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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朝威 | 《柳毅传》原文及译文

《柳毅传》唐代传奇小说。1卷。李朝威撰。《太平广记》卷419采入本篇,题作《柳毅》,注“出《异闻集》”。曾 《类说》卷28自《异闻集》收入,题为《洞庭灵姻传》,应是作品原名。后来通行本如《说郛》本、《虞初志》本、《五朝小说》本、《唐人说荟》本、《唐宋传奇集》本、《丛书集成初编》本都称《柳毅传》。《古今说海》本、《绿窗女史》本称《柳参军传》。作者李朝威生平不详,仅据本篇所记知是陇西人,约生活于中唐贞元、元和时。故事叙落第书生柳毅途经泾阳、遇牧羊女自称是洞庭龙君小女,嫁泾阳君次子,备受虐待,求捎信给洞庭君。柳毅送信至洞庭,洞庭君弟钱塘君暴怒,飞至泾阳吃掉了“无情郎”,救回龙女。洞庭君拟以龙女嫁柳毅,柳毅既不肯因助人而图报,又怒龙君傲慢强制,遂坚决不答应。龙女后来化为民女,通过媒人说合,才正式结婚,柳毅也因妻子龙女的帮助而成仙。本篇把人间爱情婚姻的种种问题移入人神灵姻故事,是对现实社会的曲折反映。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如柳毅的胸怀坦荡,龙女的善良柔情,钱塘君的勇猛刚直,都给人深刻印象。本篇一出世,就很流行。裴 《传奇》中“萧旷”一篇提到“柳毅灵姻之事”,无名氏《灵应传》中也提到钱塘君与泾阳君之战,都以本篇故事情节为典故。后来戏曲如元代尚仲贤《柳毅传书》、明代黄惟辑《龙绡记》、清代李渔《蜃中楼》都据此写成,足见其影响深远。

《柳毅传》原文

仪凤中,[1]有儒生柳毅者,应举下第,将还湘滨。念乡人有客于泾阳者,[2]遂往告别。至六七里,鸟起马惊,疾逸道左;又六七里,乃止。见有妇人,牧羊于道畔。毅怪视之,乃殊色也。然而蛾脸不舒,巾袖无光,凝听翔立,若有所伺。毅诘之曰:“子何苦而自辱如是?”妇始楚而谢,终泣而对曰:“贱妾不幸,今日见辱问于长者。然而恨贯肌骨,亦何能愧避,幸一闻焉。妾,洞庭龙君小女也。父母配嫁泾川次子,而夫婿乐逸,为婢仆所惑,日以厌薄。既而将诉于舅姑。舅姑爱其子,不能御。迨诉频切,又得罪舅姑。舅姑毁黜以至于此。”言讫,歔欷流涕,悲不自胜。又曰:“洞庭于兹,相远不知其几多也?长天茫茫,信耗莫通。心目断尽,无所知哀。闻君将还吴,密通洞庭。或以尺书寄托侍者,未卜将以为可乎?”毅曰:“吾义夫也。闻子之说,气血俱动,恨无毛羽,不能奋飞。是何可否之谓乎!然而洞庭,深水也。吾行尘间,宁可致意邪?唯恐道途显晦,不相通达,致负诚托,又乖恳愿。子有何术,可导我邪?”女悲泣且谢,曰:“负载珍重,不复言矣。脱获回耗,[3]虽死必谢。君不许,何敢言;既许而问,则洞庭之与京邑,不足为异也。”毅请闻之。女曰:“洞庭之阴,有大橘树焉,乡人谓之‘社橘’。君当解去兹带,束以他物。然后叩树三发,当有应者。因而随之,无有碍矣。幸君子书叙之外,悉以心诚之话倚托,千万无渝!”毅曰:“敬闻命矣。”女遂于襦间解书,[4]再拜以进,东望愁泣,若不自性。毅深为之戚。乃置书囊中,因复问曰:“吾不知子之牧羊,何所用哉?神祇岂宰杀乎?[5]”女曰:“非羊也,雨工也。[6]”“何为雨工?”曰:“雷霆之类也。”毅顾视之,则皆矫顾怒步,饮龁甚异;[7]而大小毛角, 则无别羊焉。毅又曰:“吾为使者,他日归洞庭,幸勿相避。”女曰:“宁止不避,当如亲戚耳。”语竟,引别东去。不数十步,回望女与羊,俱亡所见矣。

