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章:剖腹取子
说完,她都觉得全身冒着冷汗呢?
看着那皇后的凤阳宫那房间里不停有一盆盆血水端着出来,大家都忙得手忙脚乱的。
难道生孩子都这么痛苦?这么恐怖吗?
墨宫胤静静的听完,对于这种结果,倒不觉得有什么惊奇,反而如她所想的那样发展。
“我知道了。”她简单的低应一声,就慢条斯理的从床上抬脚下来,准备穿鞋。
陌茶闻言一脸诧异,这么重要,惊骇的事?为啥公主会如此淡定?
“公主,你不担心么?”一边蹲下去替她套上鞋袜,一边有些疑惑的问。
皇后娘娘可是在这里出的事呀?如果她真的有什么闪失?陛下一定会殃及这里所有人,而这里的人只有她与墨宫胤两个人。
就算要死,她也逃不了,看来这次真的死定了。
这才进宫没几天,就要掉脑袋了。
墨宫胤眼睛看不见,倒没有看到陌荼那张要哭的脸,她只是不解的挑眉,低头反问:“担心什么?”
又不是她生孩子,又不是她早产。
而且她也有把握,就算靳连城死了,龙飛也不敢动她分毫。
“你推到了皇后娘娘?她现在早产了?是生是死还不知呢?”陌茶声音提高了几分,也在提醒她,人家皇后娘娘可是在这里受的伤?难道她没有一丝觉悟?害怕?
还有不是她说,如果皇后娘娘有何事发生,第一时间告诉她么?
不就是担心皇后娘娘死了吗?
如果是因为气愤?可从她脸上看到的是漠然。
如果是因为高兴?可又没从她脸上看到喜悦。
“你看到我推她了?”墨宫胤穿上鞋子后,站起来,眼睛缓缓看向陌荼,眸底透着一股震撼力。
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可陌荼也惊了一把,怯怯的回答:“没有?”
墨宫胤绝艳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一冷,“那你刚说我推的她?”
这丫头怎么还没有记性呢?
想什么就说什么。
还好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如果真的被其他人听了去?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陌荼一时无言反驳,乖乖的闭上了嘴。
墨宫胤收回目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转移话题:“好了,我饿了,有东西吃么?”说罢,朝前面走过去。
一直走到桌边,都未让陌荼扶。
坐下后,她面色一沉,道:“你别生气,我只是让你明白,祸从口出。”
陌荼明白,走过去低应了一声:“公主,奴婢知道了,以后不敢再乱说话了。奴婢去给公主准备晚膳。”说着就转身跑了出去,感觉和这位冰山公主待在一块儿,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墨宫胤没说话,坐在原地,只睁着一双黑如濯石的眼,定在一处,若有所思起来。
其实,她在等,等龙飛交出第二次解药。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如果解了身上的毒,自己能去哪里?又何去何从?
这么庞大的一个地球,却唯独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所。
睡了一觉醒来,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好像已经是好几个世纪的事情了,她快要淡忘了。
可有一个人,却怎么也忘记不了,依然记得他的声音,笑容,温柔。
她疲惫的抬起手,撑着下颚,轻轻揉捏着眉心,轻叹一声。
真的很不想活在过去,但是有些记忆像被印在脑子里,怎么都清除不了。
“公主,饭菜来了。”陌荼从厨房里端着饭菜兴高采烈的回来,盘中还放着一壶酒。
远远的墨宫胤就嗅到了酒的香味,沉闷的脸色逐渐缓和了几分,有酒才能解愁。
“你哪弄的酒?”墨宫胤像眼睛看见一样,直接伸手去盘中拿了酒壶。
陌荼一怔,有时候她真怀疑这公主是不是在装瞎,不然怎么知道她拿有酒,还这么准确就拿到了?
见她拿着酒那爱不释手的样子,便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奴婢用吃的跟一个小公公换的,公主你喜欢喝酒吗?”
墨宫胤唇角一勾,笑得如斯耀眼,她轻轻抿了口酒,虽然只是普通的酒,却也让她心里一暖。
“恩。”她轻应一声,便继续饮酒。
酒入口,火辣的醇香的口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至于饭菜她一口未动。
“你要是饿了,就吃,我不想吃饭,有酒就行了。”
陌荼瞥她一眼,只见她喝酒,面色担忧:“只喝酒不吃饭,很伤胃的。”
说着就拿起碗夹了一些清淡的食物,给墨宫胤放在面前。
墨宫胤淡然一笑,转移了话题:“陌荼有喜欢的人吗?”
陌荼脸微红,咬唇:“公主怎么问起这么羞涩的问题?”
墨宫胤饮一口酒,脸上也泛起淡淡的红晕,她说:“怕什么,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给我说说呀?”
陌荼眸色一转,嘿嘿干笑:“公主真的想听?”
墨宫胤讪然轻笑:“你想说,我就听。”
“其实说喜欢呢?也谈不上吧!我才见过他一次,我觉得他很善良,你知道吗?公主你喝的这个酒,就是我从他手中换来的。”陌荼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脸羞涩撑着下巴回答。
“那他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大家都叫他小禄子。”
墨宫胤淡淡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把所有的苦涩,烦恼都饮进肚子里,彻底的消化掉。
砰…
骤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那人似很急切,心急火燎的闯进来,真奔坐在椅子上饮酒的人而去。
终于来了。
墨宫胤脸上毫无波澜,只是心里很明白,她终于等到第二次解药的来临。
陌荼循声看过去,顿时,脸色一变,惊慌失措的站起来,“拜见…陛….陛下。”
还未等她跪下来,龙飛就扬手一挥,琥珀色的双眸凝向一脸淡定的墨宫胤,从衣袖中拿出一粒棕色药丸递给站在旁边一脸惊愕的陌荼:“把这粒药丸给公主服下。”
“是。”陌荼小心翼翼的接过药丸,凑到墨宫胤的身边,没有直接喂,而是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轻轻拍三下,然后墨宫胤平静的脸上微微有些诧异,却没有反抗,没有说话。
陌荼见状,便将药丸轻轻凑到她嘴里,而墨宫胤却微微张开嘴,乖乖的吃了药。
她服下药后,觉得眼前有那一抹亮光闪过,却很快又恢复一片黑暗。
她以为眼睛会因为第二次解药会痊愈,那她就有机会逃走了。
可刚那一抹亮光像一场错觉一样。
心里不由一沉。
龙飛一直站着,眼睛紧紧凝着墨宫胤,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凌厉的双眸。
可观察了半晌,也未察觉出什么。
就是刚那会眼睛轻闪了一下,接下来就什么动作也没有。
到底她是不是故意设计的一切?
她清楚的明白,他曾经知晓过她救过一名孕妇产子,所以刻意去利用靳连城?
可是,她听不见,看不见,为何有如此慎密的心思?
难道她耳朵听不见?是装出来的?
好半晌,龙飛才沉声开口:“翎儿,第二次解药我已经让你服下了,你现在应该能听见了吧!”
墨宫胤面色淡淡,眼底一片清明,毫无焦距,只是丹唇微启:“说吧!要我做什么?”
“看来,我们之间只剩下了交易了?”龙飛自嘲的扯唇。
墨宫胤抿唇,没有接话,多说无用。
龙飛眸色深深,拧紧眉睨了她一眼,沉声道:“如果你能救连城腹中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一个秘密。”
秘密?
墨宫胤闻言不由挑眉,讶然询问:“什么秘密?”
“关于他为什么会忘记你的秘密?这个条件你应该很想知道吧!”
墨宫胤心头一震。
南城熏不是假失忆?他是真的失忆?
为什么呢?
与其要第三次解药,这个更让她心动。
她咬唇:“成交。”
原本她想利用救靳连城向他索要第三次解药,显然,他已经发现她所做的一切的事情了,只是没有揭穿而已,而他却利用她最在乎的事来威胁,利诱,试探。
陌荼站在一旁,完全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不过好像很严重,很神秘的样子。
墨宫胤同意救靳连城后,龙飛就走上前来,抱起她大步跨出朝凤阳宫而去,陌荼要照顾她只好尾随其后。
凤阳宫。
血腥味浓重,所有宫女都急急匆匆的来回屋里跑,时不时屋里面还传来一声声凄然掺杂着一丝丝喘息声音。
当墨宫胤被带到凤阳宫门口时,就是那沉重的血腥味就让她眉色微拢。
龙飛完全没有顾及身份,直接闯进了屋里面,虽然他不爱那个女人,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他的骨肉,也是他第一个孩子,并且她的父亲还为了他战死沙场,他不可以将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陌荼也赶紧扶着墨宫胤走进去。
其实,她很疑惑,难道一个看不见的人还能拯救皇后?
墨宫胤走进去就能清晰的听见靳连城虚弱的声音:“陛下….救我们的孩子…..用臣妾的命换孩子的命,臣妾也愿意。”
屋里太医院的所有大夫都在,不过大家都真的束手无策。
“别说傻话,孤会救你和孩子。”龙飛面色暗沉,皱紧眉,紧紧握住靳连城的手出声安慰。
靳连城早就被痛折磨得面色苍白,一头发丝早已湿透,楚楚可怜的模样。
“真的吗?”她躺在床上,脸上扬起一抹希望。
龙飛重重的点头,转头看向已经走到床边的墨宫胤,低沉开口:“孤要你保住大人和孩子,你能做得到吗?”
靳连城水眸微微抬起,才看见是墨宫胤,顿时激动起来,喊道:“你个贱人,你来做什么?本宫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陛下,你应该抓起她,将她处死…..呜呜呜…..如果不是她那么恶毒,臣妾的孩子怎么会…..”
墨宫胤站在原地,冷笑:“皇后娘娘如此不知好歹,那我就回去了,待在这里只会让我作呕。”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翎儿,她一时口无遮拦,你可不可以别与她一般见识。”龙飛深怕她改变主意,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难得语气中有一丝低声下气。
“陛下…..”靳连城咬着唇,眼泪流了下来。
“好了,如果你想保住孩子,就听孤的。”龙飛转过头冷声喝道。
他的手很暖,却是让她心生反感。
墨宫胤用力挣脱,淡漠的侧过身来,睁着一双眼睛,沉吟片刻,道:“如果想保住大人的命,就得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
众人一听,脸色一惊。
龙飛俊脸一黯。
靳连城顿时听到这词就吓傻了。
“什么意思?你想让连城死吗?肚子都剖开了?那还能活?”骤然,门外响起一道高冷的声音。
(下一集:生死一线熏很快就出来,只有这样救了皇后,她才能有机会离开,精彩正在继续,大家别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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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一章:生死一线
“母后。”龙飛敛眸,起身朝那身穿着凤袍缓缓步进的太后走去。
随之屋里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纷纷跪下行礼:“拜见太后。”
陌荼也回过神来,欲要跪下,却见墨宫胤动也不动,便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提醒:“公主….”
墨宫胤无动于衷,站在原地,毫无畏惧。
陌荼直接无语了,跟了这么一个主,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她害死的。
太后面色清冷,黛眉微蹙,看了眼龙飛,慎怪道:“皇儿,进这屋里来多不吉利,你快回去等消息,孩子生了母后会派人第一时间里通知你。”
龙飛面色疲惫,琥珀色的眼睛闪烁,回答:“不必了,连城是孤的皇后,孤会守着她,等到我们的孩子出世。”
别人听不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可墨宫胤却听得出来。
不就是试探吗?看看她还对他是否有旧情,然而会心痛是吗?
她暗自冷笑,真替做帝王家的女人悲哀。
这都什么场合了,还分什么吉利不吉利?还要耍这种心机?
