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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江山》(下册)作者:本末倒置

第两百五十章:夜袭(下)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师傅女儿的份上,他根本不会留她在这里,与她废话这么多。

染杺见他那么干脆的抬起碗把汤喝了,小脸不由扬起一抹欢喜的微笑,瞥见他略显疲惫的脸色,心念一动,迈步走到他的背后去,柔声轻唤:“师兄….”

双手抬起刚要搭在他的双肩之上。

蓦然,南城熏警觉的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冷着一张俊脸,声音骤寒,没有一丝温度:“出去。”

简单的两个字,他刚才都说了两次了。

染杺抬起的手霎时僵硬停放在半空,不知是放下还是继续,她眸色闪耀,不甘心的望着他,轻轻咬唇:“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我已经道歉了,是我太任性了,对不起嘛!我当初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想帮你,根本没多想别的。没想到让那个人钻了空子,害你中了毒。”

她不提中毒这事还好,一提他心里总觉得此事很诡异。

那瓶解药,她是怎么得到的?

南城熏面色不为所动,漆黑如夜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漠然问道:“解药你是从何处而得。”

问完,他敛眸盯紧她脸上的变化的情绪,深怕错过。

染杺闻言心里黯然一惊,望着他冷锐斜视的目光,她慌乱的垂眸,眸光一闪,垂下手走到案桌旁,一边收拾着桌面上凌乱的折子,一边抿紧唇回答:“那是我去爹的药房偷的。”

“是吗?”南城熏凝着她,听到答案俊脸一沉,语气中明显是不信的。

竟会有如此之巧的事?

外人可能相信,可他却偏不信。

但事以至此,他也不想多问什么。

染杺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抬眼看着他,讪讪扯唇轻笑,顺着他话的说:“是呀!还好我偷来了,不然还不能解你的毒呢?师兄你与胡将军他们商议这么久了,你累吗?要不我帮你捏捏肩,放松一下。”说着双手又朝他的肩膀凑过去。

见她伸过来的手,南城熏眸底涌现出一抹不耐之色,身影一闪直接起身站起躲过她伸过来的双手,冷峻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看到他如此冷酷,一句又一句的只想撵她出去,让染杺心里十分委屈,撅起小嘴,杏眸泛着泪花:“师兄,你为何要对杺儿如此冷漠,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改。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不想看见我吗?”

南城熏听着她的话,微微敛眉,淡淡的看着她,眸底仍是一片波澜不惊,本想回答复是,可话到嘴边还是有一丝顾及,硬生生换成:“朕心里已有所爱之人。”

所以,你别来烦他了。

染杺听到他的答案,心里更痛,痛苦的眨着水眸,一滴眼泪流出眼眶,哽咽出声:“我不在乎呀?只要能待在师兄的身边,我就很开心了,知足了,其他我都无所谓的,真的。”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只想他能有一丝感动。

再说他是皇帝,有女人是正常不过了。

她不敢奢求他一心一意,但求他心中有一个位置能留给她就好。

难道就这么简单小要求,他都不给吗?

南城熏瞅着她,面色逐渐漠然,眯眸,沉声道:“朕不需要,朕心里只有她一个人,装不下任何人。战事结束,朕会安排人护送你回山。”

染杺却紧盯着他,红着眼,眼泪再次顺着脸颊掉了下来,走到他的跟前轻颤着身子,摇着脑袋委屈泣声道:“师兄为什么非要我回山里,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

南城熏拧紧眉,深看她一眼,眼波微动,不耐出声:“这事由不得你。”

“你喜欢江若雪吗?你是不是喜欢她呀?我知道太后说的要立她为后。”染杺突然止住哭声,昂头追问:“师兄,我不在乎,我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天天看着你就好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扯住南城熏的衣服。

南城熏看着她哭闹,心里更加烦躁,回都懒得回答,直接甩开她,迈步走出军营。

“来人,好好看住她,别让她再跑出来,否则你们全部提头来见朕。”出营帐,他对着门外守着的士兵冷声下令,然后快步离去。

士兵闻言赶快挡住正从营帐里冲出来的染杺,冷声道:“染姑娘,得罪了。”

“你们让开,让开,别挡着我。”染杺看着南城熏朝别处走去,心急如焚,对着守着的士兵吼道:“你们不想死,就给我滚开,否则我立刻杀了你们。”说罢,就从腰间抽出剑指着两名士兵。

两士兵淡漠看着她,冷着脸就是不让,道:“染姑娘,别为难我们。”

染杺见他们不怕死的样子,抬眼望着远处,已经没有南城熏的身影,便冷哼一声转身走进营帐里。

进去后,她看着案桌上面的那一碗被他喝光的蘑菇汤,脸色逐渐暗沉,眼底闪过一抹狠色:“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夜色深黑,这是一个注定不平静的夜!

高染和胡将军带领着三千士兵悄然潜入墨国军营处一百米的草地位置,他们按照南城熏谋划的如果到了目的地就利用火把和三千士兵大张旗鼓高声呐喊,但不能置身闯军营,只能呐喊,什么都不用做。

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分散敌军他们的注意力,二是让南城熏有机会去对付墨宫轩与白染韵。

但对于他们的闯入墨国军队提前就做了准备,警惕地防备着,看到南京军队火把照亮四周空地,高声呐喊时,所有人都躲在暗处,纷纷拿着武器冲出去,顾不得其他,就想把夜袭的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可在他们全部从暗处冲出去时,只听见唰唰的声音,从天而降。

众人疑惑,竖起耳朵一听,抬头仰望之时,只见头顶之上有着东西快速坠落下来,还未等他们反应看清是什么东西时,尖锐的东西就刺穿他们的眼,他们的脸,他们的身。

因为天上有掉下来全是有毒的羽箭,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敌军根本没有想到,想退也退不回去,只能硬生生的站在原地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而羽箭从天下纷纷落下,产生冲击力,力量变得平常还要强大几倍,直接全部刺中他们的身份。这都不重要,而是只要箭穿透皮肉,会立刻犹如被灼烧一样,渐渐腐烂,疼得全部人在原地打滚,哀叫声不断。

远处高染和胡将军见状,满目疑惑,南城熏是交代过他们有人来会来协助他们,而他们只要声东击西,虚张声势即可。他们叫手下的人别轻举妄动,乖乖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敌军个个受了伤躺在地上痛得惨叫,他们心里真是痛快,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

看到最后,他们诧异好奇的抬头一看,竟然在宽阔的夜色半空之中,有着模糊的大黑影漂荡着,开始的时候不怎么看清楚,因为天太黑,隔得太远。后来那黑影像一座小房子,里面有人,他们用火光照耀着光线,在天上形成了满天星星的感觉。

而上面有人在控制那个大黑影漂浮的方向,除了放羽箭以外,他们又开始不停的从上面扔东西,东西坠落下来后在地上引爆。

顿时,整个墨国军营被火光照耀了半片天空,那一声声爆炸声将一个又一个的军营毁掉,敌军伤的伤,逃的逃。

胡将军看着敌军一个个被炸得屁滚尿流的样子,他心中大喜,命令大家可以出去帮忙了。众人听到命令,兴奋激昂,拿着武器纷纷冲出去,见到敌军的人都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而此时另一厢,原本信心满满的墨宫轩坐在营帐中与白染韵静等好消息,可外面却一直传来是爆炸声,惨叫声,起初他以为是南京军队中了埋伏,可后来越来越不对劲,就连自己的营帐也受了牵连,一个爆炸声将营帐给炸得粉碎,还好他当时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险些躲过。出了营帐后看到外面所有营帐都被炸得稀巴烂,自己的士兵都受了伤,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他早就布置了局,如果南城熏他们夜袭,他们有来无回。

为什么,一切都变成这个样子呢?

白染韵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一眼掠过眼前发生的惨景,到处火光四溅,隐隐约约听见士兵的惨叫声。

她蹙起柳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她不执意将解药送去给南城熏,是不是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呢?

这时,有一名士兵匆匆的从一处跑来跪倒在墨宫轩的脚边,满脸是血,他颤抖着身子通报:“殿下,不好了,好多兄弟都死了,天上有东西,他们不停从上面放炸药,放羽箭。”

墨宫轩闻言脸色一沉,不由朝前迈开脚步走去,白染韵抱着琴站在一旁,也跟着走过去,昂头拧眉,突然眼睛定在一处,惊愕出声:“那是什么?”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墨宫轩也昂头朝夜空缓缓看过去,只见头顶不远处有黑压压一片集中在半空的气球,它们漂浮在空中,他眸色深浓,沉寂片刻,心中一动,正要抬手凑近嘴边吹口哨。

突然,一个白色的像火竹的东西从天下掉落在他脚边。

白染韵见状面色煞白,也一眼认出那东西是什么,是炸药,她惊慌本能的飞扑过去,撞开墨宫轩:“小心。”

两人摔出去,接着身后响起爆炸的声音,轰隆一声,地面碎石尸骨炸裂,遍地横飞。

那跪在地上通报的士兵却未躲过,被活生生炸得粉身碎骨。

墨宫轩与白染韵都躲过了,他恼羞成怒的从地上站起来,抬头一看竟然有一个黑色气球缓缓降落,就落在对面,看到气球里面站着的人,他面色骤然变冷,眸底涌现出一抹杀意。

此时,天色已是渐渐透白,耳畔是呼呼风声,像暴风雨袭来的前兆的平静。

白染韵摔在地上,一脸灰尘,她也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抬眼之际,才看见那从热气球里面走出来的人,满是诧异,眸色微闪。

墨宫轩一双眼睛紧紧睨着那人从气球里走出来,那人身着一件艳红色长袍,面容平凡,妖魅的黑眸是那么风情万种,微风吹来,衣带飘飘,浑身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有种翩然若仙意欲乘风归来的地狱使者。

他怔怔的望着那张平凡的脸却又熟悉的双眼时,他已经大概猜到那人是谁了。

从热气球上面走出来的人正是今晚最大的赢家,墨宫胤,只是她戴的是人皮面具,他们一时认不出她也不奇怪。

她翩然的站在原地,一身火红妖艳的锦衣长袍,显得她更加妖娆。那双妖魅的眸子也淡漠如冰的看着对面的两人,对着四周燃烧明亮的火光,她脸色仍是白得几近透明,只见她冷然的唇角勾起一抹残笑,“别来无恙,三皇兄,白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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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一章:魔音寥寥

话音一落,墨宫胤犀利的目光缓缓掠过对面站着的两人,唇边依然淡淡的笑着,仿佛像在看一个笑话那样,那么自信,那么平静。

策划这个计划,她花了多少精力,多少时间,终于成功了。

可是这份成功并不觉得欢喜,因为死的这些人全是她的子民,死一个,她就痛心一次。

但是,她别无选择。

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她。

墨宫轩听到她的声音心里猛然一震,面色满是惊愕之色,虽然他知道是她,可当听到她的声音,肯定是她就是墨宫翎时,他竟然有种惶恐的错觉。

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平静,脸上,眼里都是那么沉寂,一点慌乱也没有。

也是第一次见她穿艳红色的锦袍,她不喜欢白色和黑色吗?

艳红色一直是自己所喜欢的,为何今日她要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出现?

是想证明什么?

而一旁的白染韵脸色煞白,丹凤眼微微眯起,也是因为墨宫胤的声音,让她再熟悉不过了,甚至是厌恶。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墨宫胤就是墨宫翎,而最后听到三王爷说起墨宫胤的真实身份时,她心里更加嫉妒。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墨宫胤的存在,那个人一定会爱上她的,一定会…….

