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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惹大明》神鲸大能猫

第一百八十章 海上搅屎棍

翌日,四库馆,关山月喜气洋洋地坐在总裁的位置上,他推荐的张彩、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傅山、方以智、朱之瑜等人是悉数在榜。

他环视四周,笑眯眯地说道:“恭喜诸位高中,从今天开始,四库全书的修纂算是正式开始了,以后还得多仰仗诸位。”

除了张彩这个天性猖狂货色以外,所有的人都连称不敢。

关山月是熟悉张彩的秉性的,他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从今天起,不管诸位家乡何处,师承何派,政治见解如何等等,希望诸位都抛之脑后,坦诚相待。为了中华的文化传承,关某拜托各位在修撰四库全书的过程中,始终保持一颗超然世外之心,不要惨杂个人的喜好厌恶。从现在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四库馆的修纂官。”

众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关山月觉得张彩这个怪才虽然为人放荡不羁,但治学严谨,思量再三后,还是任命他为四库馆的副总编纂官。

总编纂官,需要从中沟通协调,张彩很明显不是最佳人选,众人讨论一番后,这项重担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方以智的身上。

在场的众人都是聪颖之辈,能参与到这项文化工程中,注定是要名垂青史的,对这个安排是毫无争议的。

关山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感慨道:“官学结合,是聪明的华夏人的最佳结合。以官促学问,以学问带参政,亦官亦学。妙哉,妙哉!万望诸位情同手足,莫生嫌隙。关某可以向大家透露点内幕,四库全书修纂完成之日,便是诸位飞黄腾达之时,参与其中受益无穷。愿意继续做学问的,可去筹划中的复旦大学安心做学问。愿意出仕的,关某自当竭力引荐。”

众人是开怀大笑,进退自如不说,今生后世之名利全都占全了,这简直是天下少有的美差。

古代的文人就是文人,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宴席中,喝着崇祯帝御赐的御酒,微醺的关山月笑是来者不拒,开怀畅饮。

酒越喝越厚,再加上文人最是放荡不羁,这些人在张彩的带领下,全然把平日的上下尊卑给抛到了脑后,迅速地拉进了彼此的关系。

关山月也不在乎这些,这些人喝道最后,竟然以兄弟相称,一边行酒令,一边勾肩搭背,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这些人都是关山月精挑细选出来的,他对他们是寄予厚望的,可以说是把改变大明政治格局一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他觉得绵延数千年卸磨杀驴的君臣斗,实在是一种过于低级的政治游戏。

直到中午时分,喝得伶仃大醉的关山月,才在陈二狗和巴图尔的搀扶下回到都督府。

皇太极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后金的船舶基本上都是继承自皮岛毛文龙水军,自身并不具备造船能力,数量本来就少的可怜。

最近渤海海面上却出现了一支不明来路悬挂骷髅旗的舰队,只要是见后金和倭国的船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通猛砸。

这帮人惨无人道的海匪,遇到后金民船直接连人带船全都抢走,遇到军舰先用开花弹把船上的船员杀伤后再靠帮抢船,总之就是抢船。

恼怒无常的后金联合了倭国,进行过追踪,但都因航程问题,被他们逃之夭夭。

这支舰队要说他是明朝的水师吧,他们用的不是明朝的福船不说,上边也不都是说汉话的汉人,还有操着一口鸟语的洋鬼子,更可气的是上边还有一群地道的女真人。

皇太极派人打听后,才知道他们也不光祸害后金和倭寇,听说他们还有两支舰队,分别在东海和南海附近海面游弋,专门盘剥过往的商船。不论是大明的商船还是外商的商船无一能逃脱他们的魔爪,还美其名曰替福王收取关税。这样他的心里才算平衡了一些。

没错这些造型新颖的新式舰船,就是出自库页岛造船厂。除了装备最新式的火炮以外,全部装备有水密舱。上边能种菜不说,还能养猪、养鸡,就是一年半载不靠岸补给也不成问题。

色布腾这货也是个战争贩子,自打打下虾夷岛后,他对海战的热情是一发不可收拾。附近海面上那些识相的海匪,全都并入他的麾下,重新大乱后编入舰队。那些不识相的就倒霉了,被他秋风扫落叶一般定点清除不说,就连藏匿在无名海岛上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宝也全都被他搜刮一空,一并献给了关山月进行陕甘的建设。

后金、倭国的民船上传战舰,全部是他们的洗劫目标。东海南海的商船要是不在他们按照货物的多寡,清缴关税,发现后一律击沉。在金钱开路这种简单粗暴但见效快的政策下,所有心存侥幸的商船全都灰飞烟灭,因为大明沿海的民船和渔民全都是他们的眼线。