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傻不啦叽,随他愚弄的墨宫翎吗?真提太高估自己了。
就算此时他说什么,她也毫无知觉。
太后轻叹一声,便把目光转移到床前站立着一脸冷熬的墨宫胤,只见她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定在一处,便有些不悦冷声道:“你就是皇儿心心念念的女人?原来你这么没有家教?见到长辈也不行礼?”
这是变着相的想要给她下马威是吗?
墨宫胤还未来得及说话,跪在脚边的陌荼颤抖着身子,斗胆的抬头解释:“回禀皇后,不是公主见了你不行礼,而是她生了病,听力有些问题?才冒犯了太后。”
她这解释有些牵强。
墨宫胤心里一颤,没有想到这丫头这么不怕死?替自己辩解,可是,她可知,根本不需要。
现在靳连城还等着她救命,此时,没有人敢伤她半分。
太后目光凌厉,睨着陌荼冷声低喝:“放肆,哀家质问主子,你这个奴才有什么资格插话?你当哀家是瞎子吗?是聋子吗?明明进门之前亲耳听到她与陛下在讨论救连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是聋子,她分明就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陌荼闻言脸色一变,顿时吓哭了:“不是,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不敢撒谎,此事是真的,太后不信可以问陛下。”说罢,怯怯的抬眸望着龙飛。
龙飛原本想墨宫胤自己站出来解释,可见她站着动也不动,其实她不站出来也是在救陌荼。
“母后,此事只是小事而已,就不要再追究了。孤可以作证,她确实身中奇毒,听力才恢复。而且连城现在必须赶快取出腹中的孩子,否则可能大小都保不住?”
“有这么严重?”太后脸色一沉,满目焦急,忽想到什么,又道:“可是要剖腹取子?这么做太危险了?”
墨宫胤听着他们母女的对话真心觉得太累了。
尤其听他们废话,她更担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靳连城,可以清晰的听到靳连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薄弱。
她转身迈瞳凑到床边,手触过去顺手揭开被子,一只手死死按住靳连城颤抖不已的双腿,另一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直接朝靳连成身下伸进去,顾不得她反抗,直接蹿进她的身体里。
“啊…..”突然,靳连城一声惨叫划破众人的嘈杂。
她的搅进,靳连城痛得咬唇,满天大汗,哑声叫喊:“好痛……好痛……”
众人一惊,纷纷朝床边看过来,只见墨宫胤一个人伸进一只手在被褥里面,不知道在干什么。
太后原本想要出声阻止,却被龙飛摇头了制止了,“母后,孤相信她能救连城。”
陌荼跪在地上暗自吐了一口气,她这颗摇晃的脑袋总算保住了。
只是听到皇后那惨叫声,她觉得头皮发麻呀!一定不要生孩子,找个太监生活就是自己的归宿,减少不必要的痛苦。
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全部跪在地上,气都不敢喘。
墨宫胤伸手去靳连城身下去试缩宫,结果却发现缩宫效果并不好,根本不足以平产,如果强制性让她这样生孩子,最后只有两种结果,一是痛到疲惫昏死过去,二是大出血大小不保。
可要是真的剖腹取子,她现在眼睛又看不见,无从下手。
但救靳连城,是自己唯一的筹码,绝不能失败,只能赌一把了。
“啊……痛……”靳连城痛的大叫,双手紧紧的捏着被褥,身下那一阵阵撕裂的疼,犹如五马分尸。
墨宫胤拧紧眉,从她身下伸出手来,手指沾满血。
“除了太医,其他人全部出去。”她侧过头冷声道。
“你得救哀家的孙子,如果他有什三长两短,哀家要你偿命。”
太后的话,墨宫胤根本没去听,而是伸手去抚摸靳连城的肚子,感觉里面孩子都不动了,这一刻,她才觉得心慌起来。
如果再拖延下去,孩子也会腹中窒息死掉,那样的话,她所做的只能前功尽弃。
靳连城凄然的叫声,还有太后那喋喋不休的声音,让她头都快炸开了,那能平静下来想办法。
“如果不想她死,就全部滚出去。”她面色一沉,对着屋里所有人大声怒吼。
太后闻言气得脸都绿了,欲要发飙,龙飛强拉着她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三名太医,都提心吊胆的不敢吱声,其实他们都想出去,可她却点名道姓的让他们全留下来。
墨宫胤听见他们出去后,便出声叫道:“陌荼。”
陌荼也跟着退了出去,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她的呼唤,又调转头急忙的跑回来,跪在床边,轻声询问“公主,奴婢在。”
墨宫胤坐在床沿边,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前方,一脸凝重,肃然道:“你帮我看着皇后娘娘的情况,我问你,你就老实回答。”
陌荼瞥了眼躺在床上,咬紧唇,痛得面部扭曲的靳连城,默默点头,“好。”
墨宫胤嗯了一声,转头朝着留下来的几位太医大声叫道,“太医呢?”
几位太医闻言只好硬着头皮,赶紧跑过来,站在床边。
“你们谁敢剖腹?”墨宫胤听到声音,凝起眉沉声问道。
如果他们之中有一个敢剖腹,那她就轻松了许多。
在这个不发达的世界里,没有氧气,没有良好的医疗设备,而且她眼睛现在又看不见,还在这种什么都没有情况下动手术,她根本没有几成把握。
可是她又不想错失这个机会,这可是她精心策划得来的良机。
听到她问话,屋里的四人面色一惊,难道真要剖开肚子才能生孩子吗?
三个太医都上了年纪的人,面面相觑,沉吟深思片刻,都纷纷摇头。
陌荼见状,实话实说:“公主,他们都摇头。现在怎么办?你的眼睛看不见,不可能你亲自动手吧!”
墨宫胤抿紧唇,皱紧眉头,没有回答,面是冷静的闭上眼,幻想此时的场景,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就当自己是看得见的。
骤然,手腕被人抓住,她猛然一震。
“墨….宫翎,如果你….能救本宫和孩子…..本宫帮你…….离开,如何?”靳连城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苍白如纸的脸绷紧,像抓住了唯一的希望一样,强忍着痛,眼巴巴的哀求着她。
她什么都没有了。
爱的人,心里爱的是别人。
最亲的人,又远死沙场。
而肚子里的孩子是她最后的赌注,最后的筹码,最后的幸福。
如果没了孩子,她怎么活得下去?
空有一个皇后头衔?又有什么意义?
墨宫胤虽然看不见她祈求的模样,但是在这时候她也不会拿两条人命开玩笑,是有利用靳连城之心?可却从未想过让她死。
她用力挣脱靳连城紧抓住的手,面色淡漠,抿唇道:“就算你不这样求我,我也不会想让你死的。”话落,直接转过头对着陌荼吩咐:“陌荼,你先将皇后娘娘的上衣脱掉。”
陌荼听了有些顾虑,“公主,要不先让太医出去吧!”
墨宫胤眸色一冷,责备道:“现在是救命,那还分什么男女,脱了。”
陌荼哦了一声,起身将被褥揭开,瞥见靳连城裤子已经脱掉,可那双白皙的双腿之间全是鲜红的血,她暗自咬紧唇,屏住呼吸,慢慢将上衣全部脱掉,露出高高突起的小腹。
三位太医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
“你们谁有手术刀和线?有的话就给我,顺便拿参片给她含住,再将麻药给我。”墨宫胤侧身轻轻抚上靳连城光秃秃的腹部,手指轻轻寻找着穴位和剖口处。
她的触碰,靳连城颤抖着身子,一双水眸紧紧盯着她,心里狂跳不已。
剖腹这种产子方式,她根本没有听说过,有可能肚子一划开,她就流血死了。
三位太医站立着,听到她的声音,也不顾及其他,直接把手术刀递给她,拿参片给靳连城含住。
至于麻药,墨宫胤利用给她擦在腹部的边缘,她才开始动手术。
墨宫胤很谨慎,手握着冰冷的手术刀,精力集中,不敢分神,不敢松懈。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她虽然不用眼睛看,也能动手术,也能找准落刀处,可她不敢有一丝恍惚。
她问:“她现在的状况如何?”
陌荼看了眼靳连城,见她咬着参片,好像没有开始那痛了,便回答:“她好像变得平静了,没有那么痛了。”
墨宫胤轻嗯一声,手指轻轻顺着突起的腹部慢慢滑下,对准腹部下面阴.毛上面那处直接用刀划开一条细长的口子,凭着感官和感觉,她真的动手了。动作迅速,像练过无数次的那么熟练,伤口划开后,只流出一点点血,羊水膜囊也随之破了,听见汩汩哗哗的液体流动声,她迅速的挤压着子.宫,因为她拿不准孩子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面色冷漠,沉声道:“帮我把孩子从她的肚子里取出来。”
而靳连城静静的躺着,虽然她能强烈的感觉到肚子被划开了一条口了,却未感觉到痛,她就那睁着一双眼,看着墨宫胤神情专注的与太医将孩子从肚子里成功的取出来。
陌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其余的三位太医都震撼得瞪大眼,却不敢有一丝疏忽,都绷紧,听着她的话一步步将孩子的脐带剪掉,再把胎盘硬拖出来,手术也算是成功了。
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她真的做到了。
孩子从肚子里取出后,顿时发出响亮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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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册封翎妃
“哇呜…..”
孩子虽然不足月,哭声却特别响亮,证明靳连城平时保养的好,营养也跟的上,才让不足月的孩子也如此健康。
而外面守着的所有人,听到这一声孩子的啼哭声,都欣喜若狂,皆大欢喜。
特别是龙飛。
而孩子这声音对满头大汗谨慎的墨宫胤来说,像来自国度里最优美,最动听的声音,旋律。
因为他的到来,她绷紧的心终于在那一刹那松懈了几分,只是接下来是缝补靳连城的剖开的伤口,也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其他的她可以凭着感官去做,但伤口这事她不敢有一丝马虎和失误,因为眼睛看不见,根本无从下手,所以她刻不容缓的命太医将伤口缝补。
毕竟缝补伤口对他们几位资深的太医来说,应该并不难。
听到她的吩咐,三位太医不敢多耽搁,缝补伤口这事已经难不倒他们了,便将包裹好的孩子递给陌荼,让她抱出去。
墨宫胤将靳连城那条剖开的伤口留给太医院的三位太医去缝补,自己起身站起来。陌茶将孩子抱着出去回来见她脸色略显苍白,神色恍惚,很疲劳的样子,赶紧奔过来扶住她。
“公主,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墨宫胤起身站起的那一瞬间,骤然眼前一亮,却只是一刹那,等她惊慌满怀期待之时,眼前又是恢复一片黑暗。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讶然的拧紧眉,想不透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难道是服了第二次解药的关系?
