众人一惊,望着那张倾城的容颜,除了震撼,还有惊艳。

原来她并不丑,长得如此的美丽,像落入凡间的仙女。

雨水将她淋个透,身冷,心也冷。

在她人皮面具被风和雨水吹落时,正从屋里走出来的南城熏,眸光一凛,彻底忘记了呼吸,胸口起伏不定,那个位置像火烧一样的难受。

她是墨宫……

他记得她了……

天呀!他怎么可以忘记她,怎么可以将她逼到这种地步。

“墨宫……”他望着她,张嘴就脱口而出,眼泪也在那一瞬间溢出眼眶。

“墨宫…..”

他连续叫了几声,她站立在原地,毫无反应,眼底一丝波动也没有。

从未有那一刻,他会如此的激动,惊慌,心狂跳得快要从胸腔给蹦出来了。

不顾那几乎要炸裂开来的头痛,身影晃动,朝她站着的方向飞掠过去。

墨宫胤站在雨中一动也不动,睁着一双大眼巡视着四周,可她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她怎么了?

为什么看不见东西?难道她的眼睛瞎了吗?

她伸出一只手拽住衣襟,另一只手抬起在眼前晃动,却发现,眼前一片黑,仍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骤然,无数条黑丝绸从暗处激射而出,其中有一条直接穿梭过去,狠狠的勒紧墨宫胤的腰,用力一扯,她整个人从原地飞身而起。

南城熏飞扑过去只是扑了一个空,无数条黑丝绸串成一条线直朝他的下盘攻击而去,他面色一变,迅速撑掌过去抓住,谨慎的抬头,却瞥见缠住墨宫胤身体的丝绸迅速收回,是对面屋顶处不知何时有一个男人站在哪里。

他一身墨黑锦袍,风声呼啸,衣袂飘荡,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的睨着下面的一切,俊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伸出手接住墨宫胤,他一手揽在她的腰上,另一手撑起雨伞。

接着数名黑衣蒙面女子都从暗处聘,站在他的身边。

而怀中墨宫胤身子柔软得毫无一点支撑力,就那么倒在他的怀中。

墨宫胤睁着眼,拼命的听,拼命的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突然,有人从她嘴里灌东西,是药。

刚服下,她就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他的怀里。

南城熏将屋顶上的那一幕尽收眼底,仍雨水将自己淋个透,身后洛汐和子裔走到他的身旁。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朝国的皇帝龙飛。

他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变得慌乱起来,纷纷将所有出口包围,手中都有武器,弩箭朝上,对准屋里上的男人。

“放了她,朕放你离开。”南城熏眯眸,冷冷的看着龙飛,雨水从眉角缓缓流下。

屋顶上,龙飛淡然的站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下面,眼睛盯着他,唇角一勾,冷笑:“这次孤就是来接她的,没有孤,她必死。”

“熏,别管她了,直接放箭射死他们。”洛汐见南城熏不语,便焦急的上前劝道。

子裔看了眼洛汐,没接话。

染杺与染魏站在走廊上,静静的看着一切。

其余的人在没有得到南城熏的命令之时,都不敢放箭,毕竟皇后娘娘还在他们手中。

南城熏手一挥,洛汐自然明白,便不再说话,退到身后。

他上前一步,眼睛远远的睨着屋顶上那个男人的手,他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腰间,莫名的愤怒涌现在脸上。

“朕再说一次,留下她,你可以安然离开。”

龙飛看着南城熏,毫无畏惧,眸色森冷:“如果你想她现在就死在这里,你可以不让孤离开。”

“你是什么意思?”南城熏闻言疑惑的挑眉:“她为什么会死?”

