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他的计划
下一瞬,他却主动先松开了她,抽身离开,远离她的唇。
南城熏眸色深深,凝着被他吮得红肿的唇,深邃的黑眸依旧笑意醺然,“很庆幸你还来这里找朕,既然你来了,从今日开始,你就是朕的女人?”目光灼灼,口气笃定。
什么!
他的女人?
她何时成他的女人了?难道就因为刚才那个吻吗?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她来这里不是为他,而是为了北念尘,为了不想有战争,所以才来找他的。
她忍不住的撅起小嘴拒绝,“我不要。”
她现在那还有心思谈恋爱,她才刚刚失恋好不好!如果另外接受一个人,她暂时还无法接受。对于南城熏,她心里有种道不清,理不乱的感觉。或者没有龙飛的话,她可能会爱上这个男人的,只可惜她与他认识太晚,错过太多。
南城熏怔了怔,不知她会如此,不过,倒也不恼,眼神闪动,轻忽一笑:“刚才你可没有拒绝朕!”
墨宫胤闻言脸霎时泛起淡淡的红晕,羞涩的抿唇,眨了眨眼反驳:“那是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我没有反应过来而已,而且…..”
“而且什么…..”南城熏凝着她,随意追问。
“而且你那根本不是接吻,所以我…..”墨宫胤一时未反应过来,一时口快就说了出来,说到了一半,发现不对立刻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抬眼看着面前那张渐渐黑沉的俊脸。
完了!
死定了!
就在此时,从树林里走出一道身影,很凑巧的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冷睿站在原地,想退不是,想走上前也不是,只能低垂着头,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心底却暗想,原来主子和殿下真的是断袖,两人都偷偷跑这么远的地方来接吻了,让他找了那么半天。
南城熏余光瞥见了冷睿,并未理会,而是垂眸见她此时红着一张脸,他也暗沉着俊脸,睨着她双手紧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气恼,本想着她受着伤,不想深入,怕弄疼她,却没想到让她如此看不起自己。如果不是碍着冷睿突然出现,他真的很想再来一次,让她见识一下,他的男儿本色。
“那要不要….”不过,他还想捉弄她一繁,眸底荡漾一抹狡黠的笑意。
要什么…
墨宫胤一脸惊恐的向后退,却不想他不给她一丝逃脱的机会。
骤然,双手抓住她的双肩将她向前一拉,俯身倾下凑近她的耳畔,一字一顿:“再重温一次,你看朕到底会不会?”话落,手松开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弯起,似很喜悦,得意。
墨宫胤怔了怔,脸瞬间变得更红,竟没想到他如此腹黑,咬唇低骂:“无耻….”
南城熏面色淡然,浅淡的扯唇轻笑:“朕一直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朕。如何?要不要再来一遍?朕绝不会手下留情。”话落,翩然转过身去目光游离,看向站着对面树林边上的冷睿,敛起脸上的笑容,迈步朝他所站的方向走去。
墨宫胤还未从他话里回过神来,见他都朝冷睿所站着的方向走去了,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是在戏弄她。抿起唇,一脸无语的朝他吐舌头,做鬼脸,气嘟嘟的也跟着他走过去。
刚迈出一步,腹部隐隐作疼起来,看着他们都快走出树林了,她强忍着疼继续跟着。而且身上这么脏,这么臭,得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清洗一下。
冷睿见南城熏走过来,便走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问:“主子,我们现在准备怎么办?被困在这里面都快一个多月了,如果洛汐在北国皇帝那里不能紧持下去,他会不会有危险?”
“他还能坚持十天时间。”南城熏拧紧眉,一脸淡定,脚步不停,一直往前走。想了想,低沉道:“如果再走不出去,我们就把整座山烧了。”
他也很着急,很烦躁。
可是,他是皇帝,就算再烦躁,心急都不能随意表现出来,只能将所有情绪掩藏起来。
起初他悄然离开南京置身前来北边,就是想以身涉险,一边与太上皇演一场戏逼南无卿主动露出狐狸尾巴,而他私自派人去寻找北念尘的下落,等他提前到了清关城便与北国暗地交好,再合谋一起对付朝国。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朝国皇帝龙飛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自从查出他是朝国太子的真实身份,为了那个皇位,他不惜舍弃墨宫胤,与靳将军之女靳连城成婚。而南城熏也开始进行秘密探查龙飛在南京与谁有联系,上次他立后宴席之上,龙飛以龙族龙主的身份出现解救墨宫胤,他那时就好奇,怀疑。为何他们俩个会相识?可最后又查出龙飛暗地与南无卿秘密联系,关系非同一般。
后来,秀女进宫。她们之中还潜藏着龙飛安排的细作,南城熏为了防备她们进宫,便施计将其所有秀女遣散,抓出那潜藏的细作并当场赐死。随后墨宫胤在马车里给他请假,他同意了,然后暗地跟踪她,才发现她与陆家酒庄庄主还是至交,与陆朝安讨论做生意的话题他全听到了。虽然尔后他没再继续跟踪她,却也清楚她接下会去那里。三日后,她虽然如约回来,年夜饭宴席上却突然传来北念尘失踪北国皇帝派兵压境威胁的消息,他更加不安,更加不信任墨宫胤。
便私底下与太上皇密谋,他就将计就计来清关城与北国皇帝谈判,由太上皇在南京主持大局,将南无卿的那条狐狸尾巴给拽出来,如果南无卿有动作太上皇也随机应变,至于墨宫胤他离开时就禁足于她,知道这样根本关不住她,可如果她真与龙飛他们是一伙的,南无卿一定会想尽设法放她出来。
而在南城熏离开南京当夜,墨宫翎却突然出现在御书房里,他是又惊又喜,虽然她当时为了离开,承诺他十天之约的约定,他心知肚明那是她的缓兵之计,但还是选择信任她。
第二日,她又出现了,他怕自己猜疑墨宫胤与龙飛是一伙的事是误会,便留下暗部的令牌给墨宫翎,他很清楚,她绝不会背叛他,必要的时候还会帮他,因为从她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知道龙飛就是朝国新帝的身份。以此他选择相信她,赌上了一把。
天一亮他依然按照计划动身离开南京,他与冷睿选择走近路,穿过鬼之林想在与北国约定时间内提前到,可他失误了,没想到在龙飛会猜穿他的计划,在鬼之林设下迷阵,他进来后就困在里面,怎么也走不出去。不过,他也留了后招,秘密命令洛汐在南京潜藏观察三天,三天后他走另外一条路径去北边找北国皇帝,如果洛汐赶到清关城之日,他还未到,就证明他在鬼之林遇难。洛汐得想尽办法稳住北国皇帝,不过,北国皇帝耐心也是有限的,所以他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解决危险如约而到。
如今,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还没未破阵离开,洛汐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如果他留有后招,战争早就在一月前就开战爆发了,也等不了今日还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因此,他也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再天衣无缝的计划,也会有破绽。
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南城熏沉默着,继续向前走,想着自己安排的事,是那么滴水不漏,可还是棋输先着……
冷睿也不说话,紧跟随左右。
至于墨宫胤走在他们身后,脸颊却愈发的苍白,每走一步,腰部和小腹都会生扯着痛,可能是被那条大蟒蛇缠住的时候,太用力,勒出了伤。加上为南城熏挡下那一击,确实伤及五脏六腑,如果不是自己内力深厚,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能挺到现在也实属不易。
走着走着她觉得脚步虚化,沉重。
看着脚下的路都觉得眼花缭乱,浑身犹如被抽干一样,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而下身也怪怪的,湿湿的,似有什么东西从两腿之间缓缓流了出来。墨宫胤闭了闭眸,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几乎要昏厥过去了。骤然,她身子一软,脚下一滑,没有了力气,终于意识涣散,眼前一黑,无力支撑倒了下去摔在地上。
听到声音,南城熏脚步一顿,转身回头一望,面色一变,见墨宫胤昏倒摔在地上,心头一沉。身子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就到了她的身旁,焦躁不安的抱起昏厥的她,担心的叫喊:“墨宫胤……你怎么了?醒醒。”
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墨宫胤面色苍白如纸,呼吸薄弱,怎么叫,怎么拍都毫无反应。
冷睿见状也吓了一跳,迅速走了过来,入眼就见她双腿之间有一抹腥红,是那刺目,开口提醒:“主子,他好像受伤了,他的腿在流血。”
南城熏闻言低头一瞥,才看见她的裤腿上有血,伸手一探,还是湿的,想撕开裤子给她检查,可冷睿在场,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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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孩子掉了
冷睿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前方,道:“主子,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里面有一个温泉,属下也是在哪洗澡换的衣服,可以带他去洗澡换衣服再包扎伤口。”
南城熏满目担忧,应了一声:“嗯,你去找一件朕的衣服送过来。”话落就抱起她朝山洞而去。
一路上,南城熏都心急如焚,怀里的人是那么弱不禁风,瘦弱的身子骨很轻,娇弱的模样让人心疼。
他离开南京后,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山洞终于到了,他抱着她迅速走了进去,洞里并不大,走进来后就能见到一个满是热水腾腾,白烟飘绕的浴池,里面的水是温温的。南城熏将昏迷的她平放在地上,如果只是给她简单洗澡,他直接可以将她放进去水里即可。可是他要给她治疗身上的伤,就必须脱衣服,在没经过她同意脱衣服,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可细想,他不是想看她的身体而是救她才这么做,并且他已经当她是自己的女人了,就算看了,他也会负责。
犹豫再三后,他还是选择后者脱衣检查伤。
南城熏眸色一前,看着昏迷的她,喃喃低语:“墨宫翎,朕是为了救你,绝不是故意占你的便宜。”说完,他伸出手去解她的衣服,动作生涩。
把外套脱下后就是里衣,全部脱下后才看到她胸前用白布将胸部包裹起来,他只是淡看一眼,并未去解开,瞅着她浑身那被树枝刮伤的血痕,还有胸前那若隐若现能看见的半块剑伤疤痕,很深很宽,也很新,最近才结痂。
他手指轻轻抚上那块伤疤,忍不住俯身低头凑近吻在那上面,如蜻蜓点水。而手臂上也还残留着那次百花湖上受到暗卫那一箭已经结疤的伤疤,再慢慢向下看,她腹部那一圈的位置殷红一片,淤青红肿整个腰部,这应该是蟒蛇缠住她的时候勒出来的伤,看到这,一滴温热透明的眼泪掉落在她白皙的肚脐上。
“主子……”
突然,洞外响起冷睿的声音。
南城熏立刻抓起地上的外套遮住她的身子,起身站起来,朝外走去。
冷睿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和药,站在门口。
南城熏走出来一句话未说,拿着东西转身又走了进去。
冷睿一脸惊愕,他看错了,还是眼花了?竟然看到他们主子红了眼眶?眼底有泪?