如果想要眼睛看得见东西是不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陌茶察觉她的不对劲,扶着她走到边上,低声细问:“公主?怎么了?能听得见奴婢说话吗?”垂眸,才看见她的手背被烫伤的地方更红肿,那些水泡都破皮流出浓水来,应该是刚才不小心弄破了。
蓦然就红了眼眶,明明自己受了伤,眼睛又不看不见,还要这么折腾自己。
墨宫胤淡漠的摇头,抬手揉揉眉心,眼睛。浑身软而无力,可能是刚才太过于紧张,才会如此的疲惫,饥饿,只是很想吃点东西,再去躺会儿。
“伤口缝好以后,三个时辰之内不能吃任何东西,也不能随意起床。三个时辰过了就按时服药,最好三天之内都不要起床,免得撕扯到伤口,到时再缝补一次就麻烦了。”她面色肃然,对着太医严谨的交待完,便转过头对着陌荼道:“扶我回去歇息。”
孩子也平安出世了,母子平安,也没她什么事了。
正好夜也深了,早些回去躺会儿,或许运气好,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了。
陌荼闻言抿唇,嗯了一声,搀扶着她慢慢走出屋子里。
靳连城剖开腹取出孩子后,麻药失效,伤口出火辣辣的刺痛,又不能动,特别难受,她根本睡不着。不过看到孩子平安出来了,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能强忍着被针穿进肉里,再被羊皮线狠狠在伤口处拉扯的痛。
“啊…..好痛,你们轻一点。”她一边痛得皱紧眉,咬紧唇,眼睛却缓缓瞟向那慢慢走出屋里的人,惨白虚弱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眸中蕴藏着一抹复杂的光芒。
为了减轻她痛,墨宫胤在出门的时候吩咐太医缝补后熬一些麻药给她服下,可以暂时安静的睡会儿,醒来的时候伤口就不会那么疼了。
既然孩子和大人都平安了,墨宫胤也算完成了与龙飛的之间的约定。
孩子抱出去后,龙飛和太后都很高兴,即刻口谕取名龙瀮,封为太子。
墨宫胤在陌荼的搀扶下走出屋里时,就听到他在宣布,她黯然在心中冷笑,也在那一刻彻底明白,女人在男人心中的地位,不过就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哪怕这个女人不是他爱的?
龙飛瞥见墨宫胤站在走出来站在走廊上,便将怀中襁褓里的孩子递给太后,上前去扶她。
“翎儿,你辛苦了,如果没有你,连城母子也不会平安,我替她们谢谢你。”
手伸过去时,墨宫胤有所察觉的后退两步,与他拉开仅有的距离,面色苍白的摇头道:“陛下还是去看看皇后吧!她现在更需要你,我累了,我先回去了。”
对于她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龙飛也不气恼,琥珀色的眸子紧紧凝在她的脸上,声音轻柔道:“翎儿,你救了她们母子,立下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我都可以满足你。”
赏赐?
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救靳连城不是稀罕他的什么赏赐,她要的是从来不是这些东西。
墨宫胤面色一沉,眸子瞪得大大的,微微蹙眉:“陛下不会忘记与我的约定了吧!我什么赏赐也不要,只要你的一句答案。”
她只要南城熏为什么失忆的真相。
只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忘记她。
每每想起这些事,她都觉得心如刀割,痛心疾首。
只要提到有关南城熏的事,龙飛原本洋溢着笑容的俊且骤然一黯,冷漠回答:“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孤明早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扶翎公主回去休息。”凌厉的眸子转向睨着陌荼。
陌荼一惊,低垂着头,“是,陛下。”
“谢陛下。”墨宫胤对于他的话,毫无畏惧,一双黑眸微微转动,眸底一片激不起丝毫波澜。
陌荼扶着她准备转身离开时,骤然有人从她面前快速走过,随后响起一道似熟悉的声音。
“陛下,墨国三王爷与圣教白教主在与御书房求见。”
听到这声音,墨宫胤脚步一顿,瞳孔微敛,下一刻却迈步继续走。
这声音,很熟。
忽然,脑光闪过一些片段,墨宫胤想起来了,是南京城的状元裴以琛。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边走,一边想,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火热的视线凝着她,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龙飛。
他是故意的吧!
故意让裴以琛在她的面前出现?
此时此刻,她真心觉得很悲哀!很可笑!
当初,她就怀疑过裴以琛的身份,也在凤云亭与龙飛见面时,当着他的面问过,裴以琛是不是他的人。
他的回答很干脆,说他不认识,不知道。
原来,他一直就从未对她真心过,坦白过,一次也没有。
这是夜,她发觉她的心也黑了,沉了。
龙飛目光如距的凝着她渐渐离开的背影,直到那一抹白影翩然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
他以为她不会记得裴以琛了,可没想到她还记得?
这算什么?
现在的他对于她来说,到底还能占有多少地位?
他现在也茫然了,无措了。
裴以琛并没有认出她就是墨宫胤,当看到龙飛俊脸上那一抹悲伤时,他疑惑的挑眉。
龙飛见她离开后,转过头冲着裴以琛沉声道:“正好,孤要与三王爷商量一件事。”话落,拂袖而去。
回到住处,已经是丑时了。
陌茶给她准备热水,清洗身上的浓浓的药味和血腥味。
她赤.裸上半身,披着长长的黑发,安静的躺在木桶里,背靠着闭上沉重的眼,思绪复杂凌乱。
快三个月了,不知道沙禹城的战事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他赢了吗?
她好想他。
她好想见到他。
那怕那日他的冷漠和无情将她伤得发了疯,着了魔,体无完肤。
她心里想的,念的人都是他。
他只是失忆了,并不是不爱她,并不全是假的。
那他会不会恢复记忆,想起她来,然后来救她,找她呢?
她抿紧唇,蹙起英眉,心底深处隐隐作痛。
刚听到裴以琛说,墨国三王爷与圣教白教主在御书房求见?那是不是证明战事已经停了?
“公主,你是大夫么?奴婢觉得你懂的东西好多哦!”突然,陌荼一边给墨宫胤擦身体,一边按摩,有些好奇的问,将她的思绪打断了。
“不是。”墨宫胤紧闭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
“公主最喜欢骗人了,明明就是神医还不承认?”陌荼扁起小嘴反驳道,她都亲眼看见了,还不承认。
墨宫胤闻言呵呵一笑,绝艳的脸上荡起一抹璀璨妖魅的微笑,她缓缓睁开眼,一双邪魅的双眼少了一些光芒,她说:“死马当成活马医,瞎猫碰到死耗子,我只是运气好一点。”
陌荼看着她的笑,都看傻了,再听到她的比喻,想笑也不敢笑,只能说:“那公主的运气也太好了。”
墨宫胤突然敛起脸上的笑,正色问道:“陌荼,你认识阿离将军吗?”
来了这么久,她都忘记了阿离。
如果要从这里离开,是不是还得靠她帮忙。
陌荼一愣,眨眼反问:“是不是离歌将军?公主也认识她呀?她可是朝过女子之中最厉害的人物,奴婢特别的崇拜她哟!”
墨宫胤淡淡勾唇,道:“我想见她一面,你可以帮我吗?”
陌荼一脸诧异,不过没有多问,回答道:“好吧,明儿早朝奴婢去宫门口等她,她来不来奴婢不敢保证哟!”
“你只要告诉她,我想见她,她自然会来。”
这点把握她还有的。
洗了澡,换了衣服,她便去睡了。
直到竖日中午才睡醒。
她起床后连叫几声,才发现陌荼不在,便自己起床换衣服穿上。
“公主..奴婢回来了。”突然,门外响起陌荼的声音,不过从声音里听得她好像很开心。
难道是把阿离将军请来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离将军来了?”墨宫胤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淡然问道。
陌荼走过去扶着她,笑着回答:“离将军说了,让殿下静观其变,将计就计,她就给奴婢说了这八个字,其他什么没说。”
墨宫胤不解,蹙眉,这八个字什么意思?
陌荼扶着她走到桌边坐下,一边端水给她洗漱,一边还说:“恭喜公主。”
墨宫胤面色不解,“恭喜我什么?”
陌荼将拧干的帕子递给她洗脸,笑吟吟道:“恭喜公主当上翎妃了,陛下早朝的时候公布的口谕。”
“你说什么?”
————
第两百七十三章:龙飛愤怒
墨宫胤闻言脸色骤变,顿时慌乱起来,蓦然就起身站起来,桌上的水盆也被她手肘撞到,水洒了一地。
“公主,”陌荼见状,一脸惊愕,赶快伸手去扶她,“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激动?其实呢?这种殊荣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看来陛下真的很看重你,而且你也救皇后娘娘,这个册封是公主应该拥有的。奴婢听到大伙在讨论时,也特别的兴奋,激动,所以奴婢就赶紧跑回来告诉公主,让公主有个心理准备,可能一会儿宣读旨意的公公就会来了。公主,奴婢给你打扮一下,换个好看的发式如何?”
她不知道墨宫胤为了如此激动,或许她认为是高兴。
墨宫胤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而陌荼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她不要什么册封,她只要南城熏为什么失忆的真相。
“带我去见龙飛。”她直接直呼其名。
龙飛他太卑鄙了,竟然利用她救靳连城的事,来顺理成章的册封?难怪他昨晚会说今日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就是他给她的答复吗?
真是可笑!
他以为一个简单的册封,就能挽回她的心吗?他真是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他始终还是不了解她。
她的表现让陌荼一脸诧异,满是不解,扶着她一直朝外走,暗想是不是太开心了?想急于去见陛下呢?
“公主,其实呢?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很快宣读旨意的公公就会来,要不奴婢给你换一件陛下喜欢穿的衣服,你这身颜色太亮了?”
墨宫胤恍若未闻,甚至连眼波都没有动一下,只迈着脚步朝外面走。
对于册封什么翎妃,她根本不稀罕,她要见他,是让他收回册封,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陛下……”
刚走到门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门口。
陌荼看见人的容貌,微微一怔,即刻反应过来,松开墨宫胤跪在地上。
墨宫胤闻言,嗅到熟悉的气息,脚步微微一顿,敛起脸,站着不动。
龙飛面色冷漠的站在门口,朝屋里迈步进来,眼睛直直凝着墨宫胤,却直接道:“你先出去守着,孤与公主有事要谈。”话是对着陌荼而说的。
陌荼低着头,心狂跳不安,听到他的话默默的低应一声,便起身悄然走了出去,顺便还把门给关上。
墨宫胤听到了关门声,眸色逐渐变得黑暗黑沉,睁着一双桃花眼冷声质问:“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从来都不缺女人?永远都不缺?为什么你总是要这样缠着我,就是不肯放过我?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已经完成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现在应该把承诺我的事做到,不是再利用我,再算计我。”
她很气恼,很愤怒,甚至很恨。
为什么他要一次一次的这么对她?
她做错了什么?他为何要这样折磨她?就是不肯放过她?
是不是她死了?他就死心了?甘心了?肯放手了。
龙飛阴沉着俊脸,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深深的绞在她身上。
他原本以为册封她,她会高兴,会原谅他。
却没有想到她如此冷酷,无情。
他的目光灼热,紧紧盯着她,她一直都喜欢黑与白两种颜色,也是他喜欢的。
今日,她却一身艳红的长裙,一张惊艳绝美的容颜,眼角那颗独一无二的墨痣显得更妖魅,是那么动人心弦。
可却也是那么的刺眼。
因为她的表情,眼神,话语都是那么的陌生,冷漠。
换做以前,她看到他就会飞奔扑进他的怀中,说她,想他。
仿佛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每每想起,心竟然会那么痛。
龙飛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眸色黯然,抿紧丹唇,一句话没说。
墨宫胤听不见他有何回应,微微蹙起英眉,心里暗想,他又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话。安静的他是一个很可怕人,所以她很谨慎,防备的想后退了一步。
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可能明显的感觉他一双炽热的双眼赤.裸.裸的盯着她。
她一时慌了起来,真怕此时的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想到上次他在龙族对她所做的事,她就觉得不寒而栗,不由在后退一步。
她虽然有武功,可却不是他的对手,加上自己还中毒,眼睛看不见,只要运功,毒会侵蚀她,她还会毒发。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沉默就算了吗?我不会同意的你的册封,死也不会同意的。”她语气坚决,眼神坚定。
就因如此。
龙飛的心更痛,像有一股蚀骨的寒意兜头淋了下来,顷刻便渗透至了四肢百骸。
“我只是实现当初对你应允的承诺?有什么不对?你凭什么想要的时候,就要,不想要的时候,就拿我的真心不当一回事?践踏一文不值?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
他朝她跨步过了,步步逼近。
突然,手腕一痛,墨宫胤拧紧眉,想要甩开。却被他捏的更紧,更痛,似要捏碎了一般。
“放开我,很痛呀!”挣扎了半天,她怎么也甩不开,顿时气愤不已,倔强的昂着下颚,冷声低吼:“我为什么要把你的真心当一回事?我为什么原谅你?我为什么要心甘情愿?你就是一个不懂满足,只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嫁给你这种人,只会是一种无形的煎熬?你以为你用暴力?就能让所有人妥协,臣服你?”
