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受人之托
“难道她不是吗?十年前,她不是墨国公认的狐妖转世吗?她要不是煞星,是祸害,墨国会发生地蹦之灾?墨国皇帝会听从大臣的进谏将她用火烧死?我不知道为什么被该焚烧致死的她,为何到现在还活着。”洛汐眼神也很犀利,毫无顾及的将心中的想法全部吐出:“她不要以为被朝国皇帝抛弃了,就可以不要脸的来找熏,别想与熏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只要有我洛汐在,她和熏只能做陌生人,永远别想来祸害熏。”
他的话说得很尖锐。
就像一把侩子手恶狠狠的再次捅进她的心窝,用力的搅动,似乎已经结痂的伤疤,又再次血淋淋的撕裂开来。
十年前的事,一直就是她的结,是她心中隐藏许久的刺!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毫无肆意的又将此事给刨出来,当着她一字一句的数落。
他凭什么?
他是什么人?
墨宫胤胸口像被什么东西蒙住一样,痛得无声无息,似有千只手,万只手无形的在撕扯,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算如此,这些事和你无关吧!你不觉得你太多闲事了吗?”她怒视着洛汐,眼底涌现出一抹杀意,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如果你再用言语侮辱她,我一定会杀了你。”
洛汐面对她毫无畏惧,也清楚的从她眼中看了杀气,可他仍还是要将话全部说出来:“我又没说错,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不幸的人的事实。只要与她有接触的人,谁有好下场?就比如说你?如果不是她一次又一次潜进皇宫里与你见面,你怎么背上那些罪名?这一些厄运都是她所带来的。就算你怎么维护也没有用?事实就摆在眼前。而且,她与熏见过几次面,就将熏迷惑了,她不是有妖术那是什么?”
“熏从来不近女色?唯独对她动了心思?如果不是她用什么媚惑的手段?以熏的睿智怎么可能会贪恋上她呢?你看看,她的出现,给熏带来了什么?南京百姓一次一次受到牵连,公主还因此惨死了?殿下,这些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你如此袒护她,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劝殿下慎重的考虑我说过的话。”
洛汐的话,越说越让她心烦意乱,烦躁得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她绷着脸,抿紧唇,眼睛定在一处。
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洛汐刚说的话,那每字每句像一根针,全部扎在她的身上,痛得她无处宣泄,痛得她找不到出入口。
她并没有要南城熏爱上自己?更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她不是煞星,她不是厄运,她不是,不是…..
就算再气愤,再生气,她也只是暗自心底默默承受,并未在脸上表现出来。
墨宫胤缓缓抬眼,凝着洛汐那张滔滔不决的嘴,心头微怒,冷声打断道:“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吧!她跟你的熏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会有,就算有,我也会将这一点希望给扼杀掉。这样你满意了吧!你放心了吧!你尤其在担心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我建议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救出北念尘才是。”
一句你的熏?
就让洛汐面色突然变得尴尬,眸色闪耀,似在躲闪,犹豫片刻,语气缓了缓:“对不起,可能我说的话有些过分,但是他们真的不能在一起,这是命!早就注定了。”
墨宫胤听到他的道歉,只觉得讽刺,她冷冷的睨着他,眼底布满着浓浓的寒意,冷笑:“别在说命运两个字,很讽刺。你说的话,我已经记住了。”
洛汐脸色一沉。
墨宫胤淡漠的瞅他一眼,冷声下了逐客令:“夜深了,请回吧!”
洛汐没接话,自觉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墨宫胤那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瞬间崩塌,趴在桌子咬紧唇,双手紧紧拽着桌布,感觉胸腔的呼吸像被什么东西给夺走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不管再痛,再难受,都要坚持,都要忍住。
可总是有人喜欢揭露那些不为人知的痛,总有人不顾虑她的感受,硬生生将那些血淋淋的故事给挖掘出来。
可当一切再次被揭开时,原来还是这么痛!
她真的不想去想以前的事,只是洛汐刚才说的话却不停在脑子里倒带重播,一遍又一遍,那一字一句像一只只蚂蚁遍布了她的全身,在噬咬,在啃咬,在爬行,痛到骨子里,心里去。
十年前发生的那一件事,就是她此生最痛苦的记忆,是她最绞心的梦魇。
为何总是在她在快淡忘的时候,又被人狠狠的将这一块快结痂的伤疤撕烈开来。
上次在南京是墨宫轩,这次是洛汐!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针对她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21世纪投胎过来的一个现代人而已,她有何错?就因这样?就指控她是妖吗?
她也好希望自己就是一个狐妖,那样她就有能力将这些人全部杀掉!
她沉痛的闭上眼,将这些不甘,将这些痛苦全部往肚子里吞,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拭擦掉。
不要哭,不要伤心,不要埋怨任何人!
就算这是命,你也要将这一条路扭曲,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沉寂会儿,慢慢将那些不开心的情绪降低后,也想通了。
墨宫胤并不再去想洛汐的话,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她不会忘记,自己还要帮阿离去给景凌带话。
她悄然的把门关上,飞身掠过围墙,跳出巷子,直奔城外军营。
夜幕降临,深黑笼罩,但见林中光影晃动,似有一抹白色朝北边方向飞掠过去,飘飘荡荡,形同鬼魅,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城外南京驻扎的军营,守卫森严,到处都有一排排士兵游荡。
墨宫胤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寅时,她不敢再耽搁,直接走了过去。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军营。”在进驻扎入口的位置,守卫的士兵见到她走过来,立刻举着武器挡住她的去路,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她立在原地,看了挡着自己的两士兵一眼,从怔里拿出南城熏曾给她暗部的令牌在他们的眼前一晃,对于这个他们应该是认识的,因为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南”字。
其中一个士兵一见立刻就认出令牌,收起武器,一脸严谨的问她:“那你来这里找谁?”
“我要见你们景凌将军。”墨宫胤眨了眨眼,回答。
她话刚说完,里面军营的道上暗处走出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
走出之人正是景凌,他一身金色铠甲着身,听到声音便走了过来询问。可走到一半就看到是墨宫胤站在入口的位置,他满是是疑惑。
“参见将军。”士兵站在一旁,恭敬的朝里面站着的景凌行礼。
“景凌将军。”墨宫胤一眼就认出站在里面的人,脸上一喜,冲着他就大声喊道,招了招手。
景凌见状跨步走过去,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眉头微蹙:“殿下,这么晚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就不怕他们认不出她来,当是敌人探杀了?
墨宫胤听了笑了笑:“我当然是来找你了,有时间吗?我想单独跟你说一件事情。”
景凌眯起眼,慎重的几分,还是呆呆的点头:“去我的营帐吧!”说罢,就转身朝自己营帐走去。
墨宫胤紧跟着他走去。
营帐里,景凌并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吩咐外面守卫的士兵给墨宫胤搬椅子,自己站在案桌旁边。
墨宫胤只是来带一句话的,根本没时间坐。
见士兵去搬椅子时,主动开了口:“景凌,我只是受人之托,给你带一句话,说完我就会离开。”
景凌一脸茫然,怔然的望着她,“殿下有话但说无妨。”
墨宫胤很喜欢景凌呆呆的样子,难怪阿离会喜欢上他。
所以她抿唇,直接问他:“你还记得阿离将军吧!”
景凌闻言浑身一震,眸光一闪,暗暗的点了点,回答:“当然记得。”
墨宫胤眉眼弯起,因为哭过,眼睛还红红的,她说:“前一段时间我去朝国,正好遇到了阿离将军,也是她帮我脱险逃离朝国。所以在我离开之时,她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景凌心里隐隐生起丝丝窃喜,满目期待,却又不敢直接问,只能装出满不在意,淡淡的问:“她要带什么话?”
“她说,她想你了,很想,很想。如果有机会的话,叫你给她写信,她很期待你的回信。”最后一句话是她故意说的,说罢,眼睛盯着景凌,期待着他的反应。
“她….真这么说……”景凌听到前面那一句时,羞涩的俊脸泛起淡淡的红晕,单纯的模样很可爱。
“恩,她真是这么说的。”墨宫胤眨眼,很确定的点头,反问:“你会给阿离回信吧!”
景凌抿唇,突然面色一正:“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殿下。”
虽然没有说回不回信,但她猜想,这家伙应该会回的。
“既然话也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话也带到了,墨宫胤也要离开了。
“殿下,我这里也有一个人要见你。”景凌叫住她,眸色闪烁,目光向她身后掠过看着那缓缓走进来的人,自己却退了出营帐,只留下他们两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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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暗牢里的酒鬼
墨宫胤闻言蹙紧眉,顺着景凌看过来的视线,缓缓侧过身去,看到那已经走近自己的男人,周身散发出熟悉的龙涎香向她袭来,心神不由一惊。
“皇上…..”
他何时来的?是自己眼花了?
“为了带一句话,你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偷跑出来?”南城熏走到她的跟前,漆黑的眸子凝在她的身上,见她的眼睛微红,眉头紧锁:“你哭过了?”
本来今日在北国皇帝的营帐中,他看着她为北念尘担心,心里很不开心,可回客栈后却慢慢又想明白了。
毕竟她与北念尘是朋友,她担心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就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就是这份情深深吸引着他,一步步沦陷。
所以他才想去找她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可刚到走廊处就见她出门离开,本想疑惑她这么晚要去哪儿?一路紧跟着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来军营给景凌带一句话!
他怕军营的人会为难她,便早就安排景凌的人放开了警惕,让她进来。
而且,躲在暗处的他,还看到她利用那块暗部令牌亮出身份。当时,他原本那沉重而郁闷的心情,也瞬间烟消云散。
墨宫胤不知他在想什么,避开他的灼热的注视,移开视线,低声否认:“没有。”
骤然,肩膀被人按住,一双手捏住下颚,迫使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男人目光一凛,追问,“说,你是不是哭过了?发生什么事了?”他不相信,眼睛会无缘无故的红肿起来。难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他吗?
发生什么事了?
他还问?
她不知为何,他这么不经意的一问,心里觉得很委屈,却不想被他这样逼迫,倔强的回答:“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一路来风吹的。”
她不想再把洛汐说的话重复一遍给他听,可能洛汐也是瞒着他来找她的。
“真的?”男人显然不信。
“煮的。”墨宫胤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南城熏俊脸上浅浅一笑,松开手,负手而立,眼底荡漾起一抹柔情:“既然没事,就与朕上路吧!”
“上路?”墨宫胤拧起眉,微微错愕,上什么路呀?
“恩,朕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两个提前回南京,而洛汐与你的人稍后启程。”南城熏勾了勾唇,狡黠一笑,眸色却深深,让她自个儿去猜。
墨宫胤看他一眼,眸底闪过一丝了然,低低地道出心中的猜测:“你这是金蝉脱壳?想给南无卿来一个措手不及?如果我们秘密潜回南京,南无卿一定会不会有所察觉,包括去龙族救北念尘也节约了不少时间。加上有洛汐与我的人乔装随后,一是掩饰我们的踪迹,就算他们会派人伏击,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二是也能在预料的时间内提前到南京,早日摸清南无卿与龙飞还有没有联系,但最重要的一点你应该是想去见太上皇。我说得对吗?”
