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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崩前,一直念着您的名字,说……”高公公哽咽着,几度难以为继,艰难地说,“说他想最后看看您,听您叫他一声‘爹……”
长宁脑中轰然炸开,从前的种种,都以另一种面目出现在眼前,让她无法思考。
谢铭叹着气,低声道:“其实陛下他……一直很爱您啊!”
“是他!”她喃喃低语,“那日,其实是他……”
那日太清观里,有人抱着她,替她擦汗轻声哄她,她以为那是谢述,可却记得明明是闻到了龙涎香的味道。
她转过头去,看着榻上已逝的人,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他冰冷的手,然后握住,似乎想借此将温度传递过去:“是你对不对?原来你一直都在……可为什么,等我知道这一切……你却不在了?”
风吹动纱帘,远处有钟声响起,那是昭告帝王驾崩的丧钟,它一声声地响起,代表着曾经那个君临天下的人就此离去,再不归来。
如同那份多年掩藏的父爱。
就好像,你埋怨火焰将你灼伤,可一旦它熄灭了,你才知道,原来它照亮了你整个生命。
四下一片安静,唯有夜里绵长的钟声回荡,长宁只盯着死去的父亲,仿佛想将他最后的遗容记得清晰。
许久之后,她终于俯下身去,抱住那具已经冰冷的尸身,泪雨滂沱,泣不成声。