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巡视神机营
秦小蛮想起昨夜的鱼水之欢一脸娇羞,双腮红的就跟熟透的红富士一样,此时她的心里就装着一只青蛙噗通噗通的乱跳,银牙一咬,娇嗔道:“你……你……你流氓!平日里看你文绉绉的,竟然说出这般下作的话来,真是羞死人了!”
关山月看着杏面桃腮的秦小蛮一阵心神荡漾,想起昨夜姐妹二人酥软如泥的娇躯下体立马竖起了高高的金箍棒,昨夜压抑已久的他虽然得到了释放可并未尽兴,走上前去用手挑起了小蛮白嫩的下巴,色眯眯的说道:“本相公怜香惜玉,念你刚破瓜不忍辣手摧花,要不现在就把你个蛮丫头抱到床上云雨一番,看你还敢不敢胡说八道。啧啧啧,没想到你这蛮丫头……回味无穷啊!”
赵瑞雪这小妮子原本慵懒的坐在大厅里看秦小蛮的热闹,一听关山月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缓缓的从铺着貂皮的开光坐墩上站了起来,夹着双腿忸怩着从大厅里走了出来,缓缓的来到关山月的身边,抬手狠狠的掐了他的胳膊一下,“就相公那粗鲁的样子还叫怜香惜玉?昨夜相公在床上那股子狠劲儿,就跟我们姐妹是别人的媳妇一样。相公刚才不说我还不气呢,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东西,倒是知道心疼小蛮妹妹,后半夜可把劲儿都往我身上使尽了,不管我的死活了,哼!”小妮子说完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望向关山月,眼神中的那股子哀怨就像春日草甸上的一汪清水,让人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搂在怀里爱惜一番。
关山月老脸通红,他昨夜确实是有些过于粗鲁放纵了,一夜要了三四次才意犹未尽的作罢,他颔首轻轻的把小妮子抱在了怀里,满含歉意的说道:“嘿嘿,娘子批评的对,我改便是。还不是因为你们的魅力太大让我情不能自禁,谁让你们姐妹两个生的跟画上的仙女一样,不过这都是我关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要不,小蛮那会这么不远万里的说完做了个得胜而归的将军姿态,挑了挑眉毛左瞧右看了一番,伸手搂住了秦小蛮那婀娜的小蛮腰。
秦小蛮娇躯一颤,并未像往常一般抗拒,像一只被驯服的野马,借势轻轻的把头靠在了关山月的胸膛上,粉拳轻轻的在他的胸膛上捶打了几下,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这个坏蛋,你明明没理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不过谅你这话说的本小姐的心里特别的舒服,昨夜的事情比本小姐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雪儿姐姐是正房,她那我可做不了主。”
二人此时脸都靠在关山月的怀里,赵瑞雪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狡黠的冲着秦小蛮眨了眨眼,调笑道:“呦呦呦,是谁头几天曾经说过自己不是嫁过来,而是取了一个相公哦!雪儿还是头一次知道你秦小蛮也有服软的时候,看你此时乖巧的像一只温柔的小猫一样,定时昨夜的雨露拂去你的野性。姐姐我早就跟妹妹你说过,只要你尝过个中滋味妹妹是抵挡不住那事儿的诱惑的,哈哈,自此你就难以自拔喽。”
秦小蛮那是哪种嘴上饶人的人,“呸!姐姐你就仗着你比我长欺负我吧!雪儿姐姐你好意思耻笑我呢,昨夜是谁……要是院子里有丫鬟,定会耻笑于你!”
关山月这厮左拥右抱,低头在左边香一口赵瑞雪,右边香一口秦小蛮,只觉得自己好不春风得意。现在估计给这货一个皇帝他都会毫不犹的拒绝,哪有这来的风流快活。
三人现在是如胶似漆,总算是找到了一家人的感觉。外边的院子里终究有些寒冷,在院子里说了一些私房话便移步到了大厅里。
心猿意马的关山月摸着二女柔弱无骨的柔荑心里是百爪挠心,不一会儿手便不老实的在二人滑腻似酥的肌肤上游走了起来,一脸哀求的望向小妮子,“二位夫人,这看的着吃不着可太难受了,咱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赵瑞雪和秦小蛮一听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异口同声的说道:“不行,快去军营巡视!”说完拿起衣架上的官服,不由分说的伺候起关山月更换衣服来。
关山月见哀求了半天二女没有一丝通融的样子,张开手臂任凭二女捯饬,垂头丧气的说道:“哎,二位娘子,现在跟晚上有什么区别?我去军营,二位夫人收下留情,哎呦,我的腰。”
赵瑞雪没好气的替他松了松腰带,“好男儿志在四方,哪有天天的围着女子裙摆打转的道理。妻凭夫贵,我们二人还指望你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呢,好歹你也给我们姐妹俩弄个诰命夫人当当吧!你看秦良玉将军多生威武,好生让我羡慕。”
别看秦小蛮平日里马马虎虎的,可大事上一点也不糊涂,立马便跟赵瑞雪结成了统一阵线,他从未伺候过人,笨手笨脚的替关山月整理了一下衣襟,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这是原则问题,小蛮觉得雪儿姐姐说的对极了。我们姐妹二人已经是你的人了,把心都交给了你,有的是时间腻在一起,你又何必贪欢片这一时片刻呢?待到天下太平之时,到时候你赶我们姐妹走我们还不走哩。”
关山月见二女如此通情达理识得大体,心中不禁一阵惭愧,心中那股浴火早就被浇灭,豪气干云的说道:“雪儿,拿我的霜寒剑来,我现在就去军营巡视,看看这帮家伙们有没有偷懒!”接过佩剑,迈着龙骧虎步便头也不回的冲着军营走去。
神箭营驻扎在朵颜城的东侧,离着都指挥使府最近,关山月带着亲兵出了城门便冲着神箭营走去。这神箭营虽然叫神箭营,却不尽是主攻的弓弩手,也编有刀盾斧负责守卫侧翼。
关山月走到神箭营营门两百米的时候,当值的四位哨兵心中一阵激动,虽然他们认识眼前这位正阔步走来的年轻都司大人,可深知大宁都司军法严苛,他们依旧是依律在距离百米远的地方便把手中的弓弩瞄向了关山月一行人,封锁了营门。
其中一位为首的士兵将手中的诸葛弩瞄向关山月一行,望着距离百米的众人大声喝道:“军营驻地严禁私闯,你们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警戒线,再往前半步格杀勿论。如有公干,请出示兵符或者印绶!”