他们就像一只吸力巨大的吸金怪兽,把财富源源不断的从南海、东海输送到库页岛,再从库页岛输送到大宁,再由大宁输送到陕甘。

要不是关山月再三嘱咐在羽翼未丰之前,不可以与福王控制下的水师直接起冲突,色布腾这二杆子货,估计还真敢撸起袖子跟那帮水师大爷们来场海上拼刺刀的战斗一决雌雄。

不甘心的福王的水师曾经策划过几次清缴活动,全都被色布腾这货凭借高超的机动性逃脱,期间还顺便利用射程优势,用实心弹干沉了几艘福王的军舰。

在最后一次联合荷兰人清缴后,看着越来越少的战舰,心疼的福王再也没敢派人前去清缴。

荣幸地获赠海上搅屎棍后,色布腾则越玩越胆大,半年之后,在关山月的唆使下,集结了库页岛一半的战舰,在东海海面上跟荷兰人正面硬刚了几次,加之新入大明国籍的荷兰裔商人从中游说和金钱攻势,荷兰人最终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自此大宁人神不知鬼不觉中占据了澎湖列岛,将以前的澎湖巡检司据为己有。

至此,所有的人全都被蒙在鼓里,还都以为这是一支异军突起的海匪,都没有想到背后竟然占着大宁的影子。

关山月秘密乘船巡视过后,下了血本经营澎湖列岛,集中四省现有的工业能力,将其打造成了一处钢铁壁垒,前可攻内陆,后可伐东番(台湾岛)。

在澎湖列岛上暗中设置海关衙门不说,大概是嫌弃皇太极和德川家光过的太过清闲,他还授意色布腾派遣投诚的海西女真和倭国带路党前去像不明真相的外商收取关税,缺德的将千丝万缕的麻烦全都缠绕到后金皇太极和德川家光的身上。

各国愤怒的商船集结完成后,自高丽半岛登陆,先是跟倭国一头雾水的德川家光进行严正交涉不欢而散后,又去到沈阳跟“揣着糊涂装明白”的皇太极交涉无果后,反正跟双方的贸易市场本就不大,对倭国和后金政权进行了无情的封锁,大有老死不跟其政权进行贸易往来的架势。

这群暴跳如雷的外商,搞得躺枪的后金皇太极和倭国盟友德川家光欲哭无泪。

关山月则不失时机地张开了温暖的臂膀,向这些北四省潜在的客户伸出了橄榄枝,将其纳入了自己的怀抱。

并跟他们言明,在北四省海关衙门缴纳关税后,只要商队花费适当的佣金,库页岛的大明北海水师愿意提供护航服务。要是遇到澎湖海匪强行收取关税,大明水师在打不赢的情况下,愿意负责这份花销。

说来也巧,往日嚣张无比的澎湖海匪跟大明北海水师硬碰硬了几次后,自此见了大明北海水师,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温顺。在海面上只要看见大明北海水师鲜艳的红旗,一律绕路走。

福王、皇太极、德川家光等人都觉得这一切的幕后最大受益者就是北方的崇祯帝政权,可就是拿不出像样的证据,一切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上。

现在最悲催的人就是皇太极,接憧而至的外商让他忙得焦头烂额不说,就连物资运输也出了问题。

以前通过海路来运输便捷花费低廉,在那支舰队的封锁下一律改成了陆路运输,可偏偏高丽半岛北部多山地,往沈阳运输十车物资,里边至少有四车消耗在路上。在外商莫名其妙的集体抵制封锁下,物资本就紧张的他们,哪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让他陷入深深绝望之中的还不是海上问题,而是陆上问题。海上问题跟陆上问题两相一比较,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太过小儿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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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人定策

关山月这货是四面出击,在与后金接壤的哈尔滨、佳木斯、同江、抚顺沿线采取了步步为营的策略。

自打开春化冻以后,官府提供耕牛、种子和新式农耕器具,在色特尔也的统一协调调度之下,新近迁移来的数十万百姓们纷纷出城垦荒耕种。

大宁垦荒的成熟奖励政策,稍作修改全部照搬到四城。开出的地上的收成,只需要向官府缴纳极低的田赋,剩下的产值全都归个人所有。

那可是真真儿的黑土地,五六十万失地的农民们干劲儿十足,发挥走到哪儿种到哪儿的种族天赋,今儿进一尺明儿进一寸,大明的实际控制范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后金靠拢着。

四城中的明军也没有闲着,在不耽搁守城和训练的同时,也没把种族天赋荒废了,在关山月和徐光启的双重关怀下,在这辽阔丰腴的黑土地上愣是开垦出了大片大片的国有农场。

四城驻军今年解决了粮食自给自足问题自然是不在话下,搞不好还能提前进入小康社会。

皇太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一旦派兵出城收复失地,垦荒的明军和大明的百姓们就全部龟缩到高大的城池中,根本就不与他们交手。让后金的部队是疲于奔波,耗费军资不说,还搞得士兵们怨声载道。