南城熏闻言一楞,眼波流转,目色如水,即是垂眸笑道:“聪明。”
这么简单的事,她都想不明白,只能说她太笨了。
墨宫胤眨了眨眼,似笑非笑,抿唇斜睨他一眼,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丝怨气,不由的就脱口而出:“你和我一起回南京,你的洛汐要是知道了不怪你,他愿意?”
“我的洛汐?此话可意?”南城熏绞着她的话不明的挑起眉,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淡化下来,一双黑沉的眸子深邃的凝着她。
抬眼见他一副没事人的姿态,心里就来气,只觉得胸口生闷,挑了挑眉,心中活似打翻了五味瓶,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特别是回想起洛汐那信誓旦旦的口气,她很气恼。
墨宫胤冷哼一声,没好气的道:“难道不是吗?他不是你的小受吗?你的男宠吗?”
南城熏怔了怔,眸光一闪,随后唇角微弯,眼角噙起一抹浅淡而喜悦的笑意,是那么耀眼。
随即笑容渐渐扩大,笑出声来,“哈哈哈…….朕怎么听着这话,很酸呢?是不是有人在吃醋?”
墨宫胤瞅着他那张俊美的脸上的那一抹璀璨的笑容,瞬间失神。
后知后觉咬唇,她不是在吃醋,只是气不过而已。
“神经病。”她气得冷哼一声,猛地推开他,朝门外走去,走到一半,察觉屋里那站着的人未动,便侧头回望,瞪了他一眼,“不是要走吗?还不走?”
南城熏黑眸中盈起一抹兴味,薄薄的唇边突然绽放出一记动人心魄的浅笑,“被朕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话落,才迈步朝她走去。
墨宫胤一脸郁闷,白了他一眼,直接走了出去,不想和这个自大狂脚边。
门外,景凌早就把马和行李准备好了。
两人各自骑上马,趁着夜色,与景凌道别后便朝南的方向而去。
骑着马的人,一前一后,两抹身影穿梭在夜色之中。
天亮,客栈里洛汐去南城熏房里只收到他留下的密函,信上说他与墨宫胤昨夜就潜回了南京,而要他要扮演他们两个人延后回去,也特意吩咐要带上墨宫胤的那三名属下。
三流人还以为他们的殿下不要他们了,原来是这么有这样的任务交给他们。
洛汐真是气得无话可说,再怎么生气,他也不想拖南城熏的后腿,尽量照他安排的做。
而在此时,龙族暗牢里面囚禁的人,原来一身华丽月牙白锦衣脏乱得看不见衣服原有的颜色,男人面容憔悴,双眸黯然无光,他慵懒邋遢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长腿垂放,而脚边全是空酒坛子。而他头顶墙壁上面有一个小铁窗,从外面映射出淡淡的白光,照耀在他凌乱不堪的墨发之上,光线再怎么暗淡,也遮掩不了那俊俏的轮廓。
他手里还握着一坛酒,神情懒散,时不时地往嘴里灌上一口酒。
镗….
突然暗牢牢门被人从外面将锁打开,一抹黑影从推门走了进来,那人身穿着墨色劲衣,蒙着黑色面巾,手里提着两壶酒。
而此人正是从朝国赶回来的许三水。
她低头就瞥见一地的酒坛子,而那男人就坐在地上,无动于衷,她的出现没给他带来一丝波动。
从他被关进这里后,他从未说过一句话,也从不问她们,像一个哑巴一样。
只是问他要什么东西,如果有他要的东西他就会点头,不要的话就选择无视和沉默。
相处一些日子,许三水也习惯了他的冷漠,更明白他想要什么!所以给他又带酒来了。
这一次,他看到酒并没有像以往一样那么激动,仍还是神气淡定的坐在原地。
许三水也不多想,迈步走过去,见地上一片狼籍,不由出声埋怨,“一段时间不见?你把这里弄得这么乱?”
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喝酒。
她靠近那男人,将酒放在旁边,低声问他:“你是不是在等她来救你?”
她心里异常的清楚明白,只要提到那个人的事,这个人才会有一点点情绪。
男人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长长凌乱的墨发遮住他的俊颜,只是那双眸子缓缓转动瞟了她一眼,只是一舜,眸子里已经是平静无波,毫无波澜。
不过他还是没说话,喝了一口酒后便放下酒坛子,继续保持那一份沉默。
许三水微微眯了眸子,眸中掠过一抹探究,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问:“墨宫胤可能会救你了,你是在等她吧!一直都在等她吧!”
她不肯定,他是不是在等人来救,但是她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些心事。
不然也不会借酒消愁!
一般能让男人这么消沉,又放不下的事除了感情,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当初这个男人夜闯龙族,然后中了迷幻术,就一直被关在这间牢房里,醒来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喝酒。
男人仍还是不说话,面色沉静,仿佛她说的话像催眠曲,眸底不由生起一片倦色,慢慢磕上眼。
许三水见他不愿搭理自己,便就在他的面前蹲下,凝视着他,沉吟片刻又道:“你知道吗?这次我去了朝国,而她也在,她被主子这次伤得太深,太深,我在她眼里看到了伤心,绝望。因为她偷听到了我和主子的对话。”
说完,她瞥了男人一眼,他仍是紧闭着眼,面色淡漠,却没有表现出恼怒的情绪。
许三水轻吐一口气,抿唇继续说:“她就躲在假山后面,流着眼泪,那么哀怨,那么悲痛的眼神。我看到时都被吓了一跳,不敢相信她为什么会躲在哪里,我和主子说的话她应该全部都听到了,之后主子提出条件让她留下来,就会放了你。”
“她怎么样了?”骤然,男人开了口,声音沙哑而低沉,紧闭的双眼睁开,双眸清澈而夹杂丝丝无奈。
许三水一怔,脸上止不住的惊喜,不由惊呼:“你终于说话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回答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
“本王问你,她怎么样了?”男人声音微怒,透着丝丝急躁。
(昨天看到读者留言,可能她有些误会,觉得这是一女多男的故事,都别误会了,阿墨不喜欢念尘,也不喜欢朝安,只是当他们是兄弟,而念尘最后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至于这个女人,她已经出现了。并且她喜欢龙飞,也只是一种依赖而已,不完全是爱情。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保证故事情节虽然虐,但不是悲剧,他们都有自己的幸福,只不过慢慢来。还有呀,你们想看谁的番外,可以留言:阿离和景凌玖月和子世神医小北与三水墨宫轩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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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我叫许三水
许三水闻言一楞,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她很不好,胸口受了剑伤,伤口全是血,脸色看上去也很苍白。不过,我很佩服她,在那个时候还能挟持皇后娘娘逃了,去北边找南京皇帝。后来,我听说她劝动了北国皇帝宽限时日来救你。”一边说,一边注视着他,想要看清他眼底在想什么,可看了许久,也看不透。
是他隐藏得太深!
还是自己太笨!
“……”男人瞳孔一敛,眸色深沉,又是一阵沉默了。
却在他眼睫垂下之时,不容察觉的弯起了一个小弧度。
挟持皇后娘娘逃走,这有点像她的风格。
许三水没看见,只是默了会儿,一脸疑惑的再追问:“你希望她来救你吗?”
这个问题她不问到想要的答案,似不罢休。
“……”男人还是不说话,恍若未闻,侧过头继续喝酒,仿佛他刚才说话就像一场幻觉。
虽然一身污渍,头发也零散得遮着半张脸,可是他喝酒的动作还是那么优雅高贵。
他的漠视,许三水也不气恼,反正她已经习惯了,每次都会和他说一些话,那怕他一句话也不回,但他也没有开口叫她离开,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烦,仍由她一个人自言自语。
至少有她陪着他说话,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待在这里面强。
她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样待在牢房里谈天论地,就算是自己自言自语,但有时候这个男人还是会抬眼看她一眼,有那么一点点回应。
既然他不想说话,那她直接也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随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壶酒,将起拧开,拿起仰头就开始喝。
她也不爱喝酒,可每次墨宫翎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叫上她,让自己陪她喝酒,看她跳舞,唱歌。
这些一起做过的事,慢慢她也开始忘记了!现在想起来,心也会隐隐作疼。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右使也喜欢喝酒了,因为喝酒后会想起很多事,甚至是忘记很多事!”许三水连喝几口酒后,抹了下嘴角,苦涩的笑着,抬眸望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抿唇眨眼轻声问道:“你想听她的故事吗?”
男人喝酒的动作慢了半拍,那双淡然的眸子瞬间又像弥漫着一抹光彩,缓缓转动,凝着她,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许三水瞅着他目光又看向自己,由心笑了,也来了劲,继续说:“这要从十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呀!我比右使来龙族早一年。我是村子里闹旱灾,父母死了,侥幸活了下来,可是身无分文,年纪又小,只能沿街乞讨,寻得好心人的帮忙,饿一顿饱一顿,风餐露宿。可乞讨的时间长了,也会引起街道那些恶霸的欺负。”
“记得有一次,他们把我乞讨的银子全部抢走了,还说要把我抓去买到青楼,那时候,我特别害怕,也特别绝望,真希望有一个人能出现救我。可能是我真心的祈祷,老天爷听到了吧!真的派了那么一个人救了我。他还给我一锭银子,让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乞讨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许三水沉浸在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对面那个男人一脸凝重神色。
“之后我遇到龙主,是他收留了我,给我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是这儿。”许三水抬起头,一双水眸泛红,目光巡视着四周。
“呵呵呵……”突然,许三水笑了,然后挠头尴尬说:“对不起呀!本该说右使的故事,说着说着就说成自己了,情不自禁就说了出来。呵呵,我想,你也不会喜欢听我的故事。我不说了,说右使吧!”
男人面色沉静,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在意。
许三水吸了下鼻子,回到正题,整个人神色迷离,似在回忆起以前的事,徐徐道来:“右使第一次到龙族的时候,她才六岁。我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感觉出她不开心,很不开心。常常一个人待在屋里,也不和其他姐妹说话,而龙主那时候也才十岁,也不会去顾及她的感受。直到有一次,那一晚雷雨交加,下着很大的雨,我睡不着就偷偷出去,经过她的那一间暗室时,听到她在里面哭。当时好奇便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她躲在墙角抱着自己痛哭,她好像很怕听到雷声,我跑过去抱着她,她才安静下来。”
男人静静的听着,连喝酒也忘记了。
“也从那一次后,她第一次与我说话,告诉我她的名字,身世。她说她是墨国的公主,叫墨宫翎。就这样我和她成为了好朋友,但只是私底下感情很好,平常的时候就像陌生人一样,因为她很聪明,悟性也好,学武的时候,她总是能排第一,所以龙族右使之职非她莫属。”
许三水也越说越有劲,回忆起以前的事也是一种享受和乐趣。
“她犯病的时候,我总是偷偷跑去鼓励她,帮助她。”许三水说到这,微微停顿,眸光一闪,凝着眼前的人,黯然道:“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她是你心里一直所期盼的人?你是在等她吗?或者是你喜欢她?”