他以为他所做的就是真心的?
那她所做的呢?
难道就不是真心的吗?他又何时在乎过?当过一回事呢?
既然言语都说不通了,他还是如此的执着,固执,她就说话刺激他。
也如他所想,她的话确实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狠狠的搅进他的心窝,刺得血肉模糊。
龙飛面色愈加的黯然,阴狠,眸底升起一抹嗜血的寒意,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脖子处。
哪里他曾看到过无数道恩爱过后残留下的印记,他很愤怒,很不甘心,也很嫌弃。
此时虽是白皙一片,什么也没有,可那抹记忆却是那么深刻,那抹怒意却像胎记一样,深深刻在心里,已经有了阴影,怎么都消除不了。
原本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她心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为什么都要变?
她为什么要变心。
“墨宫翎,我和他?你始终会向着他是吗?”他沉着声音问一句,就朝她逼近一步,她也只能踉跄的后退一步,他紧紧的盯着她那双空洞透不进人影的眼睛,怒道:“是不是只有承欢在他身下,你才觉得那都是满满的幸福?而不是一种无形的煎熬?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发疯的咆哮。
声音狂暴,震碎她的耳膜。
他猛的朝前一步跨过去,她身形不稳,后背撞到桌角,他整个人骤然就倾身压下来,桌上摆放的茶壶,茶杯,还有起初放着给她洗脸的水盆,一起撞翻掉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碰撞声。
后背被死死的抵在桌面上,疼得她又痛,又慌。
伸手抵在他的胸口,慌乱的狂喊:“龙飛,你疯了是不是?放开我,听到没有。”
龙飛面色黑沉得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眼睛凌厉的瞪着她,双手抓住她抵在胸口的手,一手握紧,再按住她的双肩,如果上次在龙族他不手下留情,是不是今日她就是他的人,她的心,她的身体就不会被其他男人玷污了。
“我是疯了,快被你逼得疯掉了,上次在龙族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难道忘了吗?现在你的身份已是翎妃,孤要对你做什么,你都只能服从?”
墨宫胤惊恐的瞪着一双眼,不由冷笑:“如果和你做夫妻?那我宁愿下地狱。”
骤然,下巴被他狠狠捏住,几乎捏碎。
痛得她眯起眸,红着眼,也没让眼泪渗出眼眶。
“是吗?宁愿下地狱也不想多看孤一眼,也不想和孤在一起是不是?”
墨宫胤动也不动,继续咬牙说:“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早一些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太龌龊了,太让人恶心,看你一眼都让我觉得比活吞一只苍蝇还难受。”
啪……
“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别挑战孤的底线?否则孤宁愿毁了你,也不想其他人沾染你一丝一毫。”龙飛一时被她的话,激怒,失控的一巴掌甩在的左脸颊上。
一个耳光落下,墨宫胤头一偏,脸颊顿时浮现五个手指印,红肿微微耸起。
她的话是过分,可这一巴掌彻底的把她打醒悟了。
他们的仅剩的感情也在这一耳光里打得魂飞魄散。
她原本以为,他这么做,都是爱她?才会如此疯狂,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打她,打得如此干净利落,一丝犹豫和不忍也没有。
“哈哈哈……”
她笑,冷笑。
龙飛看到她嘴角溢出一抹血丝。
听到她笑,他才恐慌起来。
“怎么?触犯你的底线?又想强.暴我是不是?”她瞪着一双嗜血的眼睛,嗤笑问他。
龙飛闻言浑身一震,瞳孔一敛,心如刀绞,像被凌迟一样,痛得快要窒息。
他咬牙切齿的问她:“孤在你心里?就只会是强.暴你的坏人,只有南城熏是温柔对你的好男人?”
————
第两百七十四章:铁链囚禁
他问得几乎疯狂,如果她敢说是,他真的会控制不住有捏死她的冲动。
“是……这样的答案你可满意!”墨宫胤毫无畏惧的哑声怒吼,回答得很坚决。
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东西。
而且最坏的打算,她也想好了,如果他敢对她不敬,她即刻咬舌自尽,也不想浪费时间。
或者他可以杀死她,那她就这样解脱了,不再受制于他。
“哈哈哈……翎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却又舍不得,没了你,我的心会很痛。所以我宁愿折磨你,也不会让你死。”
龙飛闻言心不由的一阵阵抽痛,几乎窒息,只觉得自己竟然沦落到向她祈求爱?不由的冷声长笑,按住她手缓缓朝上,抚摸着她的微肿的脸颊,他心如刀割,眸底闪过一片沉痛,喃喃道:“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在我的计划里,根本没有你,可你非要闯进我的世界,占满我整颗心,打翻我所有的计划。我从未打算利用你,可天不遂人愿,每走的一步路,偏偏都有你的脚印!”
墨宫胤心头微惊,不由抿唇,瞪着一双眸,不语。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说宁愿折磨她,也不会让她死!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她的心。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用这么凄凉,悲痛的声音对她说话。
甚至,他声音里透着一种无力感。
“你父亲密诏你回墨国时,我才知你所有事情!知道你的身份,原来你是墨国的公主,也才明白为什么你体内中的毒,是魔。所以我开始恐慌起来,布置谋划,深怕你去了南京爱上别的男人,才在你去南京的途中埋藏杀手,试探你能否有自保能力,也是否能运用你体内的魔,如果你关键时刻背弃我,我也好利用魔控制你。魔虽然是毒,可当会利用,也是一种特殊保护。”
“……”他在说,她在听。
可听到最后,心越往下沉。
“在南京你与南城熏多次单独相处,他对你总有种特殊的感情和保护,让我心生嫉妒,更害怕你会因此爱上那个完美无缺的男人。所以你被南无卿误会,确实我精心设计的,我只想利用黑衣煞让他们怀疑你来南京并不是心甘情愿,一定另有所图。”
“……”就这是真相?所有的真相吗?
“而你被逼得体内毒发,你也会怀疑是南京皇帝猜忌你,才导演这些局中局,我也好有理由劝你离开,不会因为你的插入,耽误我的所有计划。”
“……”
“百花湖也我早就布好的局,可你却偏偏横插一脚,将我隐藏已久在南京的麻嗜给揭露开来,全部被南城熏找到毁掉,那可是我多年谋划已久的心血,因为你而功亏一篑。”
墨宫胤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阵寒冷,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原来这一切都和他有关?
天呀!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
她抿紧唇,一句话也未回,静静的听着。
可他还在继续,仿佛不把一切说清楚,他就不上肯罢休。
“所以,我想借用幕苏翎父亲的案子引开你,我便暗自与墨宫轩取得联系并合谋,我怕他会伤害你,便以书信的方式提醒你,想让你有所畏惧墨宫轩便会晚些回京城。那样我就可以将南京搅得天翻地覆,控制南无卿,让南京彻底的掌控在我手里面。墨宫轩的到来除了祝贺以外还以赠送之名,将白染韵安插在他身边,可谁知你却突然回来,而他也是一个柴米油盐?不进的人,当众拒绝了,那谋划的这一条天衣无缝的计划再次失败。”
“……”难道那次他会突然离开,然后给她一封信。
一直,她都觉得,那是他在保护她,提醒她。
原来是害怕她误了他的事,成为他的绊脚石
真相却如此的惨不忍睹,血淋淋。
“所以我们又合谋了蠼螋之事,利用你来制造南城熏对于你的怀疑,我再以龙主的身份暴露,让他对你产生隔阂,可谁知你的皇兄为了保护你,既然变换子世神医身份来弥补这一切空洞,他的出现将我的计划彻底搅乱。不但没有离间你与南城熏关系,反而让你渐渐爱上她了。”龙飛说到这儿的时候,语气变得更沉重,愤然,手指缓缓用力握紧她的脖颈。
墨宫胤面色越来越白,空洞无神的眼睛瞪得滚圆。
那这么说,她与子世神医去朝国不是意外,而是子世神医刻意这么做的,就是想让她看清他的真面目?
一切想通后,她觉得心像一块块冰块塞得满满的,冷得整颗心都快死了。
可是,冷静下来,她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敢乱动,因为突然她不想死了。
此时此刻,要是死在这个疯男人手里,真是不值。
“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爱上他?他到底哪里好了?”龙飛凝着一张俊脸,琥珀色的双眸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杀气!
墨宫胤当然感觉到了,所以她惊慌失措的哑声否决:“我没有。”
确实在那个时候,她真的没有爱上南城熏。
“真的没有吗?如果没有,你为什么帮他?噬人鼠事件,为什么你选择站在他那边?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他愤怒的握紧她的脖子,用力提起。
咳….
他用力,她就无法呼吸,不停的咳嗽,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我没有。”
她所做的事,都不是为了谁,都是为了自己,为了活下去。
“我的所有计划都是那么天衣无缝,是那么慎密精湛,为何你总是和我过不去?每次都那么巧的出现,要去破坏?恩。”龙飛气红一双眼,用力一甩,墨宫胤从手中摔出去。
因为眼睛看不见,她摔倒在床边,还未来得及喘气,骤然身体一重,他又欺身而来,抓住她的衣襟,交她后背抵在床沿上面。
墨宫胤只觉得头昏眼花,脑中嗡嗡作响,快要昏厥过去。
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嘶…
艳红色的衣服被他撕碎,胸前露出雪白一片,他却没有去看,只是狠狠的捏住她的下颚,让她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想知道他的消息吗?我告诉你,他现在就在朝国,只不过他不是为你来的,是为他的好兄弟景凌来的。为了换得景凌自由身,他不惜将你们共同从靳将军手中赢回去的沙禹城拿来交换。是不是很失望?他来朝国的目的竟然不是救你,而是救自己的人。他从来都没有看重你?根本没有当你是一回事,你也别妄想着他会来救你。”
墨宫胤闻言顿时清醒几分。
脑子里回响着他说那一句,南城熏在朝国,只是他不是为她来的,不是来救她。
是这样吗?
他是不是还没想起她来?
所以,忘记救她的事了?
想到这里,原本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崩塌,溢出眼眶。
龙飛剑眉皱紧,捏紧她下颚的手在看到她眼角的眼泪时,手背青筋突显。
他刚才说了这么多,都没有让她掉一滴眼泪。
只是提到他的名字,她就流泪了?
手劲沉重得墨宫胤拧紧眉,几乎承受不了,她绷紧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不再是以前的龙飛,我…也不是以前的墨宫翎,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好让你和他双宿双飞?你是不是心心念念的都是他?”龙飛松开手,起身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对你不忍心么?”
墨宫胤坐在地上,觉得衣衫被他扯碎了,赶紧双手抓住,一边敷衍他,一边拼命的在脑子里想着怎么办?
是不是要再利用体内的毒救自己。
那怕自己到时发疯成魔,也不想被这个男人摆布,囚禁。
“来人。”骤然,龙飛对着空荡的房间冷声唤道。
墨宫胤一惊,还未来得及多想,屋里突然出现一名暗卫。
她听见了有铁链碰撞的声音。
她不由恐慌起来,他要干什么?
