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斩杀敌将立威
皇太极收拢了残兵后,为了不暴露踪迹以防被明军围追堵截,竟然直接越过和放弃了朵颜城这个中转站,出其不意的往北远遁而去,可见他对秦良玉的恐惧。
林丹汗也是一个难缠的主儿,他得到了大明要收拾后金的消息后,为了刹住蒙古部落归顺后金的歪风和出一出心中的一口恶气,收了大明的银子后本着趁火打劫的原则,率领察哈尔部的精锐骑兵浩浩荡荡的杀向后金,一路只杀到盛京城下才止住脚步,要不是有盛京城有多尔衮的拼力死守和开原城莽古尔泰姗姗来迟的驰援,恐怕这后金还真被他搅个底朝天。
皇太极这把也算是歪打正着,察哈尔部现在留下的净是些老弱病残,这群XHQ的残兵败将们就像一把匕首一样直插进毫无准备的林丹汗控制的察哈尔部的胸膛,一路烧杀抢掠直接杀到了林丹汗的都城察罕浩特(今NMGCF市ALKEQQ此时,长城外的塞北狼烟四起,各方势力之间相互攻伐不断,一些******的小势力更是趁乱浑水摸鱼,整个长城外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只是身外蓟辽督师的袁崇焕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虽然他已经从辽东前线后金兵力的不断龟缩中判断出后金内部一定遇到了巨大危机,也看出了后金向盛京兵力集结的态势,可他并没有趁机收复失地,而是采取了作壁上观打的态度,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朵颜城下,冰冻三尺。秦良玉已经向城里的金兵们送去了最后通牒,限他们半个时辰后开城受降,白杆兵将朵颜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就在城里的金兵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库伦城那八千多后金俘虏全都被拉倒朵颜城下。
关山月看着眼前的降兵们一脸的不耐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再跟你们说最后一边,立刻马上把你们身上的衣服脱光,一件不留的全脱光。”
后金的俘虏们一脸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明军将领,他这要求也太胡扯了,这北风呼啸天寒地冻的,光着屁股站在这冰天雪地里不得冻死啊。
一个正黄旗名叫图赖将领,自认为此次被明军俘虏纯属是时运不济,输得的并不是心服口服。他简直是这八千后金俘虏刺头中的刺头,几次在路上鼓动后金降兵的哗变和逃跑,不过全都被早有防备的秦良玉给弹压了下来。
图赖骂骂咧咧的从后金降兵中走了出来,举着手上的镣铐,指着关山月的鼻子用生硬的汉话骂道:“你们汉人都是卑鄙的懦夫,净使些阴谋诡计,有本事跟我正面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恁不死你!”
关山月一听图赖这么一骂,心中的怒火蹭蹭的直往上蹿,跳脚骂道:“我恁你个仙人板板,少跟我扯没用的,你这么牛掰怎么落到了我的手里?我跟你说,我忍你好久!你你你……就你们那几个后金的将领,别特么往后躲,麻溜的给劳资滚过来!”说完冲着降兵堆里一指。
五六个趾高气昂的金兵将领虽然迫于明军的威压依言走了过来,可却都不用正眼瞧关山月一眼。往他的眼前一站,像极了一群骄傲的将军。
关山月心里那个气啊,甩手冲着站在他面前的图赖就是一痛大嘴巴子,“妈拉个巴子的,你们有没有一点做俘虏的觉悟,这一仗是我大明打赢了还是你们后金赢了?看来跟你们这群畜生来以德报怨是不成的了,那咱就怎么野蛮怎么来,劳资还怕你们不成?从现在起,你们六个全都给我脱得精光。按照大小个啊,谁不脱砍谁的头。二狗子,拿刀来!”
关山月的亲兵们早就恨不得把这八千多后金降兵们生吞活剥了,一听关山月的命令,没等陈二狗过来递刀,早就迫不及待的苍狼便把手中那特制的大片刀“当啷”一声扔到了那群后金军官的眼前。
为首的矮矮胖胖的金兵将军看着脚下的大刀,刀尖要是再往前一寸便会插到他的脚上。
显然关山月对这群俘虏的耐心达到了极点,皱着眉头问道:“脱不脱,痛快点!”
那矮矮胖胖的将军心中暗道:“要是真杀我何必等到朵颜城下,少拿劳资立威!”,他以为关山月不敢真杀他,不屑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用鞑子说道:“不脱,****汉人!”然后摆出了一副你能把劳资怎么样的表情,嚣张的望向关山月。此举惹得周围后金的俘虏们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其中图赖的笑声最为嚣张。
关山月眼睛都没眨一下,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很好,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哥几个,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拉倒那边的高台上立马砍了!”
嗜血的陈二狗就像半夜倒挂在乱坟岗树枝上的一只夜猫子,发出一声瘆人狞笑,跟苍狼一左一右扯着那矮矮胖胖的将领来到那高台上,当着八千多后金降兵的面,手起刀落便把他的头颅斩于阵前。
那矮胖后金的将领的血就像炸裂的水管一样,从断开的脖子里一窜三尺高吱吱的直往外呲,头颅骨溜溜的滚出三丈远,一直滚到那六个将领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所有看到这一切的金兵们眼睛和嘴巴都瞪的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打死他们也没想到一直没脾气的明军将领火爆起来竟然说杀人就杀人,要不为什么顷刻间便将一名佐领便被斩与刀下?
关山月头也没回,指着下一位金兵将领催促道:“你怎的,脱还是不脱?”
那金兵将领也被吓傻了眼,眼前这主儿说杀就杀,根本就没有以前见到的明军将领身上有的那种儒雅劲儿,生平第一次生出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犹豫看着地上的大片刀,站在那里是进退两难。
他这一犹豫可就丢了性命,关山月不耐烦的一挥手,“我的时间很值钱,没工夫在这跟你浪费生命,下一个!”
