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后院起火
翌日,关山月从密室的锦盒之中掏出一枚铸有黑狼头的小令牌,递到了刘文秀的手中,郑重其事地说道:“温甫,这是正蓝旗的雪狼令,凭借此令牌可以在正蓝旗的势力范围内畅行无阻,直接面见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他对皇太极继承后金汗位,心中是颇有微词。咱们可以从中大做文章。”
七窍玲珑的刘文秀是一点就透,接过小巧的雪狼令一边端详一边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让小人去会会莽古尔泰?”
关山月连忙点头,瞪着熊猫眼笑道:“正是此意,别人去我是不放心的。这是当年我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一枚令牌,私下里我也一直与莽古尔泰保持联系,只是他还不知我的真实身份,这次前去你不妨直接挑明,向他表明咱大宁支持他争夺汗位的态度。”
刘文秀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关山月,“大人你可真够坏的,选的这个时机还是不错的。我听说皇太极和莽古尔泰是貌合神离,他既然有意篡夺后金汗位,咱们还真该上门去祸害祸害后金。”
关山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暖暖地太阳伸了个懒腰,面带笑容地说道:“温甫,你得小心莽古尔泰的姐姐莽古济,那女人不是个善茬子。不过,你只要说动了她,莽古尔泰那里问题就不是问题。”
就在这时,秦小蛮虎着脸来喊关山月去吃早饭,喊了一声便甩袖离去。
刘文秀一看这蛮丫头面色不善,连忙找了个由头撤退,任凭关山月百般挽留他也不敢稍作停留。
关山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好好地挡箭牌溜走,做贼心虚的他只得垂头丧气地去追秦小蛮去了。
他到餐桌上一看,只见他的座位前摆的是一小碟咸菜和两个凉馒头,小妮子、淑济和小蛮的面前依旧是往日般那么丰盛。这种“高级”待遇,他已经享受了有些时日了。
“额……列为娘子真体贴人,怕放在外边凉了。相公我来了,是不是可以把我的那份油条、肉糜豆腐脑、桂圆乌鸡汤端上来了?”
小妮子看着面露难色的关山月一阵心疼,侧脸面对秦小蛮轻声央求道:“妹妹,咱们做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你看相公,这几天明显都消瘦了许多。”
关山月连忙顺杆爬,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哀求道:“是啊,是啊。”
秦小蛮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姐姐,像他这种逮到空子就钻的人必须得诶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一向贤淑的淑济也嘟着嘴一脸的不愿意,气鼓鼓地说道:“小蛮姐说的对,这次必须得给他个教训。咱们三个现在都有喜了,让他纳妾,他竟然还推三阻四。雪儿姐,我看小蛮姐说的太对了,他纯属就是想找个由头在外面沾花捻草,哼!”
三喜临门关山月欢喜的一夜未眠,可在纳妾这个问题上他纯属有苦说不出。要说纳妾他是举双手赞成的,可这姐妹仨放着现成的叶小鸾不让纳,非得让他在秦小蛮的丫鬟中挑一个。
那可都是十四五的小丫头,放在现在都够枪毙五分钟的了,这不是成心让他为难嘛。古人不在乎,可关山月实在是过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额,诸位娘子,咱们各退一步,相互妥协一下,我收叶小鸾做我的贴身丫鬟,你们看这样如何?”