“你也看见了,她体内的魔已经愤怒激发了,眼睛已经失明,听力失效,如果你想她继续杀戮,精疲力尽而死,孤可以让她留下来。如果你不想她死,你让孤带她离开,孤会解她体内的毒,孤也是她唯一的解药。”

南城熏拧紧眉,深思他说的话可信度,顿时面色犹豫,没即刻答应。

“你确定能给她解药?”沉默片刻,他才沉重出声问道。

龙飛睨了他一眼,淡然冷笑,从袖口中拿出一瓶白色玉瓶,高高举起:“这是解魔的第一次解药,孤可以当着你的面现在喂她服下。至于第二次,第三次,孤可没带在身上,留在皇宫里的。”

三次解药?

他的意思,是要将她带回朝国皇宫?

南城熏沉眸,眸色深邃。

只是远远的看见龙飛将解药给她服下。

龙飛将昏迷的墨宫胤轻轻放下,原本宽松的长袍突然散开,露出雪白的皮脸上那一道道吻痕是那么刺眼。他眸色一冷,抱紧她的身体手不由更紧。

她竟然与他做了那种事?

墨宫胤痛得微微蹙眉,却未醒过来。

药服下后,她整个人又陷入黑暗中,沉沉欲睡。

“你真的能解她的毒?如果你敢骗朕?朕一定不惜任何代价,踏平朝国。”

南城熏紧锁眉,幽幽地说着,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透着不可一世的震撼力。

只要能解她体内中的毒,他可以此时放手,让他带她走。

而且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不都是他造成的吗?

都是他逼她的吗?

难不成他还想要将她逼死不成吗?

只有一线希望,他可能退步。

龙飛闻言面色淡漠,只笑不答。

南城熏眼睛凝着他怀中紧闭眼的墨宫胤,沉寂半晌才冷声下令:“让他们走。”

洛汐闻言脸色一沉,沉声提醒:“熏,你可要考虑清楚?如果就这样放他们离开,我们就错失了一次杀他的好机会?女人而已,这天下多的是?”

南城熏眸色深深,低喃出声:“可是,这天下只有一个墨宫翎。”

洛汐一楞,竟一时无言反驳。

染魏一脸沉默,一双眼紧紧斜视着上面的几人。

染杺却不同了,咬紧唇,很是委屈。

众人听到南城熏的命令,立刻退下,龙飛见状,俊脸扬起一抹冷笑,抱着墨宫胤转身跳下屋顶,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后,南城熏身体终于承受不住,气急攻心,忽然一口血箭喷出来,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雨中。

洛汐见状赶紧按住他的心口,一股内力输送进去,眼见他脸色好转,气息渐稳,转头问子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熏会受如此重的伤?”

子裔上前蹲下给南城熏把脉,眸色一黯,没有多余的话:“先扶主子回屋休息,调养一段时间会康复的。”

洛汐瞥了南城熏一眼,面色沉闷的轻叹:“为了那个女人,你是不是这条命也不想要了?”

南城熏气息薄弱,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朕,已经失去她了。”说罢,沉痛的闭上眼。

是他将她推开的。

是他将她赶走的。

这一次,她伤得极深,深入骨髓。

他突然觉得,好茫然,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跟她解释。

冷,除了冷,还是冷。

黑,除了黑,还是黑。

从沙禹城逃出来后,被龙飛带回军营的时候,墨宫胤全身湿透,意识涣散,一点知觉也没有。而军营里墨宫轩和白染韵已经在前一日与他们回合。

他们站在营帐外,看见龙飛抱着昏迷的墨宫胤回来时,不可置信。

可如此狼狈的墨宫胤,墨宫轩还是第一次见,可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她活该承受的这一切。

龙飛为了不让人看到她身上的那些吻痕,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

营帐里,他吩咐人给她换洗,包扎伤口,服了第一次解药后,她整个人陷入了黑暗,昏迷不醒。

整整三天,她才醒过来。

她觉得头昏脑涨,睁开眼,还是一片黑,啥都看不见。

“你醒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墨宫胤心头一震。

惊慌失措的睁大眼,却一句话也没说。

因为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除了龙飛还会有谁?

可是,她为什么和他在一起?

龙飛见她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便继续说明:“你眼睛暂时性看不见,服了第二次解药就会看见了,我们已经在回朝国的路上。”

回朝国的路上?