进了山洞后,南城熏将衣服和药放在一边,继去脱下墨宫胤身上那全是泥的裤子,也不嫌弃脏,反而做着像是那么理所当然。而裤子上面有着斑斑血点,将她裤子褪下后,白皙的双腿是那么清晰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可他眼底却是波澜不惊,毫无亵渎之意,只有是一双黑眸紧果的盯着她的两腿之间的位置,哪里溢流着鲜红的血,是从腿心深处……
他不敢往深处看,只是大概猜出是什么原因才会流血。
他眸底一片沉痛愤怒,暗自压下自己的怒气,缓缓抱起她轻翼地放进温泉池子里面,当温热的水触碰到她的皮肤时,那些伤会犹如火烧一样的疼。她紧闭着双眸,皱紧眉头,似很难受!
他抱着她,让她头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轻轻给她擦洗身子,不该碰的地方他不会碰,不该看的地方也不会看,他不敢将她放在里面泡太久,洗净后就抱她起来,擦干,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药,在一件又一件穿上衣服。可胸前那裹胸的束布和头发都是湿的,他用内力烘干,并输送内力给她治内伤。
最后,忙了半天,他也有些累了,将她放在干净的地方躺着,他也褪衣衫去池子里泡了泡。
洗干净擦上药后墨宫翎感觉舒服多了,身体不再那么沉重和痛,那些伤口也不那么火辣辣的刺痛,而且还凉凉的。
她沉沉的睡了会儿就缓缓苏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赤身luoti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心头蓦然一紧,吓得叫了一声。
“啊……”
南城熏闻声立刻转过身来,仍光着整个身子与她面对面。
这次她看的更清楚,不该看的也看到了,全部看光了。
她羞愧的捂住双眼,嘴里叫骂道:“快穿上衣服,流氓。”
南城熏见她醒啦,还能骂人,也放心了,慢慢去拿衣服穿上。
“好了,看都看到了才遮起来有什么用。”穿好后,他蹲下身去伸手拽住她的手拉下来,笑了笑。
墨宫胤腾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甩开他紧抓着的手,一脸防备的瞪着他:“你无耻!故意在人家面前脱衣服,你不要脸。”
他以为他是模特吗?到处炫耀他身身材好?
想来诱惑她,没门!
“这样不是很公平么?”南城熏见她如此紧张,静静地看着她邪魅一笑,黑眸晶亮,绞着几许兴味。
反正她的他也看了,而他的,她刚也看到了,刚好相互抵消了。
“公平?”墨宫胤一脸茫然,低头一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而且很宽松,显然都是他的衣服,难道她觉得睡着后那么舒服,原来….原来他竟然私自给自己换衣服?那她的身体不就被他也看光光了吗?
天呀!这还要不要她活呀?
她抬眸瞪着他,双颊滚烫,见他那笑得盛意的俊且,气道:“你坏蛋!趁人之危。”
“只是换衣服擦药而已,你那身子朕根本不屑于看,瘦不拉几,肉感全无,而且那里也太渺小不及。”南城熏淡然说着,而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的胸前,想到那剑伤,他心里一紧,满目沉痛。
“你……”墨宫胤气得想杀人,把人看光了还嫌弃小?
难道他长得有她的大吗?
突然,南城熏脸色黯然,一本正经的轻唤了一声:“墨宫……”
墨宫胤气愤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他满眼不屑,“想道歉么?不必了。”
“不是……”
墨宫胤语气不耐,朝他吼了一声,“那你想干嘛!”
难道他不应该道歉吗?
她说不必了?他就不当一回事吗?
南城熏直视着她,目光灼灼,“朕是想说,对不起。”
“对不起?”墨宫胤闻言一怔,满不在乎的说:“看都看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反正我也看到你了,我们抵消,两不相欠。”说罢,扭头就想走。
“朕说得不是这个。”南城熏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眸色黑沉,凝着她:“如果你想看,朕随时都可以给你看。”
墨宫胤冷哼一声,目光向下,盯着他的胯下之处,似笑非笑,嫌弃道:“我才不想看勒,哪里那么渺小不及。”
将他的话回他的话,也气气他,看他还欺负她,说她的小,他的也不见得有多雄伟壮观,丑死了。
南城熏听着她的话,脸色顿时黑沉下来,眸光闪烁,幽幽解释:“……那是正常的时候会小一些……不正常的时候会……”
墨宫胤见他说得道貌岸然,不知羞愧的样子,立刻伸手做出暂停的动作,出声打断:“停,你够了,越说越离谱,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南城熏,这种肉麻恶心的话,你都说的出口。”
什么还正常的时候,不正常的时候?看他就没有正常的时候。
南城熏讪然的勾唇,笑得灿烂,慢吞吞的说:“你不是嫌弃它小么?朕只是解释一下。”
“我晕……”墨宫胤抚额,直接无语。
这种事还要他解释,当她是白痴?
她懂的东西,他还未必懂。
南城熏敛起脸上的笑容,一脸正色道:“墨宫……朕真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本想瞒着你,可怕你以后知道会更接受不了。”
墨宫胤挑起英眉,满不在乎的道:“你说吧!我现在没啥事不能接受的。”
南城熏静默了片刻,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你孩子没了。”说出这句话时,他在等。
怕她一时接受不了,会痛哭,会难过,他好给她肩膀靠。
“孩子?”墨宫胤一脸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满是疑惑的反问他:“什么孩子没了?
“嗯…”南城熏顿了顿,欲言又止,犹疑了许久,才接着说道:“就是你小产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可能是为朕挡下蟒蛇那一击,伤到了孩子,所以….”
墨宫胤听得他语无伦次,翻了一个白眼,“你胡说什么?你才小产了,你才孩子没了,神经病。”
什么话不好说,说她流产了?孩子没了?
她那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流产?开玩笑也该有个度吧!还没完没了了。
南城熏见她如此不在乎,还以为她是在掩饰,不由心中更是一痛,伸手轻裹住她的手,握紧,“朕知道你难过,孩子没了,没关系,以后和朕还会有的,这事你千万别乱想。”
墨宫胤真是无语了,看他表情也不像装的?感觉他还比自己还难过?搞得孩子像是他的一样?可是她真的没有怀孩子。
她诧异的凝着他,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呀?
她凑近他,伸手去抚上他的额头,蹙起眉:“南城熏,你中邪了是不是?还是生病了?可没发烧呀?”
南城熏眼中掠过一抹沉痛,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不厌其烦地安慰:“朕很正常,朕只是痛心,是怕你难过,看着你下面流了很多血,虽然孩子没了,不过还有朕。”
下面流血?孩子没了?
墨宫胤微微一楞,抿唇转动着双眸,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来。
“南城熏,你个大傻蛋。”虽然笑了,却眼底弥漫着晶莹的光莹。
这一刻,她是感动的。
自从在南京受了伤跳下河后,她的月事就缭乱了,一时提前,一时延后。而这次明显是提前了,所以她才那么虚弱痛得昏倒,可不想南城熏竟然误认为她下面流血了,是有了孩子流产了?这男人就这么一点见识吗?
她与龙飛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又怎么可能怀有孩子呢?
所以南城熏看到的只是她来月事的葵水而已,并不是小产。
南城熏一时懵住了?难不成她这是难过过度?得了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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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完美的误会
都开始胡言乱语!又骂他?
还好没有外人?不然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逊了。
他蹙起浓眉,满是诧异,她傻笑什么?
“墨宫?”他真的很担心,一脸忧色的看着她,黑眸微微眯起,轻声低唤:“你没事吧!”
墨宫胤笑容不变,见他那沉重的表情和神色,她真的控制不住想要笑,这家伙真可爱!真是太单纯了。
笑到最后她终于停了下来,眸色上扬,唇勾淡淡笑着,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南城熏….”她照样凝着他,目光灼灼,抿唇道:“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是她发自内心的。
可能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妃,子世神医,从未有那么一个人如此在意她的心情。会怕她伤心,难过!
就连龙飛,也从未如此对待过她,而他,她也不敢再相信了。自从朝国那一别,她与龙飛就再也回不去了,从此也只能做陌生人,再无瓜葛。
说着容易,真要这么做,心还会痛!
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割舍掉,所以,痛得时候,她选择咬牙坚持,这一切都会忘记的,忘得干干净净。
看着南城熏,唯独眼前这个高贵冷傲的男人,竟然会这般担心她,怕她伤心,一心安慰她。
就算她利用假身份欺骗他,还害公主死无全尸,也让他的属下为保自己惨死在南无卿的箭下。还在她做错这么多事后?能原谅她,照顾她,安慰她!
这样的男人,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心中对象。
可是她却没有资格再拥有了。
只能辜负!
南城熏皱紧眉宇,狭长的黑眸一闪,见她神色复杂,或许是在难过,他却什么话也不想多说,只是伸出手揽住她的肩,轻轻将她拥在怀里,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失去了龙飛孩子,是不是她们之间就不再可能有交际!其实他心里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庆幸的,开心的,却发现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半点喜悦。
墨宫胤并未拒绝,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就让她沉溺这一刻吧!
“孩子没了,没关系!以后有朕!孩子还会再有的。”他凝重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吹拂在颈脖之间。
此话也说得很直白了,就算她真的有孩子又怎么了?他不在乎。
听到此,墨宫胤终于忍不住那酸涩的眼泪溢出眼眶,昂起头直视着他,将话说清楚,真怕这家伙一直误会下去,这样没完没了聊着一些可有可无的话题,她真是受不了了。
“你误会了,我没有怀孕,也没有孩子流产之说,下身流的血只是我这个月月事来提前了。”说出这一句话时,她没觉得有什么羞愧,而是一脸认真。
其实这是一个完美的误会,也正因这个误会,她才看清了这个男人的一切。
他对自己的喜欢,都是真心的。
回想起,他为与自己赌一口气,召遍天下所有女子名字中有翎字音的女人进宫,他为此招来很多麻烦,让各国蠢蠢欲动,都想插入细作,以他的聪明,又怎会看不穿。
他每次看到她,他的笑容都是那么真,耀眼到让她心里很惭愧。
“月事?”南城熏闻言一脸愕然,呆楞了半晌,眸色黯然闪烁,垂眸也凝着她,似在想月事这东西是什么?片刻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凝重的俊脸上似如释重负欣喜的笑了。
原来如此!只是月事而已,并不是流产。
那这是不是说明她与龙飛之间还是清白的呢?
“你笑什么?”墨宫胤挑起眉,伸手轻轻推开他,看着他那笑得如此灿烂的俊脸,那双黑眸像星辰那璀璨夺目,被那惑人的笑容惹得微微失神。
“朕开心,笑还不行吗?”南城熏眉梢微弯,邪魅一笑,“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墨宫胤怔了怔,这男人一会沉闷,一会又笑得如此开怀,真怀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不过说到饿,她确实有些饿了。
“有点。”所以,她淡淡的点点头。
“走,朕给你弄吃的去。”南城熏微微一笑,伸手抓起她的手,握紧,就拉着她走出山洞。
墨宫胤眉心微拢,仍由他拉着自己走了出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得如此开心,耀眼。
出了山洞后,坐在外面守候着的冷睿已经搭着火堆,不知何时弄了一支野兔,已经烤得半生半熟了。听到脚步声,他侧过头望过来,面色微微一怔,见南城熏俊脸微笑着,手牵着墨宫胤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很唯美。
只是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一起暧昧?会不会有点太招摇了?