那金兵将领发出一阵哀嚎,嘴里用鞑子语叫着:“我还没说,我还没说,你不能杀我!我脱,我脱……”
翻译一看关山月是有意立威借此便假装没有听见,况且陈二狗和苍狼压根就不给他就会,手起刀落又是一颗人头落地。
战场上的死亡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生的,而此时的死亡却是以可以预见的方式在走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摆在眼前,剩下的那五个人,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劲儿,就连跋扈的图赖此时也是心里直犯嘀咕,虽然他不怕死,可也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关山月似乎还没消气儿,歪着脖子指了指第三位金兵将领,“劳资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官儿,多大的官儿,也不管这些。全都一视同仁,你们都只有一次机会。你脱还是不脱?”
这第三个后金的将领倒是挺识时务,麻溜的便脱下了衣裤,捂着下体瑟瑟发抖的站到了一旁。只是他的这一举动,招致后金降兵降将们鞑子语的唾骂此起彼伏。
关山月微微一笑,“很好,下一位!”
这第四位将领倒是硬气,把脖子一扬往关山月的眼前一站,张嘴冲着他的面庞的便是一口浓痰,各种鞑子语的污言秽语冲着关山月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陈二狗和苍狼发出一声怒吼,对着这第四位后金将领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不由分说的便把他扭送到了石台前。
即使关山月听不懂鞑子语也知道此人在问候他的全家福,他闭着眼睛用一片破布擦掉了脸上的唾液,冲着大刀已经高高扬起的陈二狗一挥手,高喝道:“二狗子,且慢!”
陈二狗此时刀刃已经挨到了这后金将领的脖子,听了关山月一声大喝硬生生的止住了下砍的劲儿,不屑的冲着已经吓得尿裤子的此人的脸上就是一口唾沫,“我还真当你是一位不怕死的英雄好汉呢,瞅你这熊样!”
陈二狗扛着大刀,一脸疑惑的望向关山月,“关将军,怎的?这个野猪皮可没脱衣服,难道你要留他一命不成?”
关山月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儿,摇了摇头,“他那是找死,我拦着他作甚!”用手指了指已经脱得精光的那个金兵将领,“哥几个歇息一下,让他来!你拿起苍狼那把刀来,你来砍他的头!砍完了穿衣服,去那边的帐子喝酒吃肉,要不然连你也一块宰了!”
那已经脱得精光的后金降将哭丧着脸,为难的冲着关山月一笑,用半生不熟的汉话哀求道:“将军老爷,刚才的规则不是这样的,你这样会让小的在后金再也混不下去的。”
关山月冷哼一声,心道:“你小子的心还挺大啊,你琢磨着到了我朵颜城,你还能回后金吗?”他假装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话,声色俱厉的吼道:“我就问你,去还是不去?”
那后金降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关山月此举真是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一刀下去,恐怕不止是砍断一个后金将领的头,从此他与后金也是一刀两断。可是自己要是不去,小命便会登时不保。他犹如热过上的蚂蚁,心如乱麻,即使是光着身子额头依旧是冷汗直淌。
陈二狗和一众明军们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个左右为难的跳梁小丑,发出一阵大笑。后金的俘虏们也都是伸直了脖子,全都眼巴巴的等待着看他究竟会做出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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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招降
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他们昔日的旧情,这降将内心虽然翻江倒海,可片刻之间心中便有了决断。只见他一咬牙一跺脚,起苍狼的大片刀便走到了那跪在石台上一脸不惊诧的降将面前,心中默念一声:“兄弟,我也是被逼无奈,死你活我,对不住了!”眼睛一闭,手起刀落便把那第四位降将的头砍了下来。
关山月见那男子纳上了投名状,抚掌大笑,赞叹道:“好,好,好,很好!来人啊,给他换上我汉人的衣服,那边大帐里生着炉火,带他去喝杯酒暖暖身子!”
说完便有人把那早就冻得瑟瑟发抖的男子带到了不远处的大帐之中,明军果然没有食言,给他端了热气腾腾的酒肉。
这些天为了防止他们聚众闹事和逃跑,在关山月的授意下白杆兵隔三岔五的便会给这群金兵俘虏断炊,即使有饭的吃的时候也仅仅是饿不死的水平。
那男子已经饿了两天,见了香喷喷的酒肉也顾不得害臊和洗手就跟见了亲爹一样扑了过去,险些一个咧趄摔倒在地。跪在案几旁,伸手抓着碗里的肉毫无吃相的便往嘴里囫囵塞了进去。
关山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冲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后金俘虏们喊道:“看了吧,只要投降就有肉吃有酒喝!不投降,对不起,我们大明的士兵只能欢送你们跟前边那老几位一起上路!”
