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彩,有着“中国四大地主之首”的称谓,他所犯下的罪孽,可谓罄竹难书。
然而,那个年代的“刘家氏族”不仅只有一个刘文彩,同样的,包括刘湘、刘文辉在内的军阀也都是这个大氏族的人,大邑县现存的刘氏庄园,也能看出刘家过去的奢侈。
家破人亡之后
民国年间,四川大邑的刘氏家族在短短20来年的时间内迅速崛起,在千年古镇安仁,随便走访一户百姓,只要是当地人,他们都能摆出刘家过去的一些故事,他们也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
因为刘氏庄园的存在,不大的镇子也多了一个热门旅游景点,庄园内部的场景,似乎都在控诉着当初刘文彩做下的孽。
镇子中,刘文彩的庄园和刘文辉的宅子距离不远,那个和红军交过手的军阀头目,和刘文彩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两人一个地主,一个军阀,钞票推挤如山,也就不奇怪了。
作威作福多年,刘文彩没想到,从1947年下半年开始,解放战争的局势就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可他始终都没有认清局势,依旧在四川作威作福,继续站在人民群众的对立面。
遗憾的是,这个恶霸地主并没有得到审判,在1949年10月17日他就已经因病去世了。
由于刘文彩的公馆保存良好,并在后来被列为全国重点保护单位,再加上“刘文彩,喝人奶”这些朗朗上口的话语在民间传播,刘文彩彻底成为了地主恶霸的代名词。
他有四个儿子,分别是刘元龙、刘元华、刘元富和刘元贵,这些孩子,也都是刘文彩的小老婆生的。
刘元华算是兄弟几个里命比较长的,他活到88岁的时候还接受过南方都市报的采访,据他自己讲述,他曾在黄埔军校的成都分校读过书,是19期,后来在1945年参加了刘文辉领导的24军,担任少校营长的职务。
解放之后,刘氏家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农民们纷纷情绪高涨,矛头直指刘氏家族。
刘元琮是刘文辉的侄子,刘文辉手下24军的副军长,刘文辉起义的时候,刘元琮也参与了。
可是,他的金银财宝也不少,都是从当地民众那收上来的,审判大会上,大家都要求刘元琮退租,可刘元琮的脾气很大,直接服毒自杀了。
那会的刘文彩虽说还没被树为典型,可“火苗”已经燃烧了过来,也烧到了刘元华这里。
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刘文辉求救,刘文辉那会还有好多事情处理,后来也确实拿出了一笔钱来帮助刘元华退押减租。
后来,刘元华也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再也没有了“地主儿子”的威风,他后来即使有一些能被记载的事情,也都和刘文辉挂钩。
比如在1973年,他曾去北京探望过刘文辉,刘文辉还落着泪对刘文华说:“老二,我对不住你们,1949年,你父亲刘文彩病危的时候,你母亲杨重华曾打算离开四川的,被我留下来了。”
刘文彩的三子刘元富还算谋得了一份好工作,在新中国成立后给刘文辉担任起了助手,好些年,他都一直在刘文辉的身边。
很多与刘文辉有关的历史,都是从刘元富口中说出的。
1952年,刘文辉去武侯祠大殿驻足的时候,刘元富就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记得,刘文辉在“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的对联面前站了很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他还说:“我很少和刘文辉谈论政治,不过我知道,刘文辉对共产党非常佩服,一个命令,就能雷厉风行到基层,可刘文辉说过他管一个省都做不到,蒋介石就更不行了。”
地主庄园公开展的时候,《光明日报》还有记者去采访过刘文辉,问他对这件事有什么样的看法。