暴脾气的秦小蛮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十足的泼妇样,拍着桌子吼道:“门都没有,那贱女人刚一见面就骂我说母老虎,我没让竹熊把那贱货撕碎了就给足了你面子了。”
关山月头疼欲裂,见曲线救国不成,连忙向小妮子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小妮子用眼睛斜了一眼关山月,连忙起身安抚小蛮,一边用手轻抚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家和万事兴,小蛮你可莫动了胎气。那丫头孤苦伶仃,也是一可怜人。我跟张采打听了,她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挺善良的,要不也不会被县令的丫头挤兑的在江南呆不下去,背井离乡的来咱朵颜城了。”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秦小蛮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缓缓地坐在椅子上后,冷哼一声,索性把头歪向一边看都不看关山月一眼。
按下了葫芦起了瓢,淑济又发出了自己的抗议,不满道:“那丫头如此刁钻,让咱们姐妹如何跟她相处?我觉得咱们姐妹仨绑在一起,也没那丫头心眼多。到时候相公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咱们都得独守空房。”
小妮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一脸苦相的关山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和稀泥,宽慰道:“雪儿跟小蛮妹子都有自己的官职,妹妹你现在也有喜了不说,还得管着福利院的事情,咱们姐妹仨都抽不出身子来照顾相公。那丫头天资聪颖,由她来照顾相公,利用他的智谋在旁出谋划策,雪儿反倒觉得是好事一件。上次那困扰相公许久的天下文心的问题不就是她帮助相公解决的,圣上为此还亲自赏赐给她一处宅院呢,就在咱们都督府的东侧。”
关山月一脸的感激之情,借着衣袖的遮挡冲着小妮子是只挑大拇指,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经过小妮子苦口婆心好一番劝说,两女才同意试着跟叶小鸾接触一下,这一段早餐吃的关山月是心惊肉跳。
吃过早餐,关山月来到叶小鸾处对她把三女同意跟她相处的消息一说,这小丫头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自打来到大宁,叶小鸾郁结的心情是一扫而光,如今有芳心暗许,相由心生之下更是明**人。
作为才女,出身书香门第的她深知“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以德侍君者,地久而天长。”的道理,连忙拿出昨夜写的应对陕甘粮荒的解决之法。
关山月接过一看是眉开眼笑,叶小鸾虽然是女子,写的字却大开大合,颇有豪放之气。
叶小鸾给出的解决之法简短而精致:抽调大宁的部队用官银去各地买粮,下令囤积粮食者流放边关,抢粮者无论何种原因一律斩立决。
左手开源,右手高压政策,这便是解决粮荒的法宝。
志得意满的关山月骑着玉骢马,携着美人儿,满面春风地奔赴延安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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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李自成兵围米脂城
大宁科学院院长宋应星简直是古代大尼古拉特斯拉,大宁这么多年对科技的高额资金的投入,在他天才般的引导下终于开花结果。
学机械制造专业关山月利用自己的专长,跟宋应星详细地描述了机床的工作原理和大工业生产的恢弘场景后,他就激动地再也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知道了机床是工业生产的母机后,他竟然率领一个工作组攻关一年,在钢铁厂的配合下,采取由简到繁的策略,先是把从英国引进的木质机床金属化。积累了经验后,又发明出以铸铁床身的车床和铣床,简直是神一般的天才。
当然这也少不了关山月抗住压力,再三坚持。其中为了把热能转变成动能,光是研磨合格的机床主轴、曲轴、丝杠、滚珠、活塞和生产一种合格的合金钢等就花费六百万两的资金。要不是有北方四省的对外贸易在背后支撑着,单凭大宁的财力,恐怕资金链早就断裂了。其间的个中艰辛是不为人道的。
这初始的几台机床是大宁以后翻天覆地的本钱,有了他们大明除了可以生产精度更高,精密度更高的机床后,许多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武器是横空出世。例如膛线、手榴弹、螺丝、迫击炮……
不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真正引发工业革命除了硬件设施,还需要成熟的市场等软件设施,是欲速则不达的。
话分两头,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米脂县令张世弟一脸郁闷地坐在县衙之中,斩杀匪首高迎祥原本是大功一件,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招致李自成的疯狂报复。
米脂县城已经被围城三日,早就应该出现的援兵却迟迟没有出现。米脂城外旌旗连天,放眼望去全都是李自成的部队,足足有六万之多。
要不是张献忠实行全城皆兵的策略,坚守城池,再加上攻城的民贼手中没有火炮一类的火器,米脂县城早就被屠城了。
从驿站下岗再就业的李自成现在声势如日中天,舅父高迎祥死后,他采纳军师宋献的计策,连忙扛起为舅父报仇的大旗,趁机抄底进行资产合并重组。将那些害怕官府打击报复的高迎祥旧部全都收入自己的帐下,实力是直接翻了一番,原来的一家小打小闹的私人公司,一跃成为民变圈儿前三强。
