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拍卖香皂
人群中发出一阵嘈杂,都想要购买香皂和镜子,都不希望被挤出这分割财富的盛宴。
拍卖无疑是现在最好最公平的方法,那群商人们交头接耳,寻找着各自的伙伴,按照国籍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波。
要不是商会的外面站满了披荆执锐的朵颜营士兵,弄死一个少一个,这群商人们早就拔刀相向战作一团了。
关山月走上早就搭建好的露天拍卖台,看着台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商人们,心中不无得意,谁让现在好似卖方市场。
他挥手示意大家静一静,笑眯眯的说道:“我事先声明,大明帝国极其周边国家的市场,必须由大明的商人来做,毕竟大宁制镜厂和日化厂也需要赚钱养厂,不能沦为诸位赚钱的工具。除此以外的市场我们保证,出现在市场上的香皂和镜子都会以当次的拍卖价格为准。本次买家以后购买肥皂享有一年的独家经营权。诸位要是同意这个规则咱们就开始拍卖,要是不认同那就请离场。”
这条件着实不算苛刻,大明江南虽然富得流油,可以不是他们的传统市场,放弃了也没有什么可惜了的。
院子里精明的商人们耸了耸肩,用炙热的眼光盯着台上的香皂和镜子,全都鸦雀无声,没有一人肯离场。
“很好,下面开始拍卖香皂!”关山月笑着环视四周,用小木槌敲了敲桌子,“香皂的神奇功效就不用我再费唇舌跟大家说了,想必大家都知晓了,这个我们昨天已经跟大家吹过风了。诸位要是拿到欧罗巴,倒卖给欧罗巴的皇室贵族,想必他们会用等量的黄金来交换的。”
院子里那群外国商人们交头接耳,常年往返大明,他们已经可以用汉语子自由的交流。
“这话不假,上次我倒卖了一批大明的皂粉卖给了我们当地的贵族,他们是用三倍的银币交换的。”
“嗯,这香皂比那皂粉看着就高级,这玩意儿会在贵族中引起轰动,毕竟他们除了金银财宝社么也没有,肯定有赚头!”
“是啊,我听说这香皂里边添加的香料可都是用来做香水的上等香料,一定会对的起我们一会的出价的。况且香皂不止能洗衣服还能洗澡,只要是去污的地方都可以用,简直是大有赚头。”
“嘿嘿,我是志在必得的。让我说,那根本就不是香皂,而是一块块码放整齐的金砖,只要买下来,倒手就是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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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月听着台下的窃窃私语心中是乐开了花,心中暗道:“每块香皂的造价不过几十文钱,你们就讨论吧,讨论的越激烈,一会老子赚的钱就越多,哈哈!”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再一次用小木槌敲击了一下桌子,脸上满面假春风的说道:“诸位请安静,现在拍卖开始!我们这次的出货量是两千块,这是我们产能的极限了,换句话说就是未来两个月市面上不会再有肥皂了。记住,时间就是金钱!起拍价,一块香皂一两白银,最小加价一两,开始!”
人群沸腾了,两个月足够他们回到欧罗巴了。
“我出二两!”
“我出五两!”
“我出六两!”
“我出十两!”
…………
人群中一片哗然,全都向浪漫的法国商人唐·雷诺投去了诧异的眼光,直接翻了一番,看来法兰西人是志在必得。
“我出十五两!”
就在关山月即将落锤的时候,角落里突然响起了带着优雅的伦敦腔的汉语,熟悉的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卡莱尔。
众人闻言是一片诧异,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价格已经让一部分人望而却步了。
唐·雷诺一脸的不屑,他刚刚得到了法国商人的授权,心里的上限价格是二十五两,“玛德,原来是卑鄙的英国佬,像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哪都有你。伙计,听着,这名贵的香皂只有高贵的法兰西皇族才能配的上,我出二十两!”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法兰西和英格兰是世仇,不过这价格上升的速度着实让人抓狂。
卡莱尔的背后同样有一批强劲有力的金主儿,他优雅的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清茶,冲着唐·雷诺点头示意,“*&……%¥#哦,请原谅我说了法文,我出二十五两!”
现在所有的人都大气不敢喘,谁都看得出来,这肥皂根本是不会用来被洗衣服的,除了利益,这背后更是英国跟法国战争的延伸和较量。
再喊价已经超出了他的上限,唐·雷诺的脸青一阵紫一阵,他硬生生的把到嘴边的三十两给咽回了肚子里,愤愤的把茶杯给撇到了地上。
“三十五两。”
就在众人沮丧的以为这肥皂已被英国人纳入囊中的时候,荷兰商人克鲁伊夫风轻云淡的喊出了自己的价格。
关山月现在幸福的直打颤,这钱赚的太特么容易了,容易他都有些心慌。
“四十两!”