不过,刘元富记得,刘文辉曾说:“刘文彩的事情我来做。”
后来,刘元富的生活也同样很平凡,和他的二哥一样。
而刘元贵的人生也同样和刘文辉有关,他此前在六叔刘文辉的手下当兵,后去了铁路部门工作,有一年两列火车相撞,当场死了11个,其中就包括了刘元贵。
他们的大哥刘元龙的故事就更少了,根据四川民众的说法,那个儿子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除了他的孩子外,刘文彩死后,还有一个人引起了极大的关注,那便是刘文彩的五姨太太王玉清。
受到当年封建些的思想影响,王玉清的观念始终都没有改变,在她的心目里,只要她嫁给了刘文彩,她就一直得是刘文彩的人了。
在她晚年的时候,依旧每天都会烧上两炷香,表达对自己死去多年丈夫的追思之情。
有研究者这样评价王玉清:“她是大陆仅存的最后一个五姨太了。”
这样的评价也比较中肯,王玉清自从和刘文彩沾染上关系,她就注定成为了一个悲剧式的女人。
在刘文彩死后,王玉清就在成都住了下来,1955年,在刘文辉过去的一个手下撮合下,王玉清结了一次婚,不久之后就那个丈夫就死了,两段“死丈夫”的婚姻,也彻底让王玉清丧气,从此天天思念刘文彩。
她就一直普普通通,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被当成“五保户”对待,后来,她向政府提出过申请,要搬到安仁镇去生活。
一直没有什么收入的王玉清,靠着蔡场乡政府、安仁镇政府及刘氏庄园博物馆的补助来生活。
她怀念刘文彩的原因,其实也不难分析:本身就是农民家庭出生的她,过惯了苦日子,来到刘文彩身边开始,由于“老夫少妻”,刘文彩的百般呵护让她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所以她至死都怀念着这种感觉。
她没有和刘文彩生下孩子,面对采访者,她也坚称自己是被明媒正娶的。
2003年10月中旬,这位刘家五姨太太走完了生命的历程。
刘氏家族,依旧兴旺
刘文彩、刘文辉以及当年的“四川王”刘湘都同属一个大家族。
而刘氏家族的后代,也一直都有祭祀祖先的习惯,其中,近些年里叫声最大的就是刘小飞。
刘小飞是刘文彩次子刘元华的儿子,在刘文彩的第三代人中,他的名气最大,也和他本人的很多极端行为有关。
多年前,这个刘小飞就经常出现在刘氏庄园的门口,吸引目光的金句往往也只有一句话:“我是刘文彩的孙子!”
来来往往的游客来到大邑之前几乎是都提前做好功课的,听说此人是刘文彩的孙子,纷纷驻足而视。
每次,刘小飞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就开始滔滔不绝讲起来,希望能把他的爷爷名声通过激动的声音给“扯”回来。
他会带着人从门口一路走到庄园内部,以极大的嗓门去讲述着每一件东西的历史。
有人询问他的家世,他也毫不忌讳地直接摆出来:“我是刘小飞,原本该叫刘世飞,只是恰逢兵荒马乱,家族文化到这一代就断了,刘小飞的名字听起来‘现代’一些。”
他似乎还在幻想着,若是他爷爷的那一套一直延续下去,他现在可能就不是这个处境了。
翻开他的过往,他也有过很多伤心事。
按照刘小飞的说法,他的堂兄刘晓伟一家因为觉得当刘文彩后人名声实在是不好,干脆就拖家带口逃到了大西北去,可在那里全部被杀害了,这起案件始终没有侦破。
过去,也有骂他的人,年轻气盛的刘小飞会直接和对方厮打在一起,直到头破血流,也不知道,他的满嘴脏话,到底能让别人对他改观多少。
他的父亲刘元华去做铁路工人的时候,母亲也去内江隆昌县的川庆钻井公司,他们家也就去了隆昌。
自刘小飞中学毕业后,也选择了和母亲一样的工作,当了一名钻井工人,一直干到了退休。
不难看出,刘文彩的直系亲属以及他们的后代,早都成为了普普通通的人。
刘小飞年轻的时候找过女朋友,对方听闻他的家室后,赶紧逃跑,不愿意跟他结婚。
大家还以为是爱而不得让他变得这么极端,可他过去的同事刘涛说:“这些年来,也有很多人给刘小飞介绍对象,可他都选择了拒绝。
在刘氏庄园中还有一些棺材,是提前准备好的,其中就包括刘元华的。
刘小飞甚至还研究过,这些棺材里,到底有没有他自己的。
