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十大元帅之一,陈毅元帅于1972年1月去世。
毛主席也出席了陈毅元帅的追悼会,然而,在追悼会上,却发生了一个意外。
陈毅元帅的追悼会
1月6日下午,八宝山革命公墓的领导接到通知,到中央办公厅参加紧急会议。
他们清楚地知道,凡是此类会议就是有中央领导逝世了。
但当他们得知是陈毅逝世时,心头还是猛地一紧。
上级在会上决定,陈毅追悼会定于1月10日下午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举行,届时将有中央主要领导出席,各项准备工作务于10日上午就绪,要保证不能发生一点问题。
很快,中央便已成立了治丧委员会,治丧委员会的成员组成,也是考虑了陈毅元帅的身份挑选出来的。
给八宝山革命公墓的准备时间还不到四天,时间紧,任务重,八宝山的领导一下子紧张起来,肩上犹如压了一副千斤重担。
治丧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一大早也赶到八宝山。
他们看了看情况,体谅公墓领导的困难和苦衷,考虑到人员少,工作多的情况,军委的人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几辆大卡车拉来北京卫戍区警卫一师的一个连队。
军委的人对公墓领导说:“这个连今天就交给你们指挥了。”
公墓领导一听就乐了,把整理打扫礼堂和墓区卫生的任务交给了连队。
带队的干部把队伍集合起来三言两语把活一分派,各排班按分工区域带开。
100多个小伙子个顶个的身强力壮,生龙活虎,部队干活又有突击性,战士们也听说了这是为陈毅追悼会做准备工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为陈毅尽力的机会了,干活的劲头嗷嗷叫,半天多的时间就把卫生突击出来了。
他们不但打扫了墓区卫生,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捎带着检查墓区的安全,搞完卫生,这个连队就没再撤回去,留在八宝山负责警戒任务,一直到陈毅追悼会开完才撤回。
1月10日上午,人们紧张地忙碌着,做着最后的准备。
礼堂门口,八宝山工作人员把赶做出来的一块长10米,高1.5米的木牌吊上房顶,固定在礼堂前上方的水泥沿上。
木牌蒙着黑布,上面贴着用白纸剪下来的“陈毅同志追悼会”七个大字,每个字有近一米大。
因为礼堂大厅太小,中央主要领导在里面参加追悼会,其他党政军代表就在礼堂前的小广场参加追悼会。
大厅内已布置完毕,正前方悬挂着陈毅的巨幅遗像。
遗像下方的灵台上安放着陈毅的骨灰盒,骨灰盒上面盖着中国共产党的党旗,两位仪仗兵持枪庄严肃穆的站立在两侧。
陈毅骨灰盒右侧摆放着毛主席赠送的巨大花圈,左侧摆放着中共中央赠送的巨大花圈。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各位来参加追悼会的中央领导们,与陈毅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也陆陆续续到场了。
大家当时都不知道,还有一个大人物今天也会突然到场,那就是毛主席。
追悼会上的意外事故
陈毅元帅去世的消息,其实很早就传到了毛主席的耳中。
陈毅元帅去世的第二天,毛主席便知晓了,他很长时间竟面无表情,无言无语。
在毛主席身边工作多年的陈长江,曾多次见到陈毅来主席处。
陈长江知道,在井冈山时期陈毅就同毛主席密切共事,两人长期以来有着不平常的友谊,而且陈毅还是一位在诗词上也能和主席唱和的诗友。
毛主席对陈毅的功绩,他的忠诚﹑他的才能都很称赞,多次在不同场合赞道他的为人与才干。
1月8日,毛主席接到了周总理送来的陈毅悼词。
他一眼扫过,没有多思考什么,只是抬笔大笔一挥,把周总理精心补写的几段评价陈毅一生功过的文字悉数勾去,不过也在旁边做了一点批注,肯定周总理写的这一篇悼词,让他就按照这个来就行。
当天毛主席就圈发了有关召开陈毅追悼会的文件,包括陈毅追悼会的规格。
按照文件所定的规格;陈毅的追悼会由中央军委出面组织。
参加追悼会人数为500人,定于1月 10日下午3时在八宝山烈士公墓礼堂举行。
毛主席始终没有对自己要不要去参加追悼会表明态度,没说要去,也没说一定不去。
但1月10号那天,毛主席却做了一个很突然的决定,去参加陈毅元帅的追悼会!