鸡贼明军依仗城坚炮厉,只要靠的太近抽冷子就干他们一波,致使后金的部队不敢太过靠近大明的城池。

更让皇太极欲哭无泪的是,那些顽抗的海西女真叛徒竟然全都归顺了明朝,再加上色特尔也采取在松花江沿线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搞得后进的部队连个抢夺物资的地方都没有。

城中的明军也算准了后金一次五万人的行动,在没有补给的情况下至多能坚持五天,只要五天之内后金军队不撤退,城中的明军必然用手中的长枪和钢炮给予他们无比热情的问候。

围城战打不过,拉锯战打不起,全民皆兵的四城在农闲之时,还时不时地给侵扰的后金部队送上爱心大礼包,稍一不注意就手榴弹满天飞。

坐镇沈阳的后金大汗皇太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山海关那熟悉的一幕在重新上演。现在松花江沿线的明军就像一只刺猬,搞得后金这个老狐狸进退失据束手无策。

四库馆的事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关山月全都推给了方以智,自己则当起了甩手掌柜,跟徐光启和孙承宗在一处别院关起门来,研究起如何对付那群即将到来的东林党等来摘果子的旧势力来。

眉关紧锁的关山月翘着二郎腿靠在官帽椅的椅背上,脚底板子在有节奏地拍击着地面,慢条斯理地打破了沉默:“二位老哥,要不咱在他们赶赴大宁的路上,把他们都抹脖子了算了,犯得着为他们这种垃圾头痛吗?”

徐光启摸着花白的胡须连连摇头,想都没想便把关山月的提议给否决了,用冷静的语气说道:“不可,不可!东林党人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就这么让他们死去太过便宜的他们了。”

一直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孙承宗突然停了下来,冷哼一声,插嘴说道:“哼,今天东林党能卖福王,明天他们就能卖圣上,真不知圣上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们既然想破镜重圆,那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来,他们那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就收手吧。”

通过跟钱谦益等人的接触,关山月觉得自己以前搞错了,野猪皮之所以能做大并没有开光环,全都是因为东林党自带光环。你问什么光环?那就是和后来的GMD一样的光环——猪一样的队友。撤退转进其疾如风,迂回包抄其徐如林。烧杀劫夺侵略如火,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他心中对东林党满是不屑,真真儿的不愿意与他们同朝为伍,觉得那简直是一种侮辱。

徐光启长叹一口气,怅然道:“孙老哥,京城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圣上卖过一次了。圣上大概不想看见咱们一家独大,想要的是朝堂上的一种平衡吧。但是我们要他们为我们割福王身上那块肥肉好呢?”

关山月眼睛一眯,想都没想就张嘴说道:“河间府和山东全境。”

孙承宗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道:“老弟是想……”

关山月点了点头,直言不讳道:“没错,屯兵天津卫和登莱,扫掉后金的挡箭牌吴三桂后,从辽东与后金的交界处正面发兵进攻后金,将其主力吸引到前线后,用驻扎在天津和登莱的水师进攻后金的后方。”

徐光启两眼精光直冒,拍案而起,喜道:“攻其必救,动摇其根本。前后夹击,内外开花,此计若成,后金必死无疑。可美中不足的是,高丽半岛南部的倭寇着实是一大变数。”

关山月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集结库页岛和虾夷岛的军舰,再租赁外商的武装商船运输士兵,利用地利之便以虾夷岛为跳板对倭国本土进行猛攻,给他来个鸠占鹊巢。

在色布腾数月有针对性的打击之下,掐指算来,倭国的船只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孙承宗闻言仰天大笑,拍手称快道:“好,好,好。做戏做全套,就是不能灭了倭国也要像高丽半岛一样,把倭国一分为二。”

徐光启额头青筋暴露,将汉家男儿的血性展露无疑,激动道:“是啊,千百年来,倭国像只苍蝇一样嗡嗡嗡地在我中华的耳边转来转去,为了后世子孙着想也应该把它们灭国。”

关山月一脸的羞愧之色,愧疚道:“除了北四省和略有起色的陕甘,大明现在是千疮百孔,一时实在是抽调不出这么多的兵力,只能徐而图之了。”

孙承宗拍了拍关山月的肩膀,安慰道:“老弟年纪轻轻就能想出这般恢弘的计策,又有何愧疚的。该愧疚的是我们这些老骨头,打了这么多年,反而让后金越做越大,实在是惭愧。”

关山月听了孙承宗的夸赞是满脸通红,摆手说道:“说来羞愧,此计策是后生借鉴自熊廷弼熊经略守辽之时的“三方布置”方案变化而来,关某实在不敢据为己有。”

孙承宗和徐光启四目相对,相视一笑,连连夸赞诚实的关山月有大将风范。

说笑间,徐光启脸上的喜色一扫而空,似乎想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捋了捋胡须,问道:“老弟,要是所托之事,东林党办不到怎么办?”