南城熏拉着墨宫胤坐在冷睿的对面,不用他说话,冷睿就自觉将自己手中的烤的兔子递给他。
“主子,吃下这个我们就放火烧山。”冷睿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一脸肃然,面无表情。
南城熏手中拿着烤兔,见没熟,又放回去继续烤,敛起脸上的那一抹笑意,淡漠开口:“就照你说的做。”
再浪费时间就显得更被动了,而且再这里耗下去,也毫无意义。
“你们要烧山?”墨宫胤听到他们的对话,似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却还是诧异的看他们一眼问道。
“恩,不烧山走不出去,再继续困在这里,朕也无法控制外面的局势了。”南城熏侧头看她,点点头。
“如果是烧山走出去的话,我觉得不妥。”墨宫胤想了想,然后否定了他们的抉择。
“有什么不妥之处?”南城熏微微眯了眯墨眸,眸色诧异,很想听听她的意见。
她如此聪慧,应该比烧山还有更好的办法。
冷睿那张纯净的脸上也布满了质疑之色,将目前的情况一一道出:“可是除了烧山,我们能想的办法都想了,根本无法从这里走出去,如果再继续困在这里耗下去,北国皇帝一定会恼羞成怒,到时他就会挑起北国与南京的战争。”
说到战争,南京并不是畏惧,而是一直想与北国修好。并且现在墨国与朝国都那么俯视耽耽,再与北国闹僵,南京的局势就会演变成右右为难的绝境之中。
墨宫胤抬眼看了眼冷睿,妖魅的脸上,淡然一笑,目光掠过周边,慢慢分析道:“你们且看看四周的花草树木,还有环境都异常阴暗潮湿,这天空阴沉灰蒙蒙的,时不时还飘起毛毛雨。如果你们选择烧山,这火根本就燃不起来,还会引来更多野兽来攻击我们,我们不是自寻死路吗?难道你们忘记了这里面还潜藏着狼群?还有蟒蛇?还有泥沼?”
她的话也并无道理!
“那依殿下之意,我们都只能坐以待毙,坐在这里面等死了?”冷睿性子有些急,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
南城熏却深蹙了眉心,黑眸凝着她,反问:“你可有什么良策?”
墨宫胤也看他一眼,淡淡笑了笑,只吐出一个字:“等。”
“等什么?”冷睿心急的追问。
南城熏抿唇,眸色深邃,沉寂半晌才道:“还需要多久?”
冷睿有些懵?诧然的看着他们俩人,在打什么哑谜吗?他怎么觉得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呢?
看着南城熏那眼里荡漾的信任,墨宫胤脸上那抹自信的笑容不变,眨眼回答:“最迟明天,我们就能从这里出去。”
依照她的计划,三流人他们应该快完成了。
“朕有你,是朕之幸。”南城熏凤眸紧盯着她,眸底一片深情,像是对她说着什么承诺。
简单的七个字,却很沉重的捶打在墨宫胤的心坎上,她知道他有可能有些误会,不过,就如此吧!等救出北念尘,她就与他说清楚。
冷睿面色淡淡,坐在原地,怔然的看着他们两人,心里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们主子英勇善战,俊美无双,又有着尊贵无比身份,可他就想不明白,为何主子偏偏要去爱上一个男子?
那墨国太子到底哪里好了?长得妖里妖气的?一副女人模样,瘦如干柴的矮小身子板,除了那张脸长得好看一点,真没发现他到底哪里好了?
真不知主子喜欢他哪一点?
就算冷睿再怎么郁闷,也没有人会去在意他此时在想什么。
南城熏将兔肉烤好后就撕下一支腿递给坐在身旁的墨宫胤,“你身体还很虚弱,吃点东西补补。”
墨宫胤抬眼,接过东西,抿唇轻问:“皇上也会做这种事情?”看他做得有模有样的,像经常做一样。
南城熏自己撕下一块肉后便伸手递给对面坐着的冷睿,然后一边吃一边回答:“朕从小就生活在军营里,做这些事已经做惯了,你以为当皇帝就只会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吗?”
什么样的苦他没有吃过?
就连有时候连树皮也会吃!只要能活着。
当然这些事他不用一件件细说,也不会给任何人说,包括她。
“哦。”墨宫胤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在问了,安静的吃着没滋没味的肉,虽然难以下咽,可总比饿肚子好。
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暗自在想,不知三流人他们准备得如何?明天是否能如愿从这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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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离开鬼之林
也不知南京城檀媛有没有受到牵连,南无卿这个人心狠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会不会伤害檀媛呢?而风吟也身受重伤还在陆朝安哪里养伤,他的伤到底有没有痊愈?而展舒她不用担心,从许三水与龙飛谈话之中,她可以估定,展舒与玖月在一起,暂时不会发生什么事。至于子世神医,他自己也有能力自救,加上有阿离助他,她也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全。
她最担心的还是北念尘,这么些时日了,不知他到底怎么样了?龙飛会不会对他不利?
此时,她真想长一双翅膀飞出鬼之林,去龙族将他救出来。
一时,一阵沉默,三人都未说话,静静的吃着手中的食物。
“啊….”
骤然,冷睿一声惊呼将墨宫胤的思绪拉回现实中来。
“你叫什么?”墨宫胤回过神来,诧然的瞪了眼冷睿,突然这样一叫,吓了她一跳。
南城熏并未说话,只是顺着冷睿循望着视线看过去,霎时也蹙起了眉。
“殿下,你看那个是什么?”冷睿惊恐的睁大眼,目光紧紧盯着半空,伸手指着天空低叫一声。
墨宫胤满目疑惑缓缓侧头朝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在前面那一片茂密的树林顶上的半空中出现两个庞大飞行着的白色热气球,看到这里,她面上一喜,蓦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迈步朝前跑了两步。
还以为他们会晚一天,没想到竟然今日就做好了?
南城熏不明所以也起身朝她走去,站在旁边昂头看着天空那漂浮着两个大气球,有些惊疑的问她:“那是什么东西?”是他前所未见过的东西。
冷睿也走了过来,满目的好奇,嚷道:“哇!还有绳子呢?”
一前一后飘荡着的热气球下面还垂放着长长的绳子,就是方便他们拽着离开。
“那个东西叫热气球,是我进鬼之林之前命令人在外间制作的,看来他们成功了。”墨宫胤怎么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之情,伸手指了指,却还是很有耐心的向他们解释道:“看到那支垂放吊下的长绳吗?我们一会就拽着绳子从这里飞出去。”
“这就是你说的想的办法?”南城熏收回眺望的目光,转过头凝望着她,轻声低问。
“是呀!这就是想出来的办法,我们不要耽搁了,如果他们随风飘过,就错过此次机会。”墨宫胤也深瞅他一眼,伸手拽起他朝天空那缓缓飘过来的热气球跑去。
一边跑一边不忘提醒还在傻楞着的冷睿:“冷睿,你拽着最后一个气球爬上去,我和皇上就拽前面这一个。”
听到她的话,南城熏俊脸淡淡一笑,心底莫名荡漾起一抹暖意,任由她拉着自己在树林里游蹿。
冷睿闻言收回目光,并未多想,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物体,听她的话飞身朝最后飘着的热气球掠去,稳稳的拽住那垂放吊下来的绳子。
墨宫胤紧拽住南城熏手,跑着跑着,突然腰身一紧,是他顺势揽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环抱起,脚尖轻踮,飞身而起,穿过树林去拽住前面那个热气球吊下的绳子。
拽住后还往手腕之间缠住几圈,保持平衡才低头凝着她,轻声询问:“怕吗?”
听着这两个字,犹如呢喃般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墨宫胤开始有些惊恐不定,没想到他这么突然就将自己抱起,抬眼瞟他一眼,淡淡摇头。
怕倒是不怕,只是这样感觉,有些暧昧了。
总觉得这样心里会沉甸甸的,一种说不出感觉,压得她透不过气。
半空中热气球上面三流人见他们都拽住了绳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掌握方向,仍由着风飘荡。
南城熏紧搂着她,一刻也不松懈,如果他要是松手,她就会掉下去摔死的。
与她这样抱在一起,飘荡在半空之中,随风而荡,穿过一片片树林和山峰,这感觉说不出美好!
真想永远停留在此刻,至少此时她在他怀中是那么安静,沉寂像一只小白羊,任由他掌控。
冷风呼呼吹打在脸上,那细细的毛雨一滴滴的像刀刮一样,刮在双颊上面是那么疼,为了不让她爱到这种苦,将她按紧贴着他的胸膛之上。
墨宫胤抿唇,能强烈的感觉他的守护,眼底眼泪在闪耀,险些差点落眶而掉。
“墨宫….”
突然,头顶响起他低哑醇厚的声音。
“嗯….”她埋在他的怀中,身躯相贴,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淡淡的闷应了一声。
“我是在做梦吗?”他用的我字?而不是朕?这说明他有多在意她!
他在问她,她却一时沉默!
不知为何,此时在这种气氛下,她觉得心好痛!真的好痛!
特别是他那一个我字!
他是皇帝!有着尊贵的身份,找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唯一对她如此真心相付?
为什么老天要她这个时候才遇到他呢?为什么不是十年前?不是更早!
“还记得那个十天之约吗?”南城熏察觉她在颤抖,也不回答,又转移了话题。
风呼呼的吹着,说的话也有些气喘,不怎么听得清晰。
“记得。”墨宫胤缓缓抬眼,直视着他的俊美的下巴,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却能感觉到他的心在狂跳,甚至不安。
而他也缓缓继续低下头,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弥漫浓浓的深情,声音温润,透着丝丝坚定与哀求:“给我一个机会好吗?那十天之约不变!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用真情感动她,让她忘记那些不愉快,那些痛的记忆。
爱上他?
墨宫胤心里一颤,咬紧唇,颤声低喃:“为什么你要出现得这么晚?如果你能早一点走进我的世界里,或许我会爱上你的。只可惜,我现在早已悲怆到无力再爱上任何人,我们可以做朋友?像念尘?或者像小安子那样?”
和皇帝做朋友?
她恐怕是第一人!
南城熏听着她的话,心里隐隐作疼!他以为她会给他一个机会,至少这两天的相处,是那么和谐,是那么美好!
他以为这样的她是在慢慢接受他了?原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还爱着龙飛,那怕那个人伤她如此之深,她也还爱他。
他出现得晚吗?或许他的出现比龙飛还要早吧!只是那个时候他的出现却给她带来了无边无垠的痛苦伤害。
如果不是他,她也许还是高高在上,被捧在手心的公主,也不会沦落如此地步!
有家不能归,背井离乡做异国囚禁的质子。
“我不想做你什么朋友?只要你做我南城熏的女人,做我的皇后。”当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狭长的眸闪烁,只觉得心痛如绞,语气却坚定,不容置疑。
很动听的表白,很感人的告白,可对她来说,就如风一样脆弱,根本不敢再相信了。
“…….”墨宫胤黯然的垂下眼睫,不说话!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不能回答,不能承诺的东西,就选择沉默来回答。
“墨宫…..你不愿意吗?”他不依不饶的继续问,似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她应该愿意吗?