关山月看着这些昔日的挥锄种地的农民们,在宰赛和这批移民中一个名叫刘文秀的谋士的调教下已经初步具有了军人的素养,他很满意,“我是大宁都司都指挥使关山月,这是我的印绶。”说完从腰间掏出了一枚金黄的大印,纽扣上的青色绶带翠艳欲滴。
虽然现在大宁都司明面上只有关山月这一股势力,可谁知道暗下里分成几股了呢?
特殊时期难免采取些特殊手段,为了防患于未然和牢牢的抓住兵权,经过集思广益,关山月采用了谋士刘文秀的主意,他决定效法古人用符节调兵。符节的右半握在自己的手中,左半符节握在每营长官过得手中,只有印绶、调令和符节都对才能调动兵马。
符节平日是不会轻易示于人的,只有在调动兵马的时候才用,因为一旦泄露齿纹形状难免有被伪造的风险。
这种三保险的方法虽然原始,却最为切实可行,因为造假之人再怎么处心积虑也不可能三种东西都仿造的毫无破绽。
这是哨兵第一次见到大宁都司都指挥使的印绶,他毕恭毕敬的接过印绶激动的验过后,挥手示意身后的哨兵收起弓弩打开营门,单膝跪地冲着关山月一拱手抱拳,“小人张世忠军装在身,行动不便,不能给关大人行全礼,还请见谅!”
关山月满脸堆笑,连忙上前将这些哨兵们一一扶起,亲切的说道:“宰赛这家伙倒是舍得下本,给你们每个人都配上了锁子甲了,哈哈,好,好的很啊!这样你们在战场上才能安心杀敌嘛!真是一个个的棒小伙,盼望你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张世忠常听人说都指挥使大人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心中一暖,憨厚笑道,“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关大人的厚望!”
关山月笑着点了点头便冲着神箭营的演兵场上走去,他一直觉得张世忠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直到走出百米远才想起来自己上个月收到过SX托蒙古人送来的催款文书,上边说来的这批失地的农民中很多人欠了官府和当地地主的钱财,他曾经替他们给SX各县衙缴纳过税钱债务,其中赫然就有这叫张世忠之人,想不到在这碰到了这个忠厚的汉子。
早有兵卒去跟宰赛通报关山月前来视察,他跟前来的迎接的宰赛寒暄了几句便冲着烟尘滚滚的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上杀声震天,铺天盖地的箭矢如同无尽飞蝗一般冲着一个个稻草人呼啸而去。
床弩手将四根一组半人高的箭矢装上了床弩,那箭羽竟然是铁质的,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那手臂粗细的箭矢带着哨声呼啸而去,竟然一根就将眼前的破车劈作两截,这还威势不减,又连破了两车才深深的钉在了第四辆破车上,看来这床弩能射穿城墙的传言是真的。
弓弩手们正在组装弩机,他们熟练的安装好机括,弓弦绷得紧紧的,右手勾在悬刀上,一双双5.1的眼睛盯着望山上的刻度。弩关上的箭矢早已经蓄势待发,只见他们右手轻轻一勾,那一支支锋利的箭矢便冲着那一个一个稻草人心脏的位置呼啸而去。
关山月佩服的冲着宰赛伸出了大拇指,直夸的宰赛都不好意思了才作罢,他随手从士兵的手中拿起一支箭羽,入手颇为沉重,“咿,这箭镞是铜铸的,箭铤却是铁铸的,竟然如此沉重,这是为何?”说完冲着宰赛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翘首等待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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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火急火燎的魏忠贤
宰赛接过那支箭羽,一脸兴奋的说道:“关老弟你真识货,演兵场上的士兵用的都是训练用的箭矢。而此箭可大有来头,名叫飞虻矢,用诸葛连弩发射,力道强劲可贯穿胸甲,是抵抗骑兵的好东西。当年汉朝的时候匈奴人被汉军追着屁股暴打,这里边就有飞虻矢的功劳。这是兵器厂一个来自SX榆林镇的囚犯的家传技艺,他为了立功贡献出来的。为了保证质量,每一支箭矢上都有生产者的名号和生产年月,比如这支:崇祯三年正月,一二。一二是生产者的代号,他们的姓名籍贯都在兵器厂登记在册,一查便知。”
关山月端详着手中这支精致的如同艺术品一般的箭羽,他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这么多说道,“如此甚好,这用来对付科尔沁和林丹汗那轻甲骑兵最好不过了,简直是给他们量身定做的一般。我是最痛恨贪墨的,神箭营武库那军需官你可得挑选一个品行高尚之人担任,众营之中就属神箭营消耗大,可别成了别人口中发财的肥缺儿。”
宰赛对此倒是颇为认同,他跟关山月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关老弟你就放心吧,我宰赛的眼里可揉不得半颗沙子,我盯得紧着呢。只是训练弓弩手可不同训练火枪手一般容易,现在时间紧迫只能用箭矢喂了。”
关山月转过头看着神箭营演武场上铺天盖地的箭雨心里颇为得意,他早就拿定主意只要生产技术和工艺跟得上,解决了燧火枪批量生产、膛线和炸药等问题立马给神箭营换装火枪,“奶奶的,在库仑城被皇太极压着打那滋味太憋屈了,实不相瞒打的我都患上火力不足恐惧症了。”