一脸沉着和冷静的李自成骑在乌龙驹上,双目炯炯有神,挥舞着花马剑冲着城头的明军高声呵斥道:“张世弟,我念及故乡之情不忍屠城,还请你将城中的大宁军驱逐出城,与你我两相互便。只要我大仇得报,必定对城中父老乡亲们秋毫无犯。如若不从,可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身灰色布衣宋献则是眉头紧皱,从旁轻声唤道:“大王,张世弟乃是一介书生,是出了名了好人,要是没有他的一再坚持,城中的百姓们又岂会听从张献忠那狗贼的号令?我可听说,献计火烧连营的就是他。”
李自成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军师,张世弟于我米脂有恩情,要是杀了他会惹众怒的。北方四省给出的移民政策是相当的有吸引力的,现在人心思变,提着脑袋参加起义的百姓是越来越少,咱们此战为求的是名声,咱们还是慎重一些的好。实在是不宜节外生枝。”
宋献觉得李自成有些妇人之仁了,可他实在又找不出合理的杀死张世弟的理由。李自成的顾虑是有道理的,米脂是他的故乡,攻城略地靠的就是家乡子弟,这位置实在是有些特殊了。
张献忠闻言后是撇嘴一笑,全然没有把城下的六万农民军放在眼里。要不是张世弟百般劝阻,他早就把三千大宁骑兵拉出去跟李自成来个硬碰硬了。
张世弟站在城头急的是团团转,李自成虽然口口声声说不屠城,但是他的手下可没少祸害米脂县城周边村庄的大户人家。
那群民贼抢粮食的过程中,要是主家敢稍作反抗,便是全家横死。他们要是光抢粮食还好说些,他们还祸害良家女子。李自成的部下有许多米脂本地人,那些稍有姿色的女子无一能逃脱他们的魔爪。
只是与米脂县接壤的吴堡县和绥德州的百姓们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农民军简直把两地当成了后勤基地,缺什么东西最先想到的就是他们,连招呼都不待打的,上去就是一通抢。
身穿棉甲的张献忠,抹了一把胸口的黄铜护心镜,靠在城墙上挑眉笑道:“张大人,您就别扯着脖子像个望夫石一样向北眺了,洪承畴要是来他就来了。李自成由山西入陕西一路犹入无人之境,这说明杨鹤是有意放水。咱们和满城的百姓,只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张世弟气的对着城墙是又踢又踹,他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愤怒道:“以一己之私,致满城百姓于水火不顾,洪承畴真乃畜生也。”
张献忠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张世弟的肩膀,波澜不惊地说道:“他们以为自己是在玩政治,其实是政治在玩他们。放心吧,按照往返的速度计算,曹大哥的援兵应该快到了。城下的那群乌合之众,不足为虑。”
大宁的军队才是张献忠心中最坚不可摧的依仗,大宁不倒,他的心就不会慌乱。
关山月是在榆林卫遇到求援的曹炳章的,知悉了米脂县的情况后,原本慢悠悠赶路的他,立刻由马车改乘马匹,率领天狼营和神箭营火速驰援米脂县城。
两旁的风景逆驰而过,叶小鸾把缰绳递给关山月,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担心地问道:“咱们只有一万人,敌人有六万人,敌我兵力相差悬殊,大人何不调遣延绥镇洪承畴助战?”
关山月双目直视前方,一脸不屑的说道:“等洪承畴他们挪出窝来,城中的弟兄们恐怕早就被剁成肉酱了。农民军都是一群耕地的农民,战马这种战略物资他们是没有多少的,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再配合手榴弹的威力,我有九城的把握打赢此仗。”
叶小鸾撇了撇嘴,质疑道:“瞎吹,就凭着大宁科学院发明的那种叫‘手榴弹’的武器就能以少胜多,大人这大话说的有些大了吧?就是六万只牛羊,你也得抓两天吧?”
关山月翻了个白眼,往叶小鸾的身上压了压,贴在她的耳边调笑道:“要是我能打赢此仗,晚上咱们谈谈人生可好?”
叶小鸾满脸羞红,往前轻轻的趴了一趴,娇嗔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人家跟你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你却这般轻佻,不理你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大概这是古代女子特有的一种含蓄美吧。
关山月嗅着怀里美人儿身上散发的香气儿,发出一阵放浪的狂笑,策马冲着米脂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心中暗道一声:“闯王李自成,对不住了,你的皇帝梦恐怕就此止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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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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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内外夹击
辽阔蓝天,云海苍生。漫天的帅字旗飘荡如云,上边写的是斗大的“关”字,张献忠站在城头,他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东风。
农民军也注意到了东边的援兵,探马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经过一上午的打探,终于确定了明军的人数。
宋献心急如焚,农民军是什么战斗力的他是心知肚明,他再三催促李自成撤退,可眼前的这位爷却全然没有把驰援的明军放在眼里,大概他以为农民军都像他一般英勇善战吧。
李自成放眼东眺,看着那连天的旌旗一脸的不屑。自打他杀了妻子韩金儿**夫盖虎之后,心中再也没有了羁绊,再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几无败绩的他踌躇满志,他铁了心要带领农民军从一个胜利走向下一个胜利,从一个辉煌走向更高的辉煌。
“进攻!”