“我知道你听不见,看不见,但你相信我,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龙飛伸手去握住她冰冷的手,能强烈的感觉到她在颤抖。

墨宫胤不解,她是看不见,却没有听不见。

他说了半天,她也未说一句话,他要握着她的手,她也没的拒绝。

再没有弄清楚状况前,她就暂时装聋作哑。

因为,没有一个人是值得她信任的。

唯一庆幸的事,自己竟然还活着。

她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至少,所受的那些痛苦,全都可以向他们全部讨回来。

————

第两百六十八章:皇后试探

“翎儿,你饿吗?”龙飛坐靠近她,声音轻柔,和以前一模一样,是那么有磁性。

可对她来说,好比穿肠毒药。

墨宫胤坐着动也不动,眼底毫无焦距,连眼波都未动一下,似没听见。

他的靠近,她也毫无畏惧,淡定得像他是一个存在的人。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毫无反应。

“呵呵…”龙飛看着她那么安静,也不气恼,突然轻笑:“明明知道你听不见,看不见,我还不停的说。你知道吗?能这样的看着你,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从今日开始我会赎罪,我会用尽我的一切来补偿你。”

墨宫胤心中冷笑。

赎罪?

补偿?

捅了她一刀,再来缝伤口,还要让她不能发出痛的声音?

这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

不是要回朝国吗?那她就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将他给予的一切,十倍奉还。

自从她醒来,她就没说一句话,就是呆呆的坐着,龙飛以为是她中毒的原因,所以也不想她太累,便扶她继续躺下继续休息,到吃饭的时候他会准备,再细心的照顾她吃饭。

每天龙飛在她的耳边一直说着话,她像一个木偶一样坐在马车里,像没听见一样,像没看见一样。

也不主动张嘴说一句话。

他说,她听。

他不说,她就睡觉。

不过,还好,他只是说话,偶尔会抱抱她,从未做越轨的事情,那怕一个吻也没有。

这样的日子,整整过了两个多月。

这日,晴空万里,也是他们回朝国的日子。

为了掩饰她的身份,龙飛只声称她是他最爱的女人,是墨宫六公主,叫墨宫翎。

进宫后,特意给她安排一间宫苑,名叫“念翎宫”。这所宫殿是他回朝国那日就安排人在修建的,只是为了她能到皇宫就能住进属于自己的宫殿。

住进“念翎宫”后,除了他,不许任何人踏进半步。

“你好好照顾她,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公主。”

屋里,龙飛对着一名宫女慎重的交待一句,便因有事急匆匆离去。

墨宫胤虽然看不见,但听力却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他们说的话她自然也听得很清楚。从进屋里来,她就嗅到一股油漆味,时间长了,这气味又被香炉里的味道掩饰掉了。

骤然,手腕被人抓住。

她心头一颤,满是防备的敛起眸,却未甩开那人。

因为她知道,应该是那名宫女。

宫女一怔,抬眼见她,眼着一双眼空洞的眸子,绝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公主,你别害怕,奴婢怕你站累了,扶你去坐一会儿。”

她的话,墨宫胤听在耳里,虽然看不见她长什么模样,但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她很小心翼翼。

墨宫胤没说话,被宫女搀扶着走到桌边,细心的扶她坐在椅子上面,她一只手放在桌子上面,又是一阵沉默。

她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宫女见她一句话也不说,便主动开口问她:“公主,奴婢叫陌茶,如果你想要是什么,叫奴婢就可以了。”

说到最后,她似醒悟的猛拍自己的脑袋,一脸傻笑:“陛下都说了你听不见,看不见,我还在这里废话,真是多此一举。”

陌荼看墨宫胤一眼,伸出手在她的面眼晃了晃,没反应。

还伸手在她的耳边打了一个响指,还是没反应。

“看来,公主你真的是听不见,看不见耶!长得这么好看,却身怀缺陷,真够可怜的。”