墨宫轩怒视着墨宫胤,一眼掠过军营到处都被火烧得干净,心里怒火中烧,冷声冲着她怒吼:“墨宫翎,这些都是你做的?”

她可知道?

杀死的这些人都是墨国人?

而她也是墨国人?

暂且不说个人私人恩怨,但是她如此帮着外人残害自己国家的人,真是让人愤然,痛恨。

墨宫胤淡定如菊,脸上的笑容不变,置身负手站立在哪儿,在泛白透着火光光晕的辉映下,眼底的暗芒闪闪烁烁,犹如湖面苍茫的波光,熠熠生辉。

她朝前迈了几步,眸子淡然看了眼四周,云淡风轻道:“如你所见,就是我做的。”

今日所做的事,她一点也不会后悔。

那怕以后因此遭天谴,下十八层地狱,她也会坦然接受。

“你疯了是不是?”听到她的答案,墨宫轩面色铁青,睨着她,几乎咬牙切齿:“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脑子,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背叛自己的国家,残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看着那些将士与士兵被炸得粉碎,个个惨叫的声音,墨宫轩心如刀绞。

看到墨宫轩如此愤怒,墨宫胤面不改色,心里纯痛,袖中的紧紧攥着手心,可面上却冷笑:“是呀!我是疯了,被自己最亲的人给逼疯的。我不杀你们,你们都想我死?不是吗?与其这样,大家都来一个同归于尽。”

墨宫轩闻言敛眸,心中怒火升起,眼底涌现出一抹戾气,利如锋刀的眼神直直射了过来,杀气腾腾:“你果然是墨国的祸星,红颜祸水,妖世煞星,本王今日就杀了你清理门户,祭奠他们的灵魂。”话落,持剑朝她着的方向飞身掠去,剑锋凌厉,猛刺过去。

眼见对面闻风吹拂刺过来的剑气,墨宫胤拧眉,黑发如墨,素手扬起,手触腰际哗啦一声,抽出一柄血红色的软剑,抖得笔直,迎向与之墨宫轩对抗起来。

一时间,两人的武功不分上下,在半空魅影晃动,招式利落,干脆。

四处边上地上飞沙因为两人的缠斗,旋飞走石,剑气冲天。

白染韵站在一旁默默静看,手中抱着魔音古琴,凌厉的双眸绞着那半空缠打起的两抹身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芒,目光如炬的睨着那抹艳红色的身影,唇色微微勾起一抹冷笑。束手抱弹席地而坐,手指轻轻拂上琴弦之上,指尖流窜着一股深厚的真气,徐徐拨动,将内力注入其中,琴韵低缓响起。

悠长琴音袅袅刺耳,犹如一阵阵炸裂,嗡嗡作响,欲要将人的意念摧毁,抹杀。

墨宫胤一心与墨宫轩对战,但听到那幽幽飘进耳朵里的琴声,像一波又一波的深厚强盾卷席而来,内力不足,一分神,脑子里就不停有很多残缺的画面在倒映,在旋转。

她头痛欲裂,胸口一痛,血腥直往喉咙上蹿,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吐出来。

肩膀上被猛的一击,是墨宫轩旋身一脚踢过来,身体无力承受,狠狠的向后坠落。

“啊……”墨宫胤面色惨白,凄然大叫,捂住左肩从半空摔下来。

墨宫轩眸色冷冽,见状,手中的剑朝下,直朝她的胸口猛地再次刺下去,“去死吧!”

铛……

骤然,一柄尖锐闪亮的武器飞出,挡开墨宫胤轩凌风刺来的剑。

下一瞬,墨宫胤身子落入一个熟悉温热的怀抱,他的气息将她紧紧的包裹。

终于和他见面了。

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的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光芒。

她受了伤,不易运功,南城熏抱紧她后一边退离,一边与墨宫轩厮打缠斗起来。

南城熏如神一般的出现,白染韵微微怔然,眼睁睁看着他将墨宫翎视如珍宝的护在手心里时,她的心隐隐作痛,手指拂在琴弦上面都忘记了反应。

南城熏原来前几日就受了伤,身子还很虚,而此时抱着她对付墨宫轩有些吃力,并将她推到安放在安全的地方,再置身去应付墨宫轩。

“记得别看他的眼睛。”

墨宫胤在离开他的怀抱时,不由的小声提醒一句。

南城熏心知了然的恩了一声,便利用瞬间术身影晃动,手掌运力,一掌朝墨宫轩胸前击过去,而长袖之中挥舞,一柄闪亮晶光的软剑刺过去,墨宫轩只觉眼花缭乱的招式让他后退一步。

而另一处继续坐在地上的白染韵,一双眼紧紧的看着南城熏游蹿飞掠的身影,他衣袂纷飞,动作敏捷,迅速,一切都是在眨眼的瞬间形成无数道攻击,幻影闪动。

看了半晌,见墨宫轩渐渐败退,她转移目光,视线斜睨着对面站着的墨宫胤,见她此时也转过身来,那双妖魅的眸子也望着自己。

白染韵心里猛然一慌,盯着她,冷笑:“真看不出来,你原来竟是女人?故弄玄虚,惺惺作态,就是你的直面目吧!”

这句话暗自透着一丝讽刺的意味。

回想当初她扮男人如此戏弄自己,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烧,很想将她烧尽。

墨宫胤眸光一敛,冷厉的眼睛白了她一眼,眼底,脸上满是不屑之色:“你眼又没有瞎,现在才看出我是女人,你堂堂圣教教主也只不过尔尔,真是愚笨得像一头猪。”

说完,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衫,淡漠的瞟了她一眼,唇角还残留着一抹猩红的血丝,看着那笑容,如魔。

“你。”白染韵被她的话气得面色发白,但细想后,根本没有任何必要与她一般见识,冷静后,她垂眸,轻轻拂动琴弦的音符,沉声道:“本主不想与你逞一时口舌之快,你一直都是牙尖嘴利,放荡不羁。既然你已经受了伤,如果我再拨动着琴音,你一定会七孔流血而死。”

话落,清冷的丹凤眼缓缓抬起,斜视着她。

“是吗?”墨宫胤轻笑,眼梢轻抬,淡淡的瞅着白染韵,目光缓缓上扬,抬起玉指朝上指着她的头顶,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先看看你的上面是什么吧?”

白染韵闻言脸色一变,谨慎本能的抬头一看,白茫茫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眉心一跳,心中不由慌乱,待反应过来时,一柄森然冰冷的剑尖落在她的颈脖之间,垂眸缓缓游离,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拿着剑站在面前的人。

“卑鄙。”她怒不可遏的低骂一句。

墨宫胤手中的动作不变,妖魅的眸子转了转,睨着白染韵漠然轻笑:“赢了就是赢了,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

不卑鄙,难道让她害死自己不成。

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白染韵不用武功,只是单单弹琴呢?

白染韵面色淡定,平静的凝着她,说出的话却很尖锐:“赢了又能怎样?你觉得很高兴吗?很光荣吗?为了一个男人你将自己国家的人都能谋划残杀,你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你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墨宫胤平凡的脸上淡然一片,笑容不变,不冷不热的扯唇:“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难道教主你不知道吗?”她才不受白染韵的激怒,反而将手中的剑更深入几分,直划入皮肉。

却在下一瞬发生突如其来的变化,剑刚深入,白染韵身形蓦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呀?

墨宫胤瞳孔一缩,持着剑,楞在当场,在原地寻找半天也不见她的身影,这到底是什么术?

为什么会突然就不见呢?

难道也是瞬间术?她竟然会墨国禁术?

而身后墨宫轩与南城熏还在缠打在一块儿,一时没有分出身负,只见两道身影在半空飞掠,白染韵突然从这里黯然消失后,在对面白影晃动,瞬间出现南城熏的后背,手掌挥舞,一掌给他击打在背上,南城熏并不知她会突然出现,一时不察,硬生生接了她一掌。

墨宫胤侧身之时,正好看到南城熏受了一掌,嘶声大叫:“南城熏。”不顾身体,再次飞身扑过去稳住受伤坠落的南城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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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二章:墨国退兵

这时,狂风拂起,是陆朝安驾着热气球从天空飘然降落,上面的三流人拉着弓弩朝白染韵与墨宫轩所着的地方不停的射箭,两人为了躲避箭往后退。也趁这个空隙的时间,陆朝安快速降落到墨宫胤的头顶,她见状心里一喜,还未来得及多想,蓦然腰身一紧,是南城熏已经揽着她,飞身跃起跳进气球里面。

她们安然跳上来后,陆朝安迅速转变方向,离开。

躲过羽箭的攻击,墨宫轩阴沉着俊脸,怒视着那远远高飞离去的气球,恼怒万分,刚才就是杀死她们的好机会,竟然就白白错失了。

而白染韵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飘然而去,心里有种落寞空寂的感觉,久久让人窒息。

军营还活着被清理活着的士兵和将士纷纷找到了墨宫轩。

墨宫轩一眼掠过所有人,看着一排排士兵,经过清理,除了伤患,还剩下十六万人。经过这次夜袭,他们损失惨重。众将士个个低语不语,脸上还残留着血迹,一脸狼狈。

他望着大家,眼底浮现出一抹浓浓的愤然,冷声宣布道:“退兵,本王要去朝国边境。”说完就拂袖离去。

而另一厢墨宫胤与南城熏成功跳上热气球后,还未站稳,南城熏气血攻心,一口血喷出来,身形不稳前倾摔下去。他自己很清楚,白染韵那一掌内力并不深厚,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胸口和脑袋一阵阵撕裂的痛,像被什么东西活生生剥离一样,是一种痛入骨髓的痛绞着他。

墨宫胤见到他吐血了,面色一惊,一把稳住他缓缓坐下,看着他面色苍白,嘴角还溢出刺眼鲜红的血丝,她担心,焦急的红了眼眶,哑声低唤:“南城熏……你别吓我。”

伸手缓缓触到他唇边,轻轻的拭擦着残留着血。

“我没事,别哭。”南城熏虚弱的看着她,见她眼角缓缓溢出晶莹的泪水,他弯唇笑了笑,抬起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指,柔声喃道:“朕好想你。终于见到你了,抱抱朕,好吗?”

陆朝安在一旁静静看着,一个帝王如此不顾身份,舍身护自己的爱的人,他心里真替墨宫胤高兴。三流人也不敢耽搁,随意的瞟一眼墨宫胤没事,便迅速加快速度回西都城中。

墨宫胤凝着他,他脸色那么惨白,只觉心都揪紧了。

“好。”简单一个字,让她哽住了咽喉,她垂眸仍眼泪肆意流下,缓缓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

南城熏坐在地上,仍由着她紧紧抱着自己,头疲惫的靠在她肩上轻问:“这些时日?你想朕吗?”