搅局的鲶鱼出现了。
地上已经开始有人打滚了。
“哦,尼古拉斯疯了吗?意大利这些卖鞋的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
关山月只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的差点跌倒,连忙深吸一口气,喊道:“四十两一次,还有人加价了,四十两两次,最后一次了,还有没有了?”
场上是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四十两……三次,成交!恭喜你,尼古拉斯先生,向您致意崇高的敬意,我们将免费赠送给您香皂简化版肥皂,一百块!”
卡莱尔一脸的沮丧,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咬牙跟进了,即使是四十两,这种奇货可居的东西只要运到欧罗巴,至少是四五倍的利润。
这种场面需要拿出十足的气势,气场稍微产点就镇不住场子。
现在关山月就气场十足,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浓厚的乡土气息,活脱脱的一个农村包发货。
他激动地用小木槌敲击了一下木桌,猖狂的喊道:“静一静,静一静,下面开始拍卖镜子,每一面镜子都是桌面一般大,当然我们可以提供有偿的切割服务。这镜子照出的人是多么的柔和清晰,优点无需多言,咱家东西最大的卖点就是赚钱!就摆在诸位的眼前,自行体会。还有,跟大家透露点内幕,大宁科学院正在研究一种彩色的玻璃和彩色的镜子,这次购买镜子的买家,下次享有优先购买彩色玻璃和彩色镜子的权利。”
此言犹如往滚烫的热油之中泼入了一瓢冰冷的凉水,所有的人都处于癫狂的状态,后边的的附加条件是太有吸引了了,都暗自庆幸这次没有拒四省商会的邀请。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关山月一咬牙一跺脚,狠了狠心,喊道:“好,下面开始拍卖镜子,供货量二百斤,一两镜子……一两黄金!每次加价至少半两!”
关山月话音刚落,众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便有人沉稳的喊出了自己的报价。
“三两黄金!”
院子里的外国商人集体炸逼,全都处在了暴走的状态,愤怒的寻找着这断自己财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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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润物细无声
很快有人认出了喊话的弗朗西斯科,并且他们惊讶的发现刚才还泾渭分明的西班牙、葡萄牙和荷兰商人,已经因为利益坐在了一起。
“喊价的是弗朗西斯科,太尼玛不要脸了,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和荷兰人,他们竟然抱团了!”
“哦,天杀的,怪不得他们刚才没有参与肥皂的喊价,原来他们三家想着一口把镜子吃下,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这是欺诈,赤裸裸的欺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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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没有想到,在场的众人也没有想到,更不知道这三国的商人是什么时候抱团的。不过显然他们招惹众怒了,因为他们连点残渣也没有给其他的商人剩下。
那些被断了财路的人是咬牙切齿,虽然无法奈何三国商人,可各种污言秽语是绝口而出,反正骂人又不要钱。
“草泥马!”
“介尼玛不是煞笔嘛!”
“恁你娘哦,弗朗西斯科!”
“忘八蛋!”
“无耻!”
关山月可不管底下愤愤的人群,他的嘴都笑的咧到了耳根,那可是六百斤黄金,现在这筑城的钱至少出来了一大半了,“三两黄金一次,三两黄金两次还有没有了,三两黄金三次,成交!下面,有请尼古拉斯和弗朗西斯科先生上台签署买卖文书!”
尼古拉斯是第一次跟大宁做如此大宗的买卖,对关山月的诚信心里有些没有底,在落笔前,他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关大人,在签订买卖文书前,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香皂你们真的有这么大的存货量吗?”