陌荼的所有动作,墨宫胤都知道一清二楚,她倒觉得这丫头挺有趣,和檀媛倒有几分相似。

如果在这个陌生的深宫中,能有一个忠诚的伴,倒是可以安心留在身边。

墨宫胤坐下后双手放在桌面上,眼睛定在一处,也不知在想什么。

陌茶确定她是真的看不见后,也见整座宫殿都没有人,她胆大的一屁股直接坐了下来,看桌子上摆着一盘盘的甜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这都是御膳房刚送来不久的。她抿了抿唇,伸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桂花糕转身递进墨宫胤的手中。

“公主,你要是饿了,就先吃这个吧!可是奴婢亲手做的,看看味道合不合适。”这是撒起谎来,不脸红,反正她又听不见,谁做的都是一样的。

墨宫胤心里暗自窃笑,表面脸上却一片淡然,拿着糕点没立刻吃,却没有任何动作。

陌荼皱紧眉,就算看不见,这样直接拿到她手中了,应该懂是什么意思了?

难不成这公主脑子也有问题?

还是她不喜欢这种味道的?

想着这个,陌荼又从手中把桂花糕拿走,转手又从盘中重新换一个口味的糕点再放进她的手中。

“放心吃吧!没毒的。”

墨宫胤心里骤然一暖,面上却依然保持一张平静的表情,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睛缓缓转动,看向陌荼,将手中的桂花糕递给她。

“我不饿。”这是她被龙飛带走后,说的第一句话。

陌荼一脸惊愕,不由张大嘴:“公主你能听见奴婢说话了?”

那不是死定了?

墨宫胤说完这一句话就转过头去,眼睛又看向另一处,又不说话了。

仿佛她刚才说话,就是一瞬间的错觉。

陌荼一脸惊恐的瞅着她,见状,才安心的抚胸,扁起小嘴,“真是吓死我了,既然公主不吃,那我吃也是一样的。”说着,就自顾的吃起桌上的糕点。

墨宫胤静静的听着陌荼的说的话,耳朵也能听得出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是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人,对她的谨慎和防备放松了不少。

在没有完全信任她时,她给的任何一样东西,自己都不能吃。

“这味道真好吃,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

“如果不吃的话,放一天也会被扔掉,多可惜。民以食为天,既然公主不喜欢,那就由奴婢代劳吧!”

陌荼一边吃一边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她是真的以为墨宫胤听不见,才如此放肆。

可墨宫胤却将这一幕,当成最暖心的话剧。

时间过得很快,都两个多月了,她真的觉得这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那日发生的那些事历历在目,在脑子里不停的回放,倒带,她想忘,却记得更深。

每当想起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眼泪,没有了心痛。

什么都没有的她,只剩下一个全心麻痹的自己。

不知坐了多久。

突然,墨宫胤又开了口:“我要喝茶。”她觉得有些口渴。

陌荼吃得正津津有味,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抹尽嘴,将嘴里的糕点一口吞下,起身去倒茶,才发现茶已经凉了。

“公主,这荼已经凉了,奴婢去沏一壶热的过来。”

陌荼没等她回答,就提着茶壶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时间,回来了,赶紧给墨宫胤倒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将荼放在手里。

“公主,你要的茶,慢一点喝,有点烫。”

墨宫胤缓缓将投在远处的目光收回,抬眸看了看她,听到她的提醒,抿唇不语,只是握紧有些发烫的杯盏,抬起缓缓凑到嘴边,垂眸轻啜了一口。

“皇后娘娘驾到。”骤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墨宫胤品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却瞬间恢复平静,淡定自如。

陌茶听到声音倒显得更紧张,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跪在地上,“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门外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靳进城,今日她浓妆凤袍,面色傲然,被人搀扶着徐徐踏步走进屋里。

陌茶谨慎的抬头看一眼,不由的撅上小嘴,眼珠一转,从地上站起来。

靳连成走进来后,目光就睨向对面坐在桌边,墨宫胤淡雅端着茶盏,轻轻吹过茶面,品茗。她动作流畅优雅,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者气息。

再看向桌面上盘中那些凌乱的糕点,眸色一冷:“桌上的糕点全是翎公主吃的?”