他既没说屠城,也没说不屠城,下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军令。
呜咽的号角响彻寰宇,早就不耐烦的农民军连热身运动都不需要做,对着米脂县城发动了猛攻。依照惯例战利品理应是归个人所有,手快有手慢无的事情,谁也不甘人后。
农民军是没有攻城器械的,不过为了城中的钱财他们是就地取材。运送粮草的板车披上厚厚地木板,装上不知从谁家扒来的檩条成了攻城的冲车。两把长长的竹制梯子用麻绳捆在一起就成了云梯。
再简陋的攻城器械也抵挡不住他们对城中财富和女人的渴望。
大宁军距离米脂县城只有十里地,那攻击的号角声无一例外地贯穿每个人的耳朵。
眼看着就要踏入战场,叶小鸾的心中难免有些心慌,可她从关山月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慌乱。
看着城下遮天蔽日冲将上来的农民军,城头的张献忠啐了一口唾沫,嘟囔道:“真是不知死活,连冲车都没有就来攻城。”
滚石、檑木、沸腾的滚油、滚烫的金汁儿、沸水……
米脂县城周边的地形天狼营和神箭营心里跟明镜儿一样,用不着关山月多做赘述,他们对着米脂县城是策马狂奔。
距离农军还有五里地的时候,关山月透过望远镜观察了一番城下的战况后,在行进中下达了作战命令:“天狼营猛攻敌军的中枢,那些小卒子都是些想不劳而获之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主要杀伤他们的军官便是。神箭营的作战任务主要是杀伤敌军的马匹,没了马匹敌军的粮草就是咱们的粮草。作战中要随机应变,记住开战先用手榴弹,然后利用骑兵的优势来达成作战目标,不废话,开干!”
“呜……呜……呜……”司号员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全员骑兵化的大宁军团无情地向农民军伸出了自己的利爪。
大宁军是一群耿直的爱国包艾,一接触农民军便甩出了手中的手榴弹,加上骑兵对阵步兵时的天然优势,转瞬间就把农民军的进攻阵线给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来的时候,心虚的关山月害怕杨鹤和洪承畴这两个地头蛇趁机打击报复,丧心病狂地每一个士兵装备了十枚手榴弹。
俗话说的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些原本给洪承畴准备的手榴弹全都用在了李自成农民军的身上。
新鲜劲儿还未过的大宁军,甩起手榴弹来那叫一个帅。直炸的农民军是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任凭压阵官宋献率领督战队砍杀也要逃离这是非之地。
子弹在头顶上飞,手榴弹在裤裆里跑,谁不怕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尿了。
心曹炳章跟关山月站在一块高地上,环视着激烈厮杀的战场是摩拳擦掌,舔了舔嘴唇,痒难耐的说道:“关老弟,张献忠这货怎的还不出城应战?老曹嗓门大,去城下喊他两嗓子,可好?”
关山月用马鞭指了指曹炳章,摇头笑道:“曹大哥,张献忠是老战争贩子了,还用的着跟他说里外夹击?他是在等待最有利的时机,你就死了上战场上厮杀的心吧。”
曹炳章讪讪一笑,只得乖乖地拉紧缰绳站在关山月的身旁,看着打的热火朝天的战场是干着急。
张献忠站在城头,指着战场上的情形给县令张世弟解说道:“我早就说这群民贼是一群乌合之众,咱大宁的将士是一个顶他们十个,现在你信了吧。这就叫砍瓜切菜,一会我率部出城给李自成来个内外夹击,战争结束之前,你可莫要开城门。张大人,我去也!”
说完张献忠取过大砍刀,分身下城,打开城门便率部冲杀了出去。
张献忠和他的部下就像一群关了三天没出栏的脱缰野驴,农民军就是他们眼前的萝卜,跑故去就玩命地啃食起来。
李自成看着眼前溃散下来的农民军是勃然大怒,大大小小地打了数百仗,这溃败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他迅速地找到了症结所在——站在高地上正跟叶小鸾有说有笑的关山月,“擒贼先擒王!”策马率领战力彪悍的亲兵冲着关山月便狂奔而去。
关山月站在高处看着两百步开外叫阵的李自成是一脸的懵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
他一伸手,叶小鸾乖巧地把扩音器递给了他。
“李自成你这他妈都说的什么梦话?单挑?咱俩专业根本不对口,单挑你个大头鬼啊!”