关山月闻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够了后,他掐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尼古拉斯先生,要听听关于我诚实的故事吗?我小的时候,家里有一颗樱桃树……”
别说尼古拉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就连弗朗西斯科这个老主顾也被关山月的诚信深深的感动了。
听着他娓娓道来,众人都不知道这特么根本就是后世一个耳熟能详的的故事,全都信以为真。
要是小妮子在这,一定会扯着他关山月的耳朵问问他,家里都穷的吃不起饭了,哪儿来的樱桃树。
故事结束后,在尼古拉斯的带领下,院子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在签署完各自的买卖合同后,众人即将离场的前一刻,关山月突然又甩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他用小木槌把桌子擂鼓一般敲的咚咚直响,清了清嗓子,意气风发的说道:“诸位先别走啊,关某这还有一个特大好消息要宣布,关系到每一个人哦。”
有的人已经走到院门口,一听好消息,还以为大宁又有什么新产品要发布,连忙呼啦转身赶了回来,扯着脖子眼巴巴的等着下文。
关山月也不卖关子,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大明皇帝崇祯帝是天底下最最任毅,最最体恤百姓们的好皇帝,他老人家决定从即日起,凡是信仰大明道教的外国商人,享受减免关税的政策,至于减免多少关税,敬请大家关注海关衙门的告示。”
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静的连谁在放屁都听的一清二楚。这群外商们全都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不肯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过,显然那些小眼滴溜溜乱转的人,他们的心思已经开始动心了。
他们之所以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跑到大明,为的就是钱,并且大部分人眼里只有钱。在利益的驱动下,一些信仰不坚定的已经开始动摇了。那些信仰坚定的也开始在心里权衡利弊起来,毕竟贸易量在节节攀升,大明海关收取的关税也会随之越来越多。
关山月看着下面一言不发的人群,心里算盘打得也是噼啪直响,他决定火上浇油,用极富煽动性的腔调说道:“咳咳,诸位要是觉得这样还无法体现我们大明皇帝的仁慈,那么想必接下来这条消息一定会让你们感动的。那就是,从即日起,户部将开始接受外国人加入大明国籍的申请,只要你是我们急需的人才和符合相应的条件,提交申请后,经过户部的审核符合相应的条件,经大明皇帝签字批准后,你们便可获得大明的国籍,除享受大明商人的税收待遇,还享受一切应有的待遇。怎么样,够劲爆吧?”
场下的外商和大明四省的商人们全都惊呆了,嘴巴都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形,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魏良卿这个海关总督不失时机的站了出来,荣光满面的说道:“嗯,诸位不要这么吃惊嘛,我证明关大人说的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的,相应的律法正在制定当中,将择日颁布。还有,大明对外商的税收律法也正在加紧制定当中,根据不同的行业,商税的大概是大明商人的三倍到五倍左右。”
吹牛,关山月现在是驾轻就熟,他不但会吹牛,还吹的震天响,“不过,诸位,我们大明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我们不承认双重国籍,但一旦加入大明国籍我们将保护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现在加入大明国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技术移民,一条是投资移民。移民的意思就是放弃原有的国籍,宣誓效忠大明皇帝,拥护大明崇祯皇帝的统治……”
关山月列举了几项大明的最新技术,比如大规模用机器提高生效率,蒸汽机纺纱机,蒸汽机面粉厂,蒸汽机榨油厂……为大家勾画了一个可见的美好蓝图,无一昭示着大明北方的勃勃生机。
大宁一个个高耸的烟筒就是高科技的象征,用机器提高生产效率,由不得大家不信,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大宁的纺织厂就是用蒸汽机来纺纱的。
大概这消息太过石破天惊,在场是无一应者。
关山月耸了耸肩,“当然,大家不用当场就做决定,回去后慎重的考虑一下再做决定也不迟。”
弗朗西斯科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他曾经见过纺织厂的蒸汽机,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效率远非人力和水力织布机所能比的。
他也是最早跟大宁接触的外国商人,在他眼里,大宁简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的往前发展着。
这么多年他都记不清大家都往大宁科学院里送了多少人才了,他曾经记得有一个疯子跟他说过,他正在研究怎么把蒸汽机装到商船上去,鬼知道这会不会变成现实。就像他以前也不相信这世界上竟然有蒸汽机的存在一样。
弗朗西斯科心中有了决断,他打定主意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高声说道:“关大人,我愿意更改我的信仰,我愿意效忠大明皇帝,不过,我能不把我的妻子和孩子们也带到大明来?”
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大伙一跳,全都怔怔的看着弗朗西斯科这个异类。
关山月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场就开张了,连忙说道:“当然,我的朋友弗朗西斯科,这都是我的疏忽,都怪我刚才没有跟大家解释清楚。只要申请人符合相应的条件,申请人的直系亲属同意,他们是可以获得大明国籍的。显然,凭我对你的了解,你的条件是符合要求的。”
有了带头的,后边那些早就动心的人是不甘人后。
“我也要加入大明国籍!”
“我要改信道教,请问能不能现在就享有优惠关税政策?”