关山月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畏惧,风轻云淡地说道:“调兵,自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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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暗中布局

大宁、山海关、陕甘、天津卫、山东和北京城的相对位置迅速的在徐光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身子一颤,诧异地问道:“你想把福王困死在北京城?”

关山月抬头望了一眼处于震惊之中的徐光启和孙承宗,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圣上。”

孙承宗仰天长叹,无可奈何地说道:“自古皇族之间不谈亲情,福王大逆不道,怨不得圣上赶尽杀绝。”

徐光启眉毛都拧成了一块疙瘩,担忧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福王是不会坐以待毙的,他手下的祖大寿和袁崇焕等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老弟还是慎之又慎的好,可莫要走漏了风声,免得到时候落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关山月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此事,目前除了圣上、二老、刘文秀和关某,再无一人知晓。”

三人又讨论了一番其他的问题,一直讨论到黄昏时分,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送走了徐光启和孙承宗,关山月可没有闲着,他又抬腿去了大宁参谋部,去找刘文秀讨论进驻山西的问题。

正在忙碌之中的刘文秀,知道关山月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连忙把他让进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齐划一的作战室。

关山月端着茶碗喝一口茶水,摆手示意忙前忙后的刘文秀坐下,笑道:“温甫,那些繁文缛节我看就免了吧,我找你来是想问一下山西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经过几年的浸润,刘文秀身上的军人作风是浸入骨髓,作为大宁的情报首脑,各种重要的情报和数据他早就烂熟于胸。

此刻听关山月问起山西的情况,不假思索地说道:“顺着贾德富和贾德贵兄弟这条线顺藤摸瓜,现在参谋部手中掌握了大量山西商人暗通后金的证据。经过调查发现,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呈家族模式。并且,贾氏一族只不过是依附在大鱼身旁的小虾米。”

饶是关山月早有心理准备,也是震惊无比。据以前的情报分析贾氏兄弟与后金一年的交易额足有几十万两白银,他要是小虾米,那大鱼还了得。

“温甫休要卖关子,快手究竟有那些山西商人与后金有牵连。”

刘文秀拖着下巴略微沉吟片刻,语速飞快地说道:“大鱼是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这八大家。像依附在八大家身上的小虾米,足有数百家。”

关山月心中冷笑一声,这要是放到现代去看他们也算是变相促进民族融合,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当口,他们就是不折不扣的汉奸。

通过一番询问,他才知道二者的合作已经持续了十多年。自努尔哈赤时代,商业嗅觉敏锐的部分山西商人嗅出了后金不甘寂寞的崛起野心后,便开始与其狼狈为奸。

后金用从大明和高丽掠夺敲诈来的金银珠宝,从八大家的手中换取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可以说他们就是后金的总军需官,没有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不懈支持,后金的的崛起速度势必要大打折扣。

并且通过派出的情报人员发现,他们的交易中心不在山西,而是设置在张家口。只到大宁军控制山海关以前,双方之间的贸易依旧是在高速进行。

最让关山月气氛的是双方的粮食贸易。近年,大明深受天灾困扰,数年粮食欠收,后金的收成也好不到那里去。可这群商人卖给后金的粮食价格,竟然只有他们垄断之下的山西和陕甘境内的一半。

这些商人遍布大明,他们就是后金身在大明的眼线,利用身为汉人的便利,四处侦听。不但按照后金的要求将其所需要的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后金,为了巩固贸易关系和攫取更大的经济利益,方便其大发战争财,他们还将关内各种情报源源不断地无偿奉上。

忍无可忍的关山月气的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在攻打后金之前,一定要把后金的这群奶妈给剁碎,否则咱们的将士得用命去填这个窟窿。温甫,除了宣大总督卢象升,入山西可有可用之人?”

刘文秀以手叩头,用人事关入山成败,他慎重仔细地在脑中检索起来。沉默片刻后,他一脸严肃地说道:“山西道监察御史卫景瑗,公正廉洁,执法不阿,杖毙豪强、衙蠹无数,曾经弹劾过首辅周延儒,可为我用。京营游击周遇吉为人忠厚,勇武善射,战风彪悍,可为我用。”

山西官员如今的立场依旧是左右摇摆不定,他们的政治嗅觉远没有前内阁那帮老狐狸灵敏,在他们眼里如日中天的福王是依旧是一个香饽饽。

关山月考虑到这一点不满意地摇了摇头,怏怏不乐道:“太少了,咱们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现有的人手是都是身兼数职,都是抽身不得的。

山西即使有卢象升坐镇宣大一线,我们要是大肆逮捕那些汉奸商人,保不齐那群与之有牵连的山西官员也会火中取栗。”

满脸愁容的刘文秀脑中灵光一闪,拍手悦道:“末将暗中考察,临洮总兵官曹文诏及追随其左右的侄子曹变蛟皆是大才,本来想让他们再历练一番的,现在大人要急用人,文秀也不得藏私了。只是这任命之事,我们的老对头杨嗣昌会放行吗?”

