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6日,由南方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花城出版社主办的“重新认识女性写作——虹影作品《月光武士》研讨会”在越秀公园花城文学院召开。
作为花城文学院揭牌成立后的系列活动,由与虹影合作多年的原南方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首席编辑林宋瑜主持,花城出版社社长、《花城》杂志主编张懿出席现场发言。活动邀请南京师范大学教授、评论家何平,《花城》杂志原主编朱燕玲、花城文学院签约评论家陈培浩作家朱婧、淡豹等花城文学院签约评论家等评论家、作家。
《月光武士》研讨会嘉宾合影
多年来,花城和虹影共同成长,缘分颇深。30年前,虹影的短篇小说《岔路上消失的女人》在《花城》杂志1993年第5期刊发。次年,虹影的先锋实验之作《康乃馨俱乐部》在《花城》杂志1994年第6期首发,此后,她的组诗选章和中篇小说等作品陆续在《花城》刊发。《月光武士》是虹影暌违多年的长篇力作,首发于《花城》2021年第3期,由花城出版社于同年7月出版。《月光武士》用一个重庆小家庭为时代缩影,以生动鲜活的重庆饮食男女讲述城市故事。据悉,由原著者虹影自编自导的《月光武士》电影即将上映。
“重新认识女性写作——虹影作品《月光武士》主题研讨会”是对虹影最新长篇小说《月光武士》和多年创作历程一次集中讨论。会上,主持人林宋瑜表示,《月光武士》整个小说所呈现的生命情状,与广州春天的气息相呼应,是非常饱满、不断流动变化的生命方式。小说通过真实与虚构的场境与人性解读,构造出一个强大的精神气场,生机盎然。更有趣的是,虹影一以贯之且擅长的奇女子叙事和对女性生活与心理状态的直接表达,却在《月光武士》中变成了隐蔽的和间接的叙述,这与虹影当下的情感形态和心理认同息息相关。只有回顾虹影的创作历程,才能明了她当下的言说。
虹影《月光武士》
南京师范大学教授、评论家何平谈及《月光武士》中对江湖和爱欲的书写时评论道:“读《月光武士》时我忽然想到的一句话是‘惟有江湖和爱欲不可辜负’。这部小说虽然从1976年开始叙述,但体现出江湖和爱欲不管在哪个时代里都是蓬勃地存在着。”此外,何平也关注到小说采用了“出走—回归”这一前后结构,他认为某种程度上,作者用这一缝合性结构处理的是成长中的欲望和情感的问题。
《十月》杂志执行主编季亚娅说,《月光武士》中所刻画的两性之间的生活呈现,更多的是异性对于另外一个异性的包容和理解,其中的女性角色都有一种了不起的母性在。季亚娅称之为是年华带来的变化。
《当代》杂志执行主编徐晨亮认为《月光武士》是一部展现了不同女性形象的群像式小说。相比于其他许多主题先行的女性作品,这本书隐喻着以更宽厚、更从容、更丰富的方式去展开不同的生命形象。
《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评论家黄德海将《月光武士》视为一部疗愈小说。他认为,小说讲述了一个带着年少心结的少年的生活和成长,书中以各种对重庆日常细节的描摹和小人物的朴素道德选择疗愈了心底解不开的结。
《扬子江文学评论》副主编、评论家何同彬提出,《月光武士》的叙事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作为女性作家,虹影从她原来的女性叙事、性别的叙事,包括身体的叙事,转变到了一种纯真年代式的叙事。这种转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重新去认识女性写作到某一阶段可能会面临哪些困境,以及作者面对这些困难的时候会做哪些调整。
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丛治辰说道,《月光武士》中对于地理的描述十分打动他,小说叙事的空间以及背后的情感空间特别出色。他还特别提到,这部小说展现了华语女性文学特别可贵的一点:在写国内往事时没有居高临下的腔调,而是表现了对重庆、对往事的涓涓深情。同时,丛教授也对小说中男主人公窦小明对少年之爱执着和眷恋表达了一定的疑问,提出了记忆和情感是否会随时间生长的问题。
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助理研究员、青年评论家李壮从地方性写作的角度对《月光武士》进行了分析。他说,“今天很多地方性写作看起来很热闹,但其实很多时候只是一种景观化的书写,而《月光武士》对于重庆的书写则将地方的文化传统与人的日常生活真正结合起来,这正是我们一直在深处呼唤的写作。”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作家朱婧评价《月光武士》看起来讲的是大时代的故事,关涉的依然是作者虹影在意的核心问题:重要的个体生命经验和需要反复去面对、去解答的生命之问,是反复的拷问中,作者获得一次又一次去阐释的可能和脱解的理由。
青年作家淡豹分享了关于《月光武士》历史观和写作技巧的理解,她发现,小说对早期小明母亲的小面店和之后改革开放期间的火锅店的描写在细致程度上存在差异,这可能表达了作者的一种历史观:过去能够说明白、记清楚,现在是充满欲望和追忆而说不清楚的。另外,虹影通过创造性地套语使用方式,使得小说在充满情感能量的同时又能避免表达粘稠滞重,从而得以推进叙述速度,也迅速将读者带入到虚构的世界中。
暨南大学中文系教授、广州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申霞艳认为,这本书可能是虹影的一次“重新的还乡,是在全球化时代,一个在全球各地生活、奔跑的女性重新眺望自己的故事,回到自己的民族,回到自己原初的地方”。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郭冰茹认为,《月光武士》既是对性别写作的突围,也是对地方性写作的一种突围:虹影尝试用一种超越性别对抗的立场去讲述故事,去塑造人物,展现了性别写作的魅力所在;小说通过人物的精神成长写出了城市的精神品格,借助人物与城市的互动,把地方性知识的生产与这重庆座城市的发展脉络、精神品格融合了起来。
暨南大学文学院教授白杨形容《月光武士》是对于女性生存状态的一种包含着温情的观察和书写,而且这部作品不同于以往作品中的那种“她”视角下的写作,《月光武士》其实做了一种新的探索,尝试探讨人自身精神那一方面的塑造,这可以帮助女性获得一种精神史上的成长。
华南师范学校教授凌逾将《月光武士》和虹影的代表作《饥饿的女儿》进行了对比,她认为:“《饥饿的女儿》是带着愤懑和激情写就的,叙事节奏迅疾,为自己而写,是自我修炼之作;而《月光武士》则兼顾了男性和女性的视角,充分理解两性的生存不易,是降了火气的书写,叙事节奏温情缓慢,如普渡众生,为大家而写。”
花城文学院签约评论家陈培浩教授认为《月光武士》提出了一种对新的性别文化的探讨:“窦小明这个男性角色,这一男性角色其实有点贾宝玉化,贾宝玉正是我们中国传统文化通往现代性别文化很重要的桥梁,实际上他身上有很典型的女性崇拜,意味他由文化符号当中的阳刚者的一个位置变成了一个崇拜者,所以这里已经隐隐隐含了一种对新的性别文化的诉求。”
研讨会现场
最后,作者虹影对参会嘉宾关于《月光武士》的热烈讨论报以真挚的感谢,并重述了这一作品的个人意义。她说,“今天因为听到大家那么多特别有价值的发言,我也非常感动,从你们所有的发言当中,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知道这一本书对我的意义,好像它是一面镜子照着我的整个成长环境……我借助窦小明来谈那个时代,谈那个城市,谈那些消亡的灵魂,我认为在这一点上来说,对于我个人的意义或许是有别于其他的感情。”
作家虹影
采写:南都记者许晓蕾 实习生李怡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