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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 张天雨《玄品录》

 

东汉

道品。
张陵,道书讳道陵,字辅汉,沛国封县人。生於余杭天目山。本太学诸生,博采五经,晚乃叹曰:此无益於年命。遂学黄帝九鼎丹经,丹成於繁阳山。又得隐书於嵩山石室。时值中国纷乱,汉致陵迟,知文道凋丧,不足t拯危佐世,退隐於余杭者十年。乃与弟子入蜀,蜀之百姓翕然奉事以师之。专以廉耻慈愍化民,不喜用刑罚。有疾病者,皆令自疏平生罪过,与神盟以身死为约。故皆改恶从善,开盐泉以利百姓。驱逐大蛇,战鬼二十四败,为二十四治,为蜀人除害。盖备修制命,山岳众神之卫,而功德并着,号为天师。偏得其道者,弟子王长。赵昇。
道隐。
向长,字子平,河内朝歌人。潜隐、於家,性尚中和。好道《老》、《易》尝读《易》至损益卦,喟然叹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耳。贫无资,好事者更绩焉。受之取足,而反其余。建武中男女嫁娶。既毕,动断家事,肆意游於五岳名山,竟不知所终。
道化。
逢萌,字子庆,北海都昌人。闻王莽杀其子宇,谓友人曰:三纲绝矣。不去,祸将及人。即解冠桂东都城门,将家属浮海客於辽东。萌素阴阳,知莽将败。乃首戴瓦盎,哭於市曰:新乎,新乎。因遂潜藏,及光武即位,乃之琅琊劳山养志修道。人皆化其德,连徵不起,以寿终。
道隐。
严光,字子陵,会稽余姚人也。少有高名,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即位,光乃变姓名、隐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色物访之。後齐国上言有一男子,披羊裘钓泽中。帝疑其光,乃备安车玄燻,遣使聘之。三反而後至舍於比军,光外不起。帝即其外所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耶。光又眠不应,良久乃张目熟视曰:昔唐虞着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帝曰:我竟不能下汝耶。於是昇舆叹息而去。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帝从容问光曰:朕何如昔时。对曰:陛下差增於往。因共偃外,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帝坐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外耳。其答司徒侯霸书有曰:怀仁辅义天下悦,阿腴顺旨要领绝。除谏议大夫不屈,乃耕於富春山。後人名其钓处为严陵濑。建武十七年复特徵不至,年八十终於家,帝伤惜之。
道隐。
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家贫,牧豕於上林苑中。曾误遗火,延及他舍。鸿悉以豕偿之,其主犹以为少,鸿愿以身居作。後归乡里,势家慕其高节,多**之,鸿并绝不娶。同郡孟氏有女,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择对不嫁,年至三十。父母问其故,女曰: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聘之,女求作布衣麻屦,织作筐缉绩之具。及嫁,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跪床下请曰:窃闻夫子高谊,简斥数妇妾,亦偃赛数夫矣。今而见择,敢不请罪。鸿曰:吾欲褐裘之人,可与俱隐深山者
衣绮缟傅粉墨,岂鸿所愿哉。妻曰:以观夫子之志耳,妾自有隐居之服。乃更为椎髻、着布衣,掺作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德曜。共入灞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书弹琴以自娱。仰慕前世高士而为四皓,以来二十四人作颂。因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陡彼北荒兮噫,愿见帝京兮噫,宫室崔鬼兮噫,人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显宗闻而非之,求鸿不得。乃易姓运期名曜字侯光,与妻子居齐鲁之问。又去适昊依大家皋伯通,居应下为人赁春。每归,妻为具食,不敢於鸿前仰视,举按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於家疾且苦,告主人曰:慎勿令我子持丧归去。及卒,伯通等为求葬地於昊要离塚傍,咸曰:要离烈士,伯鸾清高,可令相近。鸿友人高恢。