暗卫一直潜在这所苑落里监视墨宫胤的一举一动,而手中的铁链就是防备她会毒发准备的。
龙飛俊脸阴沉,眼底一抹寒意涌现,是那么陌生,从暗卫手中将铁链拿着就朝墨宫胤而走去。
墨宫胤惶恐不安的瞪着一双眼,她好想现在能看得见,就不会如此的被动了。
“翎儿,为了让你能乖乖的听话,一辈子不离开孤,孤只能这么做了。”说着一把抓住她被烫伤的手。
“啊….”
手背顿时传来撕裂的刺痛感,像脱了一层皮那么痛,她惨叫一声,面色更加苍白。
她只觉手腕处冰冷一片,双手被龙飛用铁链扣住,两边拴在床头的两边。
墨宫胤喘着呼吸,忍着痛,厉声咆哮:“龙飛,你是不是疯了,这样对我有意思吗?你是不是觉得这样锁着我,我就会永远听你的话,成为你的玩物?你做梦,我宁愿死也不会受制于你。”她眼神决裂,声音冰冷,话落就张嘴。
骤然,下颚再次被她狠狠捏住,没能成功咬舌,只听见他凑到耳畔边冷声道:“别玩这些无谓的小手段,你在想什么,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都了解。你也别想着唤醒体内的毒来救自己,没有用的,这几日你吃的饭菜里我都下了控制内力的药,所以你想从这里逃出去,比登天还难。我和你注定要一生一世纠缠,直到我们另一方死了才能终止。”
墨宫胤闻言心里一沉,愤怒的冲着骂道:“王八蛋。”
龙飛冷笑,睨着她的唇,低头含住,吮住她湿滑的小舌,缱绻,那力道吮得她舌根都在发麻,他却甘之如始,几乎是要将她吞食入腹一般的贪婪。
墨宫胤拼命的挣扎,可无力的双手被锁住,怎么反抗都只是徒劳,只能由着他发疯,欺辱。
在这一刻,她从未觉得如此的屈辱过,委屈过,甚至想要大哭,大喊,大叫。
南城熏,你在哪里?
快来救我好不好!
(下一章:他们要见面了,写这两章,我的眼泪呀!就这两章要虐一些,马上就出去了。)
————
第两百七十五章:见面
陌荼守在外面时不时听到屋里有吵闹的声音,还隐隐约约听到墨宫胤的哭泣声,心念一动,难不成陛下强迫公主吗?
她抿着唇,小心翼翼的迈步凑到门口,偷偷朝门缝里看过去,从细小的缝隙中看到屋里的情景,不由惊吓一跳。
“陛下……”本能反应的惊叫一声。
身体比脑子转得快猛地推开门,冲进来想救被龙飛强压在地上强吻的墨宫胤,可见自己有些冲动,便只能跪在地上,瞥见墨宫胤身上的衣服被扯的七零八碎,那只被烫伤的手,也被龙飛捏的破皮流出血来,他还用铁链锁着双手让她无力反抗。
见状,陌荼心里一痛,磕着头哀求:“陛下,公主的身子弱,求陛下放过公主,放过公主。”
陌荼撞门而入的那一刹那,龙飛就蓦然离开吻她的唇,毕竟屋里还有一名暗卫在,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墨宫胤脑中乱作一团,唇瓣被吻得红肿,舌头痛得麻木,想张口说话都觉得特别的费劲和痛。
可是听到陌荼的声音,她猛然一惊。
这个时候,她闯进来会惹怒龙飛的。
果不其然,龙飛琥珀色的眸子骤然一冷,瞥了眼跪在地上哀求的陌荼,眸光一光,一脚踢在她胸口处:“滚……”
胸口一痛,陌荼摔去很远,不死心的爬过来,又拽住他的裤腿,苦苦哀求:“陛下,求你饶了公主吧!她的身体真的很不好!几天没吃好饭了,昨儿又为了救皇后娘娘没有好好休息,手上还有烫伤呢?”
她不知道墨宫胤如何得罪了龙飛,可是用铁链锁着她,那不是与畜生一样吗?
龙飛闻言,心里烦躁,面色一沉,气愤的命令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把她拖出去杖毙。”
连一个小宫女也敢来教训他是不是?
陌荼闻言面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暗卫走过来,拽住她的手。
墨宫胤脸色一变,惊慌的喊道:“龙飛,别伤害陌荼,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放了她。”
陌荼一怔,傻傻的看向墨宫胤,眼泪流了出来,低唤:“公主……”
暗卫也站在原地,等龙飛的决定。
龙飛瞥了眼墨宫胤,冷笑:“翎儿,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心太软?”
墨宫胤瞪着眼,冷声道:“放过她,你要我做什么都答应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承认,她是心软。
但是她能感觉出,陌荼刚才是真心的,所以她觉得这么做是值得的,不会后悔。
不就是嫁给他吗?不就是做他的女人吗?人何不可。
龙飛见她这么低声下气,心中一阵愉悦,“看在翎妃为你求情的份上,孤饶你一命。”
“谢陛下不杀之恩。”陌荼跪在地上谢恩。
暗卫上前将陌荼拽着拖了出去。
龙飛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上好的手绢,凑到她的脸边:“翎儿,为了怕你会伤害自己,说出的话不算话,孤只好这样了。”说罢,直接用布条封住她的嘴。
墨宫胤也不反抗。
“你在这乖乖等着,我会让你们见面,我会让他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说完,便起身拂袖离去。
陌荼被带走了,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她颓然,无力的坐在冰冷的地上!手被铁链锁住,动也动不了,嘴里也被封条锁住嘴。
她感觉像陷入冰窖之中,冷的地冻天寒,四肢麻木。
最后,她冷的,饿的昏睡过去。
龙飛从苑落里离开后,直奔御书房,命人把去驿站宣读旨意,让南城熏心甘情愿的进宫来。
驿站。
宣读旨意公公站在南城熏所住的房间里,将圣旨宣读完后,就静等他的回答。
南城熏坐在主位上沉着脸,面色冷峻,看了眼宣读圣旨的公公,淡漠道:“朕知道了。”
宣读旨意的公公闻言没说什么,直接退出去等候。
屋里,洛汐,染魏父女也在。
染魏敛眉,一脸肃然睨向南城熏,担忧的询问:“熏儿,你真要进宫?”
染杺嘟着小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自从那日墨宫胤被龙飛带走后,南城熏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比之前更冷漠,更沉默,更沉静。
可以整整一天不说一句话,只握着一块石头静默一天,可以不吃饭,不睡觉。
“你们就在驿站等朕。”南城熏沉着眸,似心意已决。
旨意上面说的很清楚,让他一人置身进宫。
自从上次墨宫胤被带走,战事就停了,只不过彼此还僵持着那种对立的局面。
他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带走景凌,二是救墨宫胤。
他一直处于被动,因为他们手中有他最重要的,最在乎的人,所以他不敢鲁莽,只能等。
他到朝国快半个月了,龙飛都不曾露面,可也未动他分毫。
直到昨儿今儿一早传言墨宫胤救了皇后娘娘和太子,还被册封为翎妃。
他就坐立不安,烦躁得想要疯掉。
洛汐站在一旁边亦是沉着俊脸,看他从主位上站起来,便上前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他,道:“熏,我陪你一起去。”
南城熏脚步一顿,缓缓抬眸看他一眼,冷淡拒绝出声:“不用,朕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在这等朕回来。”
“不行,这明显就是朝国皇帝的计谋,让你一个人进宫?无非就是想控制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在宫里行刺你怎么办?你就没有考虑过吗?事态的严重性。他不是已经承诺只要把我们把沙禹城给他,他就会放了景凌,你还急什么?等结果就好,没必要去冒险?”洛汐说的话也并无道理。
不过他也很清楚,他如此干脆同意进宫,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见墨宫胤。
南城熏淡漠的看着他,凤眸闪烁,却坚定,漠然道:“他不敢动朕。”
“你这是非去不可是不是?”洛汐声音不由提高几分。
“嗯。”南城熏俊脸沉寂,低应一声,不顾众人的反对坚持出门进宫。
好不容易有一次进宫的机会,怎能不去!
他能强烈感觉到,她在等他,她在唤他。
所以,他非去不可。
朝国皇宫,御书房。
龙飛坐在主位上,一身墨色龙袍,敛着剑眉睨着台下之人。
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起沉沉的恨意,嫉妒。
台下,南城熏直接在中间站着,今儿他一身月牙白长袍,料身姿英挺,发顶用白色的丝带随便扎着,其余的轻垂在脑后,有几缕顺看额前垂下来,面如冠玉,眸子漆黑深邃,一瞬不瞬的看着台上之人。
两个男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天一句话不说,谁也不先开口。
“孤和你做一个交易。”
骤然,龙飛冷冽的声音打破整间屋里的静谧。
南城熏面色逐渐黯然,薄唇微启:“说。”
“童山姥姥被孤杀了。”龙飛姿势不变,依然一双冰冷的眸子绞在他的身上。
南城熏心头一震,面上却淡定自若,只是眸光一闪,难怪他去童山找解药的时候,哪里一个人也没有。
竟然被他捷足先登。
“然后呢?”
龙飛冷笑:“然后就是孤拥有了翎儿唯一的解药,如果你想她活,你得做一件事?”
南城熏皱眉,沉声吐出一个字:“说!”
“与她一刀两断,让她对你死心,然后与孤完婚,心甘情愿的接受孤的册封!孤自然会把解药给她”
南城熏一颤。
原来她不愿意嫁给他。
在心里欣喜的同时,却又痛心。
让他和她一刀两断。
这个答案,他犹豫了,沉默了。
龙飛起身站了起来,从上面走了下来,云淡风轻的说:“你不用急着告诉孤的答案,孤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说出你不爱她这句话来!”
南城熏敛眸,面色不解,“你不是爱她吗?为何要如此伤她?”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
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控制她?这就是他对她的爱?
“爱的方式不一样?所以孤只要她在我身边,哪怕她死也得死在孤身边。孤会带你去见她,选择的权利在你手上。是让她活得有尊严些,还是过得像一个疯子一样被永远锁在屋里。”龙飛瞪着他的脸,直接道:“你别妄想攻打朝国来救她,那你也只能得到她一具冰冷的尸体。”
“带朕去见她。”南城熏心里一沉,低沉开口。
院落里,墨宫胤饿了一天了,醒来的时候,又冷又饿,衣服全部被龙飛扯得零碎,头发也凌乱不堪,又不能说话,又不能动。
她觉得自己只有一个念头,死。
可现在,连咬舌自尽,撞墙都不可能。
她用力的扯着铁链,手腕都被勒出血,却丝毫作用也没有。
在她沮丧的想要发疯时,骤然,有人推开门,
她一脸惊愕,脸色苍白,虚弱的唤道:“陌荼?是你吗?”
话是这么问,就是因为嘴里勒有布条,说出的话不怎么清晰。
隐隐约约的听的见。
进来的人没说话,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进来,像走刀尖上那么小心翼翼,却痛入骨髓。
“唔……”她动了动,一扯锁链发出碰撞的响声。
难道是龙飛。
她又慌,又怕。
不由向后退,一双惊恐不安的双眸瞪着,可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黑。
走进来的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屋里黑暗一片,他走到桌边点起蜡烛,屋里霎时亮光一片。
顿时,墨宫胤也觉得眼前一亮,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站在桌边。
|(答应墨兮,要两章,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去吃饭了,不似是墨宫胤饿,我也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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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他的抉择
可只是一闪而过,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到底是谁?这个时候会来呢?