其实他喜欢不喜欢她?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男人脸色一沉,沉寂了这么半天,又开了口:“我们是朋友。”
简单的五个字让许三水那原本有些阴霾的低落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哦!朋友呀!”许三水眼梢弯起,面纱下的娇颜似在笑。
男人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段时间以来,都是这个女人一直在他耳边晃荡,给他说着外面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也不厌恶。
“你说她犯病是怎么回事?”
许三水听到他又问,敛起笑,眉头微微皱起,“恩,我也很奇怪,与其说是病,还不如她中了一种毒。”
“毒?”男人眸光一暗,蹙起眉。
许三水眨了眨眼,回答:“你别问我什么毒,我也不知道。”
男人目光却凝着她,声音低沉,“她过得很苦吗?这些年?”
“还行吧!”许三水叹气,眸底荡起一抹担忧和沉痛,垂下眼睫,神色黯然:“只是她一直偷偷暗恋龙主的事,仿佛成为了她最痛的记忆吧!因为她好像不知道主子的真正身份,上个月主子娶了别的女人,她知道后很痛苦,很失望,很决伤心。”
“……”男人听完后,俊脸一沉,没再说话,静默着。
许三水缓缓抬眼,瞥了眼他,见他又是一脸暗沉,她抿了抿唇,继续往下说:“关于她的秘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是墨国公主。一年前,墨国传来密诏,将她召回墨国后,她就变成了墨国太子墨宫胤,而因此我和她并无再有联系。”
“……”男人继续沉默,垂放的手也动了动,似想站起来,坐了这么久,身子都僵硬了。
许三水望着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笔挺高大身影将她这个矮小的身板显得更加娇小。
她也站了起来,站在他旁边,抬眼见他面无表情,透着窗户外间射时来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脸上,轮廓分明,只是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狼狈。
男人负手而立,昂头望着窗外,满目期许,沉重的叹气。
“贤王爷……”突然,许三水轻声低唤,她侧头抬眸看着男人。
“……”北念尘闻声一楞,缓缓侧头瞟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她这么唤了一声,他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许三水瞅着他转过头看了自己一眼,随之也笑了,眉眼弯起,道:“其实你不用担心,主子不会为难你,毕竟他也不会因为你而得罪北国。如果他真要害你,你可能早就死了……”
北念尘骤然出声打断她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许三水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问她叫什么名字?
有些受宠若惊,半响才回答:“我叫许三水。”
“三水?为何叫这个名字?”北念尘侧过身来,拧起眉反问。
许三水讪然一笑,说出了理由,“我以前叫林心陌,是右使说我的名字太孤寂了,便让我改名叫许三水,她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是说我这种人的。”
北念尘听着听着忽然笑了,“呵呵……”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摄人心魄,黑眸晶亮得如同璀璨的濯石。
“你笑了……”许三水瞠目结舌,看得傻眼,震惊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笑。”原来他笑起来这么好看!就像太阳,那么温暖。
北念尘闻言面色一暗,笑容僵硬在唇边,不再说话,侧头继续望着窗外,薄唇抿起,眸色瞬间变得深邃,若有所思。
许三水也抿紧唇,也没有说话,就是感觉刚才所发生的事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是那么不真实。
这么些时日的相处才换来他开口说话,展颜一笑。
一时暗牢里又变得沉默了,气氛也随之变得沉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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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再遇墨宫轩
见他也不愿再搭理自己,待下去只觉得更加尴尬,并且她还有事要去做,这次只不过是给他送酒来而已,既然酒已送到,就离开吧!让他一个静静。
“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和你多说了,有时间我再来,我就走了。”许三水看了看他的孤傲的背影,便朝暗门走去,走到门口正要关门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又望着他的那身赃乱,零散的墨发,淡然一笑:“我一会儿给你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你总不会这么脏兮兮的见她吧!”说完不等他有何反应,就将门锁上了离开。
北念尘闻言微微侧身,转过头来已经见暗门关上了,就静静的站在哪儿,一句话也没说,似在等着什么!
南城临阳镇。
连续赶了十天的路,墨宫胤早已精疲力竭,双腿之间也因骑马磨破了皮,行路都困难。
之前为了急着赶路去北边鬼之林也是骑马,这次又骑马,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日,万里晴空,酷热的太阳射得墨宫胤几乎昏厥,双腿走路都打颤了,骑马都坐不稳了。
十天没日没夜不停的赶路,她也几乎疲惫得走不动了,眼看离南京城还有五天的路程,南城熏在这个时候也不怎么急了,将她带到临阳镇的一家客栈去休息。
房间里,南城熏将墨宫胤轻轻置于床榻上,便将包扎用品,清洗伤口的清水端到床边。
墨宫胤戒备地看着他这样忙碌着,一颗心跳得不规则起来,她有些害怕两个人这样的相处。
这十天里,他对她照顾很周到,深怕她冻着,饿着,累着。只要她说累,不管多急他都会停下来休息。
他在她的面前永远也摆不出皇帝的架子,对她的好,也比之前更加的好!
床板一重,男人坐了下来,伸手就准备解她的裤子,吓得她连忙将他的手按住,惊恐的叫道:“喂,你要做什么?”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动不动就解衣裳,解裤子。
“你受了伤,朕帮你换不是理所当然吗?再说你的身体朕早已看过了?”南城熏挑眉,睨了她一眼,说得云淡风轻。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只是上药,又不吃了你。
墨宫胤先是一怔,旋即脸上一热,眸色一暗,暗自吞了吞口水,摆手道:“这些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只是磨破一点皮而已,还不至于柔弱到让他这个皇帝亲自动手来帮忙,她可高攀不起。
南城熏楞了愣,黑眸凝着她,静默了片刻,起身站了起来说:“好!既然你执意要自己擦,那就自己擦吧!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擦在伤口上,不仅痊愈得快,日后也不会落疤痕。”
将一个小瓷瓶置于她的枕边,他便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门吱呀一声被带上,墨宫胤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伤在腿上,可还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墨宫胤坐在床上,抬头见他出去后便轻轻撩开衣衫褪下裤子,看着两条腿内侧已经血迹斑斑,皮肉红肿,磨破皮的伤口已经流出血水,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她不由的蹙起眉心。
都伤成这样了,难怪会这么疼!。
她一边强忍着疼,一边伸手朝放在旁边的木盆里拧湿布巾,轻轻擦洗着腿侧磨破皮的伤口。
天!
真是痛死了!
只要湿布巾轻轻触碰到肉,皮肉红肿磨破的地方就像被火灼烧一样,她咬紧唇,深吸一口气,停一会儿又继续慢慢擦洗。
“嘶……”痛得她不由的低叫一声。
擦洗的手不由颤抖着,这种感觉真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吱……
骤然,房门被人推开,一道笔挺高大的白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南城熏。
“你……怎么又回来了?”墨宫胤一惊,望着那慢慢走过来的人,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一颗心难以抑制的狂跳。
还未反应过来,手上的湿布巾都被他抢了过去。
“啊……”墨宫胤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光着身子,觉得羞愧死了,赶紧拉被子将把自己露出来的两条白皙又是惨不忍睹的腿给遮住。
“别遮了,你觉得朕是那种庸俗的人?”南城熏面色沉静,手中紧拿着的湿布巾用力按在她的腿上。
“啊……”墨宫胤又再一次发出一声惨叫,顿时红了眼眶,去拉被子的动作也顾不得了。
这男人要死了吗?
竟然这么用力?
“这么难看,朕还不想看。”南城熏眸色深沉,直到那红肿的伤口里流出血水,按在腿上的手突然松了少许,蹙紧眉心,眼底一片盛怒。
“南城熏,你是故意的吧!”墨宫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真想把这个男人给杀了。
“朕就是故意的,谁叫你这么固执?明明很疼,伤得很重?明明需要要帮忙?还倔得像一头牛一样,你以为你是铁人吗?”南城熏直接回答,低垂着头,满脸凝重,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洗着伤口,一边给她擦药,一边抬眸凝上她的眼,嗔怒道:“朕还以为你不会疼呢?”
墨宫胤怔怔的看着他,几乎都忘记疼了,眼底像有什么酸涩的东西要涌出来,她自己都无法控制,仍由那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溢出。
“再坚持几天,到了南京所有事都交给朕来处理。为了怕磨破皮,朕给你包扎厚一些。”南城熏动作不停,也熟练,他继续用绷带将两只腿线她包扎厚厚的,像裹棕子一样。
墨宫胤没有说话,木讷的看着他轻柔的将裤子给她穿上,扶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又去将水盆里的血水和剩下的绷带拿着走了出去。
她闭眸躺了一会儿,心中依旧无法平静,睁眼缓缓看向那紧闭的房门,看了半晌不见那人再回来,便又闭上眼。
一颗心跳得有些狂乱!
刚才自己哭了吗?
因为他的话,哭了?
也不知是不是药的关系,她很快就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夜很静,也很安宁。
而桌上已经摆放着两人吃的饭菜,南城熏刚好走到她的床边,见她睁开眼,讪然一笑,低声关心的问道:“睡得还好吗?伤口不疼了吧!”
墨宫胤一惊,瞥了他一眼,翻身而起坐了起来,双腿绑着厚厚的绷带,感觉动的时候还有些费劲。
“还行吧!皇上出去都干嘛了?”去了这么久?一边起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突然,一支手递在面前,她一楞,抬眼望着那伸手在眼前的男人。
“就出去走走。”南城熏根本没有给她一丝拒绝的机会,直接伸手揽住她,扶她起来朝桌边走去。“时间紧急,让你受累了,朕扶你过去吃饭。”
墨宫胤眨了眨眼,由他吧!
反正这个男人也霸道习惯了。
去桌边坐下后,南城熏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姿笔挺,给她夹了一些菜放进她的碗里。
墨宫胤垂眸看着碗里那被夹得满满的菜,叫她怎么吃呀?她抬眼斜视着他:“我只是腿受伤了,手又没受伤。”
南城熏无意的抿唇笑了笑,又从碗里夹了一些放回自己的碗里,转移了话题,“你猜,朕在外面看见了谁?”
她怎么知道他看见了谁?
墨宫胤拿起筷子,慵懒的端起碗吃了一口饭,随意回答:“美女?”
“朕确实看见了美女。”南城熏顺着她的话承认。
墨宫胤吃饭的动作也顿了下,抬眸,妖魅的眸子一闪,白了他一眼,又顿时气结,“看见美女了你有什么好炫耀的?要是想要只要你金口一开,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说罢,低头继续吃饭。
“你在吃醋?”南城熏悠闲的坐着,眉眼扬起,似笑非笑。
墨宫胤一怔,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他这么厚颜无耻。
“你眼睛有问题吗?我在吃饭。”她直接头也不抬,专注的吃着饭。
“朕禁欲这么久?确实也该开个荤了,找一个女人了。”南城熏轻笑,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回南京后,朕想把那些遣散走的秀女全部再召回来,朕发现后宫真的是太冷清。”
禁欲?
他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词语来?