八千多后金俘虏全都被关山月的这活阎王腿肚子只转筋,登时便被他镇住了场子。这群俘虏们知道他虽然不杀人,可指挥他手下的明军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有了前车之鉴,除了图赖,那些金兵将领们全都唯唯诺诺的脱下了衣服,脸红脖子粗的用手捂住裆部,一脸乞求的望向关山月,希望他大发善心快点让自己去大帐那边去领取汉人的衣服穿上少受些耻辱。
那群后金俘虏士兵们此时虽然身在敌营,可见着昔日高高在上的佐领和参领们全都露着白花花的屁股滑稽的站在冰天雪地里,想着昔日这些人吆五喝六的动辄自己就是一顿无理由的打骂心中一阵不禁暗爽,见这些人跟自己并无两样,捂着肚子毫无顾忌的发出一阵阵无节操的笑声。
这些人裤子一拖,颜面扫地自不用说,就连那经营数年数十年之久的官威顷刻之间坍塌,自此在后金俘虏士兵们心中再无威势可言。
有了将领们带头,那些俘虏兵们再也没有了顾虑,转眼之间大部分人已经脱得精光,有些脱得慢的还遭到了已经脱光士兵的辱骂和责打。
只是有一百多脑筋转不过弯来的受过皇太极赏赐的军官,其实就是一群愣头青,是死活也不肯脱衣服。固执的站到了图赖的身后,一脸同仇敌忾的望向关山月,看来是要跟他死磕到底。
图赖心中直骂娘,这些人往他的身后一站立马造就了他骑虎难下之势,现在即使是他再想脱也没法脱了。
关山月看着眼前的一百零一个人是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便是一脸的鄙夷,指着眼前的歪脖子横梁的俘虏说道:“你们在这跟我牛什么牛?还真以为自己是天赐勇士不成?你们要真是勇士,真有这么大的勇气,此刻就不会站在这么了,早特么自杀了!现在跟我在这拽是不?我这里可没有法不责众那么一说,再说你们是俘虏,在库伦城害死我大宁都司那么多的军民,一会就要拿回属于我大宁都司的朵颜城,正好拿你们来祭旗!来人啊,送他们上路!”
早就准备好的白杆兵和库伦城孤军们,呜哇怪叫着你追我赶的冲将了上来,各自寻找着各自的目标,拉倒那石台处就是一刀。
这陈二狗最坏,一脸狞笑的说着:“来来来,你不是牛掰嘛,劳资专治你这种人物!”拽着图赖来到石台旁,挑选了一把最钝的刀在他的脖子上砍了连续砍了七八刀,只砍得他头破血流发出阵阵瘆人的惨叫声,却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站在身后排队等死的后金俘虏们是心惊胆战,没想到这群明军们发起疯来跟他们后金的野蛮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知道刚才那几个手起刀落便做了刀下鬼的人是多么的幸运。
事到临头,眼睁睁的看着一颗颗的人头落地,还活着的九十多人里边立马五六十人鬼哭狼嚎的把衣服脱得精光。看守的明军不让他们脱都不行,双手虽然用铁锁链拴着可愣是脱的比平时还快,哭天抢地的跪在地上对着抱着手一脸波澜不惊的关山月是磕头如捣蒜。
关山月撇嘴一笑,“你们到了黄河了才死心,见了棺材了才落泪,晚了!早就跟你们说过,只有一次机会你们就是不听,这世上可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要言出必行,要是放了你们对那些死去的人可是大大的不公平,继续行刑!什么时候杀我他们,什么时候给那边的降兵们穿衣服。”
关山月话音刚落,明军们还没行刑冰天雪地里那将近八千多的光屁溜后金士兵们倒是不干了,因为他们估摸着明军要是这么一个个杀下去,等着一百零一个人全都杀完了他们也就快冻死了,就是侥幸不死到时候也得落个残疾。
这时候,有几十个胆大的降兵点头哈腰的从明军手里借过了钢刀,嘴里骂骂咧咧的用鞑子话骂道:“你们这群傻狍子想死别连累我们,我们还没活够呢!”猩红着双眼一溜小跑跑到那群还在硬挺的军官们身后一顿砍瓜切菜便送那四十多人上了西天。就连十几个跪在地上的后金军官们也一杯茶功夫全都被乱刀砍死。
陈二狗提着滴血的钝刀一脸的懵逼,他没想到这群人杀气自己人来竟然毫不犹豫,看那凶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血海深仇一般。
这时就剩下被陈二狗按在地上的图赖一人没死,那群降兵们估摸着他是明军的军官,畏手畏脚的站在他的身旁不远处,向他投去了乞求的目光。
虽然言语不通,可陈二狗岂能不知这些人的意图,无奈的耸了耸肩松开图赖便退到了一旁。
图赖要是死一定是被吓死的,他看着眼前饿狼一般的后金降兵们提刀像自己走来,仿佛预料到一会会被剁成肉馅一般,觉得还不如死在陈二狗的钝刀下舒坦呢。
脖子上被砍了七八刀,顺着脖颈子流下来的鲜血早就将他对皇太极的忠贞洗涮的一干二净,他挣扎着站起来把手举过了头顶,任凭脖子里的鲜血直往外流,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用生硬的汉话冲着关山月喊道:“大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大人,我是皇太极的亲随,我帮着你对付他,我知道他的弱点,我对你有用,你不能杀我……”
这时候旁边又没有翻译给翻译,这些拿着刀的后金降兵们可不知道他在喊什么,依旧好似快步冲着他走了过来。
关山月原本是想宰了这个图赖的,一听他是皇太极的亲随,能帮助自己的对付皇太极顿时便动了心思,大喝一声:“住手!”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翻译见那群金兵手中钢刀已经剁到了图赖的身上,知道形势危急,当即便用鞑子话大喊道:“住手!”
关山月和翻译这一句话听在图赖的耳朵里简直如同天籁之音一般,生死一线之间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他顾不得身上的刀伤和伤痛长舒一口气是瘫软在地。
关山月迫切的想从图赖的身上得到有关皇太极的情报,生怕的他一命呜呼了,连忙叫来随队军医给图赖包扎止血,好在他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及骨头没有性命之虞。
半个时辰一到,城里的金兵们对他们的大汗皇太极抱有极大的幻想,并不接受自己被抛弃的现实。
这个时候,那八千多后金降兵们已经穿上单薄的衣服,草草的吃过了一顿饱饭。肚子里有了食儿,总算有了力气和精神。
关山月跟秦良玉商量过后,把这些人聚拢在一起,现下明军的数量远在他们之上,也不怕他们降而复叛,掐着腰站在高台之上,指着身后堆积成山的兵器的说道:“兄弟们都表过忠心了,可这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你们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可城里的那群家伙就是不相信你们的大汗皇太极被我们大明大的落荒而逃。我们的秦将军很生气,要把城里的那一万多鸠占鹊巢的斑鸠全都消灭干净。不过我觉得这对你们倒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你们可以趁机表表你们的忠心。谁第一个冲上城头,赏银百两,杀一个城里的斑鸠一个人头是十两银子。杀够了五个给一个百户干,是个给一个千户干。咱大宁都司人敞亮,要是不愿意当兵了五个人头就给十亩良田,这样保你们比在建州过的舒坦。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大明大宁都司的地可是没有税赋的哦!当然了,要是空手而归的兄弟就对不住了,那边石头上的那些主儿就是你们的榜样!”