墨宫胤抱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心里像是被针刺刀割一般痛,喃喃低语:“当然想,每天想,夜夜想,分分秒秒都想。”

为了等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好久,像过了好几个世纪那么久。

却不想,千算万算,还是让他受了伤。

听到她的答案,南城熏心里一阵欣喜,唇角微扬,那一抹笑意渐深,眉眼愈发漆黑温润:“我也是。”

墨宫胤闻言抿唇轻笑出声:“傻瓜。”

“皇上,已经到了城门口。”陆朝安很不想打扰他们,可是他们已经落了地,外面的士兵都在外面守着,等着。

“皇上万岁,皇上圣明。”

骤然,在热气球外面,众将士洪亮的,震撼的声音响起。

墨宫胤听到外面的声音,面色愕然,赶紧松开南城熏,扶他站起来,才看见他们都已经到了西都城城外面,众将士都站成一排排等着他们。

“我们赢了。”她看着大家,昂头看了眼南城熏,哽咽道。

虽然赢了,可她心如刀绞。

这种感觉硬生生在心里撕扯,很疼。

“我知道。”南城熏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他握紧她的手,拉着她从气球里走出来,他要告诉大家,他爱这个女人。

想要告诉大家,这一场仗是这个女人才会赢。

他也很清楚,她这样助他,这么做,她失去了什么。

所以,他绝不会辜负她。

众将士整整齐齐的站在一排,一双双眼睛看着南城熏握着一个男人从气球里走出来时,声音也突然之间静止了。

那目光中有惊疑,疑虑,好奇,愕然。

他们知道,皇上身边隐藏着有一位高手,难不成是他吗?

可是这样在大庭广众下握紧手走出来,难道皇上是断袖?

胡将军与高染跑过去,走到他们携手牵着的面前,胡将军狐疑的蹙起眉,看着墨宫胤疑惑的问道,“皇上,这位是?”

南城熏面色苍白,看了眼胡将军,幽深的黑眸掠过所有人,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听得很清楚,很清晰:“她是朕的皇后,翎儿。”

他是刻意不说名字的,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绝佳时间,不能轻易暴露她的名字。

墨宫胤闻言心头一荡,侧头不可置信抬眼凝着南城熏,一瞬不瞬,黑眸中有很多很复杂的情绪掠过,震惊、沉痛、无奈、庆幸……

他说她是他的皇后,翎儿。

她听错了吗?

胡将军与高染一脸惊愕,恍然明白,原来他这是女扮男装,都看向墨宫胤,这谁当皇后都行,可是这皇后这脸长得也太平凡了一些,就算此时男子妆容打扮,可换成女装都觉得还没染姑娘漂亮。

不过皇上都说喜欢了,他们又能说什么。

众将士集体反应过来,统统跪拜,众声高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简单的四个字,让墨宫胤心里那空荡荡的空缺,瞬间有了填补的温热。

她要的不是皇后,而是南城熏对她重视。

至少,她所做的那些事,也总算有一些价值。

将士那一声声尊贵的高呼震响了整个西都之城,也包括了那被关在营帐之中的染杺。

经过有墨宫胤精细密谋夜袭之事,有她暗中的帮忙,此战赢得很漂亮,不费一兵一卒并将墨国逼退了。

只不过,探子来回报说墨宫轩带领着剩下的十万军队去了朝国。

营帐里。

南城熏坐在主位上,而他旁边坐着的人是墨宫胤。

台下有高染,胡将军,陆朝安。

“皇上,眼下我们也应该早些动身去朝国边境与景凌将军回合,一定要拦截他们,不能让墨国与朝国碰面。”胡将军站立在下方,看着主位上坐着的南城熏肃然禀道。

南城熏闻言垂眸深思片刻,才黯然点头,也赞同胡将军的话:“那此事就交给胡将军来办。”

“是,末将就即可去安排。”胡将军应声后,便与高染退出营帐之中。

眼下,只剩下陆朝安一个人。

“朝安,这次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此战想要赢得这么漂亮,恐怕也得费不少功夫。”见没有多余的人在,墨宫胤也不在顾及,朝台下看了一眼,从主位走了下来,走到他的面前,面带微笑,“快说,你想要什么赏赐,我会让皇上赏给你。”

如果这一次能在路上巧遇他,粮草的事也未能这么轻易的送到前线。

陆朝安站在原地,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朝安能有幸协助皇上,皇后娘娘,是朝安的福气。”

墨宫胤闻言白了他一眼,一拳头揍在他的肩膀上,没好气道:“没有什么皇上,皇后娘娘,我和你永远都是好兄弟,我们之间不可以有客气话。”

陆朝安俊脸淡然,望着她,浅浅的扯唇抿笑,目光缓缓看向主位上掠了眼南城熏,一脸正色道:“礼节不可费,既然粮草之事已解决,那朝安也该动身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听到他要走,墨宫胤面色一急,有些慌乱追问。

陆朝安一双俊目盯着她一瞬不眨,唇角勾起,微微含笑:“可能会去北边。”

“北国吗?”墨宫胤一脸愕然。

“是的,不是听贤王爷安然回国了吗?听说他找到位佳人。”陆朝安爽朗一笑,又道:“顺便我要去北边谈一笔生意,顺便去看看他。”

墨宫胤扁嘴:“原来是这样呀!搞了半天你是想去见念尘,如果去了,记得也帮我问候一声吧!”

“既然陆庄主要去北国,那可否帮朕做一件事情?”

突然,南城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陆朝安的面前,面色凝重。

陆朝安敛起脸上的笑容,一脸茫然的问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南城熏眸光微闪,沉声道:“朕会写一封密函,由你去转交给贤王爷,到时他看到信中的内容自然就明白朕的意思。”

密函?

墨宫胤看了眼南城熏,再回头看陆朝安。

见他并没有追问,只是肃然应了一声,“好。”

“你要写什么?”墨宫胤满是疑虑,转过头询问南城熏。

南城熏看她一眼,冷漠的脸上淡淡轻笑:“朕一会儿会告诉你。”

陆朝安瞥见他们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垂下眸,道:“那朝安退下了,皇上写好密函,我再过来拿。”

“恩。”南城熏眸光闪耀,恩了一声。

陆朝安离开前瞅了眼墨宫胤,见她嘟起小嘴的模样,总算有几分像女孩的样子了。走

墨宫胤见陆朝安退出营帐后,她凑过去好奇追问:“你快说呀,你给念尘写什么。”

南城熏轻笑,一把拽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椅子旁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低头凝着她,眼底满满的柔情:“你猜猜朕会写什么?”

墨宫胤敛起英眉,做作深思起来,眨眼道:“是不是想请他调兵帮我们。”

南城熏宠溺的看着她,抵住她的额头,轻轻吐气:“知朕者,墨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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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五十三章:吻痕盖章

看着他漆黑如星辰的双眸,闪耀着璀璨灼灼的光芒,她沉溺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柔,他的爱。

墨宫胤拢了拢眉,垂眸盯着他的薄唇,担忧的轻问,“你就那么肯定念尘会帮我们?”

他们是救了北念尘,完成与北国皇帝的约定,他们也成功的达成了共盟。

但如果现在北国皇帝突然毁约,和朝国,墨国合作,那南京的处境就是岌岌可危了。

而且现在这样的局势对南京来说,根本一点也不理想。

南城熏面色稍凝,拢了拢眉,抬眸看向她,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缓缓眯起,“朕不知道,但可以试试。”

“既然如此,就只有看北国皇帝现在会不会落井下石了。”

北国皇帝这个人虽然很重情谊,但是南城熏与他根本毫无交情,至于他会不会伸出援手助南京一臂之力,最重要还要看北念尘。

如果他肯向北国皇帝恳求的话,看在同盟的面上,北国皇帝也会有所动容,可能会派兵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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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城暗自思索了片刻,沉吟道:“落井下石倒不会,不过袖手旁观可能会。”

墨宫胤扁嘴,眸光一闪:“要不这样,我悄悄给念尘写一封信,让他推动一下,帮我们向北国皇帝举荐。”

“这倒不必,如果贤王爷有心的话?这一封信写不写都一样。”南城熏黯然摇头,凝重的脸色渐渐缓和,盯着她,转移话题:“不提这事了,你的伤还疼吗?”

那魔音琴确实厉害,就连她内功如此深厚的人也控制不了。

说到伤,墨宫胤倒还想起冷睿传来的消息,说他被墨宫轩养的紫狐貂给咬伤了,那只狐貂獠牙含有剧毒,只要咬到一口,三天之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想到这,她突然变得心绪不宁,焦急起来,伸手拽起他的衣袖就要检查,一边挽袖,一边问:“我已经没事了,不过我听说你中了毒?解了吗?”

南城熏静静的坐着不动,淡淡道:“解了。”仍由着她将自己衣服脱了检查,这夏季衣衫穿得单薄,他也就只着一件外袍,里面连中衣都没穿,胸襟一开就露出强健的胸膛,古铜色泽,坚韧硬朗。

“伤在哪儿了?怎么没见伤口呢?”她查看了半晌,也没有见胸口上面有伤。

很快,南城熏身上已经是赤身半裸,墨宫胤低着头一脸认真给他检查着身上的伤。

“墨宫,你这样让朕情何以堪?”他好笑勾起唇,眸底闪过一抹柔情,静静凝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这样面对一个上身**的男人,她也太淡定了,难道是自己没有诱惑力?

墨宫胤闻言抬起头来,只见南城熏俊脸上那不粗不细的眉毛,狭长俊秀的双眸,鼻梁挺直如刀削,唇瓣有点薄,却线条美好,色泽莹润,就是面色苍白了些,却白得犹如羊脂美玉,找不到半点瑕疵,而且双颊泛红,好萌。

特别是那双漆黑如星唇的眼睛愈发黑亮,她心念一动,目光缓缓向下,盯着他的薄唇,几乎控制不住一种冲动就那凑上去就轻轻的吧唧一口。

他的唇那么清凉,那么柔软,让人流连忘返的想再继续下去。

南城熏身子一晃,僵硬的靠在椅背上,睁着一双眼凝着她,直到她亲了后离开了,他才恍然缓过神来。

她吻他!

这感觉说不出的美好!

只是为什么心有种被针扎的疼痛感,脑子里像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蠕爬,很不舒服。

墨宫胤见他不反抗,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上淡淡泛着红晕,唇瓣上面还能清晰的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过,她没有多想,她以为是起初受了白染韵那一章,气血不足。

他怔怔的望着她,眸光一闪,居然有了丝丝水雾,波光潋滟,薄唇轻扯,魅惑出声:“墨宫….”

听到他这一声轻呼,她只觉心中一荡,还这样坐在他的腿上,能强烈的感受他灼热的目光里透着一丝柔情,她扬唇笑了笑,看着他的左脸,俯身倾下,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口,觉得还不够,又亲了右边,随后似满足的用双手捧起他的脸。

她莞尔一笑,凝着他的眼,“说,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呀?”

太完美了,完美到她想紧紧锁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许任何人觊觎,任何人看。

他只能属于她。

永远都只能属于她。

南城熏闻言哑然失笑:“你也长得很美呀?”

墨宫胤一双眸子紧凝着他的唇,随意道:“我不美,和你比,差远了,真的好想再亲一口,不然我真怕你会跟着别人跑了。”

“既然如此,朕闭上眼睛,等你亲可好?”南城熏闭上眼,唇边,眼角都荡漾起幸福的笑意。

墨宫胤瞥了他一眼,见他笑意正浓的脸,蹙起眉:“你在勾引我吗?”

南城熏睁开眼,很大方的承认:“是呀!朕就是在勾引你。”

“闷骚男人一个,真想捏死你呀。”墨宫胤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说着就狠狠的捏着他的脸,直到红了一块,才肯放手。

不管她多用力,他都不挣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了,这样抱着她,这样被她吻了。

“墨宫。”突然,他目光灼灼,抓住她乱动的手,静静的凝着她,眸光闪耀,低沉出声:“朕发现,朕已经离不开你了,你说怎么办?”

墨宫胤动作停下,瞥了眼他紧握着自己手,眨了眨眼:“这么说来,你是爱上我了?”

