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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米锶玮:资江柔波

散文|米锶玮:资江柔波

资江柔波

文|米锶玮

资江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又称资水,发源于城步的北青山。邵阳市区以资江划南北,资江浩浩荡荡穿城而过,流经邵阳、新化、益阳等地。

沿着资江逆流而上,过赧水,上平溪河,继续往上走就能到西洋江。西洋江水日夜不息灌溉着我故乡的土地,滋养着我生命的源头。那里住着我的亲人,邻居,还有朋友。他们在田间地头劳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我喜欢沿着资江南路散步。在资江南路上,顺着资江走,我能看到资江里亲人们劳作的身影,如同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在波浪里起伏。

在清冽资江的倒影里,我能看到故乡冬季田野上,油菜一陇一陇从土堆里冒出头,绿油油的油菜顶着寒风倔强地在田地里摇曳。乡亲们挥舞着锄头,在油菜地里缓缓地移动,除草,修沟。锄起锄落间,藏在泥巴里的泥鳅被锄头翻出,变成乡亲们餐桌上的美味。女人们拿着衣服在河边清洗,衣服在清澈的河水里游动,发出声响,声音清泠,一阵一阵叩着远方游子的灵魂。老人们在冬日的暖阳里眯着双眼晒太阳,彼此话很少,说一两句,忽然停住,像是在思考或是突然又记起了什么,沉默半响,又说上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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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江上有一艘摆渡船,在南门口码头和北门口码头之间来往,方便人们往来资江南北。船票价几十年如一日,成人一元,小孩半价。南门口城楼有七百多年历史,北门口码头也存在四百多年。船来船往,不觉间,几百年的历史烟云从资江柔波里飘过。

早晨,天未全亮,江北的菜农用扁担挑着畚箕在渡口等候渡船,船夫一到,菜农一个接着一个挑着畚箕晃晃悠悠走上船,放好担子,有的靠在船沿上,望着对岸的古城墙,发呆,沉思。有的从口袋掏出一根烟,趁着船还没开动,抓紧点燃,一根烟的功夫,船就缓缓地停在了对岸。菜农一到,南门口就开启了一天的热闹。

菜农以男人居多,年龄大多六十岁以上。买菜的人大多用纸币交易,很少砍价,大家知道他们价格合理,质量有保证。他们卖的菜好吃,味道清甜。我想这可能和资江水有关。故乡亲人们散落的情愫沿着西洋江水漂流而下到资江,流入他们的菜园子,浇灌着瓜果蔬菜,也浇灌着我的心田。

散文|米锶玮:资江柔波

散步的时候,我经常能碰到一对舅甥在资江边唱歌。胖点的是舅舅,瘦点的是外甥。舅舅把便携音箱放在河堤的防护栏上,外甥搭乐谱架,舅舅连平板电脑放音乐,外甥递话筒给舅舅,配合默契。

舅舅开口唱歌,外甥递坐垫给舅舅坐。因为,有时一首歌舅舅会重复唱一下午。来往路人也可以唱,一块钱一首,假若多去唱几回,和这舅甥熟悉了,也就不再收费。

有时,大家会在散场的时候,趁舅甥俩不注意,在他们包里放五块或十块钱,都知道舅甥俩日子不容易。

散步路上,我有时会坐在他俩边上听一会歌,望着资江发呆,陶醉在歌声塑造的意境里,看日子顺着资江一页一页往下流淌,那些生活中的苦累也随水波远去了。

沿着资江走,有时会看到一两条鱼跃出水面,哔噔一声,又滑入水深处,没了踪影。资江岸边经常散坐着几个垂钓人,有时候他们一天也钓不到一条鱼,却乐此不疲,仿佛钓的不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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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的时候,阳光一根一根钻入资江,江水更绿了,如同一条碧绿的翡翠由西向东蜿蜒铺开。水鸭子懂水性,喜欢在里边游荡。它们以江里的水生物为食,吃饱一顿,快活一整天。鸭子个头不大,动作却利索。时而浮在水面,随着水波轻轻荡漾,时而潜入水里,溅起一片水花。

有时有人会像水鸭子,到水边用搓搓身子,拖着救生圈下水。夏天人多一些,冬天也有。他们的水性不及水鸭子,水鸭子可以常年飘在水里,他们游到河中间就得折回了。水鸭子见他们避而远之,它们懂,没有交集,就没有矛盾。

从资江水面吹来的风,有一股股浓郁的乡情。

每次回乡,都有邻居问我,“你还记得谁么?他也住在资江边。他那离你远么?你到过他那么?”。

我呵呵地应:不远,到过。

这时对方会微笑的看着我。

他们的笑脸,有时会让我心里掠过些许酸楚,困囿在自我的小世界里,我辜负了乡亲们的牵挂。

走下资江河堤,看着清澈的资江,我伸手捧一捧江水留在手掌,那些曾经的梦想,又亮晶晶浮现在了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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