关山月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跳跃的火烛说道:“杨嗣昌这老狐狸肯定是不会放行的,你拟定一份合适的官职予我,我直接找圣上审批便是。杨嗣昌追问起来,大不了祭出军事机密的挡箭牌便是。”

刘文秀则是冷哼一声,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满脸尽是杀气的说道:“只是时机未到,否则此时我们把王嘉胤和罗汝才的供词,以及人证陈子睿一并呈送到圣上的面前,然后再用大明日报》昭告天下,杨氏父子必死无疑。”

关山月一脸的惆怅,他何尝不想早日清除掉杨嗣昌这块绊脚石,郁闷道:“想必你也知道了那群旧臣要赶赴大宁的消息,只要一谈拢了交易的筹码,他们不日便会奔赴朵颜城。到时候他们势必要跟杨思成结成攻守同盟,此事你得抓点紧,力争在这群跳梁小丑到来之前,把事情安排妥当。”

刘文秀的身上的是有压力的,本来组建四省建设兵团和边防团的事情就压的他喘不过来气儿,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尽管时间有些紧迫,文秀一定优先办理此事。不知大人跟公主大婚的吉日,可否选定?”

一听与乐安公主的婚事,关山月一甩衣袖,脸上的愁容是一扫而空,满脸的坏笑道:“哈哈,个人的婚事在国事面前一律靠后。主要是这天大的喜事,不趁机敲诈那群富得流油的旧臣们一笔,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的。时间不早了,温甫你也早些休息吧,我得先打道回府了。要是回去晚了,家里那几条母大虫又得在关某的耳边咆哮一番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给了刘文秀一个大大的曹氏熊抱,想着暖帐中的叶小鸾,发出一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淫笑后便化身成脱缰的野驴,急不可耐地的冲着都督府跑去。

参谋部的将士们听着这熟悉的笑声哄堂大笑,他们对关山月的那点嗜好是一清二楚,擅长分析的他们立马便从这淫荡的笑声中解读出了他今晚不能说的秘密。

刘文秀站在作战室的门口翻了个白眼呢,冲着那群“不务正业”的参谋们没好气地说道:“大家既然兴致这么高,那就今晚通宵!”

整个参谋部中立马哀嚎遍地,可是怨声载道之下的参谋部却真的整夜灯火通明,没有一人偷奸耍滑离岗。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守护着大明的安宁。

福王要是能看见大宁参谋部的这一幕,一定会热泪盈眶拉着他们的手,激动无比地说:“今夜,本王亦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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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捕猎山西

三月初的北京城春寒料峭,加上小冰河期,正是乍暖还寒时候。虽然已经换了天子,可城中的百姓们依旧是我行我素,只要能填饱肚子,究竟是谁当皇帝与他们何干。

紫禁城中的福王本来打算下个月登基的,可焦头烂额的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情考虑登基的事情。屁股决定脑袋,当初以为趁乱捡了个大便宜,直到在造反的这条路上渐行渐远,他才发现不管谁当皇帝,都需要收税,否则他治下的政府根本就无法运转。

开始的时候,福王府的家底厚,国事家事都搅在一起,可随着队伍越来越大,渐渐地便力不从心了。

福王弯下身子,和蔼可亲跟极力支持他登基的东林党人探讨征税的问题的时候,当场便碰了一鼻子灰。

满朝的东林党人立马表达了严正抗议,觉得这福王这家伙跟他的侄子崇祯帝一比,忒没有皇者风范。

想当年,龟缩在塞北的崇祯帝别的不说,初掌大权就采纳东林党人的提议,大刀阔斧地把浙江的茶税由魏忠贤把持朝政时期的20万两降到了12两。看着才是真正的大手笔,这才是利国利民。

而福王这个即将登基的天下共主却如此小里小气,不但要收茶税,还要收矿税和商税等。

在江南士绅的眼中,这分明就是要走走熹宗和光宗的老路,赤裸裸地复辟,他们是不允许朝堂上出现这种倒行逆施之事的。

东林党人在自己的家乡进行了一番串联之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观点撂倒了福王的面前:大明士绅坚信,真正的儒教教徒是不纳税的!

