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为人浪荡,无德好色。王熙凤对他很不放心,严防死守他在外头眠花宿柳。贾琏被严格监管,放着家里的平儿和丫头们不让碰,让他苦不堪言。
结果女儿大姐突然染上天花,按照当时的习俗需要供奉痘神娘娘,父母分房斋戒。
王熙凤没有时间再管贾琏,终于让他得了空闲,搬去外书房独居一阵。不过睡了两晚便不老实起来。
(第二十一回)那个贾琏,只离了凤姐便要寻事,独寝了两夜,便十分难熬,便暂将小厮们内有清俊的选来出火。
大姐得了天花,在当时很是凶险。贾琏却毫无人性一味放荡,着实让人齿冷。
他住进外书房后,苦于家中没有相好,便在小厮之中选了清俊的出来供他出火。
娈童在古代并不少见,甚至很常见。男主人身边的小厮,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很多都有娈童的属性。
贾家这般豪门,小厮众多。贾宝玉就有八个小厮跟着他伺候。王一贴就曾误会宝玉和茗烟有情。
“小厮”是指未成年的男性仆从。有时候也代指跟随的仆从。即便贾赦、贾政身边也有很多小厮伺候。
现代影视剧经常见到主人款待客人时,端茶送水的都是丫头。实际上在《红楼梦》里,男人在外头应酬,或者在家里接人待物时,伺候人的往往都是小厮,而不是丫头。
像贾家这种大家族,不可能让丫头在外宅抛头露面招待客人,服务的都是小厮。
贾宝玉外出参加宴会,无论是薛蟠组织的,还是冯紫英在家里待客,全部都是小厮伺候,而不用丫头。
小厮大量存在于男主人身边,整天跟随,贾琏的很多不堪的事也都是通过小厮们替他去办,也就形成了“内惧娇妻,外惧娈宠”的可笑局面。
(第六十五回)兴儿笑嘻嘻地在炕沿下一头吃,一头将荣府之事备细告诉他母女。又说:“我是二门上该班的人。我们共是两班,一班四个,共是八个。这八个人有几个是奶奶的心腹,有几个是爷的心腹。奶奶的心腹我们不敢惹,爷的心腹奶奶的就敢惹。
兴儿是贾琏的心腹小厮,还有一个心腹叫隆儿。他俩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能被贾琏引为心腹,模样性格都不会差,无疑就属于“娈宠”一类。
贾琏也有八个小厮却不都是心腹,而是分做两派。四个是贾琏的亲近心腹,四个是王熙凤的眼线。
贾琏能够上手选出来出火的,无疑就是兴儿、隆儿他们。王熙凤的几个心腹,他并不敢下手。
而且八个小厮中也不止都是兴儿一般的少年。比如跟着贾琏、林黛玉去扬州,被派回来报丧的昭儿,也是贾琏的心腹无疑。王熙凤还警告他不许教唆贾琏勾引“老婆”不正经。
昭儿能够独自从扬州回京,年纪要比兴儿更大,起码也是成年,贾琏才放心让他长途回来报丧传话。
古人选童仆大多年纪很小。比如让薛蟠兴起龙阳之好的贾家学堂的小学生,大多不过十一二岁。柳湘莲骗薛蟠说家里有两个没带出来的“孩子”,是指养着还没有“破身”。侧写当时男风大多还是女性化审美。
贾琏的要求是“清俊”,表明他更青睐年纪大一些的小厮。与喜欢多姑娘、鲍二家的、尤二姐类似成熟女子类似。
娈童是封建社会陋习。主人对奴才拥有全部权力,根本就没有反抗或者不同意的说法。
王熙凤尽管对贾琏在外头的行为严格监视,不允许他私下与女人鬼混。但对娈宠的存在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人不在名分之争的范畴,对王熙凤没威胁。
宋代以后礼教森严,青楼瓦舍成为不合法的存在。勾栏和教坊司也逐渐被取缔。
社会对士大夫的道德行为要求日益严格,男女之防也日益严重,致使娈童的出现逐渐普遍。
像贾琏这种贵族子弟,绝不会去青楼那种地方。《红楼梦》也并没有青楼场景描写。
只有冯紫英请客时,叫了锦香院的妓女云儿来作陪唱曲。锦香院就是一家“私人会所”,云儿则是清倌艺妓。冯紫英、贾宝玉他们基本都不去,而是请出来到家中作陪。
只有薛蟠这种不入流的商贾和没有入仕的文人书生、冷子兴这种社会人士才会经常涉足。
不管如何,兴儿和隆儿作为贾琏的心腹小厮,肯定就是那“娈宠”之属。二人谐音“兴隆”,到底也没有真的兴隆。贾家在贾琏这一代也终于走到了尽头。
文|君笺雅侃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