墨宫胤怔然的抬头,见他笑得一脸璀璨,却如斯的晃眼。
她眨了眨眼,楞了楞,旋即又轻轻笑开:“既然皇上想开荤?又何必回南京再召回那些秀女呢?你刚不是看到美女了吗?直接抓来解欲就行了。”
南城熏闻言笑了笑,狭长清润的黑眸闪耀不定,敛起脸上那一抹欣然的笑意,沉声道:“朕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墨宫轩和白染韵,他们也住在这间客栈里。”
墨宫胤一脸惊愕,面色一整,正色问道:“他们也在这里?这么久了?他们还在一起?”
她一直以为墨宫轩已经回墨国了,没想到他和白染韵还厮混在一块儿?
“听到他在这里,你不应该开心吗?”南城熏男人绝艳地笑,黑眸晶亮。
墨宫胤愕然看着他,难以相信他脸上的笑容是真的,半响,缓缓眯起眸子,“我应该开心吗?”
————
第一百九十四章:暗巷干尸
她也很想开心?可心底深处从未觉得有喜悦萌生,而是冷冷的寒意将自己包裹。
明明亲哥哥就怀自己住在同一间客栈里,而她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听到这事却是无动于衷,心里还毫无涟漪。
如果换作是子世神医,换成是他在这儿的话,她会不顾一切开心的飞奔而去,扑进他的怀里,然后会给他倾诉自己的事。
可偏偏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墨宫轩。
所有意念也在瞬间给抹杀,破灭。
那个男人只会想她死!只会想她身败名裂,在他的身上没有亲情,只有愤恨。
南城熏瞅着她,见她脸上情绪多变,眸底也涌现出一抹悲伤的神色。
他敛笑,不再深究那个问题,也能感觉到她与墨宫轩之间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上次在南苑他逼问她时,她说了一些,可真正的原因应该不仅仅是那样。
他抿唇,也不想因这件事破坏了气氛,转移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事了,吃饭吧!”话落,移开视线,伸手拾起桌上摆放着的筷子,动作优雅的吃饭。
“恩。”墨宫胤眨眼,将那些情绪掩藏起来,也应了一声,就兀自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南城熏继续吃着碗里的饭,默然半响,才抬头望着她,道:“今晚就暂住在这里,等你腿上的伤缓和一下,天一亮我们再赶路。”
“恩。”墨宫胤仍低着头,嚼着无味的饭菜,默默的又应了一声。
如果墨宫轩和白染韵还勾结在一起,那是不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阴谋呢?
出现在这里是意外?还是别有深意?
一顿饭在两人沉默安静中终于吃完了,墨宫胤放下碗筷,伸了一个懒腰,才见南城熏饭吃完了,却坐着不走!
手顿了顿垂下来,看着他有些诧然的发问:“皇上,夜深了?你还不回房休息?明日一早不是还要赶路吗?”
“朕就开了这间房间,你让朕去哪里?”南城熏面色淡然,眸底一片无辜样,也抬眸睨着她。
只开了一间?
墨宫胤心头一荡,眯起眼,满是疑惑的反问:“为什么只开一间房?又不是没银子?”
这厮想干什么?
就算墨宫轩和白染韵就住在同一个客栈?他不会怕到一个人不敢睡吧?
南城熏瞟她一眼,唇角却弯起,笑得有些诡异,说得一本正经,“朕要隐藏行踪,就得节约。”
“这根本是两码子事,好不好。”墨宫胤不由睁大眼,直接无语了,
这是什么破理由?一点都不通?
他脑袋这是想什么呀?难到想赖在这里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就这样干坐一夜吧?
“你吃饱了吧!”南城熏淡淡笑着,起身站起来,朝她走过去,“那再去躺会儿,天亮就离开。”他可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与墨宫轩他们碰到,惹麻烦。
现在这种时刻最好不要与他们面对面,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对付那两个人。
墨宫胤茫然的昂头看着他,突然眼前一黑,腰身一紧,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
他伸手不管她乐意不乐意直接抱着她就朝床边走去,将她轻轻置放在床上后躺着,盖上被子。
她有些懵,脑中一片凌乱。
侧头见他转身走到桌边捻灭烛火,又倒回来,走到床边。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还没明白过来,床沿倏地一重,他已经坐在床边,脱下软履,径直掀开被子挨着她的边上躺了下来。
墨宫胤彻底懵了。
“皇……皇上?”
她僵硬着身子,绷直了声线,她想提醒这个男人是不是上错了床?这床是她的?不是他的。
就算要就隐藏身份,要睡在同一间房间里,那也不至于睡一张床吧!
这一男一女躺在一块儿,哪有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呀?
“南城熏……你起来呀!要睡你也睡地上呀!”她脸微微热烫,颤抖的伸出手去推他的身子。
骤然,伸出的手被他紧紧力用反握住,容不得她一丝逃脱,听他有些疲惫的声音在头顶低哑响起:“朕不会碰你的,睡吧!”
说罢,他翻了个身,脸朝外,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脊。
墨宫胤一愣,手却被他还握在手心里,他的手很温暖,很大。
黑暗中,她怔了很久,睁着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后背,仍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睡觉。
这十天十夜,她心知,他也累了,只是他从未表现出来而已。
他的疲惫和心累,不会比自己少的。
他背负的是整个国家的责任,面临姐姐死了,父亲又被挟持至今未醒,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他内心应该痛苦,很煎熬的吧!
面对自己,却还要那么的百般迁就,照顾。
他可是皇帝?真的不用这样的。
许久,两人都不再说话。
夜很静,似乎只有两人的呼吸和心跳,一下一下,是那样清晰,是那样撞击在一块儿。
他侧着背对着她,而她平躺着,两人同被,中间隔着空空的距离。
淡淡龙涎香萦绕,墨宫胤甚至能感觉到被褥里面他的身体传过来的温度,还有那被他握紧的手心也在冒汗。
这样感觉,她第一次觉得真的好奇怪!
与他也只不过短短半年的相识,相处!她怀疑过他曾是在试探她,也不信任她?甚至有时候还质疑有些事都是他故意谋划的。
当一切真相大白后,她竟然一直冤枉了他,对他偏见也很深。
她也一直想不明白。
真心相待之人,却一直利用她,想她死!
而她从不在意质疑的人,却真心守护。
“别一直盯着朕的背看,朕会睡不着。”骤然,他的声音又莫名响起,打断了她胡思乱想的思绪。
她脑子一怔,就见他缓缓翻过身来,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自己一瞬不瞬,黑暗中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有一双眸子晶亮如星。
她眨了眨眼,楞了半秒,心也狂跳不已,才想着要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却又悄然往床里面挪了挪,尽量离他远一点。
敢情这家伙睡了半天,还没睡着呀!
南城熏没松开,死拽着她的手不放,凝着她,目光灼灼,然后勾唇笑出声:“你这样动来动去,是不是想要朕对你做点什么?”
她一惊,心里不由也是一颤,愕然的瞪着他,激动的解释:“我动,是因为太热了,你把手放开,离我远一些。”
感觉手心里全是汗,而且这样孤男寡女同躺在一张床上,真的好吗?
她和他又不是夫妻?
连情侣也算不上的关系?
这样躺着真的合理?
她真怕这个男人突然兽性大发,将自己……..
“别动了,好吗?朕很累,就想安静的在你身边躺会儿,就一会儿。”容不得她多想,南城熏慵懒疲倦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透着淡淡的无力。
是他突然将她整个人拉过轻裹在怀里,他没有多作的动作,只是抱着她,靠着她,温热的大手还紧紧握住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
他沉沉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一声又一声的回响。
她已经懵了,都忘记了反应,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外面哗啦啦的竟是雨声。
墨宫胤睁开眼睛,动了动厚重的腿掀被起来,昨夜的点点滴滴钻入脑海,她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
他给她擦洗伤口,包扎伤口,给她夹菜,抱她上床,抱着同眠。
不知何时开始,他与她的距离竟然越离越近?
都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她摇了摇头,轻吐一口气,翻身起来自顾穿起鞋袜,才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去哪里了?
“啊……”
突然,窗外的暗巷之中传来一声男子的惨叫。
墨宫胤蓦然一惊,转眸,朝窗户快步走去,推开窗低头一瞥,见一抹白色的残影飞身一闪,眨眼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她目光一凛,本能的抬脚跳出窗外朝那一抹白影追去,飞身掠过墙壁跳进暗巷之中,因为脚上有伤,没有追。黯然失落的停在巷口,四处循望,没有发现可疑的踪迹。
而她身后暗巷里面的涌道之中幽深潮湿,能淡淡的闻到浓烈的霉臭味,其中却夹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回过神来,刚才那惨烈的叫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难道里面有人出事了?
墨宫胤伸头朝里面望了一眼,只见深处有一团模糊的影子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一眼就能判定躺在地上的是人。
顾不得其他,她屏住呼吸一口气跑过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她骤然停下,放慢脚缓缓走过去,直到走到那人的身边,整个人顿时僵住,瞳孔一缩。
潮湿的地上躺着全身赤.裸的男人,他整身子骨瘦如干柴,面黄肌瘦得清晰看得见头颅的骨骼,周身灰暗肌黄,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全身的血似被什么东西给吸干了。再仔细一看,男人的胸口还残留着鲜红淋漓的血,只见那里一个血窟窿,是心脏被挖了,这简直就是一具活生生的干尸,真是恐怖至极。
顿时,她胃里一阵翻腾,一阵恶心,不由的呕吐。
“呕……”她浑身无力的用手扶住墙,忍不住胃里恶心,干呕起来。
怎么会这样?
是谁做的?这般的残忍。
(接下来感情戏会更少了,都是阴谋和打斗,但保证好看的。)
————
第一百九十五章:吸血妖怪
只是看一眼后,墨宫胤就不敢去再看地上那具被吸干又被挖心的干尸,只觉得全身血液在倒流,寒毛竖起的感觉。
她撑起身子,无力的闭上眸,深吸一口气,理智渐渐回归,这里不能多待,得立刻离开。
“墨宫……”骤然,身后巷口传来南城熏焦急低沉的声音。
墨宫胤手在撑在墙上回头望去,见他白影一晃,就走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扶住她。
她伸出手指了指地上那被吸血,挖心的干尸,嗫嗫道:“他……死了……”
南城熏站在她的身侧,嗅着那股恶心的霉臭夹杂的血腥味,不由拧起眉,朝她指的地方看了一眼,面色瞬间黑沉,伸手揽住她的腰,沉声道:“这里不能久留,快走。”
“恩。”墨宫胤低低的应了一声,任由着他搂着自己脚尖一踮,飞身跳跃到墙壁之上,穿过屋檐,随后带着她走出暗巷,便峰回路转的回了客栈。
回到房间里后,墨宫胤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平静了心里那焦虑不安的情绪后,才缓缓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南城熏。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刚消失一会儿,他也能找到她?
想着暗巷里发生的事,她觉得不寒而栗,只要闭上眼就能持到那恐怖的画面。
“窗户没关。”南城熏淡淡的瞄了她一眼,从衣袖之中拿出那一块暗部的令牌,搁放在她的面前,眸色深深,沉吟道:“难道这不是你故意留下来的吗?”