道隐。
高恢,字伯通,京兆人。好老子,隐於华阴山中,与梁鸿友善。及鸿东游,思恢作诗曰:乌嘤嘤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怀,思想念恢兮爰集。兹二人遂不复相见,恢亦高抗,终身不仕。
道品。
魏伯阳,吴人也。本高门之子,性好道术,不肯仕宦。闲居养性。时人莫知其所从来,谓之治民养身而已。入山作神丹,既成服之,死而复生。与其弟子姓虞者,皆仙去。道逢伐木者,乃作手书,寄谢乡里人及二弟子。伯阳作《参同契》,五行相类凡三卷。其说似《周易》,其实假借爻象,以论大丹之意。而世人者,不考丹事,多作阴阳释之,殊失其旨。按《参同契》一书,大儒朱元晦、蔡元定皆深取其义,议论多及之,非洞明《易》、《老》渊旨者,弗能窥也。
道阳。
台咚,字孝威,魏郡邺人也。隐於武安山,凿穴为居,采药自业。刺史行部及使律事致谒,咚载病往谢。刺史乃执赞见咚曰:孝威居身如是,甚苦如何。件曰:件幸得保终性命,存神养和。如明使君奉宣韶书,夕惕庶事,反不苦耶。遂去,隐逸终不见。
道隐。
韩康,字伯休,一名恬休,京兆灞陵人,家世着姓。常采药名山,卖於长安市。口不二价,三十余年。、时有女子从康买药,康守价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韩伯休耶,乃不二价。康叹曰:我本欲避名,今小女子皆知有我焉,何用药为。乃逐入霸陵山中。
道默。
娇慎,字仲彦,扶风茂陵人也。少好黄老,隐逅山谷。因穴为室,仰慕松乔导引之卫。与马融苏章乡里,并时皆推先於慎。汝南昊苍甚重之,因遗书以观其志,曰:仲彦足下勤处,隐约虽乘云行泥,楼宿不同。每有西风,何尝不叹。盖闻黄老之言,乘虚入冥,藏身远涯,亦有理国养人。施於为政,至如登山绝迹,神不着其证,人知睹其验。吾从先生欲其可者,於意何如。昔伊尹不怀道以待尧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开辟巢许。无为箕山夷齐,悔入首阳足下……审能骑龙弄凤、翔嬉云间者,亦非狐兔燕雀所敢谋也。慎不答。年七十余,竟不肯娶。後忽归家,自言死日。及期果卒。後人有见慎於敦煌者,故前世异之。
道隐。
法真,字高卿,扶风那人。好学而无常,家传通内外图典,为关西大儒弟子。自远方至者数百人。性恬静寡欲,不交人问事。太守请见之,乃幅巾诣谒,太守欲以功曹相屈。真曰:明府见待有礼,故敢自同宾末。若欲吏之,真将在南山之南,北山之北矣。同郡田弱荐真体兼四业,幽居恬泊。将蹈老氏之高踪,不为玄燻屈也。臣愿圣朝就加衰职,必能奏清庙之歌,致来仪之凤也。帝虚心欲致,前後四徵,真曰:吾既不能逐形远世,岂饮洗耳之水哉。、遂深自隐绝。友人郭正称之曰:法真名可得闻,身难得而见。逃名而名我随,避名而名我追,可谓百世之师者矣。乃共刊石颂之,号玄德先生。
道化。
刘宽,字文饶,弘农人,年七十三。一旦遇青谷先生降之寝室,授其杖解法,将去入华山行九息服黑。又授以炉火丹方,修之道成。後来华阳洞中,主始学道者。宽仕汉位至司徒太尉,好行阴德,拯寒困。万民悦而附之,如父母焉。
道隐。
庞公,南郡襄阳人,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夫妻相敬如宾。刑州刺史刘表数延请不能屈,乃就候之谓曰: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庞公笑曰:鸿鹊巢於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电龟穴於深渊之下,夕而得所宿。夫取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所楼宿而已。因释耕於珑上,而妻子耘於前。表指而问曰:先生苦居畎亩而不肯官绿,後世何以遗子孙乎。庞公曰:世人皆遗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因采药不返。
道儒。