宰赛笑的呲牙咧嘴,“此一时彼一时,咱们现在算是站稳脚跟了。抛开兵员素质不说,咱们的武器装备还是略微占一些优势的。来来,我再带你去火器营看看,哪里炮声隆隆,枪声就跟雨点一样,七营之中就属他们进步最大。”
关山月知道枪械可比弓弩出功夫快,只要那群新兵蛋子得了苦无神射手的心得肯定是突飞猛进的。只是他还没走到火器营门口便被魏忠贤的死士给请回了都指挥使府。
魏忠贤正坐在都指挥使府明朗的大厅里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看着着急忙慌赶回来的关山月他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关山月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关老弟我知道你在巡视军营,老魏我可不是有意扰你兴致,只是我实在是有要事跟你禀报才让人把你追回的。”
关山月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空着的正座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便咕嘟咕嘟的给喝了底儿朝天,“你能找我有什么事儿,我用脚后跟儿也猜得出来,是不是张德彪这老小子有管你要钱了,不上个月刚给他送去了价值二十万两白银的铁锅和丝织品等货物吗?”
魏忠贤苦笑一声,撩衣坐了下来,“还真被关老弟你言中了,这次张德彪要的可不止十万两的货物了,要的是三十万两!他这哪是筑城啊,他这简直是在烧钱!”
关山月眉头一皱,托着下巴沉默不语,愣了片刻才开口淡淡的说道:“给他吧。”
“啊?”魏忠贤嘴巴挣得大大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新筑库仑城张德彪已经花了价值一百万两的货物了,“你没有疯吧,张德彪这是要把朵颜城掏空啊!就是重建福余卫和泰宁卫加在一起也没花这么多钱啊?”
关山月摇了摇头,“我没有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张德彪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他以忠厚老实见长,他会把每一分钱花在刀刃上的,就凭他那守财奴的作风他是不会乱花钱的。库伦城的位置比较敏感再往北就是剌剌人的地界儿,剌剌们难免会去骚扰,筑城不会像咱们这般顺利。除了筑城外他们还要在库仑山巅修建婴灵塔,祭奠上次战役牺牲的英魂们,他们还要建设一座塞外最大的庙,并且要去派人前去游说活佛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他们花钱的地方比我们多的多。老魏你别着急,这些钱花的绝对物有所值,总有一天会十倍百倍的回馈给大宁都司的。”
魏忠贤嘴角一阵抽搐,觉得身上被人咔嚓一刀割下去了一块肉,“你们这简直是崽卖爷田心不疼,照这么个速度继续下去,咱们的库里马上就要没钱了,到时候就等着喝西北风吧!你净是干些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功德事儿,可眼前的日子咱总不能不过了吧?”
关山月不以为然的笑道:“魏老哥你稍安勿躁,谁说眼前的日子咱们不过了?咱们不但要过,还要过好。下个月,我就把队伍拉出去宰了科尔沁部这只肥羊。到时候枪炮一向黄金万两,保证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儿。”
魏忠贤冷哼一声面露不悦,不过心情却缓和了许多,“哼,我老魏真是倒了八子辈血霉了,跟你们这群穷光蛋搅和在一起,来的时候刚黄金就千两,现在倒后兜比脸都干净。哎,伺候你比伺候皇上还累呢,要不是没有地方去,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哦,对了,你头几个月吩咐让我找人把全大宁都司的人都登记在册,这烦人的活儿我干完了。”
“谢天谢地,我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魏老哥你真是个工作狂,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大宁都司所有的人都排查摸底了一遍,真是让我佩服不已。那么有没有从中发现什么问题?”他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一拜,也不知道他拜的是哪路神仙。
让魏忠贤这个厂花去摸底排查,关山月还真找对人了,他干这事儿简直是轻车熟路,整个大宁都司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听有没有什么问题,魏忠贤立马来了精神,“嘿,之说以排查登记的这么快还得多谢你恢复了里甲制度。那些里长们都是由军功在身之人担任,他们拿着每月二两的俸禄,整日里在里亭上巡视,对你这个都指挥使可是认同的很。有了他们的倾力配合,这排查登基的速度当然快了。”
关山月心里有点得意,当初推行县、乡、村制度的时候遇到了不少的阻力,索性这次他换成了大家熟悉的里甲制度,只不过他稍加改造借鉴了派出所的部分功能,出了日常传递公文等职责外,还给每一个里长配备一名求盗负责乡里的治安,“那是当然,我几乎不收他们的税租,这群老百姓当然念我的好了。魏老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发现什么问题了?”