“请问去哪儿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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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鸦雀无声的院子转眼乱成了菜市场。
关山月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没想到场面会如此的火爆,临时客串起了发言人的工作,“额,大明户部衙门位于天宁城东侧,下月将开始办公。加入大明国籍不是一时之功,得经过审核之后才可以加入。还有转信道教,必须通过道录司的考核后,才能享受想相应的关税优惠……”
大明的道教归国家管理,不是宗教国家,张天师见了崇祯帝一样得磕头下跪。除了这个原因外,打动崇祯帝让他放心大胆的发展道教的是关山月那句“文化是一种软实力”。
崇祯帝想在散播大明文化的同时,在利益的驱使下,不知不觉间同化周边的异族。要是此计能成,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大明周边的麻烦。即使取不得显著的成效,用关山月的话说,也在他们境内培养了带路党,日后刀兵相见的时候会容易一些。
驱之以利之后晓之以义,崇祯帝把教育新晋国民的工作划归户部和礼部,关山月自然也乐得清闲。
关山月觉得自己的嘴皮子都磨薄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发走了那些外商后,他便急匆匆的去找崇祯帝要人去了。
那群文武百官一个也没有跟着崇祯帝来大宁,总不能让他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眼看着这么多外商排队加入大明和改信道教,关山月合计着得趁着杨嗣昌履新之前,让崇祯帝把户部和兵部的人选先敲定了,他也好安心的动身前去陕甘接收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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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摸了下逆鳞
光华殿的窗户已经换上了透明的玻璃,下午灿烂的阳光毫无遮挡的照射进光华殿里,可关山月的心里却直发毛,他觉得崇祯帝惊天实在是有些反常,竟然当着他的面做起了自我检讨。
崇祯帝最近静坐常思己过,检讨过往施政的纰错,反思究竟因为何种原因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朕觉得之所以造成现在的被动局面,除了朕用人不淑,提拔的净是些昏昏碌碌奴颜婢膝之人外,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朕的个性和施政作风。皇后诤言震耳发聩,她说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朕“性愎自用,怙前直往。”要不是关爱卿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朕早就成了那亡国之君了。”
崇祯帝的语气诚恳至极,看不住一丝做作。
关山月心里直犯嘀咕,在他眼里崇祯帝今天就跟吃错药了一样,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惭愧,惭愧,臣可万万担当不起圣上如此大的赞誉,臣惶恐,臣惶恐。”
崇祯快步上前,冲着关山月的屁股就是一脚,笑骂道:“姓关的你惶恐个老子啊,少跟朕这装大尾巴狼。现在天下谁人不知朕现在所仰赖者惟天,所倚信者惟你。快说,钱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崇祯帝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他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要钱没钱要兵没兵,手底下的那帮将领们没了银子自然也就不听他指挥。他现在能指挥的动的除了锦衣卫就是关山月的军队。
关山月顿时笑逐颜开,他跟崇祯帝一般大,他的笑骂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笑道:“圣上在臣心中的形象本来就高大无比,作为没人监督的天子竟然能反思自己,这下臣对您是肃然起敬了。托皇上的齐天洪福,钱的问题是八九不离十了。那群外商们正在排队跟魏良卿哪里交钱呢,现在咱们大宁可牛逼的很,那群外商的三番五次想买咱们的钢材,全都被臣给打发走了。”
“格老子的,这群老外的眼睛可真是贼亮,知道什么是好东西。不过,朕记得你说过,钢铁是以后军用和民用发展的基础,坚决不卖!”
崇祯帝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的骂人,可能是这宽广的大草原开阔了他的心胸吧。不过他也只在跟关山月独处的时候才骂人,平常还是那个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天子。
关山月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就是,不卖,坚决不卖!要是让这群家伙拿去,破解了秘方,咱们还混个球啊!哎,对了,圣上你的任命名单研究的怎么样了,可有结果了?”
刚才还满面春风的崇祯帝顿时一脸惆怅,耸了耸肩,为难的说道:“名单早就拟好了,就在御案上,爱卿去看一下吧。可是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去请那些大拿们出山,你也看到了,朕来到大宁已然有些时日了,可除了杨嗣昌这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并没有人来追随朕。朕现在没钱,这权也没人要了,可笑,可悲,可怜。”
关山月见崇祯帝不拿自己当外人,他自然不会客气。拿起名单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崇祯帝这次看来是真下了一番功夫,他拟定的这份擢升名单,凭关山月那有限的历史知识,他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孙承宗任兵部尚书,倪元璐任户部尚书,卢象升任职宣大总督,袁可立任职都察院左都御史,黄道周任职吏部左侍郎。
这份名单里除了倪元璐不知道来路,关山月觉得崇祯帝真是瞎了一番功夫,选用的都是能经得住时间考验的人,“圣上拟定的名单臣是看不出一丁点儿瑕疵,提拔黄道周为的是掣肘杨嗣昌,这是一步好棋啊,不知道圣上为何面露难色啊?”