陌荼闻言一惊,心虚瞥了眼墨宫胤,见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全是公主一个人吃的。”

“你们全退下。”靳连城没有多问,直接下令。

话落,她带来的人都异口同声应到退了出去,陌茶却站在原地没动。

靳连城蹙起黛眸,深看她一眼,冷声道:“你也退下,本宫想与翎公主单独聊一会儿。”

陌茶面色迟疑,道:“皇后娘娘,陛下吩咐过让奴婢不能离开公主半步,如果……”

“放肆,你怕本宫把她吃了不成?出去。”靳连城面色一沉,厉声喝道。

陌荼身子轻颤,咬了咬唇,只好退出去。

见人出去了,靳连城才迈步走过去,眼睛盯着慢腾腾抿着茶的墨宫胤,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刚才她特意大声说话,就想试探墨宫胤到底是真听不见还是假听不见,观察半天,她眼底仍是一片空洞无神,倒像是真的听不见。

“墨宫翎,说实话,本宫并不讨厌你,我们就像两条不可能有交集的平行线,可是你却要弯曲这条线,跑到本宫这条道上,来破坏本宫所有的幸福。”

她的话,墨宫胤听在耳朵里,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说什么,都不会反驳,淡定的品茶,眼睛看向别处,就当靳连城只是一缕空气。

见墨宫胤毫无反应,只是专心的喝着茶,靳连城心里更加愤怒。

如此不堪的她,竟然还来妄想与她抢东西。

她继续自言自语:“本宫听陛下说了,你中了毒,眼睛暂时看不见,听力也消失了,可是本宫不信。”说着,走到墨宫胤的面前,目光如炬的睨着她的脸。

就是因为这张脸,才会让陛下魂牵梦萦,心心念念。

而她空有皇后头衔,却在他心中一点位置也没有。

“本宫的父亲惨死在你手里,你也应该付出一些惨痛的代价吧!不然这怎么公平呢?”话落,手臂扬起,所用恨意聚集在手掌之间,朝墨宫胤的左脸猛的挥过去。

下一瞬。

墨宫胤很自然的放下茶盏,微微侧身伸手去倒茶,刚好躲过她扇过来的耳光。

一阵风从她的耳边轻轻拂过,她却神色淡然,毫无察觉。

再竖耳仔细一听,可以感觉到外面有沉重快速的脚步声徐徐朝宫殿走来。

她心里暗自冷笑。

想要打她,没那么容易。

看她怎么玩死靳连城。

靳连城一手挥过去,扑了一个空,没成功,脸色一沉。看了眼桌上的热茶壶,一个邪念突然萌生,一边伸手过去一边说,“本宫看你眼睛不方便,本宫来帮你倒茶。”说着,提起热茶壶,朝墨宫胤平放在桌面的手背,倒下去。

(不好意思,一直有事,才更,今天一更吧。凤临要完结了,新书已经通过内签,明天新书可能会发,《宫心谋》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我觉得那一本,可以比凤临会更成熟,细,至少感情戏比这一本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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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九章:早产

她虽然眼睛暂时看不见,可谨慎度,听力却比往常还要更有警觉性,所以靳连城的一举一动,就是靠听力她也能听得清楚,再幻想出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是靳连城接下来要做的事,墨宫胤心里黯然一沉,看来这一次这点痛是要承受的了。

心里虽然察觉一切,可是她表现得很淡然,仍然继续保持着伸手去摸茶壶,没摸着。

眉头蹙起,主动开了口:“我要喝茶。”

靳连城一直认为她是装的,所以毫无犹豫的就将热茶壶倾斜,茶壶嘴向下热茶滴落出来,正好全部洒在那白皙的手背上。

在倒下去那一瞬间。

“啊…..好痛….”