就算刚才在山洞里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那也只是一意外。
墨宫胤觉得心焦烦躁,昂着头看着他那双期待的双目,声音异常的冷漠:“现在应该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吧!皇上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太贪恋女色了。”
说完,她低下头,也不敢看他那双悲伤落寞的黑眸,不再凑近他,由着冷风冷雨打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些!免得自己也受他的蛊惑,沉沦。
“为什么…..”南城熏的声音略为暗哑,语气中透着丝丝失落。
他哪里做得不好吗?和龙飛比?他有那么差吗?
“什么为什么?”墨宫胤也装傻反问。
“那个吻?就真的毫无意义?”他又问。
吻?
树林里他强吻自己的那个吻吗?
“那只是一个意外!”墨宫胤一怔,眼波未动,抬眼凝着他。
南城熏一瞬不瞬地凝着她,黑眸中有很多很复杂的情绪掠过,沉痛、无奈、颓败、盛怒……
她还来不及捕捉,却已是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他紧抿着唇,未语。
那一句:那只是一个意外!
像一把尖锐的利器狠狠的插进了他心窝,让他无力反驳,想生气,愤怒都觉得是徒劳!
就像做了一场梦,醒了,就一切回到了原点!
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僵滞,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墨宫胤妖魅闪烁的眸子微微转动,深看着他满是受伤的眼,“皇上,此事我们缓缓再谈好吗?十天之约我会如约履行,也请你给我一些时间,不要逼我好吗?”
听到她话,南城熏那黯然神伤的脸色,总算缓缓展开一丝淡然的笑意。
“好!”他低沉的应道,然后将身子转一个方向,让背朝前,用身体挡住她被冷风吹到。
墨宫胤见状也没有拒绝,低头看着脚下的一切,热气球飘荡得很慢,半天走到鬼之林一半的路程,他这样抱着她吊着,应该很累。
她祈求时间过得快一点,气球能飘得快一些,这样他也不用承载她的重力,那样的话,手也不会那么酸涩疼痛。
虽然他没表现出来,可她心里却非常明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南城熏继续保持那个姿势不变,将她呵护在怀里,哪怕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冷雨吹湿了,他也会利用揽住腰间的手运用内力护着她。
那一股暖流顺着后背流进时,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环住他的腰,不再那么固执的探头出去,而是乖巧的埋在他怀里,仍由那温热的眼泪溢出眼眶浸湿他的衣。
她并不是冷血动物,不是没有知觉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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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疏离冷漠
身后的热气球只承载冷睿一个人的重量,已经被坐在气球上面的初五和阿贵拉上去了。前面的热气球吊着的是南城熏和墨宫胤,两人重量过于沉重,三流人根本拉不了,也不敢拉,只能由着他们拉着绳子吊在半空,缓慢飘荡在半空中离开。
一个时辰后,终于穿过鬼之林那片迷阵的茂密树林,热气球在一处离清关城进城不远的平地上面渐渐降落于地面。
落地后,墨宫胤立刻松开抱住他的手,想拽住南城熏的手要查看他的一直拽着绳子的左手。不知是她表现得太心急,还是怎么了?
南城熏见状却将左手负手在身后,没让她抓住,她扑了一个空。
“给我看。”她抬眼有些愕然的睨着他,叫道。
她以为他会听话,乖乖伸出手让她看,可没想到他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话也不说,那眼神是那么陌生,疏离。
她微微一怔。
南城熏面色淡然,抿紧唇,看她一眼便翩然转过身去看向冷睿他们也降落了,正朝这边走来。
从热气球上面三流人一伙人也走到墨宫胤的身旁,与她打着招呼。
“殿下,你还好吧!”三流人见她呆怔看着那背转过身的男人,担心的问了一句。
墨宫胤眨了眨干涩的眼,淡淡的摇头:“没事。”目光黑暗阴晦,深深地凝着南城熏的背影,只觉得此刻与他的距离似乎离得特别遥远,像隔离了好几个世纪,触手不可及的感觉是那么揪心。
她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仿佛在热气球上对她呵护的男人与此时的人判若两人。
容不得她多想,另一边走过来的冷睿已经在南城熏面前停下,淡淡瞥了眼她,才一脸正色道:“主子,属下立刻去放信号,让洛汐来接我们。”
南城熏站在哪儿,眸色深邃,一脸淡定,只是点点头。
冷睿得到他的允许转身去找个地方放信号弹,南城熏也朝另一处走去,走到一半停了下来,那负在身后的左手总算有些知觉了,吊的时间太久,还抱着墨宫胤,整只手臂都是麻的,就像要断掉了一样。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笑的的人,不喜欢把情绪表现在脸上的人,只因是她,他才会失控,不知不觉会笑,会有情绪。
墨宫胤站在原地目光远远的看着他,迈开脚步朝他走过去。
而他似乎察觉她的走近,南城熏却迈开步伐向冷睿放信号弹的地方疾步而去,她走到一半脚步一顿,僵硬站在原地。木讷的看着平地边角落里,冷睿点燃信号弹,咻的一声,天空划过一片红色的烟直冲云霄。
她们所站在的位置离清关城不远,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可能走到了,南城熏没想要继续走,就在原地等收到消息的洛汐来接他们。
三流人站在一旁满脸疑惑,暗想,难道他们的殿下喜欢那名冷漠男子?他瞥了眼南城熏与冷睿,好奇走近墨宫胤的身边低声轻问:“殿下,他们都是什么人?”本来这种话,不是他该问的。
看他们穿着打扮都像很有钱的样子?特别是那白衣男子浑身散发出高贵霸气的气质。
墨宫胤收回眺望南城熏的目光,侧身对着三流人,面色沉静,淡淡道:“他是南京皇帝,放信号弹的是他的贴身侍卫。”
既然他们都是自己的人了,有些事也不用刻意去隐瞒。
三流人闻言一脸惊恐,顿时吓了一跳,原来那白衣男人是皇帝呀?没想到遇到的都是大人物,没敢再继续问了。
一伙人都站在平地上,没人说话,各做各的。
南城熏与冷睿站在另一边,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两人离得远,也是窃窃私语,听不清楚。
而墨宫胤却坐在地上,吃着三流人给她的吃食,初五和阿贵便把两个热气球收好将其藏匿起来!或者毁掉。都带着她们离开了鬼之林,热气球也没任何用处了。
三流人坐到她的对面,见到她吃东西也漫不经心,不经意的笑道:“殿下这样吃东西,会不消化。”
说完,目光炯炯的顺着她的脸颊向下一瞥,不经意才发现她喉间的假喉结不在了。
墨宫胤把手中的干饼和水放在一边,抬眼看着三流人,汕然笑笑:“不怎么饿,在鬼之林吃了一些兔肉,所以没有什么食欲。”
回想起在鬼之林与南城熏那些朝夕相处,虽然短暂,却觉得特别暖。
而如今,似乎又回到原轨的位置。
“这个给殿下。”三流人并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块用白布包裹的假喉结递给她,“那日殿下吩咐属下去做的时候,属下擅自主张多做了一个,一直放在身上,今日又派上用场了。”
墨宫胤微微一愣,看着他手中白布包裹的东西,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感激看了眼三流人。“谢谢你!”
说罢,赶紧拿起贴在喉间。
接下来,她还要与南城熏一起去见北国皇帝,自然还要用她墨国太子的身份去,一切都不能露出马脚。
“殿下客气了,能侍奉殿下左右做一些正经事情,三流人愿意一辈子效忠殿下一人。”
三流人满眼诚意,他早就看出墨宫胤不简单了,中了毒还死里逃生自救,还会收复他们为自己所用,这样的气度和心胸,是他这个男人也未必做得到。
就拿热气球这事来说,超出他的意料之外,她可以骑马一边赶路一边休息的时候还画草图,给他解释制作热气球的原理,让他试着制作,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她是那么信任他,他又怎能辜负,背弃。
“嘿嘿,好啦,别再给我戴高帽了,你有匕首么?”看着三流人那双笑眯起的小眼睛,墨宫胤嘿嘿笑了笑,贴上假喉结后,她也恢复了男儿之声,声音要沙哑要比刚才沙哑一些。
“有。”三流人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她。
墨宫胤接过匕首后再身上比划几下,低头把自己那宽松有些长的衣服修改一下,这衣服是南城熏的。他个子那么高大,身形也比自己魁梧,这衣服根本不合身,穿起来也怪怪的。
垂眸看着身上的白衣锦袍,没想到那个冷漠男人这么喜欢白色!
也是,他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自然会喜欢白色多一点。
经过她的修改,宽松修长的衣服变成紧身衣,刚刚合适。
半个时辰不到,平地入口位置就传来马蹄奔来的声音,骑马为首的正是洛汐,收到南城熏释放的信号,就马不停蹄的骑马赶过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几名身穿暗部卫衣的三名暗卫,都骑着马护卫在身后。
看着这场景明显是没有多余的马给墨宫胤她们四人骑,这是要舍弃她们的节奏?
她也起身站了起来,抬眼看着洛汐四人骑着马走到南城熏跟前,纷纷跳下马,相聚在一块儿后,也不知道在几人在说什么?隔得远她也听不清楚。
“殿下,他们会不会丢下我们自己进城了?”三流人也看到了他们,皱紧眉有些担忧的询问。
站在一旁的初五和阿贵也是如此想的。
“静观其变。”墨宫胤只是简单的回了四个字,她很淡定,根本一点也不焦急。
她始终相信南城熏不会丢下她的,就算在热气球上他说的那些话,她拒绝了他,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丢下她。
他现在与她保持距离,是在保护她!
才故意表现冷漠,疏离她。
她懂!
她现在是墨国质子墨宫胤,不是墨宫翎,所以,她与他终究是有距离,有着身份的阻碍,隔着千山万水。
只是她在担心他的左手,就只是想关心,慰问而已。
那一厢,洛汐简单的把现在的局势情况分析给南城熏听,再让他定夺。
目前,北国皇帝因为洛汐的及时出现,成功说服他拖延了约定的时间,但是至始至终他还未查出北念尘失踪的消息!就算此时南城熏到了也似乎解决不了问题。并且南京城整个朝政被南无卿已经控制,太上皇被刺客刺杀后就一直沉沉昏睡,并未醒过来。而大公主因为噬人鼠的事也不幸身亡,真正的凶手墨宫胤却不知所踪,打听到他跳河了,之后就了无音讯。
洛汐把所有事情说完后,也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一个月可真把他逼疯了。
那北国皇帝脾气又暴躁,动不动就是喊打喊杀,可是费了三寸不烂之舌才稳住爆性子的他。他叹气后,目光流转,正好看到对面不远处站着的四人,其中一人不正是墨宫胤么?
不是跳河了吗?他竟然没死?