其夕,至邑而别其友。月余,到乡,还家,乃访于洞庭。洞庭之阴,果有社橘。遂易带向树,三击而止。俄有武夫出于波间,再拜请曰:“贵客将自何所至也?”毅不告其实,曰:“走谒大王耳。”武夫揭水指路,[8]引毅以进。谓毅曰:“当闭目,数息可达矣。[9]”毅如其言,遂至其宫。始见台阁相向,门户千万,奇草珍木,无所不有。夫乃止毅,停于大室之隅,曰:“客当居此以伺焉。”毅曰:“此何所也?”夫曰:“此灵虚殿也。”谛视之,则人间珍宝,毕尽于此:柱以白璧,砌以青玉,床以珊瑚,帘以水精,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奇秀深杳,不可殚言。[10]然而王久不至。毅谓夫曰:“洞庭君安在哉?”曰:“吾君方幸玄珠阁,[11]与太阳道士讲《火经》,少选当毕。”毅曰:“何谓《火经》?”夫曰:“吾君,龙也。龙以水为神,举一滴可包陵谷。道士,乃人也。人以火为神圣,发一灯可燎阿房。[12]然而灵用不同,玄化各异。太阳道士精于人理,吾君邀以听焉。”语毕而宫门辟。景从云合,[13]而见一人,披紫衣,执青玉。夫跃曰:“此吾君也!”乃至前以告之。君望毅而问曰:“岂非人间之人乎?”毅对曰:“然。”毅遂设拜,君亦拜,命坐于灵虚之下。谓毅曰:“水府幽深,寡人暗昧,夫子不远千里,将有为乎?”毅曰:“毅,大王之乡人也。长于楚,[14]游学于秦。[15]昨下第,闲驱泾水之涘,见大王爱女牧羊于野,风鬟雨鬓,所不忍视。毅因诘之。谓毅曰:‘为夫婿所薄,[16]舅姑不念,以至于此。’悲泗淋漓,诚怛人心。遂托书于毅。毅许之,今以至此。”因取书进之。洞庭君览毕,以袖掩面而泣曰:“老父之罪,不能鉴听,坐贻聋瞽,[17]使闺窗孺弱,远罹构害。[18]公,乃陌上人也,而能急之。幸被齿发,何敢负德!”词毕,又哀咤良久。左右皆流涕。时有宦人密侍君者,君以书授之,令达宫中。须臾,宫中皆恸哭。君惊,谓左右曰:“疾告宫中,无使有声。恐钱塘所知。”毅曰:“钱塘,何人也?”曰:“寡人之爱弟。昔为钱塘长,今则致政矣。[19]”毅曰:“何故不使知?”曰:“以其勇过人耳。昔尧遭洪水九年者,乃此子一怒也。近与天将失意,[20]塞其五山。上帝以寡人有薄德于古今,遂宽其同气之罪。[21]然犹縻系于此,故钱塘之人, 日日候焉。”语未毕,而大声忽发,天拆地裂,宫殿摆簸,云烟沸涌。俄有赤龙长千余尺,电目血舌,朱鳞火鬣,[22]项掣金锁,锁牵玉柱,千雷万霆,激绕其身,霰雪雨雹,一时皆下。乃擘青天而飞去。毅恐蹶仆地。君亲起持之曰:“无惧,固无害。”毅良久稍安,乃获自定。因告辞曰:“愿得生归,以避复来。”君曰:“必不如此。其去则然,其来则不然。幸为少尽缱绻。”因命酌互举,以款人事。俄而祥风庆云,融融怡怡,幢节玲珑,[23]箫韶以随。[24]红妆千万,笑语熙熙,后有一人,自然蛾眉,明珰满身,绡縠参差。迫而视之,乃前寄辞者。然若喜若悲,零泪如丝。须臾,红烟蔽其左,紫气舒其右,香气环旋,入于宫中。君笑谓毅曰:“泾水之囚人至矣。”君乃辞归宫中。须臾,又闻怨苦,久而不已。有顷,君复出,与毅饮食。又有一人,披紫裳,执青玉,貌耸神溢,[25]立于君左。君谓毅曰:“此钱塘也。”毅起,趋拜之。钱塘亦尽礼相接,谓毅曰:“女侄不幸,为顽童所辱。赖明君子信义昭彰,致达远冤;不然者,是为泾陵之土矣。[26]飨德怀恩,词不悉心。”毅伪退辞谢,[27]俯仰唯唯。然后回告兄曰:“向者辰发灵虚,巳至泾阳,午战于彼,未还于此。中间驰至九天,以告上帝。帝知其冤,而宥其失。前所谴责,因而获免。然而刚肠激发,不遑辞候。惊扰宫中,复忤宾客。