崇祯帝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叹了口气,说道:“你是有所不知啊,这里面的疙瘩大了去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朕觉得当时所做之事太对不住孙承宗,他现在还在生朕的气,可哪有天子跟臣子认错的道理。本朝定制,户部官员不得用浙江、江西、苏松人士,而朕想用的倪元璐,恰恰是浙江人。黄道周就在朵颜城候任,卢象升态度明朗。袁可立虽是四朝元老,为人刚正不阿,朕大用东林党,只是他也未必肯来。”
关山月心里一阵暗笑,不过他觉得作为天子崇祯帝能意识到自己的过错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思索一阵后,说道:“圣上,臣倒是有一计策,既能让众人心悦诚服的快马加鞭到任,还能保全圣上的颜面。只是这都得看圣上的魄力够与不够了。”
崇祯帝现在是疾病乱求医,关山月敢开药他真就敢吃,大手一挥,说道:“快快说来听听,你少他娘的卖关子,咱俩之间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关山月挠了挠头,心中暗暗祷告:“黄老先生,对不住了,形势所迫,急用。”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圣上只需要把这句话写在圣旨上,派锦衣卫和公公送去便可。这句话是:‘为天下,非为君也;为万民,非为一姓也’。”
崇祯帝双眼之中突然迸射出一阵刺眼的精光,刚才还一团和气的他突然面若寒霜,双手握的骨头嘎嘣嘎嘣直响,恨不得现在就让让们外的锦衣卫把关山月拉出去给砍了。
崇祯帝的怒火充满了整个光华大殿,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触碰他的逆鳞,毫不保留的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的他,说起话来一字一顿。
“你是想用内阁的相权,限制朕的皇权?”
关山月迅速的察觉到了崇祯帝陡然变化的太多,他抬起头毫不畏惧的迎着崇祯那刺人的目光看去,他决定诤言到底,豁出去了。
“圣上难道不想大明国祚永传?难道圣上能保证以后的大明皇帝都是圣明的仁君?这些事情圣上不必现在去做,但至少您得有这么个态度,让大家都看到希望!”
近几日崇祯帝一直把自己放置在亡国之君的位置反思,各种反思纷沓而至。他确实思考过有关皇权与内阁的问题,可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总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路子。秦朝高度中央集权,不过二世。唐朝倒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最终也没有逃脱的灭亡的命运。
崇祯帝迅速的冷静下来,抬起脚来冲着关山月就是狠狠的一脚,骂道:“你TMD太讨厌了,朕说不过你,让朕考虑考虑。滚蛋,现在就去陕甘处理移民和民变的事情,立刻,马上,朕一刻也不像看到你。”
皇帝能有多大的劲儿,关山月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轻往后一闪,便卸掉了大部分劲道,衣服上连个脚印子也没留下。
装完逼不跑那是傻子,看着俯首奋笔疾书的崇祯帝,他一边往外退去,一边笑道:“圣上圣明!”说完便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出了光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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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入陕
关山月揉了揉眼睛,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疯子县令曹炳章和张献忠,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到曹炳章上来一个大大的曹氏熊抱之后,他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去,曹大哥和张大哥,你们不是在榆林堡吗?怎么成了刘文秀的部下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总曹炳章见过关大人!”
“百总张献忠见过关大人!”
曹炳章以前长得像张飞,在塞北风吹日晒之下变成了黑黢黢的李逵,呲牙咧嘴的笑道:“可不就像做梦一样,我还没感谢关大人的救命之恩呢,当日在界岭口要不是老弟的军队救了下了我,我和老张就彻底交代了。”
打起仗来曹炳章如同疯子一般,可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说完一扯张献忠,二人齐刷刷的跪在了关山月的面前,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二人愿意永生追随关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有反悔天打雷劈。”
关山月这货从不按套路出牌,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崇敬的说道:“哎呦,界岭口保家卫国的英雄好汉原来二位老哥,快快收回刚才的话语,二位英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只是,你们二人为何不去找我啊?”言罢伸出双手将二人给搀扶了起来。
张献忠的脸更黄了,一脸羞愧的说道:“我们弟兄二人实在是无脸面见关大人,带来的弟兄都以身殉国,更无颜面见家乡父老,无路可去的情况下,也就在刘大人的麾下做了一个一名马前卒。”
关山月把嘴一撇,当时就不高兴了,“曹大哥,当日榆林堡一别,老弟我无一日不思君,要是没有你当年的收留之恩,我关山月算是哪根葱那头蒜,岂会有今日的成就?咱们是过命的交情,废话不用多扯,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圣上让我去陕甘接纳难民,正是用人之际,如若不嫌弃,你们二位给我做个先锋官可好?”