当福王退而求其次,要求满朝的文物献出各自的钱财以资军用的时候,满朝的文武全都态度决绝地表示自己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为民,根本没有钱交税。

福王从他们的脸上看到的却是:你丫的不下令海禁方便我走私就算了,凭什么用我们的钱去保卫你的江山。

武英殿中,颖冲王朱由渠向着愁容满面的福王致以崇高的革命敬礼后,一脸不解的问道:“父王,那些东林党人可是咱们的根基所在,您现在还没有登临大宝,何必跟他们过不去呢?”

肥胖的福王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殿门旁,看着门外的蓝天,无奈地说道:“大概是没有受过系统的帝王培训吧,本王时至今日,才在跌跌撞撞中明白打仗打的就是钱。

放眼四海,本王治下的疆域面积表面看是最大的,可本王需要负担的开销也是最大的。所有或真心或假意归顺于本王的官员,都在伸手管本王要俸禄,可起事这么久,一直是在坐吃山空立地吃陷,已经到了不征税无以为继的地步了。

底层穷苦百姓的负担差不多到了揭竿而起的程度,江南士绅坐拥天下最多的财富却不曾纳税,不从他们身上下手,咱们福王一系,恐怕是再无活路。”

朱由渠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只看身前不管身后。想着福王要是玩完他也得跟着玩完,他愚蠢的本能立即发作了,愤恨地说道:“这一切都是拜大宁的关山月所赐,父王何不派双儿去把他给刺杀了,想必咱们被动的局面会立刻缓解。”

福王眼前一亮,他也是新近意识到现在首要的敌人不是自己的侄子崇祯帝,而是那个满肚子坏水上蹿下跳的关山月。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命双儿即刻出发,就是死也不许暴露身份,否则本王岂不沦为天下笑柄。还有,崧儿你暗中命你府上的死士,去把江南闹得最凶的那几个士绅给本王除掉,也算是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朱由菘立刻面露难色,这简直是把他架在火堆上烤,鸡贼的他那肯去沾惹污点,“父王,军事上咱们还需要依仗袁崇焕等人,江南士绅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啊!”

福王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鱼和熊掌,本王都要。崧儿,从揭竿而起的那一刻,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放手去做吧!退下去吧,本王乏了。”

朱由菘心里气的直骂娘,表面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儿臣,谨遵王命!”

福王回到暖榻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看也不看朱由菘一眼,暂时切断了与这个令他闹心世界的联系。

朱由菘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福王屁股下崇祯帝曾经做过的暖榻,缓缓地退出了武英殿,准备刺杀事宜去了。

天宁城,光华殿东侧暖阁内,崇祯帝坐在暖榻上,仔仔细细地把关山月的奏折又翻了一遍,想着要不是自己刚愎自用瞎指挥,偌大的大明也不至于支离破碎。

他思虑再三,抬头对着右手的关山月一脸真诚地说道:“这些人的经历朕大致了解了,都是一步一步从基层成长起来的。朕觉得卢象升可以调任山西总督,由曹文诏接替其大同总兵职务,曹变蛟接替其宣府总兵职务。卫景瑗调任山西巡抚,至于周遇吉朕觉得他可任职太原镇总兵。至于那些山西那些官员,要是识相就留用,不识相的全都拿下即可。”

关山月觉得崇祯帝的这个布置颇为妥当,试探道:“这些人一旦就位,圣上觉得是否可以开始对山西境内与后金有牵连的商人,进行抓捕?”

崇祯帝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密呈上来的那些证据朕都看了,朕看就不必审问了,验明正身后一律枭首示众!事不宜迟,众人的任命,朕这就拟一份密旨与你。”

接过密旨,关山月不敢怠慢,辞别崇祯帝后便马不停蹄地奔赴参谋部找刘文秀去了。

大宁参谋部的办事效率相当的高,火力全开之下,没用多久卢象升和卫景瑗等人便各就各位了。

这帮年轻气盛的鸟人得到崇祯帝的授权后,根本就没有给山西官场官员们喘息的机会,一登场便把山西搅了个天翻地覆。

先是山西总督卢象升亲率五万天雄军从北一路杀入太原府,所有不从者,当众斩杀。

接着便是太原镇总兵周遇吉率领十万大宁新军在山西境内跑马圈地,所有不从者,当众斩杀。

然后就是关山月趁着山西官员手忙脚乱之时,率领天狼营、神箭营和火器营的官兵四处任免官员,所有不从者,当众斩杀。

关山月在山西的行径虽然过于铁血手腕,可这也都是迫不得已。一来这样可以免去裁撤山西官场冗员的麻烦,二来也可以给避免更少的流血抵抗。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稳住山西的政局后,关山月便命人按图索骥,开始对于后金有关联的商人进行大肆追捕。

