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
在城市的钢筋混凝土上放牧
有时水草丰盈
有时空欢喜一场
那些背井离乡的牙齿其实并不怎么锋利
它们合力把黑夜凿出破洞
大风一定从体内带走了些什么
日子挣扎着攀上微弱的光再次复活
整整多半生
他就是自己忠诚的牛羊
盼春雷
云层太厚,或者苍鹰的爪不够尖利
整个天空盔甲一般
大地上堆积着病入膏肓的秘密
相对于死亡
疼痛是一个多余的词
枯枝落叶以及蝼蚁在脚下一次又一次粉身碎骨
空气中布满烈火的微粒
雨水刚过
这沉闷的人间需要阵阵春雷破冰
两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一只黑色的鸟雀站在山路中央
除去我
它的领地空无一人
在穹顶之下翱翔
它应该用明亮的眼神注视过许许多多的蝼蚁
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夕阳缓慢地将我们拉伸,或者重叠
轻轻推进苍茫
像两个多年未见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