墨宫胤瞥了眼那块令牌,心中闪过一抹了然,那确实是自己跳窗追那白色身影时故意留下的,就是怕他回来看不见她,会担心,所以才这么做的。
她一脸淡然,毫无遮掩,点头:“是的。既然你已经捡到了,也完好无损。东西也是皇上的,就当是我还你的,我们说说暗巷发生的事吧!我是看到……”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只看见他脸上那越来越凝重的表情。
南城熏闻言微微拧紧眉,冷峻的脸上渐渐升起一丝怒意,冷声打断:“你将它丢在地上朕不怪你,可是这块令牌你当真就这么想归还于朕?就这么厌恶带着它在身边?”
难道她不知道吗?
当他回屋后没看见她人在,还以为是墨宫轩和白染韵将她绑架了,心慌得不得了,着急得要命。可随后又发现屋里窗户开着,掉落在地上的竟是那夜他赠予她的暗部令牌,他更心急了,便拾起令牌跳窗追去。后来,在暗巷找到她,见她呕吐的样子他有多担心,还以她出事了。
墨宫胤一怔,什么时候她说过厌恶了?
这人怎么情绪就这么多变?一会温柔,一会冷冰冰的?
她见他眼底弥漫浓浓怒意,完全搞不懂他这又是生的那门子气,也懒得和他计较,直接开口道:“东西还你了,随你怎么想。反正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了,对了,我还想给你说,刚才窗外突然有一抹白影出现,我追过去,就只见到那一具被吸干挖心的干尸。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她说完,看向他,等他回答。
南城熏睨着她,狭长的墨眸愈发深邃,抿紧唇,未语。沉默片刻,蓦然起身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墨宫胤见他站起来走了,一脸茫然,冲着他叫道。
难道她说错了什么?
南城熏脚步一顿,背对着她,冷声回答:“出去看看情况。”话落,就迈步走出了房间,再将房门轻轻掩上。
墨宫胤楞在原地,回头低眸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令牌,伸手捡了起来,去床边从行李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后就坐在床上发呆。
手里摩擦着那冰凉的令牌,这个东西是他曾给自己的保命符,而自己随意乱丢是不是有些太不重视了。
还说它没有多大的用处?如果真没有用处?自己早就死了?那名暗卫也不会听命自己,为保护自己,死了。
暗自思索了会儿,想了想,她将令牌放进怀里,便起身朝房门走去。
还未等她开门,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是外间有两个男人谈论的声音,霎时开门的手也瞬间也僵住。
“太恐怖了,僵尸又出现了,刚才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一个又被僵尸吸血挖心吃的尸体。”
“我也听说了,这是第四个了,看来临阳镇又要不平静了。”
“这诡异恐怖的事,真的是僵尸干的?你信吗?”
“我当然信了,如果是人做的,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人血全部吸干呀?我以后就躲在屋里不要出去了,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哈哈哈…..你愿来也这么怕死呀?”
“死,谁不怕呀!这吸血妖怪就只找年轻男子,我还年轻呢?”
门外两人谈论的声音渐渐远去,墨宫胤站在门口,轻轻拉开门,透着门缝朝外面看出去,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心神一震,手微微一顿,再次把门掩上,留了一个细小的缝。
房外走廊尽头正有俊男美人面带微笑朝自己的房门走过来,他们的样貌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让她心惊肉跳,惊惶不安。
两人正是墨宫轩与白染韵,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次定眼看去,看得很清楚,就是他们两人。
“王爷,你这一招金蝉脱壳之计,甚妙呀!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跳进我们千辛万苦设下的陷阱里面。”说话的是白染韵,声音透着丝清冷却夹杂着一丝喜悦。
“战王又如何?还不是被本王玩弄于鼓掌之间,犹如一只蝼蚁,倒要看看这次他有什么本事与本王斗。”墨宫轩阴沉妖娆的俊脸上扬起一抹冷笑,自信满满。
“对了,在他成为下一个干尸之前,王爷可否将他借我一晚。”白染韵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聆听根本听不见。
墨宫胤呼吸一滞。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南城熏被他们抓了?
不可能呀?他这才离开一会儿时间,不可能这么快?
“哈哈……”墨宫轩邪魅一笑,魅惑的声音只是轻吐两个字:“随你。”
“谢王爷。”白染韵绝美的脸上淡淡勾起一抹绝艳的笑容,笑靥如花。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一声,边细声聊着边从走廊上走过,好像未察觉墨宫胤就站在随意的一间客房里,将他们所说的话全部听在耳里。
屋里墨宫胤背着门扇,一个颗心七上八下的,一种心绪不宁的情绪直往胸口冒,并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出现,而是因为他们两人的对话。
到底是真还是假?
什么金蝉脱壳之计?
什么在他成为下一个干尸之前?
这两句话是何意思?
南城熏呢?他被他们算计了吗?捉住了吗?
不知站了多久,她咬着唇,让自己清醒一点,挠了挠有些烦躁的脑袋。心里不知为何想到南城熏可能出事了,就特别烦躁不安,就像缺了一块,有些隐隐作疼。
容不得她多去顾虑,身子已经作出了反应,见墨宫轩与白染韵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悄然开门走出来,小心翼翼,就怕与他们面对面碰到。
出门后,她朝另一边的楼道走去,下了楼直接去客栈柜台部掌柜有没有看见南城熏,掌柜却告诉她南城熏刚结完账去后院牵马去了。
她听了立刻去后院找他,想告诉他墨宫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而那些被吸血挖心的干尸全是他们两个做的,现在下一个他们可能还要设计害他。
一路上她走得很急,脑子也乱七八糟的想着。急到步伐都凌乱了,牵扯着腿侧的伤,她也全然不知。
后院马厩。
墨宫胤心急如焚的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远远看见马厩里南城熏翩然的身影好端端的站在哪儿,只是很奇怪,他只是站着,动也不动。
不过只要他没事就好,她随之也朝他站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南城熏…….”
还未走近,她就忍不住低唤了一声。
结果,南城熏只是背对着她,不说话。
“你还生气吗?对不起了?我只是觉得那东西应该对你很重要,再说东西也是你的,也该还你呀。你说是吧!”墨宫胤也没注意,边走边想把那误会解释清楚。
可是,他还是背对着她,没任何反应。
墨宫胤走到他的身后,伸出手去拽他的衣袖,一本正经道:“别闹脾气了,这里很危险,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经她这么一拉扯,背对着她的人蓦然转过身来,一张陌生面子顿时出现在眼前。只见那人嘴角轻扯,冲着她笑了笑的,另一手扬起。
墨宫胤面色惊恐,瞳孔微敛,下一瞬,眼前一黑,不知是什么东西就喷在她的脸上。
“啊…..”她凄惨的惊呼一声,有腥味又咸黏糊的液体流进嘴里,眼睛里。
霎时,她反应过来,手掌运力朝那人的胸前一掌劈去,那人有武功,利落闪开,袖中迅时脱落一把光亮锋利的匕首插进旁边马厩里的马脖子上,直朝它的肚子连捅数刀,接着只听见一声马的惨叫声。
她挥掌出去扑了一个空,加上有东西也遮住了视线,抬手用衣服不停的抹擦脸上的血,因为血的味道呛得不停的咳嗽。
“快来人呀!吸血妖怪出现了,她太可怕了,连马都不放过,快来人了。”
骤然,身旁那个男人嘶声喊叫,将手中的匕首一扔,整个人滚落在地上,哀叫连连,“救命呀,有妖怪吃人了,救命呀!”
墨宫胤心慌意乱的将蒙住眼睛的血擦干净,睁开看清面前的情景里,脚下全是血,面前马厩的里有一匹马死在地上,肚腹里的内脏全部掉在地上,恶心之极。而侧身那个假扮着南城熏的男人,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衣服,梳了与他同样的发式。
就是为了引她中计?
男人的扯着喉咙大声的嚎叫,一边在地上蠕爬,一边是恐惧的看着她。
“求你别吸我的血,求你别挖我的心,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而此时,她一身白衣全是血,头发上,手上都有血,整张脸布满了鲜红的血,如妖如魔。
这突变的状况,让她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这只是一个不插曲,大家不要怕哈,不是恐怖的剧情。)
————
第一百九十六章:杀人武器
男人不停的叫喊,他嚎叫的声音终于把客栈里的人都叫出来了,纷纷朝马厩这里涌来,手里都拿着不同的武器。
墨宫胤蹙起眉,睨着地上那个哀嚎的男人,眸色一冷。抬眼朝前方望去,人群中也有她眼熟的身影,正是她的三皇兄墨宫轩,他一身妖娆红艳的华衣锦袍斜持挂在身上,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是那么刺眼。
看到他漫步在他们之中,她才意识反应过来。
原来,他和白染韵早就知道她那个时候就躲在哪一间房里里偷听他们的对话,既然他们都察觉他们的行踪,又怎会不知道她们住在那一间房间呢?他们故意说出那些话,就是让她自乱阵脚?
她气得咬唇,真是蠢得可以,一时乱了理智,就这么容易中了他们的奸.计。
“妖怪……”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就有很多东西全部朝她的面门砸过来。
墨宫胤目光一凛,双手握紧拳,欲要反击。
突然,眼前白影晃动,有人挡在墨宫胤的面前,那些从对面人群里朝她砸飞过来的扫帚,锄头,铲子,棍子,全部被那人用内力做成后盾,给挡开了,全部给震掉在地上。
是南城熏,他挺身站在墨宫胤面前,浑身散发出冷佞,杀气。
墨宫胤整个人已经彻底愣住了,双眼呆滞的看着眼前之人,不知何时手被他握紧,听他低声细语:“别怕,有朕在。”
是错觉吗?
他出现了?他没事?他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他没被墨宫轩他们设计,没被他们捉住?
不知是什么东西突然模糊了她的双眼,酸涩而带着丝丝窃喜。
南城熏瞥了眼她眼角溢出的泪,眸底闪过一丝了然。将一身是血的她护在身后,面色冷峻,眸色盛怒,望着对面来势汹汹的人群,怒气冲天。
“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毫发,让你们这里所有人给她陪葬。”他话语中却未透露他的身份,可他周身散发出那傲然,俯视天下的王者之气,却是那么不可一世。
众人一楞。
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来,口气真不小,可见他那霸气冷峻的模样,顿时生起丝丝畏惧,不敢再丢东西了。
墨宫胤拧紧眉,这次墨宫轩费劲心机杀人,闹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不就是想让他行踪暴露,好让南无卿与朝国对他伏击,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他目光如炬,掠过对面所有人,最后视线与对面其中站着笑得一脸妖娆淡然的墨宫轩对视着。
一个黑沉愤怒。一个妖娆邪魅。
人群中走出一名妇女,她胆子较大,手持着一把扫帚,冲着南城熏嚷道:“你是何人?你快让开,别袒护那吸血妖怪了,不然我们会把你和她一起烧死?”说完还跑去扶那摔在地上,惧怕墨宫胤浑身颤抖的男人。
男人见众人都出来了,极力维护了,自己也得救了,怯怯的躲在他们身后,眸色黯然,面色痛苦的伸手指着墨宫胤,叫道:“就是她要吃我,还说要挖我的心,好恐怖呀!”