他似乎被打了“鸡血”,即便年过半百,还依旧为自己坚持的事情奔波着,可他再怎么忙前忙后,也改变不了历史。
作为孙辈,他想着把刘氏家族的人重新联络起来,这也算他另一件在坚持的事情。
刘家是有族谱的,在安仁的,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名士刘宗贤。
2010年3月,64岁的刘小飞再度忙碌了起来,他挎着包,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那会,他可是整个安仁镇上最忙碌的人,也是最出名的人,快到清明节了,刘氏家族的后人们相约来了一次聚会,也算祭拜祖先。
3月25日也是刘小飞定下的日子,他觉得要避开清明节的小高峰。
除了刘文彩的孙子刘小飞之外,刘文辉的孙子刘世昭也专程从北京赶来。
刘小飞无疑是最积极的那一个,很多身在外地的刘氏族后人,在听说了安仁这次活动后,纷纷拨通了刘小飞的电话,表示要参加聚会。
最初,刘小飞统计了一下名单,大概来650个人要来,来吃饭的坝坝宴,都得摆上65桌。
当然了,按照刘小飞的经济情况自然负担不起这么多桌子,他请来了专门来做“九大碗”的师傅,聚会的资金全部由这些刘氏家族后人来凑,每人出20元,不过,也有人出到了上百元。
最终,来的人越来越多,刘小飞将坝坝宴增加到了75桌。
这次清明会上,很多老人都问起了那本神秘的族谱,大多数人都是只听过没见过。
刘小飞向大家介绍:“这本祖传的家谱就在安仁,现在在刘文彬的家中。”
刘文彬也同意展示一下家谱,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捧了出来,大家也看到,由于岁月的作用,局部已出现破损,在刘文彬的翻动下,众人目不转睛,也看到了“刘氏高祖”一行字。
现场的刘世昭也睁大了眼睛,他发现,在刘文彬拿出的这些“宝贝”中,还有他父母的结婚请柬。
他喊道:“太惊喜了,我一定要拍摄下来,带回去给我的爸妈看,他们肯定会很意外的。”
也有参加的人认为,这次聚会依旧不够完美,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也没有举办经验,这还导致了200多个人没有位置坐。
在这场清明会上,刘小飞甚至专门准备了一个签到台,每个来参加的人都要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他对大家说:“我们家族,肯定还有没有找到归属的亲人。”
这次,大家也渐渐了解到一些刘文彩直系亲属的人在做什么。
刘文彩的后人有3人依旧在海外,外孙定居澳大利亚,外曾孙女则是澳大利亚某音乐学院的钢琴教授,还有一个外曾孙女则移民至加拿大。
这些,也是刘小飞向大家介绍的,不过他遗憾地说:“由于这3个人都很忙碌,是邀请了,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没能到场参加聚会。”
由此 可知,刘文彩的后代子孙还是众多的。
最忙碌的除了刘小飞外,就是刘世昭了。
刘世昭在杂志社工作,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摄影,逮住这次机会,他更是手持长枪短炮,四处寻找着最好的角度,拍摄聚会的场景。
在宴席结束后,刘小飞带领大家前往刘氏家族支墓园扫墓上香,几百个刘氏族人在此刻认祖。
看着这么多人,刘小飞还有个大胆的想法:重新修订家谱。
为此,他还特意找到了《刘文彩真相》一书的作者,对方也表示有意合作。
2015年4月5日,大邑县安仁镇开车或包车赶来的160位刘氏后人再度祭祖。
不少刘氏后人都说自己有一个特征:伸出手指,让大家看其两半的大拇指指甲,是裂成两半的。
在现场的刘培明说:“传祖训,寄哀思,我们此次清明会主要是为了让刘氏后人懂得尊敬老人,也鼓励年轻人好好学习……”
参考
刘氏家族650人聚首四川安仁 曾四上名山寻祖(图) 四川新闻网
四川第一家族刘氏千人赴会 刘文彩之孙发起(图) 四川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