愧惕惭惧,不知所失。”因退而再拜。君曰:“所杀几何?”曰:“六十万。”“伤稼乎?”曰:“八百里。”“无情郎安在?”曰:“食之矣。”君怃然曰:“顽童之为是心也,诚不可忍。然汝亦太草草。赖上帝显圣,谅其至冤。不然者,吾何辞焉。从此已去,勿复如是。”钱塘复再拜。是夕,遂宿毅于凝光殿。明日,又宴毅于凝碧宫。会友戚,张广乐,具以醪醴,罗以甘洁。初,笳角鼙鼓,[28]旌旗剑戟,舞万夫于其右。中有一夫前曰:“此《钱塘破阵乐》。”旌铫杰气,顾骤悍栗,坐客视之,毛发皆竖。复有金石丝竹,罗绮珠翠,舞千女于其左。中有一女前进曰:“此《贵主还宫乐》。”清音宛转,如诉如慕,坐客听之,不觉泪下。二舞既毕,龙君大悦,锡以纨绮,[29]颁于舞人。然后密席贯坐,纵酒极娱。酒酣,洞庭君乃击席而歌曰:“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狐神鼠圣兮,薄社依墙。[30]雷霆一发兮,其孰敢当。荷真人兮信义长,令骨肉兮还故乡。齐言惭愧兮何时忘!”洞庭君歌罢,钱塘君再拜而歌曰:“上天配合兮,生死有途。[31]此不当妇兮,彼不当夫。腹心辛苦兮,泾水之隅。风霜满鬓兮,雨雪罗襦。[32]赖明公兮引素书,令骨肉兮家如初。永言珍重兮无时无。”钱塘君歌阕,洞庭君俱起,奉觞于毅。毅踧踖而受爵,[33]饮讫,复以二觞奉二君。乃歌曰:“碧云悠悠兮,泾水东流。伤美人兮,雨泣花愁。尺书远达兮,以解君忧。哀冤果雪兮,还处其休。荷和雅兮感甘羞。山家寂寞兮难久留。欲将辞去兮悲绸缪。”歌罢,皆呼万岁。洞庭君因出碧玉箱,贮以开水犀;钱塘君复出红珀盘,贮以照夜玑,皆起进毅。[34]毅辞谢而受,然后宫中之人,咸以绡彩珠壁,投于毅侧。重叠焕赫,须臾埋没前后。毅笑语四顾,愧揖不暇。洎酒阑欢极,毅辞起,复宿于凝光殿。翌日,又宴毅于清光阁。钱塘因酒,作色,踞谓毅曰:“不闻猛石可裂不可卷,义士可杀不可羞邪?愚有衷曲,欲一陈于公。如可,则俱在云霄;如不可,则皆夷粪壤。足下以为何如哉?”毅曰:“请闻之。”钱塘曰:“泾阳之妻,则洞庭君之爱女也,淑性茂质,为九姻所重,不幸见辱于匪人,今则绝矣。将欲求托高义,世为亲戚。使受恩者知其所归,怀爱者知其所付,岂不为君子始终之道者?”毅肃然而作,歘然而笑曰:“诚不知钱塘君孱困如是!毅始闻跨九州,怀五岳,泄其愤怒;复见断金锁,掣玉柱,赴其急难。毅以为刚决明直,无如君者。盖犯之者不避其死,感之者不爱其生,此真丈夫之志。奈何箫管方洽,亲宾正和,不顾其道,以威加人?岂仆之素望哉!若遇公于洪波之中,玄山之间,鼓以鳞须,被以云雨,将迫毅以死,毅则以禽兽视之,亦何恨哉!今体被以冠,坐谈礼义,尽五常之志性,[35]负百行之微旨,[36]虽人世贤杰,有不如者。况江河灵类乎?而欲以蠢然之躯,悍然之性,乘酒假气,[37]将迫于人,岂近直哉![38]且毅之质,不足以藏王一甲之间,然而敢以不伏之心,胜王不道之气,惟王筹之!”钱塘乃逡巡致谢曰:[39]“寡人生长宫房,不闻正论。向者词述疏狂,妄突高明。退自循顾,戾不容责。[40]幸君子不为此乖间可也。”其夕,复欢宴,其乐如旧。毅与钱塘,遂为知心友。明日,毅辞归。洞庭君夫人别宴毅于潜景殿。男女仆妾等,悉出预会。夫人泣谓毅曰:“骨肉受君子深恩,恨不得展愧戴,遂至睽别。”使前泾阳女当席拜毅以致谢。夫人又曰:“此别岂有复相遇之日乎?”毅其始虽不诺钱塘之请,然当此席,殊有叹恨之色。宴罢,辞别,满宫凄然。赠遗珍宝,怪不可述。毅于是复循途出江岸,见从者十余人,担囊以随,至其家而辞去。