“熏……墨宫胤和你在一起?”洛汐一脸不可置信,神色有些恍惚,转移视线望着南城熏皱眉问道。
“恩。”南城熏面色因为他的话瞬间变得黯然,淡淡的应了一声。
洛汐眸色深幽,又问了一句:“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他是前几两日才到鬼之林。”
洛汐眼神霎时变得有些锐利,望着对面墨宫胤一眼,激动的锐高了声音质问着他,“难道你不知道他是刺杀太上皇的刺客吗?害公主掉进噬人鼠洞的凶手吗?他还屠杀了百屯村所有村民的性命?如此残暴凶狠的人?熏,你不要被他蛊惑了?很有可能北念尘失踪的事就和他有关?我去抓住他,逼他交出北念尘。”说完欲要前去抓墨宫胤。
南城熏眉心几不可察地拧了拧,凝眸看向他,伸手拽住冲动的洛汐,一时心急,伸出的是左手。手臂传来一阵麻痹的刺痛,他拧紧眉,低沉开口:“不关他的事。”
洛汐眼神睛一凛,甩开他拽着自己的左手,回头见南城熏眸色闪烁,他心里异常的气愤,忍不住冷斥道:“熏,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可是你知道吗?就算你现在对这个人再好?那个女人也不会因此感激你的,也弥补了以前造成的伤害。如果她知道十年前那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认为她会原谅你吗?所以你对她的哥哥再好,也都是徒劳,白忙活一场,你最好死了这一条心,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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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约见北国皇帝
吼完这些话后,洛汐还是无法平息心里那愤怒的情绪,他就想不明白?那个女人天生就与南城熏是宿敌,早就注定她与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只要和她有牵扯的人都会发生不幸的事!就比如南京最近发生的事?
南城熏顿时一阵沉默。
“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明明知道没有结局,又何必弄得自己伤痕累累?熏,你醒醒吧!她爱的人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你再对她亲人再好,她也不会感激你的。”洛汐的声音不大,字字珠玑。
就连站在一旁的冷睿也被洛汐这脾气给吓到了,顿时楞住了。
他竟然敢吼主子?
不过洛汐与南城熏的关系本就不一般,他还是主子的师兄,因此语气重了一些,也很正常。
可是!他怎么有些听不懂洛汐说的话呢?听得是云里来雾里去。
“朕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来教。”南城熏脸色黑沉,凤眸中聚着阴霾,
他一直尊敬洛汐,像兄长一样一样敬重他,似友似兄,这份感情从小就存在的,但并不代表洛汐说的话都要言听计从!
对于墨宫胤,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哪怕这个人是洛汐,也不行。
庆幸的是洛汐还不知道墨宫胤就是墨宫翎。
“熏……你忘记了师傅的预言了么?”洛汐见他不为所动,便故意把师傅也搬出来了,就想他能知难而退!能明白一个道理?他与墨宫胤的妹妹墨宫翎最终都不会有结果?尽管他付出再多!也注定会输掉一切。
“朕不用你提醒!此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提,朕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南城熏眸色一冷,睇他一眼,转移了话题,似不想一直与他谈论墨宫胤,目光看向其他三名暗卫,吩咐道:“你们三人立刻回南京保护太上皇,如果南无卿有什么异动,立刻传消息给朕。”
三名暗卫闻言相互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是。”话落,三人一起离开,但没骑马,把马留给他们。
洛汐见此不由冷笑,瞟了眼南城熏:“你这是故意把他们支走?留马给他们吗?”
南城熏沉眸,眸色深邃,也瞅着他,并未回答他问的问题,而是淡漠的说:“进城吧!明日与北国皇帝约好时间,朕想见他。”话落,转身朝对面墨宫翎所站的位置走去。
洛汐脸色也是一沉,平常淡漠,一副笑脸的他,此时也笑不出来。
冷睿却一句话也不说,觉得这气氛真是说不出的沉寂。
对面站着的墨宫胤看着南城熏朝自己漫步走过来,但是脸色不太好,刚才她看见他和洛汐在争吵,也不知在吵什么?是因为自己吗?
“走吧!”南城熏走到她面前,又恢复以往那张冷冰冰的语气,面色冷峻。
墨宫胤心里一颤,与其和这样的他相处,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单纯,又有点温柔,还带点腹黑的他。
“嗯。”墨宫胤应了一声,回头冲着三流人他们睇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走过去骑马离开。
洛汐各自骑一匹,南城熏与墨宫胤共同骑一匹马,冷睿和三流人骑一匹,初五和阿贵一起。
一路进城谁也没说话,包括墨宫胤和南城熏。
进城后,为了隐藏身份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找官府,而是去客栈开房间歇息,连吃饭都未曾一起,送回自己的房间自己吃。
住进客栈后,南城熏三人就在一间屋里谈论事情,当然墨宫胤四人却各自在另一间。
房间里,墨宫胤四人坐在一桌吃饭,可她没胃口,就三流人三个人吃。
墨宫胤看他们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了口:“老三,吃完饭,你们去做一件事。”
三人都诧异的抬头看着她。
三流人把嘴里嚼着的饭菜吞了,问道:“殿下要我们三个做什么?”
“你们听说过天下第一庄吗?”墨宫胤反问道。
“天下第一庄?觉得有些耳熟。”三流人面色茫然,又似乎有点印象。
“属下知道,天下第一庄是江湖上的一个大帮派,聚集四国,每一处都有他们的据点,他们是拿钱办事,替人消灾。不过,殿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说话的是阿贵,他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墨宫胤。
“我想联系到他们的阁主玖月,我有事找他商量。吃了饭,我写一封密涵给你们,想办法找到他们在清关城里的联络点,把密涵委托他们交给他们阁主。”墨宫胤也不打哑谜,认真的说完,就起身去写密涵。
只要能与玖月取得联系,有他的协助,一定破了龙族暗门的密码,就能救出北念尘。并且云涯老头也在,他是龙族上一代的继承人,对于暗门的设置的他最清楚不过了。
密涵写好后,她立刻给三流人,把事情交给他来办,她也放心。
三人离开后,她叫店小二送来洗澡水,洗澡上药。
深夜,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都觉得有些烦躁了。
总是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情。
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很多画面,与龙飛在一起的那些画面,还有他与别人成亲牵手的画面,越想就越心痛!
特别是发生这么多事后,她以为忘记是最好的办法,其实她错了,越想忘记,越记得深刻。
突然,隐隐约约之间她似乎听到了外间传来熟悉的箫声。
她从床上翻身而起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听着箫声朝客栈的院子走去。
花园里,一间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一抹翩然的白色身影立在窗前,手执起玉箫,薄唇轻吹,那幽幽的箫声婉转低吟,时而悲伤,时而喜悦。
箫声就是“海阔天空”。
所以,她才觉得很熟悉,这歌她唱给南城熏听过,刚才听到箫声的时候,她以为出现了幻听。
她缓缓靠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看着他宛如天神一般俊美的容颜,他神情专注吹着箫,耳边箫声袅袅,而她走到窗户边就停下了。
她在外,南城熏在里面,只离一堵墙的距离。
他眼睛微微睨着她的出现,可嘴边的箫声未停,动作也未变。
墨宫胤背靠在墙,抬头望着漆黑的夜,听着熟悉的旋律,找到节奏,便脱口而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共我仍然自由自我永远高唱我歌走遍千里。”
歌声停,箫声止。
一时气氛有些沉寂,两个人都未说话。
一个靠着墙望着天!一个立在窗前目光却是灼热的睨着另一人的侧影。
不知过了多久。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还不睡?”
两人很有默契的异口同声开口问。
“睡不着!”
“睡不着!”
答案一样!
话落两个人不约而同淡然笑了,仿佛白天那些冷漠疏离瞬间烟消云散。
墨宫胤收回眺望的目光,侧身看向南城熏,屋里没点灯,加上是半夜了,所以看他的脸也不是很清晰,就见到他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也灼热的看着自己。
顿时心跳也慢了半拍!
“你手还好吧!”迟疑了片刻,她弱弱的问了一句。
南城熏微微一愣,神色恍惚,淡然回答:“没事了,就开始有些麻木而已,休息会儿自然就恢复了。”
“那就好!”墨宫胤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转移话题,“这首曲子是你编的么?真别致!听一遍就能编出曲来,你真是一个天才。”
南城熏把箫放在旁边的桌上,也侧身斜靠在窗檐边上,语气里夹着一丝疲惫,也掺杂着淡淡的关心,“你喜欢就好!身上的伤还疼么?”
“有你给的药,不疼了。”她也随意的回了一句。
虽然在人前他恢复了那冷若冰霜的性子,可私底下只有她和他时,他还是没变,语气是那么温润,小心翼翼。
或许她是应该庆幸,在人人都抛弃,舍弃她时,还有这么一个男人不离不弃。
“墨宫……”骤然,他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低沉暗哑。
“怎么了?”墨宫胤听他口气有些沉重,不知不觉的有些担心。
南城熏突然抽身朝她靠着的另一边窗户走过来,只是还隔离着一堵墙,他凝着她,似很沉重,半晌才轻启:“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她微微蹙起眉,疑惑的看着他。
南城熏眼神一黯,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会离开朕吗?”
墨宫胤心头一颤,眯起眼:“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说起这个了?”
南城熏眸光一凝,那清澈的眼神瞬间变得晦涩难懂,他瞅着她,慢吞吞开口,不答反问“你回答我?如果有一天朕做了什么对你不好的事?你会恨我吗?”
墨宫胤淡然浅笑,“你胡说什么?你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做伤害我的事?”
“朕说得是如果?”南城熏语气加重了几分,声音也透着一丝急促和无奈。
墨宫胤一时一怔,抿紧唇,沉寂片刻,缓缓道:“就算有,我也会不会恨你的,也会原谅你。这样你该放心了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也不敢往深处去想!
总之这个男人,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的。
南城熏闻言激动,伸出手将她扯进怀中,似喜悦,似低喃的在她耳边说了五个字:“墨宫,我爱你。”
“……”墨宫胤被他紧紧拥在怀中,听着那五个字,心里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一句话也没说,感觉是那么不真实,仿佛像在做梦一样。
天一亮,他们就动身去城外北国军营,来接他们前去的是景凌,他一直领兵驻扎在清关城外。
城外,北国军营浩荡隆重,驻扎的营帐有数百个,彩旗飘飘,精兵随时游荡在营帐附近。毕竟有十万精病扎营此处,能走进营帐去见北国皇帝的人的人只有墨宫胤,南城熏,洛汐,景凌四人,其余的人都只能在外面等着。
进营帐后,里面宽敞而豪华,北国皇帝就坐在主位上,似乎等这一天,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墨宫胤走在几人身后,她进去后,就抬眼看见那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只是看一眼,她就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念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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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交易
身子不由的迈步朝前靠近,眼睛却紧紧凝着那个男人,那眼,那眉,那脸,是那么眼熟,不是北念尘,又是谁?
她眼眶里荡漾着泪水,在呼唤这一声后,声音像被卡住一样,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来,眼泪也在瞬间肆意的流了下来,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竟然流泪了。
回想起,北念尘当初在树林里为了救她,不顾脏,给她吸伤口里的污血时,她真觉得惭愧。
他失踪这么久?她这个朋友什么也做不了。
“放肆。”突然,一把亮晃晃的刀挡在她的面前,一声冷漠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脚步一顿,侧头望着那名挡着自己的侍卫,红着眼不可置信再缓缓看向那个坐在主位上,剑眉蹙起,冷漠威严,无动于衷穿着龙袍的英俊男人。
“念尘….”她又轻声低喃了一声,她不可能认错的,他的脸和北念尘长得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
除了此时他穿的是龙袍以外,没有哪一点不像北念尘。
下一瞬,手腕被人抓住,是南城熏。
“他不是北念尘,他们是孪生兄弟,所以长相一模一样。”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声低语。见她为另一个男人流眼泪,他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抓一样,涩涩的,也有些疼。
孪生兄弟?
