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这部电视剧,里面几乎没有反面人物,这也是值得称道的地方。人世间,并非一定充满大善与大恶,更多的,反而“充斥”着普普通通,相对更好一些,或者相对更差一点的芸芸众生罢了。
电视剧里,相对让人嫌弃,有些“念念不忘”的角色,不过周蓉夫妻和骆士宾几位而已。
这里单说曾经值得周蓉托付终身,最终又因为勾引女大学生,被人告上法庭,弄得身败名裂的“大诗人”冯化成。
诗人刘强有一首意味深长的短诗《酒》:
“它应该熄灭它的火
回到水里去
“回到粮食的苦涩与温柔
可回去的路
在哪儿”
在原著中,把自己交付异国的街头,几乎没有谋生能力的冯化成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想回到当初与周蓉相依为命的“苦涩与温柔”,可是,“回去的路/在哪儿”?正如另一首短诗《拦河坝》(作者徐庆春)里写到的——
“有一天冲垮你的
都是你自己
拦下来的水”
可怜人自有可恨处,可恨人也自有可爱处。昨天晚上央视续播的《人世间》第三十集,在光明赖以栖身的北陀寺被火烧,周秉昆和郑娟夫妇准备卖掉三代人居住的院落,以帮助光明度过最困难岁月的关键时间点,“大诗人”冯化成出手了,他的一首《北陀寺的风》,让没落的北陀寺再次熙来攘往,成为“网红”景点,解决了困扰光明和其姐姐、姐夫许久的难题:
“风钻入一截残垣
刺透着凋零
云低鸦鸣
“风送来阵阵炊烟
融没着香火
碎了钟声
“风怀着丝丝寒意
窜入毛孔
灭了心热
唤醒无上清凉”
这首诗是不是好诗,自然大家见仁见智,不过“灭了心热/唤醒无上清凉”的诗句足以征服不少芸芸众生。冯化成的诗在电视剧中出现得不多,这首诗是其中最完整也最有效力的一首。只是,冯化成写下了“灭了心热”的诗句,为什么接下来还是无法“唤醒无上清凉”呢?
这也许就是真正的现实生活里,诗人和诗歌都充满了局限性的又一个实证吧,生活中总会出现各种奇异的人事,要做个健全的人总是无限艰辛。恰如诗人毛子在作品《向局限致敬》中写及的:
“庆幸不是上帝,而是一个
有着局限的人。
“庆幸不完美、残缺。
可以去忏悔、去遗憾、去悲欢
“庆幸无知
而对世界抱有好奇⋯ ⋯
“庆幸写诗。庆幸诗歌不是真理
不会板着
一成不变的面孔。”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北陀寺”就是一次艺术虚构,并不是真的可以前往打卡,去体悟什么“北陀寺的风”的地方。估计其原型是北普陀寺,位于吉林省长春市东南部的净月潭国家森林公园内,距长春市区十八公里,堪称喧嚣都市中的一块净土。寺庙里有一副闻名遐迩的佚名联:
“无人无我观自在;
飞空飞色见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