南城熏坚定的点头:“恩,朕已经爱上你了,爱到深入骨髓,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了,朕会死的。”

别说他爱上她了,她自个儿也深深爱上他了。

她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问:“那我问你,今日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当着所有人说自己是他的皇后,这份重视,她心里很清楚,也明白,那就是爱。

南城熏平静的迎上她灼热的目光,冷静回答:“朕说的字字都是真心的,等战争结束,朕会昭告天下,朕当初寻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而你是朕唯一的皇后。”

墨宫胤听到他的答案,绝艳的脸恬美一笑,“你这么一说,我倒还想起当初你昭告天下寻遍所有名字中有翎字的女人进宫。当时我还想着你召这么多女人进宫来,总有一天也会精尽人亡。”

当初她确实是如此想的,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好好正视自己的心,只想着一天谋划着怎么对付他。

回想起以前的发生的事,如果不是他一次一次维护自己,自己早就死了。

南城熏眉头一挑,面色一沉,漆黑的眼疑惑的盯着她:“精尽人亡?”

什么意思呀?

见他茫然错愕的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墨宫胤讪然浅笑,赶紧打着马虎眼,笑道:“呵呵,这完全是误会,我当时不知道你是在找我呀?所以不知者不罪呀!你是皇帝,大人有大量,不会介意我的话才对呀!”

南城熏眸光淡淡,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轻笑:“朕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你这些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并不是他是一个极会忍耐的人,而是他的心,都在很久很久之前给了她,直到现在这颗心都还在她哪儿!不知何时才能寻回。

墨宫胤身子动了动,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便面色一凝,“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如果想要拦截墨宫轩他们去朝国边境,那我们必须比他们快一步抵达朝国边境,绝不能让墨宫轩与龙飛碰面,否则对付起来会更棘手。”

南城熏眸色一闪,看了她一眼,敛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朕已经想好了,让高染与韩将军带领着十万精兵随后赶到朝国,我和你提前去朝国边境与景凌回合。”

“目前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恩,所以此事,朕会在今晚动身。”

“这么快?”墨宫胤一脸惊愕。

南城熏敛眉,漠然的看着她,瞥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眼:“恩,要不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第一次见她穿这种艳红我衣服,看着有些怪异。

墨宫胤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低低笑道:“好吧!我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顺便我还想去找朝安说一些事情。”

“去吧!”

墨宫胤微微错愕,抬眼瞪着他:“你不吃醋?”

“朕信你。”南城熏淡淡的笑着。

他的三个字让她心里一阵窃喜,妖魅的眸子闪耀着一抹促狭,咧嘴笑了笑:“就凭你这三个字,我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南城熏一怔,有些错愕。

“你把眼睛闭上。”墨宫胤指了旨他的眼睛,脸上仍还笑得如斯耀眼。

“好。”温暖的气息吹拂耳廓,南城熏眉眼弯起,点头将眼睛缓缓闭上。

墨宫胤见他闭上眼睛后,望着他白皙的颈脖,俯身而下,一个吻落在哪儿,深深的吸吮,直到起了红色的印子,才肯松嘴。

南城熏身子一震,猛地睁开眼,察觉到她的动作,脸蓦然一红,嗅着那近在咫尺的幽香,心中一阵乱跳,只得伸手来挡,却正好被她的手抓住。手指交缠,他只觉那小手柔软娇嫩,不禁微微一怔,慢慢适应,那颈脖间传来一阵列酥.麻感。

一股燥热感缓缓升起,他却动也不敢动,仍由她这样吸吮着着自己。

“好了,本人已经盖上专属章,从今日开始,南城熏就是我的人,以这个吻痕为印记。”墨宫胤俯首而起,目光灼灼的盯着颈脖处那细小的吻痕红印,妖魅的眼睛里风情万种,妖娆绝艳。

南城熏缓缓抬眸,凝上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怔然片刻,他才唇角一勾,“谢谢皇后娘娘赏赐。”

“嘿嘿,不用客气,谁叫你这么乖呢?”墨宫胤嘿嘿笑了笑,手指勾起南城熏的下颚,抿唇笑道:“爱妃,那本宫去换衣服了,你把东西准备好,晚点本宫便与你动身离开。”

“好。”南城熏俊脸温润,宠溺的笑道:“朕等你。”

墨宫胤笑吟吟从他怀中站了起来,满意的笑了笑,便走出了营帐,出来后有士兵带着她去安排的营帐中换洗。

她离开后,南城熏俊脸上荡漾着的笑意骤然冷凝下来,黑眸黑沉,深邃幽森。

胸口那被他强制压制的血腥味终于没有忍住,再次从嘴角溢出血丝来。

他缓缓抚起自己的胸口,心腑那个位置那痛,像无数细小的针插在哪儿,痛几乎蔓延四肢骨骸。

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动情就会觉得心痛?

难道自己中了毒?

还是被那只狐貂咬伤中的毒未清理干净?

————

第两百五十四章:景凌中计

墨宫胤回到营帐里就把身上那件艳红色的锦衣换下,换了一件素静的衣服,仍还是男装打扮,脸上也依然戴着那块平凡的人皮面具。

“你到底是谁?”

骤然,身后有一道熟悉及掺杂着一丝怒意的声音响起。

墨宫胤站在软榻边整理行李,手中一顿,听到声音她面色淡淡的诧异,缓缓侧过身来看向营帐外,只见一身绯红长裙的染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在站离自己几步远的距离停下。

她见是染杺,微微蹙起眉,轻扯唇角:“染姑娘。”

她认识染杺,可染杺却因为人皮面具的关系,没把她认出来。

“你认识我?”染杺面上倒是有几分讶然,没想到这个眼前长相平凡的人竟然认识自己,可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而且这个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墨宫胤静静站在原地,看着她面色惊讶,眸光轻闪,才意识到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她根本不认识自己,便淡然轻笑:“听胡将军提过,染姑娘来这里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她有些不解,为何染杺会在军营里?

来找她,应该都是为了南城熏。

“我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的,不然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会莫名其妙的找你吗?还有呀!你究竟是谁?接近师兄到底有何目的?”染杺逼近她,睨着她的脸,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几分,漫步走过去,见她不答,敛起柳眉,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有什么本事,就凭你现在这个身份,这长相也不可能成为万人敬仰的皇后。”

她的话说得这么直白了?应该能听得懂吧!

墨宫胤心里暗自冷笑,静静的听着她的话,面色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双眸淡定如初的看着她,对于染杺的话完全无动于衷,似一点感觉也没有。染杺突然跑到这儿来,应该是听到南城熏当着大家宣布是皇后,心里不舒服,嫉妒而已。

可是看着她这样傲慢无礼,理直气壮的样子,墨宫胤很不喜欢。

她眸光一闪,纤细的手指缓缓抬起,指着门外,“说完了吧!如果说完了大门在哪儿,自便。”说完,完全不看染杺那变色的脸,直接转身继续收拾包袱。

染杺见她这样漠视自己,心里燃起一丝愤怒,走过去站在墨宫胤的身侧,冷冷的讥讽道:“你别以为师兄说你是皇后就是皇后了,你也不拿一把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你就不怕全天下嘲笑你,就凭你这样一个乡下丫头也能母仪天下?”

墨宫胤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眼中一片冰冷,怒道:“染姑娘,我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想与你一般见识,如果你还不知好歹,在这里出言不逊,恶意中伤,我就不客气了。”

人的忍耐有限度的。

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现在她的身份不易给南城熏麻烦,不想与染杺这种小孩子计较。

对于她来讲,染杺确实只是一个孩子,人情世故都不懂。

染杺看到她眼中那一抹寒气,顿时心里一颤,可是本来就是来找她碴的,如果这样临阵退缩,害怕了,显得自己也太没有用了,梗着脖子,硬声吼回去:“我说的是事实,你本来长是也不怎么样,凭什么当皇后?”

说了半天?

原来是因为脸?

墨宫胤目光一凛,敛眸瞪着她,冷笑:“染姑娘长得如此清秀脱俗,是人中凤,可这又如何呢?皇上宁愿喜欢我个丑人,喜欢与我在一起,他也不愿多看你一眼,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脸再长得再好看,可人心却是无比丑陋,狭隘,只会让这个人更加丑。”

“你。”染杺闻言,气得抬手想一把掌挥过去。

突然,手腕被墨宫胤紧紧捏在手心,冷然的双眸锐利如一把锋利的剑锋,望着她,一字一句:“像你这种嫉妒心重,没有脑子的人,别说皇上了,就是我也不想有看你一眼的冲动。”话落,妖魅的笑出了声,一手甩开她走出营帐。

手一松,染杺身形不稳,直接摔在软榻上面,垂眸瞥了眼手腕处,已经被她捏淤青了,愤怒的抬头望着墨宫胤渐渐走出的背影,眸底涌现出一抹狠厉,不甘心气愤的骂道:“可恶,臭不要脸的贱.人,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了师兄的爱了吗?等着瞧吧!到时有你哭的时候。”

从营帐走出来后,墨宫胤心情非常不好,如果不是极力克制自己,她真的很想杀了染杺。可细想,也没有这个必要,虽然不喜欢染杺,但心里很清楚,她与南城熏的关系非同寻常,否则他也不会为了救她爱伤。

想到这些,她也暗自平息自己心里那被染杺激起的怒气,转身直朝南城熏的军营而去。

走进营帐才发现里面的气氛一阵紧绷,她茫然的拧起英眉,抬眼就见南城熏俊脸黯然,面色凝重,坐在主位上,而面前站着高染与胡将军两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发生什么事了?”她一边走过去,一边不解的看向南城熏诧异出声询问。

南城熏见是她,眸色深深,冷峻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将手中的折子递给她。

她走到案桌边上,拿起他递过来的折子打开一看,看着里面的空面色大变,逐渐冷冽起来,不可置信的转眸望着南城熏:“怎么会这样?”

屋里又变得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胡将军开始低垂着头,不敢说话,见她来了,便抬头深看墨宫胤一眼,脸色暗沉的回答道:“回皇后娘娘,这是刚才收到八百里加急的折子,景凌将军中了敌人的奸计,受伤并被活捉了。”

这些在折子里写得很清楚了,只是没有详细的说明为何中计。

可是景凌如此谨慎之人为何会中敌人的奸计?

如此说来,朝国边境现在处境非常窘迫,大将被敌军抓了,那现在军心已经涣散了。

沉吟半刻,墨宫胤目光掠过胡将军,焦急的追问一句:“那他现在是生是死?”

折子上面没写景凌最后的结果如何!

所以没人答得出来。

就算没有答案,被敌军抓住了,一定会受不少的苦,是生是死也是敌军的一句话。

南城熏轻叹一声,不由抿紧唇,垂眸不语。

墨宫胤见大家都不说话,便将手中拿着折子放在桌上,一脸正色的看着南城熏,“皇上,不如我们快些动身吧!立刻就走!不能让景凌出事。”

虽然她与景凌没有什么交情,可是听到他出事了,心里还是很担心。

想到战场上他与阿离将军是敌对的关系,对他们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南城熏闻言俊脸一黯,眉间满满的疲惫之色,他眸色深深,抬眸看她一眼,低应一声,目光流转看向台下的胡将军与高染,沉声道:“胡将军,韩将军的伤势严重,他就在暂且留在西都养伤,你代替他与高将军领军十万随朕去朝过边境,朕会安排朕的替身与你前行,而朕与翎儿则即刻出发去朝国边境与大军回合。”

景凌是主帅,一旦他被抓,那军心一定不稳,他必须前去主持大局。

胡将军闻言没有多问,与高染对视一眼,便异口同声的应下:“末将领命。”

两人退下后,南城熏叫出冷睿。

“主子。”冷睿出现后,单膝跪地。

“安排一个朕的替身,随胡将军他们一起出发,你就留在替身的身边保护他,还有这封密涵你交给陆庄主,你安排几个人手护送他去北国。”南城熏交待完就从桌上拿起他早已准备好的密涵递给冷睿。

冷睿抬头一看,起身去接过密涵,“属下即刻将密涵送到陆庄主的手里,主子尽管放心,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办妥替身之事。”

“恩,退下吧!”南城熏眼露疲惫,挥了挥手。

冷睿领命退出。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受了那一掌?还没恢复?”墨宫胤见他脸色还那么苍白,满脸担忧的询问。

“朕没事,已经服了药。”南城熏缓缓抬眸,见她已经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轻叹道:“我们现在就离开吧!马匹和行李朕已经命人安排好了。”

“你等我一下。”墨宫胤突然开口,转身要出去。

“墨宫,三流人和初五他们朕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暂时就留在军营里听从胡将军的安排。”

墨宫胤脚步一顿,侧身看向他,一脸惊愕,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他们的事你已经安排好了?”