李自成对于关山月的回答是嗤之以鼻,鄙夷道:“亏王嘉胤、罗汝才、蝎子块、神一元等人夸你是不世出的英雄好汉,老李今日一见,不过是一胆小如鼠之辈罢了。就凭你连女人不得入军营的规矩都不知,我看你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叶小鸾一听立马就不干了,从关山月的手中抢过扩音器,声若黄莺,“姓李的,我家大人乃是当今天子的钦差。我就问你,你见到我家大人紧张不紧张?”
李自成冷哼一声,把手中的花马剑舞了一个剑花摆了摆手,不屑道:“他是人,我也是人,见了他紧张个球。老子杀过县令,正想杀个狗屁钦差呢。”
叶小鸾娇笑一声,“见到我家大人不紧张的人是无知、愚钝、盲目的人。还杀个钦差,你好大的口气哩。本小姐劝你还是快回头看看吧,你家的军师好像在召唤你呢!”
李自成回首一看,心中是大惊失色,确实是宋献在挥舞着旗帜召唤他,只是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农民军竟然已经溃不成军了。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该撤退了,李自成这才知道站得高看得远的叶小鸾刚刚是有意在拖延时间,愤恨地瞪了一眼关山月,便策马冲着自己的本阵狂奔而去。
混乱的战场上,张献忠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又黑又瘦,一副欠扁窝囊相的干瘪小个,他原本以为此人不过是一合之敌,没想到他舞起手中的钢刀竟然立马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同他打了数十个回合竟然是不分胜负的局面。
“你,究竟是谁?干什么的?”
一停下厮杀,那个干瘪小个眼神立马窝囊起来,低眉搭眼地看都不敢看张献忠一眼,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是孙可望,就是个种地的。”
张献忠狞笑一声,“没听过,但你杀了我三个弟兄,今天你必须死。”说着挥刀又与孙可望缠斗在一起。
孙可望立马又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本就力大无比,加上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只重进攻不重防御,一时之间与张献忠杀的是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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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要是关山月知道眼前这干瘪小个就是孙可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掏出火铳把这个刚发芽的汉奸给爆头了,反正他又不是什么真英雄豪杰,光明磊落的对决用在他的身上是一点也不合适。
看着终于疾驰到自己眼前的李自成,宋献是汗如瀑下,焦急地说道:“大王,咱们快些撤吧。这个时辰,王嘉胤、罗汝才、蝎子块想必已经布置妥当,到那时再斩杀关山月不迟。”
李自成横剑立马,回首冲着关山月的方向远瞭一眼,痛心疾首地说道:“今日一观,这关山月并不是杨鹤口中所说的歹毒小人,我喜欢他那种坦率的态度,比官场上那些弯弯绕好多了。玛德,大宁军的实力果然彪悍,说好的佯败,尽然变成了真的溃败,晦气,晦气。”
宋献急得直跺脚,对于李自成的儿女情长是又气又恨,低声催促道:“那延绥镇巡抚洪承畴就在凤翔府岐山下等着咱们呢,要是去晚了杨氏父子答应兑付的那些军械粮马兑不了不说,恐怕以后咱们再也没法在陕甘境内混了。
大王快些走吧,咱们的任务就是诱敌深入,这一会儿工夫就有三四千弟兄交代在这了,再不走咱们就真走不了了!”
李自成闻言就跟嘴里吃了苍蝇一样,吐吐不出来咽咽不下去,别提多恶心了,“以后少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官匪勾结就为算计一黄口小儿,这那是英雄好汉应该干的事情。驾!”说完一夹马肚,便策马冲着庆阳府的方向绝尘而去。
宋献这才长舒一口气,挥舞着手中的令旗,声嘶力竭地喊道:“撤退,撤退,吹号,吹号!”