魏忠贤意味深长的冲着关山月笑了一笑,“看你那猴急的样子,平日那股子儒雅劲儿哪里去了?你的猜测是正确的,经过排查我们发现了三千多操着京城、HBHN等地口音但声称自己来自陕甘的失地百姓。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暗地里核对过他们的机关文书,文书上的印章确实是来自官府的,找不到一点纰漏,你说怪不怪?”
关山月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看来这批失地百姓和囚犯们果然有问题,“朝廷中有人按耐不住了,我就会所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在这群人里边掺沙子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排查,这些人把他们打散了分编到各村,让里长们重点监控他们,什么累什么脏让他们干什么,得让他们吃些苦头,不能让门过的这么舒坦。”
对于惩治来大宁都司搞破坏的人,魏忠贤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他兴奋的抚掌大笑,“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的血液已经开始沸腾了。里边除了皇上的人,肯定有黄立极这个老匹夫和东林党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关山月看着眼前打了鸡血一样的魏忠贤打了个寒颤,“魏老哥,咱们的政策还是感化为主,你可别玩的太过火。要不,以后谁还来投奔咱们。”
要不是黄立极和东林党魏忠贤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他早就恨不得喝他们的血扒他们的皮,现在他们竟然送上门来,他岂肯放过这报仇的机会,虽然不是正主儿也得先解气再说,“知道,知道,我心里有谱。我看关老弟山墙上挂着的那幅地图,一定是在研究怎么拿下科尔沁部,我就先行告退不打扰了。”说完也不等关山月道别,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关山月起身道别的时候连魏忠贤的背影都看不见了,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也没心情去巡查军营了,走到地图下皱着眉头研究起了攻击科尔沁部的路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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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三万套棉甲
尽管已经开春,可放眼望去朵颜城依旧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这个季节的天气依旧是冷的让人伸不出手。一队队尽忠职守的穿着棉甲巡逻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把厚厚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直响,几个神色匆匆的行人一闪而过,整个朵颜城像个大家闺秀一样偷着一股子温婉。
朵颜城里的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猫狗,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猫就不见踪影了,早不知道跑到哪里狂欢去了,可大黄狗依旧懒洋洋的趴在门口避风的太阳下替主人看着大门。
屋外寒风刺骨,可屋里却温暖如春。一家人吃过早饭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从新成立的被服厂领来制作十套棉甲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只要通过了被服厂的验收就可以领取工钱了。
原本在家闷头睡大觉的朵颜城的百姓们,几个月前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只要从被服厂领取棉甲的原材料按照要求组装缝制起来,通过了验收后就可以按照一套三钱银子的价格领取工钱。这简直是白送钱,足不出户就有银子赚,天底下去哪里找这种好事儿。
都指挥使府,正午时分。
魏忠贤在都指挥使府随意出入的名单上,门口站岗的亲兵们并未阻拦盘查,客气的跟他问过好后便他放了进去。
关山月一家正在吃午饭,这货正不顾形象的拿着一根长长的大葱蘸酱吃。尽管魏忠贤有时候一天来三四趟,看到魏忠贤的到来他依旧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热情的招呼道:“魏老哥,来来,要是没吃再吃点,这是内齐大哥送来的狍子肉,雪儿亲自下厨炖的可香了。”
乖巧丫鬟连忙放下手中的勺子,起身给魏忠贤递上了一副碗筷。
魏忠贤也不客气,笑眯眯的把那本厚厚的册子递给了关山月,接过碗筷便吃喝了起来,“堂堂一个二品大员,家里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哪有丫鬟跟主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这小丫鬟倒是好福气,你们吃什么她跟着吃什么,换做我啊,哼哼……”
关山月家里本来没有丫鬟的,那小丫鬟名叫李梦瑶,是秦小蛮的贴身丫鬟,“哼哼,换做我做你的丫鬟早就在你的汤里下毒了,让你这么尖酸刻薄,来一次取笑我一次。”说完冲着魏忠贤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魏忠贤早就司空见惯,也不恼怒,笑骂道:“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嘴上一点也不吃亏,我改天非得抽时间跟关老弟说说你的坏话,这辈子你就别想嫁人了。”
关山月看着魏忠贤满眼的慈爱,知道他是睹物思情,见到这机灵的小丫鬟想起了他的女儿,拿着那本厚厚的册子奈的摇了摇头,“你们这俩人只要一见面就拌嘴,真是服了你俩了。魏老哥,这本厚厚的册子是什么啊?”
魏忠贤并未回答关山月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用筷子夹了一大块已经炖的酥软的狍子肉放进了嘴里,那饱含肉汁的肉块简直是入口即化,“嗯,好吃,好吃。先用武火炖半个时辰再用文火煨半个时辰,小妮子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这肉汤用来泡米饭吃再好不过了,不过我得再来一块肉,哈哈!”
关山月犯了个白眼,“魏老哥,你小心别把舌头吃到肚子里去。你给我这么一个厚厚的大册子我不得看到猴年马月啊,快说这厚厚的册子究竟是什么啊?”
魏忠贤撇了撇嘴,用筷子指了指关山月,没好气的说道:“关老弟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我老魏不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会自己看啊?这是被服厂厂长送来的东西,说是你那什么化整为零的劳什子方法管用了,他完工了,让我转交给您老人家。”最后“您老人家”那几个字简直就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关山月噗的一口好悬没把嘴里的汤吐出来,忍了半天才忍住笑,“魏老哥你有没有搞错,被服厂的厂长不就是良卿吗?”