当日事当日毕,约定抓捕时间一到,在参谋部侦查人员的带领下,所有八大家族的成员于同一日全部缉拿归案。

将其罪行公之于众后,在铁的事实面前他们依旧不肯低头认罪,企图狡辩,在愤怒的人民群众对其进行深入骨髓的专政教育后,作为专政对象他们全部就地斩首火化,真正做到了挫骨扬灰。

本着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将这些民族罪人的家产充公后,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各个家族十六岁以下的子女在大宁接受了系统的教育,真正认识到自己亲人的罪恶后,全部被随机流放边关。

山西的官场就像一潭死水,官员们是就是死水里的鱼,关山月做的就是一条搅局的鲶鱼。在他的搅动之下,那些心怀鬼胎,混吃等死的鲶鱼,全部别他红牌淘汰出局。

裁撤冗余,提拔实干才俊,发觉真才实学之人,重新考核官员,清理立场不坚定者……关山月跟卫景瑗和卢象升等人率领各自的智囊团,焦头烂额的忙碌了一个月,才算是初步完成了山西官场的梳理。

大局初定收民心,接下来便是对贪官污吏疾风暴雨一般的惩处。山西巡抚卫景瑗接连在《大明日报》头版发表署名文章,用《大明律》说法,再三言明: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知而不报,瞒而不报罪加一等。与此同时,他还建立了有奖举报制度。誓要做啄木鸟,将藏匿的蛀虫一扫而空。

半月之后,在都察院左御史袁可立抽调的一支精干队伍的配合下,贪官污吏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末日。

在查实后,无数贪官污吏被没收全部家产后,依照贪腐程度,或被抄斩,或被锒铛入狱,或被流放,或被当众脱下裤子打屁股,或被游街示众……

收缴的贪污财产被收缴国库登记造册后,崇祯帝大手一挥,除了拿出一部分用于购买赈灾的粮食后,剩下的全部将以以工代赈的方式反哺山西。

在重回大明怀抱的山西推广番薯、番米和土豆等高产农作物的同时,作为大明的人口大省,向北方四省进行大移民的工作也毫无阻力地开展开来。

一时之间,山西政清人和,民众拍手称快。

水涨船高,以前最不受人待见的清水衙门工部,现在彻底成了香饽饽。前去要项目的陕甘、山西官员机会要把工部的衙门坎儿都踏烂了。一跃成了朵颜城中,仅次于海关衙门的热闹场所。

关山月从山西归来后,瞧着工部衙门门前的空前热闹景象,他是看在眼中喜在心中,工部日渐忙碌,说明陕甘和山西的基础建设便日渐步入了正规。

他知道只要有活干,民众便有钱吃饭。民贼就会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便会逐渐不攻自破。只要能吃上饭,谁他娘的去当民贼,那不是想把皇帝拉下马就是脑子缺根弦。

只是他还没享受几天与家人相处的美好时光,崇祯帝便急不可耐地派王承恩宣召,命他即刻到光华殿觐见。

鸡贼的关山月从王承恩急匆匆的步伐之中判断出,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不偏不移地从三位夫人一位丫鬟的樱唇上一扫而过,穿上朝服便马不停蹄地奔着天宁城疾驰而去。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大明的黎明

关山月一踏进光华殿,崇祯帝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他的身前,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说道:“今天是休沐的日子,朕记着把爱卿召来实在是有天大的事情要商量。河间府和山东的事情谈妥了,有些人是他们的学生晓之大义即可,那些摇摆不定地被那些旧臣硬生生地自上而下用钱把全部拿下,不肯归顺的已经被秘密控制起来。

两日后,你即可绕道山西前去接受山东的军政大权。”

关山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第一次见东林党人的办事效率这么高,“圣上,这些东林党人竟然这么能忽悠?里边不会有诈吧?”

崇祯帝长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松开了关山月的手,摆手说道:“他们现在有求于朕,自然是不肯耍花招的。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爱卿奔赴山东和河间府的时候,一定要齐装满员,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关山月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一步,悄声试探道:“圣上,现在密云卫已经完全处在咱们的控制之下,要不要趁机夺回北京城?”

崇祯帝神情一怔,强行安耐住心中那汹涌澎湃重归紫禁城的欲望,摇了摇头,笑道:“爱卿,告诉你个天下的喜讯,你是第一个知晓的。周皇后有喜了,与你家的兔崽子们是一个月份的,朕就有后了!”

关山月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啊!?恭喜圣上,贺喜圣上!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臣打心眼里替圣上高兴!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瞒着不早说啊?”

一说到孩子的事情,崇祯帝的脸上喜色就难以自已,笑道:“是皇嫂不让张扬的,她怕宫中有人别有用心,所以才如此小心谨慎的。”

张嫣张皇后的儿子传闻是被魏忠贤和客氏害死的,这传言关山月是知道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臣明白了。不过听圣上的意思是,京城的福王是要等到臣控制河间府和山东以后再动手?”