毅因适广陵宝肆,[41]鬻其所得。百未发一,财已盈兆。故淮右富族,[42]咸以为莫如。遂娶于张氏,亡。又娶韩氏,数月,韩氏又亡。徒家金陵。常以鳏旷多感,[43]或谋新匹。有媒氏告之曰:“有卢氏女,范阳人也。[44]父名曰浩,尝为清流宰。[45]晚岁好道,独游云泉,今则不知所在矣。母曰郑氏。前年适清河张氏,[46]不幸而张夫早亡。母怜其少,惜其慧美,欲择德以配焉。不识何如?”毅乃卜日就礼。既而男女二姓,俱为豪族,法用礼物,[47]尽其丰盛。金陵之士,莫不健仰。居月余,毅因晚入户,视其妻,深觉类于龙女,而逸艳丰厚,则又过之。因与话昔事。妻谓毅曰:“人世岂有如是之理乎?然君与余有一子。”毅益重之。既产,逾月,乃秾饰换服,召亲戚。相会之间,笑谓毅曰:“君不忆余之于昔也?”毅曰:“夙非姻好,何以为忆?”妻曰:“余即洞庭君之女也。泾川之冤,君使得白,衔君之恩,誓心求报。洎钱塘季父论亲不从,[48]遂至睽违,[49]天各一方,不能相问。父母欲配嫁于濯锦小儿某。惟以心誓难移,亲命难背,既为君子弃绝,分无见期,而当初之冤,虽得以告诸父母,而誓报不得其志,复欲驰白于君子。[50]值君子累娶,当娶于张,已而又娶于韩。迨张韩继卒,君卜居于兹,故余之父母乃喜余得遂报君之意。今日获奉君子,咸善终世,死无恨矣!”因呜咽,泣涕交下。对毅曰:“始不言者,知君无重色之心;今乃言者,知君有感余之意。妇人匪薄,不足以确厚永心,故因君爱子,以托相生。未知君意如何?愁惧兼心,不能自解。君附书之日,笑谓妾曰:‘他日归洞庭,慎无相避。’诚不知当此之际,君岂有意于今日之事乎?其后季父请于君,君固不许。君乃诚将不可邪,抑忿然邪?君其话之!”毅曰:“似有命者。仆始见君于长泾之隅,枉抑憔悴,诚有不平之志。然自约其心者,达君之冤,余无及也。以言慎勿相避者,偶然耳,岂有意哉?洎钱塘逼迫之际,唯理有不可直,乃激人之怒耳。夫始以义行为之志,宁有杀其婿而纳其妻者邪?一不可也。善素以操真为志尚,宁有屈于己而伏于心者乎?二不可也。且以率肆胸臆,[51]酬酢纷纶,[52]唯直是图,不遑避害。[53]然而将别之日,见君有依然之容,心甚恨之。终以人事扼束,无由报谢。吁!今日,君,卢氏也,又家于人间,则吾始心未为惑矣。从此以往,永奉欢好,心无纤虑也。[54]”妻因深感娇泣, 良久不已。有顷,谓毅曰:“勿以他类,遂为无心,固当知报耳。夫龙寿万岁,今与君同之。水陆无往不适。君不以为妄也?”毅嘉之曰: “吾不知国容乃复为神仙之饵。[55]”乃相与觐洞庭。既至,而宾主盛礼,不可具纪。后居南海,仅四十年,其邸第、舆马、珍鲜、服玩,虽侯伯之室,无以加也。毅之族咸遂濡泽。[56]以其春秋积序,容状不衰,南海之人,靡不惊异。洎开元中,上方属意于神仙之事,精索道术。[57]毅不得安,遂相与归洞庭。凡十余岁,莫知其迹。至开元末,毅之表弟薛嘏为京畿令,[58]谪官东南。[59]经洞庭,晴昼长望,俄见碧山出于远波。舟人皆侧立,曰:“此本无山,恐水怪耳。”指顾之际,山与舟相逼,乃有彩船自山驰来,迎问于嘏。其中有一人呼之曰:“柳公来候耳。”嘏省然记之,乃促至山下,摄衣疾上。山有宫阙如人世,见毅立于宫室之中,前列丝竹,后罗珠翠,物玩之盛,殊倍人间。毅词理益玄,容颜益少。初迎嘏于砌,持嘏手曰:“别来瞬息,而发毛已黄。”嘏笑曰:“兄为神仙,弟为枯骨,命也!”毅因出药五十丸遗嘏,曰:“此药一丸,可增一岁耳。岁满复来,无久居人世以自苦也。”欢宴毕,嘏乃辞行。自是以后,遂绝影响。[60]嘏常以是事告于人事。殆四纪,[61]嘏已不知所在。陇西李朝威叙而叹曰:“五虫之长,[62]必以灵著,别斯见矣。人,裸也,移信鳞虫。洞庭含纳大直,[63]钱塘迅疾磊落,宜有承焉。[64]嘏咏而不载,独可邻其境。愚义之,为斯文。”