魏忠贤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哼,你可别跟我提这个畜生的名字,你不说我还不来气。当年杂家冒天下之大不韪,在京城兴修三殿告成后想法设法的给这混账东西晋宁国公,宁远大捷后又顶住各方压力加封他为太师,那时候我可没见他像现在般如此高兴。如今他官职被朝廷一撸到底,贬为庶民,你封了他个不在品的被服厂厂长****竟然忙的脚打后脑勺,回到家倒头就睡连话都不跟我说几句,你说气人不气人?”
在场的众人看着气呼呼的魏忠贤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赵瑞雪和秦小蛮是憋得花枝乱颤,他们都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跟魏良卿置气,心里都想这家伙真快成了老小孩了。
关山月拿着厚厚的册子边翻边笑,“良卿可是经商的一把好手,你要是非得让他做官那可就是明珠暗投白瞎这么一个人才了。还别说,这小子的军令状没有白立,现在才三个半月,提前半个月生产出了三万套棉甲,是个人才。”
魏忠贤现在看着关山月觉得他无比的讨厌,因为就是眼前这小子把他相依为命的侄子给“夺了”去,可他说出的话却让他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口气顿时缓和了下来,“也不知道你究竟使得什么法子,那混小子这么替你卖命。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就是大明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也不是每一个士兵都装备棉甲的。”
关山月毕竟来自现代,对此并入认同。打死他他也不会当圣母表的,他只是觉得自己惜命,推己及人他也爱惜士兵们的生命,毕竟此生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条命。
所以他才下令成立被服厂,生产棉甲。棉甲是在坚厚的棉布上镶嵌密实的铁片,并用铜钉铆固的一种盔甲,同时还兼具防寒保暖的功能,对当时的冷热兵器都有较好的防护效果,特别适合北方的步兵使用。
一套完整的棉甲通常由铁帽、布面甲、腿裙和矮靿靴四部分组成。穿的时候先穿好靴子,然后穿围裙摆并在身后系束,再穿着甲衣,最后再戴铁帽子。
这一套棉甲在大明境内能换两匹牛,在塞外与蒙古人或者后金交易,能换取四到五匹良马,所以当时经九边常有军官虚报兵员数目和多报耗损,套取棉甲去跟塞外游牧民族交易,以此中饱私囊。
人都是有感情的,这些士兵们都不傻,分的清谁好谁坏。放眼整个大明的军队,就大宁都司军官从高到低没有一人敢打骂压榨士兵,还按时按月足额发饷。士兵们的积极性很高,士为知己者死,他们愿意把性命交给这个年轻的都指挥使大人。
关山月的脸上闪耀着一股圣洁的光芒,慷慨激昂的说道:“魏老哥此言差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盖世大英雄,大部分人还是怕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我之所以砸锅卖铁给士兵们提供甲胄,除了让他们心里没有顾忌能打胜仗外,我更希望他们能活着回来。因为这三万多士兵就是咱们大宁都司的青山,有他们在咱们就不怕没有柴火烧。还有他们也是爹生妈养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是一个活生生的家庭。我可不想打完仗后,大宁都司的母亲、妻子、儿女们堵在我的门口,哭天喊地的管我要儿子,要丈夫,要父亲,我是最见不得这种场面的。”
赵瑞雪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的郎君,听完这席话愈发的觉得自己的郎君见识不凡,他总能提出一些新颖的观点自圆其说,让人听后耳目一新不得不信服。
秦小蛮这个小吃货一直在趁着众人谈话胡吃海塞,此时她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手攥在了胸前看,一脸崇拜的望向自己相公,她觉得关山月这中坏人竟然能做到爱兵如子,还真是不赖。
哎,女人总是爱心泛滥,就连李梦瑶也频频点头,觉得自己老爷现在特别的光彩照人。
魏忠贤被关山月说的心中有些摇摆不定了,他以前杀人如麻,现在虽然放下了屠刀可也未立地成佛,“你还是那么菩萨心肠,一将功成万骨枯难道是错的?做官,尤其是做大官,杂家觉得还是有些威势的好,要不谁怕你?”
关山月不想在这个事情上跟魏忠贤纠缠下去,这个老顽固平时对自己做出的让步够多的了,何必逞这一时口舌之快呢!他连忙岔开话题,“魏老哥,咱们得抓紧把这些盔甲发到士兵们的手中,让他们尽快熟悉穿着棉甲作战。试制的时候我去过,那一顶铁帽子可不轻!千户往上的军官们有福了,良卿给他们配的是锁子甲,每一个小铁环比小手指还要细,穿在身上那才叫个威武呢!”
魏忠贤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冷哼一声,“哼,关老弟你说锁子甲跟山文甲比起来那一个更威武啊?”
关山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道:“魏老哥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怎么山文甲也出来了?”