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墨宫胤脸色骤变,惊慌大叫,本能反应的蓦然起身前站起来,却刚好与靳连城那臃肿的肚腹相碰。手背被烫,她猛然的抬手一挥,一把掌华丽的扇在靳连城的左脸颊上面。

“啊….”

靳连城痛得惨然一叫。

一切发生得太快。

她没有想到墨宫胤突然会反抗,也忘记了她是武功的人,随着那挥在脸上的力道有些重,她整个人根本站不稳,臃肿的身体一个旋转,失去重心,摔撞在桌角再滚落掉在地上去。

她也忘记了此时,她怀孕了七个多月。

这样摔下去,肚子已经撞到了桌角,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如她猜想的那样,摔倒下去后,顿时,肚子就传来了一阵阵撕裂的抽痛。

“孩子…..救命呀!”

墨宫胤听着她的叫喊,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却只是就瞬而逝。

转眼间,她摊着被烫的手,满脸诧然,惊恐,委屈的扯着喉咙喊:“怎么回事呀?来人呀?来人呀?有人要杀我,我好怕。”说着脚步凌乱,还踩了靳连城一脚。

为了演戏演像一些,她走起路来也跌跌撞撞的。

骤然,门外响起一声冷冽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急切的从外面闯了进来,刚好他将这一幕看到了。

“翎儿。”进来的人,第一眼是没有看见摔在地上的靳连成,反而是朝那拿着手吹的墨宫胤奔去。

龙飛在御书房听暗卫说皇后靳连城来了“念翎宫”,便丢下所有事情急急赶过来。在他心急如焚赶到之时却看见墨宫胤在屋里的惨叫。

他冲过来,一把抱住墨宫胤,抓起她被烫伤的手背,红肿起了水泡,满目心痛。

“疼吗?翎儿,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你,来人叫太医。”

听到他的话,墨宫胤眸底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依然保持着惊慌过度的神色,红着眼眶,眼泪汪汪的吹着犹如灼烧的手背,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害怕,恐惧的想从手中脱落出来。

靳连城痛得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面色苍白,满头大汗,见到龙飛冲进来,她以为他是担心她才如此着急,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却向另一个人奔过去,完全将她忽视得彻底。

屋里动静这么大,外面接着也涌进一批人,是靳连城带来的人,看到她摔倒在地上,下半身的凤袍已经被血染红了,顿时都吓得惊叫,呆在原地。

“皇后娘娘。”只有服侍靳连城的宫女,飞扑过来,顿时眼眶红了:“你别吓雪儿,你这是怎么了?”

靳连城看到贴身侍女进来,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喊:“痛,雪儿,快给我叫大夫,孩子,孩子,一定要保护我的孩子,他不能有….事。”说完最后一个字,痛得昏厥过去。

陌荼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怎么才出去半会儿时间,演变成这样子了。

死定了,她的脑袋这次被砍定了。

一下屋里的人都手忙脚乱的。

龙飛察觉不对,才回神反应过来,转身低头一瞥,刹那间,脸色一变,才看到靳连城下半身浑身是血,痛得昏过去了。

他急了,松开墨宫胤的手,上前去抱住靳连城急忙的走了出去。

一行人焦急的离开后,墨宫胤面色一冷,淡然的朝桌子走过去,继续坐回椅子。

陌荼目送他们离开后,转头看见墨宫胤一个人走回去坐着,动作熟练,根本看着不像瞎子,聋子。

因为她在倒茶喝。

“公主。”陌荼以为自己眼花了,直接傻眼了,走过去,低头看着她的手背上那红肿的水泡,担心的问:“你的手一定很疼吧!奴婢去给你找太医。”说罢,欲要转身跑出去。

一点点烫伤算得了什么?

比这更严重的伤,她都经历过。

墨宫胤将茶盏放下,缓缓转动着眸子,看向陌荼,“不必了,有菜油么?”

陌荼一惊,转过身去瞪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墨宫胤,疑惑道:“公主……你能听见奴婢说什么了?”