陈长江回忆那天的场景:“那天下午,我正在游泳池值班室值班。忽然接到通知:主席要去八宝山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立即出发。当时,接到这个通知,我们没有任何的准备。”
陈毅元帅去世时,陈长江得知陈老总的追悼会有很多限制:要搞小规模的,低规格的,政治局委员一般可以不参加。
其实很久很久以来,毛主席都没有再参加过类似的追悼活动,虽然八宝山安葬着革命先烈和共和国的肱股之臣们,但是毛主席却几乎没有去过八宝山。
所以,在陈长江的工作中,就没有任何去八宝山参加这类活动的准备。
毛主席提出要去八宝山这件事,太突然了,打了陈长江个措手不及,这让他感到十分的紧张。
因为毛主席出席陈毅元帅的追悼会是大事,而且眼看着追悼会的就要开始了,毛主席身边的工作人员上上下下都感到心里一紧。
但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要办,要快办。
于是,陈长江马上报告了周总理办公室,通知他们毛主席要参加陈毅元帅的追悼会。
同时,立即调来了主席外出所需的大小车辆,通知随卫分队迅速做好出发的准备。
陈长江还特别关照随卫的队员们,每人都要带上长、短武器和足够的弹药,在随行的一辆面包车上待命。
毛主席的警卫部队,在各个方面均有较充分的准备。
有几种应付突发事件的预案,要战胜敌人,必须想到前面、做到前面,才能防患于未然。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陈长江站在外面等着毛主席的到来,他回忆:
“这时,我见小张等扶着主席出来了。我看见毛主席穿着他平时常穿的那件睡衣,下身穿着一条绒毛裤,连帽子都没有戴,迎着凛冽的寒风就要上车。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穿这样单薄的衣服怎么行呢?”
“我知道主席有皮帽子、皮大衣,都在那里挂着,伸手可取,为什么不给主席多穿点?天气这么冷,他怎么能受得了呢?我的心中,在埋怨小张他们没有尽到责任。”
随后,指导员李连庆立马拿来了棉的厚实大衣,要往主席的身上披,谁知主席看到他过来却是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而且态度很坚定,让大家都不敢上去劝说。
毛主席一行几部车子,组成一个不大的车队,出中南海西门,经长安街向八宝山开进。
陈长江和张耀祠的车与警卫们坐的面包车将毛主席的专车围在旁边,守卫得十分严密。
不一会儿,毛主席的车就停在了八宝山公墓小礼堂门前。
陈长江见门口冷冷清清,也没有像往日那样有首长们在门外迎接。
“我忽然意识到,可能是通知晚了,有关方面还没有准备好。而主席在别人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早已来到了。我顾不得主车到达,迅速进入小礼堂,通知他们,毛主席到了。”
事实正是如此,当毛主席的专车到了八宝山时,由于来不及安排,以至于连公墓工作人员都没有出来接迎;其他中央领导同志更是来不及提前赶到了,就连周总理和陈毅元帅的家人也没料到毛泽东来得这么快。
随后,周总理走出来,他一看见毛主席到来,就明白了一切。
于是他一面嘱咐人去找陈毅的夫人张茜,一面带头出来迎接毛主席。
毛主席与周总理在礼堂前厅相遇了,两人亲切的握手,没说什么话。
周总理领着毛主席来到了已经到达的人们中间,毛主席与宋庆龄副主席、叶剑英、李先念、邓颖超等一一握手。
毛主席与他们中的许多人很久没有见面了,这中间又经历了许多变故,一时面对面,心中不免感到有些怅然。
随后,周总理将毛主席请到了里面。
追悼会准备开始。
马上开会的消息立即传到各个岗位,人们尽职尽责,坚守岗位,最后一次检查准备情况。
礼堂负责放哀乐的工作人员又检查一下扩音器,那时候用的还是老式的扩音器,用唱片放哀乐,得提前开机预热,当天天冷,放哀乐的工作人员提前半小时就给机器进行了预热。
一声令下,马上就可以放哀乐。
负责暖风机的工作人员又检查一遍电路和机器,见一切正常,又察看一下室内温度,22℃,没问题。
礼堂内外的警卫人员全部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这个时候的设备是一切正常的,谁也没想到,扩音器后来却发生了意外。
追悼会是由李德生主持的。
李德生站在话筒前说道,陈毅追悼会现在开始,默哀!