本来她还想恳求他给三流人三人一些职位,没想到他比她还考虑得更快,更周到。

南城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淡淡的笑着,凤眸闪烁着一抹柔情,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握紧她的手,“他们是你的人,又协助朕打胜仗,当然得赏。你的人,就是朕的人。”

“谢谢你。”

“傻瓜。”南城熏轻笑,握紧她的手拉着她走出营帐。

将事情安排妥当后,两人悄然离开,前往朝国边境。

朝国国境是一片沙漠地带,叫沙禹城,这座城是南京偏离沙漠边界的一座城池,只要破了这座城就可以占领,并可以直夺周边几座城镇。

啪…..

唔…..

皮鞭声与一个男人虚弱沉重的喘息声在一间营帐里时不时的响起。

————

第两百五十五章:对抗失败

这营帐外面插满了朝国标志的旗帜,门外守卫森严,士兵行走井然有序。

此时,远处只传来一阵马蹄声,远处门闸口口处,那辕门大开,扬起一阵黄土,一支骑兵队伍大约一百多人,正在疾驰而来。

及到近前,为首那骑马而来的人,面色慌乱,还没等战马停下,便一个翻身跃下马背,快步朝营帐走进去。在她身后,骑兵们也是翻身下马,跟着朝她一起走过去,却未进去,只站在营帐外面候着。

营帐正中央摆放着一座十字木桩,架子上面捆绑着一个男人,他满身是鞭痕,血迹斑斑,衣衫破损,发髻凌乱。而站在他的面前的有两位拿着皮鞭的士兵,还不停在他的身上抽打着,正前方的主位之上坐着一位着身墨色盔甲的主将。

骑马为首之人走进营帐之后,一眼掠过里面的情况,冷厉陡然出声:“住手。”

被绑在木桩上的男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来,睁着眼看着那走进来的人,心中满是疑惑,她不是死了吗?为何还在这儿?

他奋力的昂起头,双眸看向与站在面前也望着自己的人,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块。

一个惊慌,一个薄怒。

主将听到声音面色一楞,望着走到进来的人直呼其名:“原来是阿离将军回来了,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可是有事?”

刚闯进来的人正是阿离将军,当她听到靳将军利用她名字引景凌中计,就心如刀绞,所以她这么冒失的赶回来就是为了景凌。

她看了眼景凌,见他现在只是被鞭打,还活着,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眸光流转看向主位上坐着的男人,激动的心绪渐渐平复,直视着他,道:“靳将军,可以请你出去会儿吗?本将有事与他说。”

靳将军闻言狐疑的拧紧眉,不语,余光掠过被绑在木桩上面浑身是伤的景凌,眸底闪过一丝了然,主动从主位上站了起来,与其余两名士兵对视一眼,再走出营帐。

他们走出去后,营帐里恢复一片静谧,气氛变得沉重更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离见他们全都出去了,看了眼还邦在木桩上伤痕累累的景凌,心都揪紧了,一个箭步跨过去,赶紧解开绑住他的绳子,一边解一边出声解释:“对不起,小景凌,我不知道他们会利用我来引你陷入圈套,放心吧!我会立刻放你走。”

“你会放我走?”景凌心头一震,面色诧异,眸光一闪,似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再说他们用卑鄙的手段才抓住你,这对你一点也不公平,所以,我放你走,然后我们再用公平的方式决战。”阿离埋着头专心的解着绳子,完全没有注意景凌脸上那一抹疑虑的神色。

绳子一解开,景凌一把甩开阿离,俊脸布满鞭痕和血迹,眸色深浓,陌生,“你别惺惺作态了,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敌人。”

没想到他突然会推她,阿离骤不及防,连退好几步,站稳后蹙起眉,迎上他幽深压抑的黑眸,轻声低唤:“小景凌。”

从他眼神之中,她到看到了恨意。

为什么!

难道他不信自己吗?

“别这样叫我,我不敢当。”景凌面色冷漠,睨着阿离心里恨意浓浓,嘶声吼道:“你别再演戏了,是我蠢,是我笨,竟然会相信他们的片面之词以为你真出事了?你可知道,我的所有兄弟因为你而死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几乎是咆哮出声。

只要闭上眼,他就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兄弟惨死在乱刀,万箭之下发出惨烈的叫声。

想到这些,他悲痛万分,又受了伤,还被鞭打,身体虚弱得站立不稳。

阿离娇躯一颤,眼中掠过一抹沉痛,抿唇道:“对不起,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做?你原谅我好不好!小景凌。”

骄傲如她,从未这样低声下气,只因是他。

说完话后,见他要险些要摔倒,一步跨过去朝他凑近,伸出手想去扶他。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景凌冷酷绝情的挥手打开,一双眼陌生的瞪着她:“你不用再说了,说太多都没有什么用,原谅你又如何?不原谅又如何?我死掉的那些兄弟能活得回来吗?不过,我不怪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语气冰冷,话落,偏过头去沉痛的闭上眼,一副认命的姿态。

“你不信我?”阿离心中一痛,抿着唇紧紧的凝着他的侧脸,听他的话眼泪在眼眶中怎么都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溢出来,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他的跟前,咬唇道:“既然你是为了我才中了靳将军们的圈套,那证明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如果你不在意我,也不会为了我那么奋不顾身。”

景凌闻言缓缓睁开眼,瞪着她沉着俊脸,声音愈发冷漠:“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我们立场不一样,注定不能有好的结局。此事我并不怪你,你给我一个痛快吧!”

“不,我不会让你死。”阿离泣声摇头,伸出手去拽住他的手腕,道:“我会暗中送你出去,跑我走。”

景凌微微一楞,他受了伤,还被他们控制喝下了失去内力的药,根本无力挣扎,只能任由着阿离拽着他那样走出去。

可是走出营帐后才看到外面站满一排排弓箭手,站在最前面为首之人正是靳将军,他是靳皇后的父亲,在营中的地位与阿离不分上下,因为年纪要大一些,便被龙飛命为主将。

阿离拽着景凌脚步一顿,见他这样的阵势,面色一凛,才发现自己的一百余人被他们控制了,满是不解的冷声质问:“靳将军你等阵势,是何意?”

对面靳将军站在原地,面色深沉,那双深褐色的眸子缓缓转动,瞥了眼她拉在身后的景凌,挑起须眉,反问道:“那阿离将军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你是想放敌军的人?你可别忘记了?擒贼先擒王,现在我们抓到了南京的主帅,且不是天助我朝国,南京注定要输给我们朝国吗?”

“就算是如此,他是被你们设计才会被抓住,如果不是你们利用我与他的关系,故意制造圈套,又怎么可能抓得住他呢?所以这种不公平的较量,就算赢了也是无耻行为。”阿离敛眸,面色逐渐变得肃然几分,瞪着靳将军语气很坚定的反驳:“现在我要放他离开,你们全部退开,谁要是敢阻拦,本将军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拽着景凌义无反顾的朝前走一步。

众将士闻言纷纷一脸愕然,,手中的动作迟疑的不敢动。

靳将军听到她的话,隐隐有些恼怒,上前一步手中的长枪挡住阿离的面前,眯起眸直视着阿离,冷声吼道:“荒唐,你这是妇人之仁。阿离将军这可是战场,不是家宅后院,你以为这是小打小闹吗?只要赢了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今日老夫就站在这儿,谁敢放走他,就是违抗军令,跟老夫作对。如果阿离将军坚持如此,老夫只难按规矩办事,启禀陛下,先斩后奏。”

竟然利用陛下来压人。

原本阿离就是女人,还被陛下命为做了将军,大家心里都不服,而如今她与景凌在战场上的点点滴滴,暧昧的眉目传情,让众人早就看不惯了。

阿离睨着靳将军,目光一凛,握紧景凌的手,倔强道:“就算陛下在此,本将也要放他走。”

她做了的决定,没有任何人改变得了。

她也要他走,她不要他受伤,更不要他死在这里。

她非要坚持拉着景凌要离开军营。

靳将军见她不为所动,还如此固执,满面怒意,厉声道:“阿离将军,你这是想抗旨吗?如果你敢放他走,老夫就不客气了。”

“哼。”阿离冷看他一眼,不由冷哼一声,冷峻的脸上淡笑着:“随便你。”

话落,没有半分由于,直接把腰间挂着的佩剑唰的一声抽出,亮光锋利的剑指着所有人。

而对面的弓箭手顾及她的身份,迟迟未动手,只能朝后退。

靳将军见状,大手一挥,沉声下令:“不许退,如果阿离将军敢放了他,就放箭。”

众人一听,不敢再后退,手中的控制的弩箭全部对准阿离和景凌。

阿离拉着景凌就冲过去,士兵的纷纷射箭,羽箭密密麻麻激射出去,阿离挥剑挡住箭,一边向后退一边护着景凌,低声轻问:“小景凌,你怕死吗?”

景凌闻言心里猛然一震,还未看清她的脸上的神色,就见不停的有士兵围攻过来,将他们包围其中,根本逃不出去。

他此时心里特别的凌乱,忍不住颤声唤道:“阿离。”

阿离此时心思全在战斗上面,根本没的听到他的声音,靳将军见阿离挡住激射过去的箭,明显就是那些士兵刻意放水,他手握长枪转变方向朝阿离的肩膀刺过去,原来想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不与她计较,谁知她如此不知好歹,那只好以武解决了。

景凌起初就受了伤,还中了毒,此时此刻根本就是阿离将军的拖累,有了靳将军的加入,阿离对抗起来更加吃力,她死死的握紧他的手,不管如何都不松手。

就算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块儿。

嘶…

靳将军一个虚晃的招式,长枪刺进了景凌的手臂,顿时枪尖,可以清晰看见一块皮肉被挑起,漫天而飞,鲜红飞溅,景凌痛得眸色通红,身形不稳摔了下去。

————

第两百五十六章:攻城保他的命

血飞溅到阿离的脸上,她心中刺痛,霎时怒火中烧,转过身去扶住景凌,焦急的喊道:“小景凌,”

虽然士兵刻意放水,可也还是有攻击力的,仅凭她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

手臂再次被剑尖挑伤,景凌沉着眸看阿离一眼,黑眸中闪过一丝深思,却只是摇头,未语。

也趁这个时候,靳将军迅速握紧手中的长枪指着阿离的脖颈,高声道:“阿离将军,你要是识实务,老夫可以不杀他。”

听到这一句话,阿离身子一晃,侧过头瞪着他,僵持片刻,瞥见景凌脸色愈发的苍白,而他手臂的伤口深入见骨,再不治疗,也会失血太多而死。最终,为了不想伤到景凌,停下所有攻击,阿离认输了,她和他两人都被绑了。

景凌与她被关在开始那一间营帐之中。

营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景凌还是起初那样被绑在那木桩架上,而他对面也放了一桩同样的木桩,阿离正好绑在那上面。

阿离很惭愧,都怪自己太过于冲动,她抬眼望过去,见景凌低垂着头,半天没说一句话,面色焦急担忧的唤了一声:“小景凌。”

听到声音,景凌忍着痛缓缓抬起头来,视线恍惚的看着她,低应一声:“恩。”

“对不起。”

景凌眸光微微闪烁,喘气一阵,虚弱叹道:“不用说对不起,我信你。”

说完这一句话,觉得脑袋有些昏沉,眼睛似要磕上。

“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小?我都听不清楚?”听到他的声音,阿离心里惶恐起来。

景凌望着她,雪白的脸上轻轻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视线模糊,意识逐渐涣散,头一偏昏了过去。

“小景凌,你不要死呀!都是我不好,来人呀!来人。”阿离见他昏了,转过头冲着外面大叫。

良久,一个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在她的面前停下,有些气喘的询问:“将军,你有什么吩咐?”