那人又没有说话,又没有走过来,她不敢暴露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一点光芒。
她为了不让那人察觉自己的眼睛开始逐渐恢复视力,只装着若无其事,惊慌的神色也逐渐慢慢恢复一片淡定,可眼睛却瞪得很大,朝那一抹身影直直看过去。
只能隐约看见那人穿的衣服是白色的,脸却看不清楚,模棱两可。
她也不说话,那个人也不说话。
就保持着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彼此都深深凝望着对方,眼睛里透露着太多情绪,太多感情,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但是墨宫胤能感觉对面站着的那个人一双灼热的眼紧紧凝在她的身上,脸上,是那么一瞬不瞬,目光灼灼。
那个人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远远的凝着她,像似要将她看进心里,深深的刻在记忆深处。
可对于他这样注视,很奇怪,她竟然没有一丝畏惧和害怕,反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甚至是想哭!
想到哭,不知为何,心里酸涩难忍,难受像刀割那样。
顿时眼眶蓦然红了,那么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眼泪就那么无声落下,像一颗颗珍珠那么的掉落,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心中很诧异,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总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特别安稳,特别安心,特别温暖的气息就环绕在身边。
眼泪溢出眼眶,开始看到一点影子和光芒,在瞬间却变得清晰明朗起来,眼前骤然一亮,而在下一瞬,她整个人几乎怔住了。
一双眼跟瞎了一样,死死的瞪着前面站在桌角边那个泪流满面的男人。
是他。
是他。
差一点,她就叫出他的名字,一直心心念念的名字,他的名字。
那三个字却紧紧卡在喉咙,喊不出来。
她几乎控制不住那激动兴奋跳跃的心。
可因为布条封住嘴,一动嘴角就痛,也因为这份痛让她即刻清醒几分。
可在下一瞬她目光垂下瞥见他手中握紧的茶杯,竟然被他狠狠捏碎在手心,可见此时他有多愤怒,多气愤,甚至把所有恨,气都集中那杯子上面,鲜红的血渗出将他的白袍染红一片。
他好像毫无知觉,就那么盯着她,似在强忍着什么。
他看到如此卑微,卑.贱的她,心痛吗?
如果他不难过,不心痛,为什么会看着这样的她会流泪,为什么会如此痛苦的看着自己。
她唯一想到的答案就是龙飛也在,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哪儿。
所以那个人才如此的忍耐,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走过来。
只将一切痛和眼泪默默承受。
傻瓜。
傻瓜一个。
她很不想哭,却没办法,怎么都控制不住,像洪水泛滥那般卷席而来,吞噬着她,侵蚀着她。
她只觉得胸口哪里好痛,好难受。
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扯起来,深深的搅进,血肉模糊。
为了不让龙飛察觉她的眼睛看得见,也为了不让那个人发现此时已经发现了她,只能强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一脸委屈的吼道:“王八蛋,龙飛你他妈的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有本事进来又不敢说一句话,这算什么?别以为这样囚禁我,我就会妥协,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我爱的人是南城熏,你听没有,我不爱你,你去死吧!”
利用话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原本就是一句完整的话,她却只会唔唔的吼完,除了王八蛋三个字比较清晰,其余都模糊不清。
双手被锁着,动也不动不了,两只手臂酸得要死!
她一边用力扯着锁链,一边在嘴里谩骂着。
她知道对面那个人听得懂,而龙飛也听得懂。
她故意这样,让龙飛以为她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才会如此惊慌,大吵大闹。
不管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她看得见了的事实,那悲伤怎么都隐藏不了。
她瞪着一双眼睛将对面站着的那个看得清清楚楚,多么久违的一张俊脸,那一双眼,是那么悲伤,一双眉和,深深拧紧。
他瘦了,憔悴了,甚至下巴周围都有胡渣了。
在那双狭长漆黑的瞳眸里,看到满满的痛苦和落寞。
对面,从走进屋那一刹那,男人的心就像跌进了深深的苦水里,痛得浑身如电击一般,麻木,僵硬。
他原本以为她会生活在一个很好的地方,至少吃穿不愁的环境里,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生活得如此悲哀,她不是翎妃吗?怎么可能住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
像一个疯子一样被铁链锁住,那张绝艳白皙的脸是那么消瘦,左脸还有清晰的五个手指印,是那么明显。他完全不敢想象,此时这个被锁着,披头散发,衣服零碎,嘴里还被用布条封住嘴,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人是墨宫胤。
那个骄傲,那个傲然,那个妖魅的她,竟然落魄如此。
难怪他会觉得心口一阵阵隐隐作痛,原来是她在这里受罪,在这里唤他。
而他此时来到这里,真相是那么残酷,不是来接走她,而是来与她一刀两断。
这样的结果,她怎么承受得起?
而他又如何将那些话说得出口。
从未有那一刻,像现在这么无助,无力,悲怆到不知怎么办?
他不是无所不能吗?不是人人敬仰的战王吗?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吗?
为什么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想到这里,他紧紧捏住手中握着的水杯,几乎捏碎进肉里面,让这份痛提醒自己,自己此时有多痛,有多无能。
原本他想倒水给她喝,却一步也迈不出,根本不敢靠近她半步。
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摧毁这里所有一切。
血在他手中一滴一滴掉落,像他的心一瓣瓣碎裂开来,眼泪也模糊了整双眼,随着心痛一起蔓延,荡漾。
他站在原地,心如刀绞,面如死灰。
他知道,此时龙飛就站在门外看着,等着他的答案,只有他的绝情,她才能好好活着,不用活得如此狼狈。
两个近在咫尺,却相隔十万八千里,像不可触摸的网。
他抿紧唇,眸色深深,远远凝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心疼的笑容,张了张嘴,只是唇语,没发出声音,他说:“我爱你。”说完,便翩然转过身去,咬紧唇,眼泪再次落眶掉下。
南城熏心好痛,痛得他几乎窒息。
终于,他毫无犹豫迈步走出去。
他不爱她?
这一句话始终说不出口。
胸口像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抓,生生的撕扯,他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墨宫胤静静坐在原地,眼睛空洞无神,却能清楚看着那个男人面对着她时,用唇语告诉她,他爱她。
他说他爱她。
他没有忘记她。
他已经想起她来了。
他知道她看不见,也不想用声音来提醒她此时就在面前,倍受着近在身边,而不能问候的感觉,那种痛他想一个人默默承受。
看着他面色沉痛转身的刹那,可想而知,他有多痛。
她不知他在强忍着什么,将自己逼到那种地步,也不愿发出声音来伤害她。
所以他选择逃避?
她呆呆的看着他就那么走出去,眼底有那么一丝波动,却只是一瞬即逝,随即恢复成一片黑暗。
在他将门关上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时,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感觉铺天盖地而来,那是一种有着令人窒息的痛,也有着让人崩溃的绝望。
明明他刚刚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离得那么近,这屋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她咬着唇,眼泪潸然落下,眼睛像被烙伤一样,好痛,痛到骨子里,心底深处去。
双手握紧冰冷的铁链,终于,在这一刻心底的决堤崩塌,失声痛哭。
“呜呜……”
南城熏从屋里走出来,脚步不停,一直走。
直到走到一处假山,月色正浓。
龙飛站在对面,衣袂纷飞,见他那么急匆匆跑出来,就心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轻垂眼眸,瞥见南城熏右手在流血,挑起剑眉,冷声质问:“和她说清楚了?”
南城熏脚步一顿,站在原地,面色冷峻,眸色森然,沉声回答:“朕说不出口,如果要用这种方式伤害她,你不如就给她一个了断,朕宁愿得到她一具冰冷的尸体,朕也会不惜任何代价,血洗朝国,让朝国所有人祭奠她的灵魂。”
说罢,迈步朝前走去。
龙飛俊脸一沉,没有理会他的话,而凌厉的睨着他:“如此说来?你是不顾她的死活了?”
南城熏走到他的面前,与他直视,眼神一凛,冷笑:“你要还是一个男人,就不要拿女人作挡箭牌,朕与你一战,生死由命。如果朕赢,你放了她。如果朕输了,随你处置。”
龙飛闻言敛眉,目光逐渐变得深沉,沉吟片刻,才沉声道:“好,三日后在绝生崖见。”
南城熏冷冷的看着他,没有深思,直接道:“君无戏言。”说完,从他身边走过,朝出宫的方向离去。
他离开后,龙飛抿紧唇,目光缓缓转向远处的别苑,眸色复杂,若有所思。
或许,这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做了这么多,也还是一无所有。
“来人。”突然,他对着空荡的四周低唤一声。
一阵风拂过,一抹黑影从暗处走出来,单膝跪地:“主子。”
“给她送一些吃的,找一个太医将她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顺便问下她想要见什么人,都答应她的要求。”
暗卫一震,惊愕的抬头:“那锁住公主的铁链是不是要解了?”
“不用。”龙飛摇头,然后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想。
心里沉甸甸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像自己所珍惜的东西,被人抢走了,而自己却怎么拼命,怎么做,都抢不回来了。
走到一半,他停了下来,抬头望着夜空那一轮弯月,似像一把箭从天而射,射中他的心窝。
好痛。
好无力。
他缓缓抬起手抚住自己的胸口,他不知道这里怎么了?就是缺了一块,深疼!
“翎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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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七章:生死之战
还能回到过去吗?让一切再重来一次。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给她下蛊,将她的记忆全部清除,然后再让她爱上他,让一切都归于零,重头再来一次,或许结局不会只剩下一个人。
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犹豫了,没有那么做。
琥珀色的眼睛眺望着远处,手抚着胸口那跳动的位置,那里还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残留在肉里已经好几个月了,还是那日在龙族被墨宫胤一掌给震进肉里面的,一直都没有办法取出来。期初他以为他就那么死了,可还是活到了现在,而这样每天承受着针扎的痛,也似乎已经早习惯了。
驿站。
南城熏从皇宫安然回去,洛汐几人还在屋里等着,他的回来他们各自也松了口气,可再听到他说要与龙飛有着生死之战的约定时。
洛汐闻言直接气愤的吼他:“你疯了吗?为什么要答应这样的要求?”
难道他现在只剩下儿女私情了吗?
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南城熏面无表情,无视洛汐的怒气,也完全没有必要向他们一一解释清楚他要做什么决定,说给他们听也只不过是告知,并不是征求他们同意。
他眼睛黑沉,黯然无光,沉声道:“是朕自己提出来的,这事朕只是告知你们一声,朕已经决定了。”
就是不管你们怎么反对,这件事已经落幕,没人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这个人也包括洛汐。
“熏,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为什么,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墨宫胤给你下了什么蛊,迷得你神魂颠倒,都无法辨认黑白了是吧!”洛汐眸色一冷,生气道:“她害你害得不够惨?她到底哪儿好了?你要如此执迷不悟。”
他不知道为什么洛汐如此不喜墨宫胤。
以前他也很欣赏她的性格不是吗?
为何现在变得如此刻薄,如此尖酸。
他俊脸骤然凝重几分,目光犀利,睨着他,一字一句:“洛汐,她是朕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请你像尊重朕一样尊重她,如果你做不到,就别插手管朕的任何一件事。”沉声说完,收回视线,便拂袖走出房间。
他堂堂一国皇帝,难道爱一个人的选择权利都没有吗?
洛汐一脸惊愕,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一句话来。
他的话是那么锋利,直直的插进他的胸口,血淋淋的。
染杺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就算说,南城熏也不会理她,反而给她只会难堪。
在军营里偷偷给下蛊的事,已经被他察觉出来了,虽然他表面没有责怪她,没有质问她半句,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已经知道了,只是看在她爹的面上,不与她计较。她心里其实特别的后悔,特别的难过,特别苦闷。
如果比起墨宫胤,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与那个女人比。
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
染魏狐疑的蹙眉,掠过屋里两个人,脸上都是淡淡的哀愁,他轻叹一声,看了眼洛汐,低沉出声:“随他去吧!路是他自己选的,至于结局是什么,那也是他们的宿命。”
他曾经阻止过,可还是逃不过老天的安排,他又能如何?