墨宫胤闻言一怔,错愕的眸子紧凝着那与北念尘长得一模一样的北国皇帝,仔细一看,确实与北念尘不一样,北念尘的眼神很温柔,像阳光是那么温暖,笑容也是那么渲染人心。而此时坐在主位上也盯着自己的男人,英俊的脸上多了几分威严,眼神里渗着浓浓的寒意。
原本那如释重负的激动也瞬间湮灭,像置身在冰窖之中。
北念尘现在被囚禁在龙族,又怎么会坐在这儿!
她黯然的垂下眼睫,仍由眼泪再度湿了眼眶。
进来站在一旁的洛汐与景凌将一切看在眼里,景凌倒是一脸安静,没有多想,但心思慎密的洛汐却不这样想了。
他微微蹙起眉,那双清澈的眸子睨在墨宫胤的身上,刚才他的表现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是墨国太子?怎么不可能不知道北国皇帝与北念尘是孪生兄弟呢?这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难道他真的是这么孤陋寡闻?还有另有隐情?故意演戏?
“你们就别在朕的面前演戏了,拖延这么久才到?南帝不应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骤然,主位上那俊脸威严的男人终于主动开口厉声询问,目光犀利的掠过桌前的四人。
最后视线也落在了南城熏的身上,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块儿。
一个凌厉,一个淡然。
南城熏松开握紧墨宫胤的手,将她拉到身后,置身上前两步,面色沉静,漆黑双眸淡漠的与北国皇帝对视,声音透着淡淡的冰冷之意,解释道:“贤王爷在南京失踪,朕确实理亏北国,对此事也难辞其咎。至于延误与北帝约定时间,是因朕一直暗自密查贤王爷的下落,才耽搁了。”
北国皇帝瞟了眼南城熏,脸色仍一直紧绷着,直接冷声问要人:“废话就不要说了,朕的皇弟呢?让他出来?朕要见他。”
浪费这么多时日,这人应该要交出来了吧!
南城熏闻言不急不躁,眸色深邃,淡淡回答:“贤王爷并未与我们一起回来。”
可当他说出这一句话时,身后的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没一起回来?是什么意思?”北国皇帝蹙起剑眉,阴沉着一张脸,声音渗着丝丝寒意。
“朕只是查出了贤王爷失踪的消息,知道他在哪里,还未来得及去救他……”
砰…
南城熏话还未说完,桌面上笔砚被砸碎的声音震响了整个营帐,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呼吸一滞。
都望着那雷霆暴怒的男人,只见北国皇帝面色凝重,眸底涌现出一片浓浓的怒意,瞪着南城熏厉声低吼:“这么说来,念尘现在还是生死未卜是吗?都没有救出他,你们现在出现在这里有何意义?还诓骗朕说你们来到之日就能见到念尘?当真我们北国软弱好欺?一次次玩弄?朕可以立刻吩咐外面的人把清关城扫平。”
这话绝不会是威胁,他就是这样冲动不顾后果的人。
看着桌面上那被砸碎的笔砚,就知道此时北国皇帝有多气愤。
营帐里没有人敢吱声,特别是洛汐!
就是他对北国皇帝承诺的,只要南城熏到清关城时就能见到北念尘?
看来这个谎撒得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城熏一时也无力反驳,见北国皇帝那张怒颜,他黑眸幽深,正欲要开口解释,就听见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皇上,与其在这里发火?请你再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能救出念尘。”墨宫胤走近案桌前,看着北国皇帝低声恳求。
只要多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北念尘。
“给你们时间?朕给你们南京的时间还少吗?已经三个月了?念尘至今无任何消息?你们谁敢保证他还好好的活着?”见突然冒出一个人,北国皇帝缓缓眯起眸子睨着墨宫胤,目光锐利,冷声讥讽:“朕真的没想到你们南京如此无能?连一个人都找不到?还敢来见朕。”
“此言差矣!如果是南京无能的话?我们几人也不敢贸然来北国营帐之中见皇上你了?并且,皇上能在约定后的时间内再宽限时间给我们,证明皇上也是一个宅心仁厚,体恤爱民的好皇帝,也不想有战争。”墨宫胤对于他的讥讽,毫无畏惧之意,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继续辩驳道:“贤王爷的失踪皇上焦虑担心实属正常,我们也着急,只是我们误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让人钻了空子,有机可趁。”
她的话说得很直白了,一边夸赞了北国皇帝是一个好皇帝,一边又将责任推卸给了别人。
至于那个别人,她倒没有细说指名。
南城熏眸光微敛,薄唇已然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漠然的目光掠过前面一坐一站的人,高坐在案桌后的北国皇帝,最后,落在墨宫胤的身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墨宫胤会帮他?
身后洛汐与景凌也是微微一楞,愕然的看着她。
北国皇帝紧握砸碎的笔砚碎片骤然松开,紧眯着眼,心里的那一丝怒气,似因她的话慢慢降了下来,她的话也说中了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确实不想与南京为敌,也不想打仗。
他抿唇紧紧凝着眼前的墨宫胤,沉寂半晌,才沉声反问:“你口中的别人是指?”
“朝国皇帝。”墨宫胤沉甸甸将四个字说了出来。
如今,她也不避讳了,那怕曾经爱过那个人,她也不会再退让了,再已不欠他什么。
她要为公主,百屯村所有村民,还有那一名暗卫报仇。
那日离开,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再相见,他们只能是陌生人,仇人。
南城熏听着她回答的那四个字,藏匿在袖中的手握紧,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有一些淡淡的窃喜吧!
“你的意思是朝国皇帝绑架了念尘?”北国皇帝瞳孔收缩,看着墨宫胤。
墨宫胤面色不变,口气笃定,“正是。”
南城熏沉默看着,眸底悦色更深。
北国皇帝眸色一闪,又问:“你与念尘是什么关系?”因为他看到她一进屋就看到自己就流眼泪,那眼泪和神情绝不是作假。
什么关系?
说到这个,南城熏心里也是微微一荡,他知道北念尘与墨宫胤的关系绝不是那么简单,他也很想知道。
墨宫胤唇角轻扯,脑子里涌现出与北念尘饮酒聊天的画面,惬意的弯起眼睛,绝艳的脸上淡笑:“回皇上,念尘与我乃是酒友知己,在南京他曾几次对我有救命之恩。”
关系坦荡,回答也是那么坦荡荡,毫无顾及。
“所以,你是南京派来的说客?”北国皇帝见她伶牙俐齿的,暗想,难道他是南京朝中的某位年轻臣子。
“皇上太高看宫胤了,我何德何能成为南京的说客,只是说出那话都是情不自禁而已。”墨宫胤闻言释然一笑,她是真的担心北念尘,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既然你不是南京说客?那你是谁?有什么资格与朕谈此事?就算你是念尘的朋友,也没有这个资格在此指手画脚。”北国皇帝眸色深深,庄严的俊脸上弥漫了对她的好奇,但说的话却是无比冷漠和嘲讽。
“他是墨国太子墨宫胤。”南城熏抢先她一步,回答。
因为他怕她会回答,她是墨国的质子。
他很不想听到这个答案,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要女扮男装扮成墨宫胤来当这个质子,可他只想好好保护她,不想再让人瞧不起她的身份。
墨宫胤一楞,侧身望着他,眸底一片不明所以。
南城熏冷峻着脸,没有给她解释,而是在北国皇帝惊讶之时,一本正经的再次启口:“不如这样,朕与北帝谈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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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说服
“交易?”北国皇帝坐在位置上,拧起剑眉。
“对,一笔交易。”南城熏沉眸,将心中的早已预谋好的计策缓缓道出:“北帝应该听闻过朕有三百名坐骑兵,他们英勇善战,对布阵精通,都是精锐的高手。如果北帝肯给朕三个月的时间,朕就将三百名精锐坐骑兵赠予北帝,就当是北国与南京同盟友好的一份赠礼。并且朕保证在三个月内救出贤王爷,将他毫发无损带回北国。如有失言,朕将割舍边关十座城池自愿献给北国谢罪。”
多么诱惑的条件,北国皇帝面上异常冷静,可从他闪烁眼睛里却看到他有些心动了。
三百名坐骑兵?
墨宫胤敛眸,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南城熏还隐藏着这么一支精锐的兵。
身后景凌和洛汐面色都异常难看,那一支精锐坐骑兵可是他们精心培养训练出来的,这样拱手让给他人?他们根本不舍?
不舍的不是他们的人,而是这些年来的兄弟感情。
南城熏知道北国皇帝已经对他所提的条件心动了,可对于北国皇帝来说,这些东西根本无法诱惑到他。
因为他对于北念尘的兄弟之情,远远超过这些物质。
南城熏表现得很随意,也不心急,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北国皇帝慎重的思虑,考虑好再回答。
至于身后的三人,各怔心思。
营帐里沉寂了片刻,北国皇帝终于开了口:“南帝,这个交易朕不答应,也不可能会答应。”
可是那答案却是出乎意料的。
洛汐,景凌,甚至是墨宫胤,还包括站在北国皇帝旁边的侍卫也是一脸惊愕。
唯独,南城熏却淡定如初,似乎早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北国皇帝不答应?凭什么不答应?这么诱惑人的条件?对于做皇帝的来说,这就是一道致命的防盾。
那三百精锐的坐骑兵都可以抵挡五万精兵来用了,更别说最后的十个城池?
墨宫胤怔站在原地,静静的凝望着北国皇帝的脸色,见他异常的犹豫,可眼底散发出来的那一抹难舍的情谊,却是那么真。
不用想,她也瞬间想明白了,他为何不同意了。
精锐的兵没有可以训练培养,城池没有可以打仗赢过来,而北念尘是他的亲弟弟,如果没了,是多少精锐的兵和城池都换不回来的。
这是一份情,无价的。
这也是墨宫胤第一次在一个帝王的眼里看到了亲情。
也难怪,北念尘失踪后,北国皇帝会如此兴师动众,大张旗鼓,不顾朝廷反对要坚持派兵攻打南京的原因。
看到这里,她眼底又暗暗涌现出泪意,因为北念尘他好幸运,有这样的皇帝哥哥,有这样的亲人。
而她,却什么也没有!
“朕早就知道北帝不会同意,不过呢!北帝对贤王爷的深厚的兄弟之情,真是让朕刮目相看。既然交易失败,北帝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不管什么条件朕都会考虑。”南城熏面色淡淡,说出的话也很真诚,黑沉的双眸却闪烁着一抹精光。
北国皇帝蓦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绕过桌角走到南城熏的面前,那双犀利的眸子有些沉痛,直视着他,沉声道:“念尘失踪之事,朕很痛心,也很焦急。就算此时朕攻打清关城,毁了整个南京也是于事无补。朕也明白为何你要千里迢迢来这里见朕,无非就是想与朕同盟,共同对付朝国。不过你刚说的那些条件,朕并没有完全的拒绝,那些东西就当是朕替念尘收下了,也替念尘他谢南帝的盛情赠予。”
话落,原来那张威严的俊脸竟然淡淡扬起一抹笑意,笑荡漾在眉间的时候,墨宫胤看得有些失神,真像北念尘笑着的时候。
不过又是一个腹黑男人!