魏忠贤显然不认为关山月是真不知情,没好气的说道:“关老弟你就别跟杂家装了,那山文甲还不是那个小竖子为了巴结你给你打造的。快走吧,现在你在这大宁都司大权独揽可威风的很,没有你出面我这个叔叔是领不出那些棉甲的。”
关山月抿嘴一乐,也不辩解,“雪儿,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们别管我,继续吃,我去看看。”
赵瑞雪听了那肯让他自己动手,饭也顾不得吃,连忙起身伺候关山月更换起了官服。
秦小蛮这蛮丫头今天仿佛开了窍,风风火火的跑到里屋床头的兰绮上拿过了关山月的佩剑,有一阵风跑了回来,一脸殷勤的把霜寒剑递到了关山月的面前。
关山月此时恰好穿戴完成,接过佩剑,看着站在自己的眼前直打嗝的秦小蛮一脸的宠溺,笑着在她白嫩的琼鼻上捏了捏,便去追不忍看他们一家秀恩爱的魏忠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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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军誓
半个月后,福余卫城和泰宁卫城先后完工,关山月认为时机成熟,决定采取突袭的策略,进攻已经完全导向后金的蒙古科尔沁部。
为了防止战争中后金前来支援,一人独抗二虎的局面,他跟大宁的将领们商议后决定神箭营、虎贲营、火器营直接越过临近大宁都司的KEQZYHQKEQZYZQ和KEQYYZQ直插科尔沁部部长奥巴台所在的科尔沁右翼后旗,给科尔沁部制造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南下吃掉KEQYYZQ福余营、泰宁营将城池防守交予朵颜营和民兵,由北往南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战力相对较弱的KEQZYHQ和中旗并就地驻守防止后金进攻反扑。
为了速战速决,整个作战计划和作战行动全部围绕一个“快”字进行。对于有用的东西关山月向来是拿来主义,他形象的称之为闪电战。
作为大宁都司的眼睛,多面手天狼营乔装打扮后,每人身背一柄已经被汗液浸润的油亮光滑的短柄精钢铁楸,在谋士刘文秀的带领下先于诸营借着夜色的掩护秘密出发,前去侦测敌情和调整作战部署。
战争打的就是一个综合实力,大宁都司这部战争机器早就在半年前悄然启动,对着以为自己攀上高枝的科尔沁部撒下了天罗地网,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间。
天狼营出发三天后,泰宁城外,天色即将黎明的时刻。
关山月身着山文甲腰挎霜寒剑意气风发的站在点将台上,看着校场上整齐划一,杀气腾腾的几万整装待发的士兵们心潮澎湃,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意气风发过。
身后的军旗猎猎,他忍气吞声的期盼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自打上次从库仑城回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子报仇的邪火,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他振臂高呼道:“只到集结的前一天诸位将士还在演武场上的泥浆中洒血流汗,苦练杀敌的本领,在这里我代表大宁都司的百姓对诸位将士道一声辛苦了,感谢你们这群大宁都司最可爱的人守卫我们的安宁!”说完他弯腰恭恭敬敬的冲着校场上黑压压的将士们深施一礼。
大明军队大部分军官是不把士兵当人看的,打骂那都是家常便饭,要是看你不顺眼,各种下绊子要你的命也是有可能的。卫所世袭的军户社会地位是很低贱的,可差役负担却很重,所以后许多军户逃脱,故此大明流传着好男不当兵的说法。
此时在场的将士们心里皆是一股暖流涌过,要不是大宁都司军令严苛。他们早就山呼万岁了。朝廷二品大员正站在点将台上毕恭毕敬的冲着自己鞠躬,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至少大明朝太祖开国以来没有将领这么做过,要是这场争得意存活,那可是对子孙后代吹牛的绝佳谈资。
将士们眼睛有些湿润,他们觉得自己的血汗没有白流,“最可爱的人,多么温暖的称呼啊,原来语言也是有温度的啊!尽管知道台上的那个人说这话是为了让我们去送死,可我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中不自觉的涌出了一种心甘情愿前去赴死的冲动呢?”
这是在场诸位将士们的共同心灵写照,大概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吧。
久日位居高位,日积月累之下关山月的身上已经有了一股威势,可此时金黄色的阳光洒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大家非但一点也不排斥他反而格外的愿意亲近他,大概这就是人格的魅力吧。
身后军旗猎猎,他抽出霜寒剑,以剑指天,洪亮的嗓音中带着一股威严,“将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武器,竖起你们的盾牌,听我讲话。自打我大宁都司成立之日起,科尔沁部就屡次犯边劫掠,就连泰宁卫那已经成熟的番米都被他们一把火烧的精光。去年,我众多忠良血洒库仑城,就是科尔沁部助纣为虐在给后金输送粮草给养。今年科尔沁部更是变本加厉的掳掠我们大宁都司的牛羊,在泰宁卫附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群畜生简直是坏事做尽。我们以德报怨却换来这帮畜生的变本加厉,被逼无奈,为了生存如今我们只有以直报怨,握紧手中的兵器去敲碎他们的脑壳,只有这样大宁都司才能求得片刻的安宁。振奋人心的话,你们各自的将领们出发前已经跟你们说了许多,无需我多做赘言。下面请宰赛将军宣读军法。”
宰赛一脸的肃穆,早就把誓言背的滚瓜烂熟,尽管不认识汉字,依旧拿出写好的军誓站在了点将台的中央“宣读”了起来,“关将军告诉尔等全体官兵,如今敌军科尔沁部屡次犯边,掳掠劫杀我百姓,只是人心动荡,百姓不事生产。战场杀敌,保境平安,这是我军人责无旁贷的责任。关将军委我以将军之重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希望全体将士在此次征战中争“进死之荣”,绝无“退生之辱”。服从军令听从指挥奋勇杀敌者厚赏,不服从军令,不勇敢进击或贪生怕死者重罚。下面我宣布军法:一支军队失去主将者皆斩;军队失去军旗和符节者,连队皆斩,敌人从军队中夺走或者丢失此物同罪;见临军受敌围困有难不相救者斩,见邻军受敌受敌相逼不相助者与之同罪;随意遗弃军事器械、装备者斩,不妥善保管致使损害者与之同罪;军人之间相窃盗,不计物件多少皆斩;将吏处事不公,假公济私或公报私仇者斩;军中官兵恃强凌弱,打架斗殴、肆意酗酒喧哗、恶意无礼而又讲不出道理者斩,褒奖将士饮酒除外;军中肆意奔走车马者斩,将军以下乘骑并步入军营者与之同罪;破敌后不守纪律先事掳掠者斩;担任警备任务违时失号者斩;不听将吏差遣者斩,而将吏处事不公不平者与之同罪;侵扰百姓,外出奸宿或将妇女携入军营者斩;违将军一时一令者皆斩。希望尔等用心听命,奋勇激进。”
在场的将士们闻听到这严苛军法无不心中一凛,看来在战场上除了奋勇杀敌外,还是收起非分之想尊进守法的好,要不稍有不慎便会丢掉项上吃饭的家伙。
宰赛宣读完军法后冲着关山月点了点头,他重新站到了点将台的正中央,看着台下黑压压的就将士们,他是动了真感情,他真诚的希望他们都完好如初的归来,可那由怎么可能呢?