反而让他们活得更痛苦。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南城熏这么执着,这么的喜欢一个人,为她付出了这么多,什么都不顾。
这就是命数。
是他们两个人的命,都是命中注定的。
皇宫别苑。
整整一夜,墨宫胤哭到声音沙哑,累了,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下午了,她觉得喉咙很干,痛很沉。
她动了动,却淡淡嗅到一股药香味,不由的蹙起眉,听到有脚步声,她骤然厉喝一声:“谁?”
喊出一声时,才发觉自己封住嘴的布条扯了,能说话了。
她又惊又喜。
“公主,是奴婢。你醒了?”蓦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墨宫胤睁大眼,清晰的看见一抹绯红色身影跑到自己的跟前,一张清秀的小脸扬着一抹欣喜的笑意,她跪着,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她吹着气。
似还未察觉此时她眼睛已经恢复了视力,已经看得见了。
眼泪,顷刻崩溃掉落,她抿唇,怔怔的凝着陌荼。
原来这丫头长得如此可爱,秀气。
陌荼抬眼看到墨宫胤眼睛红红的,流着眼泪,心头一颤,急切追问:“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痛?”
墨宫胤摇头,心中一喜,脸上淡淡一笑:“不痛,只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太高兴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陌荼闻言呵呵笑了笑:“没有。只是今儿一早有人把奴婢叫醒,叫奴婢来伺候公主,奴婢当然乐意了,所以就来了。”
墨宫胤哦了一声,眼睛轻垂,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手背的伤也擦了药,唯一就是铁链没有解。
药喝了后,她继续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陌荼,听着她说着宫里发生的一些趣事。
她说,皇后娘娘三天没下床,天天在宫殿中大吵大闹,还扯伤了几次伤口,都缝补了两次。
她说,外面驿站里住着南京皇帝,听说他是人人敬仰,还是战无不胜的战王,她很想看看这战王的到底长什么样子。
“陌荼,我告诉你他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陌荼微微错愕,一脸惊喜:“真的吗?公主?好呀,你就说说看,这战王俊不俊?听说他还没有纳妃。”
墨宫胤为了掩饰自己的眼睛痊愈的事,也只能瞒着陌荼,她知道了也只不过是多一份危险。
所以她还是像平常那样,眼神空洞,不过比寻常要光亮一些。
“他呢?长了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个子高高的,笑起来,特别的难看。”
“啊?没什么特别的?”陌荼一脸失望的张大嘴,完全不敢相信,后来才看见她脸上那一抹坏笑,咬唇道:“公主一定是骗人的,怎么可能会是公主说的这样呀?”
墨宫胤呵呵笑道:“不骗你呀!他确实是像我说的那样。”
陌荼小脸一垮,扁嘴道:“公主见过他吗?”
“恩。”墨宫胤点头。
陌荼哇的一声:“公主真有福气,有陛下那么爱你,又得南京皇帝倾慕。”
墨宫胤眸色轻闪,脑海中慢慢映现出一张冷峻的俊脸,黝黑深邃的双眸像深深泥潭,想到他,心又莫名的生扯着,钝痛,生疼!
她淡淡勾起一抹苦笑:“陌荼,爱情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像上了瘾的毒药,会那么奋不顾身的索要更多,甚至只想独自占有。而我已经上了瘾,怎么都戒不掉,如果真要戒掉,会比死更痛苦万倍。”
“不会吧!奴婢听其他姐妹说,爱情是甜蜜的,没像公主说的这么惨不忍睹呀?”
“或许是甜蜜的吧!又或许命运不同,遭遇不同,遇到的人不同。”
而她却遇到这个世界上两个完美的男人,论心机,论谋略,论相貌,都是旗鼓相当。
可她却盘旋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像两条无法平衡的线,走到那一边,另一个人都会万劫不复,也包括自己。
有着陌荼的陪伴,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三天就那么过去了。
这三天里,除了陌荼陪着她,有太医会来换药以外,没有人来看她。
龙飛也没有来。
墨宫胤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龙飛会突然变性,让陌荼回来照顾她,是不是那个人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她也让陌荼去打听,可没有什么消息。
天越来越冷,这也是入冬季节,天天坐在地上有些凉,她都曾在夜间发烧几次,幸好每次陌荼都细心守着她,照顾她,病情没有严重。
刚还在想龙飛没来看她,可一眨眼的瞬间,就看见他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暗卫。
不用想,那名暗卫就是在这座别苑监视她一举一动的人。
他走进来,直接走到她的跟前。
她瞪着眼睛,微微蹙眉,搞不清楚他这是来做什么。
陌荼去厨房给她做吃的,还未回来。
龙飛就站着,眼睛紧紧凝着她的脸,见她面色淡然,似有所察觉他来了,可她表现得很镇定,也不说话。
几日不见,她脸上的掌印消失了,苍白的脸色恢复如常。
他沉默片刻顿下身去。
墨宫胤一僵,本能的朝后退,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跟我走,我带你去见他。”骤然,他沉声开口,直接不顾她反抗解开锁住她的铁链。
握紧她的手,那白皙的手背上还包扎着纱布,那是烫伤。
手腕处已经被铁链磨出皮,不过擦了药,略有些红肿外,并无大问题。
墨宫胤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凝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却是那么陌生的感觉。
“你说什么….”
带她去见他?这是真的吗?
她紧紧的盯着他,从他的脸上,眼神里看不出什么。
龙飛将铁链解开后,抬眸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道:“今日是我与他的生死之战,我要你陪我一起去观望,我知道你眼睛还未恢复,不过在他死的那一刻我会给你解药,让你看到他怎么死在我剑下。”
生死之战?
墨宫胤惊讶的得问不出一句话来。
手腕被他捏紧,直接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打横抱起走着出去,暗卫尾随跟上。
在他的怀中,她心狂跳不安。
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龙飛的那一句话。
生死之战?意思是他们一对一的战斗吗
(晚些时间我再更一章,可能明天会发三章:278章:突生变故279章:阿离中箭280章:一起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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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八章:突生变故
来不及多问,他们就坐上了马车,朝宫外驶去。
马车里,她与龙飛面对面坐着,暗卫在外面驾着马车。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却一句话也未说,他也未看她一眼,她也怔怔的垂着眸,一副淡定的样子,可内心却心乱如麻。
她很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知道该问什么好?又该问些什么?
沉闷的气氛让她烦躁,心绪不宁,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知是想着要与他见面了,还是担心这一场比试会有什么意外。
依她对龙飛了解,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的。
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是不是要对南城熏下狠手?
她静静的坐着,脑子不停的回想,不停的思考。难道那晚南城熏来看她,是不是他原本要对她说什么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说,才逼得已提出来要与龙飛一对一的要求?
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一切都乱了?
龙飛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沉静的坐着双眸紧闭,暗自调息,他早就把事情全部安排好了,今日这一战,只有一个结果,就是他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宫胤却坐立不安,她知道龙飛这个人一定有所安排,不然他不会如此镇定,神情淡定,胜券在握。
就快要见到他了,她又激动又兴奋,却很担心他中了龙飛阴谋。
可是,在不知龙飛要做什么时,她只能什么都不问,以免他有所察觉。
终于,他们到了绝生崖。
绝生崖是朝国最高,最陡峭的一座绝壁崖,四处云雾环绕,湿气沉重,一种冷风刺骨的一阵阵吹拂着,刮在脸上像被刀割一样的疼。
马车在陡壁路口就停了下来,龙飛扶着她缓缓跳下马车,她目光迅速的掠过崖顶平面上空无一人,他还没有来吗?
还未等多想,多看,肩膀被用力扳过来,龙飛一双眼盯着她,不顾她惊慌,直接拽着她走到绝崖壁边上去站着。
她朝崖底一瞥,深不见底,可想要是从这里摔下去,必定会粉身碎骨。
因为穿得单薄,她冷得打颤,紧紧咬着唇,张望着四周,观察着附近可有什么埋伏,可一望无尽,除了她们三人,什么也没有。
冷风吹拂,风吹得两人袖袍鼓荡,衣袂飘飘,墨发飞扬。
她不明白,他让她站在这崖壁边做什么?不会要将她从这里推下去?或者是拿她威胁那个人吗?
想到这,她缓缓转动着一双漆黑的眼,慢慢看向站在身旁的龙飛。
龙飛俊脸面无表情,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对面的路口处,眸色深邃,暗沉。
远处,传来马蹄声,她蓦然一紧,瞳孔微睁,惊慌的朝远处望过去,满目期待,又满怀担忧。
原本她以为是他来了,结果不是。
竟然是阿离。
阿离骑着一屁白色的马从路口奔来,龙飛见此迈开脚步朝她走去,而阿离跳下马只是朝她这边深深的看了一眼,娃娃脸上再无之前那种灿烂,天真的笑容,而是沉沉冷漠与陌生。
她站在原地,看了墨宫胤一眼,便收回目光,看向龙飛。
墨宫胤抿着唇,眼睛讶然的望着远处,只见龙飛走过去后与阿离不知在交谈着什么,隔得太远,听不太清楚。而她身边还有暗卫守着,她不敢表现出自己看得见的事,只能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
没隔一会儿,她余光又看到路口处有数名白衣蒙面杀手出现,那些人,她并不陌生,就是一次又一次对自己下毒手的人。
领首人是无为,他领着十五名杀手悄然的潜藏在崖壁附近。
她越看越心惊,原以为就此就结束了,可没有想到,一会儿又有一名墨衣暗卫将景凌押着到她的边上站着。
景凌全身绑着,他整个人是清醒的,只是看到她时,也是一脸惊愕。
“殿下….”他张嘴就叫墨宫胤。
关于她的身份,阿离给他说过。
不过,在他的眼中和认知,她还是墨国在太子。
他想不通,为什么她也被抓了?
他到朝国这几个月,一直被囚禁在地牢里,偶尔阿离会去看望他,但彼此都不曾说过一句话,阿离就在牢房外面看他一会儿便自动离开。
他也知道,他与她,距离越来越远,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战场上那些默契交战,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恍如一场不真实的梦。
此时,这场梦也该结束了。
墨宫胤睁着一双空洞黑暗的眼,眨了眨干涩的眼,装着看不见,诧异的蹙眉,目光看向景凌的方向,轻声试问:“谁?是景凌吗?”
其实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太有演戏的天分了?
这个时候还能如此镇定的将瞎子这个角色扮演得如此慎密,真实。
她不得不佩服自己。
景凌察觉她不对劲,满脸疑惑,挑眉道:“殿下,你怎么也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眼睛…….”
墨宫胤的摇头,眼睫轻垂:“我眼睛因为中毒暂时看不见了,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静观其变吧!”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暗自有了底,龙飛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就是想利用她与景凌让南城熏措手不及?受他的控制吗?
这种无聊的游戏,不公平的对比,他没玩够吗?有意思吗?
果不其然,在她预料之中,远处对面小道上有人骑着马飞奔而来,他就那么置身一人前来。
对面,男人从马背上跨飞翩然落地,他第一视线就掠过龙飛,景凌,最后落到那一抹白色娇影,心中一抖。
而她的视线也落在他的身上,彼此就这么静静地,远远地凝望着彼此。
他知道,她看不见。
她知道,他以为她看不见。
龙飛站在正中间,目光淡淡瞥了眼对面站着的南城熏,朝前迈了一步,缓缓开口:“果然是战王,竟敢一个人前来。”
这不是讽刺,而是话语中透着一丝敬佩。
南城熏收回凝望她的目光,眸底涌现出一片冷漠,抿紧唇,他很不想说话,让她听到,让她激动。
可无奈,这种残忍的局面始终要被打破。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本就是一个不善于多言的人,可是龙飛将景凌与她抓来做什么?
