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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些文字,是因为今天看到了余秀华的另一首诗《人间》

关于余秀华。还是觉得她的很多诗写得好。尽管她现在走的是娱乐化路线,但不可否认,她的内心曾被诗静静地滋补过。刘年对她的评价中肯犀利,“放在中国女诗人的诗歌中,就像把杀人犯放在一群大家闺秀里一样醒目。烟熏火燎,泥沙俱下,字与字之间,还有明显的血污。”

余秀华的出身、成长经历,磨砺了她的个性和心智。老天爷给了她很多的不公,但也给她打开了一扇通透的窗户。她的诗歌,给我们提供了不一样的视角。

读她的诗,不是同情她,绝对不是。她的诗,有一种唯美抒情的灵气,也有一种不服输的韧性;还有一点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自卑。她急于突破自己的枷锁,以鲜活的身体经验和生命经验客观地表现着自己,她又“聪明”地运用了当代网络流量的密码。

之所以写这些文字。是因为今天看到了她的另一首诗《人间》:

要一个黄昏,满是风,
和正在落下的夕阳。
如果麦子刚好熟了,
炊烟恰恰升起。
那只白鸽贴着水面飞过,
栖息于一棵芦苇。
而芦苇正好准备了一首曲子。
如此,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

这首作品其貌不扬,显得安静,宛如一幅乡村油画。就当我们沉浸于此时,画风硬生生被她末尾那句破坏了,让我们看到了她内心的矛盾和挣扎;这就好比平静的水面,突然被一块石头击破,这种冲突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们再来读她的这首诗:

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
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
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我怀疑我钟情于黑夜
轻视了清晨

还好,一些疼痛是可以省略的:被遗弃,被孤独
被长久的荒凉收留

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
爱得不够
——《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

在自述《摇摇晃晃的人间》里,余秀华写道:

于我而言,只有在写诗歌的时候,我才是完整的,安静的,快乐的。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我不甘心这样的命运,我也做不到逆来顺受,但是我所有的抗争都落空,我会泼妇骂街,当然我本身就是一个农妇,我没有理由完全脱离它的劣根性。但是我根本不会想到诗歌会是一种武器,即使是,我也不会用,因为太爱,因为舍不得。即使我被这个社会污染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而回到诗歌,我又干净起来。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

我从来不想诗歌应该写什么,怎么写。当我某个时候写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那一定是它们触动了,温暖了我,或者让我真正伤心了,担心了。

而诗歌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 


看完她写的这些话,我们能深刻感知,余秀华自己是活得人间清醒的。至于我们,对她最好的态度是,偶尔读读她的作品,远观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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