关山月话音刚落,那群亲兵们把昨夜按图索找来转移前藏匿起来的银子,将其中的二十多箱白花花的上等的纹银便抬到了众人眼前,一一打开箱子盖,阳光一照白花花的银子只打的人眼痛。
那群后金降兵们初听关山月的话是一阵愕然,听到最后反而是一阵欢呼雀跃,看着那成箱成箱的银子更是热血沸腾,他们出来打仗可不是为了对皇太极的忠心为的就是钱。
他们有的人祖上原来是海西女真,是被努尔哈赤兼并而来。二十多年的时光连一代人都不到,他们那能这么快被同化,因此刚才杀起建州女真贵族来是手起刀落也算是报了旧日的恩怨。
关山月心中暗道:“看这群降兵摩拳擦掌的样子,我还是高估了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统战工作能力,看来他们的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以后倒是可以在这方面大做文章!”
他看着眼前挑选完各自兵器的降兵们,把头冲着朵颜城的方向歪了一歪,波澜不惊的说道:“恭喜你们都踏上了康庄大道,城里有的是你们的荣华富贵,能拿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这群后金降兵立马找到了归属感,眼前的银子比什么都有说服力。他们拿着手中的刀枪,呜哇怪叫着便冲着朵颜城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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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重归朵颜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守城的是皇太极的嫡系,反水的后金降兵们把这当成了对努尔哈赤旧账的清算,攻起城来毫不手软,那效率高的简直吓人。
同为金兵熟悉各自的作战风格和弱点,这群投降的金兵是专门往朵颜城里守城金兵的软肋上打,有了身后明军弓箭手和火炮的配合是打的格外的顺手,没费多少功夫便登上了城头。
关山月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城头上看着城头正在死磕的双方是惊掉了下巴,打死他也没想到这群没经过思想改造的降兵们竟然反水的如此彻底,一开战便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一路攻下去,就没有一个回头的,看来他们是心中彻底后金决裂了,这辈子是不打算跟皇太极过了。
这八千多后金带路党攻起城来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他们在朵颜城占领了一个据点开辟了安全地带后,成片的云梯在这附近架了起来,明军紧随其后扩大战果,源源不断的从这个缺口重进了朵颜城。仗越打越顺手,不到半个时辰明军便把朵颜城城门的控制权夺取到手。
秦良玉见朵颜城的城门一开,知道城中的后金士兵是大势已去,一直紧绷的脸这才露出笑容。
古代很少有战前动员这一说,她想着刚才关山月三言两语之间就让眼前八千多后金降兵调转矛头倒戈一击,心中大为赞叹,暗道:“这小子玩的好一手杀鸡儆猴,怪不得不让我插手俘虏的事情呢!估计这小子从库伦城出发故意不让这群金兵们吃饱饭的时候,就已经打上了这八千多俘虏的主意。不过,这小子还真没看走眼。怪不得我那傻侄女小蛮要我拼死相救呢,小妮子的眼光还不错,此人也算的是一个好少年。”
在自己的大军之中用不着那些多余的伪装,就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秦良玉越看关山月越欢喜,忍不住嘴角翘成了一个月牙儿。
关山月见明军进了城这才长舒一口气,他转头一看见秦良玉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上前冲着她深施一礼,“下官多谢秦太保仗义出手相助,能攻下这朵颜城太保您是居功甚伟。您的再造之恩,整个大宁都司的百姓会永记心间,等到安顿好了,在这朵颜城我一定给秦太保您树一座功德碑,以示您的恩德。”
秦良玉笑着摆了摆手,“什么功德碑不功德碑的,那都是些虚名罢了。说出来都有些好笑,我们土司人口有限兵力也有限,贤侄你可知道我此次能带领四万白杆兵倾囊相助,多亏了小蛮这丫头在我面前卖力的给你做说客,我才动了心思。这才有了后面的在金銮殿跟圣上据理力争和发兵解围,要不此时你们恐怕早就战死沙城了吧!你们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别总对小蛮板着个脸,你年纪长一些要多担待一些。”
关山月心中一阵苦笑,暗道:“我的秦少保哦,你今日可真是乱点鸳鸯谱了。你家哪位姑奶奶那是看上我了啊,她那是看上我家娘子了。看上我我大不了娶了她便是,可她看上的是我媳妇,我总不能让给她吧!”
吃一个女人的醋他心里怪怪的,虽然肚子里翻江倒海,可他的脸上依旧是波浪不惊,他哪能不理解秦良玉的良苦用心,冲着他攻了一拱手,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都是下官做的不够好,让您多费心了。”
秦良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贤侄你可不要误会,小蛮可没有在我的面前告你的刁状她是家兄秦邦屏幼女,家兄在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在沈阳之战中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小蛮一直在我的身边长大,就跟我的亲闺女一样,而我一直忙于军务疏于管教,所以养成了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过你别看这丫头大大咧咧的,到哪儿把哪儿搅的鸡飞狗跳,大事上她可不糊涂,她心地善良着呢。一听你被困库伦城,她眼泪都掉下来了呢!”