有人进来,阿离像看到希望一样,激动的看着那名士兵,急切道:“快,你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快死了?”

她全身被绑着,根本动不了。

士兵闻言顿时明白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到景凌的面前,瞥见他浑身是血,特别是手臂有一块肉直接没了,那伤口怎么看都觉得很严重,很恐怖,看一眼景凌的情况便怯怯的伸手探到他的鼻息之间,确定他还有气。

心蓦然松了一口气,转头告诉阿离:“将军,他还有气,没死,可能是失血过多,造成身体很虚弱,太疲惫才昏过去了。不过,他手臂上的伤再不治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阿离眼神一冷,朝他命令道:“那你快帮我去找军医过来,我要治好他。”

士兵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怔怔的望着阿离,面色有些犹豫,道:“将军,不是我不肯帮你,你不要为难我,我没有这个权利请军医。”

如果被靳将军知道他私自请军医来治敌军,且不是会背上叛国的罪名。

可是她也不要看到景凌受伤流血死掉。

“那你去告诉靳老头,说我要见他,快去。”既然不能请军医,那她只能找靳老头求情了。

士兵一听,这个他还能帮,跑去将军营帐禀报靳将军。

“小景凌,小景凌,你醒醒呀!不要睡好不好?”人离开后,阿离满目心痛的望着对面那个血迹斑斑的男人,手臂的伤口流出来的血顺着整个手流下来掉在地上,都染红了地面,如果不是她执着,他是不是也不会受那一剑。

“都怪我不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她咬着唇,流着眼泪哭喊着。

不管她如何叫,景凌都低垂着脑袋,没有一丝反应。

阿离握紧拳头用力的挣扎着捆绑的绳子,手腕处因为太用力勒出血迹,破皮绳子已经勒进肉里面,也没有把绳子挣断掉,反而弄得一身汗水,面色涨红。

靳将军听到士兵通报阿离要见他,他即刻就来见她,踏步进营帐就见阿离死死的挣扎着绳子,他敛眸挥手,就有人去解开绑住阿离的绳子。

毕竟都是同僚一场,他也不想刻意的去为难她。

而且他和她的父亲离傲曾经是好兄弟,如果不是职责所在,为了国家,他也很不想利用她的感情去诱敌。

士兵将绳子一解开,阿离娇小的身影推开他朝对面飞扑过去,就连身上那笨重的铠甲她也脱了,免得撞伤他。一边解开绑着景凌的绳子,一边泣声唤道:“小景凌,你不许有事,不许死,听到没有。”

眼泪就那么肆意的一滴滴掉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手触碰到他的身体时,就是一手的血,她扶住昏迷的他倒坐在地上,见他的手臂上那块被挑去的皮肉,心中猛然一痛,顿时哭出声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变成这样,小景凌,你千万不要死,不要不理我。”

靳将军站在一旁,也是第一次看到阿离这样为了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子,平常看她大大咧咧,一副不拘小节的性格,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如此脆弱。

叫了半天景凌都没有任何反应,而且身体渐渐冰冷,阿离又慌又乱,不知怎么办?

抱起景凌侧头望着靳将军,恳求道:“靳将军,我求你,帮他找军医好不好,他就快死了。”

她不可以让他死的。

靳将军面色一黯,似面色犹豫,迟疑道:“阿离将军,不是老夫不给他找军医,而是他是敌军的主帅,如果我们治好了他,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老夫劝你还是别太儿女情长,以大局为重。”

景凌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的伤又那么严重,如果再耗下去,他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阿离心如刀绞,那还顾得了其他,直接道:“如果他死了,我们就连想威胁南京皇帝筹码都没有了,这样得不偿失靳将军应该不愿看到吧!而且,据我所知,景将军和南京皇帝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南京皇帝不会对他袖手旁观的。此时要是他有什么意外,你觉得南京皇帝会就此作罢吗?他一定会恼羞成怒为他报仇。”

这种利害关系,靳将军不笨,自然能想得通透。

他眸色深邃,朝景凌看了一眼,却一时没有回答。

阿离见他如此犹豫,眸光一闪,再道:“只要你肯出手救活他,保住他的命,你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能拿下沙禹城。”

靳将军闻言心中一动,面色有所改善,满目期许的睨着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耗了这么久,沙禹城一直没有攻下来,这也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阿离见他有所动容,眼神瞬间一凛,继续道:“是,只要你肯出手保住他的命,我一定能破城,如果十天之内我不能破城,一切后果由我自负。”

“好,既然如此,老夫就答应你。”靳将军深思片刻,终于松了口,双眸如炬的直视着她,沉声道:“但是从此刻开始你不能见他,你什么时候破了城,老夫让你与他见面。如果无法破城,那十天之内,老夫就将他送回朝国,交给陛下处理。”

说到不能见面?

阿离一颤,脸色一黯,她相信自己一定能破城的,之前有景凌守着,才一直没有攻破。而现在沙禹城已经军心涣散,加上没有主帅,想要攻城,其实是轻而易举之事。

沉默半晌,她将景凌平放在地上,起身站了起来,走到靳将军的面前,目光变得犀利几分,哑声道:“希望靳将军,信守承诺。”话落,侧身眼睛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景凌,便迈开脚步走出营帐。

靳将军见她如此干脆利落的出去了,便大声冲着外面叫道:“来人,传军医。”

沙禹城中主帅景凌中了敌军的圈套被活捉,带领去的军队也全部阵亡,城中的没有主帅,军心不稳,惶恐不安。

而那潜藏的三百名坐骑精兵在城门口布了排车阵,朝国军队有几次冲阵都未破,而如今阿离承诺要破阵夺城,唯一的办法就是破了排车阵。

阿离从营帐出来后,已经领着离家军三千兵临城下,她骑在马背上为首在众士兵走在最前面,远远望着近在咫尺的城池,她眸色变冷,铠甲帽下那张娇美可爱的脸严峻冷漠,周身散发出一层肃杀之气。

而对面城下一排排车布着七角形的形状,完全一点缝隙也没有,层层森严,入者即亡。

对于排车战阿离曾私下有研究过,曾也有找到突破点,有了破解之法。一直未破阵,那是她起了私心,她喜欢与景凌在战场上较量,两人的武功不分上下,每次都打成平手,两人之间有说不出的默契感和配合感。

她不想这么快打破这一切,便一次又一次以平手的方式与他在战场上对打,迟迟没有攻城的想法。

可是,此时,不一样了,要救他,只能破阵夺城,这是唯一的出路。

如果再拖一些时日,南京援军到了,想要再夺城就难上加难了。

她盯着前面,头顶火辣辣的阳光照耀在在她的脸上,刺眼的光芒直直的射透她的眼,她却一瞬不瞬,眼睛都不眨一下。

————

第两百五十七章:占领沙禹城

在领军上阵时,她已经将破解之法告诉了大家,所以可以说她此时有备而来。

不过,她不敢肯定,如果破了排车阵后,那三百名精兵会不会改变战略换成其他阵术,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观察半晌,她浓眉长蹙,眺望的目光如炬的凝着前方,才高高举起手中的火轮枪,高声吐出一个字:“冲。”

字音一落,即是两腿一夹马腹,飞驰而去。身后的三千精兵也随着她的步伐而冲上去,按照她提前预备解释的破解方法,三千人在冲出的瞬间也迅速的转换了队形,分成六组,气势浩荡,雄壮。

其实排车战的队形是三百人分别站成七角星,每个人手中有一辆推动车,如果敌人来袭击之时,人可以安全的躲在里面不受到伤害,里面也装有机关,可以激射出无数的羽箭,甚至是喷火。

而阿离的破解之法却是只针对一个队形,召集所有人蜂拥而扑上去攻击七个角的一个队形的人,她只要将一个角的队形打乱,整个七角星就会被击溃,那防御能力和攻击能力会随之下降。

对方只有三百人,而她有三千人,这明显就是差距,看似他们势单力薄,可他们全是百战百胜的精锐之将,并不是所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但是只要攻破他们阵,就算是破了攻城的最后一道防御墙。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很有可能她带来的三千人还斗不过他们三百人,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就有足够的信心能破此阵,就算是和他们耗战,也可以将那三百人给累死。

她也吩咐身后的三千人分别为六组,一组五百人,只攻击一个角的排车阵的人,一组失败了,而另一组又继续,至于对方的阵型多余的六个角队形完全不用去管。

只要不靠近,那其余的队形是不会散开的,立在原地不动的。

这也是阿离观察已久发现出来的事。

南京军他们每个角有四十五个人,分别有两个人当视线领兵,其中剩下一人来控制整个局面。

当然,此次,阿离的目标是解决那个主控整个阵列的人,只要将他杀死,那这个阵自然不攻自破。

其余三千人只攻一个角的人,他们迎面而杀过去,阿离则举起手中的火轮枪直朝那站在七角形里面的操控人冲过去。就因最中间那个人是整个阵形的主宰者,更不会如此轻易就能闯进去,与他抗衡。由此她顾及不太多,直接骑着马冲过去,看着那一排一排转动着排车,阿离凌厉的眉眼逐渐变得洗礼,眯起眸,用力的拍打着马屁股,勒紧缰绳,马吃痛双蹄高高跳起,用力飞跨过去。借此,阿离迅速将手中火轮枪猛地朝那主控者的方向扔甩出去。

离那人的距离大概有五十米之远,而马在飞跨起来的瞬间,对面那些排车机关启动,无数支七菱形飞镖密密麻麻的激射而出,马在腾飞时它的身形刚好挡住所有暗器。阿离也趁这个时刻飞身而起,从袖中嗖的一声飞出一根细长坚硬的铁丝,刚好追上飞刺过去的火轮松尾巴尖缠紧,她也腾空而起脚尖踩在马背上借力飞掠过去。

而身下那匹白驹就此丧命,周身被密密麻麻的暗器射中,当场死了。

排车的暗器设计唯一的缺陷就是不能冲天激射,只能直射,这也是突破点。阿离飞身跃起跳过排车,身后的人拿着盾牌蜂拥而上,抵挡住暗器和火油。

置身站在中间那名主控者见阿离那么快找到了突破的空隙朝自己飞掠而来时,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只将手中的旗帜轻轻挥动,整个七角形的排车阵形缓缓分散,迅速的拢聚在一块。

阿离见状,满是疑惑,拧紧眉。

怎会如此?

他们的阵形竟然可以移动?