南城熏淡淡瞟了他一眼,眼波微动,唇角轻扯,勾唇一笑:“不用。”
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丝不甘不愿,反而是一种释然,是一种得逞的轻松。
墨宫胤真的有些看不懂了,南城熏到底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失去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还表现得这么淡然?淡定?
就连北国皇帝她也看不通透,一会拒绝,一会又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将这些条件吞下。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敢说他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延后时间呢?
男人的心思她永远也猜不透吧!
例如龙飛?还有她的三皇兄墨宫轩?
又比如南城熏?或者是北国皇帝?
这些男人到底还是不是正常人呀?
“南帝果然让朕也是刮目相看,这等心胸,这等谋略,朕就当是遇到了棋逢对手,有空一定与你好好较量一番。”北国皇帝脸上的笑依然保持,可话却透着丝丝友好,仿佛开始那些不愉快从未发生过。
他之所以一直等,一直给南京机会,也正是想要与他们同盟,这样才能保北国一世安好。
“朕也拭目以待。”南城熏也目光灼灼,嘴角微弯,笑意浅浅。
北国皇帝敛起脸上的笑意,面色一整,正色道:“既然如此,同盟之事已谈妥,念尘的事就交给你们了。三个月后,朕要见到念尘,希望南帝定要遵守承诺,北国与南京能同盟永久。”
南城熏垂眸抿唇轻笑,眸底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夸耀道:“北帝的深明大义,高明远见,是北国百姓之福。”
“哈哈哈…….南帝这话,中听。”北国皇帝闻言大笑,便侧身对着营帐外大声叫道。“来人,拿酒来,朕要与南京皇帝共饮一杯。”
南城熏依然淡淡的笑着。
一会儿,就有一名士兵端着一壶酒,两个空碗走了进来,将酒分别倒在两个空碗里,递给两人。
“熏….”洛汐看到南城熏接下那一碗酒,面色担忧的叫了一声。
南城熏缓缓转过头,睇了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稍稍安勿躁。
“怎么,怕朕在这酒里下毒吗?你们南京也真是太小鸡肚肠了?”北国皇帝目光瞟向一脸紧张的洛汐,讥讽道。
“怎么可能呢?”突然,墨宫胤上前一步,伸手将士兵端着的盘子里那一壶酒拿起,欣然的冲着北国皇帝妖魅一笑,“如果皇上不嫌弃,宫胤也不知趣的讨一杯酒喝。”
话落,就仰头将手中酒壶嘴凑到嘴边,一抹清香的酒汁缓缓倒入了嘴里,她眼睛都不眨下一口就吞下了。
如果都怕酒里有毒,那就让她来喝吧!
反正,这个时候南城熏不能有事!
洛汐与景凌更是震惊,没想到他会以身试毒?
洛汐惊愕的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将酒喝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心怀疑他不安好心?就是绑架北念尘的凶手,杀害公主的凶手,刺杀太上皇的刺客,屠杀百屯村的恶魔。可是他在营帐里所做的一切,所说的话句句都是为南京着想,处处维护南城熏,根本没有一丝恶意?难道是自己对他有误会吗?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南城熏想要阻止都来不及了,伸手去抢她手中的酒壶,可她却讪然一笑将酒壶再次放在盘中,似知足的夸赞道:“好洒,这是陆家酒庄的女儿红吧!”
北国皇帝怔怔的望着她,眸色一闪,随后回过神来,眯起眼,“正是,陆家酒庄的酒是念尘推荐的,他与陆家酒庄庄主是朋友,所以宫里一直都用他们家的酒。”
“哈哈哈….”墨宫胤顿时也展颜笑了起来,随后敛起笑意,道:“不瞒皇上,我与念尘,还有朝安是结拜兄弟,他们都称之我为阿墨。”
北国皇帝听到最后两个字时,更是一脸错愕,不由的惊呼出声:“阿墨就是你?”
“怎么?念尘也向你提过宫胤的事情?”墨宫胤笑得更加耀眼,反问。
北国皇帝顿时目光变得疑虑起来,盯着她,剑眉蹙起,眸光闪耀不定,似怎么都想不明白,想不通,也不敢置信。
明明他是男子呀?还是墨国的太子?
为何和念尘说的那个她完全不一样呀?
因为北念尘告诉他的是,阿墨是女子,是他今生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男人呀?
南城熏见状也是拧紧眉,抿紧唇,捏着碗的手紧了紧,以至于碗里的酒都在荡漾起波浪。
北国皇帝神色越来越复杂,最后按耐住对她的好奇和疑惑,缓缓点头:“是的,他说过有关你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是你,让朕有些吃惊。”
墨宫胤心里也沾沾自喜,她也没有想到,念尘竟然向自己的哥哥提起她,心里挺开心的,证明他当她是朋友。
她抿了抿唇,目光迎上北国皇帝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坦然真诚恳求:“皇上,我和念尘是好朋友,他失踪出事,我比任何人都着急,担心。是我太笨了,当初明明有机会发现他的踪迹的,只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我恳请你相信我们,我们都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救他。”
南城熏听着她的话,心底深处不知为何,有些隐隐泛疼。
他不知道,更不确定,她如此不顾性命安危的逃离朝国,闯进鬼之林,是为他,还是为了北念尘。
或者是后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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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欠债累累
因为她只是仅仅看着与北念尘长得相似的一张脸,她都会流眼泪。
为了取得北国皇帝的信任,竟敢以身涉险斗胆反驳,置身喝下酒壶里的酒。
如果失败,激怒了北国皇帝,她还能活吗?
如果酒里,真是毒酒呢?她不是没了命吗?
想着这些,他心里酸涩的难受,空落落的。被什么东西深深抓扯一般,像一时失去了呼吸,有那么一刻透不过气来。
可缓缓抬眸之间却见她那张笑得是那么开心,那么妖魅的脸,他心顿时更痛。
何时,她也能为他如此着急,不顾性命,甚至是这样的笑一笑也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注意南城熏眼底那波动复杂的情绪,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他此刻在深究什么,在乱想什么。
而墨宫胤的话却引起了北国皇帝在意了,他敛起眸,轻吐一口气,俊脸凝重的开口:“你的话朕记住了,朕不是已经答应了你们,延后三个月吗?朕别无他求,只求念尘他活着。如果他出事了,朕会不惜一切代价将那个背后搞鬼的人,揪出来,碎尸万段。不管他是谁?只要伤害到念尘,朕绝不会轻易就此作罢。”
此话表面是针对背后那人,可现实却意有所指!当然也是针对他们一伙人的,如果他们敢再玩花样,失约的话,不仅仅只是战争这么简单了。
“恩!”墨宫胤会意明白垂眸一笑,可眼角眉梢绞着丝丝苦涩黯然。
虽然成功取得北国皇帝的信任,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反面更沉重了几分。
接下来她要去龙族,那自然还要面对那个人!
龙飛,她真的不知道,当真有那么一天,两人对立再一次面对面站在一块的时候。
他可否还记得她是谁?可否还残存着一丝眷恋和感情!
又或者只是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见到了也是相互的伤害!
如真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面对他?真的如自己所想的这样,举起剑杀了他?
南城熏见她眸底浮现出淡淡的悲伤和苍凉,便将手中的碗高高举起,目光流转望着北国皇帝,眼波微动,冷峻的脸上淡然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北帝,将这碗酒喝了,此事就定了,我们也立刻动身回南京。”
南京还有太多事等他回去处理!
他也很想快一些回去!
“好,朕也要回北国。”北国皇帝闻言,目光闪烁,举起碗,洒脱不拘的仰头一饮。
酒喝完后,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谈下去的必要,与北国皇帝道别后,景凌回了军营,
他们则返回客栈。
已经成功说服了北国皇帝宽限了时间,接下来可能又是一场硬仗要打!大家都得把事情安排好。
说到回南京,墨宫胤早就迫不及待了,她真的很担心檀媛,阿彩,风吟,想着他们三个人,她恨不得自己有一双翅膀立刻飞回去。
客栈里,三流人去打探天下第一庄的事还未回来,而她一个人在屋里吃了晚膳,便无事可做了。
她一个人呆坐在桌边双手靠在桌面上面撑着头,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好无聊,又没事可做。
“何事如此烦恼?能让墨太子这样唉声叹气?”
骤然,在空荡宽敞的屋里响起一道熟悉清澈的声音。
墨宫胤身子一颤,反应过来回神抬起头,只见那身穿紫色锦衣带着半块银色面具的男人已经翩然入窗,一头显眼银发,棕色瞳眸在面具下熠熠闪亮,正迈着脚步缓缓朝她走过来。
“玖月。”她顿时眯起眼,终于看清那人的样子,不由惊呼出声,腾地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欲要朝他走过去,这家伙真是神出鬼没的。
不过好久没看见他了?还以为他也失踪了呢?他来得正是时候,她也急着找他。
“殿下不是派人找本主吗?本主这不是亲自登门来见你了?够意思,够诚意吧!”玖月棕色双眸闪烁,声音淡然,缓缓入座。
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悠哉的去拿起荼杯倒荼,那动作怎么看都优雅,都美得移不开眼。
墨宫胤简直不敢相信,他会主动来找她,转过身走到他对面位置上也坐了下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确实很够意思,很有诚意。对了,我叫你查的事如何了?有没有找到那个女孩?”
这事都两个月了?应该查到一些眉目了吧!
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时,玖月正在倒荼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睨着她:“如果本主告诉你那个女孩早就在二十年前已经死了呢?”
都死了还查什么。
就算没死!有些事已经改变不了了。
“死了?”墨宫胤有些吃惊,睁大眼抿唇,再次追问:“怎么死的?”
“被狼吃了。”玖月动作不变,声音冷淡,简单的四个字,却让他心里也隐隐作疼。
“老天!怎么这么惨呀?”墨宫胤听到答案,一脸震惊惊呼一声,随后轻叹一口气,黯然的垂眸,特别的担忧的低喃:“如果云涯老头知道他女儿死了?还死得这么惨,他一定会很懊悔,很痛苦。”
他可是一直都奢望自己的女儿还活着,期盼着有一天他们父女相认,相见。
如果真如玖月所说的这样,且不是一种遗憾吗?
玖月瞟了她一眼,神色仍那冷若冰霜,手继续提着茶壶倒荼,一边倒一边说:“他不会懊悔,也不会痛苦。”
就算他会痛苦,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忍心抛弃!
墨宫胤愕然的抬头,无语的白了眼玖月,“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呀?”
“本主说他是,他就是。”玖月眉头紧锁,捏紧手中的荼杯,语气坚定,面具下那双棕色眸子似夹带着丝丝愤怒。
墨宫胤以为看错了,质疑的眨了眨眼,在看时,他的眸底瞬间变得清明,仿佛刚才那一抹愤怒的情绪只是一个幻觉,她盯着他,“我说,你干嘛那么生气?人家女儿死了,又不是你女儿你死了?你激动个屁呀!干嘛这么肯定别人不会伤心呀!你根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所以你不要随便的批判人家。”
玖月眸色闪烁,抿紧唇,未语。
墨宫胤见他不说话了,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便想了想,又问:“那云涯老头现在在那里?”