关山月一听秦小蛮是忠良之后,从小没有父爱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心中对她的偏见顿时去了大半。可他见此事有越描越黑的趋势,顿时撇开了话题,指着已经快被明军拿下来的朵颜城意强志坚说道:“秦少保,咱们还是去城里看看吧!这朵颜城将来是要做大宁都司的治所的,要是筑的有什么缺点还烦请您给指点一下,我们好早作修正。请!”
秦良玉原本以为大宁都司只不过是文人们纸上谈兵用来陷害魏忠贤的东西,可两年之间朵颜城和残破的库伦城就活脱脱的摆在天地间,由不得她不相信。更让她吃惊的是看眼前的少年竟然立志将此变成现实,不由的赞叹道:“我开始的时候以为贤侄手中拿的是鸡毛,现在我仔细一看才知道你手中拿的是真的令箭,这大宁都司一定会在贤侄的手上重铸辉煌的。走,咱们瞧瞧去!”
二人在亲兵的拥护下,有说有笑的冲着朵颜城走去。
后金士兵进驻朵颜城的时候,能用的物资早就被关山月和魏良卿给藏匿的一干二净,这群后金士兵算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一座完好的城池。皇太极把朵颜城定位成了东进蒙古的桥头堡,城中除了城墙和房屋也没有什么有价值值得破会的东西,因为他们想常驻此地所以也没道理破坏朵颜城。这群守城的金兵们还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常驻在此地,甚至组织了几次修缮,将那原本高大的朵颜城墙修的更加厚重。
皇太极是直接北下并未把兵败的消息送到朵颜城,再加上明军突兀的出现在城下将这群守城的后金兵给瓮中捉鳖,他们守城还来来不及那还有机会搞破坏。
所以关山月走的时候朵颜城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朵颜城还是什么样。
清理完城中后金残兵,安顿下来后,当夜关山月便命人在朵颜城中燃放了九朵红色的大烟花,又在城头挂上了两串大红的灯笼,召唤着朵颜山中被疏散的百姓们。
早就翘首以盼的魏良卿终于得到了归来的信号,如同乳燕归林一般带大山中的百姓们便回到朵颜城中。各种东西都是现成的,朵颜城以极快的速度康复着。就像战争没有发生过一般,百姓们各司其职,按部就班的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建设中去,不小几日朵颜城便恢复了勃勃生机。
这五万多百姓是朵颜城起死回生和东山再起的资本,有了人一切便有了希望。
这一次,关山月的心中有了一个大计划,他要玩命的点科技树,他要暴兵,他要灭了后金。
可就在他思索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朝廷里一贯党争不断的阉党和东林党竟然狼狈为奸,合伙坑了他一大把。朝廷这次秘而不宣,连招呼也没打,就把三万多陕甘难民送到了朵颜城下,还美其名曰补充大宁都司的人口。
看来这苦果子关山月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虽然他知道朝廷里的内阁成员们是摆明的坑自己,可他也只得假装心甘情愿的“为圣上分忧”。
都指挥使府,知道了这件事情后窝火的魏忠贤跳脚骂道:“这帮挨千刀的,杂家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悔不当初,悔不当初!这时间他到是掐的准,来的这么快一看就是在宣化出的关,他奶奶的,这是早就从哪等着了!不加封大家的官职总得给些赏银吧,不给赏银总的给个嘉奖吧,不给嘉奖也就算了,弄这么些难民来算哪门子事儿?他们倒是会挪腾减轻了自己的压力,把这些吃不上饭的百姓一股脑的全都送到咱们这来了,连一石粮食也不给,这是不管咱们的死活了!”
关山月拖着下巴,愁眉苦脸的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哎,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在朵颜城今年的粮食收成还不错,咱们勒紧裤腰带,大家匀一匀还能过冬。只要来年开春出去多开荒,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事也算是好事儿,没准这里边就有许多好兵苗子,哎。”
就在他们集体发愁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百灵鸟般娇嗔声:“请问,我的情哥哥关公子在屋子里吗?小女子千里寻夫来啦,也不知出城迎迎人家,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毛脸雷公嘴!”这话语中充满了挤兑,说完院子里便传来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
紧接着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便传来一声满含羞愧的娇叱,“你这臭丫头一点也不知道矜持,也不怕人笑话,再敢胡说我……我……我就不理你了,哼!”
关山月一听那熟悉的声音顿时欣喜若狂,再也顾不得想那些烦心事,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拉开房门便冲了出来,身形一闪便将门前的女子搂入了怀中,当真是喜极而泣,“娘子,娘子,你可回来了,想煞我也!自打库伦城一别,我还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只是他怀中的女子把身子绷得笔直跟个木头人一样一言不发,而另一个女子却把嘴一撇,一脸不高兴的说道:“相公,看你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我挺感动的。只是,一别六月有余,竟然连雪儿我长什么样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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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小蛮求嫁
泪眼朦胧的关山月连忙松开怀里的女子,擦干了泪水一看自己刚才抱着的竟然是秦小蛮,他脸当时红的就像猴屁股一样,尴尬的深施一礼,“秦姑娘在下唐突了,在下实在是思妻心切,还请见谅,你们俩的衣服实在是……”
看着手忙脚乱的关山月,秦小蛮再也绷不住劲儿,往后倒退两步捂着肚子笑得是花枝乱颤,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关山月不知所措的站在门框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无辜的抬起头向赵瑞雪投去而来求救的目光。
而小妮子横了一眼关山月却把头歪向一边,气鼓鼓的假装没看见。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得到秦小蛮归来消息的秦良玉也从别苑紧忙的赶过来,人还没进门便传来了一声充满喜悦的责骂声:“小蛮你这个臭丫头,翅膀硬了是吧,你来到朵颜城竟然不先去拜见,看我不收拾你个疯丫头!”