他一边说一边眼角朝墨宫轩暗自眨眼。
这一幕刚好被对面站着的南城熏尽收眼底。
“没事了,我们全部人都来救你了,别怕,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活捉妖怪,将它烧死。”妇女急忙安慰他。
“你快让开,你别颠倒黑白被这妖怪迷惑了心智,没看见她要吃人?挖心。她就是狐妖!我们要活捉她,把她烧死。”
“对,我们要为了那些惨死的人报仇,活捉她,将她处死。”
人群中的人见南城熏将墨宫胤护在身后,纷纷冲着他叫道。
一句话说完,数十名百姓和住客都嚷着他交出墨宫胤。
不知何时,就连官府的人也来了。
南城熏除了说了那句话以外,再无开口,只盯紧了场中,眸光聚拢,深沉似夜。
看到官府的衙役带刀冲进来,领头的护卫走在最前面,围观的众人也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林护卫,你总算来了,快抓住吸血妖怪。”
“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能活捉了这害人的恶魔。”
“想想那些惨死去的人,他们也瞑目了。”
人群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可那林护卫沉着一张脸没理说话的人,直径走到南城熏的面前,单势膝跪下,高声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声音特别响亮,就怕在场的人听不见。
听到林护卫称那个男人为皇上,众人一脸惊愕,满目不可置信。
站在他身边的墨宫胤也是一脸错愕,原来他出去并不是没事做,而是暗自出面找官府处理暗巷里干尸的事情。
而她这么笨?
给他制造了这些麻烦,傻傻的掉进别人设计好的陷阱。
南城熏俊脸黑沉,眸色寒意深邃,大手一挥,目光锐利的射向对面假冒自己的男人,冷声道,“起来吧!将那假冒朕的人,抓起来。”
那个男人该死!竟然敢串通墨宫轩他们合谋陷害自己的女人,真是活腻了。
只要伤害墨宫胤的人,他绝不轻饶。
林护卫起身站起来,侧头就看见站在人群里与南城熏穿着同一款,同样发式的男人,眼神锐利,大声下令道:“传皇上的命令,将此人抓起来。”
几名衙役闻言就冲上前去抓人,男人见身份被揭穿,也不掩饰,惊慌失措的想逃,把腿就跑,可那给他这个机会。
林护卫瞥见他要逃,便抽出腰间挂着的佩刀,疾步跨过去朝他刺去,男人也有武功,两人打斗起来,不分伯仲。
人群突然也人心惶惶各自散开让开地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确实那个男人的衣着打扮和皇上很像。
难道是他们误会了吗?皇上极力维护在身后的人不是吸血挖心的妖怪。
容不得他们去多想,全部都退到一边去,以免他们打架伤到自己。
“为什么……”墨宫胤见林护卫去抓那害自己的男人,她目光冷冽的缓缓转移,直视着离自己只有数十步之远的墨宫轩,他一直旁观,一句话未说。
墨宫轩知道她的这一问是问自己,可他只是唇角微勾,扯唇:“本王乐意,就喜欢看戏,这部戏挺精彩的。”
看戏?
为了看她的戏?精心布局,杀死那些无辜的人,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墨宫胤眯着眸,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看不懂这个男人,一点也看不透?
不知何时他变成这样阴狠,毒辣的人。
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在她的记忆中,他不是这样的。
“就算是我的错!凤子萱顶替我死了,可那也是她的命?我也很无可奈何呀!为何你如此狠心!一次次的这么设计陷害于我?我可是你亲皇妹?”墨宫胤流着眼泪,说到最后几乎是咆哮:“你再怎么精心布局设计我,就算你把过去再重演一遍,成功的将我烧死了,凤子萱也活不过来了?”
她始终相信,他只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总有一天能醒悟,到时个他还是那个疼爱她的哥哥。
提到凤子萱,就是墨宫轩心里隐藏已久的一根刺。
但这次,他却一点也不在乎,只是站在墨宫胤的对面,听着她的话,妖魅的脸上淡淡笑着,眸底荡漾着不屑的神色,远远的看着她,满不在意的喃道:“本王不屑于害你,这次只不过想和你玩一个游戏而已,这么轻易就被识破了,真没劲。”说罢,慵懒的理了理有些松垮的衣裳,转身要走。
南城熏见他要离开,脸色一沉,怒视着他转身要走的背影,冷声道:“墨宫轩,你真是得寸进尺,上次宴席之上让你侥幸脱逃,这次朕让你无处可逃。别忘记了,你还欠朕城里数百条性命。”话落,欲要伸手去摸腰间的剑出手。
下一秒,墨宫轩含笑转过身,睨上墨宫胤双黑眸,目光灼灼,转移了话题:“翎儿,不如皇兄送你一个秘密,惊天秘密。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危机的时候,休内的内力会爆发么?”声音不大不小,却是那么让人听了心猛然一沉的感觉。
墨宫胤面色一怔,蹙起英眉。
墨宫轩就那样睨着她,唇角的笑愈发的灿烂,只听到他一字一顿道:“这个秘密就是,你从头到位都只是父皇的一颗棋子,秘密杀人武器,一个随时会摧毁自己,甚至毁灭整个世界的杀人机器……”
摧毁自己,神甚至毁灭整个世界的杀人机器?
宛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墨宫胤浑身一震,心底那隐隐期盼的疑惑被淋了个透。
他的话他很尖锐,像一把利刃瞬间狠狠搅进了她的心窝。
让她霎时都忘记了呼吸!那被淋透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窒息感将她紧紧包围住,蔓延全身。
杀人机器?
这是什么意思?
南城熏动作一顿,心里亦是一沉,她体内中的毒,他也清楚的,可是怎么都没没有想结果却是如此残忍?
冷漠森然的眸光瞟向墨宫轩,见他只是抿着笑,似像在说今天很好一样!完全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
第一百九十七章:龙飛的条件
墨宫轩见她怔然惊愕的眼神,觉得那样的痛,远远还不够,继续说:“知道你为什么会害怕打雷吗?知道你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内力会突然爆增吗?眼睛会嗜血一般的红透整双瞳眸?意识还会渐渐被吞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戮。”
“会一直杀,杀到最后,自己精疲力竭而死!满身是血,满手是血……哈哈哈……”说到最后,他冷笑。
墨宫胤心底那根绷紧的弦蓦地绷断,勉力支撑的面具几欲碎裂,她身子轻晃,摇头痛苦的叫道:“别说了……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她咬紧唇,捂紧自己的耳朵,身子不由地向后退。
她不要听下去。
这个真相太可怕了。
说下去,只会让她更无地自容。
南城熏一时也懵住了。
他以为她身体里的毒一直都是龙飛下的,没想到竟然是墨国的皇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如此残忍对自己的女儿?
“你不要听,本王偏要说给你听,本王要让你偿到这种钻心疼痛的滋味。墨宫翎,其实你就不应该生在这个世上,连累这么多人为你而死。”墨宫轩斜睨着她,朝她漫步走过来,哧然冷笑,语气中阴寒而狠厉:“你可能还不知道吗?中了一种叫魔的人,男人会慢慢脱发,皮肉脱落。而女人呢?却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就是绝孕。”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绝育……
这个词像千斤重的锤子重重的捶打在墨宫胤的心坎上,痛得她几乎精神崩溃。
“你骗人……这不可能,父皇不会如此待我?”墨宫胤愕然的抬眸,眼泪已经泉涌而流,瞪着墨宫轩那张残笑的脸,双手紧揪起胸前的衣服,大口地喘气。
力气像被什么东西给抽干了,身子却无力地向后倒去,还好后背是一堵墙壁,她刚好撑在上面。
这绝不是真的,一定是骗人的。
“哼!”墨宫轩面色阴沉,冷哼一声,继续嘲讽冷笑:“本王只是看你太可怜,一直被懵在鼓里,便好心告诉你而已。你要是觉得绝望,伤心,也可以去寻死呀!或许能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一个好胎,不用活得这么辛苦。”
站在一旁的南城熏浓眉紧写拧,忍无可忍,直接一掌朝他挥过去,“墨宫轩,你还是不是人呀!竟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墨宫轩毫无畏惧,也抽手凝聚气息运力一掌挥过去,与南城熏交起手来。
“不……”墨宫胤神智已经俱裂,双手撑着墙壁,抬眼看着眼前两个缠打在一块的人,她觉得头昏目眩。
脑子里不停的回响着墨宫轩的话,就像有无数声回音在耳边吵闹,耳膜都快爆炸了。
绝育?
这个结果,是她怎么都无法接受的。
她想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心无比的纯痛。
望着另一边,那个引自己中计的男人已经被林护卫给抓住了,可南城熏与墨宫轩却未分出胜付。
墨宫胤撑起身子,朝另一处出口跑去。
她为要待在这里,突然有种不想要活着的冲动。
太辛苦了,掩饰得好累,活得好辛苦。
而此时一道白色魅影也从暗处掠过,朝墨宫胤跑去的方向尾随追去,长长的衣袂飘荡在半空。
墨宫胤不知身后有人跟踪,只是一个劲的朝前面跑,盲目的走出客栈,穿梭在街道上,身体撞到路人,她也浑然不知。
她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看不见,像一个瞎子,聋子。
跑到一条巷口时,撞到一名挑着柴的路人,身形不稳摔倒在地上,她迷糊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欲想爬起来,继续走。而身后一阵冷风飘过,危险的气息随风袭来,她蓦然的反应过来,翻身在地上滚落一圈。
啪…..
皮鞭的空打在地上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妖女,看你往哪儿跑,今天本主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尾随追着她来的白色魅影一个闪身就立在她的对面,绝美的脸被一层白纱遮着,只留下那双丹凤眼,锐利的射向坐在地上的墨宫胤。
此时在围观的百姓将她们两人包围起来。
一个满身是血,一个干净如仙。
到底谁才是妖女,一看便知。
墨宫胤被人撞了下,再听到白染韵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脑子也瞬间清醒了不少,还未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白染韵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又朝她的面门甩过来,她利落的再一次翻身跳开躲开。
皮鞭震声落地,顿时镶在地上的砖也碎裂开来,碎成两块。
众人一脸惊恐,如果那鞭子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想,那不得皮开肉绽。
围观的人深怕伤到自己,都纷纷让开。
白染韵手持长鞭朝墨宫胤攻击过去,每一鞭都带着浓浓的愤怒,为何她就能陪在南城熏的身边,为何她如此不堪,都能得到他的爱,他的怜悯和疼惜。
她不甘心,她要毁掉这个女人。
所以她才选择与墨宫轩合作,设计将杀死那些人罪名全部栽赃在她身上。
墨宫胤腿上有伤,一边躲闪白染韵的攻击有些吃力,并且没有一丝缝隙让她有机会去抽腰间的软剑还击。
她在街道上不停的逃窜,躲闪,将路边的摆放的摊子全部撞得就一片狼籍。
啪….
