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是冲天一喊》是中国作家陈年喜创作的散文集,分为《炸药与诗歌》《乡关何处》《赶路的人,命里落满风雪》《我的精神家园》四个部分。
作为巷道爆破工,陈年喜与伙伴们深潜于大地5000米深处,每日通过炸药轰开山体,凿出优质天然矿石。
在爆破的过程中,有人跑成一蓬血雾,有人被气浪削成了两半。只有他相对幸运,只留下颈椎错位,尘肺病,还有一只失聪的右耳。
翻开这本书,这些悲怆炽热的生命逐一呈现在我们面前。艰辛的劳绩,无常的生死,每一个故事,都像陈年喜在矿山深处敲下的石头一般坚硬,炫黑。
陈年喜生于农村,为谋生存干过各种活,巷道爆破工做的最久,长达16年。
在长期的艰辛劳动中,他从来没有忘记写诗,他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妄想通过自己的才能如《人生》里面的男主般取一个城里的女子。可终究幻灭,他的笔友也是北方的普通工人家庭。
由于生于农村,家里也没有什么依傍。有一次因为建筑违规,无力感侵袭而来,最终也只得以高额罚款告终。父亲为此说了一句话:“要是家里有一个出头的人就不会这样了。”这句话,在他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难以忘却。
正如好些事情很难如他所愿,儿子不争气,复读一年只考上了专科。他在离开巷道爆破工这份工作后,被诊断出了尘肺病,可依旧要坚强,为了还未毕业的孩子。
在得知尘肺病的日子里,他想过投奔新疆叶尔羌河边的维吾尔族朋友,靠捡玉石发财,可朋友搬了家;也想过去塔吉克斯坦继续干爆破工,可错过了工期。
在这16年巷道爆破工作中,他见过了太多的不幸,以致从来没有沮丧过。
在这个过程中,他见过了太多太多“低微”的个体为了谋生而费劲心力,可终究还是隐入尘烟。于他们而言,生存的环境并非仅靠个体的努力就可以发生改变,他们可以“低微”,可绝不卑微,他们也有自己的江湖和故事。
1,我没有对不起朋友
在去往南疆喀什所属的莎车县路上,停在就餐的饭摊儿歇脚,结识了哈拉汗。虽一面之缘,在喝完羊汤准备启程时,哈拉汗突然跑过来,把那把英吉沙刀连同牛皮刀鞘递给了他,我们是好朋友啦。
引:刀相当于维吾尔族人的吃饭筷子,是不随便送人的,而能得到维吾尔族人送的英吉沙刀,意味把对方当成了好友。
哈拉汗是出身贵族或世家子弟才能叫的名字,有贵气。哈拉汗祖辈是杀羊卖肉的,有一口好白牙。高中毕业后,没有去考大学,直接在喀什莎车县开餐馆,卖羊肉。
哈拉汗当然不愿终生囿于此地,于是和朋友一起出发了,去寻找人们口中的墨玉。离别之际,作者送给了他一块野外电子表,哈拉汗后来送了一块墨玉,而后骑驴而去。
在去找玉石的路上,哈拉汗的朋友起了来作者所在矿山基地偷炸药的心思。经哈拉汗的阻扰,未果,哈拉汗被刺伤了,好在及时被作者发现。
哈拉汗醒时,还不忘说了一句:“我没有对不起朋友!”说完,又昏睡过去。
2,传承
王二这老小子不错,能吃苦,脾气好,技术也好,身长马大,一米九左右,按理不适合在逼仄的港道干爆破工作,可他做的非常不赖,在这个江湖上也有些声名。
王二嗜酒,刀头舔血的人,五岁爹死,十岁娘嫁,有一个妹妹已经嫁人,夫妻关系不好,三天两头闹离婚。
这样一个硬汉, 终究在点导火索头时,被炸死了。
小渣子是四川巴中人,十七岁。原先是出渣的,嫌出渣苦,人也机灵,偶然碰到一块下班时,就替我们背着工具包,到宿舍抢着打洗脸水。和王二就收下他做助手了。王二尤很看好小渣子。
小渣子一直没有挣到钱,也就没有机会回去复读。我第二年再返故地时,他已成了一名正式爆破工,嘴唇上一层薄毛,手下带了两个徒弟。
3,迷失
梁子热爱摄影,在这粗粝的荒漠,拍出了很多有生气和灵魂的东西。后来梁子捡到了一块狗头金,从此身价百倍,改了行,去了南方某城市,加入了摄影协会,成天被工作缠身,再也没能拍出有灵魂的东西。
4,贪小便宜
四川工头姓吴,他的工牌上的姓名栏写着:吴德。除了能挣钱,喜欢赌博,吴德死抠,爆破使用的导火索,长短由他作主,而非专业的爆破工负责,最终也因这点小便宜断送了性命。
5,杜仲树
因为杜仲树行情的变化,有人为守着这棵树中了风,有人为了挖这棵树丢了命,还有人为了这棵树变傻了。
小人物为了生活的小小改善而做出的努力落空,甚至丢了命,生活平淡而生命无常,体现出一种命运的荒凉感。
6,无力感
小黄在垃圾压缩站工作,二十五岁那年,孩子妈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拉扯孩子。四十出头的时候,儿子上高三。本以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可以好好供儿子上大学,终究还是化成了泡影。
一天晚上,在运沙的时,撞上了一个瞎了大灯的摩托车。 小黄一下子得拿出了十万,东拼西凑,砸锅卖铁,之后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这些都是作者的亲历和见闻,是活在微尘里的小人物,可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我写,是因为我有话要说。
作者:小舒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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