一听自己的姑姑来了,秦小蛮这坏丫头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她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此时要是趁机当着众人的面把关山月拿下,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赵瑞雪的身边,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同床共枕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冲着关山月狡黠的眨了眨眼,挑了挑眉轻声冲着他说了一声:“对不住了,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自找的!”说完便扑到了他的怀里大哭大叫了起来。
谁都不知道这个说笑就笑说哭就哭的疯丫头唱的是哪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魏忠贤,眼睛瞪得跟故宫里的那对石狮子一样。
一副苦瓜脸的关山月那还能不知道秦小蛮那点小心思,她这是要睡自己的老婆,连忙往外挣脱,都快急哭了,“秦姑娘,刚才那纯属误会,请你快撒手,要是被秦少保看见这一幕,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妮子看着这突兀的一幕尤为吃惊,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像老和尚入定了一般愣愣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秦良玉一进大院恰好看到这一幕,看着关山月正用双手往外猛推秦小蛮,而这蛮丫头却双臂紧抱不放,她毕竟是过来人一看就把事情的原委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丫头摆明是要让自己助她一臂之力。心中一阵暗笑,当即便板起了脸,“好你个关山月,你好大的胆子,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你让我秦家的脸以后往哪里搁,今天这事儿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否则,我秦良玉跟你没完!”
秦良玉身后的女兵们早就知道秦小蛮的特殊癖好,这臭丫头平日里可没少调戏她们,关键是调戏了还没处告状,你说气人不气人。逮找了这祸水东引的机会,她们岂会放过。只听刀剑出鞘的声音此起彼伏,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莺歌燕舞,经过这群女兵们七嘴八舌的这么一说,关山月转眼便被描绘成了一个四处留情的登徒浪子。
秦小蛮歪着头趴在关山月的怀里冲着那群女兵们隐晦地眨了眨眼,晃了晃脚脖子上纯金打造的脚镯,示意她们继续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那群女兵们立刻便意会到了她的意图,这下更来了劲儿了。她们倒不是贪图那金镯子,只是想让这臭丫头离自己远一些,只要日后不受她的调戏就烧高香了。
关山月觉得这简直是把自己放在烈火上烤,他总算是想明白了秦小蛮一个女孩子的四周为什么没有一个女卫士了。他现在是百口难辩,抬起头眼巴巴的望向秦良玉,“秦太保,我说这是误会您信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周围朵颜城的武将们一看这是关山月的家务事儿,还牵扯到对大宁都司有再造之恩的秦少保,虽然有心想着帮衬着说几句好话但都咽了回去。他们强忍着笑容,以为秦小蛮看上了关山月,姑姑和侄女俩人合伙来逼婚,便都识趣的一一告退下去。
关山月原本还指望这帮人还自己的清白,见这群人不厚道的全都退了出去,心中是直骂娘。
秦良玉心中早就笑翻了天,即使已经到了她那个年纪,虽然明知道捉弄人不对,但她看着眼前的一幕依旧觉得十分有趣。她觉得这火还不够旺,还得火烧浇油,冷若寒霜的说道:“姓关的甭说废话,你就说这事儿怎么解决。要是解决不好,让我有一丁点儿的满意,我便立马撤兵打道回府,哼哼!”
关山月一听秦良玉要退兵,脸色登时由红变白,要是白杆兵在这个时候退出朵颜城,朵颜城简直成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别说是后金的报复和虎视眈眈的林丹汗,就是科尔沁部落来攻城对朵颜城也是灭顶之灾。他心中登时便后悔没有早一些派人去联络苦夷岛的色布腾,让他率兵归来防守朵颜城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了一眼怀里的秦小蛮,冲着秦良玉苦笑一声,“秦少保,您能不能让令嫒先松手。外边天寒地冻的,咱们到屋子里泡上一杯热茶,边喝边聊。此事从长计议如何?”
秦小蛮这个鬼马精灵的丫头一听便知他这是要用“拖”字诀,现在要是放他跑了,他心中有了防备日后这事儿就难如登天了。刚才还低声缀泣的她,立刻扯开嗓子放声大哭起来。
双方顿时便在院子里僵持了起来。
明朝总的来说还是男权社会,三从四德等一大摊子的规矩和《列女传》这些大山就是女人头上的紧箍咒。可制定这些规矩的男人们却放浪的很,即使家里有了三妻四妾还出去偷香。身经百战黄金甲的“仁人志士”们甚至捣鼓总结出了《瓢经》这种高级东西,供后人们瞻仰前辈的风流潇洒。
呆萌的赵瑞雪终于缓过了劲儿来,站在旁边看了片刻,现在她算是明白了秦小蛮的心思,她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是冲着自己来的啊,可这便宜不能让你占喽,我得想个法子替关家把这便宜占回来。小妮子这个时候脑子是转的飞快,不一会还真被她相处了一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到了这时候秦良玉还以为关山月是一根榆木疙瘩,暗骂他不解风情,正想着再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小妮子便出来打破僵局了。
赵瑞雪莲步轻移,冲着秦良玉深施一礼,“秦少保,小女子多谢您在京城的救命之恩,如今您又救下了我的相公,雪儿实在是无以为报,我这就去劝劝我那一根筋的相公,请您稍候片刻。”
秦良玉赞许的点了点头,见小妮子竟然如此识得大体,心中大喜。小妮子身上那股子大度劲儿更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对秦小蛮以后的生活放心不少。
现在自己有求于人,当着秦良玉的面关山月不敢往外推秦小蛮,他惊愕的看着走过来的赵瑞雪,低声说道:“雪儿,你疯了吗,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后边的那一句:“这胡搅蛮缠的丫头想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杏面桃腮的赵瑞雪站在关山月的左侧,伸手狠狠的在他的腰部拽起一块肉狠狠的扭了起来,抬起一对妙目深情的往关山月的脸上温情的扫去,笑吟吟的悄声说道:“软香在怀,是不是很舒服啊?瞅你那春心荡漾的样子,她的是不是比我的大啊?都摸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摸够吗?”