白染韵手中的皮鞭不停从墨宫胤身上飘过,却没有一鞭落在她的身上,更是怒火中烧。
于时,眸光一闪,换了一个方法,对着附近的站着围观的百姓,叫道:“你们别站着看,没看见她就是吸血挖心的妖怪吗?快一起帮忙,活捉她,将她杀死,为民除害。”
众人一听,恍然醒悟过来,一双双眼睛如炬的盯着狼狈逃窜的墨宫胤。
见她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上面全是血,看到此处大家都异常的气愤,捡起地上的那些杂乱的东西,朝她纷纷砸过去。
“妖女,砸死你。”
一涌而上的百姓都拾起地上的东西砸向她,她躲得过一个,却躲不过另一个。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证实了十年前那位道人的话,成了名副其实的妖女。
开始她还躲,后来直接不躲了,站在原地。
仍由那些瓜果,菜汁,都砸向自己。
啪…
骤然,猝不及防,手臂上被皮鞭击中,痛得墨宫胤咬紧银牙,目光黯然的怒视着白染韵。
接着第二鞭再次落下时,一道利落如风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手稳稳逮住白染韵挥来的鞭子。
那人单手揽住墨宫胤的手臂,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对面的白衣蒙纱女子,目光一凛,怒声冷斥:“白染韵,你敢动她,孤杀了你。”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
墨宫胤心头一震,缓缓抬眸望着站在身边的人,剑眉朗目,挺鼻丹唇,英俊的五官没有戴上那张凝重深色的面具,露出真容的他,更显深邃,轮廓分明,却又觉得是那么陌生。
有那一刹那,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在这种的情况下能看见龙飛?
他竟然出现了?
像以往一样,只要她有危险,他都会出现?
这次也不例外!
可为何,心里却没有一丝激动和窃喜,有的只是淡淡的悲怆感…….
白染韵见是龙飛,眸色一冷,用力一扯,皮鞭从龙飛手里滑落出来,收起皮鞭,眼睛缓缓睨向他身侧站着的墨宫胤,不由的讥笑:“哟,看不出阿墨本事还不赖,惹得南京战王的怜悯,又能让朝国皇帝青睐,看来你狐媚手段挺高明的嘛!”
墨宫胤闻言双眸慢慢转动,目光游离,对上白染韵满是讥讽妒忌的眼睛,冷笑反击:“我阿墨就是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喜欢有狐媚手段迷惑男人,怎么?你嫉妒吗?是不是看着喜欢人和别人如胶似漆,心里不爽快了?如果你想要像我这样的妖女用着狐媚的手段迷惑男人,你求我呀!我可以毫无条件教你两招,如何去勾引男人。”
话落,她的话惹来围观的人吐槽。
“真不亏是狐狸精,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样的妖怪,应该烧死才是,免得活在世上祸害人。”
“你…..”白染韵顿时被她的话激怒,可听到周遭的百姓都纷纷指责她,心里一阵痛快,余光一瞥,发现正朝这边飞身掠来的南城熏,眸色一闪,望着墨宫胤道:“看来,今天还是你命不该绝。”
话落,一道黑影向下飞来,是一只大雕,将她带走了。
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冷冷刮过,白染韵就与墨宫轩骑着的大雕一起飞向天空,翱翔离去。
而地上,追着墨宫轩赶过来的南城熏,很远就看到了墨宫胤和龙飛站在路道中间,见他的手还揽着她的手臂,顿时心里怒火萌生。
南城熏一脸黑沉,瞪着龙飛,冷厉出声:“龙飛放开她。”
还未等他走过去,骤然身边出现十名白衣杀手,将他包围其中,不能再朝前走一步,
他们个个目光凌厉,提剑就朝他袭去。
南城熏脚步一顿,眸色一沉,看着那刺来的剑,提剑开始还击。
另一边,墨宫胤侧头望着龙飛,不知何时手里多一根银针,正抵在咽喉处,目光冰冷,直视着他:“住手。”
龙飛闻言侧头看到,蓦然一惊,神色慌乱伸手阻止,低唤:“翎儿….不要。”
墨宫胤退后一步,握着的银针狠狠的刺进肉里,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决裂的瞪着他:“叫他们通通住手,否则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龙飛并未听进她的话,叫那些白衣杀手住手,而是跟她谈起了条件。
他声音放柔,眼里更是柔情似水,温柔淡笑,伸手去拉她,“翎儿,我是来接你的,随我回宫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立刻下令放了北念尘,放了他,并且交出解南京老皇帝毒的解药。”
墨宫胤眼神冷冽,还是开始那一句话,至于他刚说的话,她毫无动容,一字一句道:“我再说一遍,叫他们住手。”身子却不由的又离开他远一步。
龙飛眼底闪过一抹受伤,敛起眉低沉再问:“那我刚说的条件呢?”
————
第一百九十八章:逼迫离开
“条件?”墨宫胤冷冷看龙飛一眼,神情孤傲,唇角轻扯,冷笑:“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什么条件,你也没有任何筹码可以威胁得了我,你放不放北念尘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需要我去救他,至于那个人,他的武功完全可以杀光你的人。”
说着目光转移,看向对面与白衣杀手交手缠打着的南城熏。
她根本担心他,他也用不着她来担心。
龙飛身形不动,眸光一闪,瞥着她的咽喉处,抿唇苦笑:“既然如此?那你何必伤害自己逼我呢?”
墨宫胤察觉他的靠近,不由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这间的距离,“我逼你吗?我是在逼我自己。”
手中那银针更刺进几分,已经有鲜红的血丝溢出皮肉。
见她这样自残自己,龙飛眯起眸,面上更生起一抹沉痛,,无奈低喃:“翎儿,你何苦如此气我?你明明知道我也有我的使命和责任,我做那些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就算全世界都不能理解我,可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
毕竟他们相识,相知的时间不短了,整整十年。
墨宫胤自嘲的冷笑:“我理解你,非常的理解你,理解你为了当上皇帝,可以不择手段的将我一步一步推进你那精心设计好的布局里,当你的棋子,扮演故事里的小丑。你看我多好?这些我都理解你呀!”
龙飛一时怔住,琥珀色眸子一黯,沉默了一会又道:“你何苦用这话来气我……”
“我为何要气你呀?我又凭什么要气你?你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了。对了,是不是我忘记恭喜你了,所以你不甘心。”墨宫胤动作不变,凝着他的目光异常的冰冷,嘲讽道:“好呀!我恭喜你,恭喜你当上了皇帝,恭喜你娶了皇后,可以了吧!现在你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你还是在意我娶了靳连城?”
墨宫胤抿紧唇,咽喉的针刺得肉很疼,余光瞄了眼还在打斗着的南城熏,另一只手伸在前方挡着,无力的眨眼:“别在纠结了,我真的不在意你娶了谁?和谁在一起。”
她真的不在意了,就连痛都没有了知觉,还去在乎他娶不娶谁?
完全就是他想太多!
“翎儿……”龙飛看了看她,面色苍白,身上的血衣将她娇小的她显得更加狼狈,心里闪过一丝心痛,向前跨一步,幽幽叹气,“你说,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才肯原谅我?才能回到我的身边来。”
他知道,那些事已经彻底伤了她的心。
可是他愿意用最后人生来弥补!
墨宫胤见他慢慢跨步过来,心头一紧,深吸一口气,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别在说了,我不想听。你根本不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你也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既然如此,我们没有必要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龙飛上前一步想去抓她晃荡着的手,急切道:“我知道你要什么,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我现在就可以弥补你,回宫后我立刻废了皇后之位,你以后就是我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皇后之位?”墨宫胤目光一凛,垂下手,冷声嗤笑,笑出眼泪:“你觉得我墨宫翎喜欢你,巴结你,听从你?是为了你那个皇后之位吗?不,你错了,我从来就不稀罕那个虚无飘渺的东西。既然你觉得那个皇后位置是一个香饽饽,你留着吧!留给别人。”
为什么到这一刻了,他还不懂。
还要拿这些东西来与她谈条件?她就那么低俗?
龙飛微微苦涩的一笑,笑容里尽是无奈的疼惜:“别置气了好不好?如果你不喜欢皇后之位也可以,你就待在我的身边,继续做龙族的右使好不好?”
墨宫胤心底一阵寒冷,面无表情地吼道:“不好….”
他错愕,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之色:“那你要我怎么做?”
“让我们走,不要再派人跟着我们。”墨宫胤望着他,目光流转瞟了眼南城熏还和那些白衣人缠打在一块儿,眼神冷厉,一字一顿:“别让我更恨你…..”
她再缓缓看向龙飛,望着眼前那张温柔俊俏的脸,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他不再是她的飛,是……朝国皇帝!
两人之间,不止是隔着千山万水,血海深仇,更隔着一个靳连城!
他与她,再以回不去了。
半晌,龙飛自嘲一笑,“住手….”凝着她,抬手高声道。
他话落,那些白衣人就纷纷收起攻势,停了下来。南城熏见状侧头飞身到墨宫胤的身边,瞥见她咽喉处已经流出血,怒火中烧。
“墨宫…..”
“我们走…..”墨宫胤瞪着龙飛,神情绝裂,姿势不变,手中的银针死死的抵着咽喉,另一手拽住南城熏的手腕向后退。
这么一闹,他们的行踪已经彻底的暴露了,围观的百姓都不敢啃声,躲在暗处看着他们斗。
龙飛挺拔的身影就立在原地,拧紧眉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人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墨宫胤退到一条巷口松开南城熏的手,抵在咽喉的银针也抽了出来,虽然不致死,却很痛,说话都费力。
“墨宫……”南城熏面色一沉,担心的稳住她。
“你能抱我吗?”墨宫胤抬眸,虚弱的望着他。
“恩。”南城熏低吟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跳到巷子墙壁之上,掠过城墙,朝城南的而去。
城南清哩镇,南城熏将墨宫胤带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他没有选择住客栈,而是在进城的附近找了一农家住下。
这户农家是两老人住在一块儿,见南城熏抱着浑身是血的墨宫胤敲门时,都吓了跳,看他们可怜便让他们留下。
屋里,墨宫胤躺在床上,南城熏拿了一锭银子叫老婆婆给她准备一套换洗的衣服。
两位老人把洗澡水和换洗的衣服准备好给他送进屋,就退了出来,给他们两个准备吃的去。
床上的墨宫胤神色呆滞,木讷的睁着眼看着房顶。
南城熏给她擦洗身子,将腿上的伤和咽喉处的伤口都细致包扎一遍,换了一件老婆婆有些粗糙的衣服,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最近他都快变成她的奴隶了,洗澡,穿衣服,那一件事他不做?
墨宫胤安静的躺着,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想起了墨宫轩在客栈里说的那些话。
一字一句永远是那么清晰,是那么不依不饶的在她的脑子里回响。
仿佛已经深深印在那记忆中,让她无力反抗。
“你从头到位都只是父皇的一颗棋子,秘密杀人武器,一个随时会摧毁自己,甚至毁灭整个世界的杀人机器……”
“知道你为什么会害怕打雷吗?知道你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内力会突然爆增吗?眼睛会嗜血一般的红透整双瞳眸?意识还会渐渐被吞噬,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戮。”
“会一直杀,杀到最后,自己精疲力竭而死!满身是血,满手是血……哈哈哈……”
“哈哈哈…..你不要听,本王偏要你听。本王要让你偿到这种钻心疼痛的滋味,墨宫翎,你不应该生在这个世界上,连累这么多人为你而死。你可能还不知道吗?中了一种叫魔的人,男人会慢慢脱发,皮肉脱落。而女人呢?却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就是绝孕。”
杀人机器?