站在台上酝酿了半天,他却想叹一口气,可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再一次抽出霜寒剑,慷慨激昂吼道:“出发!”心里默念道:“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给劳资完后如初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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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斩首巴马
科尔沁部算是蒙古诸部中的异类,开始的时候还只是跟后金勾勾搭搭,跟林丹汗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后来一看林丹汗无力一统蒙古诸部,干脆就破釜沉舟背叛了林丹汗,投奔了他的老对头后金。
林丹汗对不尊崇自己号令的科尔沁部是恨之入骨,可倾尽全力对科尔沁部接连发动了几次征讨后损兵折将不说且没有捞到丝毫的好处,最后一次要不是部下拼死护卫,险些就命丧在科尔沁部与后金的夹击之中。他对此是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可他的实力灭掉一个科尔沁部都吃力,更何况现在又加上了一个实力强劲的后金。
神箭营和火器营在行至科尔沁部右翼中旗的时候,察哈尔部的一位牧民们意外的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连忙将之告知林丹汗。
林丹汗大惊之下以为明军要突袭自己,情急之下集结了所有的部队,可在勒勒车组成的城池中等待了几天也没有发现明军的进攻迹象。他接连派出数百斥候打探情报,分析后发现明军只是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借道而行并无进攻之意,并且意外发现明军的目标是自己的死对头科尔沁部。所以他对大宁都司的军队在察哈尔部与科尔沁部边境处的行军采取了作壁上观的态度,因为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想坐收渔人之利。
临近KEQYYZQ与右翼后旗中点处有一处口小肚大的葫芦形的山谷,两侧犹如刀砍斧劈一般的石壁高达近百丈,陡峭光滑的石壁上寸草不生,是一处伏击的绝佳境地。这山谷便是关山月跟刘文秀约定两军汇合的地方。
为了不打草惊蛇,天狼营由北向南一路完成了对科尔沁部四旗的侦测后便一直藏匿在这山谷两侧的密林之中,等待着关山月一行的到来。
七日后,关山月率领虎贲营、神箭营和火器营接着夜色的掩护悄然赶到了约定的地点。寂静的深夜中空无一声,突然一阵有节奏的夜枭叫声由南及北传遍你了整个山谷。
刘文秀趴在峭壁边的草壳中,嘴里叼着一根早就干枯的狗尾草,他借着月色看着山谷中那五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微微一笑,冲着身后的哨兵拍了拍手,悄声说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告诉兄弟们关大人他们人来了,准备行动。”
用黑布遮蔽的中军大帐中灯火通明,坐在下首的刘文秀三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起身恭敬的递给了关山月,“关大人,从实际情况看,除了一些细枝末叶外斥候所绘地图上的情报大部分是对的,但有一点新情况,作为游牧部落,科尔沁四旗在皇太极的授意和支援下竟然建设了一道不宽不窄的城墙。”
关山月眉头一皱,这点着实让他始料未及,他原本得到的情报是科尔沁部所谓的城池都是由勒勒车组成的,并且会随着时节的变幻而在一定的范围内移动,“这点我有些大意了,看来咱们在建设城池敌人也没有闲着。”
刘文秀倒是胸有成竹,他完全没有把科尔沁部的城池放在眼里,“关大人多虑了,他们的城池只用砖石围了一圈,城内虽然看的出是规划过的,但并未建设一所房屋,人们依旧是居住在蒙古包之内。属下倒是觉得他们这是作茧自缚,因为一旦斩首失败,我们完全可以火烧连营。混乱之中,我们一定可以取得大胜。”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关山月对此早有准备,他稍作思虑心中便拿定了主意,“斩首要尽量成功,城中那些台吉们全部杀掉一个也别留,一定要当着科尔沁部百姓的面全部杀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那些百姓震慑住,然后才有机会收归我用。因为现在制约大宁都司向前发展的不是土地问题,主要是人口问题。”
刘文秀没想到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竟然看问题如此深刻,“关大人宅心仁厚杀人是为了救人,属下佩服,定当不辜负大人的厚爱责令天狼营倾力而为,请您敬候佳音!”