【注释】 [1]仪凤:唐高宗的年号,公元676—678年。[2]泾阳:唐代县名。现在陕西省泾阳县,在泾水北岸。 [3]脱:如果。 [4]襦(ru如):短袄。 [5]神祗(qi其):神灵。[6]雨工:管下雨的神。 [7]饮龁(he合):饮水吃草。龁,咬。[8]揭(jie皆)水指路:分开水,指引道路。 [9]数息:呼吸几次,指时间很快。 [10]殚(dan胆):尽。 [11]幸:皇帝到达某地。[12]发一灯可燎阿房(e pang鹅旁):用一盏灯火就可以把阿房宫烧毁。阿房宫,秦始皇时建筑的宫殿。史书上说:项羽烧阿房宫,大火三月不灭。 [13]影从云合:喻指侍从人员众多。影从,像影子不离开形那样跟随着;云合,像云气聚合在一起。 [14]楚:古代的楚国,今湖北、湖南一带地方。 [15]秦:指古代的秦国,今陕西一带地方。[16]薄:虐待。 [17]坐贻(yi移):因而成为。瞽(gu鼓):瞎子。[18]罹(li离):遭受。 [19]致政:辞官。这里有被撤职的意思。致,交还。 [20]失意:意见不合。 [21]同气:同胞。[22]鬣(lie列):兽类颈上的长毛。 [23]幢(chuang床)节:仪仗队手里拿的旗幡一类的东西,这里代指仪仗队。 [24]箫韶:相传虞舜时代的乐曲名,这里代指美妙悦耳的音乐。 [25]貌耸神溢:貌美出众,精神饱满。 [26]泾陵:即泾阳。 [27]撝(hui灰)退:谦逊。[28]笳角:军队中吹的乐器。鼙鼓:古代军队中用的小鼓。 [29]锡:赏赐。 [30]薄社:依附土地神堂。 [31]途:定数。[32]罗:撒满。 [33]踧踖(cu ji促及):恭敬不安的样子。[34]开水犀:传说犀牛能以角使水分开,入水不沉。照夜玑:夜明珠。[35]五常:指仁、义、礼、智、信。 [36]百行:指人的各种道德行为。微旨:精深的道理。 [37]假气:借着气势。 [38]近直:近理。 [39]逡(qun)巡:有所顾虑而向后退或徘徊不定。[40]戾(li利):罪。 [41]广陵:现在的江苏省扬州市,唐朝是极繁荣的城市。 [42]淮右:淮水西面。 [43]鳏(guan关)旷:没有妻室。 [44]范阳:郡名,现北京市一带。 [45]清流:地名,现在安徽省滁县。 [46]适:嫁。清河:郡名,现在河北省清河县和山东省临清市一带。 [47]法用:仪式上用的。此处为婚礼所用。[48]季父:叔父。 [49]睽违:分离。 [50]驰白:赶快告诉。[51]率肆:坦直的发布。 [52]酬酢(zuo坐):宴席间的应酬对答。 [53]不遑:顾不到。 [54]纤虑:丝毫顾虑。 [55]国容:绝色,倾国之色。此处指龙女。饵,诱饵。此处意为媒介,导引。[56]濡泽:润泽,受到好处。 [57]开元,玄宗李隆基年号。精索:仔细访求。 [58]京畿:京城的属县。 [59]谪官:降职。[60]影响:消息。 [61]四纪:十二年为一纪,四纪即四十八年。[62]五虫之长:五虫,指裸虫(人类)、羽虫(鸟类)、毛虫(兽类)、鳞虫(鱼类)、甲虫(龟类)。古书上说,人是裸虫之长,麟是毛虫之长,凤是羽虫之长,龙是鳞虫之长,龟是介虫(甲虫) 之长。 [63]含纳大直:气度容量宽大正直。 [64]有承:有所继承。此谓撰写其事以广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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