“废话。”墨宫胤眼睛盯着她,眨也不眨,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啊……哦哦哦?”陌荼一脸错愕,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不过没多问,跑去找菜油。

其实墨宫胤在靳连城靠近的那一刻,她就发现了她已经怀孕,估计应该有七个月到八个月的样子,也没想过让她摔跤的,可她灼灼逼人,那时又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就将错就错,导演了这一场戏。

至于靳连城和她孩子能不能保住,就看老天的意思了。

陌荼去厨房找到菜油,就赶紧回来。

“公主,你的手都起泡了,如果只是简单的擦菜油,伤好了也会留疤痕,要不奴婢告诉陛下,叫太医过来上点药。”陌荼垂眸看着墨宫胤一双被烫伤的手,轻轻的吹了吹,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瞬间湿了眼眶。

“不用,你帮我拿点菜油擦一下就好了。”墨宫胤面色表情,坐着动也不动。

她回这一句,陌荼也彻底的明白,原来她真听见了。

可是陌荼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装听不见呢?难不成眼睛也是装的?

可抬头仔细一看,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是一片空洞,没有多余的情绪。

她不敢多想,低头轻轻将菜油擦在墨宫胤的手背上面,只祈祷不要留下疤痕。

可是,只要想到皇后娘娘当时伤成那样,她就心惊肉跳,不知道会不会死?

陌荼有些好奇的低声轻问:“公主,皇后娘娘是你推到的?”

所谓好奇心害死人,陌荼就是不懂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墨宫胤睁着一双没有光亮的眼睛,冷笑:“我一个瞎子怎么可能推倒她?”

“那你的手?”

“她烫的。”

“奴婢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坏,明明公主都已经看不见了,还来找茬。平常时候皇后娘娘都端庄贤淑,和蔼可亲的,原来这都是装出来的?太可怕了。”陌荼毫无一点心机,想到啥就说啥,口无遮拦。

墨宫胤感觉手背不再那么疼了,收回手,淡漠道:“陌荼,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人,我提醒你一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说话之前深思熟虑,慎重几分。”

陌荼心头一沉,惊愕的凝着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好,谢谢公主提醒,奴婢以后会谨慎行事。”

“我听得见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最后两个字墨宫胤咬得极重。

就拿此事,她想试探一下,陌荼这个丫头可不可信。

而陌荼看着墨宫胤,从她脸上看到了畏惧,可怕。

“奴婢知道了,公主放心。”

“我累了,扶我去躺会儿。”墨宫胤面色疲惫。

陌荼起身站起来,伸手扶她去里屋休息。

墨宫胤心里非常忐忑,也静不下来,毕竟第一次做这种勾心斗角的事。

可是为了龙飛口中的第二次解药,她必须这么做。

走到床边,陌荼服侍她躺下。

“陌荼,如果皇后娘娘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陌荼一脸的不解,却谨记她的话,没多问,答:“是。”

墨宫胤闻言,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陌荼离开后,她根本睡不着。

明明已经伤了心,明明已经没直觉了,可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个人。

这两个月里,她拼命的忘记,却没有那一天是忘记的。

南城熏,我该拿你怎么办?

小时候的事,我知道与你无关,可是,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不告诉我真相?

我们之间真的一点信任也没有吗?

就算那个人是你的师傅,我也不会怪你。

你根本不用利用假失忆来保护我?

可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陷入地狱,让我更痛。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就迷糊睡着了,醒来之时已是晚上。

“公主,不好了,出事了。”

醒来睁开眼,就听到陌荼的这一句话。

“怎么了?”墨宫胤面色诧异,平静的询问。

陌荼走到床边,将外面听到的事告诉她:“皇后,皇后娘娘她快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足月,又被撞了下导致有了早产的现象,现在整个皇宫乱成一团,这可怎么办呀?大家都会怀疑是公主你推的,皇后娘娘怀的可是龙种呀?出了什么事,谁担当得起呀?”

(今天心情真不好,早上上班就遇到被冤枉的事,所以才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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