得到了指令之后,之前守在追悼会大厅门口的治丧委员会的工作人员转身向着管音响设备的同志做了个“放”的手势。
工作人员看到之后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早期准备好的唱针对准唱片开始的地方,哀乐在大厅和礼堂外面的广场上正常响起。
哀乐正好奏响了3分钟,准确地停下。
“默哀毕!”李德生接着宣布:“请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周恩来致悼词。”
周总理缓步走到右侧的话筒前,拿出准备好的悼词,声音低沉的开始讲述。
随着周恩来介绍陈毅的生平,人们怀念着陈毅在各个历史时期所创的丰功伟绩。
大厅外,广播事业局的人熟练地调试着机器,把周总理的声音调到最佳的音响效果。
工作人员调好机器后就悄悄来到大厅的东门,从门缝里向大厅望去。
他们都是来看毛主席的,毛主席是共和国的伟大领袖,所有人都想一睹毛主席的风采,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于是越来越多的工作人员围了过来。
周总理在致悼词的时候,下面的各位有的人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泪水,现场一片抽泣的声音。
毛主席也是,只见他沧桑的脸庞上,充满了悲哀的神色,作为自己的老友兼战友,他也很不舍得陈毅的离去。
周总理最后念到,陈毅安息吧!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见扩音机“嗡——”地大声响起来,声音一瞬震耳欲聋。
随后便再也没了声响,这让现场的人都有些惊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四处张望。
当时广播事业局的负责扩音机等设备的三个工作人员还趴在门缝上面看毛主席,一听见这一个大声响,他们脑子里轰地炸开,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于是他们都煞白着脸往器材屋里跑,在这样一个严肃的场合出现纰漏,是天大的问题。
几个工作人员实在是太着急,回到器材室手都是抖的,哆哆嗦嗦去检查,上摸下摸,也没看出是哪里的问题。
不一会儿治丧委员会和公安局的相关人员也都跑了过来,就站在他们的后面看他们检查,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时周总理、毛主席一干人都还在大厅里。
周总理很是沉着冷静,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只见他走到扩音器的旁边,用手敲了两下,发现机器还是没有反应。
他便转身走向毛主席,决定请毛主席和在一边的西哈努克亲王先行离开大厅,毛主席的安全是一定要保证的,外国元首的安全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对于这个情况,毛主席没有多说什么。
周总理亲自护送着毛主席和西哈努克亲王走出了大厅,走到门口,送他们上车,亲眼看到毛主席在警卫的护送之下离开八宝山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追悼会因为意外暂停,但还没有结束。
周总理赶忙又快步走回追悼会的现场,边走边问旁边的治丧委负责人,让他搞清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回到了大厅之后,周总理示意李德生继续主持追悼会。
扩音器出现问题一直都没有修好,没有扩音器,没有办法放哀乐,于是人们都默默地站着,无声地向陈毅元帅告别。
当领导人们都退出了大厅之后,外面一直在等候的各界代表也排成了两列,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向陈毅元帅告别。
广播事业局的工作人员还在大厅东边的小屋子里,一个个都吓得忍不住发抖。
他们都清楚地知道,今天怕是闯下了大祸,毛主席来参加追悼会却出了事故,他们难辞其咎。
如果扩音器是好的话,毛主席很可能会上台讲两句话,这些最高指示可能对已故的陈毅元帅、对一些老干部们,对全国人民都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但因为他们的工作疏忽,现在已经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故障的原因查出来了没有?”
公安局的人自从故障发生之后就没有离开过扩音器半步,生怕又出什么差错。
广播事业局的人回答说,很可能是扩音器的机器里面烧了一根管子,但是具体原因还是要等到把机器运回去才好详细查验。
广播事业局的人心里害怕,但也很生气,这个机器是进口机器,谁知道这么不争气,居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掉了链子。
索性不是一开始扩音器就出现了问题,周总理的悼词还算是完整地念完了。
如果是念悼词一开始就出了故障,那毛主席、周总理、还有外国的元首站在那里,场面更加难看。
在追悼会完全结束之后,广播事业局的工作人员把扩音器运了回去,那几个在追悼会当天负责音响设备的,回去走多了检查,广播事业局最后也向中央提交了具体的检查报告。
毛主席这次来参加陈毅元帅的追悼会,虽然中间出现了一点小插曲,但最后也算是圆满地结束了。
是战友亦是诗友
毛主席和陈毅元帅很早就认识了,1928年的四月,他们在井冈山相见,往后长达几十年的峥嵘岁月里,毛主席与陈毅元帅不仅是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而且谈诗论文,彼此唱和,抒发浪漫的情怀。
陈毅元帅与毛主席深厚的情谊,为人所动容。
毛主席参加陈毅元帅的追悼会,也是继1963年12月17日,毛主席到北京医院向罗荣桓元帅的遗体告别近10年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席悼念活动。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正式和完整地参加了陈毅追悼会,并当场对逝者作了一番公正的评价,这在新中国成立后独此一例。
参考资料
《陈毅追悼会上的意外事故》
《共和国纪实丛书:八宝山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