关山月知道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点了点头,“静候诸位将士佳音,待到得胜归去后关某在朵颜城为诸位庆功!”
夜半时分,刘文秀手握令箭走出中军大帐,他的心中感慨万千。他本是SX延A县人,本想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岂料屡试不中,唯独自己年迈的高堂毫不动摇的支持自己的梦想。想着当年家乡的亲友们都耻笑于他,说他一个清苦人家的孩子读书就是不务正业,就连跟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时常讥笑于他,说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高堂双亡后,家境贫寒的他迫于生计只得落草为寇。适逢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从延A县的牢狱之中被放了出来。因为有了为寇的污点,仕途已经彻底跟他绝缘。心灰意冷的他便自愿去官府报名,跟随迁徙的百姓来到大宁都司。
看着手中的令箭,刘文秀心潮澎湃,眼角竟然不自觉的湿润了起来,“哎,有的人认识了一辈子却形同陌路。而我跟关大人只有数面之缘,他便把我引为知己,还力排众议委我重任,这一战我一定不能辜负他的厚望,那些贬低我的人,走着瞧吧!”
刘文秀大手一挥,两千天狼营的士兵们纷纷从囊中掏出了一枚早就准备好的竹片,熟练的咬在了口中,就连胯下以耐力见长善于长途奔袭的蒙古马也被套上了笼套和嚼子,防止他们在接下来行军的路上发出声响,惊动了科尔沁右旗中的敌军。
一路上除了呼呼的北风和马蹄踩在草地上的轻响再也没有一丝声音,天狼营冲着夜幕中的科尔沁右翼后旗疾驰而去。
寅时是各营约定的进攻时间,在寅时的前一刻,天狼营终于抵达了五十华里外奥巴所在的城池之下。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二百多身着黑色棉甲身手矫健的锐士飞身下马,从军需官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一枚小瓷瓶,瓶内装满了关山月专程让弗朗基从YN买了的箭毒木汁液。这种剧毒是见血封喉,中者虽然意识清醒却口不能言,数秒之内便会暴毙而死。
城头的敌军抱着手中的武器在漫无目的的走动着,大部分都集中在城头温暖你的篝火旁。这群冻得瑟瑟发抖的士兵们心中直骂娘,觉得现在部落首领奥爆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在这科尔沁部的大后方还不让人在温暖的蒙古包内睡个安稳觉,这么冷的天竟然让他们在这寒冷的户外巡逻,真特么是毫无人性。
二百名锐士压低头颅,紧贴草皮匍匐着来到了城池之下。他们各自选定目标后,贴着城墙根掏出箭头涂满箭毒木汁液的强弩,借着城头的火光瞄准了敌军的喉部。
领队的王姓百总见各自准备完毕,发出一声婉转的夜枭叫声,一阵阵弩箭发射的声音不绝于耳,只听一阵密集箭矢射入肉中的沉闷传来,城头的敌军竟然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示警便命丧黄泉。
此时多一秒的等待便意味着暴露的可能性增大万倍,为首的王姓百户当机立断,从背后掏出带着铁钩的绳索冲着城头便是用力一抛,便顺着绳索往城头爬去,确认城头安全后他冲着城下翘首以盼的锐士们又发出一阵夜枭的叫声。
借助绳索攀爬城墙是锐士们的必备技能之一,他们早就练习的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其他的锐士们紧随其后抛出手中绳索,手脚并用不一会便攀爬到了城墙之上。
不一会,科尔沁右翼后旗的城门打开。刘文秀大手一挥,早就下马准备多时的锐士们鱼贯而入。先头三百多人一马当先分别去控制城中的马匹和武器,剩下的锐士们按照混入城内侦查的MGZ弟兄们绘制的地图按图索骥的抓捕起城中的权贵们来。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这简直是一场古代教科书般的斩首行动。奥巴一直认为在科尔沁部和后金的双重护卫下,此地固若金汤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要不他也不会把老巢安在这个地方。按理说,科尔沁左右四旗互为犄角,占尽了天时地利,确实一处安全之地。因为只要攻击其中的任一旗,其它三旗之兵就会前去支援,即使打不过撑到后金援兵来后便可高枕无忧。
只是他们这次遇到的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关山月,只能说该着的他们倒霉。因为有时候力量并不能解决问题,比如锋利的苗刀架在你细嫩的脖子上的时候。
巴马是被从睡梦中惊醒的,他看着脖子上冰凉的钢刀,刚想叫骂呵斥,那向禾苗一样的弯刀往里轻轻一推一道红线便出现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识趣的停止了挣扎,乖乖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用蒙语呵斥道:“你们是谁?竟敢如此对待土谢图汗,难道不想活命了吗?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科尔沁部的勇士们的刀剑可是无情的。”
刘文秀不知道他叽里呱啦的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此时这老小子肯定说的不会是好话。
身后的喀尔喀部的蒙族锐士一边用绳索绑缚巴马,一边把巴马刚才的话翻译给刘文秀听。
刘文秀听后看着巴马轻蔑的一笑,要不是顾忌形象他早上去给他一个窝心脚当见面礼了,“你这厮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如今都成了阶下囚了还在这大放厥词。还留全尸,一会天一亮老子就把你给斩首了,拉出去。”说完又冲着身后的一位锐士说道:“你带几个人去通知关大人行动成功了,可以进行下一步,顺便让城外的弟兄们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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