曹炳章一拍腰间大刀,看了一眼张献忠,朗声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们弟兄二人愿意追随关大人征战南北建功立业!”
张献忠心里倒是有些顾虑,扭捏着说道:“只是,我兄弟二人怕陷大人于不义,怕让你落下个任人唯亲的名声。所以一直不敢仗着旧情去让大人为难。”
关山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姓关的用的是二位的才,用的是二位的德,这要是任人唯亲,我铁了心的要在任人唯亲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拉不回去。还有,二位老哥既然已经划归我的帐下,在军中咱们是严守军令,可私下里你们依旧称呼我老弟便是。”
二人又坚持了一番,见拧不过关山月也只得应允。
一切装逼都以实力为基础,盲目的装逼是找死。可关山月率领着刚刚归来的五千天狼营官兵便马不停蹄的冲着陕甘的方向狂奔而去。不是他得瑟不想多带些人,是大宁四处用兵,实在是抽调不出更多的兵员来,就连飞骑尉李定国也是他凭借手中的特权强行给借调过来的。
关山月是带着粮食入陕的,一入陕西,是浮尸遍野饿殍满地,从榆林卫进了延安府他的心是越走越沉重。
他压根没有想到灾情如此的严重,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要是崇祯帝看到百姓们这悲惨的境况,也不知道他对加派的辽饷作何感想。
为了防止瘟疫的发生,关山月命令天狼营士兵带上口罩做好防护措施,把尸体收集到一起,走一路烧一路。
过了榆林卫,关山月一行抵达米脂县的时候,他们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都无偿分发给了沿途的百姓们。
开始的时候,他还让士兵们把粮食按照一个月的口粮分发给那群灾民们,撑死十几个灾民后,他再也不敢给的那么足。
那群饿急眼的百姓们看着满车的粮食就像幽灵一样,远远的跟在天狼营粮车的身后,还曾趁着夜色武力抢夺过,但都被天狼营士兵们给一一抵挡了过去。
不过,又一个危机摆在了关山月的眼前,自从他好心收留了一个名叫李木北的十二岁孤儿后,越来越多的灾民观察过后,趁着夜色把自己的孩子放在天狼营的四周。
这群被“遗弃”的孩子,大的十四五岁,小的是刚回吃东西,导致现在他们手里已经有五六百个半大孩子。
米脂县衙,曹炳章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他心里是一百个不解,他搞不明白关山月为什么要收留这些不是孤儿的孤儿。
“哪有行军打仗带着孩子的,那群闹事的民贼可未必会因为咱们收养他们的孩子而手下留情。况且咱们哪有这么多粮食给他们吃,那群小的还好说,那十四五六的正是能吃的时候,比咱们的将士们吃的都要多!”
关山月现在头痛的只想撞墙,叹了一口气说道:“曹大哥,这群孩子没了咱们的照料是什么下场你是知道的,好歹也是一条性命咱们哪能见死不救。救下了小的,也算是保住了他们家族的血脉,在减轻他们负担的同时,也好让百姓们有个盼头。不到万不得已,都是娘身上下来的肉,谁会舍得丢弃自己的孩子不管。”
张献忠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曹大哥,我觉得关老弟做的对。天狼营的将士们都是手足兄弟,其中就有许多陕西的移民。没有一个人打过招呼喊过口号,所有的将士都自发口粮减半,包括那群蒙古兄弟,省下来的粮食全都给了沿途的百姓和那群孤儿。”
关山月一听就炸毛了,将士们不吃饭哪有战斗力,“我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献忠耸了耸肩,说道:“除了你之外,全天天狼营将士自打进入陕西就是这样,怕你训斥,他们让我们帮忙瞒着你。”
曹炳章心烦意乱,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哎,这岂是长久之计,咱们的命令可是接收灾民的同时帮助杨鹤剿匪,照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自己就成了灾民了,能不能活着回到大宁都是个问题。你是主帅,你必须在粮食罄尽前想出一个对策。”
关山月紧咬着下唇,腥咸的鲜血在滋润着干涸的嘴唇,他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他突然想到后世的福利院,觉得此事大有可为。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靠谱,两眼之中精光直闪,“二位大哥,咱们把这些孩子连同第一批移民一起送到大宁怎么样,在朵颜三卫建立三个类似于学校的机构,在让他们上学的同时集中抚养他们成人,我管这个机构叫福利院,你们觉得如何?”