难道是自己预估失误?

“退。”她敛眸,心急的高声呐喊一个字,身形晃动,转变方向,袖中的细铁丝还缠在火轮枪上面,手腕推动,火轮枪瞬间调转回来,握紧在手心。

而听到她的声音拿着盾牌的士兵纷纷朝后退,南京三百坐骑精锐排车阵经过中间的主控者挥旗操控后,都全部推动着手中的列车靠拢起来,七角形很快转换阵形迅速转变成三角星形状,蓄意待发。主控的那操控者面不改色的仍站在中间,手中高高举起旗帜,手臂朝前滑下一挥,列车里面激射出密密麻麻的暗器飞镖。

拿着盾牌后退的的士兵见到那黑压压一片射过来的暗器与羽箭都纷纷朝阿离而去,后退的脚一步顿,再次冲上去,想去助阿离。

阿离置身站在原地,见着那些激射而来的暗器,瞬间眸色骤冷,面色阴沉,握住手中的火轮枪脚尖轻踮,旋身跃起。虽然那些羽箭射过来的攻击力非常强,可是有一个缺陷,那就是激射的高度只有两米高,不能冲天而射。

抓住时机,阿离飞身掠起时躲开攻击,借力踩着那些飞出来的羽箭朝着正中间站着的主控人迅速刺去,身后那些冲上来拿着盾牌的五百名士兵,抵抗着,战斗着。按照阿离说的只攻击一个角,他们也变聪明了,见对方变换队形组合在一块儿,他们也改变阵型,从五百变成一千,分成三组,只攻击一个角。

而正前方阿离已经成功能面对面与那主控者交手了,只要能胜了他,排车战即破。

长枪气势如虹,直刺而去。

主控者面色冷漠,握紧手中的旗帜身形不动,只是微微斜着头一偏躲过阿离的攻击,再将手中的旗帜用力朝上一举,却在一下瞬,手腕处被什么坚硬尖细的东西勒住,手刚举起就被钻心的疼痛感替代了,完全使不上力。

等他反应过来时,只见一道闪亮的银光在手腕处闪耀,光芒里掺杂浓浓的血腥味,是尖细的银丝已经紧紧勒时肉里面,破皮流出鲜红的血丝顺着手肘而流。

阿离身影闪动,脚落在排车顶上,侧身望着主控者,娇美可爱的娃娃脸上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声音不大,却让他听得清晰:“立刻停战,否则你的手可能在下一刻会断掉。”说罢,握紧火轮枪的手轻轻用力,那缠在枪把尾上的面的银铁丝绷得更紧。

只见对面主控者的脸色变得更沉重,紧紧拧紧眉,而手腕处只见血流得更多,握紧在手心的旗帜也有些一轻颤。他冷冷睨着阿离,目光斜视的瞥了眼周围的状况,只见阿离带来的三千人变换成队形只攻击布下的阵型的一个角,这证明什么,他们完全有足够的信心破解排车战,如果这样耗下去,一定会损兵折将。

主帅景凌被他们捉了,是生是死,不知。

而主子也在赶过的路上,他根本不敢拿这三百人的性命作为赌注。

他曾记得,主子说过,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弃城。

主控者沉着眸深思片刻,挑起浓眉,目光凌厉,看向阿离冷声问道:“景凌将军是生是死?”

阿离听到从他嘴里问到景凌的生死时,心里一颤,绷紧的银丝更重了几分,沉声吐出一个字:“生。”

主控者面色肃然,眸色一利,直接问道:“我可以停战,但你要保证景凌将军不死。”

为了保全实力,能让景凌有活下来的机会,一个城池而已,主子应该也会同意这么做的。

只是,他不敢保证这个阿离将军真的是对景凌有情,她是真的可以保他不死。

“只要你肯停战,就算是万劫不复,我也会保他不死。”阿离动作不变,一脸正色的回答。

在这一刻,她一点也不敢松懈。

“我信你。”主控者瞟她一眼,不顾疼痛,强行举起手中的旗帜在半空划上一个半圆的弧形。

下一瞬,三边排列整齐的三角阵型骤然停下激射出去的暗器,缓缓移动,站成一排。

暗器停止射出,整个场面也控制了,拿着盾牌的离家军也松了一口气,全部退到一边去,都纷纷望着远处,阿离置身一人站立在排车顶上,手中长长举着火轮枪,而她对面的主控者也高高举着手,手腕处鲜血渗出,染红了整支手臂。

阿离见他们队形有改变,便松开手,收回那缠绕在他手腕处的银丝,抬眼看向那人:“多谢!”

银丝从皮肉里松动缩回时,主控人皱紧眉,见阿离如此豪爽,他没说话,举起旗帜号令着排车战战队退兵,将沙禹城自动献上。

“噢噢噢……”

看着南京三百坐骑精兵认输退兵,离家军齐声呐喊:“将军,英武,万岁!”

阿离站在原地,娇美的脸上淡淡扬起一抹喜悦的微笑,转身抬头望着沙禹城,“进城。”

离家军听到命令迅速的跟着阿离进了沙禹城,战了一个多月,终于攻陷了此城。

朝国军营中,传遍了阿离将军成功破了南京排车阵,攻陷了沙禹城的消息。

而一间空荡荡的营帐中,软榻上景凌躺在上面,身上的鞭痕,手臂的伤口全部被军医进行处理包扎,他虽然苏醒了,可却面如死灰,眸底闪过一道幽光,透出阵阵冷意,完全没有一点活着的气象。

————

第两百五十八章:放弃身份

自从攻陷沙禹城后,朝国军队就进城居住在城中,虽然没有为难伤害城中的百姓,可也算是囚禁式的将他们困在城中,只许进不许出。

阿离虽然赢了,可因此却输了景凌的心。

自战胜以来,这已经第三十多天了,阿离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去房里看望景凌,陪他说说话,那怕他闭着眼一句话不愿说,她还是心甘情愿的陪在他身边,一个人自言自语,自说自答。

这日,她在城中夜巡后回去,便直接去了景凌养伤的房间。

院落里,房门外有士兵森严守着,见到是她来了,士兵从来不多问,直接让她走了进去。

开门进屋里后,房里一切都没有变化,景凌仍还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面无表情,眼睛盯着床顶。她的到来,没有给他带来一波动和情绪。而他身上的伤势渐渐复原,可是体内控制内力的药效却没有解,每天像一个活死人躺在床上。

阿离进屋后直接走到床边,坐在他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从街市上买的糖葫芦,已经放了一个下午了,现在才有机会给他送过来,低头看着他,见他睁着眼不愿搭理自己,便出声柔声唤道:“小景凌,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冰糖葫芦哦!听说这个东西很好吃,你偿偿吧!”

话落,便将冰糖葫芦送到他的嘴边。

她一直都直呼他小景凌,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出女儿家的那种娇态,可是他却视而不见。

景凌似没听见一般,凑到嘴边的冰糖葫芦散发出淡淡的酸味,可他却毫无反应,像以往那样静静的躺着。感觉到她的靠近就会闭上眼,一副不愿看见她的表情。

这样的他,她倒也不气恼,见他不耐的闭上眼睛,收回手眨眼道:“既然你不喜欢,那就不吃了,我这次来是给你带一个消息来的,你想听吗?”

景凌面色冷漠,直接侧身背对着她,继续沉默,可在侧身过去时眼睛却骤然睁开了。

望着他转过去的后背,阿离心口微窒,犹疑了一下,又开了口:“南京皇帝已经与那三百坐骑兵回合了,他们明天会攻城,所以,今儿半夜靳将军会将你乔装秘密送回朝国。”

景凌闻言猛然侧身过来,眸色一黯,凝着她,似不可置信的沉声追问:“你说的是真的?皇上已经与他们会合了?”

怎么会这么快?

听到他原意和自己说话了,阿离盯着他,轻叹一口气,低应一声:“消息无误,好像她也来了。”

说到她时,她唇角微微一勾。

“她?”景凌茫然不解她口中的她是指谁,蹙起眉:“哪个她?她又是谁?”

阿离唇边微微一笑,脸上荡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你个笨蛋,你是不是还不知道那个墨太子的身份?”

墨太子?

景凌俊脸满是疑惑的看着她,不解道:“什么意思?”

阿离看他一眼,敛起脸上的笑容,说:“你难道不知道吗?墨太子其实是女人,而她喜欢我们的陛下,可又好像被陛下伤得很深。上次朝国就是我助她逃离出城的,其实她心里应该很苦,和她比起来,我很幸运了。”

回想起在朝国她助墨宫胤逃离出城的点点滴滴,她要墨宫胤给景凌带的话,心里就甜甜的,也涩涩的。

但只要想到她的遭遇,阿离也是倍感叹息。

“你说什么,墨太子她是女人?怎么可能呢?”景凌止不住的震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离当初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可知道了还不是接受了,她望着景凌那惊愕的脸,很肯定的点头:“恩,千真万确,但这事我想你们的皇帝也应该知道,否则她如此欺瞒,你想想,她还能好好的这样的活着?”

听她这么一说,景凌瞬间恍然大悟。

难怪那一次在北国边境他看到南城熏追着墨宫胤来营帐中,他眼中那一抹焦急,柔情。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南城熏对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南城熏对墨宫胤的态度大有改变,绝不是一个男人看男人的眼神,更不是上属与下属的关系。

暗自想通后,景凌心里已了然,抬眸看向阿离,眸色一闪,道:“即便如此,她跟着来这里有什么稀奇的?”

“你就不懂了,如果她来了,证明陛下也会来,所以靳将军才会想要把你送回朝国,只是想利用你来牵绊着南京皇帝。”

“利用我来牵绊皇上?”景凌闻言冷笑,“你们也高估我了吧!皇上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而受你们的威胁。”

话虽如此?

话里却没有一丝丝底气。

“那是陛下考虑的事情范围之内,圣心又岂是我可以揣测的?”阿离淡然一笑,看着他,一脸的坚定:“但我能保证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护你周全,那怕我死。”

景凌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时,皱起眉,眸光闪烁,“你来告诉我这些,是想我让安心去朝国?”

阿离轻吐一口气,嘿嘿笑道:“小景凌,我无法改变我们两之间的立场,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你不受到一丝伤害。你不原谅我也好,不肯理我也罢,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心。可能你觉得我傻,但是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这份喜欢我是由衷的,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真希望没有战争,没有这繁琐的身份,所以我决定放弃将军身份与一起回朝国。”

放弃将军身份?

景凌心头一震,一时激动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骤然,她手中的冰糖葫芦掉在地上,他一脸惊愕的瞪着她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决定放弃将军身份?”

阿离心中一痛,瞥了眼他抓住自己手的手,她红着眼眶,目光殷殷地看着他。

见她不语,景凌心里更急,直接坐起来,抓住她的双肩:“说清楚?你说清楚呀?为什么你放弃将军身份?”

见他哪些激动,蔓延着浓浓的水雾,眼眶终于承受不住,泪,夺眶而出。

她哽咽道:“不这样做,我怎么和你一起回去。”

景凌微微一楞,那张清俊的脸微微抽搐着,眸光里一片沉痛,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你攻城也是为了救我?”