绝孕?
原本她以为龙飛的舍弃已经让她疾首痛心,却没有想到揭穿父亲这事后,更让她痛入骨髓。
原来自己真的是那么惹人厌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如此对待自己,那自己又何必辛苦的活着?
就像墨宫轩说的,如果难受,委屈的话,可以选择死呀!
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这就是她的命?能怪得了谁?怪得了谁?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可心里却是五味苦涩,椎心泣血,痛早已极致的蔓延全身。
南城熏将老婆婆煮好的热粥端了进来,走近床边就见她流着眼泪,蓦然一惊。
“墨宫….你怎么哭了?那里痛吗?告诉朕?”
听到他焦急的声音,她缓缓转动着空洞的眸子,侧头望着他,张了张嘴:“我要喝酒……”
“你身上有伤,不益饮酒,喝点热粥。”南城熏坐在床边,端起碗用汤勺送到她的唇边。
“我要喝酒。”墨宫胤紧盯着他,目光坚定,再一次重复。
南城熏眸色黑沉,见她眼角那挂着的泪痕,心底蓦然抽痛。
两人就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一个深沉,一个执着。
沉寂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碗,起身站了起来,“好,朕给你拿。”走出了房间。
“谢谢。”墨宫胤淡淡道,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盯着房顶。
没过多外,南城熏从外间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壶米酒,这种农家制作的酒,密度很浓。
听到他从外面回来的脚步声,墨宫胤翻身而起,坐在床上,朝南城熏伸出手。
南城熏将酒放在她的手心里,墨宫胤接过酒就走到窗边,靠着墙缓缓坐下,开始自顾喝了起来。
“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告诉朕,朕愿意倾听你所有的不愉快。”南城熏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侧头低声道。
墨宫胤猛喝了一口酒,感觉整个人越喝越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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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雨中咆哮
她慵懒的靠着墙,喝了酒后,眼睛木讷的定在一处,绝望的低喃:“你走吧!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我也没有力气了,走不动了,好累。”
很明显,她这话是针对南城熏。
说完,她闭上眸,又拿起酒壶仰头喝酒。
“朕不走,你累了可以靠着朕,朕会带着你一起走。”
墨宫胤闻言心头一震,喝酒的动作一顿,垂下手,缓缓侧过头,望着南城熏那坚定不移的眼睛,笑了,笑出了眼泪。
“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执着?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你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南城熏眸色黯然,凝着她,抿紧唇,未语。
墨宫胤自嘲苦涩扬唇一笑,妖魅的眸子闪烁着一抹寒意,手指着自己冷声嗤笑:“你没听墨宫轩说吗?我是杀人机器,我的存在就是摧毁南京,摧毁你?”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极重,提醒他,也在提醒自己。
难道他就听不懂,不明白?
她为什么会被密诏回国扮演假太子,那就是一开始她的父皇就没想过让她活着回墨国,更在下年前就对她下了毒,当她是一枚弃子,一个杀人的工具。
她虽然不知道墨宫轩为什么要在此时告诉她这些?也不明白他到底这么做是为她好?还是想让她更难堪。
他可以继续隐瞒着呀?那样的话,她永远也不知道这残酷悲哀的真相,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痛彻心扉。
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她才真的有种痛到想要摧毁世界,才想毁灭所有。
“朕不相信你不会这么做。”
墨宫胤闻言微微错愕,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怔怔看着他,说不清是喜是悲。
南城熏敛起眉,眸色深邃,沉声道:“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朕都要你好好的,其他不重要。”
好好的?
现在的她,如何才能好好的?
或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现在还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她,迁就她。
她满目悲怆的看着他,不顾咽喉的伤口,厉声道:“南城熏,你还不懂吗?我只是墨国报复南京的一颗棋子,是一个杀人工具。不知什么时候会毒发,到时我可能连你也杀了。我对来说,已经威胁不了墨国了,甚至是任何人。”说完又昂头喝了一口酒,只有酒可以让她保持最后的自尊,仅有的理智。
“朕只想对你一个人好,和那些算计阴谋无关。朕也用不着利用女人威胁谁?来一统天下,”南城熏眸色一黯,可说的话还是那么的轻柔,坚定。
“你疯了吗?我是妖怪,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只要和我在一起的人,都会死?都不会有好下场?凤子萱,大公主就是一个例子。”
“就算是疯,也是为你而疯。”南成熏眸色黑沉,抿紧唇。
墨宫胤听到他的答案,心一阵阵抽痛,不由的冷笑,闭眸又再次举起酒壶把酒喝得一滴不剩,缓缓无力的睁开眼低喃:“没酒了。”
她苦涩的摇着空酒瓶,摇摇欲坠的朝外面走去。
这些酒根本不够麻醉她,还要酒,要更多的酒让她醉。
醉了就不会想这么多了,心和身就不会这么痛了。
“墨宫…..”南城熏大步跨上前,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将她面对着自己。
她缓缓抬起水眸,绝美的双颊泛着红晕,可能是酒精作祟的原因,那双妖魅的眸子,显得更加妩媚。
墨宫胤眨了眨眸,凝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在叫我吗?”
“朕该拿你怎么办?”南城熏眸底闪过一抹沉痛,双手紧紧稳住她瘦弱柔软的身子。
墨宫胤盯着他,瞅到他那双同情的眼眸,只觉得很讽刺,双手一挥,推开他的靠近,无情道:“走吧!别管我了,就让我一个人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要再来招惹我,不要让我看着就烦。”
她什么都没有了,也不想他来可怜自己。
一直以为坚持到七年,就能回墨国,回家了。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大笑话而已,她根本就没有家,没有亲人。
喜欢的人舍弃她。
至亲将她置于地狱,万劫不复。
她只不过是全世界都厌恶,都巴不得想要甩的累赘,瘟疫。
南城熏见她摇晃不已的身子,朝外面要走,心蓦地大痛起来,他蹙眉,深深地呼吸,强自镇定。
垂眸低头挽起右手衣袖,走过去,眸色深幽,将光着的手腕伸到她的嘴边,“如果你难受,痛,就咬这里,咬了就不痛了。”
墨宫胤怔怔盯着那伸在自己嘴边的手臂,心里一痛,眼泪瞬间崩溃,一滴一滴溢出眼眶,伸手抓住那支手腕,张嘴就咬了下去。
他要咬,她就咬给他看,他以为她会怕他痛吗?
“唔唔…….”
南城熏拧紧眉,尽管她咬出血,也未出一声。
“走开……”咬到一半,墨宫胤蓦然松开嘴猛的用尽全力推开他,满嘴是血,红着眼冲着吼:“你走,不要理我,不要管我,离我远一点。”
她颤抖着身子,咬着唇,神色恍惚,身形不稳的不停向后退,背转过身去。
她真不想再看到他那双悲伤同情的黑眸,像一个漩涡,要将她拉扯着吸进他的眼里,心里。
“墨宫,朕不会走的。”南城熏不咬伤的手,望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灼,语气急促:“就算全天下的舍弃你,朕也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墨宫胤终于忍无可忍,愤然转过身,嗜红的眸子瞪着他,厉喝一声:“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也想逼我吗?想把我逼死吗?这样你们才寸心是不是?好,那我满足你们。”垂着的手骤然,手掌运力,凝聚内力,朝自己的脑门劈去。
“墨宫……不要。”南城熏瞪大眼,不可置信,惊恐的惊呼一声,一手抓住她。
手被他及时抓住,她却一双悲怨无助的眼睛望着他。
“你知道吗?”墨宫胤凝着他那双惊慌失措的黑眸,能强烈他狂乱跳动的心,可她另一只手却缓缓抬上,指着自己的胸口,泪如雨下,泣声低喃:“我这里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已经腐烂掉成碎片了,根本装不下任何一样东西,也痊愈不了了。南城熏,你来晚了,你来晚了。”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声嘶力竭的狂吼,她甩开他的紧拽着手,忿然转身想跑出屋子里。
外间夜空淅淅沥沥下起大雨,她什么也不顾,冲着就跑了出去,奔跑在雨里,让这瓢泼大雨淋醒自己。
屋里,南城熏被她那一句。
南城熏你来晚了,你来晚了,彻底震住了。
他来晚了吗?
还是太早了?
晚得他都快抓不住她了。
早得一切都是因为他,所以现在她才如此痛苦。
外面屋里老两口听到屋里两人吵架的声音,便跑进来看,正好看到南城熏怔在原地。担心的推了推他,担心的提醒道:“孩子,你们怎么吵架了?外面下着这么大雨,你快跟出去看看,她跑出去了,出了事就不好了。”
没想到墨宫胤就那么冲了出去,外面可还下着雨呢?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南城熏恍然回过神来,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冲出了屋,朝墨宫胤跑去的地方尾随追去。
外间的田野道上,天空下着大雨,雨水哗啦哗啦的打在墨宫胤的身上,将她淋个湿透。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只知道往前跑,摔倒了又爬起来,继续跑。
仿佛要将这个世界跑尽,那她就可以不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这么痛苦悲哀的活着。
因为接下来,什么都没有的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墨宫…..”南城熏紧追在她的身后,见她奔跑在黑夜雨中,又担心,又焦急。
身后传来呼唤的声音,墨宫胤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停的跑,不想被身后的人追到。
没有办法,南城熏只好用轻功追上她,在一处山脚下,他追到了她,一手拽住她的手腕。
“墨宫翎,你给朕站住。”他很惶恐,紧拽着她冰冷手,气愤的低吼。
墨宫胤昂起头,雨水淋湿了她的脸,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冷得银牙颤抖:“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我真的很讨厌你呀!”
她的话,让南城熏的心,纯痛不已。
“不能。朕说过了,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你也聋了吗?没听清楚吗?”他也是恼得脑子一片凌乱,也冲着她吼。
听到他的怒吼,墨宫胤心里萌生起浓浓的委屈,酸涩感让她几乎崩溃,她激动又心痛用力甩开他的手,怒视着他,冷笑:“南城熏,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没有人要,所以要这样一直缠着我不放?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爱上你,现在的我已经丑陋得我自己都不想看,你干嘛非要这么执着,只要你放开我的手,一切都结束了。”
“…….”她甩开了,他又去抓住,死死的抓住,不放。
墨宫胤怎么也甩不开他禁锢,瞪着他:“我不再是墨国的太子墨宫胤,我不用再演戏,不用戴着假面具面对任何人。也不是墨宫翎,过着暗无天日,天天期盼的生活。”
“我已经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在那一场大火里。所以,我求你放过我吗?放我一条生路。”
“……”南城熏沉痛地看着她,薄唇紧抿,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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