撤退的号角声急促地响起,正在被大宁军吊打的农民军如临大赦,有许多躺在地上装死的农民军是立马满血复活,甩开膀子玩命地随着大部队地方向狂奔而去,那逃命的速度堪比摩托。
久不能胜的张献忠心生恼怒,大喝一声,飞身而起,将身下的空挡全都裸露孙可望,大刀杨过头顶,以力劈华山之势对着孙可望的面门是直劈而去。
这完全是一命换一命的打法,逼着孙可望决死一战,比的就是完全毫无技巧的勇气,什么技巧全都通通一边玩去。
撤退的号角声已经响起,无心恋战的孙可望终于等来了抽身的良机,他不是像方才一样挺身应战,而是趁机一个难看至极的驴打滚,躲过这致命一刀后,起身撒腿上了一匹快马,不管不顾地将同袍推下后,撇下一句:“姓张的,不出半月,你必死无疑。”便策马去追寻闯王的步伐去了。
暴怒的张献忠仿佛遭受了莫大的羞辱,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看也没没看,一刀便把从马上的跌落的农民军给抹了脖子。
他也不管孙可望听得见听不见,指着那渐渐模糊的身影,狂骂道:“呸,临阵怯逃,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对手,在我的心里,你已经是死人一个。”
不堪忍受羞辱的杨嗣昌人虽然离开了朵颜城,可他的耳目熊文灿却一直在四下活动,找寻置关山月于死地的时机。
一探听到关山月赴陕的消息,他便连夜秘密派人将这消息分头告知前往北京十二陵的杨嗣昌和镇守陕甘的杨鹤。
陕西三边总督杨鹤发觉随着境内北方四省移民工作的进行,都不需要官府派兵剿匪,成了无根之萍的民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长此下去其势必荡然无存。
没有民贼就没有他这个三边总督,这民贼世人都知是陕甘身上的毒瘤,可在他的眼中还有另一种身份——跟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
正统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天下的来百姓打心眼里都认这个东西。再加上北方四省派驻陕甘的移民小组个顶个的能忽悠,在《大明日报》的宣传下,那优厚的移民政策早就深入人心,这个时候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把移民小组赶出境内,那些失地的老百姓也会毫不犹豫地自己踏上移民的路途。
北四省的效率实在是太高了,执行力也实在是太强了,原本以为按照惯例需要半年多才能有起色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当月就在米脂县城站稳了脚跟,当月就组织发出了第一波迁徙的移民。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乱了阵脚的杨鹤觉得,现在陕甘境内的民贼非但不能缴,还得暗中扶持。他们要是手中没有了这最后一块筹码,皇帝想要收拾他杨氏父子还不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杨鹤是被杨嗣昌和洪承畴的野心裹挟进来的,一步错步步错,他现在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二人的建议,学吴襄做一个裂地的大军阀了。
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由不得他了。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种恐怖的局面降临到自己和儿子的头上。
既然拒绝坐以待毙,只能选择主动出击。
七日前,率兵秘密进入凤翔府的洪承畴派人给王嘉胤、罗汝才、蝎子块和李自成这些民贼头目送去了邀约,以赠送军械粮马、免死铁牌和商会的几十万花红为条件,邀请他们共聚岐山之下商讨屠灭关山月的大业。
背靠官府好乘凉,官府开出的条件太丰厚了,农民军的头目们根本就没有拒绝的道理。能做到头目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他们即使不为手下的兄弟的兄弟们考虑,也得为自己谋条后路。
像那些军械粮草和几十万的花红那都是虚的,只有那免死铁牌才是他们的心中挚爱。有了这免死铁牌,他们便随时能抽身事外。前提是官府不背信弃义,通过杨鹤以往的招抚案例来说,他的公信力还是不错的。
当然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暗地里秘密进行的,有关免死铁牌的事情,农民军的头目们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洪承畴为公报私仇,把平生所学全都用在关山月的身上。
他先是利用时事热点作为掩护,估算好时间后,命李自成打着为高迎祥复仇的旗号,发兵米脂县城,对米脂县城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并用斩杀张献忠来混淆视听。
待到关山月一露面,李自成便开始佯装猛攻米脂县城,然后佯装失败,造成大宁军大获全胜的假象,引诱其乘胜追击。
洪承畴判断,大胜之下,大宁军的士气必然旺盛,李自成再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率部且战且退,将大宁军诱入地形复杂,易于设伏的高柏山附近。至此,李自成的任务完成,大可抽身事外,去留悉听尊便。
接下来,围绕着高柏山,洪承畴埋伏下了大量的伏兵。
王嘉胤的三万农民军作为伏兵,隐藏在高柏山上的丛林之中。罗汝才率领三万农民军潜伏在山的北面,待到放过一半大宁军后,从中段截击。实力最弱的蝎子块则率领两万农民军埋伏在狭窄的山隘处,待到罗汝才发动攻击后,从正面发动猛攻。
洪承畴自己则坐镇凤翔府,在神一元的配合下,佯装剿匪,一旦事情败露,官司打到朝廷也好有个抽身事外的说辞。