阿离抿唇轻笑:“除此以外,我没有选择。”

她不能眼睁睁看看他被他们抓着回朝国,更不想看着他死在他们手里。

景凌抓住她双肩的手缓缓垂下,眸色幽幽,淡淡回了两个字:“你有。”

阿离不明白的看着他。

景凌垂下眼睫,顿了顿,沉默半晌,抬眸凝着她,眸光里复杂深邃,忽而一笑:“杀了我,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也不有背负太多,更让我解脱了,不会成为皇上的累赘。”

阿离一怔,愕然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真的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不是吗?”景凌面色淡淡,轻扯唇角。

“不是。”阿离语气坚决的摇头,红着眼眶,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会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切的,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我也不要你知道。小景凌,你放心吧!只要我离开,沙禹城一定是南京的囊中之物,南京皇帝想要再次夺回去,根本一点也不困难。”

景凌凝着她的微红的眼睛,眸色一黯,道:“为何?”

他现在也乱了,也懵了。

从未经历过感情之事的他,在这一刻他的心却又慌,又乱。

特别是她的那一句:你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让他心中一阵阵抽痛。

“预感吧!”阿离抿唇,眸子微微转动,娇美的脸上淡淡一笑,转移话题:“不说了,我去换衣服,晚点就得动身离开。”说罢,就起身站了起来,垂眸看了眼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再迈步朝外面走出去。

景凌一楞,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耀一片复杂之色,若有所思。

当夜,在靳将军的安排下,由阿离护送将景凌押送回朝国,而他则还是坚守着沙禹城。

差不多整整一个月多的时间,守着这一座城池,也顺利攻陷了周边几个小镇,只等墨国军队前来会合,共同再一起继续攻陷南京下一个城池。

夜色正浓,沙禹城距离有五十里位置的山丘平地上面,扎营数个,营帐外面都是穿着明黄色铠甲的将士,戒备森严的将各个出口严守着。此地正是南京三百坐骑兵扎营之所,他们在两日之前已与秘密前来的南城熏和墨宫胤会合。

夜风呼啸,一间宽大的营帐中,传来琐碎的议论之声。

没过多久,几名大将从里面走出来,各回各营。

“明儿,我们就要上战场了,今儿少饮些酒,歇息了吧!”营帐里坐在主位之上将折子看全部看完的男人,他抬眼之际,瞅见正前方依坐在椅子上面的人,见她手中拿着一壶洒洋洋洒洒的饮着,不由出言提醒。

墨宫胤斜靠在长椅上面,妖魅的双眸风情万种的闪烁着一抹促狭的光芒,轻轻将手中的酒壶扬起凑到嘴边,壶嘴倾斜凑到嘴边,最一后滴酒从壶口渗出,她微微张开嘴,酒滴掉入嘴里。

饮后她抿了抿唇,眉梢斜扬,看向主位上的男人,唇角浅浅勾起一个弧度,低吟出声:“醉生梦死。”

————

第两百五十九章:她的计谋

南城熏闻言无奈的轻叹,从主位上翩然起身站起来朝她的方向漫步走过去,伸手拿走她手中的酒壶,另一只手伸出摊开,眉眼微弯,柔声道:“你这只馋猫,这一壶酒都被你饮尽了,不是说要给朕留一口吗?”手中轻轻摇曳着酒壶,里面空空如也。

连赶一个月的路,她也累了。

本想让她早些睡了,可她非要坐在这儿等他。

手中蓦然一空,墨宫胤迷离的双眼眯起,眸光闪耀,瞥了眼他拿过去的酒壶,伸手搭进他摊开的手中,随之一紧,被他握住。

她目光柔柔,抬眸瞅他一眼,讪然笑道:“皇上,有所不知,我呢?没有什么爱好?就只有喝酒了。而且这酒的名字倒还是有些别致的,醉生梦死,多美的名字?酒汁不浓,却透着淡淡的醇香味,让人有种莫名的悲伤感由心而生。所以,不知不觉就把酒一滴不剩的饮尽了,你非要喝就重新拿一壶我再与你不醉不归如何。”

南城熏手腕用力,将她从椅子上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凝着她的那双魅惑风情的眼睛,哑然失笑:“你喝醉了吧!都开始胡言乱语了,你看,自己都醉成这样了,还喝?”说着牵着她的手朝软榻走去,扶她坐下。

她没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

“我没醉。”坐下后,墨宫胤眨着有些朦胧的眼睛,嘟起小嘴抗议。

“是是是,你没醉,你很清醒。睡了吧!朕也乏了。”南城熏顺着她的话淡淡道,一边给她脱掉鞋袜,一边抱着她上床躺着。

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们都同床共枕,可他却未碰她丝毫,有时候就是简单的一个轻吻就止,他对她很尊重,从未有越轨的行为。

墨宫胤咧着嘴看看他,双颊因酒精的原因微微泛红,身子往床上往里面挪了挪,自个儿也安静的躺下,手撑着脑袋。

两人隔得很近,呼吸可闻,鼻息交错。

淡淡龙涎香萦在鼻尖,她有些恍惚,眼梢轻抬,静静看向男人俊美的侧脸,看着他满脸疲惫的神情,忍不住轻声低唤:“南城熏。”

南城熏躺在她的旁边,听到她唤自己便侧过身来,狭长的黑眸中,光芒一闪而过,疑惑的蹙起眉:“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那朕给你揉揉。”抬手缓缓拂上她的鬓角间,轻轻揉捏着太阳穴处。

有他轻揉,墨宫胤欣喜的眯起眼,眸底荡漾着一片迷离之色,微微笑道:“我突然好想唱歌,要不,我唱歌给你听。”

“既然你想唱,就唱吧!朕听着。”

“唱什么好呢?好久没唱歌了。”

南城熏动作不变,笑容温软媚人,层层荡漾在俊美温润的眉眼间,唇角一勾:“就上次在皇宫里唱的那一首吧!”

最近一直都忙于政事,很少这样安静的与她躺在一块儿说说话。

“你说的《海阔天空》吗?其实首歌是我最喜欢的,那我就再唱一次给你听。”墨宫胤一边说一边拽住他轻揉在太阳穴的手,一双妖魅的眼睛一瞬不瞬的凝着他的脸,张嘴轻唱:“今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著冷却了的心窝飘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歌声幽幽,透着淡淡的悲伤,歌音的旋律是最别致的。

南城熏听着伸手将她揽进怀中,静静的聆听,抿紧唇,眸色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墨宫胤依偎在他怀里,歌唱到一半就意识恍惚,睡着了。

她睡了后,他却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军营外三百骑兵都已经整齐的集合在一起,南城熏身着银白铠甲一手持剑,一手握矛,骑了一匹高头大马站在场地高台上面,身姿挺拔,刀削的轮廓、俊美的五官,冷漠俊雅的样子恍若天神!而他身侧站着一人,墨宫胤一身琉璃白,冠玉束发,脑后墨发轻垂,戴着人皮面具的她,虽然长相平凡,可身上却隐隐散发出一丝冷傲的霸气。

这日,南城熏御驾领军三百骑兵出征,君临沙禹城城下,身后旗鼓浩荡,众军黑压压一片,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

他们对面的沙禹城城墙之上,靳将军也着一身青铜色盔甲站立在围墙上面,作为朝国主将,由他领兵与之抗衡。

战场上,都是主将先战,南城熏置身骑马与靳将军交起手来,战斗个回合下来,靳将军输了,迅速逃回城中,挂上免战牌。

这一次,虽然没有成功攻陷城池,南城熏也并不想这么快,只在等一个时机。

赢胜仗回营,南城熏即可号召几名大将军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商量到下午太阳落山才结束。

目前,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破城,如果不能以实力去抗衡,只能智取。朝国军队现在已经占领了沙禹城好几个地界,要是硬碰硬只会是以卵击石,并且他们还有十几万军队,而南京却只有三百坐骑兵与三万不到残兵。

说到作战计划,除了取长补短,利用阵术控制,并无更多的选择,面对面的战斗,根本不可能胜。可也不能继续耗下去,等到北国与胡将军的援兵到了,那墨国的十五万精兵也会与朝国军队会合,到时他们来一个里应外合,且不是更不利?

墨宫胤端着饭菜走进营帐中就见南城熏一个人坐在主位上黯然沉思,浓眉微拧,似副很苦恼的神情。

“在想什么?”她漫步走过去,将饭菜搁放在案桌上面,低眸瞅见他脸色苍白,担心的又问:“怎么回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说着伸手抚上他的额头。

见她如此焦急,南城熏满目疲惫,抓住她的手,看着她微微一笑:“没事,可能是饿了,你这次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目光流转,看向案桌上放着的饭菜,两菜一汤。

他刻意躲闪的眸中到底在掩饰着什么,她还来不及捕捉,却已是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可心中却很疑惑,到底是什么事,他要瞒着自己?

是攻城的事吗?才会如此烦恼?却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才隐瞒着不告诉自己?

“就简单的两个小菜,怕太油腻你不喜欢,所以做得是清淡的。”既然他想隐瞒,她也不想深究,也抿唇淡然笑了笑,直接拿起碗筷递到他的手中。

这一段时间,他们这样的相处,相似于普通夫妻那样。

她也很喜欢这样,过着平凡,可相夫教子的生活。

南城熏伸手接过碗筷,动作优雅的细嚼慢咽的吃着,就一句话也不说。

墨宫胤站在案桌旁,静静的凝着他。

不知为什么?

她总觉得最近他有些古怪,很少说话,很少对她做亲昵的动作,对她也有些刻意疏远。

“皇上,对于攻城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提到攻城,南城熏吃饭的动作一楞,缓缓抬眸看着她,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轻扯唇角:“依墨宫之意?你有何良策?”

墨宫胤眸色一闪,面色一缓,分析道:“当前这样的局势的确对我们很不利,如果想要硬碰硬去攻城,根本一点可能也没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智取,至少这样做,可以弥补我们人少的不足。”

南城熏也赞同的她的话,淡淡的点头,凝着她,有丝不讶然:“那,怎么个智取法?”

她眸色有些深幽,直接了当道:“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南城熏挑起眉,满目疑惑,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反问道:“你是说混进城中,到时来个里应外合?”

墨宫胤恩了一声,点点头,然后继续道:“下午我回营去了伙房听到一位送菜的大叔说,离这一座山丘附近的有一条河,而这一条河水与沙禹城中禹谟河是串连的,而这河水是整个城里的人饮用之水?我暗自在山丘附近细致的观察过,确实如那位大叔所说,山间之水却是流进了城中。如果我们在水里下毒,那城中的人都会饮用那些水然后中毒。”

南城熏闻言眸色一黯,敛眸,抿了抿唇,静默了半响,似几经犹豫,才开口:“可是这样做,会伤害到城中无辜的百姓。”

如果饮用的水有毒,不仅仅只是针对朝国军队,而是城中的百姓也会受到牵连。

“只是简单的泻药,应该没有问题,而且我会混进城中,想办法告知城中的百姓,减免饮水即可,那样的话伤害就会降到最低。”

听到她的话,南城熏脸色一沉,直接否决道:“你要混进城中?这件事太危险了,朕不允。而且这沙禹城守备森严,你如何进得去呢?”

每次听到她要做这样,做那样。

他的心就会绷得很紧!

“我敢这么说,自然有办法混进城中了。”墨宫胤知道他是担心,脸上浅浅一笑,眸色闪烁,盯紧他,诧异轻声低问:“怎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朕担心你出事。”南城熏缓缓眯眸黑眸,语气有些愠怒。

“你担心我,我当然能感觉到。不过,能为你解忧,就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墨宫,朕不需要你为做这些,朕只要你好好的陪在朕身边,朕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朕自会想办法去解决,说到攻城,朕也有办法了,你就不要再过问此事了。”

墨宫胤挑起英眉,急道:“你有什么办法?是不是等援军?”

南城熏眼睫垂下,眸色深深,顿了顿,才抿唇道:“这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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