怀里的秦小蛮干哭也不掉泪,应景儿的抬起头媚眼如丝的望向关山月,冲着他直放电。
一头雾水的关山月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为了拉开与秦小蛮的距离,慌乱之中自己的双手正按在她那浑圆如玉的胸脯上。他连忙把手收到了身后倒背了起来,原本煞白的脸顷刻间便的通红,鼻翼上毛孔中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这事儿是越描越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跟小妮子怎么解释,索性选择了沉默。
小妮子见他皱着眉头愣在那不肯答话也不恼怒,只是手上的劲儿暗自又加大了几分,踮起脚尖儿在附他的耳边悄声说道:“相公得以大业为重,为了大宁都司的未来和朵颜城的百姓,就请你勉为其难收了这个疯丫头吧!要是秦少保撒手不管朵颜城的事儿,大宁都司的事儿可就一了百了了。”
别人听不见,可离得这么近的秦小蛮却听得真切儿的,她见小妮子站在自己这一边替她说话,心花怒放的冲着关山月连连点头,立马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也悄声说道:“是啊,是啊,关公子你就收了奴家吧,我不会给你闯祸的!”
关山月白了秦小蛮一眼,愣愣的望向小妮子,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雪儿,你有没有搞错,她这可是在跟你抢老公啊?”
小妮子犯了个白眼儿,她想自己的相公娶了秦小蛮非但不吃亏还有了一个大大的靠山。这大宁都司远离朝廷,交通不便,有了秦少保这个靠山,以后朝廷中的官员们再陷害起他来也会掂量一下,即使是陷害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下绊子。想到这里,她悄声啐道:“呸,我现恨不得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我是恨死你的,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啦!娶俩媳妇,你就偷着乐去吧!现在就是个傻子也知道秦太保在逼迫你娶了这疯丫头,你快答应她便是,雪儿自有法子收拾着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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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暗流涌动
一条长长的阳光透过门缝洒在大厅的青砖上,关山这个新郎官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他觉得现在朵颜城的形式有些复杂,甚至超出了他的控制,“我是大概两个月前刚下的聘礼,这里距离京师路途遥远,圣上高居庙堂之上,他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结婚的消息的呢?”
坐在左侧的魏忠贤阴沉着脸,他想到了东厂大堂上挂着的那块写着“朝廷心腹”的大匾,再想想现在的处境简直是恍若隔世,“这批难民有问题,里边一定混杂着东厂的番子。”
关山月对京城里的事不了解,对厂卫的事也是两眼一抹黑,听了魏忠贤的话心事更重了。
魏忠贤见的语气不容置疑,“东厂的“锦衣官校”侦察访缉的范围非常广泛,上自官府,下至民间,到处有他们的踪迹。他们得到消息后,立即密报皇帝。因此事无大小,皇帝都可以知道。他们侦察的范围,不仅限于京师,各地王府边镇,通都大邑,甚至各省府州县,乃至偏僻乡村都有他们的踪迹。”
关山月仔细的揣度着这个前任厂公的话,现如今皇帝用东厂番子监视自己的事情是再确定不过的,他身后大堂里皇上御赐的贺礼还在那原封不动的摆着,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崇祯帝的用意,“魏老哥的意思是说皇上对我不放心?我名义上是大宁都司的都指挥使,可大宁都司就是个有名无实的东西,皇上有什么不放心的?”
魏忠贤久居大内,每天一睁眼面对的就是尔虞我诈,他能屹立数年不倒自然有其过人的本领,而善于揣度圣意正是它的拿手好戏。很快他便进入了往日的状态,脸上没有一丝慌忙,“这不是提防。”
关山月这下更糊涂了,他向魏忠贤投去了疑惑的目光,“不是提防?那皇上为什么派遣番子监视我?”
魏忠贤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仿佛又化身成了熹宗时候的九千岁,皱着眉头背着手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捋着心中的千头万绪。
关山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现在的心情就像个偷钱被爸妈发现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训斥,整个人在座位上蜷缩成了一团,望着走来走去的魏忠贤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扰乱了他的思路。
一阵漫长的沉默后,魏忠贤心中终于有了自己的定论,他冲着关山月投去了炯炯有神的目光,“这不像是提防,倒像是夹杂着一丝试探的示好。要不皇上不会在你大婚的时候,派密使秘密的送上礼物。”
魏忠贤的话就像一把钥匙,关山月的眼前豁然开朗,他顺着这条思路一路思考了下去,“大宁都司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对塞内的时局影响有限,平定民变和后金都不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了的。皇帝突然放下身段对一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小势力示好,说明他是有求于我,或者我们。”
魏忠贤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他没想到关山月这个官场菜鸟竟然上道如此快,他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你的身家清白,以弃子的身份登场,与朝中的任何势力都没有瓜葛,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和本钱。还有,现在看来大宁都司孤悬塞外,也不净是坏事,至少在皇帝看来这是他培植自己势力的一方净土。”
关山月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一脸的慎重,“这原先的弃子倒成了他的皇上的救命稻草,如此看来,皇帝在紫禁城里的日子并好过,没准儿他此时可能已经被各方势力逼迫到了极点了吧。”
魏忠贤眉头紧皱,这也正是他最为顾虑的事情,他不知道现在崇祯有没有后悔撵他出城,“阉党和东林党等勾结在一起,要置我于死地的时候便勾结在了一起,过了这么长时间足够他达成很多不可告人的交易。我猜想,他们一定是完成了权利的分配,朝中的势力归于平衡。”
“这权利,包括昔日的皇权。皇帝处心积虑的扫除了朝廷中最大的障碍后,却发现自己被架空了,所以他在物色值得培养的势力,因为他要反击。”关山月想着惨死在煤山上的崇祯,心里替他好一阵惋惜,看来这当皇帝并不是如同电视上演的那样事事称心如意,现在崇祯不是一个摆设也好不到拿去。
魏忠贤听着关山月大胆的推断,脸上一阵愕然。当今皇上并没有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因为他还是王子的时候,他那郁郁寡欢的父皇压根就没考虑过他会有朝一日会继承皇位。要不是熹宗无后,兄死弟及,大明这江山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
“你说的这种情况是极有可能的,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文武百官都有自己的党派和势力范围,只要黄立极他们平衡好各方利益,牢牢的控制住内阁,当今皇上的圣旨还真不一定能出得了紫禁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想关秀才还是懂的吧!”