崇祯帝眼中精光直闪,站在大殿的正中央放眼极目远眺,傲然道:“朕根本没有把福王这个老狐狸放在眼里,他是智谋有余,却无识人之才,成不了大气候。朕留着他,一来是皇后有身孕不便长途劳累奔波。二来是,朕决定从即日起只供养一代亲王,余下的皇族宗亲的花销不再由国库提供,土地也要收缴国有后按需重新分配,他们要像平民一样缴纳税赋,以后他们要凭借自己的双手自给自足了。

但朕也不会让他们毫无盼头,相应的科举也会对他们开放。”

关山月当时就懵逼了,他不知道崇祯帝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了,惊愕道:“圣上英明!”

崇祯帝摇了摇头,脸上英气勃发,慷慨道:“这还不够,江南的士绅不是支持福王嘛,朕今天就要切掉大明身上的这颗毒瘤。

本朝大地主一旦中举,就可以免除田赋和徭役差役。现任甲科(进士)京官一品免田一万亩,以下递减,八品免田两千七百亩;致仕免本品十分之六;未仕进士优免田最高可达三千三百五十亩,未仕举人优免田一千二百亩;生员(秀才)八十亩。

虽然理论上有这样的限额,但官僚们官官相护,合谋作弊。根本没人敢于认真查办。嘉靖帝至万历帝时期最大的大地主,是做过首辅的徐阶徐阁老。在最肥沃的江南,拥有四百万亩以上的土地,而且一分钱也不交给国家。

既然都是大明的子民,那就应该一视同仁,以后他们种地经商皆要纳税,一分也不能少!”

关山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崇祯帝,他算是知道崇祯帝为什么不着急班师回朝了,周皇后生孩子只是其中的一个借口。

他这分明是要躲在铜墙铁壁一样的大宁,拉开架势举起手中的板砖,以一己之力跟天下的权贵和江南士绅正式开片啊!

“额,圣上,臣斗胆问一句,这策略是出自圣上本人之手吗?”

崇祯帝笑着用手指头在虚空之中点了点关山月,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这是皇后跟皇嫂的建议。

那日徐光启草草地给朕算了一下大明皇族宗亲的数目,竟然有数十万至多,并且还在成倍的增长,着实把朕惊到了。朕幡然醒悟,意识到大明已经病入膏肓,到了不破不立的地步了,不能再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

关山月此刻对周皇后和张皇后佩服至极,这两个女人竟然干了他一直想干却没敢干的事情,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能做到的皇后位置的,看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他觉得崇祯帝来到大宁后竟然贱贱地改掉了刚愎自用的毛病,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圣上英明,臣愿意为圣上披荆斩棘,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臣亦是勇往直前,万死不辞!”

崇祯帝是铁了心要跟皇族宗亲和江南士绅正面硬刚的,他想着反正早晚都要撕破脸,虱子多了不怕痒,现在大明都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再乱几分有何妨。现在自己有北方四省做依仗,与其让大明苟延残喘坐以待毙,还不如让大明在自己的手上浴火重生呢。

他大手一挥,豪迈无比地说道:“朕注定是要做中兴之主的,不成功便成仁!那些肯归附的旧臣皆都知道朕的意思,他们终究是为名所困,大部分都选择了妥协。

既然连关爱卿认为甚好,那朕即刻召集百官举行朝议,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个推行的办法来,朕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关山月狂笑一声,见崇祯帝如此雷厉风行为其拍手叫好,称赞道:“圣上真乃中兴之主,是注定要名垂青史的。臣敢断言,大明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胜利终将属于大明,万岁!”

对于关山月的夸赞,崇祯帝根本就没有谦虚,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自然,王承恩,敲鼓撞钟,着急文武百官议事,争取早日定出个法子来!”

“奴才遵旨!”王承恩不敢怠慢,因为崇祯帝脸上那肃穆的神情正是当年扳倒魏忠贤时的神情,虽然已经多年没见,可依旧是让他心里直打冷颤。

晨钟暮鼓,此刻天宁城的中却钟鼓齐鸣,那嘹亮刺耳的钟鼓声顷刻间传遍整个朵颜城。

分散居住在文武百官,一听钟鼓声大作便知道是有大事发生了,连忙在家人的伺候下更换朝服,有的人急的连朝靴都没穿利索便撒丫子冲着天宁城狂跑而去。

杨嗣昌的第一直觉是敌人打到朵颜城了,可旋即一想四周和长城一线固若金汤,守护在朵颜城周边的新军就有三十多万,要想攻陷朵颜城这座武装到牙齿的怪异城池,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换好衣服后,连正在套的马车都等不及做了坐了,鬼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去晚了脑袋搬家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跺脚也撒丫子往天宁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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