一切计划周详,事情在按照洪承畴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着,这次他是务必要置关山月于死地的,否则不久以后死的就会是他。
关山月看着漫山遍野逃跑的五万多农民军,眼前的场面是何其壮观,他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兵败如山倒,只是他还知道自己早已陷入别人的层层算计之中。
这货跟张献忠一样,也是一个标准的老战争贩子。他简直按耐不住乘胜追击的喜悦之情,连圣旨都顾不得宣读,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把打扫战场的肥差“承包”给张世弟后,放下押运的粮车便率冲着李自成追杀而去。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建功立业的好事儿,怎么能少得了张献忠和曹炳章这俩好兄弟。
二人一左一右率部簇拥在关山月的身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兴奋地大呼小叫,要是生擒了李自成,送到当今圣上的面前,那岂不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圣上一高兴,赏他们一个总兵当当也说不准。
全军都美滋滋地沉浸在杀敌立功的狂热气氛当中,全骑兵化的他们连路上那碍手碍脚的路障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个目标——活捉李自成。
追击的道路崎岖难行,越追路越难走。冰雪聪明的叶小鸾,自打出了米脂县地界儿,就觉得一股不祥的预兆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可当她摒弃外界的嘈杂,静下心来追寻内心的时候,却毫无头绪什么也抓不住。
高柏山越来越近,李自成就在前面,他的马都快跑不动了,属于大宁军的胜利垂手可得。
“是路障!”凭借着女人特有的敏感,在即将抵达高柏山的时候,她终于在路障上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老爷,快快停止追击,那路障有蹊跷!”
关山月处在队伍的正中,神箭营已经冲入了高柏山中,为了防止李自成绕路杀个回马枪,便于驰援米脂县城,这次负责殿后的是天狼营。
他连忙勒马停止前行,却没有命令部队停止前行,两旁的天狼营呼啸而过,他一脸疑惑地问道:“小鸾,那路障有什么蹊跷的?为何要停止追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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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陷入包重围
叶小鸾心急如焚,用手一指路边的路障语速飞快地说道:“老爷,上面的铁钉已经锈迹斑斑,有的都长出了狗尿苔,这一路上的路障不下五百个,太多了,您不觉得多的有些邪乎吗?”
关山月凝神冲着路障一看,那规整的造型怎么看怎么不像出自民贼之手,反倒是像出自军营之手,心中不由得一颤,焦急地说道:“不好,十有八九是个圈套。”
张献忠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策马来到关山月的身边,指着高柏山说道:“前进的道路只有一条,神箭营已经冲过去,要真是个圈套,鬼知道山中有多少伏兵,现在叫停前进必然导不亚于自杀。”
曹炳章眉关紧锁,看着眼前的三岔路口,他在迅速分析着周边的地形,“大人,停下已经来不及了,南北两路合二为一,从此处直接入山,再无他路可走。”
这地形太利于设伏了,现在停下来根本就是扯淡,那样必然导致腹背受敌,关山月迅速权衡着利弊,当机立断道:“二狗子,传令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沿着去路猛冲,有拦路者,格杀勿论。”
叶小鸾思虑半天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注意,愧疚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利用骑兵的优势猛冲过去未尝不是一个好计策,但愿奴家的担心是多余的。老爷,前面的山是高柏山,山有黄帝冢,是宋代以前祭祀黄帝所在之处。”
设伏的敌人,让他们不由得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关山月闻言仰天狂笑,心中陡然想起后世乱象,连叫三声大好,“好,好,好!轩辕吾祖,吾乃炎黄子孙,为保华夏大地不为蛮夷所据,不为民贼所乱,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愿轩辕吾祖佑我此战必胜!兄弟们,冲!”
黄脸的张献忠亦是仰天狂笑,刀横胸前,杀意滔天,“姓张的我谁都不服,就服你关山月!我张献忠自打来到这战场,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杀!”
曹炳章实乃是狂士也,横刀立马,豪气干云,“此生无悔入华夏,来世还做中华人!为国捐躯,值了!”
大宁军已经冲过去了一大半,山北,罗汝才的伏兵尽起。
叶小鸾怆然涕下,兄弟三人分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那疾驰而过的天狼营将士们都是一个个正值青春年少的棒小伙,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已经有国家概念他们是固执前行,没有停留,没有抱怨,只有向前猛冲。
关山月扫视战场上的民贼,冷哼一声,满眼尽是不屑,慷慨激昂道:“我一人改变不了大明的国运,那就百人!百人不行,那就千人!千人不行,那就天下人!两万万同胞齐心协力,锦绣大明必现人间!”