曹炳章干过县令,思前想后,觉得其中并无不妥,只是大宁太过吃亏,纷纷不平的说道:“既能上学又能吃饱肚子,天底下上哪儿去找这没美事儿去。大宁的粮食虽然足够吃的,可关老弟你也总不能干这赔本的买卖啊?”
关山月的手指在飞快而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反驳道:“曹大哥,帐可不能这么算,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咱们这也算是‘得诸社会,还诸社会’。当然也得根据他们的年龄,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他们懂得感恩。他们就是一颗颗种子,长大后撒向大宁和大明的四面八方,百倍千倍的回报给大宁和大明的。好了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写个亲笔书信,这个事情交给雪儿去办就成。李定国跟着米脂县令张世弟都出去了一上午了,怎么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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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强行征粮
怀安自古有好人,陕西米脂好名声,闯王敬重张世弟,插令宿野不扰城。
张世弟为官清廉,大明要是举办一场《大明好县令》,他绝对是榜上有名,要不他早就让农民军给咔嚓了。
此刻他正火急火燎的跟在李定国的身后,遍访米脂城中的大户和粮店。
李定国看着那售价二两银子一斤的白面和一两一斤的大米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并未表露在脸上,而是不动声色的把这些奸商商铺的名字全都记在了心中。并且还在他们的门上做上了记号,有的画的是长长的三道横杠,有的画的是不长不短的两道竖杠。
重新转回县衙附近的时候,李定国对整个县城的布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也知道了整个米脂县城大概有多少粮食,“张大人,我看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转的差不过了,打道回府吧!”
张世弟是个文弱的书生县令,哪有李定国的好体格,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里是暗暗叫苦,暗道:“这还叫差不过,没用一上午把城中所有的粮仓都一丝不落转了一个遍,这位年轻的军爷可真够苛刻的。”
心里这么想,他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连忙答道:“好嘞,前边胡同右拐便是县衙。”
回到米脂县衙,李定国把城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跟关山月一说,关山月是火冒三丈,气得抽出佩剑一剑把桌角给砍了下去。
“混账,二十万斤粮食足够百姓们吃一阵的了,这群十恶不赦的粮商这是在囤积居奇,在发国难财,在喝干百姓们的血!”
张世弟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总督会发这么大的火,“大人息怒,陕西境内粮商皆是如此,商人的天性不就是趋利吗?大人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当了。”
李定国剑眉横竖,抱拳说道:“末将要不是使了个计策,说是要高价收购他们的粮食,这**商是万万不肯透露他们有多少存粮的。大人,你就下命令吧,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属下去办。”
关山月摆手示意李定国先等一下,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凶狠的盯着张世弟,高声喝道:“你这个家伙不老实,刚才本官在衙役的带领下去查看过粮仓,里面是颗粒全无,是空的。而本官查遍粮库的账簿,却并未见你有开仓放粮的记录。这究竟作何解释?”