他一开口,墨宫胤就很配合的一颤,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她终于开口,叫出他的名字:“南城熏。”
从来,她都只叫他全名。
南城熏一震,心猛然抽痛,绷紧身子,黑瞳紧紧看向她,抿紧唇不语。
阿离就站在龙飛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可余光却不停的扫向身后的景凌。
景凌亦是如此,盯着她的背影。
可当看到南城熏出现时,他一脸震惊。
墨宫胤在叫出他的名字时候,那一刻眼泪肆意溢出眼眶,她满眼怨恨,问他:“我知道你不爱我,一切都是一场梦,你只是觉得亏欠才会我对我那么好?是不是?”
说出这些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知道说这些话他会更痛。
她不想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为了她,与龙飛战斗,他并不知道这附近隐藏着数名高,都是等着杀他。
她希望他能知难而退,可以恨她,然后别再为了她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南城熏闻言眯起眸,薄唇微张,轻轻开口:“墨宫….”声音沙哑,无力。
叫出这两个字时,胸口那处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捏紧一样,让他呼吸一窒。
他怎么不爱她?
怎么会当一切都是梦呢?就算是梦,也是一场最美丽的梦。
他叫她,他唤她,多么久违的轻唤。
他眼睛是那么温润,悲伤,深情。
墨宫胤咬紧唇,眨着水眸,冲着他大声怒吼:“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离开这儿,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你不是已经忘记我了吗?那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离开,听到没有。”
为什么说着这些违心的话,像活生生被凌迟一样,疼得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都在撕扯。
双手在隐藏在长袖中紧紧捏紧。
南城熏静静的听着,冷峻的俊脸淡淡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朕来这儿,不是为了你。”
说完这一句后,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难看,那么沉凝。
墨宫胤听这一句时,眼泪已经模糊了整双眼,几乎被眼泪崩溃得看不清他的样子,她失望的仰头长笑:“哈哈哈……天下男儿皆薄幸。”
景凌在旁看着,他最了解南城熏,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说这些话都不是真心的。
可为何他要说出这些话来伤害彼此呢?
龙飛阴沉着一张脸,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满满的嫉妒,他眸色一冷,骤声打断:“南城熏,今日之战,孤要加注。”
阿离与景凌一惊。
墨宫胤一怔,敛着脸上的笑,瞪着龙飛。
他这是什么意思?
都是生死之战了?他还觉得不够?还要加条件?
可他要加什么条件呢?
南城熏眸色一沉,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深深的绞着龙飛眼中那一抹算计,沉吟片刻,才沉声问:“好,你说说看。”
(这个月每天双更,直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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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九章:阿离倒戈
既然都来了,不管今日有多大的变化,他也会改变救人的初衷。
哪怕会死在这里,他也未有后悔的念头萌生。
龙飛琥珀色的双眸微闪,眼光阴沉望过去,唇边带着冷绝的笑意:“孤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玩的游戏,给你三次机会,输一次,站在崖边的人就得被推掉下深谷,死无全尸。如果侥幸赢了,人,你可以带走,孤绝不会再为难你。”
与其说是加注,还不如说龙飛再给他转机的机会。
但至于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从这里活着出去,那得拿出真本事来,有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而他潜藏在附近的人,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他也南城熏玩什么心机。
南城熏听着他的话,心里却在深思着,谨慎的拧起眉,沉声追问:“那你想怎么玩?”
“玩法很简单,至于孤说的加注!就是你站在原地不动,让孤拿箭射你,你可以想办法去挡这三箭,唯一的就是不能动半步去挡。若三箭射了你还没死,景凌和翎儿你可以带走,原本起初与你协商用沙禹城交换的条件也作废。”龙飛沉着俊脸,将游戏规则说完,便冷眼斜睨过去,问道:“怎样?敢赌么?”
这哪里还有公平而言,根本就是讹人,骗人。
站着不动任由他射,又怎么可能安然躲得过那三箭?根本就是玩命。
要想赢,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皇上,你千万不能答应他。”突然,景凌冲着南城熏所站的方向高声呐喊,他拼命的摆头,“是臣无能,害皇上如此左右为难,臣罪该万死,不值得皇上救臣。”
如果要用这种方式,活下来换的自由身,他宁愿被他们从这被扔下悬崖。
死得有尊严一些。
墨宫胤听着他们的对话,也不停的摆头,心揪着痛,一双眼睛早已哭红,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
怔怔地望着对面那个男人,温润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微上翘的薄唇,儒雅冷峻,风采卓绝,张了张嘴,喊出声:“你不可以答应他,他就是一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别和他一起疯?好不好,听我的话,回去。”
她好想说,她不需要他来救,龙飛也舍不得杀她的。
可她现在还不能暴露眼睛看得见的真相。
南城熏闻言朝她看了一眼,抿紧薄唇,不语。
他眸底一片沉痛。
她亦是如此,那股痛蔓延全身,几乎撕碎她。
他目光流转,看向龙飛,扬声回答:“朕答应你。”
以他的武功,利用瞬间术,可以躲过这三箭是没问题的。
听到他答应,墨宫胤与景凌脸色煞白,心里骤然一沉。
阿离面色惊愕,站在原地,没说话。
龙飛似很满意,俊脸缓缓扬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冷冷一笑:“够爽快!”
墨宫胤面色苍白,满脸祈求看着他颤声道:“南城熏,不要,你快离开这里好不好,算我求你?”
“朕心意已决,你要信朕能救你们。”南城熏冷峻的脸上淡淡的笑着,声音里透着一丝宠溺:“只要你能信朕,朕一定赢。”
“怎么救?用你的命来换么?为了我,不值得,你还有太多事没做,你是皇帝,不可能这样自私的。”
南城熏满眸柔情,远远的凝着她,一字一句道:“没有你,朕就算拥有全世界,也不会快乐,朕也是人,不是铜墙铁壁。”
经过这段日子,他才懂得,什么是生不如死!每一天过得行尸走肉一般。
他宁愿自己不是皇帝,也要与她白头到老。
他的话,很动听,让她心里暖暖的,可这都是奢望呀!
如果让他冒险,她宁愿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就此结束,三人的纠葛。
墨宫胤咬唇,感动的哭出声来,泣声道:“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你还爱我,可是你不明白,我看着你这样为了我,不顾自己的性命,我会很痛,求你不要管我,龙飛不会杀我的,你救景凌走就可以了。”
听着他们两个人甜言蜜语,龙飛心如刀绞,脸色更阴沉几分,冷声打断:“翎儿,省点力气吧!今日之战是我们的宿命,无法停止,谁也逃避不了。”
墨宫胤眼睛一凛,瞪着龙飛,哑声怒吼:“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一箭,只有我死了,才能结束。”
龙飛背对着对,眸色一冷,像没听见一样,直接厉声道:“拿箭来。”
然而暗处就有一道白影走出来,那人将弓箭递给龙飛,随即就站在他的身边。
龙飛接过弓箭直接拉开弓对准南城熏,顿时,弓箭与弓弦之间发出吱吱的声音,可见力度有多强,他目光森冷,直视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的声明:“游戏正式开始。”
南城熏面无表情,眸色深邃,直挺的站在原地,冷风拂过,将他衣衫吹得飞荡。
景凌浑身紧绷,眯起眼远远看着,他了解那个男人,如果没把握,他不会应允龙飛的条件,也不会冒这个险。
可墨宫胤不一样,再怎么相信他,心里却没法像景凌那样冷静。她眼睛不是瞎子,是看得见的,那颗心又乱,又紧张,又害怕。
因为她知道,这附近有人潜伏。
而那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他的胜券在握的几率再大,这么多人,他赢不了。
只听见咻的一声,所有的心在那一刻绷紧。
龙飛手臂一放,一柄箭激射出去,朝南城熏的胸口直直而去,速度快得只是眨眼的瞬间。
墨宫胤瞪大眼,呼吸一滞,心跳在那一秒停止跳动。
景凌瞳孔睁大。
阿离一脸担忧。
下一瞬,箭从龙飛手中激射出去后,南城熏眸光一闪,长袖中手掌将内力凝聚,动作神速,伸手去挡这箭,他成功抓住箭柄,可箭身上蕴藏强厚的内力,他虽然接住,还是不由向后退,鞋底后滑数步之远才停下,手心震痛,身上没伤着分毫,可死手心却皮肉翻开,渗出血来。
没射中?
躲过了?
远远的看着他指缝中有着殷红的血渗出来时,墨宫胤心头一颤,那颗绷紧的心也松懈下来,还好没射中。
可还未等大家平复心里那份担忧,龙飛面色阴冷,不知何时已经箭在弦上,朝南城熏已经射了第二箭。
南城熏握紧手中的箭,此时此刻,他不敢运用瞬间术,那是他最后的秘密防备,望着那射来的第二箭,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接住。
容不得他多想,他就感觉道一股凌厉的内力化成一道道锋利的剑锋,迅速变化朝他的胸口席卷而来。他面色一凝,握紧手中的箭去挡开,可瞬间,箭都被那激射过来的箭尖穿破,断掉,直接刺穿他胸前的衣衫。
箭瞬间划破他的胸口,噗的一声,血花飞溅,一道裂开的伤显然而见。
“南城熏……”
望到这,墨宫胤嘶声大叫:“南城熏……”
她想冲过去,可暗卫紧紧按住她的双肩,她拼命的挣扎,哭喊:“傻瓜,大傻瓜,走呀!走……听到没有!”
她这么一喊,暴露了她眼睛看得见的真相。
龙飛闻言侧身看着她,脸色骤变,原来她看得见?
那双眼睛不再是那么空洞无物,而是满满的惊慌,眼泪,甚至是愤怒。
顿时,心中那股愤怒几乎燃烧着他,她彻底的激怒了他。
原来她一直在骗他,竟然在他的面前装瞎子是吗?
那好!
他就满足他们,让他们全都死在这里,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龙飛拿着弓箭的动作瞬间转移方向,直指着墨宫胤,一脸暴怒,厉声道:“翎儿,你真是费煞苦心?在孤的面前扮演瞎子?是不是很有趣?恩?”
墨宫胤心头一震,望着他。
知道被拆穿了,她也不必继续掩饰,毫无畏惧的迎上他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睛,直接道:“是呀!我就是骗你,又怎么样?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很公平的。”
“哈哈哈….”龙飛闻言冷声嗤笑,“好一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孤说过了,别触犯孤的底线,你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捅破这一道防线,既然如此,那孤就让一切都结束。孤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拥有。”话落,心一横,直接拉开弓箭。
“不要…..”不知是谁一声嘶声狂叫。
墨宫胤眼睛看向那个向自己冲过来的人,缓缓闭上,终于结束了。
骤然,一柄晶亮的剑转变方向,是阿离。
她手中的剑架在龙飛的脖子上,她面色冷漠,“陛下,得罪了,恳请你能放了墨太子和景凌。”
龙飛拉着弓箭的手一顿,突然的变化,他脸色一变,目光凌厉,斜眼望着阿离,“阿离将军,你可知这是欺君犯上,你想让离世家族在朝国永远销声匿迹?”
“臣不是故意冒犯陛下,只求陛下能放过他们两人,臣自会以死谢罪。”阿离动作不变,只是语气还是那么尊敬,没有丝毫的不敬。
她只不过是想救朋友,救自己最爱的人而已。
景凌满脸震惊,看着阿离,不可置信她竟然为了救自己,宁可背叛自己的国家。
“阿离…….”他悲痛的低唤了一声。
突如的转变,南城熏与墨宫胤都很惊愕,包括那潜伏在附近的人,都没有想到阿离会临阵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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