叶小鸾看不到战场上的厮杀,满眼的都是柔情蜜意,崇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重新赏识打量着关山月,万万没想到他草莽轻浮的皮囊之下竟然藏着一颗拳拳赤子之心。
她轻轻地依靠在他那宽广厚实的胸膛里,外界的厮杀跟她无关,现在她就是一个怀春的小女子,不管合不合时宜。心中喜悦之情犹如泉涌,这乱世,又有多少人保持那份天真烂漫,此生能死在他的怀里是莫大幸焉,今生无悔矣!
张献忠之刀,中者死,碰着伤,那农民军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一合之敌,他护卫在大宁军的侧翼,活脱脱地一个阎王爷。
曹炳章对着迎头冲上来的农民军是左劈右砍,杀的是一个不亦快哉!他遥记上一次杀的这么痛快是在界岭口,那一次也是死战。
正在远处眺望战场的李自成拒绝了宋献趁火打劫的建议,宋献恼羞成怒是拂袖离去,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李自成不是一个能成千秋霸业的人了,他的身上有领袖气质,可少了一丝关键时刻的狠辣。
李自成把宋献的不满看在眼里,一边关注着战场上的战况,一边不满地嘟囔道:“军师,你有些过了。落井下石根本就不是英雄好汉干所做之事,这有违信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难不成我还不如宋朝的一个寡居女子不成?”
宋献气的后脚跟都痒痒,咬牙切齿地骂道:“项羽可是自刎于乌江的。今日换做你,他关山月岂肯放过你!?”说完是快速前行,躲到一边去生闷气去了。
李自成则是坦然一笑,不置可否地说道:“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要拿我李自成的脑袋,还是先胜了眼前八万农民军再说吧!”
大宁军还是被农民军切成了两段,前断有七千人,后部有三千人。
一踏入战场,关山月一扫心中的焦躁,他的心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进入了任尔风吹雨打,我心巍然不动的状态。不为别的,就为领着一万多弟兄趟出一条活路。
关山月扫了一眼战场,看着漫山遍野的农民军,他们弓箭手尽管都射的没有准头,可蚂蚁多了一样咬死大象。
凝神屏气地查看着战场,通过农民军手中旗帜的多寡,他敏锐地判断出,罗汝才、王嘉胤、蝎子块三家中,就属扼关而守的蝎子块兵员最少,战力最弱。
“不要恋战,用手榴弹开路,先跟前边的弟兄汇合!”
天狼营的将士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相互配合早就亲密无间,农民军的战斗力跟他们一比真是难以望其项背。
都没用关山月吩咐,天狼营将士便把剩下的手榴弹全都集中到中军手中。
一千护卫左翼,一千护卫右翼,一千中军手榴弹开路,关山月亲率亲兵断后。
手榴弹漫天飞舞,一阵阵炸雷般的响声过后,炸的农民军是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如果三万农民军是一堵厚厚的墙,那么三千大宁军就是一个砸墙的冲击钻,一阵突突突掏出一个大洞后,愣是冲了过去。
农民军中,有的胆小的已经向着战场的边缘逃跑,大宁军手中那木柄的铁疙瘩里边竟然藏着雷霆万钧之力,中之轻则伤重则死,这种闻所未闻的武器实在是太吓人了。
与手榴弹的杀伤力想比,更大的杀伤力来自于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本就人心不齐的农民军阵脚乱了。
站在半山腰指挥进攻的罗汝才,原本以为此战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宁咸鱼翻身,前后两军汇合在一起。
“临阵脱逃者,斩立决!”他一咬牙一跺脚,挥舞着手中的帅字旗,命令部队猛击大宁军的尾部。
王嘉胤趁机从山上冲下,指挥部队全力与大宁军厮杀在一起,妄图阻拦大宁军结成防御阵势。
身旁的亲兵们受伤的越来越多,关山月不声不响地挥舞着宝剑加入了战团,左臂中箭,再战,右臂中箭,双手握剑,又战。鏖战之中,左冲右突,连毙数人。
关山月怀里的叶小鸾依旧是波澜不惊,她这个时候能做的就是不给眼前的男人添乱,关键时刻替他挡住那致命的一击。
“不过如此!”关山月挥舞宝剑斩断箭杆,不懈地冲着半山腰的罗汝才伸出了中指。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他知道现在大宁军还处在农民军的包围圈中,只不过是迈出了逃脱的一小步,并未逃出生天。今日要想死里逃生,必然是要脱一层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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