张献忠呲楞一声抽出了寒光闪闪的苗刀,厉声喝道:“姓张的,我张献忠是最恨贪官,别看咱们是同姓,今日你要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当场便要你的项上人头。”
张世弟哪见过这种阵仗,二货不说就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西北自天启中叶起就连年大旱,可本县的赋税额却一成不变,仍然按照丰年征收,百姓们哪有粮食缴纳粮税。这是天灾,下官再跟您说说人祸,因为辽东战事吃紧,沿途兵马和朝廷的临时征派名目繁多,突然收到一纸公文要取豆米几千石、草几千束,运到某营交纳。突然接到一纸公文要买健骡若干头,布袋若干条,送到某营交纳。突然接到一纸公文要买战马若干匹,铜锅若干口,送到某营交纳。只说迟了军法处置,可并未说应该在那些钱粮中开支,日后如何报销核算。下官不敢怠慢,也不忍再加重百姓负担,只得寅吃卯粮,转卖了粮仓中的粮食,日久下来粮仓便空空如也了,下官是苦不堪言啊。”
关山月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内情,让张献忠收回苗刀,搀扶起张世弟,一脸愧疚的说道:“张大人,我们误会你了,还请你不要忘心里去。”
张世弟哪敢往心里去,现在这当兵可不比以前了,现在个顶个的是大爷,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杀身之祸。
不过有许多事情他是不吐不快,愁眉苦脸的说道:“关大人,下官知道您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可您是不知民间疾苦啊,百姓们早就不堪重负了,要不我米脂县哪会有五万余人心甘情愿的背井离乡移民塞外。”
关山月听出张世弟话里有话,连忙说道:“张大人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要是仅仅从账面上看,明朝的税赋确实不重。刨除盐税、关税等商业税收,明末正税额定每年1400万两。不按实际亩数,按照大约5.8亿亩纳税地亩计算,每亩田地额定税平均只有2分5厘白银,约合铜钱25枚,或者是相应数量的粮食。
如果按照2亿人口计算,加上前朝“辽饷”和拟议中再加的辽饷共685万两,人均税负也才白银1钱多点。
这样的税率无论是在中国历史上,还是同世界各国的情况相比较,都是比较低的。
可事实情况远非如此,张世弟今天铁了心要个给关山月揭一揭这盖子。
他叹一口气,郁闷的说道:“大人,造成百姓负担过重的原因是杂项钱粮太多,这里边既有合法的征派,也有半合法的或者不合法的勒索。大明正税以外的税赋门类繁多,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的时候虽然清理过一次,可过后是死灰复燃,各类新奇的杂税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尤其是已成定例的“耗羡”,已经成了各级官吏中饱私囊的后花园,简直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
曹县令气的哇哇直叫,恨不得现在就手刃那些狗官,“MD,官逼民反,不给老百姓们活路,老百姓们能不造反嘛!”
关山月眉头紧锁,看这意思一百两银子,能有一两银子进了朝廷的国库就不错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如此触目惊心的地步,坐在那里久久不语。
李定国觉得张世弟是个好官,不忍看他如此心灰意冷,安慰道:“张大人,朝廷还是有希望的,你不信去塞北四省看看,我们那里的官员是有任期的,为官前还要公布各自的财产。五年任期考核过后,要是不合格全部拿下。要是有贪A污的情况,更是随时查办,没收家产流放不说,五族亲友永世不得为官。还有,官府会免费为他们在《大明日报》上宣传,让他们臭名远扬,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失魂落魄的张世弟听了眼前一亮,总算是有了人气儿,不过他的心里满是怀疑,问道:“李将军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张献忠翻了个白眼,看着眼前黑瘦的张世弟没好气的说道:“没去大宁之前我也跟你一样,打死也不相信。可去了之后,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千真万确。”
一直沉默不语的关山月突然开口说道:“张大人是个好官,本官看沿途的县令很少有你这般体瘦的,全是大腹便便之辈。你要是有意去大宁为官,我自当向圣上请旨。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集中全县的粮食,安排第一批灾民往大宁迁徙事宜。”
关山月虽然没有让他当场表态,不过张世弟的心里依旧是矛盾极了,他是既舍不得米脂县的灾民,又想去大宁去看看是否真如他们所说。
曹炳章跟张献忠相视一笑,二人打了个呼哨,抽出了寒光闪闪的苗刀,扛在了肩头。
一时之间,屋子里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
张世弟呆若木鸡的看着舞刀弄枪的大宁士兵们,惊诧的说道:“大人,您不是说高价收购吗?刀剑出鞘是那般意思?”
关山月抬头看了一眼县衙外温暖的阳光,嘴角微扬,淡淡的说道:“你家过年不杀猪啊?这都什么世道了,路子不野一点怎么能活下去。城外有那么多饿死的百姓,这**商可曾可怜过那群百姓给他们一丁点儿吃的?我大宁的兵不保护发国难财的奸商!”
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五千天狼营士兵整装待发。
关山月站在衙门外,冲着李定国点了点头,“可以开始行动!”
迫不及待地李定国得了应允,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高声喝道:“关大人有令,集结米脂县城中所有的粮食。记住,一道横杠一千斤粮食,一道竖杠一万斤粮食,有圆圈的是有武器的,小心,我不想在行动中听到有人受伤的消息,出发!”
五千名天狼营将士犹如择人而噬的饿狼鱼贯而出,米脂城中奸诈的粮商们再想关板那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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