她心里很疑惑的,只要提到有关云涯老头的事,玖月就表现得有些古怪,特别是他的语气,很似气愤,很似痛恨。要是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干嘛这么激动?
如果如她所猜的那样,玖月是云涯二十年前遗失的女儿,那他就是女扮男装,而且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如此的痛恨云涯老头的抛弃!
但这都只是她的猜测,并无实际根据,就是以他这头银发和棕色瞳眸和云涯老头长得太相似了,才大胆这么认为。
“他很安全,在南京一座别苑里,有殿下的侍卫保护,他暂时还死不了。”玖月语气仍是冷冰冰的,将手中捏着荼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荼后,才肃然道:“不过,好像有一批白衣杀手在追查他的行踪,本主一时没能查出他们的来历,他们行踪不定,应该不是南京人。”
白衣杀手?
看来又是龙飛的人!
到底云涯老头和龙飛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龙飛要致他于死地。
是因为龙族?还是龙珠?
墨宫胤淡看了玖月一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意的说了一句感谢话,“我明白了,此事我会查清楚,谢谢你了。”
不过没多大诚意,听口气就能听出来了。
“委托任务之事已办妥,那银子之事?殿下什么时候付?”玖月面上倒也不恼,还是那张清淡的神情,直接开口问了钱的事。
绕了半天原来他是收钱的呀?
“多少?”墨宫胤听了漫不经意的一问,叫别人做事,这来拿钱是天经地义的,她也不愿欠着别人的钱。
“三万两。”玖月面容肃穆,淡淡的回答,仿佛三万两银子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什么?”墨宫胤瞠目结舌,眉头挑得老高,不可置信的反问:“三万两?这么贵?就是保护一个人,查点身世之事要三万两?玖月阁主你这抢人用不着这么黑?”
敢情这是找了一家黑店了?
玖月面具下薄唇弯起,笑了笑,却不以为然的说出自己的难处,“殿下此言差矣!这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而且我们做的还是拿命干的买卖。这天下第一庄这么多人要养活,本主已实属无奈,对于王公贵族价格是高了些,可谁叫殿下身份这么尊贵呢?就当是行善积德吧!”可说出的话,几乎把墨宫胤气得吐血,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贬她。
这话说得真漂亮?行善积德?她又不是活菩萨。
她要是尊贵就不会连三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
她现在就是很穷,穷得欠债累累了,都想有一个人来救济她呀!
墨宫胤妖魅的脸上讪然勾起一抹璀璨的笑容,冲着玖月眨着眉眼,使使美男计也是不错的,“可就算我身份尊贵,也用不着这么坑我吧!打个折扣行不?毕竟我们还是朋友呀?”
他就没看见!她颜值这么高?至少也得一个五折吧!
————
第一百八十九章:洛汐的心思
可玖月偏偏不吃她这一套,就那么平淡的瞅着她,仿佛她谄媚眨眼,对他来说就像一阵冷风吹过一样,“殿下,我们这可是小生意,你别为难我们这些江湖上混口饭吃的人了。”
墨宫胤眨着的眼直接一抽,无语的叹气,打折都不行?
她无奈的抚额,瞪着他,咬牙切齿,撇嘴道:“阁主这小生意都遍布整个天下了,还小?”
玖月闻言眉头一皱,赶紧纠正她的话:“殿下,你这话可别当着皇上的面说!这话听着像本主要谋反一样?”
“事实如此,你还害怕别人说。”墨宫胤更是郁闷的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人言可畏。”玖月微微叹气,语气似夹杂着太多无奈。
墨宫胤瞪了他一眼,悲催的摊开双手,扁嘴道:“银子先欠着,回南京我在付给你。”
没钱的她,真是痛苦。
现在的她,两袖清风,身上也搜不出三两银子,更别说三万两了。
玖月显然不相信她的话,眸底闪过一抹兴味,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道:“殿下说笑吧!殿下身边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南京皇帝?北国贤王爷?陆家酒庄庄主,只要你开口,那不还是眨眨眼的事情吗?”
这话说得她像一个吃软饭似的。
墨宫胤看着他嘴角那一抹笑,气得咬牙,不由冷哼一声:“你都说他们是大人物了?我区区一个国太子,又怎么好降低身份去开那个口?你是怕我不给你?赖账吗?只是三万两银子而已?我至于吗?”
“……”玖月看着她,没说话。
她这是什么表情呀?明显就是怕她赖账!
墨宫胤见他一脸不信任,心瞬间凉了一截,随意一说:“你不信我立字据总可以了吧!”
“殿下,这办法甚好!”玖月突然开口,赶紧从袖口中拿出一张白纸,平铺在墨宫胤的面前,“不用殿下亲自动手了,本主都准备好了,就在落款那里盖个手印就行。”说着还伸手指了指,怕她看不见似的。
墨宫胤怔怔的看着他将白纸放在自己的眼前,垂眸看着那白纸上的黑字,顿时一脸错愕,这家伙需要这么毒?表现得如此明显么?这是有备而来。
抬眸斜视着玖月,苦笑:“看来,玖月阁主还真是神通广大,都猜到我没钱?”
她气的不行不行的,可还是伸出手指,咬指盖手印。
“混口饭吃而已,殿下就别讽刺本主了,既然字据已立,也夜深了,本主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后会有期。”玖月见她盖了手印,起身站起来迅速把字据继续收回袖口中。
“慢走不送!”最好是后会无期。
玖月银色面具下那张似俊美的脸汕然一笑,翩然转身朝窗户走去。
有门不走,要跳窗户,奇葩一个。
墨宫胤看着他渐渐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脱口叫住:“等一下!”
玖月走近窗口,脚步一顿,侧头挑眉,“殿下还有事!”
“出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是他?”
玖月微微一楞,面具下唇角一勾,没说话,晃眼就消失在屋里。
那一笑就说明,他知道她的身份。
其实她应该早就猜出来的,上次南京闹蠼螋之事,他当是就开口试探过自己,而且他与子世神医走的如此近,还是朋友的身份,明显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墨宫胤,可他却一直没揭穿自己而已。
玖月走后,屋里又是一片该死的沉寂,她又继续趴在桌上,看着对面那一杯才抿一口的荼杯,再垂眸看看自己的咬破的手指,苦闷的快疯掉了。
不知不觉又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想到了来南京后发生的那些事!一件件还历历在目,那么清晰在眼前晃荡。
在发生这么多事后,她也是千疮百孔了,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在南京做质子七年?
这才半年的时候,就发生这么多事?还有六年,接下来还发生什么事?她都不敢再去想了。
如果她不来南京,是不是南京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呢?
至少在龙族的时候,龙飛还是爱她的,不会娶的别的女人,也不会有那阴谋诡计,公主也不会死,那些村民也不会死,暗卫也不会死!北念尘也不会被绑架。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墨宫胤一个人坐在哪儿,胡思乱想,越想越烦躁,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竟然忘记在朝国与阿离分开后,阿离拜托她给景凌带的话。
今日见到景凌却没想起来有这事!
可这个时候他已经回军营了,她怎么去告诉他呢!可又不想失言于阿离。
想想他们两个也不容易,异国恋,很辛苦吧!
想着去夜探军营,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管如何也要将阿离的那一句话告诉景凌,景凌那呆脑子,也不知道明不明白阿离的情。
她起身朝大门走去,刚要开门,门外就有敲门。
她微微一怔,暗想,都半夜了,谁会来找她?
难不成是南城熏?
说也奇怪,从回来后,他就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就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和他说话也不理。
她满怀心思的猜疑,有些期待的打开门,可门外站着的人,让她一震。
“洛汐…..”怎么是他!
洛汐伫立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漠问:“我有事想与殿下说,方便吗?”话落,目光朝屋里瞅了一眼。
墨宫胤牵强的扯出一抹笑,点点头,将门打开,“进来吧!”
洛汐得到她的允许,迈着脚步走进了屋里,墨宫胤把门关上,她很诧异这个时候了,他来找她,是为何事呢?
洛汐坐了下来,墨宫胤走到桌边在他对面也坐了下来,很客气的倒荼给他。
“殿下,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了。”
墨宫胤将荼推到他的面前,眸色淡淡,道:“有什么话你说吧!”
她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话对她说。
洛汐并没有去碰那一杯荼,仍还是一脸淡漠,他直视着她,将来的目的问了出来:“墨宫翎在哪儿?”
墨宫胤微微一怔,蹙起英眉,脸色平静:“你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难道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不对!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问自己知道不知道墨宫翎在哪儿了。
“殿下应该知道她在哪儿吧!请你告诉我。”洛汐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继续追问。
墨宫胤垂下眼睫,面色沉表,回答:“我不知道。”
她人就在他面前,难不成还能说自己就你面前这话吗?
洛汐听了,明显不相信,质疑的眸光更加深邃,不由的讥讽反问:“不知道?她可是殿下的妹妹,殿下怎可能不知道?”
就算知道又怎样?难道要告诉你吗?
“信不信随便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墨宫胤面色淡淡,眼底一片淡定,依然还是那一句话。她垂下眸,伸手去倒荼喝,懒得理这个疯子。
她就是不说,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洛汐这个人,她只是与他在南京皇宫有一次一面之缘,之后并无再见的机会。
可也不怎么讨厌他,可此时,她却无比的厌恶他。
他以为他是南城熏的朋友就了不起吗?跑到她的屋里来公然挑衅。
洛汐就那样凝着她,见她故意避讳不答,便也松了语气,不再那么固执,也不为难她,只是面色肃然,眼底涌现出一抹幽深的光芒,“也罢,既然殿下不想告诉我她的下落,那我就请殿下帮我给她转告两句话。”
墨宫胤听着他的话,愕然的抬眸,却没说话,睨着他,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洛汐盯着她的眼睛,面不改色,沉声道:“请她离熏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熏的面前,不要再来招惹他。她与他是不会有结果的,勉强在一起也躲不过命运的安排,她沾染不了熏一丝一毫。”
她听完后心里不由的冷笑,沾染?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沾染南城熏!更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虽然发生一些小意外,但她已经忘记了!
墨宫胤敛眸,见洛汐那双黯然的双眸中,看出他在嫉妒,并且他刚才说的话听着怎么觉得有些酸溜溜的呢?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懵然而生。
难不成他喜欢南城熏?
他是断袖?
她眸底闪过一丝厌恶,不由的挑起眉,意有所指的反问:“你是在嫉妒?还是真的为了他着想?难不成你对皇上有着非分之想?”
洛汐似乎被说中了心事,面色瞬间变得恼怒,眸色不停在闪烁,极力的辩解:“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嫉妒,对熏有非分之想。我只是不想看到熏被妖女迷惑?分不清方向,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
可越解释,越让人觉得就是真的。
熏?
叫得真是亲密?
“妖女?”墨宫胤闻言冷笑,黑眸锐利的射向他,冷声质问:“你这话从何说起呀?我的皇妹何时又成了妖女了?”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外号?
(因为要牵引十年前的事,所以精彩还在后面呢?下一章,就能见到他们回南京,去见小北了。可以第二章,我会让小北出来的,毕竟这么久了。没见他,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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