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亲戚走后,租赁的东西都退回去了。延寿关上大门,在院里又转了一圈,就回东屋去睡觉。还没进屋,忽听新人大声问:“你哭什么?谁怎么你了?”
延寿一惊,钻进东屋,又探出上半身,支棱起耳朵听:永子吸吸溜溜正抽鼻子。延寿老汉皱眉暗骂:“什么出息呢这是?嫌才刚骂了他?”
“说!嫌我气着你爹了,还是后悔娶了我?”新人怒气冲冲。又一阵吸溜。
延寿在外面抓耳挠腮,恨不得跳入新房踹起永子问个清楚。事都过完了,找什么背兴呢,畜生!
终于永子开口了,哽哽咽咽,泣不成声:“不关……你……的事……呃……呃……我……爹……爹……不容……易……”
延寿眼窝湿了。他缩回身子,抄着手往里屋挪:“不容易?知道不容易就好,你爹我差点把命搭上。儿啊,哭什么?谁家过事不掉层皮呢?只盼你长点出息,过好过歹全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