廖扶,字文起,汝南平舆人。习韩诗欧阳尚书,教授尝数百人。父坐事下狱死,扶感父以法丧身,惮为吏,及服终而叹曰:老子有言,名与身孰亲,吾岂为名乎。遂绝志世外,专精经典,尤明天文推步之卫。州郡公府辟召皆不应。扶知岁荒,聚谷数千斛,悉用给宗族姻亲。又敛葬遭疫死亡不能自收者。时人号为北郭先生。年八十终于家。
道言。
樊英,字季齐,南阳鲁阳人也。少受业三辅,习京氏易,兼明五经,又善风角算河洛七纬推步灾异。隐於壶山之阳,州郡前後礼请不应,举贤良方正有道皆不行。永建二年,顺帝策书备礼玄燻徵之,复固辞称疾笃。乃韶切责郡县驾载上道,英及京,称病不肯起,乃强舆入殿,犹不以礼屈。帝怒曰:朕能生君、能杀君,能贵君、能贱君,能富君、能贫君,君何以慢朕命。英曰:臣受命於天,生尽其命天也,死不得其命亦天也。陛下焉能生臣,焉能杀臣。臣见暴君如见仇伟,立其朝犹不肯,可得而贵乎。虽在布衣之列,环堵之中,晏然自得,不易万乘之尊,又可得而贱乎。陛下焉能贵臣,焉能贱臣。非礼之禄,虽万钟弗受也。申其志,虽箪瓢不厌也。陛下焉能富臣,焉能贫臣。帝不能屈而敬其名,使出就太医养疾。帝令公车令导尚书奉引,赐几杖待以师傅之礼。朝廷每有灾异,韶辄下问变,复之效所言多验。年七十余卒于家。
道品。
王远,字方平,束海人也。举孝廉除郎中,稍加至中散大夫。博学五经,尤明天文图谶河洛之术,逆知天下盛衰之期,九州吉凶观诸掌握。後弃官,入山修道。道成,孝桓帝连徵不出。使郡牧逼载以诣京师,远低头闭口不肯答。诏乃题宫门扇版四百余字,皆说方来之事。帝恶之,使人削之,外字始去,内字复见,墨皆彻版裹。方平无复,子孙里人累世相传,共事之。同郡故太尉公陈耽为方平驾道室,朝夕朝拜之,但乞福消灾,不从学道。方平住耽家四十余年,後与耽云:吾期运将尽,当去不得复,停明日日中当发也。至时方平死,耽知其化去,不敢下着地,但悲涕叹息曰:先生舍我去耶,我将何如。具棺器烧香,就床上衣装之。至三日三夜忽失其尸,衣带不解,如蛇蜕耳。方平去後百余日,耽亦死。或谓耽得方平之道化去,或谓方平知耽将终,委之而去也。其後方平欲束之括苍山,过昊住胥门蔡经家。经者小民也,骨相当仙。方平故往其家,因语经曰:汝生命应得度世,然汝少不闻道,今气少肉多,当从尸解耳。尸解一剧,须臾如狗窦中过耳。告以要言,乃委经去。後经果蝉蜕,失所在。去十余年忽然还家,语其家云:七月七日王君当来过,到其日可作数百斛饮食以供从官。乃去,到期日,方平果来。麾节导从,威仪奕奕如大将军也。要麻姑会於经家。比舍有陈尉者,叩头乞拜。愿得驱使比於蔡经。方平曰:君且起,可向日立。方平从後视之曰:噫,君心不正,影不端,终不可教以仙道也。当授君地上主者之职、临去以一符一传着小箱中,与陈尉云:可以消灾治鬼。陈尉後年一百十岁,尝得方平赐书,真书廓落,大而不工。先是无人知方平名,远者乃因陈尉传之。
道化。
韩崇,字长季,昊郡毗陵人也。少好道,林屋仙人王纬作璋玄曾授之以流珠丹一法。崇奉而修之,大有验。璋玄语之:子行此道,亦可以出身仕宦,无妨仙举也。崇遂仕,稍至宛陵令,行仁以为政,用道以抚民。虎狼深避,蝗不集界。迁汝南太守,拔书佐袁安安。後位至司徒,时人通以崇有识物之鉴也。阴皇后葬京师,近郡二千石。妻当会园陵,而崇独居清素。妻忿崇哭泣,韶问其故,太常冯夷答曰;汝南太守韩崇,清苦远尚,味道忘形。身享重官,而妻自纺。绩政化仁,简视民如伤。探达奇博,有君子之鉴。斯则昏夕之夜光,陛下之子产也。妻不通寒俭之节,哭怨无衣将足以显,崇明德耳。上奇之,加崇俸禄,秩中二千石。後孝明皇帝巡狩汝南,上治崇府。崇使妻出,住孤独老妪家。上闻之叹曰:韩崇所谓百链不销也。赐缣五十疋。崇在郡积十四年,政化着洽,举天下最。年七十四,璋玄乃授以隐解法,得去入大霍山。复授以遁化泥丸紫户卫以度世。後来华阳洞中为左理中监。陶隐居云:《汉书》所传事迹略同,而置辞小异耳。
道卫。
夏馥,字子治,陈留人也。少好道,服木饵和云母。後入昊山,从赤须先生受链魂法。在华阳洞中为明晨侍郎。馥少时被公车辟召,悬辟书着桑树乃去。其用怀高迈如此。隐居云《後汉》及《高士传》并言,馥陈留圉人,桓帝时举,直言不就。
道化。
刘斓,字子翔,汉书作字子相。斓本颖川人,少好道德。而家世大富,常能周施而不以为惠,恤死救贫非一人矣。举上计缘拜郎中,迁陈留太守。出长安五百里中,敛死恤穷,损己分人。行达阳平,遂遇马皇先生告斓曰:子仁感天地,阴德神鬼,太上将嘉子之用情矣,使我来擭汝以长生之道。斓叩头自搏,愿乞侍给。因将入桐柏山中,授以隐地八卫,服五星之华法。得度名东华,入华阳洞中为定录府右理中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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