关山月作为一个新的赌客,一脸兴奋的突然站在了围满人的赌场里,手里有了筹码立马想跃跃欲试,魏忠贤这一盆冷水立马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他立马便意识到自己还不熟悉游戏规则,况且十赌九输,“魏老哥说的有道理,京城太远了,我们还是先建设好大宁都司吧。这毕竟不是直接接触,只是只可意会不可言谈的试探,我觉得不要着急表态,还是慎重一些的好。”
魏忠贤不置可否,脸上不愠不怒,耷拉着眼重新坐回了座位上,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我得去那新来的灾民里过一过,说不定里边藏龙卧虎。只是他们既然敢太岁头上动土,爷们我就跟他们玩玩。”
关山月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自己的身边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一般,心里毛毛的,“既然皇帝能派人来,相应的其他的势力也可以。说不定已经有走一步想百步的高手,早就在送来的第一批百姓中就夹杂了自己的暗子。”
老谋深算的魏忠贤只是嫉恨权谋并不是不擅长,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脸鄙夷的咒骂道:“这是有人存心不让我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如此鬼鬼祟祟的十有八九是敌不是友,他这是纯粹的不让咱们过好日子。这是咱们的地盘,总得做些什么,我去安排一下。”说完为中心在关山月的耳边的悄声耳语了一句,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走了出去。
大厅里地面上的阳光又偏移了几分,关山月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他还是在揣度魏忠贤临走前的那句话,“除了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谁也不要相信!”
半个月后,一道辽东战线吃紧的圣旨将秦良玉调去了山海关。临行前,已经看出朵颜城台下暗流涌动的秦良玉,不动声色的给秦小蛮留下的五千白杆兵说是作为嫁妆,嘱咐了关山月一句多加小心,叹了一口气,她便头也不回的率部奔赴前线了。
有些事,长辈并不能替晚辈抗一辈子,只有他们自己跌跟头才能成长。
夜深人静的时候,卧榻之上,双眼哭的红肿的秦小蛮终于停止了哭泣,她从赵瑞雪的怀里直起了身子,泪眼朦胧的望向关山月。
关山月是最不能见的女人哭的,看着楚楚可怜的秦小蛮,忍不住想要把她搂在怀里安慰一番,现在小蛮向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先答应下来,“小蛮你晚饭都没吃,饿不饿,要不要让厨房在给你做些宵夜?”
秦小蛮一脸憔悴的摇了摇头,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不了,相公,我不饿。忙碌了一天,你们也乏累了吧,夜深了睡觉吧!”
赵瑞雪皱着眉头看着泪眼惺忪的秦小蛮吹灭蜡烛,接着月光笨手笨脚的落下了帷帐,这活以前都是她来做的,还有她今天竟然在外人没有在场的情况下竟然主动管关山月叫相公,这太反常了。
帷帐刚一落下,关山月刚要说还没脱衣服呢,便听见了秦小蛮一声轻轻的嘘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立刻把话咽回了肚子,安静的坐在床上等待着亲小蛮的下文。
秦小蛮坐在床上竖着耳朵听了好么一阵,仿佛外边的偷听的人走了,这才轻轻的挪动到关山月的耳边,悄声说道:“姑姑临走前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落水的在水中即使抓住一根稻草也会牢牢的抓住,可一旦他上了岸,最先扔掉的就是稻草。”
语言是有温度的,在漆黑的夜里听到这句冷冰冰的话,尽管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关山月直觉得自己从被窝里突然掉进了冰窟窿里,心里突然无依无靠的。
这时一个温暖的小手摸索过来,紧紧地攥住了他冰冷的右手手,那熟悉的感觉告诉他那是小妮子的手,让他的心里稍感温暖了一下。
凡是关系到关山月安危的问题,小妮子立马便会变的冰雪聪明,她的心扑扑直跳,把嗓音压到了极低,“外边人多口杂,所以你这哭都是在假哭,为的是迷惑人?”
一只小巧的手顺着关山月的胳膊摸索了过去,从二人的双手之间挤了进去,现在成了三个人的手紧紧的叠在一起。
秦小蛮这丫头觉得三人在这帷帐之中像是密谋一般,心中倒是有一股子兴奋劲儿,她把嗓音压到了最低,“嗯,但感情是真的。昨夜我在别苑陪着姑姑过的夜。半夜的时候我被她摇醒,她只含糊的说有人在阴影里织网,我再追问是谁,她便不肯再往下说了。看起来那人让身为太保的她也是十分的忌惮。”
三个人坐在漆黑的帷帐里,心情截然不同,虽然谁也看不见谁,手却牢牢的攥在一起。
关山月觉得原本的安静的大宁都司这池清水突然被人搅的浑浊了起来,可他连摸鱼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此刻坐在床上,他觉得皇帝的礼物,更像是一份警示,警示他有人要趁乱摸鱼。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床头,关山月想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他甩了甩头,轻声说道:“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就在这时,窗边突然响起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传来一声声若蚊蝇的声音,“屋里的人,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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